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民
(慈溪市图书馆,浙江 宁波 315399)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现阶段社会中的主要矛盾已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需要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这表明,如今人们的需求已不再局限于“物质”领域,反而更加偏向于“精神”领域。因此,2021年“全民阅读”作为关键词,第八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报告指出,要推进城乡公共文化体系一体化建设,创新实施文化惠民工程,倡导全民阅读[2]。此外,中国图书馆学会于2017年提出图书馆是公共文化建设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党和人民开展公共文化服务的重要场所,要充分利用馆内资源,参与到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之中[3]。为此,作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主体的公共图书馆在推进全民阅读,传播先进文化的同时,亦需通过转变服务方式的形式,发挥多元主体效应,共同提升公共图书馆的文化服务效能。
公共图书馆是普通大众最常接触的公共文化空间,是社会文化传播与交流的中心。随着国家全民阅读政策的持续推进,以公共图书馆为战斗堡垒的全民阅读服务体系已初具规模,能够为全民文化素养的提升产生促进作用。然而就目前公共图书馆的文化服务效能来说,虽然有了很大的提升,但由于馆内的管理制度、资源设施等要素的限制,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基于此,柯平、宫平等通过对我国公共文化服务的建设现状进行调查,提出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等事业单位作为公共文化服务的执行主体,承担着社会公共文化的供给与先进文化的传播等职责[4]。陈媛媛、柯平则从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视角出发,提出社会群众具有公正、平等、普遍享有公共文化的权利[5]。王惠君通过数据调查得出,目前公共图书馆的服务能力和效益相较于以前都有了较大的提升,并提出新时期需借助技术创新来推动公共图书馆的转型[6]。张世兰则认为需从制度的角度进行完善全民阅读的公共服务体系,并逐步形成公共图书馆内部的服务机制[7]。林君庄从图书馆内部的党支部建设出发,提出在现有基础上激发党员工作者的服务意识能够有效地促进非党员工作者服务效能的提升[8]。由此可见,从学者的角度来说,对于公共图书馆服务效能的提升可以从理论、制度、技术等角度进行探索亦可以通过发挥党员工作者的先锋模范效应,从而带动公共图书馆整体团队工作效能的提升。然而,从目前公共图书馆的实际情况来看,由于图书馆内部党建工作的不完善,部分党员个人职位与党员身份的重叠,导致党员身份认同感的弱化,造成公共图书馆内部党员主体地位的缺位。因此,在推进社会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助力全民阅读的过程中,如何强化馆内党员主体情感,激发党员的主体意识,实现党员观念由管理到服务的转变,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成为新时期公共图书馆在发展中提升馆内服务效能的一大策略。
自1921年党组织成立以来,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中华民族实现了百年嬗变,由积贫积弱蜕变为繁荣富强。百年来,历代中国共产党领导人都十分重视基层党组织建设,寄希望于基层党组织,持续推进基层党组织成为联系群众的“金钥匙”[9]。然而,囿于目前行政管理中的科层制弊端,公共图书馆中基层党组织的发展受到一定的限制,其作为图书馆工作中粘合剂的效能也有所弱化。
自《全民阅读“十三五”时期发展规划》[10]实行以来,全国各级图书馆通过开展数字化阅读、图书普及、阅读推广等多种形式的文化活动,引导社会大众共同参与到“书香中国”的文化建设当中,进而推动全民文化素养的提升。在这些活动的开展当中,公共图书馆基层党组织具有突出的贡献作用,以普通党员为链节点,紧密链接图书馆普通工作人员,从而构建出一个公共图书馆服务网络。在服务网络的辐射之下,由于党组织的向心力作用,馆内工作人员的现实距离在缩小的同时,亦不断地增强工作人员之间的情感联系,其实际效果便是不断提升馆内的服务效能,更好地履行公共图书馆的文化服务职能。然而,在公共图书馆的日常管理中,党员既是馆内基层党组织的组成成员又是馆内文化服务业务的执行者,党组织管理与行政管理并行,党员身份与职员身份的兼任,对于党员的身份认同感的提升却产生负作用。原因在于,随着全民阅读的开展,社会对于公共文化需求的激增,导致公共图书馆更加偏向于业务水平的培训,加之公共图书馆对于党内思想教育的弱化,从而一定程度上造成图书馆内部党员个人角色的混乱。概言之,在公共图书馆增加馆内业务量,强化馆内业务水平的同时,易忽略党组织建设,从而弱化党员个人对于党内身份的认同感,造成角色认同的错位。而个人角色的错位,则会对馆内党员的党内主体性意识产生冲击,进而影响图书馆内部党组织的建设以及党内成员凝聚力的巩固,对于进一步提升馆内服务水平造成一定的消极影响。
党的十九大报告曾指出,“要进一步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11]。治理重心下移则是指,在如今的社会治理中转变以往“由上而下”的制度模式,通过激发基层的治理活力,以形成“自下而上”的民主模式。此种模式可以规避当下行政体制中的科层制弊端,强化管理体制中的基层主体地位,从而以“下”带动“上”,促进整个管理体制工作效率的提升。在公共图书馆为公众提供文化服务的过程中,发挥基层党组织中党员的作用更为重要,不仅能够将党的宗旨和信仰深入到图书馆的日常工作当中,更能够拉近与非党员工作者的距离,提升基层党组织的群众基础,进而促进馆内文化服务的质量与效率,为推进“书香中国”政策提供动力要素。然而,基于公共图书馆的传统特性,其目前依旧沿用之前的“自上而下”的管理体制,非领导职务的基层党员由于缺乏参与馆内建设的制度路径,难以通过个人途径为图书馆内的公共文化服务“建言献策”,更难以摆脱行政体制中的障碍,自由地参与到图书馆中的管理与服务之中。此外,由于这种行政体制上的限制作用力对于党员的个人局限作用日渐增强,导致非领导职务的基层党员“由不能管”转变为“不敢管”进而发展为“不愿管”,对基层党员的个人积极性造成一定的打击,影响个人能力的发挥。简而言之,在国家治理重心下移的背景下,公共图书馆内部的管理体制却依旧沿用传统管理模式,因此囿于体制困境,无法将基层党员的个人效能最大化,对公共图书馆内部的文化服务工作产生负内部效应,进而影响公共图书馆服务效能的提升。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高度重视创新发展战略,将创新放置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在实施创新战略中较为重要的一环便是培养创新人才,以人才为助推力,推动社会的发展。基于创新时代的社会大背景,传统的公共图书馆在提供公共文化服务的同时,亦采取一定的措施提升馆内的创新水平,以新的服务形式满足社会大众的多样化需求。例如,在应对此次新冠疫情当中,部分公共图书馆在闭馆的现状下,为满足大众的阅读需求,借助互联网技术将纸质书籍数字化,通过智能手机或者电子阅览器,开辟公共图书馆的服务新路径。然而,从公共图书馆的创新发展实践来看,基层党组织成员虽然也参与馆内创新活动的开展,但是对于新技术、新设备、新设施的了解与使用却存在一定的障碍。究其原因一方面在于党组织成员创新意识的缺乏,缺少对于“新事物”的敏感度;另一方面在于党组织成员个人能力的成长速度与时代的发展速度不同步,影响其对于新技术的掌握程度。而创新的不足,从一定程度上将会导致基层党组织成员工作能力的落后,无法参与到公共图书馆的文化服务活动中,进而削弱其个人的工作信心。此外,由于公共图书馆中制度创新的不足,缺乏合理参与路径,抑制了基层党组织成员的参与感,进而弱化了基层党组织成员的主体认同感。综合而言,公共图书馆中的基层党组织成员,由于创新力的不足,影响其个人能力的成长,弱化了其在党组织和公共图书馆中的工作能力,从而对其馆内的主体地位产生了冲击,限制了其工作和服务效能的提升。
为进一步巩固公共图书馆文化服务中心的地位,强化公共图书馆内部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培育基层党员的主体意识,实现党员主体性的再造,显得尤为重要。党员主体性意指党员所具有的积极的、主动的力量性因素, 与组织作用、行政作用显性化的非主体性相对应[12]。党员主体地位的构建作用在于激发党员的个人意识,以主人翁的态度参与公共图书馆的建设之中,以“基层”促进“高层”,实现管理体制的创新与蜕变,推动公共图书馆服务效能的提升。具体而言则须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随着社会的发展,由于人们社会需求的多样化以及人员密度的密集化,以不同功能属性划分的各类社会空间日渐增多,如生活空间、工作空间、文化空间等。根据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理论,其认为空间分为物质、精神、社会三个方面,在特定的空间之中,三个方面的关系相互影响与促进[13]。换言之,在空间之中,以物质为基础的空间建设能够形成一种作用力,作用于空间内部的精神纽带与社会关系。公共图书馆作为具有代表意义的社会文化空间,构造图书馆红色空间,既能发挥图书馆的文化传播职能,宣传红色文化,又能通过红色空间中红色精神的作用力,潜移默化地对公共图书馆内党组织成员的情感产生影响,唤醒个人的党内信仰,传承党的精神。例如,C市图书馆通过构建“城市记忆”空间,将图书馆整体作为展览平台,将各类红色人物以图片介绍的形式摆放于图书馆的各个角落,并在图书馆的装饰上点缀党的元素,从而使公共图书馆的传统空间与红色空间形成重叠,更加深入红色精神的传播。而以空间为载体的党组织建设,能够强化党内成员的角色认同感以及个人使命感。其一,以空间促精神,通过空间重构,使公共图书馆内部党建元素增加,能够让基层党组织成员感受到党的存在,而且由于受红色人物事迹的影响,更能够让基层党员进行角色代入,提升个人信仰。其二,以空间促组织,借助空间的组织凝聚力,拉近党员工作者与非党员工作者的情感距离,强化党的组织粘合力,而这种组织粘合力亦会产生正内部效应,有利于培养党员的组织认同感,激发个人主体性。由此可见,通过对公共图书馆的空间再造,可以形成红色空间,在对馆内党员进行精神提升的同时也增加组织凝聚力,双重作用力下有利于唤醒基层党组织成员的主体意识,强化党员的角色认同感,让基层党组织成员有意识参与馆内的文化管理与文化服务。
“管理”即是对于某一领域内的人力、物质、精神等资源进行协调,从而取得最优效应,而在管理学研究中制度作为人类活动的行为规范,成为各类活动的行为范式,形成管理中的活动界限。制度建设亦是管理学领域经久不衰的话题,制度理论认为通过推动制度的改革来促进管理体系中的治理能力的进步已然成为社会发展的主流趋势[14]。公共图书馆以馆内图书、设备、人力等资源为管理客体,通过馆内的管理制度为方法,进行协调馆内资源,以提升馆内的管理效能进而促进公共文化服务能力的提升。基层党组织作为管理体系中的一大组成部分,强化馆内制度建设,畅通基层党员的管理参与渠道,发挥基层党员的管理参与作用,对于公共图书馆内部组织管理能力的提升具有突出影响。而推动公共图书馆中管理体系的创新,激发基层党组织成员的管理参与意愿则需构建以基层党组织成员为主体的“自下而上”民主管理制度,其作用一方面能够畅通基层党组织成员参与馆内相关资源的管理渠道,构建公共图书馆扁平化管理体系,弱化基层党员参与管理的限制,积聚基层党组织成员的力量,发挥基层党员的个体优势,促进党员个体融入公共图书馆的整体建设之中。另一方面,通过制度的完善,给予基层党组织成员合理的管理参与渠道,能够在馆内营造一种民主氛围,削弱传统管理体制带来的科层制局限,赋予基层党员以自由、平等参与管理的权利,激发基层党员的民主参与感,将基层党员紧密联系在公共图书馆的管理之中。因此,畅通公共图书馆中的管理制度,为基层党组织成员的参与开辟民主渠道,让基层党组织成员有渠道发挥个人的主体性,即为当下促进公共图书馆管理模式变革的一个方向。
新世纪以来,以信息资源为核心的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推动下,现代社会中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发生着深刻的变革,引起社会环境的突变,对人们的生活习惯与思维方式产生积极的影响。而在2019年有关部门印发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中明确,建设“智慧党建”的工作要求,指出党组织建设要顺应时代发展趋势,并提出技术赋能的工作思路[15]。技术赋能则是指借助技术作为载体,提升受众的能力,具有渗透性、全域性以及融合性等特征[16]。公共图书馆是目前城市文化建设的“前沿阵地”,而其中的基层党组织则是“前沿阵地”的“重要堡垒”,在基层党建中构建基层党员的学习平台,不仅能够强化党员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更能够对党员的思想进行净化,进而提升公共图书馆内部组织中的管理能力。例如F校搭建党建学习平台,对校内党组织成员进行思想和创新教育,结合校内业务引入相关互联网技术,强化党组织成员的分析、决策等综合能力,促进校内工作效率的提升。在公共图书馆内部党员学习平台,引入新技术,赋能基层党员,一方面,能够借助学习平台对基层党员进行思想教育,强化党员的思想信仰以及组织归属感;另一方面,借助党员学习平台能够将促进基层党员综合能力的提升,使党员的个人能力与社会需求相接轨。换言之,构建党员学习平台意义在于,借助平台载体为党员思想的强化和能力的提升提供一种渠道,实现公共图书馆的传统性与社会发展的创新性相结合。而对于基层党组织成员而言,党员学习平台的构建则为基层党组织成员提供一个学习新技术的机会,促进其个人能力的提升,从而有能力参与到公共图书馆的管理与服务之中,即赋予党组织成员以管理的能力。
新形势下,公共图书馆的核心任务在于通过馆内的公共文化服务功能,推动全民阅读政策的落实,进而促进全民素养的提升。公共图书馆中的基层党组织作为公共图书馆的中坚力量,需要通过实现馆内党员主体性的再造,不断激发基层党员的主体意识,发挥基层党员的个体力量,将公共图书馆的基层党组织打造成馆内公共文化服务的坚强堡垒。
通过空间、制度以及技术等角度的完善,在培育基层党组织成员主体意识的同时,畅通基层党组织成员的民主参与渠道,并搭建内外部学习平台,为基层党组织成员增能。综合而言,通过对公共图书馆中基层党组织的强化与完善,厘清基层党组织成员权责,营造馆内民主氛围,激发基层党组织成员的主体性,以基层党员个体带动党组织的整体改变,进而促使馆内的管理效率和文化服务能力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