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政策、农村信贷与农业经济增长——基于时变分析框架下的研究

□吴 琼

（云南财经大学金融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1）

普惠金融是金融体系支持实体经济活动的重要方式和内容，对现代农业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有利于金融服务提升农业经济质效，助推农业经济发展方式转型升级，引导金融活水更好地浇灌“三农”。我国普惠金融的发展受制于农村信用体系、农村金融生态环境以及农村金融机构效率等多方面因素，存在资金配置效率低、信息不对称等问题，极大地限制了普惠金融在农村和农业发展过程中的成效和作用。

鉴于普惠金融对农村金融和农业经济发展的重要性，研究农村金融和农业经济相互作用机制十分必要。农村金融机构不仅是农村金融体系的重要主体，更是货币政策传导的中介机构，对传导效果的实现具有重要现实意义。文章深入分析了货币政策、农村金融机构信贷和农业经济增长的关系，以供参考。

1 文献综述

农村金融和农业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是相关人员研究的重点。丁志国等（2012）[1]利用VAR 模型研究发现，金融规模的扩大有助于推动经济发展，但农村信贷结构和投资产出低效率限制了这种促进效应。李建军等（2020）[2]指出，金融体系的普惠程度可以有效促进经济增长。货币政策作为宏观调控手段，主要通过两种路径影响农业经济增长，一是通过调节货币供给改变利率作用于投资和消费，从而影响农业经济。二是通过影响农村金融市场间接影响农业经济增长。骆波（2004）[3]指出，央行货币政策在县域传导效果差，县域经济中的农村经济活动占比较高。许月丽等（2013）[4]表明，过度的利率控制会使非正规金融通过社会资本的挤出效应抑制农村正规金融对农村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

目前，大多数研究主要关注农村金融机构和农业经济增长之间或者货币政策和农村金融机构之间的单一关系，没有考虑这种影响的时变特征[5]。文章构建具有时变特征的向量自回归模型（TVP-SV-VAR），利用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分析货币政策、农村金融机构和农业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有效拓展以往的研究，对深入了解我国农村金融机构的普惠程度和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2 研究设计

2.1 TVP-VAR-SV 模型设定

Primiceri 提出所有参数都随时间变动的时变参数向量自回归模型（TVP-VAR-SV）。传统VAR（p）模型如下。

式中：yt为k×1 维观测变量，A和Fi为k×k维系数矩阵，随机扰动项μt为k×1 维的结构性冲击，并设μt～（0,Σ）。

假设A为主对角线元素均为1 的下三角矩阵，用递归法识别同期关系的结构性冲击，公式（1）可以改写如下。

如果赋予方程（2）中的参数时变特性，TVP-VARSV 模型可以表示如下。

式中：Bi,t=（i=1,2,…,p），将矩阵Bi,t的元素按行向量堆叠，得到向量βt(k2s×1)。定义Xt=Ik⊗(y't-1,y't-2,…y't-p)，其中⊗表示克罗内克积，TVP-VAR-SV 模型可以进一步简写如下。

在TVP-VAR-SV 模型中，参数βt、At和Σt均具有时变性。

2.2 数据来源和变量说明

文章的核心变量如表1 所示。RGDP 表示第一产业产出状况，Rinv 表示第一产业的投资状况，RLoan表示农村金融机构的贷款状况，M2 表示我国的货币政策状况，CPI 表示我国的通货膨胀状况。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和CEIC 数据库。样本区间为1998 年第一季度至2017 年第三季度。为消除季节趋势的影响，所有变量均采用季度同比增长率再乘100。

表1 变量设计与说明

3 实证分析

3.1 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分析

基于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分析中国货币政策、农村金融机构信贷和农业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指给自变量一个标准差的冲击，对特定时间间隔后因变量的影响，选取滞后4 期（1 年）和滞后12 期（3 年）的时间间隔，分别代表变量冲击短期和长期的影响。

3.2 货币政策的时变特征分析

图1 为货币政策对农村金融机构贷款的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从脉冲响应函数可以清晰地看到，货币政策具有明显的时变特征，一个标准差正向货币供应冲击（εM2）对农村金融机构贷款的影响主要为正向（RLoan）。通过比较图1 中不同时间间隔的货币政策冲击对我国农村金融机构贷款影响效应发现，短期货币供应冲击的影响效应要强于中长期。说明农村金融机构对于央行货币政策的变化十分敏感，在短期内能积极回应央行政策。

图1 货币政策对农村金融机构贷款的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

图2 是货币政策对第一产业产出的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从图2 脉冲响应结果可以看出，一个标准差正向货币供应冲击（εM2）对第一产业产出的影响主要为正向（RGDP）。无论是短期效应还是长期效应，2002 年第四季度（21 期）前均为负向。比较图2 中不同时间间隔的货币政策冲击对我国第一产业产出影响效应能发现，短期货币供应冲击的影响效应依然显著强于长期效应。说明第一产业产出对于央行货币政策的变化在短期内十分敏感，央行货币政策在短期内能够积极推动第一产业增长。但是从长期来看，后继较为乏力。

图2 货币政策对第一产业产出的等间隔脉冲响应函数

2002 年第四季度（21 期）前后是一个明显的分水岭。在此之前，无论是长期还是短期的货币政策效应对于第一产业的影响效应均为负向，且短期效应更强。在此之后，货币政策无论是短期效应还是长期效应均对第一产业产出有正向效应，短期效应显著高于长期效应。

与图1 比较发现，1998—2003 年，虽然货币政策能够有效提高农村金融机构贷款水平，但是没有提高第一产业的产出。说明这一时段内，农村金融机构的贷款效率和普惠程度偏低，过度的无效贷款挤压了正常的资金需求，使得效率更高的生产项目无法得到资金，进而降低了农业产出水平。2003—2017 年，无论货币政策对农村金融机构贷款的影响效应如何，货币政策对第一产业产出的影响均为正向。说明货币政策对于第一产业产出的正向影响并不完全依赖于农村金融机构的贷款，即农村金融机构并没有高效传导货币政策对第一产业的影响。农村金融机构很可能进行过多低效贷款，高效、高收益的农业项目很可能被其他商业银行支持。

4 结论与启示

文章基于1998 年第一季度至2017 年第三季度的数据，利用MCMC 方法和TVP-VAR-SV 模型，实证研究货币政策、农村金融机构贷款以及农业经济增长的关系及影响机制。研究结果表明，农村金融机构对农业投资的促进作用不强，不能更好地发挥金融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作用。货币政策对农村金融机构贷款和第一产业产出的短期效应均大于中长期效应，但是农村金融机构通过传导货币政策影响第一产业的产出效果不显著，影响了惠农货币政策的传导路径。相关人员可以通过优化金融机构结构、降低市场参与者成本等方式促进农村金融机构发展，推动农业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