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波
话语权是一个国家重要的软实力,对塑造和展现国家形象、提升国家吸引力、参与国际竞争、提升国家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随着国际竞争日趋激烈,话语权之争日益成为国家之间竞争的焦点。“国际间的政治斗争、军事较量、经济竞争,无不以话语权的争夺为前哨战。”[1]话语权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如道路性话语权、文化性话语权等,其中至关重要的是制度性话语权。制度性话语权具有稳定性、系统性和可持续性,“是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反映,与制度的生存权、发展权密切相连。”[2]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它既植根中国土壤、彰显中国智慧,又积极借鉴和吸收人类政治文明优秀成果,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其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如何,直接关系到中国的国家形象和影响力。加强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国际话语权问题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和现实的紧迫性。
近年来,我国在提升新型政党制度国际话语权方面采取了积极措施,取得了重要进展。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论断,在国际社会产生了积极反响,大大提升了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影响力。2021年,在建党百年之际,国务院新闻办发布了《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白皮书。白皮书以中、英、法、俄、德、西、阿、日8 个语种发表,全面介绍了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历史发展、鲜明特色、显著优势、运转机制、作用发挥等,获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好评。[3]然而,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在我国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相比,以及这一制度在提升“中国之治”国际影响力的重要作用相比,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国际话语权仍然偏弱,主要表现在:西方在政治制度、政党制度方面的话语霸权由来已久,还存在用西方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我国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的情况;对政党制度话语权的重视不够,理论构建、话语体系建设能力不足;对话语权的系统研究不够,对诸如“为什么说”“向谁说”“说什么”“达到什么效果”等的回答还不够明晰;对国际传播的规律把握不够,传播的载体和方式创新不足,尚未形成强大的传播合力,这就导致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偏弱,陷入“酒香也怕巷子深”“有理说不出”的尴尬境地。
学界对新型政党制度国际话语权的研究有待加强。截至撰稿时,笔者通过中国知网,以“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和“话语权”两个关键词进行搜索,发现106 条搜索结果,其中大部分是关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研究,着眼话语权的研究相对较少,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价值、优势、现状和提升路径等方面。有学者曾做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研究的述评,概述了当前提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重要意义,即:遏制西方政党制度话语霸权、增强我国民众的制度自信、提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效能;分析了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机遇,即: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优势日益凸显是基本依据、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哲学社会科学是有力保障、当前国际格局“东升西降”是历史契机;提出了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路径,即:强化话语意识、顺应生成理路、扩大国际传播、构建话语体系四个方面。也有学者提出,构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要把握“三个要点”和“四个维度”,“三个要点”即:设计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话语议题、把握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话语导向、贴近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的受众对象;“四个维度”即:立足实践之维阐释新型政党制度的发展之路、立足理论之维建构新型政党制度理论体系、立足制度之维发挥新型政党制度的制度效能、立足文化之维寻求新型政党制度话语特色表述。[4]这些研究成果,有共性的认识,对于进一步深入开展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研究,具有重要借鉴意义,但总的来讲,研究仍待进一步深入。
笔者认为:制度话语权是影响力,是竞争力,也是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研究,既需要有战术层面的思考,更要有战略层面的考量。可借鉴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三个关键词,追问三个问题:一是从“势”的层面,着重解决“为什么说”的问题,即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面临怎样的时代背景和历史机遇;二是从“道”的层面,着重解决“说什么”的问题,即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话语体系如何建立;三是从“术”的层面,着重解决“怎么说”的问题,即如何用受众听得懂的语言讲好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故事,提升制度话语权。
《孙子兵法》中提到“善战者,求之于势”。善于察势、循势、借势、用势,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对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而言,最大的“势”是什么?就是“新时代”“大变局”带来的比较优势,以及经过70 余年发展日趋成熟的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本身。概言之,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其中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中国之治”更加成熟、更趋定型。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到“人类文明新形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等重要论述,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十九大、十九届四中、六中全会等重要会议中,都明确了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体目标,这些都是“中国之治”的重要内容。“中国之治”既要有其实,也要有其名。长期以来,由于制度话语权的不足,客观上影响了包括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在内的“中国之治”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在解读中国实践、构建中国理论上,我们应该最有发言权,但实际上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在国际上的声音还比较小,还处于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的境地。”[5]反观西方国家,尽管近年来在国家治理上已经显现出巨大的“治理赤字”,但仍凭借它们的话语霸权,在国际话语权斗争中占据有利地位,如在关于中国的政党、民族、宗教、人权等问题上设置议题、引导舆论、进行妖魔化,使得西方国家民众陷入偏见,戴上有色眼镜看中国。新冠肺炎疫情以来,由于东西方抗疫成效的鲜明对比,世界各国对“中国之治”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但长期受西方话语霸权的影响,很多人还很难客观认识到“中国之治”背后的政治因素和制度因素,更难认同“中国之治”的政治智慧和制度价值。针对这种情况,以提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为突破口,加强话语体系建设,提升制度话语权,有助于扭转“中国之治”在国际上的“失语”“弱语”地位,主动塑造中国作为政治大国的良好形象。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一变局也深刻体现在世界政党政治格局上。受疫情和经济危机的影响,西方国家的政党制度正面临严峻挑战,表现为离心竞争加剧,民粹主义、分裂主义、极端主义盛行,导致共识减弱、政党极化和政治碎片化等。美国共和、民主两党分歧不断拉大,特朗普没有“让美国再次伟大”,拜登也在应对国内外挑战中左支右绌,陷入决策迟疑、共识减弱的境地,精英和大众的矛盾、联邦和州政府之间的矛盾更加明显;英国一直没有走出“脱欧公投”带来的社会撕裂,执政的保守党和在野的工党都持续低迷;2021年德国大选,联盟党遭遇滑铁卢,社民党在狭窄的政治空间中完成组阁,主流政党对社会的控制力减弱,6 个政党突破5%的支持率门槛进入联邦议会,其中包括左翼党和极右翼的德国选择党,政党政治碎片化、极端化倾向明显。在2022年的法国总统选举中,马克龙获得连任,但在第一轮投票中,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候选人玛丽娜·勒庞获得23.4%的选票,与马克龙28.2%的得票相差不多,第二轮投票统计结果,现任总统马克龙获得58.54%的选票,获得连任,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候选人玛丽娜·勒庞获得41.46%的选票,法国政坛呈现出“向右转”的特征,对法国和欧盟的稳定都产生了深刻影响。有学者指出:“传统上政党是社会力量的整合载体和工具,但现在西方国家政党已经演变成社会分化的工具,这是其所面临的严峻问题。”[6]西方国家政党政治的新变化,使得西方民众日益表现出政治疏离和政治冷漠,明显的表征是投票率的降低[7]、投票向主流政党的集中度降低。越来越多的西方政要和开明人士认识到,和西方国家相比,“中国在内政外交上的重大创新增强了国家实力,中国的发展道路在国际社会眼中也更具吸引力”[8]。顺势而为,因应世界政治格局“东升西降”的发展态势,准确把握世界政党政治发展演进的客观逻辑,提升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话语权和影响力,面临着难得的战略机遇期。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在世界政党政治发展浪潮的影响下,基于中国的政治文化土壤,进行制度内生性演进的产物。从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同盟会成立开始,中国政党政治实践已有110 多年的历史;从1948年中共中央发布“五一口号”和各民主党派积极响应开始,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也有70 多年的历史。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从不成熟到成熟,从粗放发展到制度化发展,已经成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中国底蕴的政党制度,创造了世界政党政治的新形态。在政党的层面,产生了新的政党形态——参政党,它们既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在野党”“反对党”,也不同于一些国家的“联合执政党”“亚执政党”,而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按照“一个参加,三个参与”原则有序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的政党。在政党关系层面,产生了新的政党关系,即“领导-合作型”政党关系,中国共产党居于领导和执政地位,民主党派是中国共产党的好参谋、好帮手、好同事,“共产党领导,多党派合作,共产党执政,多党派参政”是这种政党关系的鲜明特征,也是对“竞争-垄断”二分法的现实超越。在政党制度的层面,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创造了政党制度的新模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三个新就新在”分别从利益代表、现实功能、实践效果三个维度,准确概括了新型政党制度与旧式政党制度的根本区别。因此,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发展是制度化、规范化的,其在世界政党制度发展中是划时代、革命性的。提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既有客观的现实需要,也有丰富的实践基础,需要实现从实践到理论的升华,从“做好”到“讲好”的更迭,从“中国之治”到“人类文明新形态”的飞跃。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逐渐成为当代中国不容忽视的一个文化主体意识,聚焦新时代这一历史交汇点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构建也拥有着前所未有的时代机遇。”[9]
话语权是一个复杂的体系,包括标准的制定权、理论的阐释权、话语的影响力、公众的接受度等。话语权的建立,既是长期积累、渐进发展的结果,也需要循序渐进地进行设计和推动,首要的是建立健全话语体系,解决“讲什么”的问题。
衡量标准问题,也可称为“规则制定权”,是话语权的核心问题。政党和政党制度如何定义?什么样的政党制度是“好的”政党制度?长期以来,规则制定似乎都成了西方的特权,“在它们主导的世界流行的文化价值观下,以竞争型的政党制度为基础的民主制成为当今各国发展民主的普遍标准。”[10]受西方政党政治话语权的影响,国内学界在政党的定义、政党制度的衡量标准上还存在误区。在政党定义上,有的学者还是用竞争型政党的定义,将“夺取政权”看作政党的充要条件,进而认为中国的参政党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政党;在政党制度的衡量标准上,也认为我国没有竞争型的政党制度,因而缺乏民主。实际上,这是在用西方的评价标准,来衡量我国的政党制度。但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决定了政党制度的多样性,西方的民主标准,是用形式民主代替了实质民主,用特殊来衡量一般,将“民主”概念意识形态化,“民主不再是一个抽象的、理论上的或者哲学上的问题;它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政策议题,牵涉到大型利益集团、金钱、政府、官僚机构以及国际行为者。”[11]这就需要我们正本清源,从制度完善程度、权力运行效果、社会发展进步和人民客观获益方面,实事求是地提出衡量政党制度的中国标准。《中国的民主》白皮书明确提出了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有效的“八个能否”①“八个能否”即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面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标准,这是我们在标准制定上的有益尝试,也为制定衡量政党制度的标准提供了参考。
理论高度决定思想高度,决定话语的影响力和说服力,正如马克思所说:“理论只要能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12]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发展,中国政党政治研究也进入蓬勃发展的阶段,涌现出一批卓有建树的研究者,对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历史渊源、文化基础、发展阶段、政治价值、治理效能、运行机制等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产生了一批具有重要理论意义的研究成果。但是,在形成政党制度理论体系上,仍存在一定距离,主要表现在: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合法性研究上,更多研究的是“历史合法性”而非“制度合法性”;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意义和价值研究上,更强调其本土价值而忽略了其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制度价值;在研究方法上,更多是历史研究、宏观研究,而深入细致的田野调查、综合运用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的研究方法来开展研究不够。综合来看,当前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研究,在政治站位、研究格局、实践导向、问题意识等方面存在不足,在宏观性和微观性相结合、实践性和理论性相统一、整体性和局部性相协调等方面还存在较大改进空间。这就需要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论述,更好地整合研究力量,立足“新时代”和“大变局”,把握政党政治的一般原理和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发展的特殊规律,从新型政党制度所面临的深刻时代变迁、社会变革和环境变化中研究总结出这一政党制度的制度优势、文化基因、发展前景和文明价值,使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不仅“做得好”“长得好”,还能“说得通”“讲得透”。
话语权是双向的而非单向的,既有“话语者”,也有“对话者”。长期以来,西方的话语霸权之所以不被认可,很大程度是因为只强调“话语者”话语的输出,而忽视了与“对话者”的平等交流,这应该成为我国提升话语权的殷鉴。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王道”而非“霸道”,注重“说服”而非“征服”,这是我们在提升话语权上的比较优势。在提升话语权上,既要避免防止“在国际政党话语较量中‘失语’‘失声’和‘失踪’,落入西方话语陷阱”[13],又要善于主动进行交流和交锋,以增进互动和理解。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有交流互鉴,一种文明才能充满生命力,只要秉持包容精神,就不存在什么 ‘文明冲突’,就可以实现文明和谐。”[14]新型政党制度是对既有政党制度的超越,但绝非世界政党政治的异类。相反,它遵循政党政治的一般发展规律,应该也可以与世界其他政党制度进行平等的交流和对话。在与其他国家政党制度的对话中,要“立时代之潮头,通古今之变化,发思想之先声”,站在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政治高度,更加具有广阔胸怀、宏阔视野、开放态度和包容心态,避免陷入二元对立的窠臼,客观看待中国与世界、东方与西方、中国多党合作与世界政党政治的关系,特别是在当今世界政党政治发生深刻变化、西方竞争型政党政治面临重大挑战的时候,既要看到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特别是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倡导的和谐、团结、合作和包容等价值观之于当今世界政党发展的借鉴意义,同时也要客观看到西方政党制度的自我调适能力,在对话而非对抗的基础上,彰显比较优势。在与发展中国家政党制度的对话中,既要讲清楚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对本国国情的适应性和制度优越性,也要客观看待他们的政党制度基于本土国情的适应性,提供中国智慧,但不强行输出中国方案。
提升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既要遵循政党理论研究的一般规律,想清楚“讲什么”,做到“言之成理”;又要遵循对外传播的客观规律,想清楚“怎么讲”,做到“言之动人”。概言之,需把握好四个方面:
传播议程设置是传播学的重要概念之一。科学的议程设置既可以影响传播受众,也可以对竞争者产生潜在影响,带来话语主动。就新型政党制度而言,科学设置传播议程,能够更加精准地提高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传播力和话语权。首先是传播时机的选择。如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型政党制度”这一重要概念之后,学界所做的关于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阐释,就具有及时性和针对性;同样,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之际,发布《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白皮书,并出版《伟大的政治创造——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产生了积极而广泛的影响。其次是传播主题的选择。如西方国家倡导“民主”价值,我们不仅倡导“民主”,还倡导“民生”价值;西方倡导权力制衡,我们倡导权力监督;西方倾向程序正义,我们是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兼顾;西方倡导自由意志,我们强调社会秩序等等,根据选定的传播主题,整合传播力量,提升传播的针对性。再次是传播方式的选择。针对有的国家对政治性传播比较敏感的特点,可以通过讲述民主党派参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脱贫攻坚等生动案例,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最后是传播媒介的选择。所选取的媒介应该是在受众国具有较大影响和权威性的媒体,善于运用主流媒体的放大效应,如2021年底,民进中央主席蔡达峰在俄罗斯国家传媒集团消息报《新对话·中俄特刊》发表署名文章,讲述中国的多党合作制度,产生了积极影响。[15]
讲故事有一个谁来讲、谁来听的问题。长期以来,多党合作话语权影响力不够的原因之一,在于没有很好地解决“谁来听”的问题,受众意识不强,很难做到“有的放矢”。传播主要是针对国外的政界精英、政治学者,还是针对普通民众?是针对外国人,还是华人华侨?不同的受众群体决定了传播的内容、方式均有较大区别。如针对第三世界国家的政治领袖,用邀请来访、请他们参加政党论坛、让他们亲身感受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魅力比纸面上的宣传更有说服力;针对普通民众,在“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时候,对他们讲述中国新型政党制度在保障民主、改善民生、促进有序政治参与、维护社会和谐稳定等方面的价值和作用,更容易让他们有亲近感和认同感;而针对那些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持怀疑态度的人,则需要用事实的力量增强说服力,如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民革中央主席万鄂湘代表各民主党派、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宣读贺词,就是以最鲜活的事实来证明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之间团结和谐的政党关系,一经传播就产生了广泛而持久的影响。
一般而言,多党合作的对外宣传长于“讲道理”,而短于“讲故事”,这与传播的规律是不符合的。实际上,“故事”比“道理”更有说服力,“小道理”比“大道理”更有吸引力。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产生、发展的70 多年历史中,有很多耳熟能详的故事,如“窑洞对”“君子协定”“五一口号”“协商建国”,如“两个万岁”“一根头发与一把头发”,如“五老火锅宴”“十六字方针”“多党合作写入宪法”,如“踏雪走访民主党派”“相聚共迎新春”,再如“民主党派大调研”“毕节实验区”“脱贫攻坚民主监督”“长江生态环境保护民主监督”等等。这些故事,既是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团结合作的生动见证,也蕴含了多党合作的历史底蕴、运行规律与文化价值,是提升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丰富素材,要有针对性地进行梳理,串珠成线,通过讲故事的方式,使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外在形象更加生动和丰富。近年来,先后出版的《同心往事》《大道:多党合作历史记忆和时代心声》《国是——民主党派中央参政议政工作案例选编》《伟大的政治创造——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等,都注重从“讲故事”的角度,来体现多党合作的丰厚历史底蕴、具体实践案例和生动心路历程,在讲好中国新型政党故事方面做了有益探索。需要在此基础上,整合多方面力量,深入开展好多党合作历史传统记录工程,加强对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传播素材的收集、整理、编撰,不断丰富新型政党制度的“故事库”“题材库”,增强传播的说服力和生动性。
随着科技的进步,传播的载体日益丰富,更新迭代也更加频繁。经多重迭代,当今时代成为一个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竞相发展、传媒与受众深度融合的融媒体时代。不同国籍、不同年龄段、不同知识结构的群体,对不同的媒体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偏好和接受程度。时代瞬息万变,科技飞速发展,传播的方式和载体也在发生着急剧而深刻的变化。5G、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广泛运用,使得融媒体时代去中心化更加明显,人人都是信息的提供者、传播者、接受者,这在导致信息量以乘数效应膨胀的同时,也对信息的质量、传播规律等产生了深刻影响,对占领新媒体传播的主阵地提出了新的要求。年轻一代正成为在新媒体传播中最活跃的一代,他们既是我们对外传播的受众,同时也可能成为我们提升话语权的重要力量。要主动适应传播载体迅速变化的潮流,深入研究国外年轻一代受众的传播偏好,运用“互联网+”思维,提高思想引导力、舆论控制力、话语说服力,善于驾驭影音自媒体传播方式,增强对外传播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