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丽
(内蒙古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内蒙古通辽 028043)
2015年3月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外交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首次提到“六大经济走廊”。[1]内蒙古自治区作为中蒙俄经济走廊中的重要一环,几年来紧紧抓住历史机遇,积极与蒙古国进行互通互联的经济合作,充分发挥自身政策、口岸、经济等优势,本着矿产资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金融合作“三位一体、统筹推进”之原则,创设新格局,至今已取得了较大进展,进出口总额均远远高于东北三省。除此之外,两国合力举办了高层论坛、文化展览、文化周等品牌活动,也提升了彼此之间的文化影响力。[2]然而,相较于经济工作的顺利开展,区内对蒙古国汉语国际教育的发展还是相对滞后,且各高校仍没有充分发挥区内地理、人文、民俗优势,汉语推广速度实在无法满足蒙古国对汉语学习的需求。实际上,一带一路”建设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及民心相通,基础首先是语言互通。它不仅是实现“民心相通”的根本保障,也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必要前提。内蒙古自治区作为中国向蒙古国开放的重要桥头堡,区内各高校必应不遗余力地大力发展汉语国际教育事业,为“一带一路”倡议做出应有的贡献。因此,本文结合自治区区域特色,深入探讨对蒙古国汉语国际教育传播新模式。
内蒙古自治区部分高校由于受到地区办学能力和师资条件的限制,对本科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和教学能力重视不够,从人才培养上看,多注重理论知识的灌输,实践的学分比和课时比相对较少。专业课教师教学中大多遵从传统教学内容,将文化教学目光放在欧美等主流国家,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跨文化交际策略和学习策略关注不够。本文结合蒙汉语师资现状,提出以下建议。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谈到“中国倡导的新机制新倡议,不是为了另起炉灶,更不是为了针对谁,而是对现有国际机制的有益补充和完善,目标是实现合作共赢、共同发展。中国对外开放,不是要唱独角戏,而是要欢迎各国共同发展;不是要营造自己的后花园,而是要建设各国共享的百花园”。为响应这一倡议,区内高校在培养汉语师资时,也应自觉承担起边疆宣传的责任,积极向蒙古国汉语学习者介绍当代中国的情况,讲好中国故事,将中国花园展现给蒙古国人民,逐渐促进两国人民民心相通,潜移默化地将一个真实的、立体的中国形象传递给蒙古国人民。
在向蒙古国汉语学习者讲述中国故事方面,内蒙古地区各高校的确有着天然的优势。众所周知,蒙古国与我国的蒙古族语言上虽有方言之别,但彼此沟通并无大碍,习俗也相近,文化上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内蒙古高校在培养汉语国际教育人才时,必须加深学生们对于内蒙古自身的文化、经济等方面的了解,让学生们学会用客观端正的态度看待两国历史渊源,通过全面的视角观察内蒙古,热爱内蒙古,讲述内蒙古最美好的故事。自2016年开始,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在乌兰巴托成立了“中国影视剧喀尔喀蒙古语译制中心”,开创了一个宣讲中国好故事的窗口,力图传播中国声音、讲好内蒙古故事、推动中蒙两国的文化交流。我们作为中国文化宣传的大使,也可结合内蒙古近年来切实践行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积极进行宣传。当然,讲中国故事需要注意方式方法,我们要把握时代脉搏、关注发展大势,既要聚焦“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又要选择真实的、百姓的、接地气的故事,通过故事让蒙古国学生见人、见事、见思想、见精神。
另外,目前全球范围内的“追本溯源”活动较以往更加频繁,各国人民保留本民族文化的意识不断加强,因此会有意识排斥外来异域文化,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讲好中国故事”的难度。因此,寻求中蒙文化相似、和谐的因素成为了讲好中国故事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以习主席在党的十八大上明确提出的“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理念作为行动宗旨,展现中国为世界和平与发展贡献的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与中国力量。因此,对蒙汉语教师在进行文化宣传时,完全可以从两国民族文化意识趋同的方面展开,这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牢固基石。[3]如,中国蒙古族音乐“活化石”——长调,早在2005年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4]而长调同样是蒙古国人民喜爱的音乐形式,正所谓音乐是无国界的,两国之间共同的音乐文化元素,有利于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内蒙古的著名长调民歌《孤独的白驼羔》中所唱“孤独的白驼羔,饥饿的时候悲号了,想念红褐色的母驼,禁不住地嚎叫,有母亲的白驼羔跟着妈妈欢跑哩,失去母亲的白驼羔围着桩子哀嚎”的曲词中充满了拖腔体的旋律和孩子对于母亲深深的依恋和思念,同样能在蒙古国人民心中引起共鸣,甚至引起任何游子对故乡的眷恋。再如,双方都共同拥有的浓郁的“马文化”。虽然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现代机械动力早已取代马的功能,但马在蒙古国和蒙古族文化中都具有重要的地位,都是牧民生活中重要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甚至都是他们曾经征战南北、驰骋欧亚的荣耀。另外,马头琴独特的演奏艺术、粗犷的琴体造型、生动的牧歌旋律,粗犷中渗透细腻,高亢中流露婉转,像山涧中流淌的清泉深深打动两国人民的心灵。以上这些切入点都特别适合我们在汉语课堂上进行讲述,非常有利于拉近师生间的关系,甚至是深化两国人民的友谊。
当然,两国之间文化上的差异也是实际存在的,保持对文化差异的清醒认识也是汉语教师必备的素养。[5]比如,中蒙两国的婚姻观念不同,生育观念不同,饮食文化不同,节日习俗也不同;还有,内蒙古区域文化具有典型的东方文化特质,而蒙古国文化则具有东欧文化特质,两者虽同样信奉藏传佛教,但还是有着新年、白月节等节日的日期不同、喇嘛是否允许结婚等佛教教规的区别等等。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情感相通体,各民族文化共同铸牢了华夏文明,教师必须在心中构建各民族的共有精神家园,旗帜鲜明地反对把中华文化等同于某一个民族的文化,才可以更好地跨文化交际,求同存异,扬长避短,方能建立起交际中更多的常规关系。
语言沟通是跨文化交际的重要媒介。正如,刘珣在《对外汉语教育学引论》中提到,跨文化交际主要是通过语言来实现的,因此,也称之为“跨语言交际”。[6]那么,在进行对蒙汉语教学时,首先提高赴蒙师资的新蒙文水平就成为了提高其跨文化交际能力的重要一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64个,贯通欧、亚、非三洲,据统计官方语言有近60种之多。可是目前我国各高校开设的外语语种仅涉及其中的20种,而且多数语种仍集中在欧美等主流国家,对于沿线小语种国家重视不够,长此以往,显然无法满足国家“一带一路”发展的实际需求。[7]在区内各高校,选择何种语言作为授课对象,一般都是由外国语学院决定,仍然无法满足汉语国际教育的实际需求。据了解,国内汉语教师(包括公派教师和志愿者)在赴蒙古国任教之前,能够基本掌握新蒙文表达的人寥寥无几。孔子学院会在志愿者赴任前对其进行短期语言培训,大概一周3次课,持续40天左右。到蒙古国后,他们还可以自愿参加蒙古国国立大学孔子学院开设的新蒙语班,继续进修。据了解,2019年度在乌兰巴托的汉语志愿者大概有150多人(包括留任志愿者),但是能够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时间参加周末班学习新蒙语的人只有40多位,相当于26%。多数人并没有时间和精力继续深造新蒙文。显然,如果不是被分配到中文完全学校(课堂语言以汉语为主)或国际学校(课堂语言以英语为主),其新蒙语水平是远远不够的。
鉴于此,我们考虑在汉语国际教育专业本科学习过程中,开设新蒙文课程,以期很好地解决学生出国后工作和生活上重重的语言障碍,使其课堂效果和跨文化交流得到极大保障。内蒙古民族大学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就从2015版人才培养方案中的第二外语选修课中增设了新蒙文这一课程门类,力求解决这样的实际问题。课上主要以新蒙古语发音规则和实际口语交际需求为课程内容,教学效果也不错。当然,作为选修课,新蒙文课程还会面临选课人数不够,无法开课的风险。因此,如果把专业选修课开放为全校素质选修课,或是专业必修课,效果更好一点。另外,针对新蒙文师资不足,培训成本较高等限制,地区高校之间可以互相取长补短,共享资源,或通过录制网课等方式,让更多的区内高校学生受益。还有,选课学生们有时候对于国家政策把握不到位,倾向于一些传统热门语言选项,比如法语、日语等,此时,专业教师有义务从区位优势等方面对选课学生进行一定的选课引导。
总之,今后区内高校要紧紧抓住中蒙文化合作快速上升的发展期,加大新蒙文语言人才的培养力度,不断提升我区对外交流合作的软实力。积极推进新蒙文人才培养,建议各高校在招生、录取环节,对新蒙文考生给予一定政策倾斜,在赴蒙汉语志愿者甄选过程中,将新蒙文人才列为紧缺人才,优先予以考虑,并在重点专业、重点学科、重点研究基地建设方面优先考虑采用新蒙文教学,逐步形成新蒙文学科群,满足对蒙汉语教学对新蒙文人才的需求,推行政府、学校协同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强化新蒙文人才培养的实践环节,鼓励政府、高校、中学共建新蒙文教育实习基地。
国际汉语教材建设是学科建设的重要内容,教材的质量直接关系到汉语国际教育传播的质量和效果。“国际汉语教材编写是一项集语言学、文字学、教育学、心理学、语言教学法等理论集一身的交叉性系统工程”,因此,编写有国别性的汉语教材是汉语国际教材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就蒙古国目前汉语教材的编写和使用情况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目前,蒙古国的汉语教材使用情况如下:蒙古国中小学用得比较多的是《跟我学汉语》(蒙语版)和《快乐汉语》(蒙语版)等,其国内高校使用教材多数是直接延用中国国内为来华留学生提供的教材,如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的《对外汉语本科系列教材》《初、中、高级口语》《新实用汉语课本》,北京大学出版的《博雅汉语》《速成汉语基础教程》以及商务印书馆的《实用汉语课本》,这些教材都是选择用英语作为中介语的,书内各种语言知识点都是用英语转译,容易出现翻译偏差,而且易受到西方话语体系误导,不仅不适合蒙古国本土汉语教学,也无法满足蒙古国实际的需求。其中,对于《对外汉语本科系列教材》(北语)这一教材,很多师生反映词汇量超大,每节课大概50个左右生词,教学均存在难度,而且是北京语言大学为来华留学生编写,由于受语境等因素制约,教学效果差异很大。《博雅汉语》是近年刚出现的汉办赠书,汉办是此书的唯一来源,数量有限,另外还有一些私立学校会选择中国国内的人教版教材,比如蒙古国育才中学,但是人教版教材的编写对象并不是学习汉语的外国人,对于提升其汉语实际交际能力没有特别明显的效果,因此完全照搬其内容,并不合适。加之,蒙古国的汉语教材更新不及时,蒙古国的学校使用的《实用汉语课本》《新实用汉语课本》这类教材都是很旧的版本,不适应语言的发展变化,所以这里学习的汉语很“落伍”,即使是华人华侨教师也有很多听不懂的词语,蒙古国的大学生对新时代汉语发展中产生的新词了解更少,无法高效解读那些与中国当代社会发展有关的新文字,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已经被排除在当代中国的大门之外了。
即便如此,有条件选用以上汉语教材的学校在蒙古国仅占少数,更多的学校(包括小学、中学、大学)选择的甚至是不固定的教材。即使在蒙古国立大学等高校,一个年级有教材的科目不超过六门,大多数课程是在没有教材的情况下开的课。著名高校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的高校、中学、小学。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种:一是购买教材资金不足,很多教材是孔子学院赠送的,汉办赠书的时间通常比开学时间要晚,学生们频繁更换教材,教材的使用很不稳定。即使汉办赠书,有时候会有数量不足的情况,时常出现几人共用一本教材的情况;二是一些学校对汉语不够重视;三是有些学校的汉语学习者年龄跨度极大,职业类型多样,学员背景复杂,很难找到某一种现成的教材可以百分之百满足教学需求。《新实用汉语课本》在这里已经成为万能教材,因为很多学校使用这本教材同时还要开几门课程。很多课程的教材不得不由任课教师自行设计编写。更不用说其它辅助教材,听力材料、HSK参考书、汉语词典等工具性用书。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嘉欣2018年调研结果显示:在蒙古国立大学的四年汉语课程中,总共有22门课程,其中有40.91%的课程缺少配套的教材。[8]缺失了教材的课堂,教学效果可想而知,学生课上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进度,课前很少能做好预习工作,课下也没法好好复习。
综上,根据蒙古国汉语的教学情况,编写合适的各系列汉语教材迫在眉睫,势在必行。马杜鹃(2011)认为,国别化汉语教材的设计要考虑以下五种关系:知识与技能、教师与学生、目的语国家文化与中华文化、汉语特征与二语习得规律、课堂与课外。因为注重“国别化”教材编写,因此无法套用别国模式,只能根据该国自身语言特点、文化特点及与汉语要素的关系来进行有针对性的设计。针对于蒙古国的汉语教材,我们最好能使中蒙双方教学人才通力合作,合编出真正适合蒙古国教学实际的教材。本文认为可从以下几点做出尝试:
第一,教材中应将英语作为中介语注释全部改成新蒙文,英文注释不仅会使教材语言更加混乱,而且会增加学生学习的语言负担,久而久之,降低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效率。英文注释的汉语课本在词汇翻译上基本存在着共有的问题,即词语翻译不够准确,其中近义词的翻译尤为严重。比如,对于否定词“不”,全部简化翻译成为no或not,非常不利于汉语意思的精准表达。因此,蒙古国汉语教材必须使用新蒙文进行精准释义,这必须通过中蒙互派语言专家才能做到,双方发挥各自优势、取长补短;第二,要合理处理汉蒙语言对比及文化介绍,既导入中国文化,也适时导入蒙古文化,引入时代话题,热门事件,精英人物等,宏观把握蒙古国的社会特征、生活喜好,使教材真正符合蒙古国国情,想办法将合适的汉语表达融入书中,让学生学后即能用到,比如,每年7月11日的那达慕大会是蒙古人民共和国一年中最盛大的国庆节日。上至总统、议会议长、总理,下至平民百姓都会来现场观看,即使有各种原因无法到现场,也会守在电视机旁观看比赛实况。如果将那达慕文化适时、适度引入口语、文化课甚至语法课的相关内容中,定会引起学生的学习兴趣。第三,要微观细致地将汉蒙两种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文字、文化的差异罗列出来,比如,语音上,重点关注蒙古国学生容易出错的知识点,如他们在发[p']、[t']、[k']这些音时常常送气送得不足,对于蒙语中缺失的[ts]、[ts']、[ʈʂ]、[ʈʂ']、[ʂ]等音,往往发不准确,这些也是蒙古学生学习汉语的难点。安排各个声韵母学习顺序时,也从二语习得的角度进行精心安排,如e[ɤ]与o[o]是相对的圆唇音,先学会o[o],舌位保持不变,嘴型变扁即可。像这些发音要点,就完全是结合蒙古国汉语习得者的特点,不必非按声韵母表的顺序依次讲解,完全可以重新排序;除了发音,声调上,阳平调和上声调对于蒙古国学生来说比较有难度,学习者往往知道发音原理,发音整体趋向也对,就是找不好35和214的起点音以及几个调值之间的相对声调,因此四声应做为教学的重中之重;第四,也可以依据蒙古国高等院校的汉语课的性质不同——专业必修课、专业选修课和辅修课,分别编写教材。因为三种课程性质决定了学生对于汉语学习的要求和应掌握的程度存在差异,如果不分差异,仍选用同样的教材授课,效果自然不好;第五,两国寻求经济合作,必然涉及多个合作领域,那么各个领域的汉语复合型人才,必然需要不同的专业汉语支撑,因此还应该考虑为不同的受众群体编写对口专业汉语教材,重点在专业汉语词汇。据了解,蒙古国立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开设了不同的专业汉语翻译方向,如中国社会和政治翻译、中国文学翻译、中国公文翻译、中国法制翻译等,但可惜的是,没有对应的合适教材,如果我们将汉语教材的编写与蒙古国高校汉语教育作专业的对接,效果必然事半功倍。
蒙古国的汉语教师从身份上来区分,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其一是蒙古国本土汉语教师,他们多数为专业性较强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硕士或博士;其二是社会上应聘的华裔华侨教师;其三是中国籍教师,可以细分为两类,一为汉办公派教师;二为汉语教师志愿者,二者均是从2005年才开始被派往蒙古国的。志愿者人数虽然已从2005年最初派出的十几名到2019年的一百五十多人,数量不断增多,但仍然无法满足蒙古国与日俱增的汉语学习需求。除此之外,公派教师和汉语志愿者与本土师资相比,流动性较大,多数人任期只有一年,如果续期,最多也就三年左右,无法保证师资稳定和教学的延续性,且多数志愿者为中国在校生和刚毕业的教学新手,教学经验不足。至于在蒙古国长期生活的华裔教师,由于长期居住蒙古国,对当代中国的发展了解不是很深,有关中国的信息具有滞后性,缺少系统的汉语知识学习和课堂技巧训练,但具有新蒙古语优势,也是蒙古国汉语教学的中坚力量。蒙古国本土教师与另两种相比,有着天然优势。他们和蒙古国汉语学习者有着相同的文化背景和思维方式,兼有学习者和传播者双重身份,更清楚本国人学习中的难点;沟通无障碍,可以清楚、深入地了解学生学习中的需求和困惑;工作环境稳定,相较于其他类型的教师,优势明显。
针对这样的情况,国家汉办实施了“国外本土化汉语教师培养项目”,以期通过一整套的对应措施培养更合格的本土汉语教师。目前蒙古国相关高校及国家汉办/孔子学院、志愿者之家在这方面已经做了一些努力。如2015年9月揭牌的蒙古国立教育大学孔子学院,就是以培养和培训蒙古本土汉语教师为特色的一所孔子学院。由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主办,蒙古国立教育大学孔子学院、赴蒙汉语教师志愿者之家承办的多期中国汉办专家赴蒙古国本土汉语教师培训班也在有步骤有秩序地进行。除此之外,蒙古国揭牌最早、发展最完善的蒙古国立大学孔子学院的中方学校——山东大学的专家们也定期作为汉办专家赴蒙古国立大学孔子学院进行本土汉语教师培训工作。但即使如此,培训的内容设置上还是缺少针对蒙古国的个性化内容。笔者认为,区内高校可以尝试从以下几点做出努力。
在区内高校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开设“蒙古国汉语师资培训项目”,尽量结合区内优势,针对蒙古国国情和教育特殊性进行“个性化”定制培养,使师资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有所保障;培训对象可以适当放宽,除了专业性强的蒙古国汉语言专业毕业的本土教师,也可以涵盖蒙古国华裔教师,但由于两类师资学历背景不甚相同,可以考虑分班教学,前者重点教学口语交际和表达能力,后者重点在语言知识体系搭建和教学方法的灵活运用上;内容设置上,以《国际汉语教师培训大纲》(征求意见稿)为依据,将内容分为五大模块:汉语教学基础、汉语教学方法、教学组织与课堂管理、中华文化与跨文化交际、职业道德与专业发展。但据调查,蒙古国本土教师对于中国文化的兴趣非常浓厚,这种需求甚至超过其对语言本体知识的渴望,加之这些教师本身汉语素养较高,因此,培训内容中的文化教学部分会作为重点,采取四合一模式教学为宜——当代文化+传统文化+民族文化+区域文化,我们尽量从广博的视角,有重点有辩证地将中国文化介绍出去,使学员对中国文化的多元化、包容性深入理解;培训地点可以分两种:派区内高校专家前往蒙古国,或蒙古国教师来区内高校学习参观。如果条件允许,最好的培训方式还是让蒙古国汉语教师来到中国,亲身体验语言文化,因为参与性、讨论性、体验性、案例式的文化教学模式才是最有效的;文化教学模式上尽量采取“文化对比”式,如介绍中国结之“吉祥结”时,可以介绍在蒙古国,同样有一些图案和中国的“吉祥结”类似,甚至就连翻译过来的名称都一致。当然,两国“吉祥结”还是存在区别的:蒙古吉祥结原是牧民挂在腰间的一种装饰物,后来逐渐演变成法器、服装、建筑等方面的装饰样式,由藏传佛教中的吉祥八宝演变而来,在宗教上用来表示佛法通彻、佛智圆满,也被引申为吉祥如意、美好祝愿的符号。虽然蒙古国的吉祥结出自宗教传统,中国吉祥结源于结绳记事的传统工艺,且一个以刺绣为主要呈现形式,一个以编结为主要制作方法,两者既非同根同源,亦非同种工艺,但它们都包含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殊途同归的美好愿景。培训教材上,如果还是延用教师过去自行决定的教材,不仅缺少科学性,而且不利于长远发展。所以,区内高校完全可以经过几期的培训磨合,在学员中做大量的问卷调查,了解他们真正的需求,调查内容建议包括最喜欢的培训形式、最迫切需要的培训内容、在汉语教学中遇到的主要困难、急需提升的主要教学能力、最感兴趣的中国文化、最想了解的中国国情等,尝试编写真正适合对蒙汉语国际传播的培训教材,不求大而全,但求实用。培养出“知华友华人士”“精通中国文化的博雅君子”以及在“国际舞台上有发言权的中国通”。
以上为笔者结合“一带一路”建设背景和内蒙古自治区内高校的汉语国际教育传播现状,提出的一些想法与策略。从18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在我国北方草原有一条纵深通向内蒙古草原和西伯利亚腹地到达莫斯科、圣彼得堡的驼道——茶叶之路。这条活跃了两个半世纪的国际商道,横跨欧亚大陆,延绵万里,带动了沿线城镇的商业、服务业的发展和文化的交流,民间密切交往的共同需求带动了沿途的人们学习汉语,直至今天,沿途人民学习汉语的热情有增无减,这就是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和草原之路的文化力量。汉语国际教育事业要珍惜和抓住这一历史机遇,在传播模式上做出适当的调整和适度的创新,使更多的蒙古国汉语学习者早日成为知华、友华、爱华的跨文化汉语人才和“中国通”,以此推进中蒙两国达到“感情上的沟通相亲、文化上的交流相通、经济上的合作交融和政治上的相互信任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