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涉藏网络舆情治理策略

2022-02-05 09:04曾小洋陈瑛
四川警察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舆情西藏

曾小洋,陈瑛

2017 年党的十九大上,习近平总书记庄严宣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迈入新时代。这标志着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性飞跃。得益于党中央历来的高度重视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西藏和其他四省涉藏地区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基础设施明显改善、脱贫攻坚成效显著,社会面貌和人民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在当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历史性交汇的新时代,各种矛盾交织,机遇与风险并存,受中美贸易战、新型冠状肺炎疫情等因素的影响,中西方在意识形态、国家利益等方面的分歧尤为凸显。西方敌对势力打着民族、宗教、人权或环保等幌子,利用网络这一场域制造涉藏负面舆情,挑起矛盾事端,对中国进行反宣渗透,涉藏网络舆情在新时代呈现出新的特征和影响,党和国家对网络舆情治理提出了新的要求和命题。因此,开展涉藏网络舆情治理研究,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是保持涉藏地区政治稳定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工作内容;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不可或缺部分;是领会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精神,推进稳藏治边、治边治国的题中之义;是贯彻第五次中央民族工作会议精神,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主线的积极实践;是落实2021 年全国宗教工作会议精神,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努力开创宗教工作新局面的有力支撑;也是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树立我国良好国际形象的必然要求。

一、何为涉藏网络舆情

舆情通常是指社情民意。最早记载于唐朝诗人李中所作《献乔侍郎》诗:“格论思名士,舆情渴直臣。”在中国古代,常常用“民欲”“民愿”等词来反映民众的声音,泛指舆情[1]。在2020 年9 月出版的《辞海》第七版中,则将舆情解释为众人的意愿和态度。该词本身的意涵并未体现出褒义或贬义的特殊情感倾向,它一般由引体、主体、客体、本体和载体五大要素构成。伴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互联网越来越大众化和普及化,网络成为民众表达意愿和诉求的一个便捷场域,网络舆情顺势而生,成为学界研究热点。学者们对网络舆情的定义主要有:以网络为载体,以事件为核心,是广大网民情感、态度、意见、观点的表达传播与互动,以及后续影响力的集合,带有广大网民的主观性,未经媒体验证和包装,直接通过多种形式发布于互联网上[2];是网民以互联网为载体对公共事务所持有的情绪、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3];使用网络者或俗称网民的社会政治态度[4]。可见,以互联网为载体是网络舆情的构成要件已经达成共识。网络舆情具有个体同质性与群体共鸣性、观念个性化与媒体导向性、成因复杂化与价值多元化的突出特征[5]100-102,与传统舆情相比,其扩散更快、波及人群更广、影响更大。因此,对网络舆情的引导和治理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面临的重要课题之一。同时,也正是因为网络舆情的这些特征,更容易因主体情绪宣泄,掺杂客体讹传失真而引发群体性事件或社会风险,造成现实危害,所以,相当一部分的既有研究将网络舆情与负面和消极相联系,甚至直接界定或默认为负面舆情,这种观点或理解略显偏颇。

涉藏网络舆情因其往往关涉民族、宗教或人权等话题,与民族团结、社会稳定、政权安全和国家形象息息相关而备受关注。目前学界鲜有对“涉藏”的涵义进行专门阐释,但在政府的新闻、报告中常常提起,如外交部门批驳某些国家政客、人员的涉藏不当言论或地方政府发布的涉藏工作报告等。笔者将涉藏网络舆情理解为,以网络为载体传播的,以事件为核心的,有关西藏及其他四省涉藏地区及境内外藏人的一切公共事务所持有的情绪、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涉藏网络舆情的引体、主体、客体和本体具有特定性。引体是产生舆情的事件本身,即发生在境内外的涉藏热点事件、争议性话题或突发情况。主体是舆情发布的来源,即传播涉藏话题的个人、组织和媒体等。客体是舆情面向的对象群体,一般情况下是境内外网民,特殊情况下往往被居心叵测的势力利用,特别针对西藏及其他四省涉藏地区及相关人士挑起事端。本体是舆情本身的内容,由网上正面的、负面的涉藏言论、观点和意见组成。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应用,涉藏地区的政治、民生、宗教、环保等诸多领域的热点事件通过网络渠道显现出来,并逐渐发展演化形成网络舆情。一些喜闻乐见的话题在党和政府的积极宣传下,成为传播正能量和价值观的“扩音器”,而有一些社会矛盾则在达赖集团的歪曲和炒作下,成为宣扬其非法主张和不合理诉求,抹黑我国治藏政策的主要工具。涉藏网络舆情逐渐成为涉藏地区社会舆论的风向标和治安稳定的晴雨表。进入新时代,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和社会各界的不懈努力下,正面、积极的涉藏网络舆情,影响力进一步增强。随着国内外形势的变化,涉藏网络舆情还呈现出联动效应更广、突发性更大的新特征,这给治理工作带来新的挑战。出于以下三点原因,涉藏网络舆情的治理依然面临重重困难:一是治理理念滞后,“硬性管理”思维占据上风。涉藏网络舆情治理往往有更浓的行政色彩,为了尽快控制事态,相对缺乏与受众间的互动;二是治理机制和工作体制还有待完善。行政监管机构之间存在职责重叠、权限不清的问题,各职能部门为维护自身利益或推卸责任,产生监管“空档”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现象;三是宣传方式趋于保守,存在“鸵鸟心态”。对涉藏网络舆情中涉及政治、民族和宗教领域的一些“敏感”话题,正面回应较少,大多数宣传引导停留在法律、政策、规定等“务虚”内容上,舆论主导权不足。

如何在纷繁复杂的网络环境下探索行之有效的涉藏网络舆情治理模式?一些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在治理理念方面,学者们普遍认为,当前的舆情治理理念已不适应涉藏网络舆情的实际发展需要,应推动治理理念的转变和创新。相德宝认为,我国舆情治理理念落后,应“摒弃传统互联网管制思维,放开国际自媒体平台。”[6]20-26黎远宏通过对西方国家网络舆情治理模式的梳理,认为对于涉藏网络舆情的治理,职能部门仍是建立在旧的思维方式和管理理念上,应强化政府主动监管理念[7]。在治理机制方面,政府应构建基于计算机体系、专家学者、社会组织的综合治理系统,完善预警、研判和处置流程。刘小三指出,在自媒体环境下,要顺应互联网传播规律,畅通平等协商对话渠道,构建以疏为主、疏截并济的符合涉藏地区特殊区情的网络舆情引导和社会治理的长效机制[8]115-120。陈航行通过对2017 年上半年涉藏网络舆情的热度事件分析研判,提出要了解新媒体传播特征,加强网络移动端和镜像技术监控,形成快速联动处置机制[9]125-130。钟振明认为,构建和完善涉藏网络舆情的监控机制,应分别从舆情监测与汇集、分析与研判、控制与引导等三个方面着手[10]。在宣传引导方面,职能部门要加大涉藏话题的深度报道与解读,转变传播策略,迎合西方受众心理。陈航行多次呼吁宗教问题报道要逐步“脱敏”,在宣传报道中用好“两面提示法”。刘小三指出,需要我国在坚持自身原则的基础上,以适当的方式消除国际传播中对西藏形象的固有偏差认知,再进行有效传播。宋丽丽提出,为了提高涉藏传播的深度,应该将镜头对准西藏的普通人,以自信的姿态展示西藏形象[11]。

学者们对涉藏网络舆情的治理理念、网络管控、处置机制和外宣策略等关注较多,并积极将传播学、心理学等相关学科理论与网络舆情治理实践结合,提出了一些针对性较强的对策建议。但受政治、民族和宗教在内的一些特殊因素影响,学界和实务界的联系略微松散,对涉藏网络舆情的治理往往从宏观上“粗线条”地进行分析和论述。“对涉藏舆情的走向、传播方式和影响力把握不够,对涉藏舆情的学理研究不够,不能更多地提出应对策略,特别是缺乏涉藏舆情引导战略、策略的设计。”[12]这与推进涉藏网络舆情治理工作的需要还不适应,也给后来学者的研究留下了有待补充完善的空间。本文对新时代涉藏网络舆情的特征及其影响进行深入分析,在此基础之上,借鉴学者们的辛勤研究成果,结合职能部门的具体工作实践,从转变治理理念、健全运行机制和提高宣传引导水平三个方面提出具体的工作措施。

二、新时代涉藏网络舆情的新特征及其影响

涉藏网络舆情既具有网络舆情的普遍特征,又有其自身的特殊性。多位学者作了较为全面的归纳总结,比如,自媒体环境下,意见领袖对涉藏网络舆情影响巨大,涉藏网络舆情日渐趋于隐蔽,西藏与其他四省涉藏地区舆情合流现象突出,同时“两微一端”等新媒体成为涉藏网络舆情传播的主要渠道[8]115-120。相德宝通过对国际自媒体网站涉藏账号和信息进行分析研究,总结出涉藏网络舆情具有策划性、破坏性和周期性媒介事件的特征[6]20-26。刘艳基于场域理论得出涉藏网络舆情具有复杂性,片面、碎片化甚至错误的信息更易于被公众接受[13]。陈航行通过对官方、民间、境外三个舆论场的关系探讨,提出民族性和宗教性是涉藏网络舆情的显著特征[14]。此外还有学者认为涉藏网络舆情内容逐渐宽泛且易波动化,舆情内容与生活密切相关。综合学界观点,随着全媒体时代的到来,涉藏舆情逐步由线下发酵传播逐步向网上扩散蔓延,具有隐蔽性、破坏性、周期性、复杂性、民族性、宗教性等独特特征。在此基础上,笔者认为,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后,随着国内外形势发生的巨大变化,涉藏网络舆情还呈现出一些新的特征和影响。

(一)突破涉藏本身,联动效应更广

网络自媒体因其碎片化的传播特点以及强大的网络信息聚合能力,将一些原本不甚相关的信息粘连在一起[8]115-120。网络技术的发展致使信息传播速度加快,传播范围扩大,新时代网络舆情呈现出明显的联动性。在自媒体的大数据聚合下,涉藏热点事件不再是涉藏网络舆情产生的唯一诱因,一些与涉藏话题关系不大的热点事件,被境外敌对势力强行关联,通过网络媒体的传播和放大,形成涉藏网络舆情。比如近两年在国际上出现涉疆、涉港负面舆论后,达赖集团便以“人权”为噱头,强行捆绑炒作,制造并推动涉藏负面网络舆情发酵和传播。

进入新时代,党和政府顺势而导,利用这一特征创造良好的宣传氛围,积极推动正面的涉藏网络舆情传播。2020 年,新冠疫情阻击战在全国打响,为鼓舞武汉及全国受灾人民,西藏网信办第一时间推出藏语歌曲《加油》,西藏广播电视台推出《曙光》MV,西藏媒体相继发布《湖北加油!西藏和你一起战“疫”》《“发烧”的武汉,牵动西藏的心》《西藏民大人在全国各地为武汉加油!手缝国旗的波啦也来了》等报道,引起了全区甚至全国范围内广大网民的关注和点赞。西藏网信办设置的“防控疫情西藏在行动”“西藏连续4 天无新增病例”“疫情后想去西藏旅行”等微博话题阅读量超过3 亿余次[15]。通过一系列宣传引导,正面的涉藏网络舆情得以迅速传播,产生了更为广泛的联动效应,增强了民族认同感、归属感和自豪感,起到了积极影响。

(二)突破负面干扰,正面影响增强

自1992 年项德生教授将物理学“场”理论引入舆论学,提出“舆论场”的概念后,不少学者都以此为涉藏网络舆情进行范围划分。有学者将涉藏网络舆情分为官方、民间和境外舆论场,也有学者将其分为新闻场、公众场和学术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境内和境外舆论场的涉藏网络舆情呈现出泾渭分明的两种不同态势。境内舆论场以正面宣传为主,及时传播党和政府的主张,弘扬爱党爱国、民族平等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涉藏网络舆情成为传递正能量的“扩音器”。虽然也有一些境外不实信息“倒灌”,扰乱境内舆论场秩序,造成不良影响,但总体来说只占少数,并且大都会被有关部门及时引导或处理。曾经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境外舆论场由于反华势力操控和话语权等原因而显失公正,较多地充斥着抹黑中国、损害我国国际形象的负面不实报道和评论。

进入新时代,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在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下,随着脱贫攻坚战的胜利和乡村振兴工作的全面展开,西藏及其他四省涉藏地区迈入了政治进步,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和谐,生态良好的小康社会,人民生活幸福安康。互联网上,尤其是境外舆论场中的正面、积极的涉藏网络舆情影响力逐渐扩大。2020 年在抖音短视频平台一炮成名的藏族少年丁真,在互联网上迅速红遍欧美日韩,韩国最大的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都对丁真进行了报道,日本最大电视台则专门播放了丁真的视频。丁真现象在境外各大网站、自媒体上不断“刷屏”,这名新晋的中国“网红”,让世界瞥见了中国少数民族自由快意的生活,为外国人打开了又一扇看见美好中国的“窗口”[16]。又如新冠疫情期间,中国西藏网在脸书上发布了多条贴文,总阅读量达270 万人次,总互动量达124.8 万人次。其中一则讲述西藏唯一患者小张治愈前后33 天的原创动画视频,在全球阅读量达145.47 万人次[17],境外网友纷纷点赞中国的防疫措施,有力的回击了达赖集团、美西方反华势力借疫情对中国的无端抹黑。此外,在西藏和平解放70 周年之际,人民网海外版加大外宣力度,与境外网民、外媒积极互动。俄罗斯、巴基斯坦、意大利等媒体均对此进行了正面的报道,境外网民纷纷赞赏西藏70 年发展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引发了一波国际社会的关注热潮[18]。正面、积极的涉藏网络舆情内容与藏族同胞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较好地体现和传播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观,向世界展示了西藏及其他四省涉藏地区翻天覆地的发展变化历程和民族团结的欣欣向荣景象。随着涉藏正面网络舆情在国际互联网上的影响进一步扩大和上升,不仅提升了中国的国际形象,还能有效抵御达赖集团、美西方反华势力的反宣渗透攻势。

(三)突破周期规律,治理要求更高

由于舆情的引体是社会各领域的突发热点事件或争议性话题,一般情况下,舆情发生的时间是难以预料的。但涉藏网络舆情似乎例外,随着学界的不断深入研究,其周期性特征被学者们挖掘出来。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相德宝通过对2006 年至2014 年国际自媒体涉藏舆论报道进行统计,得出每年3 月是国际自媒体涉藏报道的高峰期[6]20-26。“3·10”是藏独分子的“西藏民族起义日”,“3·14”是拉萨发生暴力犯罪事件的日期,因而每年3 月都是藏独分子反宣渗透、滋扰生事的重要时段,也是涉藏网络舆情的高峰期。此外,在西藏和平解放日和西藏自治区成立日等时间段,我国宣传部门也会通过设置新闻议题,引发网民的广泛关注。值得注意的是,涉藏网络舆情固然有其鲜明的周期性特征,但其突发性特征也越来越清晰。其一,全媒体时代信息传播的“去中心化”使网络舆情传播范围、路径变得更加多元,网民的话语权越来越大,加上涉藏网络舆情在新时代呈现出的更强联动性效应特征,在人为的干预下,涉藏网络舆情的引体数量和流动性大大增加。其二,达赖集团内部变数增多。十四世达赖喇嘛年事已高,随时可能“圆寂”。其身故及下一任达赖转世等问题必然会在境内外引发一波舆情高潮。此外,一些别有用心的美西方媒体还故意设置议题,将一些普通的平常的涉藏事件深度加工炒作,这也是导致涉藏网络舆情突发的因素之一。

掌握涉藏网络舆情的周期性特征使我们能够准确把握其发生的大概时间,对相关部门提前谋划工作预案,强化宣传引导以及搜集、封堵和反制涉藏不良信息提供了时间优势,有助于对涉藏网络舆情在集中时间内的集中治理。而其突发性特征则增加了从整体上统筹、预防和处理涉藏负面网络舆情的爆发和发展的难度,对职能部门的网络舆情治理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三、涉藏网络舆情治理策略

和其他边疆地区相比,因为面临着同达赖集团、美西方反华势力的尖锐斗争,西藏及其他涉藏地区的网络舆情治理有其特殊之处。受技术原因、部门隔阂和僵化思维等等因素影响,涉藏网络舆情应对效果总体欠佳[9]125-130。新时代涉藏网络舆情呈现出的新特征及其影响对政府相关部门开展舆情治理既有挑战,也有启发。

(一)转变涉藏网络舆情治理理念

在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用“十个必须”概括了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从顶层设计和战略选择上为西藏及其他四省涉藏地区指明前进方向。理论联系实际并指导实践,“十个必须”突出了以人为本、和谐、法治等思想,涉藏网络舆情的治理理念也应顺着历史潮流发展进行转变。

1.杜绝泛政治化“标签”泛滥,树立“以人为本”的舆情治理价值取向

面对涉藏负面网络舆情,部分工作人员仍存有刻板印象,习惯性地打上“民族分裂”“宗教极端”标签,对舆情事件进行政治化解读。如此不仅会容易造成党群对立和民族群体之间的对立,不利于解决问题,也容易给敌对势力以肆意攻击的可乘之机。在具体实践中,要树立以人为中心的服务理念,尊重藏族同胞的风俗习惯和藏传佛教的宗教仪轨,严格区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避免随意张贴“重点人员”的标签,应因情施策,对于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矛盾纠纷,迅速找准根源解决实际问题,努力获取公众认可,树立政府公信力。

2.克服刚性管控的固化思维,遵循“平等公正”的舆情治理行为准则

为迅速平息事态,避免“敏感”信息扩散,部分工作人员的思维过于简单粗暴,不做积极的沟通交流工作,一味依赖治标不治本的硬性管控手段治理舆情。在全媒体时代,信息传播路径和方式不断翻新,简单采用“封、堵、删”等技术控制手段效果弱化,其反而不利于政府获取完整的舆情信息、全面把握舆情态势。政府应重视公众参与网络治理的欲望和力量,放下身段,积极与公众进行沟通,增强服务意识,回应社会关切,通过客观事实对涉藏网络舆情进行正面引导,在平等交流对话中取得公众认同。

3.转变国际互联网传播的管制思维,构建“道德自律”的舆情治理约束规范

屏蔽国际互联网对净化国内网络环境、防止敌对势力反宣渗透有一定效果,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丧失了新时代涉藏对外传播最有效的渠道。国际互联网的物理隔绝容易引发公众对涉藏事实真相的质疑和不信任,传播学早已证实“接受正反两面信息的受众比只接受正面信息的受众更能抵御反面信息,在反面信息的冲击下更能站稳立场。”[19]2019 年,国家颁布《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提出要抓好网络空间道德建设。提升公众的网络道德水平和网络自律能力是提升网络舆情治理长效性和稳定性的重要途径,更能体现治理的内涵。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坚定“四个自信”,在当前反宣渗透普遍存在的态势下,我们也应看到并重视涉藏正面网络舆情的积极作用和影响,克服“鸵鸟心态”,重新审视国际互联网的两面性,顺应国际互联网自由、开放、合作、共享的精神,逐步开放国际互联网,积极传播中国声音,抢占国际话语权。

(二)健全涉藏网络舆情治理机制

1.理顺行政管理机制

经过长期摸索和不断完善,我国形成了横纵结合的网信组织架构体系。横向以各级党委政府为核心,统筹涉藏网络舆情的综合治理,纵向以党政机构行政序列为依托,在各自职责范围内承担涉藏网络舆情引导和处置工作。但这种机制较为松散,各部门信息不畅,对全局把握不足,容易形成“信息孤岛”“数据壁垒”,对涉藏网络舆情的引导、处置常常处于被动状态。针对这些问题,可以在西藏、四川、甘肃等涉藏地区成立专门针对涉藏网络舆情的工作专班,作为涉藏网络舆情治理的最高职权机构。以党委政府为核心统筹全局,将工信、网信、公安、宣传、互联网企业和组织等纳入其中,赋予该机构必要的指导、监督和惩处权,细化各机构的责权范围,减少不必要的重复和交叉,如工信部门负责有害信息过滤和筛查,公安部门负责涉网违法犯罪的打击处理,宣传部门负责宣传引导。形成涉藏网络舆情宣传、引导、处置的“流水线”工程,提高治理效率,减轻各治理主体的负担。

2.完善应急处置机制

应急机制是涉藏网络舆情治理能力的直接体现,也是舆情处置的核心环节。涉藏网络舆情大致可以分为事前、事中和事后三个阶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事前阶段,搜集、监测和预警是最重要的工作。需建立常态化的预警监测机制,辅以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提升对对国内微信、微博、网站论坛以及境外自媒体、主要网站等网络平台的音视频、文字等信息的实时追踪效果。在事中阶段,由于职责分工不同,容易形成公安、宣传、网信等部门“九龙治水”现象,造成监管“空档”。各级政府需健全涉藏网络舆情处置的应急预案,以政令法规的形式规范处置流程。具体可以再细分舆情种类,按照类型明确主体责任单位以及细化、明确各单位职责分工等等。在舆情降温的事后阶段,需建立健全善后工作机制,做好舆情的后续处置工作。如全力消除影响、利益牵扯以及补偿、追究网络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对事件进行剖析和反思等等。一是防止二次舆情爆发,二是举一反三,在实践中提升舆情的应对能力。

3.提高技术和人才保障机制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目前网络舆情监控技术已比较成熟,但专门针对藏语言的舆情监控系统仍处于缺位状态,内容较少且没有形成完整体系,同时还存在诸多缺陷,如对藏语识别不够完善,对藏文网页的翻译还不够准确等等。应依托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技术建立一套嵌入藏语、藏文智能分析功能的舆情监控系统。大力加强技术应用,整合各方资源,构建基于数据整合、信息共享、协作互动、平台建设、安全保障五个要素互促联动的网络舆情动态监测、自动预警、精准研判、协同应对一体化智能治理系统[20]。此外,由于涉藏网络舆情夹杂着大量的政治历史和民族宗教知识,以及达赖集团、美西方反华势力精心编织的谎言,舆情工作者必须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和坚定的政治立场才能从容应对。为此,探索建立适应网信特点的人才发展模式,努力建设一支政治强、业务精、素质高的舆情工作队伍,这对强化涉藏网络舆情的监测、分析和研判力度,有效控制负面舆情的传播、蔓延,维护涉藏地区的长治久安至关重要。

(三)提高涉藏网络舆情宣传引导水平

习近平总书记对宣传工作做出了重要指示,强调“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提出要“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涉藏网络舆情的治理需要改变以往被动回应和照本宣科的宣传模式,主动出击,努力拓宽宣传渠道和增强宣传效果,逐步提升舆论话语权和说服力。

1.转变宣传报道方法方法,重视传播学“两面说”的应用

对于存在对立因素的问题进行说服或宣传,一般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一面说”,即仅说出自己的观点和符合事实的材料。另一种是“两面说”,即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或符合事实的材料的同时,也要评述对方的观点及其材料。由于涉藏话题的敏感性,我国采用的宣传引导方式主要是“一面说”,新闻报道中的的“内容导向”和“价值导向”特征明显,会使大多数人产生心理抵抗,传播效果将一定程度降低,特别是可能招致重视“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外国受众的反感。新时代涉藏宣传工作,应由“一面说”向“两面说”转变,在新闻报道中对民族、宗教、人权等话题逐渐“脱敏”,营造良好的互动氛围,消除受众心理抵抗和反感,用事实真相有力驳斥达赖集团、美西方反华势力的造谣抹黑。

2.畅通多元领域传播渠道,开拓“风格导向”和“情感导向”的新路径

在很长一段时间,国际上的涉藏话题总是围绕着“西藏问题”展开的。从丁真事件、西藏和平解放七十周年网络舆情中我们看到,涉藏话题不止有十四世达赖喇嘛,更有圣洁神秘般的景色、多姿多彩的民俗,以及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因此,要善用“去政治化”的新闻报道表达方式,以事实打动人,以故事增强吸引力,将国际社会的关注点引导到充满娱乐性与结构性的藏族同胞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地展示文化软实力,这对于看重事实细节和迷恋藏族文化的外国受众来说,其效果远大于简单、机械式地表达中国立场,更能破除西方社会根深蒂固的“香格里拉幻想症”。

3.转被动回应到主动引领,加强议题设置和意见领袖的培养

基于多种敏感因素考量,在涉藏网络舆情中,我们常常处于被动回应状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精准施策,主动讲好中国故事,让世界更好了解中国”。传播学理论研究证明,议题设置对于调控网络舆情的发展走势有着积极的作用。要积极将新时代涉藏地区经济腾飞,百业兴旺,社会安定团结,人民安居乐业的故事一一呈现,在重大节点合理设置新闻报道的议题和议程,中央媒体充分发挥传达“国策”和“风向标”作用,地方媒体、传媒公司补充地方特色报道,广大网民在网上积极互动,制造氛围和流量。此外,我们还应重视“意见领袖”的力量。“二级”传播理论认为,大众传播中的信息和舆论并不是直接“流”向一般大众,而是需要经过“意见领袖”[21]。“意见领袖”对公众的认知影响较大,但“意见领袖”的立场和观点往往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和倾向性,其言论并不一定客观正确。如十四世达赖喇嘛利用宗教领袖的身份,在涉藏网络舆情中充当“意见领袖”,频频在网上散布分裂言论,对国家涉藏政策指手画脚,助推了负面舆情的传播蔓延。在涉藏网络舆情的宣传引导实践中,亟需培养一支讲政治、守道德、精业务的“意见领袖”队伍,以强化主流言论,弱化非主流声音,特别是在将来国际互联网开放后,面对可能产生的负面舆论浪潮,这支队伍要积极扮演舆情引导“领头羊”角色。

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党的坚强领导下,通过转变治理理念、健全治理机制和提高宣传引导水平,涉藏网络舆情治理必将实现良性可持续发展,推动各民族如同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巩固平等团结和谐互助的民族关系,坚定各民族对中华民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高度认同,紧跟时代步伐,共同团结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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