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讲好红色故事——基于叙事传输机制*

李 苇 冯大霓 周 璐

（遵义师范学院 贵州遵义 563000）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提出“课程思政”理念，强调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教书育人的过程中，使大学生学习的所有课程都能够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实现专业课、公共课、选修课与思想政治理论同向同行，产生共振而形成协同育人的效应。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是大学生的必修科目，同时，心理健康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有着密切的关系。[1]心理健康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思想政治教育是心理健康教育的目的和方向，心理健康教育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方法和技巧，互相融合，实现立德树人的根本教学任务。

在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进行思政教学设计，找出课程本身与思政教育的融合点，充分挖掘课程中的思政元素，是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途径。[2]例如，心理健康概述部分的融合点可以从“身心、社会和道德”的关系入手，充分挖掘“德行与健康心态”等思政元素；适应能力提升主题的融合点可以从“社会适应和心理健康”入手，充分挖掘“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等思政元素；意志能力培养主题的融合点可以从“挫折与压力的应对”入手，充分挖掘“长征精神、大国工匠精神”等思政元素；情绪管理主题的融合点可以从“情绪的功能和管理”入手，充分挖掘“和谐社会、友善待人”等思政元素；学会学习主题的融合点可以从“本科学习的学习方式和方法”入手，充分挖掘“终身学习、科技兴国”等思政元素；亲密关系主题可以从“正确认识亲密关系”入手，充分挖掘“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等思政元素；认识自我主题可以从“自我与文化”入手，充分挖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价值观与人格形成、自尊与文化自信”等思政元素；职业生涯规划主题可以从“个人的职业生涯规划”入手，充分挖掘“青年人应有的担当和作为、青年人的梦想和奋斗”等思政元素；生命教育主题可以从“生命诞生、发展和衰亡”入手，充分挖掘“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不朽与伟大”等思政元素。可见，心理健康教育的主题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元素有着天然的联系和融合。[3-4]

但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将心理健康与思政教育紧密结合在一起，并且让两个部分的内容能够自然融合在一起呢？

红色故事的讲述是一个有效方法。故事是人类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在故事中通过将零散的事件联系起来，寻找因果关系，这种因果关系让人类能够较好地应对世界。红色故事是中国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发生在中国各个历史时期的正义、英勇、爱国、奉献、艰苦奋斗的积极故事，这些积极的故事承载了厚重的革命文化，是不朽的革命精神的体现，是党的初心和情怀。[5]红色故事的讲述，即通过历史时刻的定格、革命场景的描述、故事人物的行为展现、故事悬念的铺陈，让学生能够沉浸地投入故事中去，体验强烈的情绪变化，进而能够影响学生的思想和行为。[6]

在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课程中，选取什么样的红色故事？如何讲好红色故事？叙事传输机制的运用是一个有效途径。

“传输”一词最早是格里在有关叙事体验研究时用到的，后来格林和布洛克以此为基础，对叙事传输做了准确的界定，即“叙事传输是一种心理机制，这种机制很好解释了个体是如何通过注意、感觉和意象的融合，沉浸在叙事当中的”。[7]在近十年的有关叙事传输的研究中，将其看成是另一种引起态度改变的理论，有别于精加工似然模型和双通路模型。通俗地说，叙事传输是指听众沉浸在故事中，故事改变人们的态度或信仰的认识机制。在听故事时，人们会某种程度上进入故事描述的虚拟世界中，体验故事主人公的经历和情感，忘记周围真实的世界，故事结束以后人们也倾向于保留与故事主人公一样的行为态度。可见，叙事传输是一种特殊的心理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传输者可以以任何形式呈现叙事信息，将被传输者的注意力、想象和情感综合聚焦到叙述的事件上，通过近乎真实的经历体验，降低被传输者的负面认知，激发被传输者的强烈情绪体验，从而改变被传输者的态度。[7-8]

在大学生心理健康课程中讲述红色故事，讲什么？如何讲？讲述的效果如何？可以通过传输者和被传输者两个方面来思考和分析。故事的选取、如何讲述从传输者的角度思考，讲述的效果要从被传输者的角度分析。

首先，讲什么？就是红色故事的选取的问题。从传输者的角度，红色故事的选取和讲述目的是改变态度，因此，要紧扣主题，有鲜明的人物形象、紧张的故事情节和突出的思政元素的故事才能够带来较好的传输效果。例如，在挫折和压力应对的主题下选取长征的故事最为恰当。长征是伟大的战略远征，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史诗，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壮举。长征故事中“遵义会议”的召开正是一个关于如何应对挫折和压力的故事。狭义的遵义会议是指1935 年1 月15 日至17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遵义召开的扩大会议，是在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以及长征初期严重受挫的情况下，为了纠正“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央的错误统治，挽救红军和中国革命而召开的。[9]会上，首先由博古做关于反对敌人第五次“围剿”的总结报告（即主报告）；周恩来做军事问题报告（即副报告）；张闻天做批判“左”倾路线的报告（史称反报告）；毛泽东同志做了长篇发言，批判博古、李德在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中和长征以来的军事指挥错误，正确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问题，尖锐地抨击了博古、李德在军事上只知道纸上谈兵，而完全不考虑中国革命的实际情况。广义的遵义会议是指红一方面军在长征中中共中央一系列会议的组合，包括通道会议、黎平会议、猴场会议、遵义会议、扎西会议、苟坝会议、会理会议等。这一系列的会议上，中央领导层就“路怎么走、战怎么打”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前有湘黔边境的莽莽群山，后有敌人的凶残追击，每一个决定，每一个战略都关乎党、军队和人民的命运。[10]在这样挫折和压力之下，毛泽东同志表现出的非凡的意志力和惊人的抗压能力是挫折和压力应对教育的最佳素材。

例如，在亲密关系主题下选取红色故事《革命伉俪 一世情缘》，它讲述了敬爱的周总理和邓颖超同志的爱情，一对从天津走出的革命情侣，并肩战斗、相扶相依，走过大半个世纪的故事。故事从1904 年开始，直到1992 年邓颖超同志溘然长辞，这个荡气回肠、非同一般的爱情故事才算结束。从一对情侣海河岸边的相识相逢，到远渡重洋却心意相通的相知相恋；从一对情侣战争烽火中的生离死别，到同为新中国建设的呕心沥血；从一对情侣各自求学，不同人生追求，到不期而遇的并肩作战，正如邓颖超同志在1988 年中南海西花厅烂漫的海棠花丛中，向工作人员讲述那样：“我们的爱情并不简单，我们不是为了爱情而爱情，我们的爱情是深长的，是永恒的。我们从没有感觉彼此有什么隔阂，我们是根据我们的革命事业、我们的共同立项相爱的……”[11]从这个故事正确认识亲密关系，充分挖掘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的思政元素，让学生在真实的故事中能够产生强烈的体验感和情感反应，引导其认识“小爱有界，大爱无疆”的人物境界，进而产生与故事一致的有关亲密关系的态度。

其次，如何讲？即是叙事的质量问题，故事的结构、语言的文采、呈现方式等都要有利于人们形成传输，通俗来说讲述者对于故事的熟悉、故事生动的描述以及讲述者对于自己讲述的故事的信服程度和真实感受，都能在讲述故事的时候引发听众的联想、想象、情绪和思考，力求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将听众的注意力和心理资源都聚焦在叙述上。同样是遵义会议的故事，授课教师可以选取苟坝会议之后发生的一个小故事来为学生讲述，让学生能够以小故事展开联想，在想象中亲历那个历史时刻。这个小故事就是“毛泽东小道”的故事。1935 年3 月10 日中央负责人围绕是否攻打国民党军薛岳部固守打鼓新场（今贵州金沙县城）的一个师，在苟坝会议上展开激烈争论。会上，毛泽东同志坚决反对进行这场战斗，他据理力争，但遭到与会者集体反对，力争无效。会议仍然坚持了攻打打鼓新场的原定计划。会议散了，但毛泽东夜不能寐。从当时形势看，许多红军指战员求战心切，一心要扩大战果，占领物产丰富、商业繁荣的打鼓新场，使红军得到更多的后勤补给，以利于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但毛泽东同志认为，诸多不利因素被忽视了：一方面，红军经过长途奔袭损耗较大，第二次遵义战役之后队伍虽然稍稍恢复了元气，但综合来看仍比较疲惫，而且处境孤立，缺少外援；另一方面，打鼓新场的敌军是国民党的中央军，战斗力非贵州军阀可比，他们已在此经营多时，外有城墙，内修碉堡工事，易守难攻。特别是打鼓新场四周强敌环伺，随时可驰援打鼓新场，使红军陷于重围。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如果冒险开战，红军将处于四面受敌之境，后果不堪设想。当夜，毛泽东同志手提马灯，行走在苟坝村一条崎岖狭窄的小道上，道路艰难，但却在马灯的微光映照下，路和远方隐约可见，毛泽东同志走得坚定，走得从容，走得不动摇。在与周恩来同志交流以后，毛泽东同志的决定得到了支持。后来的红军截获的敌军电报，也证实了毛泽东同志的预判。故事的结尾要启发学生去体会当时的压力和危险，结合自身的现实，思考挫折和压力如何应对。同样是讲述红色故事《革命伉俪 一世情缘》，传输者应重点讲解这个故事中的重要情节，这些情节能够将那个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时代中伟大爱情描述得生动、感人。例如，1927 年，邓颖超同志正在广州的一家医院里经历刻骨铭心的分娩。因为腹中胎儿体重超标，经过几天的生产都没有生下来，只能用产钳帮助生产，但造成了胎儿的头颅受损而不幸夭折。而此时，蓄谋已久的蒋介石发动了上海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共产党员和工农群众，并悬赏20 万银元捕杀周恩来同志。周恩来同志一直忙着转移干部和组织反击，同时也分析上海的四一二事件绝对不是孤立，广州一定也不安全了。于是，他马上给广州军委机关发了一份密电，要邓颖超同志“速离广州，尽早抵沪”。但是，这份密电究竟能不能送到妻子的手上，这份煎熬，估计常人难以体会。当时广州正在反动军阀陈济棠的统治下，1927 年4 月15 日，陈济棠开会时大规模搜捕和屠杀共产党人。幸亏一位同志十分机警，赶在大搜捕中把密电交给了一位工友。好心的工友在4 月16 日凌晨将密电送给了病床上的邓颖超同志。万幸的是，多亏这家医院的一位王医生仗义相助，邓颖超同志才能辗转经香港去到上海，去到爱人的身边。但是，这一次的折磨却让邓颖超同志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又如，1935 年红军长征到毛儿盖的时候，周恩来同志病倒了，这次病势十分凶险，被确诊为阿米巴肝浓疡，连续高烧，亟须排脓，但是当时的条件无法消毒，不能开刀或者穿刺。只能采取冰块冷敷的办法来控制炎症的发展。邓颖超同志闻讯赶来，不休不眠地在周恩来同志的担架边守候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早晨，周恩来终于醒来，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授课的娓娓道来，投入讲述，似乎能把学生带到那个时刻，一同经历那些时刻的生离死别、惊心动魄和凛然大义。同时，引导其对比自身，从而改变内在态度和外显行为，树立正确的婚恋观。

最后，一个故事讲得怎么样，可以从被传输者个体对故事的卷入程度、对故事的认知注意、悬疑感、对周围环境意识的丧失以及心理想象等方面评估。[12]授课教师可以通过一些具体的问题评估红色故事的讲述效果，例如：“当我听老师讲述红色故事时，教室里的一举一动我还是能注意到？”“我能把自己放进故事发生的事件场景中？”“在听完红色故事之后，我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能复述出来？”“在听红色故事时，我急切地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并根据评估的结果进一步调整下次叙事传输的策略。

总之，红色故事是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重要的课程资源，本文只是撷取其中的两个故事做例。以此说明，叙事传输的视角下讲述红色故事是一个有效的途径，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与思政教育的结合提供了新的视角，为红色故事的讲述提供了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