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多维政治呈现和超越

曲秀玲，唐彦章

(1.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长春 130012；2.西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成都 610041)

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不渝坚持的重要理念。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虹桥街道考察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基层立法联系点时明确指出：“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1]3032021年10月13日至1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强调：“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2]2021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强调：“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3]122021年11月11日，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上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再次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4]73“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重要论断是对中国式民主本质特征的最新理论概括，是对中国民主政治理论的重大创新，全面深入理解和认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多维政治呈现和超越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具体现实的政治参与实践

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具体现实的政治参与实践，“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将自身蕴含的文本价值转化为客观的绩效”[5]，全国各地具体现实的、丰富生动的政治参与实践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源头活水。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既在时间上继起，又在空间上并存，环环相扣，内在统一，形成了以“五位一体”为原则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完整链条。

(一)民主选举

民主选举是指人民通过选举权利，选出代表自己意愿的人来掌握并行使权力。民主选举包括国家机构选举和基层选举，国家机构选举是选举产生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由各级人大选举产生同级国家机关领导人员；基层选举包括村(居)民委员会和企事业单位职工代表大会选举。我国民主选举是符合中国国情的，具有广泛性、平等性、真实性、有效性、发展性等特点。我国民主选举在一定程度上相较西方民主选举具有优越性。西方民主选举是形式主义的，“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6]66；是政党竞争的，执政党和在野党视对方为政敌，往往为狭隘政党利益而忽视广大人民利益；是资本操控的，政党和候选人是资本的傀儡、资本的附庸、资本的人格化。我国民主选举有效防止了以上种种现象，实现了民主选举形式与实质相统一，用和谐政党关系取代了竞争政党关系，注重选举结果与目标效能相挂钩。

(二)民主协商

民主协商是人民在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开展广泛协商，努力形成共识。民主协商以广泛多层制度化的协商民主体系为重要依托，以政党协商、人大协商、政府协商、人民团体协商、基层协商、社会组织协商等为重要渠道，以提案、会议、座谈、论证、听证等为具体展开途径。我国民主协商在一定程度上相较西方民主协商具有优越性。西方民主协商形式上体现的是多数人的意志，实质上代表的却是资产阶级少数人的利益，我国民主协商始终以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西方民主协商难以形成最大共识，多元利益主体各执己见，社会撕裂逐渐扩大，社会矛盾日益加深，我国民主协商有利于兼顾多元利益主体的意见与观点，最大限度凝聚社会共识，促使决策更加科学化民主化，促进社会和谐稳定向前发展。

(三)民主决策

民主决策是指将人民群众意见转化为党和政府的重大决策，在多种实施方案中优中选优。建立健全科学民主依法决策，不断完善科学民主决策体制、机制和制度，提高决策的水平和质量，提升国家治理的有效性。我国公民可以通过重大事项社会公示制度、社会听证制度、专家咨询制度和社情民意反映制度参与决策。我国民主决策在一定程度上相较西方决策具有优越性。西方决策效率低下，决策往往议而不决、决而不行，注重形式公平而容易导致失去决策最佳时机和决策执行困难，注重当下多数人的近利诉求而忽视长远利益和决策后果的追溯。[7]我国民主决策坚持民主与集中相统一，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多方参与、共同治理，构建下情上达、上情下达的双向互动体系，决策一旦制定，便会在动态调整反馈中不断优化执行，好的决策关键在于好的执行。

(四)民主管理

民主管理是人民发挥主体作用，积极行使民主权利，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民主管理涉及方方面面，包括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的管理、城乡社区民主管理、企事业单位民主管理、社会组织民主管理，有利于落实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有利于激活人民参与民主政治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有利于推进民主管理科学化、规范化和透明化。我国民主管理在一定程度上相较西方民主管理具有优越性。西方民主管理以个人主义为原则，同时又以“理性人”为前提假设，把民主管理放在单个的抽象的人之上，不免会出现管理之乱。我国民主管理虽然也存在诸多问题，但是我国民主管理以集体主义为原则，从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出发，是真实和管用的。

(五)民主监督

民主监督是监督一切国家机关和工作人员，对权力进行制约和监督，保证由人民赋予的权力为人民所用。我国不断坚持和完善党和国家监督体系，形成了以人大监督、民主监督、行政监督、监察监督、司法监督、审计监督、财会监督、统计监督、群众监督、舆论监督等为主要形式的监督体系，民主监督是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民主监督在一定程度上相较西方监督体制具有优越性。西方监督体制以分权制衡理论为重要思想基础，是部门机构分权监督，监督的真实性和有效性可能会受到部门机构利益和权力的影响，用权力监督权力可能会导致权力侵犯权力。我国的民主监督以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为基础原则，打造全民监督，上至国家权力机关，下至广大人民群众，自上而下组织监督和自下而上民主监督内在统一，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总之，以上五个环节都是全过程人民民主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形成了全过程人民民主完整的链条，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具体现实、丰富生动的实践展开，为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提供了实践向度。

二、科学有效的政治制度保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8]36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等组成的政治制度保障。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渠道，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保障，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法宝。“相比较于西方，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具有显著制度优势的高质量民主。”[9]

(一)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渠道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的根本政治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渠道。一方面，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根本政治制度安排是符合中国国情的好制度。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们党领导人民在人类政治制度史上的伟大创造，是在我国政治发展史乃至世界政治发展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全新政治制度。”[2]人民通过人民代表大会有效行使国家权力，中国共产党集中人民意志，再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将党的意志转化为法律的国家的意志，如，民法典的编纂是我国立法民主的生动实践，“10次通过中国人大网公开征求意见，累计收到42.5万人提出的102万条意见建议”[10]，最大程度地凝聚了立法共识。另一方面，人大代表充分发挥植根人民的优势。人大代表一头连着国家权力机关，一头连着广大人民群众，尤其自基层立法联系点制度建立以来，不断推动立法资源力量下沉，截至2021年12月15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联系点扩大到22个，地方人大立法联系点4700多个，对109部法律草案、立法工作计划提出近6600条意见建议[11]。人大代表广泛联系人民，反映人民意愿，在履职实践中充分体现全过程人民民主。

(二)基本政治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保障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保障。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新型政党制度，具有西方政党制度无可比拟的优越性。一是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代表的是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而不是代表少数人、少数利益集团；二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是亲密友党关系，用和谐政党关系取代了竞争政党关系，采用政党协商的方式，最终形成一致的政治目标；三是能够保证国家治理有效性，各民主党派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共同参与国家治理，将制度优势更好转化为治理效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符合中国多民族的国情，构建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既保证国家各民族团结统一，又实现各民族共同当家作主。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直接与全过程人民民主最活跃、最丰富、最接地气的民主实践相契合，从“枫桥经验”到“民主恳谈会”、“小院议事厅”到“板凳民主”等，不断鼓励人民群众从现实需要和问题倒逼中探索新的民主实践形式，总结推广经验，上升完善民主制度，实现制度运行和基层民主的良性互动。

(三)爱国统一战线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法宝

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是我国重要政治制度之一，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法宝。坚持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宝贵历史经验，有利于寻求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广泛凝聚共识，最大限度凝聚起共同奋斗的力量。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中国人民爱国统一战线的组织，是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此前，人民政协便在协商民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人民政协协商民主有着鲜明特点和独特优势，人民政协协商民主为进一步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奠定了良好基础。可以说，从协商民主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溢出与发展，是对我国民主政治发展规律认识的深化，是对我国民主政治话语的最新表达。当然，除了有爱国统一战线之外，还有其他的重要政治制度设计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不胜枚举。

三、植根本土的政治话语表达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在具体现实的政治参与实践中、在科学有效的政治制度保障下提炼出的植根本土的政治话语表达。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中国民主政治话语的新范式，实现了传统与时代相结合、批判与构建相统一、自我与他者相融通，全景式地揭示了中国民主政治的本质特征与内在价值，对于在国际中争夺民主政治话语权，推动并塑造人类民主政治话语新秩序具有深刻的时代意蕴。

(一)传统与时代相结合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独特的政治思维和观念在传统思想中有明确渊源”[12]，体现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一是从“民本思想”到“人民民主”的发展。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故治国之道，乃以民为本。”(《太平经》)古代民本思想影响了中国几千年的政治文化，逐渐演变为人民民主，最终演变为今日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强调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二是从“贤能政治”到“责任政治”的发展。“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礼记·大道之行也》)“设官分职，选贤任能。”(《旧唐书·食货志上》)贤能政治长期以来是中国古代政治的重要核心主题，但贤能政治的实践并不总能达到理想的状态[13]，因此，形成了对现代化责任政治的探讨研究。责任政治与人民民主具有耦合性、交叉性，责任政治可以提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质量[14]。三是从“和合文化”到“民主多样”的发展。“畜之以道，则民和；养之以德，则民合。和合故能习。”(《管子集校》第八)“保合太和，乃利贞。”(《周易集解》卷一)传统文化中的和合思想体现的是和谐性、包容性、多元性，和合文化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话语提出和发展相契合，民主是全人类共同价值，民主没有标准模式，而是具有多样性，民主应该立足于各国国情，全过程人民民主符合中国的国情，是人类民主政治文明新形态。

(二)批判与建构相统一

全过程人民民主话语的提出是批判与建构的辩证统一，批判与建构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上下篇。批判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对中国古代政治的批判。批判中国古代政治的封建专制性、朋党斗争性、利益集团性等。二是对西方现代民主的批判。揭露西方现代民主的政治虚伪性、资本操纵性、决策低效性、困境退化性等，打破民主政治话语的西方霸权，建构中国的民主话语体系。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民主是什么呢？它必须具备一定的意义，否则它就不能存在。因此全部问题就在于确定民主的真正意义。”[15]315毛泽东和黄炎培在延安窑洞对谈时指出：“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16]149邓小平也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17]168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民主政治的最新话语表达，在坚持民主价值的话语方面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人民至上”，在评判民主标准的话语方面提出了“八个能否”“四个要看、四个更要看”，在实现民主路径的话语方面提出了“三个统一”“三个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等等。在现阶段，发展建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话语是建构中国的民主话语体系的重中之重与题中之义，要积极推动并塑造人类民主政治话语新秩序。

(三)自我与他者相融通

习近平总书记在就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进行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指出：“要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更加充分、更加鲜明地展现中国故事及其背后的思想力量和精神力量。”[18]“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融通中外的重要政治话语之一，在国际媒体舆论场得到广泛关注，获得国际人士的积极评价，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及发展中国家传播效果更为良好。英国巴斯市副市长余德烁曾在湖南省茶陵县下东乡长乐村调研，感受到了中国充分发扬基层民主，人民充分参与治理实践的意义。[19]乌兹别克斯坦日报报道中国的民主是真正的民主，人民是国家的主人。[20]类似报道还可见阿根廷国家关系委员会内斯托·雷斯蒂沃、俄罗斯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诺维科夫、日本刑法学泰斗、早稻田大学前校长西原春夫等人的评论。总之，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中国民主政治最新话语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我与他者的相融通。

四、双向互动的政治认同提升

根据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对来自全球五大洲23个国家的9598个调查样本，重点关注全球23国民众对中国民主实践效能的认知和评价所做的调查显示，中国的民主实践得到了本国人民和国际社会高度政治认同。[21]这种政治认同提升体现为民主与治理双促进、国家与社会互融吸、价值与工具相整合的双向互动。

(一)民主与治理双促进

全过程人民民主赋能国家发展与治理，不断促进形成良政善治。中国创造出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两大奇迹，成功的背后蕴含着复杂且深刻的因素，其中之一便是中国始终坚持并发展人民民主。在新时代，全过程人民民主和国家发展与治理的耦合共进形成了民主治理的复合范式，可以说，“现代国家治理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民主治理”[22]4。并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治理的实践效能得到本国人民高度认可，中国民众对本国政府的信任度认同度达到99.8%。[21]全过程人民民主充分调动人民群众参与政治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凝聚人民群众智慧，让人民群众成为民主治理的参与者、见证者和享有者，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形成强大治理合力，切实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推动中国社会持续稳定发展，提升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切实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优势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不断推动“中国之治”迈上新台阶。

(二)国家与社会互融吸

全过程人民民主蕴含着马克思主义“国家——社会”相互融吸的内在意蕴，国家向社会逐渐复归的趋向，蕴含着“个人——集体”现实和解的可能性，公共政治权力真正代表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即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剥削被压迫阶级的工具，国家从社会中产生，又形成了一种自居于社会之上的力量，并与社会相异化相分离。[23]消除国家异化，消除剥削阶级国家，直至国家自行消亡，向社会复归。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解决剥削阶级国家权力的阶级性与人类政治制度千古难题的中国方案，建立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国家权力。[24]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论断提出了人民民主的下篇，即回答了并将继续回答人民“进入国家”的新课题。[25]立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语境和实践，不断深入思考如何实现国家权力和社会治理、公共权力和个人利益、国家制度设计与运行和人民有序政治参与的良性互动。

(三)价值与工具相整合

全过程人民民主发挥了价值与工具相整合的正功能，实现了程序和实质的相统一。现代西方民主政治更侧重把民主作为手段方法，作为资本操纵政治的工具，并且更注重程序民主，往往忽略了其本真内涵和内在价值。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价值与工具的内在统一，是对民主的目标、价值、程序、规则等进行一系列的协调和整合，价值——工具机制在民主化和现代化过程中发挥弹性整合的正功能。[26]这也就意味着，全过程人民民主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民主实质内涵的复活，即“人民统治”，人民当家作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在否定之否定上，是在更高级阶段上、在更高形式上对民主的复活。一是作为主体的人民更具有广泛性、真实性，而不仅仅是成年男性公民，抑或是代表资产阶级少数人、少数利益集团。二是更加强调人民完整的参与性，民主应该是人民广泛而持续参与的完整过程，将民主贯穿于全过程、全方位、全领域。三是真正体现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以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民有所呼、我有所应，切实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断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五、价值彰显的政治文明形态

一部人类史同时也是一部民主的发展史。从古希腊民主作为政治的衍生并非善的价值，到西方资本逻辑催生的民主价值理念终成民主幻象，再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彰显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将抽象的价值原则和具体的制度实践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创造了人类民主政治的新形态，为人类政治文明作出了新贡献。

(一)古希腊民主作为政治的衍生并非善的价值

古希腊民主作为政治的衍生但在政治价值层面却并非善的价值。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没有把民主视为政治价值，在塑造与强调政治价值时民主是严重缺位的。柏拉图追求哲学王政治，亚里士多德追求善的政治，却把民主政体视为劣质的变态政体，而不是善的政体。[27]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苏格拉底之死”，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下做出判处苏格拉底死刑的决定，这让柏拉图对雅典民主政治感到十分失望。他们对民主进行反思与批判，得出的结论是民主最终会走向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他们认为民主政治是以民主之名行暴政之实，民主之花会结出暴政之恶果。但其实，民主究竟是善的还是恶的，不是少数服从多数的简单决定，是需要制度、程序、技术等众多客观因素作为配套保证，需要价值、意识、观念等众多主观因素达到一定程度，民主政治是会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和时代发展不断完善的，存在趋向善、甚至趋向至善的可能性。

(二)西方资本逻辑催生的民主价值理念终成民主幻象

西方民主政治曾对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类政治文明发展起到过巨大的推动作用，但是，当我们环顾当今资本主义社会，从英国脱欧公投到美国大选国会山暴乱再到所谓的“民主峰会”，从固有的种族歧视到新冠肺炎疫情，从干涉他国内政到武装侵略别国，无一不昭示着西方民主政治的幻象。西方民主政治的幻象根源在于西方民主政治是资本操控的，归根到底代表的是资产阶级少数人、少数利益集团的利益。形式上看似公平的民主选举，实际上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只是为资产阶级掌权披上民意合法性的外衣；形式上看似公平的多党竞争，实际上只是将资本权力转化为政治权力，政党和候选人都是资本的代表、资本的傀儡、资本的附庸、资本的人格化；形式上看似代表人民意志的公共权力，实际上是少数资本利益集团牟取特殊利益的工具，“现代的国家政权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的委员会罢了”[28]29，等等。总之，西方资本逻辑催生的民主价值理念终成民主幻象，导致社会撕裂逐渐扩大，社会矛盾日益加深。

(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彰显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彰显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人民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源头活水和不竭动力，也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治底色和价值本质，同样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归宿点和落脚点，也就是说，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起点、逻辑基点和逻辑指向都是人民。一方面，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只有依靠人民的力量，充分调动人民群众参与政治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凝聚人民群众智慧，才能继续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另一方面，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切实解决人民群众需要解决的问题，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总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为推动人类政治文明进步贡献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中国共产党将会继续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型民主政治形态，不断创造人类政治文明新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