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秋
有人说,一个学生就是一首诗,有人说,一个心灵就是一个世界。教师书写的是教育的诗篇,走进的是心灵的世界。
我是一名特殊教育教师,回首从教之路,风风雨雨,酸甜苦辣,有过激情,有过无奈,有过欢笑,有过泪水……尝遍了为人师者的滋味,我愈来愈感觉到:自己离不开这些学生,更离不开特教事业!
装病
丁零零……手机铃声响了。数学老师来的电话,说阿保在教室里又不舒服了。放下手机,我疑惑了。阿保在我的课上没什么异常,不会又是装的吧。来到教室,阿保愁眉苦脸低着头坐在那儿。我摸摸头,不算热,用温度计测了一下,36.5?紫C,不发烧,问他怎么了?他小声说头疼。考虑再三,我和家长沟通了一下,他的妈妈决定把他接回家去……
下午,我联系阿保妈妈询问情况。这一聊才发现问题:阿保很健康,病是装的,原因是:他说同学小巩抓他,抓疼了眼角,同学小马打他后背,还踩他脚了。这是受了委屈,要回家找的借口。我想起上周阿保也是这个时间,说肚子疼。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他是在躲避中午这个时间段与这些人接触。终于找到阿保装病的真相!我和阿保妈妈商量好,以后一定要及时沟通,以便及时解决问题。第二天,阿保昂着头、迈着方步,背着书包雄赳赳地来上学了。我教育阿保:同学之间的小摩擦,只要不是故意所为,就不要放在心上。如果相互有伤害行为,要及时告诉老师,老师帮助处理。我分别找两个学生了解情况,告诉他们应团结友爱。此后,阿保装病的事件就告一段落。
撕纸
发现全全有撕纸的习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每次拿到纸就会不停地嘀咕:“我不撕啊,老师,我不撕。”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叠成方方正正的纸放在上衣口袋里。记得一次语文课上我在巡视指导写字,突然听见双双叫了起来:“老师,全全撕纸了!”我随着双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全全已经把我发给他的本子撕得七零八落了,我正准备过去批评他,只见他将撕碎的纸一片片捡起来揉成一团,走到纸篓旁扔了过去,于是我对学生们说:“同学们,全全做得对不对啊?”学生们有得说对,有的说不对。我示意了一个安静的动作问道:“什么地方是对的,什么地方又不对呢?”(这个问题对智障的学生来说是很难的)班内患有多动症的双双说:“他把老师发的本撕了。不对!是坏孩子!”“不对,不对,是坏孩子!”其他学生纷纷附和着。小姜反应很快,说:“他把纸扔进了纸篓,是好孩子。”我笑着摸摸小姜的头说:“同学们,你们说得对,全全把本子撕了,這样做确实不对,但是他没有把碎纸到处乱扔,而是捡起来扔进纸篓里。这样做很棒!”话音未落,就听见全全大声说道:“老师,我——不撕了!”我又趁机说:“让我们看看谁最讲卫生。”其他学生纷纷弯下腰,桌上桌下地收拾自己乱扔的纸,并把纸扔进纸篓。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能行
红红每天来学校,都会看到她花朵般的笑脸,听到她柔柔地说:“老师好!”开学后她都会费力地说:“老——师,我,我——都想你了。”同时问候每个同学。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默默绽放。这个女孩儿患有脑瘫后遗症,腿部变形,左手不能灵活运动,手指变形不能拿物体。右手虽然能动但不灵活,有语言障碍,小便失禁,生活不能完全自理。一天,我教全班学生学习系鞋带,我问红红:“你想不想学?”她点了点头。只见她用那不灵活的手指摆弄着鞋带,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鞋上桌子上落了一滩口水。看到红红吃力的样子,我的心里同样不好受,我轻声地问她:“你觉得能行吗?”想不到的是,她擦了擦口水,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儿大声地回答:“我,我能行!”我心里感到十分宽慰,放弃了不让她继续学系鞋带的打算。我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又低下头继续坚持练下去。我在一边帮助她,终于,红红学会了系鞋带!她笑得那么开心!她学的不只是生活技能,还学会了怎样做一个自立和自强的人!
我在特教岗位上已经工作了28个春秋,最终的目标是帮助学生离开课堂,融入社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播下的是爱,收获的是学生们纯洁的心灵。
■ 编辑/陆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