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新形势下经济高质量发展

2022-02-02 14:13钞小静
财贸研究 2022年12期
关键词:实体要素高质量

钞小静

(西北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7)

一、新形势下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迫切需要全面塑造新优势

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核心主题。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艰巨繁重的国内改革发展稳定任务,党的十八大做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重要判断,并首次提出要把推动发展的立足点转到提高质量和效益上来。党的十九大根据发展阶段和社会主要矛盾的重大变化,明确提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党的二十大进一步强调,实现高质量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可见,着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已然成为关乎全局的重大战略性部署。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综合国力显著增强,国内生产总值在2013—2021年间平均增长6.6%,高于同期2.6%的世界平均增长水平,截至2021年底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14.4万亿元,是2012年的1.8倍(按不变价计算),占世界经济的比重为18.5%(1)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新理念引领新发展 新时代开创新局面——党的十八大以来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系列报告之一》。。然而,当前百年变局和世纪疫情交织叠加,逆全球化思潮抬头,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局部冲突频发,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可以预见,在我国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必将面临不少躲不开、绕不过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高质量发展追求在质的有效提升中实现量的合理增长,是经济发展条件、过程和结果三个维度协同联动所形成的高级状态。面对经济发展形势的深刻变化,实现高质量发展迫切需要全面塑造发展新优势、增添发展新动能。

数字经济是数字技术与经济活动融合的产物,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在推动人类生产方式变革、社会生产关系再造以及经济社会结构变迁等方面都展现出了独特优势,这种独特优势能够塑造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优势。在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重塑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2022年)》显示,2021年全球47个主要国家的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为38.1万亿美元,同比名义增长15.6%,占GDP比重达45.0%。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大机遇,我国将发展数字经济作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发力点。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2021年我国数字经济的规模达到45.5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39.8%,数字经济年均增速高达15.9%,显著高于同期GDP的平均增速,数字经济逐渐成为国民经济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加快建设数字中国,构建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一批新的增长引擎。

基于“技术-经济”范式,每一历史时期的技术革命都会带来整个生产体系的更新,由此形成新的经济形态推动经济持续发展。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发展的基本路径是通过新一代信息技术与经济活动的深度融合来实现的(李海舰 等,2020)。当前,以人工智能、大数据、量子信息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的集成迭代成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量,多种技术相互支撑、交叉迭代的链式变革在实体经济中呈几何级渗透扩散,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全方位深度融合。2021年12月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强调,数字经济是数字时代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体现,要促进数字技术向经济社会和产业发展各领域广泛深入渗透,推动数字技术、应用场景和商业模式融合创新。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对经济运行的影响,本质上是一个新动能替代旧动能的“创造性破坏”过程,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正是我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全新动能。在我国发展动能转换的攻关期,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成为破解经济高质量发展难题的关键。习近平总书记在《求是》2022年第2期发表的《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中提到,数字经济具有高创新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的支点,要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七次会议也强调,我国数字经济还存在大而不强、快而不优等问题,要以推动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为主线,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数字经济。

当前,我国正处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局起步的关键时期,经济高质量发展取得新突破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目标任务。推动数字经济健康发展及其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是我国围绕实现高质量发展所采用的重大战略决策,意义尤为深远。基于此,本文梳理了数字经济形态的演进历程,聚焦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逻辑与特征事实,探究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理与实现路径,这对于解决新形势下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逻辑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主要形式。数字经济形态的演进过程本来就是一个数字技术与经济活动不断融合的过程,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逻辑本质上体现的也是数字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应用与扩散。

(一)数字经济形态的演进历程

20世纪90年代,“数字经济之父”Don Tapscott正式提出数字经济的概念,认为数字经济是一个由信息通信技术广泛使用带来的整个经济环境和经济活动发生根本性变化的经济系统(Tapscott,1996)。此后,随着信息技术的快速跃迁,数字经济的表现形态得以不断拓展,主要经历了信息经济、互联网经济以及数字经济的演进过程(许宪春 等,2020)。

信息经济是随着信息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及其在经济运行过程中渗透作用的逐渐增强所形成的信息产业和以信息产品生产和信息服务为主体的信息经济模式。根据2010年《世界电子数据年鉴》,2000年全球信息产业产值已经达到2.2万亿美元。信息技术的快速革新为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及其与经济运行的不断融合,互联网经济逐渐成为国民经济领域的重要形态。相较于信息经济,互联网经济的发展突出体现在信息通信技术的跃迁及其与经济运行的更充分融合。根据互联网世界统计(IWS)数据,截至2020年6月全球互联网用户数量已经达到46.48亿人,占世界人口的比重为59.6%(2)数据来源:https://www.internetworldstats.com/emarketing.htm。。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互联网普及率达到了65.60%(3)数据来源:https://databank.worldbank.org/Internet-Penetration-over-time/id/3bdec3cd。。

得益于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集成迭代式发展,数字技术在经济运行中的渗透力与扩散性呈现出几何级倍增效应,由此衍生形成了更加丰富多样的新型经济形态。2016年G20杭州峰会通过的《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明确提出,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现有研究也大多将其界定为以信息通信技术为核心驱动力、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的经济活动的总和(Goldfarb et al.,2019;徐翔 等,2020)。

(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基本逻辑

在历次科技革命中,新技术的广泛应用均是重塑经济发展形态的重要力量。数字经济是由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自我更新、交叉迭代,并进一步与经济活动不断融合所形成的新型经济形态。针对不同时期的形态表现,由信息经济到互联网经济,再到数字经济都是以数字技术作为发展的核心驱动力,而在不同的阶段,数字技术的渗透力与扩散性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由单点演进转向集成迭代,数字技术更加快速、全面地融合渗透至经济运行的全过程、各领域。

在1804年《法国民法典》中,授权与委任契约是一回事,被界定为委任人向受委任人授予以其名义并为其利益而为某事的权力的行为(第1984条);该契约非为要式契约,可通过信件、口头和默示的方式缔结(第1985条);然后还就概括委任契约的内容与限度、受委任人之行为的法律效果立即而直接地对委任人发生、受委任人就超越委任范围的行为承担责任,以及本人在未作出委任或者受委任人超越委任限度行事时的追认做了若干具体规定。所有的这些规则显然忠实地遵循了罗马法传统,并对1865年旧《意大利民法典》和现今依然有效的1889年《西班牙民法典》产生了深远影响。1811年《奥地利普通民法典》的相关规则与此并无重大差异。

从数字经济形态的演进历程来看,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也是由新一代信息技术在实体经济活动中的渗透与扩散所带来的。现代经济系统主要包含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两种经济形态,实体经济是与虚拟经济相对的一个概念,一般指国民经济中除金融房地产业以外的部门(黄群慧,2017)。实体经济为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提供了丰富的场景,而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又对传统产业形成了颠覆性影响,数字技术对实体产业的研发、生产、管理、销售、物流等环节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全链条的改造提升并促成其实现产业数字化。这种产业数字化的实质就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本形式(任保平 等,2022)。

与此同时,计算机制造、智能设备制造、软件开发、信息技术服务等数字产业也能够为产业数字化发展提供数字技术、产品、服务、基础设施和解决方案,这类经济活动既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也是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夏杰长,2022)。实体经济的内容本身就是动态变化的,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可以进一步拓宽实体经济的范围,与数字技术紧密相关的各种基本活动通过在实体经济中的渗透与扩散可以不断衍生出更多类别的基本活动,并由此催生出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

三、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特征事实

基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逻辑,本文进一步梳理了我国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整体融合及其分别与服务业、工业、农业融合的定量特征事实。

一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程度不断加深,但在三次产业中呈现出非均衡渗透特征。2015—2021年间,我国的产业数字化规模由13.8万亿元提高到37.2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69%,其占我国GDP的比重由21.6%上升至32.5%,占数字经济的比重由74.3%提升至81.7%,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整体融合程度不断加深(4)数据来源: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年)》。。但值得注意的是,数字经济在三大产业中的渗透率却表现出逆向渗透、非均衡的发展趋势。2016—2021年间,我国服务业数字经济增加值占行业增加值的比重由29.6%提高到43.0%(见表1),工业数字经济增加值占行业增加值的比重由17%增长到22%,而农业数字经济增加值占行业增加值的比重则仅由6.2%增加到10%(5)数据来源: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年)》。。服务业成为产业数字化发展最快的领域,工业增长速度正在快速逼近服务业,而农业数字化转型则需进一步深化。

表1 数字经济与服务业融合的定量事实

二是数字经济与服务业的融合程度最高,并在消费领域催生出大量新业态、新模式。一方面,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本身保持着快速增长,其占服务业增加值的比重逐步提升,由2016年的5.7%增长至2021年的7.2%(见表1),提高了1.5个百分点;2021年全国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规模以上企业累计完成软件业务收入9.5万亿元。另一方面,数字技术在消费领域得以广泛应用,并由此衍生出新的产业、业态或模式。由表1还可看出,2015—2021年间,我国网上外卖用户规模由1.14亿人提高至5.44亿人,增长4.8倍;电子商务市场交易规模从20.8万亿元上升到42.3万亿元,增长2.0倍;移动支付业务金额由130.16万亿元增加至526.98万亿元,增长4.0倍。

三是数字经济正加速向工业的研发、生产及匹配各环节全面渗透,并以工业互联网发展为关键要素。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核心构成。由表2可知,在研发环节,2015—2021年间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字化研发工具普及率由58%提高至74.7%。在生产环节,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生产设备数字化率由2015年的42.9%增长到2020年的49.9%,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关键工序数控化率由2015年的45.4%上升到2021年的55.3%。在匹配环节,开展网络化协同的制造业企业比例从2018年的33.7%上升到2021年的38.8%。可见,数字经济在工业领域展现出巨大的扩散效应,“中国制造”正在向“中国智造”转型升级。需要强调的是,工业互联网是推动工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要素,2015—2021年间我国工业互联网增加值规模从1.82万亿元快速增加到4.13万亿元,工业互联网增加值规模占GDP比重由2.43%提高至3.67%。

表2 数字经济与工业融合的定量事实

四是数字技术在农业发展中逐渐发挥作用,但数字经济与农业的融合尚有待进一步深化。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领域的应用程度不高,相比于服务业和制造业,数字经济与农业的融合程度仍处于较低水平。这很可能是因为,受行业生产自然属性的影响,农业往往具有投资成本高、回报周期长且回报率低的特征,由此导致其产业数字化的比较收益相对较低。即便如此,数字技术仍然可以为农业快速发展提供新的路径。由表3可见,2015—2021年间,我国农村网络销售额从3530亿元迅速提高至20500亿元,增长5.8倍,“淘宝村”数量由780个增加至7023个,增长9倍。

表3 数字经济与农业融合的定量事实

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理

(一)重塑发展动力:提升创新能力

创新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条件,是引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技术特征体现为通用性和共用性技术的创新以及新技术的集成渗透扩散,网络特征表现为多元主体的全面互联与高效互通,这些特征均有助于显著提升创新能力,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方面,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集成应用能够帮助从海量原始数据中识别出不易被发现的复杂关系,更好地吸收各类隐性知识的溢出,有效提供研发创新所需的数据与信息,从而拓宽人的认知边界,延伸、扩展人的学习与创新能力(Armstrong et al.,2014)。另一方面,第五代移动通信、工业互联网等数字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集成应用有助于拓展创新资源配置的空间范围,搭建出更加便捷的跨时空信息交流平台,帮助多元创新主体实现跨区域、跨领域实时在线交互数据信息,共享创新所需的知识、技术要素并协同培育高质量要素资源,从而促进创新资源优化配置,提高协同创新效率(张昕蔚,2019)。

在此基础上,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可以帮助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实现更好的泛在连接,增强多方远程虚拟协同研发、设计及实验的可操作性,降低不同主体之间进行跨界融合与开放创新的交易成本,由此为突破性创新提供强大的平台支撑。进一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还会使经济系统的网络连接节点呈现无标度网络特征(Fan et al.,2021),这有助于加速创新的产生与吸收,提高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转换效率,从而为创新扩散奠定坚实基础(Martin et al.,2016)。截至2021年底,我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有效发明专利为97.7万件,是2016年的2.8倍,占国内有效发明专利的比重达35.2%(6)数据来源:https://economy.gmw.cn/2022-07/12/content_35878813.htm。,为显著提升我国科技自立自强能力,实现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可控,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条件。

(二)优化发展过程:推动产业升级

产业升级是“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的基本构成,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在过程维度的集中体现。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过程中,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数字新技术的集成应用会引致产业发展的重大变革,并进一步衍生叠加出新产业、新链条,这有利于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是数字经济的核心产业,这类战略性新兴产业本身就具有很高的成长性,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不断融合又为数字产品与服务的发展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市场需求,通过扩大市场规模能够有效推动数字产业的创新发展。此外,随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程度的加深,不同产业之间的技术渗透性与互联性不断增强,交叉业务的形成又可以衍生叠加出新的运行模式,催生出更多新型的产品供给与消费需求,并演化发展出新的产业形态(钞小静 等,2022b)。2021年我国区块链产业规模达到65亿元,工业区块链市场增加值规模为3.41万亿元(7)数据来源:赛迪区块链研究院《2021年中国区块链年度发展白皮书》。。2022年1月至6月,我国电子信息制造业、软件业、通信业和互联网的收入总规模突破10万亿元,数字产业保持强劲增长势头(8)数据来源:http://finance.people.com.cn/n1/2022/0720/c1004-32480272.html。。

由于5G、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集成应用能够带来几何级的渗透效应,数字技术可以充分渗透至传统产业的研发设计、生产制造、经营管理、市场服务等各个环节,这不仅有助于推动传统产业实现全方位、全链条、全生命周期的数字化转型,而且能够促使现有产业衍生叠加出新环节、新链条(田秀娟 等,2022)。2021年我国工业软件用于研发设计类的市场规模为223.9亿元,在制造过程中用于生产控制类的市场规模为448.9亿元,在管理治理中用于经营管理类的市场规模为448.1亿元(9)数据来源:https://www.miit.gov.cn/gxsj/tjfx/rjy/art/2022/art_7953d1abafe14f00a1b24e693ef73baa.html、https://www.huaon.com/channel/trend/781484.html。。数字技术的应用大大提高了传统产业的研发能力,改善了生产设备的效率,提升了管理治理的水平。

(三)改善发展结果: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效率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容,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在结果维度的重要表现。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深入发展,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成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过程中出现的新型生产要素,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中也首次提出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参与分配。数据要素是一种以比特形式存在的经济资源,和传统生产要素相比,数据要素具有易复制性、非竞争性以及非排他性等典型特征(钞小静 等,2022a),其作为新的生产要素被引入生产函数后会对最终的全要素生产率产生重要影响。

一方面,数据要素的生成主体本身就是多元化的,并且其在参与经济运行的过程中还可以形成“数据反馈循环”,由此不断创造出更多的数据,这使得从投入角度看数据要素生产的边际成本要比传统生产要素低很多。另一方面,数据要素能够被多个主体同时使用,这使得数据要素的价值在使用过程中不仅不会削减甚至还能升值。并且,随着数据要素使用主体和网络节点数量的增加,基于数字经济的“网络效应”和“梅特卡夫法则(Metcalfe Law)”带来的倍增的网络价值,还可以进一步提高数据要素的投入产出效率。

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数字化的知识与信息主要通过与传统生产要素相结合来成为现实生产要素,这会改变经济形态本身的生产要素组合结构以及最终的产出效率,从而带来传统生产方式的重大变革。数据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的融合使用可以打破时空限制,加速各类资源要素流动以及虚拟空间网络集聚,通过万物互联的属性促进技术和知识溢出,通过共享内外部资源形成价值共创模式,从而不断拓宽要素配置边界,快速提升要素配置效率(Fischer et al.,2020)。因此,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不断融合必将带来全要素生产率的显著提升。

五、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

(一)加快建设新型数字基础设施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要“优化基础设施布局、结构、功能和系统集成,构建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加快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有助于促进数字技术更加快速、全面地渗透至实体经济运行的全过程、各领域,促进新型生产要素的流动及其与传统生产要素的融合。因此,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加强现代基础设施体系的战略布局,加快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为数字技术的自我更新、交叉融合并进一步在实体经济的集成应用奠定重要基础。一是加快推进千兆光纤网络建设,推动5G商用部署和规模应用,并前瞻布局第六代移动通信(6G)网络技术储备;二是加快构建全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体系,布局全国一体化算力网络国家枢纽节点,推进云网协同和算网融合发展;三是高效布局人工智能基础设施,推进机器视觉、机器学习等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产业化、规模化应用。

(二)着力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产业数字化转型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主要抓手,特别是在融合初期,通用技术共性技术的扩散、应用和推广是重点内容,利用数字技术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角度、全链条的改造不仅能够有效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而且可以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叠加倍增效应。因此,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在充分发挥超大规模市场和完备产业体系优势的基础上,持续深化数字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融合应用,着力推动制造业、服务业、农业等产业的数字化转型。一是深入实施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战略,鼓励制造业企业借助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研发设计、生产制造、经营管理、市场服务等方面进行全生命周期的改造升级,纵深推进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二是推动5G、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技术的融合应用,全面加快商贸、物流、金融等全链条数字化转型,进一步提高服务业数字化水平;三是深化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经营活动中的应用,提升农业在生产、加工、销售以及物流等各环节的数字化水平,稳步推进农业数字化转型;四是构建跨越物理边界的产业数字化新生态,加快产业资源虚拟化集聚、平台化运营和网络化协同,提高企业内部和产业链上下游协同效率,依托数字技术提升产业链的现代化水平。

(三)不断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在《求是》2022年第2期发表的《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中指出,“同世界数字经济大国、强国相比,我国数字经济大而不强、快而不优。还要看到,我国数字经济在快速发展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健康、不规范的苗头和趋势。”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有利于更好地解决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从而为推动数字经济健康发展提供重要的制度保障。因此,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提高我国数字经济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形成政府主导、多元参与、法治保障的数字经济治理格局,构建统一公平、竞争有序、成熟完备的数字经济现代市场体系。一是健全和完善与数字经济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制度,构建跨行业、跨部门、跨地区的协同监管治理框架与机制,提升政府数字化监管能力与监管水平;二是制定统一数据标准,加强数据安全管理,完善数据流通共享机制,建立健全数据要素市场,打造一体化数据要素交易平台,从而为充分发挥数据要素价值提供重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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