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周伟
(1.中共北京市委党校 政治学教研部,北京 100044;2.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2)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幅员辽阔的文明古国,我国在接续书写人类与自然奇迹的同时,不可避免地经受社会更迭、文化激荡、战争灾害等。传统伦理话语刻意讳谈死亡、灾难,然而,古往今来的祭奠缅怀活动却从未停止。进入新时代,类似于“南京大屠杀”“汶川大地震”等民族灾难代表遗迹,更是吸引数以万计青年游客,构筑起一道新时代旅游业发展的独特景观。有的学者将这一现象与“红色旅游”相提并论。从学理角度我们更倾向于将其归为“黑色旅游”范畴。事实上,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界就开始注意旅游与灾难、死亡之间的关系。早在1996年,Foley和Lennon就提出了“黑色旅游”(dark tourism)的概念,开启此项议题讨论的滥觞。[1]与此同时,大屠杀旅游、战场旅游、死亡旅游(thana tourism)等不同旅游样态,通过具象化形式不断丰富着黑色旅游外延。尽管学者对于黑色旅游的意涵、类型、伦理关系和旅游体验阐释众说纷纭,各种概念存在含混不清的情况,但是在理论建构层面上,学术界和实务界普遍认同的一个观点是,黑色旅游是指对于特定空间内在面对恐惧、死亡、灾难等具有黑色意象的悲剧化情景时所具有的体验,其是一种资源导向式与精神式双重属性旅游实践形态。青年群体黑色旅游,不仅能够打破传统青年教育模式窠臼,增强实地缅怀后的文化自觉,也可以增强青年一代灾难意识、生命意识、责任意识、敬畏意识与感恩意识,加速推动灾后重建和防灾减灾进程。但也要看到,价值内化与责任机制是影响青年黑色旅游行为教育效果、社会效果的重要因素。[2]既有黑色旅游影响因素研究成果相对丰硕,但对青年旅游者价值内化的心理分析考量相对欠缺。在我们看来,针对该领域的分析,既要考虑“心理场”意义的失衡、主观规范价值、相对剥夺感等要素,也要重视青年内心敬畏感、自豪感等情感体验功能,以构建行为意向的理论框架为契机,探索青年黑色旅游的心理关键因素与作用机制,从而为推动新时代青年责任感与价值观培育提供理论参考和决策借鉴。
黑色旅游本质上是一种文化追求和价值创造,是对人心灵的净化与反思。从整体角度看,黑色旅游价值取向各个向度是内在统一的。对黑色景观的审美追求、以人为本的价值尺度、以责任和教育作为核心价值动机等都构成黑色旅游的价值取向的基本问题。
黑色景观是青年黑色旅游行为开展的前提和根本,也是价值取向的重要组成。诚如前述,中国历史悠久、幅员广阔,各类灾难不时出现,构建了丰富黑色旅游资源。基于景观生成原因,上述被赋予意义的“物”与“场”又可划分为自然类、非自然类景观等类型。其中,自然景观涵盖了自然原始风貌与灾损特质,主要是地震、火山、海啸、泥石流等自然灾难现场和事后遗址。如唐山大地震遗址、汶川地震震中遗址等。非自然类景观包括历史遗迹与人造景观,以文化景观为中心,融入灾损与自然损伤景观。[3]例如,京、津、冀及晋东地区的古代战争遗址参观区,陕、豫、晋南及蒙西南地区的古代帝王陵墓游览区,苏、浙、鲁南及皖东南地区的现代革命战争纪念区,集中于东三省及鲁东、蒙东地区的近现代反侵略教育区,红岩文化瞻仰区以及赣西爱国主义教育区与粤南、鄂东地区的辛亥纪念教育区。[4]不同的类型与旅游目的地居民相互影响,既带动了当地的发展,促进了文化保护,也增强族群认同。值得注意的是,作为红色旅游同类精神旅游产品,黑色旅游既存在与红色旅游文化性对弈,也具有情感性共生特质。旅游主体都力图借助缅怀逝者、祭奠先烈等内容,通过或正向或负向的情感体验产生,达到情感上的“卡塔西斯”。旅游吸引物涵盖了纪念馆、战争遗址、主题公园等意象,双方也存在着一定程度的交叠。驱动机理上都旨在立足历史意象梳理来教育启迪民众、升华感染情感、增强国家社会认同。当然,红色旅游思想教育性更为明显,黑色旅游商业驱动更为显著。显然,在与红色旅游对比中,我们更能全面把握以黑色景观为核心的黑色旅游目的地蕴含着死亡、悲伤、恐惧等黑色要素。上述要素交织碰撞组合成多元黑色空间,明晰黑色旅游概念特质和探索-起步-发展-巩固-停滞-衰落/复苏的生命周期,进而科学辩证地看待其概念表征、运作机理。
在词源学意义上,身份(identity)与认同(identify)具有同根属性。黑色旅游活动的参与人群具有多元主体的身份特质。青年旅游者作为其中一类特殊人群,身份更为复杂,标签也较为多样。在黑色旅游中,青年对于身份认同的理解体现在平等认知、政治信任、社会团结和公共精神等诸多方面。首先,个体价值认同。青年对于平等关系的认知、平等主体建构都具有极强的兴趣。据相关研究对唐山地震遗址纪念公园游客的实证分析发现,青年游客男女性比例占比为45.1%和54.9%。[5]在年龄层面,中青年为主导群体。以北川地震遗址公园游客为例,游客年龄段占比较大的分别为 19-25 岁、26-35 岁、36-55 岁,占比为 31.1%、25.1%、27.6%。在受教育程度方面,大专学历以上占比较大。[6]除去出游时间等外部制约因素影响,我们发现,在参与黑色旅游的青年群体中,女性比例略高于男性。对此的一种解释是,女性情感诉求和表征更为外显,与黑色旅游情感体验更为契合。而青年人比重较高的特点,则有可能被归因为知识习得、探索心理驱动,与接受相关的地震教育研修有内在关联。其次,交往主体身份。信任是社会交往的润滑剂,更是国家繁荣的社会基石。青年作为国家的生力军,其对于国家政治体系、政治生活的信心,不仅影响了政体合法性、社会稳定性和团结的持续性,也有利于青年群体自觉服从义务、担当责任,培养社会命运共同体意识。一般而言,青年旅游者参与黑色旅游活动既可能是基于兴趣和特定地点关联,也可能是基于休闲旅游而进行的群体活动。换言之,其参与行为有的旨在强化目的地悲情或负面情感体验,有的则是休闲、游憩、娱乐等一般性动机。然而,我们并不能据此就将参与者视为“离经叛道者”,而应当正视他们在基于政治信任基础上,寻求在灾难面前体现出的家国一体的情绪价值、政通人和的普遍愿景以及国家认同的示范效应。[7]再者,社会公民身份认同。尽管受到青年亚文化或多或少的影响,但是青年群体在核心价值规范树立和整体道德体验追求上,仍然追随主流文化价值的路向。面对道德失范、行为偏差、社会冲突,青年群体在黑色旅游进程中,逐步认识到人“类”意识的政治规范与伦理表征,逐渐体会到共享价值的时代意义,继而实现了对社会团结和公共精神的再思考。[8]他们认识到,只有充分自尊并相互尊重,承认他者价值意义,才能打破交往的壁垒,强化内在价值支撑,更好地维系社会团结。相反,青年黑色旅游进程中的公民文化实践又为其社会成员身份认同与选择提供了价值启示,增强旅游目的地居民的族群认同。
理解青年黑色旅游价值取向,需要把握旅游者行为动机表达。关于动机研究,我们可以从直接行动动机和深层心理动机两个层面加以分析。一方面,从直接行动动机角度来说,青年黑色旅游既是在好奇心驱使下的旅游,也是兴趣、会议、教育等行为的趋势,还可能包含了“幸存者愧疚、死亡模拟体验”等极化内容。[9]另一方面,从深层心理动机的角度来说,青年黑色旅游体现了对民族归属感、文化认同感及整体责任感的认知。具体来说,上述深层心理动机经过实证分析后,青年黑色旅游动机又可以规范为“缅怀与探寻”“公益与科考”“娱乐与发展”等诸多类别。[10]黑色旅游者的动机不仅包括“眼见为实”,更涵盖了对该地域黑色实践整体认知与普遍研究的兴趣和特质。可以说,青年黑色旅游的内在驱动力是从最初的病态好奇心,到面对伤害集体生命的重大灾难所具有的集体存在感。这其中,既包括正向的情感投入和悲情化动机,也涵盖了休闲社交类型的特殊动机。从抽象概念化谱系来说,我们又可以进一步将其概括为三种不同的动机类型。第一,核心动机层(Core Motivation)主要是悲情化、负面性情绪体验,是青年游客在直面灾难、纪念创伤时展示出自我激励的核心动机,也是界定黑色旅游的关键所在。如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的游客去加里波底战场是受到爱国主义的激励而不是对死亡的简单好奇。[11]第二,边缘动机层(Peripheral Motivation)主要是游离于核心动机之外地涵盖了一般休闲、娱乐甚至猎奇心理的兴趣参与动机。这是青年旅游群体动机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2]第三,过渡动机(Transitional Motivation)是一种介于核心动机和边缘动机的中性层级,它在一定程度上杂糅了核心与边缘动机的情感特质和行为特征,涵盖了从边缘向中心过渡的社会尊重、知识教育与责任生成。[13]例如,在知识教育层面,青年人黑色旅游可以看作是正视死亡、直面灾难、凝视人生、反思人性、感恩社会的灵魂之旅,在现实问题面前能够激发他们更好地理解生命、思考人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面对灾难能够激活生态意识,反思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养成生态文明的意识。而面对灾难所彰显出的精神品质,对于灾难文化的解读,又能够更好地凝聚人心,提高文化自信和使命意识。事实上,在现实的青年黑色旅游情景中,上述三者之间并非泾渭分明而是互相包容、相互转换,搭建一个不断渐变的连续谱系。有的青年旅游者既包含其中一种动机,又在旅游景观世界中生发出更为全面的其他类别动机,并外显为丰富多样的旅游行为。总而言之,无论怀有哪种动机,黑色旅游都是一种高级的情感体验,能够诱发青年游客的悲伤、同情、敬畏、爱国与和平等情绪共鸣,从而提升其思想深度与个人修养,达到旅游实践与思政教育的完美统一。
基于黑色旅游价值取向设置,青年旅游者在情感体验上经历了“情感唤起-情感回应-价值内化-情感输出”的行动逻辑,实现了个体和社会层面对“死亡”与“重生”的两极关怀,完成了从“悲伤”到“认同”的情感迁移,丰富了精神价值,重塑了旅游育人实践。
旅游仪式理论是旅游人类学的重要分析路向。在实践中,黑色旅游对于恢复体验的游客而言,提供了缅怀过去、反思历史、体验灾难的切身机会;对于其他的青年游客而言,为其精神世界的丰富和内心需求满足奠定了坚实基础。旅游者在实景体验中,通过真实体验与过去影响的交织,在时空中完成身份转换和情绪互动,借助开展类似于仪式化的旅行实践,增强了对生命感悟的真实体验,渲染并传递了生命精神的开拓维度,也在全面领域掀起了或积极或消极情感体验与情感共鸣。众所周知,“仪式”一词最早被应用于民族和宗教研究领域。20世纪以来,吉内普、涂尔干将“仪式”引入到旅游之中,逐渐形成了旅游仪式理论的研究领域。基于旅游仪式的视角,青年旅游者的情感唤起包含了两个核心概念。一是情感记忆的“过渡礼仪”。青年游客个人或群体前往相应的旅游景观地,意味着自身从既往稳定结构中过渡到别样的中间状态或“社会之外”的神圣仪式。此一阶段,青年对历史事件、灾难的记忆被唤起,“缅怀”“悼念”“祈福”“纪念”等个体或群体情愫得以彰显,继而升华为对生命价值的思忖、责任意识的清醒与生活意义的反思,当仪式结束后又重回固定生活,完成情感的寄托。确实如此,黑色旅游发挥道德教育、安全教育及生态文明教育功能所给人们带来的“情感震撼”是间歇性的,其情感势能是边际递减的,但是其情感沉淀与情感升华却是永驻人的心灵世界的。二是情感联结的“阈限时段”。青年旅游者在此过程中必然经历仪式前后生活转变。从情感唤起的角度来说,即是青年游客立足于当下固定生活范式,针对内心存在的心情郁闷等不足和问题,萌发黑色旅游想法。同时,紧接着青年到达景观地产生了个体与过往“分离”阶段,象征着旅游者与固定生活和社会分离,进入一个全新的待激活情景。[13]青年群体对这样的旅游过程往往会充满好奇,但又会惦记着固定生活中的各类琐碎之事,从而出现各种表征的矛盾心理。在下一“阈限”阶段,青年穿越固定化、结构化和规制化的社会边界,进入青年个体和群体不受限制与角色地位影响的新型关系。对旅游者来说,这是在工作需要、家庭琐事、世俗的行为规范以及社会价值观中得到解放。旅游者往往会因为脱离现实生活而心情愉悦,精神世界得到丰富,在移情、自我认同与自我理解中有极强的获得感。
情感回应即为“再融入”阶段,强调的是从理想生活回归现实生活中的情感转化阶段。情感回应的主要内容涵盖了类似黑色景观、灾难体验、当下生活、旅游体验等四个亚范畴。[14]青年通过对死亡与新生两种不同景观的观照,不断地切换自身在异质时空中的感官体验,重新思索生命的意义、生活的真谛与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对在从“阈限时空”的神圣时刻获得补偿性的体验,并从中获得追求精神重生的心理需求后,重整自身,并做好了接受世俗生活的责任和约束的准备。这完美佐证了旅游对提升人的精神素养、从“外部的中心”来观察生活,以及更好地建构自身生活的仪式性作用。例如,在汶川大地震纪念馆,面对“学校门口大众永远定格的一刻”“走在老县城满目疮痍的街道”“十年伤痛留在心中”,青年游客在遗址区触碰到的是断壁残垣,浸入式体验到的是悲伤的心情。[15]“阴沉”“凄凉”氛围与体验的震撼,对于恐惧后希望的追寻,都会观照并呈现在新的生活境遇中。同样的,当青年旅游者走出遗址,走进新建区域,面对汶川特别旅游区、北川羌城旅游区等重建景观,感受到的是科学规划的合理性、灾后重建的民族性、旅游地民风民俗的淳朴性,自然会在内心升腾起独特的高度认同感与自豪感,也增添了对美好生活的希冀与未来发展的向往。与此同时,对于研究者而言,通过了解服务对象旅行心理变化过程对制定旅游策略、规划旅游项目、开发黑色旅游等方面有不可替代的借鉴意义,也进一步提升了旅游的思想政治教育内涵,并且增加了社会工作迈向旅游这块“田野”的可能性。
吉登斯说,灾难背后蕴含的是价值取向和行为选择取向。价值追寻是青年黑色旅游的精神内核。情感体验价值功能表现在青年个体人生价值与社会精神价值双重维度,并借助反思观照实现价值内化。[16]一方面,在人生价值追索中,青年旅游者的反思与体验在返回到现实场景和生活场域后持续内化。其中,既有在反思中对生死的深涉,也有此后唤起的生命观、生存观、生态观的价值与意义。尤其是在诸如汶川地震等重大灾难面前,死亡带给青年的关于个人生命敬畏感和意义感的追思,亲历死亡真实场景重现带来的个人生命观的体悟,以及对传统文化“天人合一”“敬天爱人”朴素哲学与人生观的追求。上述价值追求相互作用、相互影响、递进上升,共同构筑起独特的青年情感。另一方面,在社会精神层面,精神的重建与教育价值是最为核心的两个因素。中国在面对意外和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充分发挥制度优势和传统优秀文化精神,在救灾和重建中“众志成城”“自强不息”,体现了民族的大爱和团结的品质,真正实现了浴火重生。而对于青年旅游群体而言,他们进入到上述场域,一个关键的作用就是进行全面的生命教育、防灾教育、责任教育、爱国教育和科普教育,重要环节就是进行人类普遍的价值观引导,进而引领青年个体臻于至善,成为一个道德新人。一言以蔽之,个人层面的人生价值和社会层面的精神价值在价值内化中达成共识,即珍爱生命、命运与共、提升生死品质的情感认同。
情感输出是青年旅游者表达黑色旅游体验极致的行为意图。主要功能在于启迪他人、形塑口碑。[17]研究表明,当青年旅游者认识到个体的旅游行为能够直接嵌入黑色旅游景观之中,并对整体旅游崇高性、精神文化氛围造成正向或负向影响时,青年群体的责任感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激活。同时,一旦青年旅游者责任感被激活后,他们就会进一步体会到黑色旅游景观保护的重要价值、文化传承的道德责任、未采取文明旅游的道德缺憾。换言之,青年游客对于黑色旅游景观的后果意识被激发,并对于责任归属、道德规范产生正向作用,进而转化为青年游客黑色旅游的行为意向,直接影响了青年游客对于旅游的情感输出。而在具体的态度与情感表达上,我们发现,有的游客给出了“值得去”“旅游名片”“方便实惠”等正向推介,也有游客提出了“商业化”“乱收费”“没意思”等负面评价和失望体验。[18]然而,黑色旅游商品化的伦理尺度并未有明确界定,旅游者情感与目的地居民生计难以平衡,这些都影响了情感输出的边界和效果,甚至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黑色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当然,无论是正面推荐还是负面评价,都展示了青年游客对于实地场景的真实情感表达。可以说,基于旅游行为各主体成员间的信任、关系网络和互惠等重要因素,空间锁定于黑色景观的旅游情感输出,应当充分展示以便更好地推动黑色旅游产业发展。
新时代青年黑色旅游责任系统搭建,要遵循“以文化人”“道术合一”“精准服务”的循环逻辑。
从生活体会到生命体验再到生态体悟,黑色旅游逐渐从个人领域进入到公共领域,青年旅行者的角色也必然要发生转变,旅游中的社会生态责任必须要彰显出来。青年旅行者对于黑色景观呈现形式和以重生为依托的生命形式,必须要保持应有的敬畏。为此,应当正视黑色旅游资源“人”“物”“事”之间的和谐统一,深挖其背后承载的生命价值和教育意义,搭建起主次分明、协调支撑、互为补充的责任体系,不断涵养生命、生活、生态价值品质,有效拓展青年群体的人文素养、生命意识和使命意识。可以在高校思政教育体系中融入黑色旅游资源课程,在校园文化建设中融入“黑色文化”小专题,构建德育活动、社团活动的全新平台,开展感恩、责任、生命共同体的主题教育,开展灾难演习、心理教育等相关活动,践行立德树人基本任务,培养青年爱家、爱国精神,营造平等、自由、民主、和谐的环境。同时,借助现代化手段,对相关的黑色旅游资源进行开发和加工,通过编创相关的微视频、微电影、微课堂来开展教学活动,通过创建黑色旅游文化基地,开展实地调研游学活动,为青年群体提供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思想震撼,达到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目标。要强化“以文化人”全面性、透彻性,避免认知上流于形式,最大限度考量青年在黑色旅游中的内在需求,完善黑色旅游与青年内在关联性的思考,避免黑色旅游停留在“纸面”,从细微处入手,真正落实到“地面”,通过严谨细实的举措促进认知转化,切实化解文化认知与成果转化“两张皮”问题。在具体实施过程中,要坚持精准性,把握系统性,打通全链条,系统打造闭环工作法。聚焦需求和追求两个层面,精准摸排,细致了解,建立系统台账,掌握黑色旅游参与者需求的“订单”和“试卷”。要按照“你需我供”的原则,对照“订单”和“试卷”,梳理规范“联系服务、困难帮扶、志愿服务”等任务,编制服务规范,整合零星事项、厘清责任边界、规范服务流程、完善监督评议,提供全周期服务方案。在此基础上,围绕推进供需有效衔接、“订单”与“菜单”高效对接,强化闭环式责任,既明确服务责任,又实现责任闭环。尤其是要突出“以文化人”协同治理,强化多方联动,健全协调机制,定期调度任务完成情况,统筹指导精准服务进度,督促形成工作合力,确保“以文化人”服务无缝隙、不断档。
新时代青年黑色旅游的责任生成是旅游者、黑色旅游吸引物、标志物(黑色旅游吸引物的信息)、自然社会环境等多重因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过程。旅游者是黑色旅游体验中枢,发挥着内生动力的作用。黑色旅游吸引物是最大的旅游特色,构成了旅游吸引场域。标志物为青年旅游者提供了旅游信息,充当了中介作用。自然社会环境则基于宏观的背景要素,为责任生成提供了助力作用。而从黑色旅游治理的价值理路上讲,其理论的核心在于多主体网络互动关系,主体间关系研究实践面向是如何更好地实现善治,形成一个多中心的集体行动。尽管政治学与行政学都关注“治理”这一概念,但二者在黑色旅游相关的话语体系、研究方法多有差异。如果说作为“国家学”的政治学代表“道”的层面,以“国家和政体”为出发点去诠释和建构治理理论,旨在促成良善政治生活的规范体系;那么,作为“政府学”的行政学就代表了“术”的层面,指向政府及其规范、价值观,在民族国家内部建构治理理论,强调技治主义(technocracy)、实用主义、科学管理和专家治国。随着行政学与政治学分化,治理走向“道术分离”。事实上,对于黑色旅游相关政府技术治理的批判似乎从未缺席。尤其是过分依赖技术嵌入的工具主义,极易将治理体制与结构问题简单化理解为行政技术问题,从而走向事本主义的路向。然而,我国黑色旅游治理本身就是一种治理理论中国化探索,治理主体关系是治理理论向“互动治理”核心论题聚焦的过程。这既需要反诸己身回归真实的中国治理场景,也需要从传统政治哲学中汲取养分,重构“道术合一”的研究理路,使黑色旅游治理理论在应对各种复杂的公共问题时能够成为指导行动的实用理论,不断理顺组织体系、配强力量体系、完善功能体系、优化运行体系,构建多元化黑色旅游治理体系,推动青年参与旅游治理同频共振。
完善景区文明有序的环境与人性化服务,完善景区内部场馆的布局设置,以一种清晰而有深度的路线合理安排旅游者浏览,要做到组织领导有力、需求导向明确、活动开展有效、推进步调有序。第一,组织领导有力。围绕黑色旅游服务保障,以破解黑色旅游服务保障难题为突破口,着眼于“黑色旅游目的地服务青年游客、青年游客锚定黑色旅游目的地”的“双服务”模式,持续探索青年旅游与责任提升工作融合发展,实现青年黑色旅游多赢共进,促进青年游客工作高质量转型发展与旅游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双提升”。第二,明确需求导向。围绕黑色旅游服务保障,坚持边研究、边总结、边提升,充分发挥平台支撑和示范带动作用,发挥经验和资源优势,有力推进黑色旅游目的地治理和服务,逐渐建立服务青年旅游长效机制,在黑色旅游目的地服务保障能力提升工作中积极献计献策。第三,推进步调有序。围绕黑色旅游服务保障,整合资源,统筹推进,持续发力。要及时研究解决工作推进中的困难问题,把推进建设摆上重要议事日程,安排专人具体负责,要以党建带动青年游客作用发挥、服务保障等各项工作,有效发挥青年作用和社团活动参与,充分发挥青年游客经验优势,在熟悉专业领域发挥更多正能量,使青年旅游者感受到舒适景区环境的同时不断增强旅游者的积极体验。第四,完善制度体系。在黑色旅游“精准服务”推进层面,要着力构建起制度体系、运行机制、工作框架。以“实施意见+攻坚方案+行动计划+行动方案”为主体,以“台账清单+流程图+示范创建标准、评估标准”为补充的精准服务制度体系。以“领导小组+工作专班”为主体,以“定期督导调度、约谈+纳入考核体系”为支撑建立运行机制。在黑色旅游“精准服务”主体层面,探索出人、才、机制三个保障办法。在社区原有工作力量基础上,招聘社会工作者,补充到黑色旅游景区中。每年为景区统筹拨付相应的活动经费,用于阵地建设和活动开展。聘请第三方机构承办志愿公益活动,创建示范引领样本,引导激活“精准服务”力量。
在新时代青年黑色旅游中,能否正视存在的差距和不足,是快速提升整体质效的迫切需要。一是旅游主管部门要引导黑色旅游工作立足实际、守正创新,开展亮点创建,引导多元主体参与黑色旅游治理全链条。尤其是,针对黑色旅游工作开展中仍然存在着系统推进不够、融入动力不足、景区承载力不强等问题,造成失管、漏管、治理不足、重视不够的问题,要提升工作推进力度,保障落实经费、场地、人员,提高相关人员生活参与率。二是强化旅游参与人员素质完善提升。如果说旅游素质提升是黑色旅游推进的一剂良药,那么旅游参与人员就是药引子。在黑色旅游推动中,人的要素尤其是主心骨具有极强的推动价值。换言之,青年黑色旅游是应对新时期社会结构变化所做出的创新路径,核心在于激活行动者这一要素,凝聚人心、提高旅游参与者幸福指数。要引导广大青年人走出“大院”“围墙”,融入黑色旅游相关的“大家庭”“大平台”,与各领域各行业共享优势资源,充分释放黑色旅游“外溢”效应,形成人才“聚合”态势,推动基层旅游服务能力内涵式发展、系统性增效。三是要积极建设黑色旅游示范区,引导多元化参与旅游治理。必须深刻领会黑色旅游示范区建设的重大意义,充分认识黑色旅游示范区建设的优势作用,持续更新黑色旅游示范区建设工作理念、方法和模式,正确处理好黑色旅游“大系统”与示范区建设“子系统”的关系,打破自我循环、封闭运行、单体服务的工作惯性,用示范区建设的“自转”促黑色旅游“公转”、借黑色旅游的“公转”带示范区建设“自转”,实现同频共振、同向聚合。既要眼光向内,围绕硬件建设、服务保障、智慧提速等方面,建立台账、梳理清单、摸清家底,在服务旅游上创新突破;也要眼光向外,对标先进,找问题、找差距、找不足,盯紧关键环节,打造工作亮点,开展对标学习,抓好规范提升,强优势、补短板、促提升。
黑色旅游本质上是一种文化追求和价值创造过程。审美追求、以人为本、责任教育构成黑色旅游价值取向基本问题。基于黑色旅游价值取向设置,青年旅游者在情感体验上经历了“情感唤起-情感回应-价值内化-情感输出”的行动逻辑,实现了个体和社会层面对于“死亡”与“重生”的两极关怀,完成了从“悲伤”到“认同”的情感迁移,丰富了精神价值,重塑了旅游育人实践。新时代青年黑色旅游责任系统搭建,要遵循“以文化人”“道术合一”“精准服务”“质效并重”的循环逻辑,不断理顺组织体系、配强力量体系、完善功能体系、优化运行体系,构建多元化黑色旅游治理体系,推动青年参与旅游治理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