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华盛顿总统的女逃奴
——奥娜·贾奇

2022-01-20 10:51李丹
世界文化 2022年7期
关键词:奴隶制费城奴隶

文 李丹

2022 年4 月7 日,美国参议院以53:47 的投票结果确认拜登总统提名的凯坦吉·布朗·杰克逊(Ketanji Brown Jackson)为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接替退休的斯蒂芬·布雷耶大法官。杰克逊大法官成为美国最高法院历史上第一位非裔女性大法官,她的非裔美国人和女性的身份是她获得任命的主要原因。非裔美国人今天取得的地位离不开19 世纪上半期的废奴运动和20 世纪后半期的民权运动,19 世纪的废奴运动远不是一群白人废奴主义者领导的运动,更是一大批非裔美国人抗争而形成的结果。奴隶们通过逃跑、反抗、消极怠工等形式反抗奴隶制,其中的女奴逃亡影响更大,比如著名的哈丽雅特·塔布曼,而美国首任总统乔治·华盛顿的女奴奥娜·贾奇(Ona Judge)也是著名的女逃奴之一。

逃跑

1796 年5 月23 日,费城总统府的管家弗雷德里克·基特(Frederick Kitt)在《费城公报》上刊登了一则广告,华盛顿总统的女奴奥娜·贾奇失踪了。第二天,他又在《美国每日广告报》上刊登了另一则广告,透露了更多关于奥娜逃跑的细节。这一广告描述了奥娜的模样,同时宣布她公然反抗总统,“星期六下午,奥娜·贾奇从总统府逃跑了,她是一位浅肤色的黑白混血女孩儿,满脸雀斑、黑眼睛、黑头发 ——中等身材、穿着精致,大约20 岁。”这一有关奴隶逃跑的话语与18 世纪报纸上刊登的多数逃奴广告类似。这些广告通过刊登逃奴的信息为奴隶主找回逃奴服务,是19 世纪初美国报纸的主要收入来源。

黑人大法官凯坦吉·布朗·杰克逊

奥娜·贾奇生于1773 年,是一名混血儿,母亲贝蒂是第一夫人玛莎·华盛顿的第一任丈夫丹尼尔·卡斯蒂斯的奴隶,父亲安德鲁·贾奇是英国出生的白人,曾为华盛顿夫妇当过契约仆人。安德鲁在弗农山庄完成了四年的契约工作后,离开并创办了自己的农场,他没有赎回他的女儿。由于女奴所生的孩子仍然是奴隶,奥娜依然是奴隶。像她的母亲一样,奥娜是一名才华横溢的女裁缝,10 岁时就被叫到主屋为华盛顿夫人服务,后来成为华盛顿夫人的私人女佣,深得华盛顿夫人的喜欢,这一点可以从奥娜是唯一一位被第一夫人带到纽约和费城的年轻女佣看出来。

1789 年华盛顿当选总统时,哥伦比亚特区尚未建造,新生的美国没有固定的首都,南北各州因为建州问题争议不断,最后临时首都暂定纽约。当华盛顿前往纽约参加总统就职典礼时,玛莎决定挑选一些奴隶同往,奥娜是他们带过去的七位奴隶之一,也是仅有的两位女奴之一。另外一名女奴是50 多岁的女裁缝莫尔,她负责照看华盛顿夫人第一任丈夫的孙子。在纽约,奥娜首次目睹了北部的自由,这与弗农山庄大为不同。此时的纽约虽然也存在着大量的奴隶,但州议会却开始考虑渐进废除奴隶制。新成立的纽约州奴隶解放协会一直在谈论渐进地结束该州的奴隶制,该协会有庞大的贵格教徒,但并不排斥奴隶主成员,其成员包括著名的建国之父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约翰·杰伊和阿伦·伯尔,这些人提议州议会应立即废除奴隶制,但是并没有得到立法机构的支持。因为大多数纽约州领导人仍然蓄奴,华盛顿携带奴隶到纽约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然而纽约的新生活却给来自弗吉尼亚州弗农山庄的女奴奥娜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玛莎·华盛顿

第二年,联邦临时首都搬到费城,奥娜的生活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费城与纽约不同,这里是贵格派废奴主义者的大本营,废奴运动在这里如火如荼地进行,与此同时,一个新的自由黑人社区正在冉冉兴起。1784 年,一批贵格教徒在宾夕法尼亚州复兴了宾州废奴协会,其目标是“推动废除奴隶制,解救被非法奴役的自由黑人,改善非裔美国人的种族处境”。很快,该协会成为国内废奴协会的典范,北部州相继成立了一些废奴协会。宾州议会早在1780 年就颁布了《渐进废奴法》,该法规定“年满28周岁的奴隶将不再受奴隶主的束缚,且任何奴隶一旦进入该州并在该州居住超过六个月,便可自动解除奴役获得自由”,这一法律将成为华盛顿在费城蓄奴的最大障碍。与此同时,费城有一个约6000 人,非常活跃且不断壮大的自由黑人社区。1787 年,理查德·艾伦(Richard Allen)和押沙龙·琼斯(Absalom Jones)带领一群自由黑人成立了自由非洲人协会(Free African Society),这是费城第一个非裔美国人互助协会,也是最早的非裔美国人互助组织之一。理查德·艾伦是早期共和国有影响力的黑人领袖之一,也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他拥有并经营着一家清洁烟囱的公司。艾伦的客户名单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华盛顿总统,极有可能是通过艾伦的帮忙,奥娜才得以成功逃离总统府。

《费城公报》(Philadelphia Gazette)上刊登的追捕奥娜的广告

费城的环境影响了奥娜,也影响了华盛顿总统夫妇。1790 年华盛顿夫妇刚到费城不久,联邦首席检察官埃德蒙·伦道夫(Edmond Randolph)便以自己失去奴隶的经历作为警示,暗示总统要小心自己带过来的奴隶,伦道夫的一位奴隶曾在费城逃跑。像华盛顿这样的建国之父们非常理解自由的力量和魅力,“虽然我不认为他们(奴隶)会因奴隶解放而受益,但自由的观念可能太强大了,以至于他们无法抗拒”。面对费城危及自身利益的《渐进废奴法》,华盛顿选择逃避法律,采取迂回政策,即每隔六个月,总统的奴隶们将被人领回弗农山庄,美其名曰让奴隶们探亲,或由华盛顿夫人带出宾州兜一圈,从而让他们在费城停留的日期重新清零。1791 年,在写给其秘书利尔的信中,总统先生显得神神秘秘,他写道:“我要求你严守秘密,不得让除了你和华盛顿夫人以外的任何人知晓这些事情以及这条建议。”作为总统,在蓄奴问题上,华盛顿选择逃避宾州的《渐进废奴法》,之后,他还会避开他所签署的1793 年联邦《逃奴法》。

虽然总统费尽办法掩饰他的意图,但是身处费城的奥娜及其他奴隶对此肯定不会一无所知。在费城的五年多时间里,虽然奥娜每六个月进出一次,但她结识了自由黑人社区的成员以及获得自由的前奴隶,这样的互动无疑会激发她对奴隶制、关于渐进废奴的法律以及获得自由的可能性的思考。尽管她的生活相对来说还算舒适,她甚至可以与哥哥奥斯丁以及穿着体面的奴隶赫拉克勒斯一起去剧院观看喜剧,但这和她在费城亲身感受到的自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肯定思考过逃跑带来的后果,那将是与亲人永久分离,以及总统对她同在费城的哥哥奥斯丁以及在弗吉尼亚州的亲人的惩罚。1794 年12 月,她的哥哥奥斯丁在返回弗吉尼亚州的途中遭遇海难去世,这坚定了她逃跑的决心。在1845 年奥娜逃亡49 年后一份废奴报纸的采访中,她说出了她逃跑的两个理由:首先,她想获得自由;其次,她知道,在她的主人和女主人死后,她将成为他们孙女的财产,她决心绝不做他们孙女的奴隶。她在采访中说:“当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弗吉尼亚州的时候,我也在收拾行李,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回到弗吉尼亚,我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自由。”1796年5 月21日,当总统夫妇正在吃晚饭时,奥娜逃跑了。

伊丽莎白·帕克·卡斯蒂斯

哈丽雅特·雅各布斯

刺激奥娜逃跑的直接理由是在1796 年春,玛莎·华盛顿打算把奥娜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的孙女伊丽莎白·帕克·卡斯蒂斯(Elizabeth Parke Custis)。第一夫人的这一决定使得奥娜意识到,不管她对她的主人多么顺从或忠诚,她永远不会被认为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她的忠诚对华盛顿夫妇毫无意义,她是他们的财产,可以被出售、抵押或与任何他们希望的人做交易。此外,华盛顿夫人的孙女伊丽莎白喜怒无常,行为乖张,她要嫁给比自己大20 岁的托马斯·劳(Thomas Law),此人是一位刚刚移民到美国的英国土地投机商,先前是东印度公司的官员,曾与一位印度女子生了两个儿子。他曾与非白人妇女发生关系并生了孩子,这增加了奥娜的担心。此时的奥娜正值生育黄金期,她肯定在弗农山庄见过或听到过这样的情形。强奸和强迫生育使奴隶制的后果更加严重,这提醒每一位被奴役的妇女,她永远不能免于遭受性攻击。女性作家和逃奴哈丽雅特· 雅各布斯(Harriet Jacobs)曾这样描述她的新主人:“无论那位奴隶女孩儿的皮肤像乌木一样黑,还是像她的女主人一样美丽。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这里都没有法律保护她免受侮辱、暴力甚至死亡;所有这些都是由奴隶主恶魔造成的。”对于像奥娜这样的年轻女奴来说,未知的风险——伊丽莎白的脾气和劳的性攻击,成为她急切逃跑的原因。费城自由黑人社区的成员帮助她登上了船,经过五天的旅程,她来到了新罕布什尔州的朴茨茅斯。此后,为了追回这一“私有财产”,乔治·华盛顿总统利用自己的政治背景和人际关系对年仅23 岁的女奴奥娜展开了两次全力的追捕。

追捕

新英格兰的新罕布什尔州早在1783 年就废除了奴隶制。然而,在1790 年的第一次联邦人口普查时,该州仍有一百多名奴隶。在1796 年奥娜逃到新罕布什尔州的朴茨茅斯时,那里大约有360 名自由黑人,几乎没有奴隶。她很快在自由黑人社区找到了住处,靠做家务养活自己。奥娜小心翼翼地维护来之不易的自由,尽量避免被人认出,但那年夏天外出散步时,她还是遇到了联邦参议员约翰·兰登(John Langdon)的女儿,参议员的女儿曾在总统府里见过奥娜,她认出了这位女逃奴。兰登参议员迅速将这一消息通知了总统。

接下来为了追回奥娜,即将离任的华盛顿总统和财政部长小奥利弗·沃尔科特(Oliver Wolcott Jr.)以及朴茨茅斯的海关关长托马斯· 惠普尔(Thomas Whipple)互通了六封信,请求他们负责追回他的逃奴。在这些信中,总统展示了对奥娜出逃的愤怒,“这个女孩忘恩负义,我们抚养她长大,像对待孩子般对待她,而不是一个佣人,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应该避免惩罚她”;至于奥娜出逃的原因,总统自始至终认为,有一名男性求婚者,可能是一位“法国人”诱使奥娜逃跑,“我对她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怀疑,至少有人通知她联系某些人,引诱她逃跑”。总统还想当然地认为,这名男子可能精神上不稳定,后来抛弃了奥娜,使她陷入贫困,不得不外出工作谋生。对于如何抓获这名逃奴,总统的建议是绕过法院,直接逮捕,让她坐船返回弗吉尼亚州。这一建议显然违背了他本人签署的1793 年联邦《逃奴法》。该法第一条规定:当奴隶逃至外州时,奴隶主及其代理人有权在外州将其追捕和缉拿,但需在当地的任何联邦或州法院出具证明逃奴身份和归属的文件后才能将其带回本州。华盛顿总统无意让法官参与处理这一难题,在追捕奥娜的过程中,总统再次规避法律,希望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带回他的逃奴。因为囊中羞涩,总统认为,他对追回奥娜的建议将会是“最安全的也是最省钱的”方法。当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他在全国的名声。

有关奥娜·贾奇的手绘画

朴茨茅斯的海关关长惠普尔在与奥娜谈判后,犹豫了几周才写信告知华盛顿总统,奥娜并不是被人诱骗走的,“对自由的渴望是她潜逃的唯一动机”,现在奥娜同意回去,条件是在玛莎·华盛顿去世后她能够获得自由,奥娜提出这一要求不过是为了她继续逃跑争取时间。然而华盛顿在回信中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一提议:“达成这样的妥协是完全不可接受的,我可能会同意渐进废除奴隶制,甚至是根据人们的意愿彻底解放奴隶(如果后者在此刻是可行的话),但它既不会是政治的,也不会仅仅是对不忠诚的人给予过早的奖励。”华盛顿甚至认为,奥娜有可能怀孕了。如果这是真的,第一家庭的财产就会随之增加,总统现在正在追捕奥娜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具有反奴隶制精神的惠普尔最后没能完成总统交代的任务,他表示:“华盛顿总统不可能依靠他在新罕布什尔州任命的官员或民选的官员来帮助他追回这名逃奴,让她回到弗吉尼亚州。”显然,这位具有反奴隶制倾向的联邦专员并不想遵从总统的命令,他后来转向了反联邦派。早在18世纪80年代,惠普尔一家就开始释放他们的奴隶,特别是那些曾在美国革命中战斗过的奴隶。他们的奴隶中有著名的普林斯·惠普尔(Prince Whipple),此人曾在美国军队中服役,从而获得了自由。在那幅著名的绘画《华盛顿跨越特拉华河》中,那名黑人士兵的名字被错误地标注为普林斯·惠普尔,他以此而知名。

《解放者报》对奥娜·贾奇的采访

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

此后,奥娜获得了三年片刻安静的时光,并在1797 年与黑人水手杰克· 斯坦斯(Jack Staines)结 婚,通过与自由黑人结婚,奥娜获得了某种庇护,因为那时一位黑人女性的身份是脆弱的。也许是受奥娜逃跑的影响,1797 年2 月22日华盛顿生日那天,他那有名的厨师赫拉克勒斯也逃跑了,从此湮没在历史中。他和奥娜是在费城总统府工作过的仅有的两位逃奴。到1799 年,退休后的华盛顿总统重新燃起了追回奥娜的兴趣,这一次他委托他的亲戚玛莎·华盛顿的侄子、弗吉尼亚州参议员小伯维尔·巴塞特(Burwell Bassett Jr.)帮他完成这一任务。尽管三年前惠普尔已经告知华盛顿总统,奥娜之所以逃跑是为了自由,但前总统仍然坚称,奥娜“是被一个法国人怂恿逃跑的”,她曾考虑过回到华盛顿夫妇那里,但当她要求得到自由而被拒绝时,她决定留在新罕布什尔州,华盛顿的这一观点从未改变过。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允许奥娜为获得自由而与他谈判,并声称这会创造一种不明智的“和危险的先例”。然而,1799 年的抓捕行动并没有比三年前更好。约翰·兰登参议员在华盛顿总统卸任时已经改变了他的联邦党人立场,从联邦党人转向杰斐逊民主共和党人,他无须再听命于前总统。虽然兰登参议员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位反奴隶制人士,但他已经释放了他所有的奴隶,并建议国会在1808 年前废除非洲奴隶贸易。

巴塞特最后空手而归,可能是在兰登家工作的一名自由黑人传达了消息,奥娜设法逃到了邻近的格陵兰镇。第二次追捕奥娜的失败肯定激怒了华盛顿夫妇,但这也让他们认清了一个重要的事实。现在乔治·华盛顿已不再是总统,他们不能再指望过去的朋友来帮助他们追捕逃奴。四个月后,华盛顿去世,在他的遗嘱中,唯一被立即解放的奴隶是其年迈的贴身仆人威廉·李,其他奴隶则要等到华盛顿夫人去世后才能被解放。1800 年12 月,玛莎签署了一份释奴契约完成了她丈夫的遗愿。然而,这一切跟奥娜·贾奇及其子女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是玛莎·华盛顿从第一任丈夫那里继承的财产,他们仍归她在世的卡斯蒂斯的孙子们所有。

奥娜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格陵兰镇居住了几十年,因为害怕再次被送回她的主人身边,她一直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隐秘生活。她长期生活在极度的贫困中,她的丈夫和三个孩子都先她去世。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她接受了两份废奴刊物的采访。最后一篇刊登在1847 年元旦的《解放者报》(Liberator)上,关于她的采访很可能是现存的有关18 世纪弗吉尼亚州逃奴的唯一记录。《解放者报》的出版者是立即废奴主义的代表人物威廉·加里森,该报纸自1821 年元旦出版,被认为是美国第二波废奴运动浪潮的开端。“当被问到她是否对离开华盛顿总统而感到遗憾时,因为她现在的工作比以前更辛苦,她的回答是:‘不,我是自由的,我相信,通过这种方式,我成了上帝的孩子。’”1848年2 月25 日,75 岁高龄的奥娜·贾奇因病去世。

逃奴的遗产

在奥娜接受废奴报纸采访的19 世纪40 年代,美国国内的奴隶制问题已经上升至主要的社会问题。奴隶制的扩张争议,哥伦比亚特区的奴隶制争议,立即废奴主义的盛行,大规模的奴隶逃亡,地下铁路的频繁活动等交织在一起,使得联邦和州层面不得不面对奴隶制问题。在这些问题中,逃奴问题更为严重。1844 年,来自马萨诸塞州哈利奇的船长乔纳森·沃克(Jonathan Walker),因为试图带着七名逃奴出航而被罚款六百多美元,他在佛罗里达州的彭萨科拉遭到示众和监禁。他的手上被 烙上“SS”的印记,即“偷奴者”(slave stealer),但废奴主义者将他重新命名为“奴隶救世主”(slave savior)。尽管 沃克试图为奴隶们辩护,但其中四人还是被关进了监狱。废奴主义者在马萨诸塞州举行集会和野餐,为沃克筹集资金。一年后,沃克被释放。他那“被打上烙印的手”启发了废奴主义者撰写同名的废奴诗歌。沃克后来撰写了自己的经历,并以彭萨科拉的英雄形象在废奴主义者的巡回演讲中引起轰动。有时大规模的奴隶逃亡类似于小型的奴隶起义,逃奴和他们的同情者包括自由黑人、废奴主义者、旁观者,与雇主、执法官员、奴隶主及其代理人之间展开激战。1848 年,大约70 名奴隶和来自丹维尔中心学院的学生一起逃到俄亥俄沿岸。他们被数百名白人逮捕,并卷入一场枪战,导致一名黑人和一名白人死亡。这样的事件经常发生,足以在毗连的蓄奴州和自由州引发一场关于奴隶制的“边界战争”。

乔纳森·沃克的烙印之手

1849 年被称为著名的逃奴之年。这一年,哈丽雅特·塔布曼的逃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塔布曼后来成为逃奴废奴主义者的化身。1849 年还有两个引人注目的逃奴故事,一个是年轻的奴隶夫妇威廉(William Craft)和艾伦·克拉夫特(Ellen Craft)乔装打扮,成功逃跑;另一个是亨利·“盒子”· 布朗(Henry “Box”Brown)把自己装进盒子里,寄到在费城的宾州反奴隶制协会办公室,这两个故事在废奴主义者的圈子内外广为流传。

没有什么比逃奴拼命争取自由更容易把所有的废奴主义者团结在一起的了,如果没有逃奴的奋起反抗,就没有废奴运动的不断发展;没有废奴运动,就没有民权运动,更没有奥巴马时代,当然也不可能有凯坦吉·布朗·杰克逊担任最高法院大法官。

乔纳森·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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