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航
职业化作为提升国家足球竞技力的有效途径,在竞技日益白炽化的当下足球世界中,早已成为人所共知的一个重要事实。尤其是在欧美国家足球职业化成功的示范下,亚洲国家也纷纷尝试推进足球职业化进程,其中以日本最为典型。伴随着世界足球向职业化、专业化的推进,在斗争与徘徊中的日本足球至20 世纪90 年代初,进入了足球职业化的快车道。历经二十余年的革新与重构,日本足球运动水平获得了质的飞跃,一度成为亚洲最为耀眼的球队,跻身世界足球强国之列。1992年至今,四次获得亚洲杯冠军,并于2010 年获得亚运会男女双料冠军;六次入围世界杯足球决赛圈,于2002 年、2010 年和2018 年三次进入世界杯16 强。毋庸置疑,日本足球当下的种种战绩与其足球职业化是息息相关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中日“一衣带水,两襦咫尺”,无论历史还是当下,其文化交流与镜鉴从未中断过。〔1〕在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处于低谷的当下,对日本足球职业化进程与成功经验进行梳理与审视,对于破解中国足球发展当下之困境无疑是有所助益的。
足球作为欧洲上流贵族社会的娱乐方式,在19世纪后期才正式传入日本。明治时期后,在“富国强兵”与“文明开化”的强国背景下,足球在日本全国范围内普及开来。日本足球职业化的准备期可追溯到1921年,而后经历了萌芽期、繁荣期、低落期与稳定发展期。
1921 年,在时任日本体育协会会长嘉纳治五郎的号召下,日本体育协会下设日本足球协会,将“统管全日本足球发展,促进全国人民健康,振兴与普及竞技足球”确定为协会宗旨,并于同年组织举办了第一届日本足球锦标赛。锦标赛的成功举办,标志着日本足球竞技发展时代的到来。1922年,在日本足球协会的推动下,第一届高校联赛成功举行。〔2〕此后,足球运动逐渐开始转向竞技赛事。为在比赛中获得优异的成绩,校际间每年均有一系列学生团体被选拔、训练进而参与比赛,极大地促进了足球人口的增加和足球竞技水平的提高。从更加宽泛的意义来讲,日本足球协会的成立与高校联赛的成功推动,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足球运动单一学校体育的格局,而走向社会化与竞技化。
在足球发展的过程中,企业运动俱乐部的快速发展对足球的竞技化也起到了极大的推进作用。伴随着日本经济的高度发展以及电视机的普及,诸多企业看到了“体育与电视宣传的相互关联的宣传效应”。企业运动俱乐部突出的比赛成绩可以吸引媒体的目光,以此来获得新闻界对企业的关注,来扩大对企业的宣传。于是,企业便纷纷对企业运动俱乐部进行了大量的投资,将原本为“增强员工健康、抑制员工暴动”为目的的企业俱乐部提升为具有竞赛实力的团体。同时,鉴于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规定的“企业不得直接使用业余运动员为企业做宣传”,企业对企业运动俱乐部的关注与投入则也显得更加突出。在企业看来,与业余运动员的宣传效应相比,企业运动俱乐部的宣传效应也是较为可观的。因此,在这一时期,日本企业运动俱乐部一度掀起了高潮,多达140多家。
1964 年,日本举办东京奥运会。由大学生组成的日本国家代表队,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在半决赛中便惨遭淘汰,让日本观众慨叹不已。赛后总结比赛失利原因时,时任日本足球队教练Dettmar Cramer 直言:“比赛的失利不仅仅是社会队员缺失构成,更主要的原因是缺乏全国性联赛机制,日本的足球竞技力得不到加强。”1965 年,日本足球业余联盟宣告成立。联盟由东洋工业足球部、古河电气工业足球部、三菱重工业足球部等8支企业队伍构成,并于1965 年6 月6 日举行了第一次全国业余足球联赛。〔3〕联盟的定位非常明显,意在通过全国性联赛来增加比赛经验,加强实战能力,达成足球竞赛实力的提升。同时,业余足球联盟的成立也意在加强社会力量的动员。在业余足球联盟的助推下,高校团体联盟与全国企业联盟形成了良好的对接。1968年,日本足球队在墨西哥城奥运会,获得奥运足球赛的铜牌。此时,日本足球竞技达到了一个巅峰时期。
在20 世纪80 年代日本泡沫经济破裂前,各类企业对足球的发展都给予极大的关注,不断给足球以资金投入,为日本足球联盟全国联赛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80年以后,日本经济下滑,为了保存实力、寻求发展,大量企业不得不废除运动俱乐部以降低负担。为使足球获得可持续发展,日本开始思考足球职业化道路,也正式开启了足球职业联盟的职业化之路。1983年韩国职业足球联盟成立,并在1985年世界杯预选赛中击败了日本队,使得日本足球官员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进而促成了“日本足球联盟重整委员会”的建立,并于1989年6月宣布成立职业联盟。1990 年8 月,职业联盟筹备机构成立,并提出参加联盟的条件与推进策略。在足球联盟策略的推动下,1993 年5 月,在川崎绿茵队对阵横滨水手队的开幕仪式上,观众观看足球的收视率一度飙升到32.4%,全日本有将近四千万人观看了职业足球赛,对于当时职业棒球与相扑盛行的日本社会来说,这无疑是交出了一张亮眼的成绩单,被人们称为足球运动的破冰之战。
经历了短暂的竞技高峰后,日本足球职业联盟本身潜在的一些问题也日益表现出来,一度使得职业联盟进入寒冬期,其影响因素不乏母体企业左右球队发展、比赛场地严重不足、企业业绩的限制以及球员业余身份等。
在一段时期内,企业对企业运动俱乐部的大量投入,促使企业球队积极参与全国联赛,为日本足球竞技实力的提升起到了较大的驱动功用。然而,作为母体企业的宣传窗口,企业球队的发展,更加依赖母体企业,其发展缺少自主权。其存亡往往更加取决于母体企业的市场业绩,如果母体企业的业绩不佳,球队即使战绩较好,也难免仍会面临解体。1984年《奥林匹克宪章》重新修订运动员的参赛资格,规定比赛必须是“职业选手”才能参赛。〔4〕职业高水平赛事纷纷呈现,伴随着电视卫星的普及,观众开始将焦点转向国外高水平赛事,企业俱乐部的宣传效应急速降低,日本足球职业联盟开始呈现衰落的状态。
据日本学者大友德也统计,1990 年前,日本足球职业联盟每场赛事的平均人数一直在1000~3000 人之间徘徊,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比赛场地受限”,即使日本国家队的比赛,符合比赛要求的场地也是相对困难的。1995年之前,全日本没有一座符合国际规格的足球比赛专用场地,更不用说其他运动项目的场地提供给世界杯足球赛之用了。一些训练场地大多归企业所有,然而由于缺乏有效的管理,一度受取暖、排水、绿化等问题的困扰,无法为选手提供合适的训练场地。另外,大多数选手归企业所属,虽是球员但平时又身兼公司之职,“踢球是业余性质”,为了生存与生活,大多数球员无法专心地投入训练。加之,《奥林匹克宪章》将参赛资格由业余选手改为职业选手,企业足球俱乐部存在的价值堪忧,作为“业余选手”的企业员工球员的积极性受到了极大的挫伤,缺失训练与惰于比赛的情况时有发生,进而导致足球竞技水平无法继续提升。
毋庸置疑,伴随着不期而至的亚洲金融危机的到来,日本足球职业联盟的各大赞助商银根紧缩,无力支持赞助费。诚如上文所讲,日本足球职业联盟在母体企业左右球队发展、比赛场地与球员身份缺失等各种压力下,职业化的进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然而,日本足球职业联盟并未因此而走向衰亡,而是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系列的革新,并积极申办足球世界杯,以提振国民士气。正如预期所料,2001年,在日本与韩国一道举办足球世界杯的前一年,不仅作为东道主的日本与韩国充满对足球的热情,整个亚洲也散发着足球气息。在此大背景下,足球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企业也纷纷投资足球事业,足球职业联赛的人气也一度回升到高点。与此同时,足球联盟对企业投资的身份进行了调整,改20 世纪90 年代初企业以单一经营主体参与足球联盟为多个主体共同参与的方式,另外,联盟还进一步倡导赞助企业、地方自治体、市民团体共同参与的运营模式,这样一来使得足球俱乐部的经营有了较大的保障。
如今,日本足球职业联盟已形成了J1、J2两级比较稳定与成熟的职业联赛制,在赛制上已形成与欧洲五大联赛的全面对接。2001年至今,日本足球职业联盟的发展一直较为强劲,观看足球赛事的现场观众也随着足球俱乐部的不断投入基本上处于增长之势。2010 年到2020 年期间,观众人数从1.8万增长到2.4 万左右。从前文所提到的日本足球战绩来看,尤其是2002 年与2010 年世界杯足球赛日本队晋级16 强,以及2012 年伦敦奥运会的惊人表现,也充分证明了日本足球职业化进程的稳定发展,以及日本足球正走向深度职业化的趋势。
足球由欧洲传入日本到发展成职业运动体系仅百年有余,而其职业化进程的快速推进也不过二十余年,便使其傲视亚洲,跻身世界足球强国之列,可以说它的成功不仅是“操作层面”的举措,更深层次应该是“文化层面”的厚积薄发。回顾日本足球职业化推进与革新的过程,不难发现在文化建构与冲击的过程中顺势而为的清晰轨迹。梳理造就日本足球快速发展的文化关键因素所在,以下几点可谓重中之重。
日本明治维新的开始,宣告“西学东渐”。日本人开始在完成对传统的转型中不断地积极学习西洋文化。欧洲足球职业化进程中的诸多做法与经验,一直为日本所参照,并以意图与世界相接轨之态度深植于日本足球职业化的进程中。随着国际业余与职业联赛共同体的建立,日本也建立了企业运动俱乐部发展模式。当日本泡沫经济破灭,面对财务困境时,日本足协下决心废除了旧的运动俱乐部模式,〔5〕借助全国职业化风潮与韩国职业化经验成立了日本职业足球联盟。可以说,日本足球职业化发展是与其顺应时势走职业化发展改革之路以及比肩世界的态度分不开的,当然其强烈的“集体主义精神”和各安其位的精神逻辑在其间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日本商业实业家稻盛和夫说:“较强的集体主义与各安其位,是日本国民骨子里的精神。”其精神来源于家族制与等级制度,令其民族养成了“团结一致、分工明确”的精神。我国学者林语堂曾将日本这个民族称为“机器民族”,这种精神在集体性对抗项目——足球中得到有效发挥,其民族的“机器性”在足球比赛中爆发出巨大的“协调力”,各种技、战术在实战配合中打得非常流畅。这种“机器性”精神为日本足协所关注,也在日常职业化推进过程中给予加持。不论是宏观建构还是微观实践,日本足球均不断地强化日本球员这种“机器性”精神。诚如美国人类学学者本尼迪克特在其日本社会研究著作《菊与刀》一书中所讲,日本社会自古等级制度森严,每个个体俨然都是纵线与横线交叉而成的社会的网上的一个“点”,每个人在“网”中,又被置于“网点”上,每个人都能够在个体的位置上各守其位。日本足协考核运动员的标准有一条非常明晰的规定:“各就其位、各安其分”。在足球比赛中,场上的运动员均有各自的分工,并且做到竭尽全力,深深体现了日本民族各守其位的文化传统优势,也在进攻与防守时体现了较强的整合力量。日本足球职业化的培养体系就是不断强化这一理念,从点上说,日本足协有规划地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大量的青少年足球基础学校或基地。进而,渐进地将职业联赛与业余比赛进行了建构与完善,形成了比较成熟的竞赛体系。这是日本职业联盟所坚守的“位”,且连续坚守二十余年,使“点”与“位”高度融合,形成了强大的集体主义与各安其位精神,二者也渐进成为日本足球联赛持续发展的精神图腾。
管理学提醒:“制度本身就是一种生产力。”日本足球职业化进程中,牢牢地把握住了“制度化”这一着力点,将其作为推进职业化与完善足球人才培养自洽体系的一个重要推动力。1999年,在日本足球职业联盟成立的第六年,便开始推行多类型、全方位的“足球联赛”计划,建立不同年龄段的青少年竞赛培训体系。仅在日本的2 万多所中小学中,平均每年参加各类足球比赛的人数就多达10万人,平均每个学生参加的比赛就不少于50 场。〔6〕从其比赛制度上的建构与完善看,日本足球联盟机制具备了管理法制化、运行科学化、决策民主化与准入条件严格化等特点。
管理法制化是其首要的特点。日本社会较早就非常注重体育法规的建构,《体育基本法》《公益法人化》等法律,为足球职业化依法推进提供了相关的法律支撑。在此基础上,日本足协在对欧洲经验与日本国内足球现状的梳理下,进行了《基本规程》《定款》《职业联赛规约》等相关规约与制度的建构,这些规约制度为足球职业化提供了专项化的法律保障。其次,运行科学化。日本足球职业联盟在文部科学省的支持下,建立了文部科学省—足协—足球职业联盟—俱乐部等四级运行管理体系,其中文部科学省负责对足协、足联进行监管,足协则具有管理与指导足联、俱乐部等职能。第三,决策民主化。足球职业联盟在决策联盟事宜过程中,主要是由职业联盟总会组织联盟俱乐部球队选派代表参与,行使事务决策权。在此基础上,职业联盟规定,联赛的所有收益都要采用“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的方式,扣除必要的运营成本与足协会费外,余下的以补助资金的方式返还各个俱乐部。这样既保证了联盟的决策权,也充分发挥了俱乐部球队的自主权。第四,准入条件严格化。职业联盟规定,所有参与联赛的俱乐部必须派出至少三支青少年梯队作为后备力量,同时要具备一支女子足球队。第五,比赛多样化。在日本,在个体的每个阶段均设有门类不同的足球比赛,从U12(12 岁)开始到成年人(18 岁以上),日本社会有不少于20 个类型的比赛可以参与,甚至还有幼儿足球赛、女子足球赛、家庭足球赛等赛事。这些足球比赛的开展,既推进了足球运动的普及,也为日本足球职业化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土壤。〔7〕
“日本人擅长制定目标,并且能以决绝之力加以推进,这个民族凭借背部的力量便能感受到对手的存在。”〔8〕在推进足球职业化进程这一事情上,日本足协也有着“短期破冰”与长期推进的强烈意志。日本足协在宣布建立与推进职业化联盟时,便将其目标分为足球的目标与国家意志目标两大部分,一方面坚持“促进全国人民健康”,另一方面则是“振兴与普及竞技足球”。其中,重视青少年运动,拓展足球人口则是日本足球职业化发展的一项重要举措。
无论是文献记载还是参与长期观察的访谈者的采访都显示,日本足球职业化无论是发展初期还是发展至今,其进程中对足球人口的重视,为日本足球快速发展奠定了不竭的动力。1993年起,足球职业联赛便非常注重吸引青少年的参与,增加足球俱乐部的建设。加之20 世纪80 年代“足球小将”效应的助力,到90年代,许多具有优秀运动能力的小孩子开始愿意参加少年足球社团。职业联赛的推行,对于男孩子来说,足球实现了“大空翼梦离自己的将来不远”。家长也非常支持孩子参加俱乐部。2000年,日本足球主管部门为了推进足球快速发展,制订了“足球百年梦想”发展计划,计划的第一条就是对足球人口的要求。该要求规定:“在2015年足球人口达到500 万,足球球队整体竞争力进入世界前十;到2050年,足球人口达到1000 万,占日本总人口的10%。”与之相配合的是,日本足协主席川渊三郎开始大力推广幼年足球运动。
“地域密着”在日语中解释为与当地有着较为密切关系的事业。为争取多方支持,日本职业联盟在建构之初就提出了“地域密着”政策,要求所有有意向加盟足球联盟的球队必须与地方自治体合作,并且要用其地区的名称来为球队命名,并在当地建立足球基地,使球队成为所在地域的球队,球队应尽最大可能地与当地居民形成紧密的认同关系,以获得他们的支持。〔9〕这一政策的推行,为球队获得了大量的支持者与“声援者”(球迷),在东京、大阪、名古屋等地部分球队的“声援者”一度达到300 多万。不仅如此,随着职业联盟队伍的地域化命名,为了助力故乡建设,也有越来越多的社会人士不断地参与到联赛比赛之中。
地方政府也借此机会助推“足球社区”的建立,一方面,足球俱乐部向其社区提供社区设施和捐赠,并承担与体育娱乐和体育社会教育相关的活动的推进,通过足联的赞助与支持,一些团队成长为体育组织。另一方面,日本足球职业联盟在推行“地域密着”的政策时,非常注重“共同体意识”的建构,从行动上让更多的足球参与者感受到足球联盟与当地不可分割的关系。“足球社区”更像一个“共同体”空间,在不断地获得认同的过程中,有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渴望加入这个假想的足球家族。尽管足球联盟的足球发展理念强调的是自上而下的发展,而不是自下而上的发展,但“足球社区”的建设也在一定程度上是“友好威权主义”的公正反映。正是足球社区的建立,在自下而上的倡议传统薄弱的现实状况下,使自上而下的倡议被广泛制度化并为社会所接受。像德兰迪一样,在日本民众的想象中,“足球社区”可以作为代理机构的组成部分,又可以作为人们精神消闲的聚居地。2003 年以来,日本足球联盟更改了足球会员要求,规定所有注册的俱乐部和球员都必须参与社区活动。此后,职业联盟的球员、教练和其他俱乐部工作人员参加了1000多次社区活动,活动范围涵盖了包括足球学校、儿童和老年人的住所以及其他形式的社会服务场所,加强了足球联盟与当地社区的关系。“地域密着”政策极大地满足了社区居民生活的需要,也为足球联盟培育了诸多社会支持,为其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有力保障。
梳理日本足球职业化进程,检视其成功之道,再反观中国足球职业化发展,不禁令人感慨万端。客观上讲,日本足球职业化的成功绝非偶然,有文化之动因,也有实践操作之法。“没有文化的足球是沙漠的足球”,然而文化的足球的氛围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日本职业化把握住了本民族的“文化之根”,以比肩世界的态度与各安其位的精神,在从长计议与“短期强振”中扎实前行,这是其一。其二,以制度推进为抓手,以完善“比赛”促进足球培养体系的自洽。其三,关注青少年对足球的参与,从基础教育上大力拓展足球人口。其四,借助“地域密着”文化动员社会力量,从民众中培育对足球联赛的支持力量。以上种种文化制胜因素,对中国足球职业化的未来改革之路,无疑都是有着重要的参照与借鉴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