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设计应用

窦乐乐，公彦缨

(东北林业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00）

1 研究背景

1.1 永乐宫服饰图案形成的背景

永乐宫建于山西省运城市芮城县，它是中国境内遗存早期壁画相对完整的唯一道观,其壁画汇集了唐、宋以来道教美术精华的巨制,是中国道教壁画艺术在漫长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完整系统和美术成果的光辉遗存,是宗教艺术的瑰宝[1]。这部巨作的完成与元朝共末。在宋元时期，蒙古铁蹄踏入中元，政局空前动荡，社会阶级民族矛盾激烈，这致使元朝产生了独特的格局，不仅继承了唐代自由开放的意识，同时兼备了宋礼的拘谨。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下，元朝统治者为稳固统治推行汉法，与汉族文化交流融合。与此同时，道教文化也被统治者所推崇，开始繁盛起来。随着朝代的更迭和政局的变化，不同朝代的历史文化都存在着差异，从而导致了不同朝代的建筑形式、生活方式、服饰图案等方面都存在着不同。元朝将这些特点继承和创新，形成独特的文化装饰艺术，产生具有特色的装饰图案。

1.2 文创产品文化

近年来，我国政府大力提倡文化复兴的同时，习主席还强调：“让文物说话，把历史的智慧告诉人们”。永乐宫作为文物重点保护单位，更应该与习主席和政府所提倡的呼应起来。以此为背景，要想将其更好地发展和宣传起来，就要把文化创意丰富起来。文创是艺术的产物，通过对艺术和文化的理解，提炼出有价值的原创作品的元素，并与产品设计的创意相结合，形成一种新型的文创产品[2]。文创产品旨在弘扬传统文化和民族内涵的同时，发展文化创意。本文也是基于推动文化创意产业的理念上，再以此来进行文创设计。

■图1 青地卷草石榴图案

■图2 赭石地青藤画草图案

■图3 赭地宝相花图案

2 永乐宫女性人物服饰图案类型分析

绘于三清殿的《朝元图》可以称为永乐宫壁画的精粹，整幅壁画描绘的是八位主神和道府群神祇朝拜原始天尊的道教仪式场面,它已成为中国道教类壁画的杰出代表,集道教壁画的艺术精髓为一体,与将近三百个超过真人规模的人物形象巧妙地相互融合,整个壁画的总体线条厚重流畅,颜色灿烂艳丽,结构的疏密程度备致,整个画面气势磅礴、庄严肃穆[3]。在整幅壁画中出现了许多不同等级的女性形象，她们形象突出,服饰造型精美,人物装饰绚丽,这与当时发达的服饰文化分不开。女性服饰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重要的脉络，它传承着一个时代的文化精神。而图案纹样是服饰的重要装饰途径，是服饰组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包含着一个民族丰富的文化内涵[4]，永乐宫女性人物典型的服饰图案类型可以分为植物纹样图案、动物纹样图案、几何纹样图案等。这些图案在神祇的衣领、水袖和裙摆的位置随处可见。

2.1 植物纹样图案

2.1.1 卷草纹图案

卷草纹图案是中国传统图案中的一种，在元朝卷草纹样是很受人们的欢迎，它寄托了蒙古人民对生活的美好祝愿[5]。它也因在唐朝的服饰中被广泛的应用，也被称为唐草纹。它是从忍冬、荷花、兰花、牡丹等花卉植物中提取元素，经过提炼和重新排列组合以“S”形的波浪状曲线造型,通过二方连续的方式，形成的图案纹样[6]。北壁勾陈大帝右侧的玉女以及左侧的灵芝玉女衣领处都饰有卷草纹，叶子脉络繁复，结构层次丰富，松紧协调，有着连绵不断的气势。卷草纹通常也会与葡萄、石榴和鸟兽结合产生新的图案纹样。在《朝元图》中北壁月神的裙摆处饰以卷草石榴纹进行装饰，取自然的石榴图案为原型，如含苞待放或被团花所包围，露出饱满的石榴果实和石榴籽，意寓多子多福[7]。古有“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典故，这样的设计更凸显出女性特质，寄托了世人对后代人的祝福（图1）。

除此之外，在《朝元图》中许多神仙的水袖、领子和衣斓处,都出现了一些在几何骨架上填花的图案纹样,而他们当中的许多都还保持了唐代的纹样风貌[8]。这种图案纹样也是卷草纹在服饰中存在的另一种形式。

2.1.2 团花纹图案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去过伊拉克，战地记者，懂吗？子弹横飞我都没怕过，你说我会怕掉砖落瓦吗？请你让开！”

团花纹又叫团窠纹，在唐代的时候就非常的流行，寓意着团团圆圆，和谐美满。团花纹是通过一种或几种花卉，以对称或平衡的形式，把它们连接成一个类似圆形的单一图案，做四方连续的构成[9]。《朝元图》中水星的衣领处有小团花进行装饰，结构简单，却不失单调。她旁边的金星手中怀抱着装有琵琶的包袱，装饰图案采用四方连续的小团花，缠枝纹将他包裹相互连接，富有节奏感。除了这些女性神身上有小团花图案，玉女们的衣领、袖口上也通过小团花图案来进行装饰。经过唐、宋的演变和创新，形成了元代女性服饰中的形式繁复却不失干练的团花纹样（图2）。

2.1.3 宝相花纹图案

宝相花又称之为宝仙花，是一种寓意祥瑞的纹样[10]，风靡于中国唐代的贵族妇女之间,而宝相花本身就是一个由佛教在我国兴起而形成的组合式花卉系列,以莲花、牡丹、菊花为代表,所创作出来的理想化的装饰性很强烈的花卉。壁画中有一位在神龛扇面墙外东面的玉女，她的裙摆处装饰着宝相花纹，主要以牡丹花为主，花瓣、叶子等材料为辅，采用左右对称的结构，呈放射状的方式组织材料，以二方连续的形式出现。牡丹花自唐朝的时候就非常的受欢迎，元代延续了唐代的纹样特色，牡丹花瓣层层堆叠，富丽堂皇，衬托出女性的美感（图3）。

2.2 金色凤鸟图案

以凤为主的吉祥图案，在封建社会中，是人们图腾崇拜的产物。以应用于皇后的服饰为主，凤性高洁，形华贵，懂音律，能给人民带来幸福与安宁。一般凤纹与龙纹相配出现，寓意着龙凤吉祥。在《朝元图》中这一图案应用在后土娘娘的衣袖和金母元君的领、袖边缘，彰显出帝后的身份，这一图案在别的女性人物服饰中并未出现，侧面反映出当时社会阶级地位森严。在服饰图案的造型中，以具象的凤纹为主体，云气纹配以装饰，起到分割画面的作用，与凤纹相呼应，构图更加饱满，形成统一的整体[11]（图4）。

2.3 龟背纹样图案

龟背纹作为几何图案的主要代表，以六边形为基本骨架，在龟背纹中间填充不同的细节进行创新变化[12]，有着延年益寿的寓意。龟背纹一般分为两种形式出现，第一种是以龟背纹为单独纹样做四方连续，多出现在服饰和披肩上，另一种是以四方连续的龟背纹做背景，配以花型纹，主要出现在椅披和供毯上。例如，在《朝元图》中位于金母元君旁边的奉宝玉女，身着龟背纹所饰的披肩，整个图案以龟背纹为主体结构，其图案单一，重复的在一行延续排开，十分有节奏感和韵律感。位于西壁，东华侧身托果盘的玉女衣领处出现了几何纹样与花朵纹样相结合的纹样形式，不仅体现出了植物纹样的柔美，还体现出了几何纹样的秩序美感，增添了图案的形式美（图5）。

■图4 蓝地云凤图案

■图5 龟背纹图案

■图6 卷草石榴纹提取过程

■图7 云凤图案提取过程

2.4 其他纹样

除上述纹样之外，帝王冕服的纹样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服饰中绘有十二章纹，包括日、月、星辰、龙、山、华虫、火、宗彝、藻、粉米、黼、黻十二种纹样，十二章纹代表着仰视俯察天地的职责，是帝王所独有的，至高无上权力的体现。除此之外，更具特色的还有五岳名山图案，青绿山水之间，山岳纹是道教主要纹样之一，体现着人们对道教文化的追求。

3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中的应用意义

随着时代不断的更迭，人们的审美和生活水平都在不断的提高，要想展现出永乐宫的文化特色，可以将文创产品作为一个文化传播的载体，而图案纹样作为一种展现文化的方式，从而进入到大众的视野中。

3.1 文化价值的传递

永乐宫壁画是中国现存最宏伟的寺观壁画,它所体现的“天人合一”的道教思想和它所传播的精神文化被人们所推崇。壁画中的服饰图案广义的来说是为了满足功能需要而创造出来的，狭义的来说，它承载着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和祝愿，不同的服饰图案蕴含着不同的社会生活、审美情趣，他不仅仅是一个图案的象征，而是一种文化力量的传递，它所体现的艺术价值，远远超过了他本身图案所带来的的价值。壁画中的女性服饰的图案纹样与文创产品的融合，这种新的理念思想为今后产业的发展做了铺垫。

3.2 符号的传承和创新

符号是一种精确的信息形式，旨在传达某事物的概念或含义[13]。它与所指的对象间有关联性[14]，换句话说，符号是所指对象的徽章，而所指对象是符号的延伸。壁画中的服饰图案可以作为是永乐宫的符号，但它同时也是一个朝代、一个民族的文化象征。通过特定的符号来描述一个固定的对象，是一个民俗和人文理念不断传递的过程[15]。例如，在2022年的冬奥会上，对奥运会奖牌的设计可以说是独具匠心，其中运用了祥云纹、冰雪纹，这些传统纹样的运用，为奥运奖牌赋予了独特的寓意。如果将永乐宫的服饰图案进行提取、再造，运用到文创产品中去，进而展现出新的形象，这就是对永乐宫服饰图案的传承和创新，更有利于弘扬传统文化。

4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设计中的应用

4.1 设计方法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在文创产品设计中，遵从了实用、美观和创新的设计原则，将意蕴含义进行转化，保留了它原来的基本形态，采用了抽象的手法，将传统的服饰图案进行提取再设计。这样的设计不仅保留了服饰图案原本的风貌，还与现代文创产品设计理念相吻合。

4.2 提取方法

对于服饰图案的提取方法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对特定的纹样元素直接进行提取；第二种是抽象提取，去繁从简提炼，研究纹样的走势，用明确的几条曲线代表纹样走势，或者简化提炼后，再进行变形设计；第三种是分解重组设计，通过平面构成原理提取纹样的轮廓，或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图案代替特定元素本身，将图案组合起来得到具有代表性的缩略符号[16]。

4.3 典型图案纹样提取

4.3.1 植物纹图案元素提取

在永乐宫女性服饰植物纹样图案中，选取具有代表性的青地卷草石榴纹作为研究对象。这种纹样在女性服饰的衣领、裙摆处出现的频率极多，石榴纹本身代表“多子多福”的寓意，与女性形象更为贴合。从青地卷草石榴纹中提取一部分卷草石榴纹样，研究它的脉络变化，由于它的形态变化较为复杂，可能会增加文创产品的设计难度，所以采取抽象提取再变形的设计手法，以保证产品设计更加精密。首先对其复杂的形态进行简化，去除它多余的装饰，再在简化的形态上进行复制，旋转，坐标微调得以创新出新的图案（图6）。

4.3.2 动物纹图案元素提取

在永乐宫女性服饰动物纹样图案中，选取一般只有帝后才可以使用的云凤图案作为研究对象，云凤图案在帝后的服饰图案中出现的频率极高。云凤图案的表现形式并不复杂，但内部细节比较琐碎，如果对纹样进行直接提取应用，所应用在文创产品上的图案过于复杂。因此对纹样采取抽象提取再变形的手法，首先对云凤纹的外轮廓进行简化提炼，去繁从简，提炼出凤凰更为精简的图案，提取出来的图案中云气纹过多，减少了纹样的精致度，所以对它进行了删减处理，使其形态更为明朗，最后再进行变形设计，使纹样活灵活现起来（图7）。

■图8 龟背纹提取过程

■图9 卷草石榴纹发簪彩色效果图

■图10 云凤纹发簪彩色效果图

■图11 龟背纹发簪彩色效果图

■图12 卷草石榴纹胸针彩色效果图

■图13 云凤纹胸针彩色效果图

4.3.3 几何纹图案元素提取

在永乐宫女性服饰龟背纹样图案中，选取了在捧宝玉女衣披上的龟背纹作为研究对象，其结构简单，表现形式单一，对于此类纹样采用抽象提取的手法，从四方连续的龟背纹中选取其中单一个体进行简化，沿着纹样走势进行变形，形成新的几何纹样（图8）。

4.4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元素应用

4.4.1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元素在发簪中的应用

发簪是一种固定和装饰头发的一种首饰，是古代女性常用的一种首饰。从远古时期就开始存在，不同朝代发簪的款式都在变化，传达着不同时期的文化理念，也可以当做是一种文化产品。本节将3.2提取出来的元素应用在发簪上，在材料方面发簪以木质材料为主，体现木质所散发出的古色古香的韵味，采用镂空的技法装饰元素，更加凸显出古典韵味[17]。将这三种服饰纹样分别整合应用在发簪中，这样的设计不仅起到装饰的效果，还体现出永乐宫的文化特色，也为传统纹样在文创产品的设计提供思路。发簪文创彩色效果图（图9-图11）。

4.4.2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元素在胸针中的应用

胸针是我们现代社会中常用的一种饰品，不同的胸针象征着不同的内涵，从一个人对胸针的选择就可以看出他所表达的气质和身份，是一种信息和文化传递的重要工具，也是一种文化产品的代表。胸针的设计理念与3.4.1的设计理念相通，均是将三种服饰图案进行整合设计成胸针的样式，只是在材料的选择上采用了金属材质，金属材质腐蚀的程度较低，更易于保存和佩戴。胸针文创彩色效果图（图12-图14）。

5 结语

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是永乐宫服饰图案中最为出彩的装饰图案，其蕴含了丰富的文化内涵，是一个时代鲜明的特征，我们应该将它传承延续下去。在这个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中，文创产品的发展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传统文化，将永乐宫女性服饰图案元素应用在文创产品设计中，这不仅迎合了人们的兴趣趋势，同时还提升了永乐宫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对于这种极具特色的纹样图案，我们还需对此进行更多的探索和尝试，做出更多符合现代人审美的作品，这样才能达到对永乐宫文化的创新和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