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会网络分析的京津冀区域机场竞合关系研究

何 晶，韦 薇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航空运输学院，上海 201620）

0 引 言

随着北京大兴国际机场的顺利投运，北京航空运输市场形成双枢纽格局。机场间良好的竞争与合作关系将有助于促进区域机场协同发展，如何藉由大兴机场投运的契机，实现有序发展、适度竞争、规模经营，是现阶段京津冀区域航空运输业发展的关键问题。因此本文以京津冀区域机场间的竞争合作关系为切入点，旨在为解决现阶段机场发展过程中竞争激烈、缺乏合作等问题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现阶段围绕机场竞争与合作关系的研究通常着眼于竞争原因、竞争形式以及合作模式的探讨和研究。第一，在多机场区域由于发达的综合地面交通条件使得航空旅客在机场之间的流动更加便捷频繁，客流竞争成为机场竞争的主要形式和内容。国内外学者试图解释哪些是影响航空旅客机场选择行为的敏感因素，从而剖析引起多机场间客源竞争的根本原因。第二，国内外学者围绕机场合作模式从合作途径、合作形式以及生命周期视角下合作关系三个方面进行研究。综上，国内外研究成果虽较为丰富，但仍存在一些不足。当前研究大多聚焦机场竞争或机场合作，并没有对机场间竞争合作关系本身进行深层次的研究与分析，鲜有以机场群作为对象展开研究。

社会网络分析法最初由Radcliffe-Brown（1940） 提出，Barnes（1954） 首次运用社会网络的概念研究挪威某渔村的社会关系，随后国内外学者围绕社会网络分析法进行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表现为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对相关企业关系网络结构特征进行分析研究。成林娟（2015） 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绘制我国北方机场联盟网络社群图，分析我国机场联盟未来发展趋势。李珊珊（2017） 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对我国珠三角港口群的竞合关系网络进行建模和实证研究。蒿彦方（2019） 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构建基于环渤海港口群货物种类和经济腹地的竞合关系模型，对环渤海港口群竞合关系网络结构进行测度。马欣颖（2020） 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研判京津冀区域物流协同发展状态。综上，该方法运用于研究不同行业和企业集群的竞合关系具有一定的优势。结合上述研究现状和存在问题，本文使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对京津冀机场群的竞合关系进行可视化展现和测度。

1 研究方法及测度指标

1.1 研究方法及思路

社会网络分析是以数据挖掘、知识管理、信息传播、小世界理论等研究领域为基础，采用可视化工具，定量研究社会网络成员间关系的一套规范和方法。本文以京津冀机场群为例进行实证分析，研究思路和分析步骤为：（1） 选定研究对象，明确机场群成员；（2） 利用系统聚类法对机场群成员进行聚类分析；（3） 构建衡量机场群竞合关系指标，计算机场群竞合关系系数，确定机场群竞合关系矩阵；（4） 绘制机场群竞合关系社群网络图；（5） 从网络整体特征和节点属性两个层面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中的网络关联度、网络紧凑性、节点中心性和节点限制度四个维度的指标，测度机场群竞争合作关系。

1.2 网络整体结构指标

1.2.1 网络关联度

1.2.2 网络紧凑性

1.3 网络节点属性指标

1.3.1 节点中心性

（1） 节点的点度中心度

网络各节点的点度中心度衡量各节点与之相连的节点数目，描述各节点在网络环境中所处的竞争地位。若某节点的度数中心度越大，说明与之相连的节点数目越多，则该点越处于核心位置，表明该点在整个网络中竞合行为更占优势。

（2） 节点的中间中心度

节点的中间中心度测量的是行动者对资源控制的程度，如果一个点处于许多其他点对的捷径（最短路径） 上，该点则具有较高的中间中心度。利用节点的中间中心度指标分析各机场节点在竞合关系网络图中是否位于“中间”位置，即各机场在整个机场竞合关系中的控制程度和桥梁作用。

其中：C是成员i 的绝对中间中心度；g是成员j 和成员k 之间存在的最短路径数量；g（）i 是成员j 和成员k 之间存在的最短路径中经过成员i 的数量；C为成员i 的相对中间中心度。

（3） 节点的接近中心度

节点的接近中心度表征节点在网络中不被其他个体所控制的程度。若某机场节点的接近中心度较大，表明该机场与区域内其他机场间“距离”较短，该机场与其他机场传递信息越容易。在机场群内，若两机场的接近中心度很大，说明两个机场在其所处的机场网络中的影响力和覆盖面很大，可以从这个角度说明机场间竞合关系发展空间越广。

2 机场群竞合关系社会网络测度分析

2.1 京津冀机场群聚类分析

选取京津冀机场群内9 大机场旅客吞吐量、货邮吞吐量、飞机起降、航线数量、进驻航空公司数量、飞机放行准点率6 大指标2019 年运营数据进行聚类分析，鉴于北京大兴国际机场投运初期，将北京南苑机场运营数据平移至北京大兴国际机场，以期对未来有指导作用。利用系统聚类法进行聚类分析，将9 大机场聚类为4 类，如表1 所示。

表1 京津冀成员机场聚类分析结果

2.2 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构建

构建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社群网络图根据以下四步完成：

第一步：选取衡量机场群竞合关系的影响指标如表2 所示。

表2 衡量机场群竞合关系指标

第二步：构建区域内各机场和城市灰色关联2-模矩阵R= r（ ），

其中r为区域机场和城市的灰色关联系数，衡量机场k 与城市m 的关联性。

第三步：构建机场群竞合关系1-模矩阵，即由2-模矩阵R= r（ ）转化为由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系数r组成的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1-模矩阵R= r（）。

本文采用2019 年京津冀区域9 大机场运营数据和8 个城市的经济发展指标数据，计算出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矩阵后，对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矩阵进行二值化处理，构建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二值矩阵，如表3 所示。

表3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二值矩阵

第四步：利用UCINET 软件导入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二值矩阵（表3），绘制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社群网络图，如图1所示。图1 较为直观地呈现现阶段京津冀机场群各机场间的竞合关系。为探究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空间特征，将从整体结构和节点个体两个层面测算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社群网络图的空间特征。

图1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社群网络图

2.3 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特征分析

2.3.1 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整体结构特征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整体密度及平均最短路径，如表4 所示：

表4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密度测量及平均最短“路径”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整体网络密度为0.6667，即网络中有66.67%的连接数，表明京津冀机场间的合作关系处于初始发展阶段，机场群正逐步成为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机场群竞合网络的平均最短路径为1.361，随着竞合关系网络密度的提高，当机场间信息传递的平均路径达到1.361 时，建立在“距离”基础上的机场网络的凝聚力指数为0.829，该指数越大，说明机场竞合网络越具有凝聚力。

表5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中心势

2.3.2 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节点空间特征

图2 显示张家口宁远、唐山三女河和承德普宁的相对点度中心度在整个京津冀机场群竞合网络中位于前列，表明这3 座城市机场与其他机场联系更紧密，处于京津冀机场竞合网络的核心位置，未来围绕这3 个机场的业务特点展开竞合行为将更占优势。

图2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各机场相对点度中心度

图3 显示石家庄正定机场的相对中间中心度最大，即在竞合关系网络中位于与其他机场竞合关系连接的路径上，这表明在京津冀机场群整体发展过程中，石家庄正定机场起到了区域枢纽作用。邯郸马头机场的中间中心度为0，说明邯郸马头机场不在与其他城市连接的路径上，处于整体竞合关系网络的边缘，这与邯郸马头的地理位置相关，使得与其他机场竞合关系的发展受到一定限制。

图3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各机场相对中间中心度

图4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各机场相对接近中心度

表6 显示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各节点限制度，节点限制度数值代表该值所在列行动者对该值所在行行动者的限制力程度。结果显示，北京首都机场只受到天津滨海机场、石家庄正定机场和北京大兴机场的限制，其余机场对北京首都的限制为0，这表明北京首都机场与这3 个机场的竞合关系最为紧密，存在客流竞争与分担的现象。同时，邯郸马头机场对区域其他支线机场的限制度数值较大，表明支线机场现阶段处于相互竞争、相互制约的阶段。除此之外，石家庄正定和北京大兴机场彼此限制度较大，表明现阶段两机场竞合关系的发展处于相互限制发展状态。

表6 京津冀机场群竞合关系网络机场限制度

3 结论与总结

本文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法探索机场群模式下机场竞争合作关系，以京津冀机场群为实例分析对象，采用网络关联度、网络紧凑性、节点中心性和节点限制度四个维度的指标对机场竞合关系网络进行结构测度和定量化分析。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 京津冀机场群现阶段整体凝聚力较低，机场间的合作关系处于初始发展阶段，未来要积极发展特色业务，实现差异化发展，提高机场群整体凝聚力。

（2） 承德普宁、唐山三女河和张家口宁远机场间开展竞合行为在区域内更占优势，是刺激区域机场间竞争合作的突破口；与此同时，这3 大机场未来应积极采取优化航班网络，完善机场功能、明确机场定位等一系列措施，积极拓展机场合作发展空间。

（3） 京津冀4 个主要机场之间的发展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其一，在京津冀机场群整体发展过程中，石家庄正定机场承担区域枢纽的作用；其二，北京首都机场与天津滨海、石家庄正定和北京大兴机场间存在客流竞争与分担的现象；其三，在北京大兴机场投运初期，其与石家庄正定机场之间的发展存在相互制约的关系。

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的运用为解决现阶段机场发展过程中竞争激烈、缺乏合作等问题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但仍处于较初级的层次，未来研究可以对社会网络方法中比如核、结构洞等理论进行更深入的应用研究；随着机场节点数量的增多，网络复杂度会极度上升，研究可扩展运用复杂网络研究领域中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