赵永平,熊 帅
(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城镇化发展取得显著成就,城镇常住人口比例从1978年的17.92%上升到2018年的59.58%,年均增长1.04个百分点。城镇化的迅速发展强化了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的空间集聚,市场规模不断壮大,推动产业集聚化和城市集群化发展[1],但是由于城镇化进程中土地、劳动力以及资本等要素价格扭曲化发展,导致诸如城镇化发展质量不高、城乡差距不断扩大、空间资源配置失衡、公平与效率难以兼得等诸多问题。自2012年提出新型城镇化战略以来,城镇化转型发展的序幕已经拉开,2014年国家出台《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擘画新型城镇化发展蓝图,新一轮城镇化发展将更多地走市场主导与政府引导的双元驱动模式。传统城镇化更多受制于政府政策,市场化则强调城镇化高效率发展,价格机制和竞争机制使要素在空间上形成产业集聚。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在城镇化的发展中不断集聚,较大程度地提高地区产业集聚程度。产业集聚程度的加深,有利于企业在市场中提供更多产品,居民幸福指数得到提高。劳动力和产业在空间上的集聚程度对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和质量具有关键性影响作用[2]。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理论认为市场是资源配置的有效机制,在有限资源条件下可以实现效用最大化,市场化在城镇化进程中具有正向推动作用,并且在微观层面对城镇化发展的影响作用大于政府。随着市场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市场化对人口和其他要素的配置效率不断提高,经济发展中的产业集聚现象越发明显,不同地区的产业集聚受市场化水平影响而呈现不同发展趋势。在此背景下市场化、产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三者间存在怎样的作用机理?在市场化水平不断变化的条件下,产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的促进作用具有怎样的特征?本文将对这些问题做出科学回答,这对推动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从既有文献来看,大量研究成果已经表明市场化改革是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但目前关于市场化与城镇化之间的理论机理与经验考察方面的研究依然相对较少。宋春合等发现市场化程度的提高有利于城镇人口密度的提高[3]。李芳芝等在对城镇化研究中发现市场化可以推动城镇化的发展[4],但也有学者发现低水平的市场化会加剧城乡差距,导致城镇化发展受到抑制。对产业集聚与城镇化的关系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将产业集聚作为城镇化发展的动力。林珊等认为新型城镇化的建设需要以产业发展为支撑,分析发现福建的第二产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的推动作用已达到峰值,应进一步推动第三产业的集聚化发展对新型城镇化的促进作用[5]。还有学者从不同行业的角度分析了产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的作用,金融集聚和制造业集聚都能有效促进新型城镇化质量的提升,但没有合适的外部环境会导致促进效用较弱[6]。另一方面,现有研究侧重于产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二者相互影响的作用机理,对二者互动耦合协调发展进行分析。谭清美等构建了新型城镇化与产业集聚耦合协调模型,得出耦合协调度对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呈倒U型曲线[7]。贾兴梅测算了农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协调度和耦合度,分析发现东部地区耦合度与协调水平都低于中、西部地区,应该施行不同的政策以优化农业集聚[8]。
通过梳理市场化与产业集聚作用关系的相关文献,发现市场化对产业集聚的促进作用需要在较高的市场化水平下更为显著。市场化进程可促进各要素的自由流动和公平交易,要素的自由流动可以实现生产在特定区域的集中,生产集中又会带来劳动力的大量有效需求,实现生产与消费的良性循环,这种前后向的联系最终导致产业在空间上实现集聚化发展,并通过循环因果链加固这种集聚。加强市场在要素定价和流动中的决定性作用,必将对产业集聚产生重要影响。岳书敬等发现市场化转型对集聚绩效的发挥有显著正向作用[9]。在对中国服务业集聚的研究中,通过分析发现市场化水平的提升有助于提高服务业的空间集聚度。吴鸣然等通过对工业集聚的研究,发现在东部地区市场化程度不足会使得工业集聚降低工业生态效率,需要提高生产化程度对地区工业生态效率产生积极影响[10-11]。
纵观现有研究文献,在新型城镇化发展过程中不仅需要政府的宏观调控,更需要市场力量推动城镇化发展。产业集聚使得生产要素在区域进一步集中,城镇产业结构得到优化和提升,最终推动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从市场化和产业集聚角度研究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成果较多,但将二者联合起来研究的文献相对较少,其中,较多文献指出产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市场化也是新型城镇化发展不可或缺的关键元素,但对市场化影响新型城镇化的作用结论并不统一,鲜有文献将市场化、产业集聚纳入统一的理论框架下研究二者对城镇化的作用机理,尤其缺乏二者对促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理与经验考察的研究成果。因此,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突破以往的研究范式,提出市场化和产业集聚作为刻画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视角,将市场化、产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质量三者放在统一的理论框架下,从理论机制与实证分析两个层面系统分析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机理,进一步运用门槛效应模型揭示影响效应存在区域异质性背后的内在原因。
市场化的实质就是要建立和完善以市场为主导的经济体制,通过市场机制决定要素价格,并且匹配相应的产权制度与经济法规等。如图1所示,市场机制让劳动力、土地和资本等要素更加自由地流动并且实现配置最优化。市场化有助于引进外资,为本地市场引进先进的技术、生产工艺和成熟的管理体系,实现技术进步。市场化为经济发展提供了土地、资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同时因引进外资、知识溢出产生的技术进步以及市场化本身带来的制度变迁推动了产业的集聚优化发展。要素投入为产业发展提供了基础,技术进步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厂商为更加方便地获得各种生产要素,会将企业建立在靠近市场的区域,较多的企业集聚于市场周围,产生对要素的巨大需求,吸引更多的劳动力和产品向该区域集聚。在此过程中,市场不仅是生产者集聚区,也逐渐发展为各种产品的供应区,产业在这种循环因果链下实现空间集聚,并且随着循环因果关系,产业的集聚状态不断巩固和加强,最后形成产业集聚。知识溢出、熟练劳动力市场的形成以及产业内部的交流合作形成的外部性效应,使产业在空间上集聚可以产生规模报酬递增效应。因此,市场机制诱致的产业集聚可以在基础设施建设、生活成本、就业机会等方面对新型城镇化质量产生积极作用,使得城镇居民可以进行更高质量的生产和享有更高质量的生活。
图1 作用机理图
被解释变量:新型城镇化质量(urba),相较于传统城镇化,新型城镇化将人的体验作为重要参考,不再是简单地将城镇户籍人口数量作为评价城镇化的唯一指标。要提升城镇居民的体验感和幸福指数,首先要保证经济效率、良好的生活环境和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公共服务供给;其次,需要创造更多的就业空间保障居民收入水平,需要较高的城镇经济发展水平。关于新型城镇化质量的测度还没有建立一个统一的衡量标准,较多学者依据对新型城镇化的理解引入多层次的指标体系进行测度[12]。所以,本文基于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内涵以及既有研究成果,建立如表1所示的新型城镇化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从表2可以发现,北京和上海是全国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最高区域,其他省份水平与之相差较大,并且整体呈现东部地区城镇化发展质量最高,中部次之,西部最末,与中国经济发展实际相符。东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趋势较缓,西部地区起步晚,但发展较快,而东北地区的吉林、辽宁等省份的城镇化发展呈现下降趋势。
核心解释变量:产业集聚(indu),根据罗能生等的研究成果[13],本文选用区位熵对产业集聚进行测度。产业集聚指某地区的某产业占全国的比率与某地区总体经济活动占全国的比率之比,具体表达式如下:
indu=(xij/∑xij)/(∑xij/∑∑xij)
(1)
式中,xij代表某地区对应产业的就业人数。本文以第二、三产业的就业人数作为衡量产业集聚的指标,反映地区产业集聚程度。
市场化指数(mark),衡量市场化水平的指标体系主要从政府与市场关系、非国有经济发展、产品市场发育、要素市场发育、市场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五个方面反映,囿于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提供的最新数据截至2016年[14],因此选取2008—2016年的全国各省份市场化数据来反映市场化水平。
本文从城镇发展规模、基础设施、城镇绿化以及经济发展等角度选取了控制变量。选取城镇人口比重(peop)和城镇失业率(unim)作为城镇规模的指标。以每万人拥有公交车辆(bus)表示各地区基础设施水平。以人均绿地面积(pgra)表示城镇绿化。经济发展会促进农村劳动力的转移进而提高其幸福感[15],城镇化发展与地区经济发展状况具有正相关关系,本文以地区人均生产总值(inco)和第三产业比重(serv)表征经济发展水平。
表1 新型城镇化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考虑数据的合理性与可得性,本文选取2008—2016年中国30个省份(因西藏数据缺失较多,故不在样本之列)作为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09—2018年)》《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2018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09—2018年)》以及各省历年统计年鉴等。具体变量描述性统计见表3。
根据前文理论机理分析,本文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urbait=α1induit+α2markit+α3peopit+α4unimit+α5incoit+α6pgrait+α7servit+α8busit+μi+εit
(2)
式中,urba表示新型城镇化水平,indu表示产业集聚度,mark表示市场化水平,peop表示城镇人口比重,unim表示城镇失业率, inco表示地区人均生产总值, pgra表示人均绿地面积,serv表示第三产业比重,bus表示每万人拥有公交车辆,μi、εit是随机扰动项。
表2 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
首先从全国层面进行实证分析,采用Hausman检验对模型估计方法进行选择,并运用极大似然估计进行实证结果的比较,发现极大似然估计法可以提高变量显著性,估计结果更具有解释效力。因此,本文实证分析以极大似然估计结果为准。考虑到中国区域差异较大,因此重点对区域异质性进行了实证分析。
如表4所示,国家层面市场化对新型城镇化的作用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为负,表明市场化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之间并不协调,与理论预期相悖。从东中西三个区域进行回归可以发现,东部的市场化回归系数为正,而中部和西部均为负。市场化程度的提升通常伴随着资源配置效率提升、贸易环境更加公平以及经济主体自由化等,而这也是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基础。现阶段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是对以往城镇化的结构改善,总体上市场化程度提升并没有对新型城镇化带来明显促进效果,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抑制效应。这是由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与以往城镇化不同,对资源配置和贸易环境等外在条件要求也产生了变化,需要市场化的进一步提升且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才能凸显市场化对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促进效果。依据三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和市场化对城镇化的系数大小可以发现,市场化对城镇化的影响呈现U形特征。当经济发展程度较低时,市场化对城镇化影响较小,随着经济发展程度提高,市场化的影响效果也逐渐增强,市场化对城镇化的作用从负向到正向转变。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4 基本回归结果
核心解释变量产业集聚在5%的显著水平下作用系数为正,与理论机理的预期相符。产业集聚度对一个地区的影响在经济发展初期表现为正向的促进作用,具体表现为集聚带来的知识外溢、企业竞争力的提升以及要素的流入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随着集聚的进一步发展拥挤效应会逐渐显现,主要是成本上升、环境恶化以及恶性竞争带来市场失灵等。从系数的绝对值可以看出,产业集聚在新型城镇化发展过程中较市场化的促进效果更加显著。市场化更多的是反映市场大环境的情况,在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作用上间接且时效更长,而产业集聚不同,许多因为集聚带来的人口和资本的集聚可以更加直接地作用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这也是产业集聚在回归模型中系数更加显著的原因。从区域层面来看,东部的产业集聚对城镇化促进效果最为显著,西部次之,中部表现为负。产业集聚对地区就业提升效果较好,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地区生活成本也能得到较大的改善。
城镇人口比重的系数为负,说明城镇人口比重的增加并没有立竿见影地作用于新型城镇化,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新型城镇化发展有其新的要求,即不再只要求城镇人口数量的增加,而更多的是对人口发展质量的要求。同时,城镇失业率的系数也为负,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人均GDP的系数为正,表明人均生产总值对新型城镇化提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人均GDP的提升可以增加城镇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居民消费购买能力得到显著提升,消费水平的增加反作用于企业生产,推动城镇化水平提高。第三产业发展对新型城镇化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但对于中西部地区而言,服务业甚至是一个奢侈的选项,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作用有限。新型城镇化有利于产业结构的调整,而第三产业作为社会分工的产物,在城镇化发展初期,需要城镇工业为基础来实现自身发展。现阶段工业对第三产业的支撑作用还有待加强。所以,第三产业对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还没有表现出显著的促进作用,需要城镇工业化进一步完善和夯实之后,第三产业的积极影响才能得以显现。每万人拥有公交车辆和人均绿地面积的系数均为正,符合新型城镇化的内涵要求。以人的发展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应该注重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每万人拥有公交车辆反映的是城市基础设施这一指标,公共交通可以有效减少居民出行成本,提高城镇居民的生活质量,是新型城镇化相较于传统城镇化的不同点。新型城镇化更加强调人的居住体验,要凸显城市服务功能,基础设施的建设有利于提升城镇居民整体的居住体验,实现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发展。人均绿地面积反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对新型城镇化具有积极作用,生态环境有利于提升城镇的宜居性,推动城镇的绿色发展,增加对居住人口的吸引,并且舒适的城镇环境有利于提升城镇竞争力,引进更多的资本和劳动力要素,带动新型城镇化的高质量发展。
从上述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市场化在全国层面的回归系数为负,与机理分析结果相悖,但在区域层面表现为东部显著、中西部作用有限的影响作用,根据理论机理中市场化更多地需要企业作为桥梁间接影响新型城镇化,由于不同地区市场化发展程度不同,其间接效应也就出现分异性。因此,本文假设市场化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影响作用存在门槛效应,即在不同的市场化水平下对新型城镇化质量产生不同的影响效应。对于门槛变量的选择,借鉴李筱乐的研究成果[16],选择市场化作为门槛变量,设定本文的模型如下:
urbait=α1induit+α2peopit+α3unimit+α4incoit+α5pgrait+α6servit+α7busit+β1markit×I1+
β2markit×I2+μi+εit
(3)
根据门槛效应模型,将变量作为回归方程的分界点,大于或小于门槛值γ是两个不同的回归结果。当markit≤γ时,I1=1且I2=0,此时模型可以表示为:
urbait=α1induit+α2peopit+α3unimit+α4incoit+α5pgrait+α6servit+α7busit+β1markit+μi+εit
(4)
当markit>γ时,I1=0且I2=1,模型可以表示为:
urbait=β1induit+β2peopit+β3unimit+β4incoit+β5pgrait+β6servit+β7busit+γ1markit+μi+εit
(5)
通过让模型的残差平方和st(γ)最小,得到模型中各项系数的估计值,并通过LM检验确定门槛数量,构造统计量F:
(6)
式中,T0代表模型不存在门槛时的残差平方和,Tn代表存在门槛时的残差平方和,并且F统计量服从于“卡方分布”。依据给定的解释变量和门槛变量,以模拟产生的因变量序列的残差et(γ)来估计统计量F,将模拟产生的LM统计量占总模拟次数的百分比作为自助抽样法的P值。本文根据自助抽样法计算P值,模拟次数为500,结果见表5。
表5 门槛估计值
如表5所示,通过LM检验与自助抽样法确定的P值,可以发现该门槛模型存在两个门槛值,1%水平下显著,说明市场化与新型城镇化之间存在门槛效应,并且双门槛可以将模型划分为更多的区间,更细化地反映变量变化趋势,所以选取双门槛进行分析。
如表6所示,产业集聚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并且呈现上升的趋势,且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表明随着市场化水平的上升,产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促进作用呈现增长的趋势。产业集聚通过对基础设施建设、居民生活成本以及就业机会等方面的影响,可以有效促进新型城镇化质量,并且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提高,要素流动、技术进步以及制度变迁带来的正向外部性有利于该促进效应的提升。市场化的回归系数在门槛值以下表现为负,高于第二个门槛值后,系数为正,对新型城镇化质量发展具有促进作用。市场化程度较低时,市场分割、公平性难以保证和缺乏监督等问题占据主要地位,使得市场化对新型城镇化呈现抑制效应。当市场化程度提升到更高门槛值时,市场对资源的配置以及效率提升作用得以体现,促进新型城镇化质量发展。
表6 门槛效应回归结果
城镇人口的增加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影响存在一定抑制效应,但市场化水平的提升有助于减小该负向影响。新型城镇化建设过程中,人力资源的作用巨大,不仅可以提供充足的劳动力供给,还可以带来广阔的消费市场空间,劳动力资源配置效率有巨大提升空间。城镇失业率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影响效果由正转负,较高的失业率表明劳动力供给减少,要素供给的降低会限制企业的生产,产业集聚效应受到抑制,不利于城镇化的发展,但市场化程度越高,失业对居民生活水平影响越大,不利于新型城镇化人口发展质量提升。地区人均生产总值系数由正转为负向,与面板模型的结果出现较大差异,新型城镇化具有社会、经济、生态多个方面的属性和要求,单纯的人均收入增长不能显著提升新型城镇化水平。第三产业比重的系数为负且较小,但在市场化水平提升后,影响效果转为正向,表明第三产业推动新型城镇化的后续动力依然没有充分显现。第三产业的发展对市场化率较低的城镇还是一个相对奢侈的选项,现阶段的城镇化发展还处于尚未成熟阶段,需要进一步提高市场化水平,才能体现第三产业的带动作用。每万人拥有公共车辆和人均绿地面积二者反映了城镇化过程中基础设施的建设情况,可以为城镇居民提供便利,减少生活成本,提高居民生活质量。
本文通过理论和实证分析检验了市场化、产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内在作用机理,得到以下结论:一是市场化水平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影响作用呈现区域差异性,在东部地区表现正向,但在中部和西部地区呈现为负向关系。二是产业集聚在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促进作用更显著,但在中部地区作用有限,同时,随着市场化水平的不断提升,产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促进作用呈上升趋势。三是进一步的门槛效应分析表明市场化、产业集聚有效推动新型城镇化质量提升存在某一特定门槛,随着市场化水平不断提升,才能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凸显其重要促进作用。四是人力资源配置效率仍有较大提升空间,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需要与城镇建设相协调,基础设施建设可以有效推动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启示:
第一,推动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更好结合,提高要素配置效率。完善要素市场的监督体制和交易制度,保障市场机制对要素价格形成的决定性作用,实现要素交易流程的公开透明。增强对大数据、云服务、5G等科技的应用,提高市场效率,降低交易成本。厘清市场与政府的关系,进一步加强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强化政府在公共服务、法律制度等方面的保障作用,持续优化市场环境,推动新型城镇高质量发展。
第二,发挥产业集聚功能,因地制宜推进产城融合发展。根据地理区位、资源禀赋、比较优势以及城市规模等,不断调整产业结构,优化产业布局,采取针对性的产业发展战略,充分发挥市场化的激励功能,推动产业集聚化发展。基于区域发展的异质性特征,加强产业集聚化发展配套设施,加强研发机构与市场推广互动能力,构建高技术、高附加值产业链,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因地制宜推进产城融合发展。
第三,增强城乡公共服务供给,持续改善民生福祉。加强城乡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城乡公共交通立体化、网络化和循环化发展水平,减少居民出行时间成本。加大对城乡公共服务的财政支持力度,推进医疗卫生、基础教育和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推进医疗资源共享化发展,实现人人享有安全、有效、公平、可及的基本医疗卫生服务,推进教育资源均等化发展,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均衡配置,推进社会保障一体化发展,形成全覆盖、保基本、多层次、可持续的城乡社会保障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