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相”的语义演变与“相加”的词汇化

2021-12-22 13:53史又今
关键词:副词用法语义

史又今

试论“相”的语义演变与“相加”的词汇化

史又今

(上海体育学院 国际教育学院,上海 200438)

现代汉语中的类附缀“相加”由跨层结构演化而来,由于语义积淀而虚化为类附缀,并受内部语言类推和外部语言接触的共同作用产生新的词汇义。以“相加”为切入点,通过历时考察,探讨不同类别“相加”的语义演变过程。同时梳理副词“相”的语义演变,发现在“相加”的演化过程中,副词“相”的语义经历了由互指到偏指再到共指的变化。

相加;相;词汇化;重新分析;语义积淀

一、引言

现代汉语中有一些类附缀形式,如“X相加”“X有加”等,它们同附缀(clitic)类似,失去语音独立性、必须依附于一个独立的词,但句法上仍有词的地位[1]。例如:

(1)白眉和尚……当下连忙道谢,说道:“老衲蒙老檀樾青眼相加,正合古谚所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两句老话了,老衲着实感激于心。”(司马翎《剑气千幻录》)

(2)韩国乒乓球队在近年来的选材中,就对那些“先天不足”的苗子青眼有加。(文汇报2004-08-23)

(3)不幸的是,丈夫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对妻子拳脚相加。(人民日报2002- 12-20)

(4)尽管吴清源没有将芮乃伟列为他所看重的三大天才棋手,但言语之间对芮乃伟仍赞赏有加。(新华社2001-08-13)

关于“X有加”的形成和发展,张谊生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他指出,“有加”经常出现在双音节谓词后面,前面的“X”可以是具体的行为,也可以是特定的性状[2]。通过与“X有加”对比,我们发现,“相加”经常出现在双音节名词后面,前面的“X”可以是动作的主体,也可以是动作的工具;与之相伴的还有“相”的语义变化。因此,本文选取“相加”作为研究对象,对“相加”词汇化过程进行梳理,同时探讨副词“相”的语义演变。

本文用例引自北大语料库、北语语料库及部分网络语料,例句全部标明出处。

二、“相加”的性质与类别

通过对语料的分析,我们将“相加”分为三类:施加类、交加类和加和类。

(一)施加类“相加”

施加类“相加”是单向性的,“加”的意思是“施加”,从一个主体施加到另一个主体之上。“X相加”中的X多具有[+工具][+消极]的语义特征,如“拳脚、恶语、棍棒、恶言、白眼、武力、毒刑、刀剑、声色”等。个别中性或褒义的词语如“情理、青眼”等也可以进入“X相加”结构,但是语料并不多,褒义的“青眼相加”仅有11条,“情理相加”仅出现2条。例如:

(5)他既不英俊,又不富有,更不年轻,除了木工之外别无所能,斗大的字也不认得一担,突蒙一个名妓的青眼相加,他的确有莫知所措之感。(司马紫烟《潇湘月》)

(6)诸葛亮对孟获“七擒七纵”,情理相加,终于使他五体投地,全失反叛之心。(杨海军《说理“五寓”》)

相比之下,贬义词语组成的“X相加”用例则较多,如“拳脚相加”386条、“恶语相加”135条、“棍棒相加”25条、“恶言相加”24条、“白眼相加”9条等。例如:

(7)叶莲子当然想不到在顾秋水之后,还有一个与她什么债权关系都说不上的男人,对她拳脚相加。(张洁《无字》)

(8)当居民善意地向驾驶员提出意见甚至恳求他们体谅居民的要求时,有些驾驶员却不予理睬,我行我素,个别的还恶语相加。(文汇报2000-07-08)

考察过程中我们发现,施加类“X相加”中的X多数是名词性的,通常充当“相加”的工具,“X相加”可以变换成“以X相加”的形式。例如:

(9)双方踢得异常粗野,不时以拳脚相加,不少观众也跳入球场,加入战团,足球场即刻变成了格斗场。(人民日报1990-05-26)

(10)轻视了七千万的英勇的被压迫人民的力量,而以白眼相加,是一定会造成极大错误的。(人民日报1949-03-26)

可以看出,施加类“相加”及其变换形式“以X相加”都带有较强的书面语色彩,使用时文词都较为精炼。

(二)交加类“相加”

交加类“相加”表达的是交互义,其中主语X是由两个不同的事物A和B组合而成的,“X相加”是指这两种事物AB混合在一起交替出现,又A又B,使人心情复杂。这里的A和B多为体词性成分,且A和B具有语义相关性,如“涕泪相加”“酸甜相加”“愁苦相加”“惊喜相加”等。例如:

(11)很多有过敏性鼻炎的亲们一到季节交替、或者花粉密集的时候,就鼻痒难受,甚至狂打喷嚏,涕泪相加。(凤凰网2013-09-18)

(12)“亡命”听得脸色数变,惊喜相加,良久始点头道:“爷爷所言是真的。”(无极《狂风断剑》)

交加类“X相加”可以变换为“X交加”的形式。例如:

(13)此话引来不少读者共鸣,说读得涕泪交加,此之谓“精神家园”是也。(人民日报2017-08-15)

(14)然而认识这种人,总也是幸会,一会子工夫,他的心里,就惊喜交加起来。(张恨水《美人恩》)

可以看出,交加类“X相加”及其变换形式“X交加”都表示X中的AB两个元素反复交替出现,又A又B,令人心情复杂的语义。

(三)加和类“相加”

现代汉语中还有一类“相加”表示的是“加和”的语义,通常是前面所提到的多项成分加和,可以做简单谓语,也可后带补语说明加和的结果。例如:

(15)比赛内容可自由发挥,以表现南狮喜、怒、哀、乐、惊、疑、醉、睡、动、静等形态为主,比赛结果为预、决赛成绩相加。(人民日报海外版2005- 03-01)

(16)最长的石桥首推“念眼桥”,凌空跨河100多米,该桥一端是3个孔,另一端为17个方孔,两者相加20孔。(人民日报海外版2002-11-25)

例(15)中,“相加”充当谓语,是前面的“预、决赛成绩”的加和。例(16)中,“相加”仍是句子的谓语中心,是“桥两端的孔”的加和,后面带有补语说明加和的结果,即“桥两端的孔相加之和为20孔”。加和类“相加”还可以接受状语的修饰,体现“相加”的方式。例如:

(17)列宁曾指出,党之所以要组织起来,就是因为,组织的整体力量大于组织内部个体力量的简单相加。(人民日报2003-02-25)

(18)他发现表中,九的乘法所得的积的两位数横向相加都是九,各个积数首尾都是倒数。(福建日报1980-06-25)

“简单相加”是指把组织内部所有个体力量加和,即“1+1+1+……”,实际上组织的力量可以产生“1+1>2”的效果,不是简单地加和就可以表示的,所以这里的“相加”前面使用状语“简单”进行强调。同样地,“横向”也是表示“相加”方式的状语。

三、“相加”的发展和演化

根据语义不同,“相加”可分为施加类“相加”、交加类“相加”和加和类“相加”,这三类“相加”之间是否有语义关联呢?本节通过对“相加”产生和演化的过程进行历时考察,梳理“相加”的演化进程。

(一)跨层结构演变成词

“相加”在产生初期并不是一个固化的词语,而是由副词“相”和及物动词“加”组成的跨层结构,经历词汇化过程演化成词语“相加”。例如:

(19)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凶患。(春秋《左传》)

(20)同宅而处,气相加凌,羸瘠消单,至於死亡,可(何)谓相贼。(东汉·王充《论衡·偶会》)

例(19)和例(20)是较早的“相加”用例,在这两例中,“加”是及物动词“施加”,后面带宾语“戎”“凌”组成动宾短语“加戎”“加凌”;“相”是副词“相互”,修饰动宾短语作状语;“相”和“加”分属两个语法层级。由于共现频率较高而出现并存(co-occurrence)连用的现象[3]。受到重新分析(reanalysis)的作用,“相”与“加”之间的边界消失,经历词汇化(lexicalization)过程固化成词。“加”后面不再带有宾语,与“相”结合更紧密,凝固成词“相加”。例如:

(21)雕镂万兽,离娄相加。(东汉《全汉文》)

(22)乃俱却骑,前接马,交臂相加,共语良久而别。(六朝《三国志》)

例(21)中,“离娄”形容雕镂交错分明的样子,雕刻部分与镂空部分是互相交错的;例(22)中,“交臂相加”也形容手臂交错的样子。在交加类“相加”中,“加”的宾语被弱化,而主语被凸显。“相加”的主语为两个事物,它们之间互相交错,相辅相成。

随着使用的积累,“X相加”中的“X”不限于具体事物名词,也可以扩展为抽象名词。例如:

(23)判官一言不合,怒气相加。(明·罗懋登《三宝太监西洋记》)

(24)岁半以后。乃少阴君火主气。反为寒湿相加。(清·张志聪《黄帝内经素问集注》)

例(23)中,“怒气相加”为“怒”和“气”这两种情绪交错交加,也可以变换为“怒气交加”的形式。例(24)中,“寒”和“湿”为中医所说的人身体中的“气”,也可变换为“寒湿交加”。这里的“X”均为抽象名词,“X”包含了两种事物。这种用法沿用至今,为交加类“相加”。

(二)“相加”虚化为类附缀

另一方面,在“相加”经重新分析形成词语后,“相+加+X”发生分界转移(boundary shift),由“相+加X”变为了“相加+X”。由于凸显表达的需要以及音步的制约[3],“加”原有的宾语从“加”之后提至“相加”之前,并用“以”引出,由“相+加X”变为“以X相加”格式。例如:

(25)今主上仁圣,欲以文德服叛,故遣太守,思以爵禄相荣,不愿以刑罚相加,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北宋《册府元龟》)

(26)云长知此人有忠义之气,更不以恶言相加,亦不出战。(明《三国演义》)

“以X相加”的形式出现于北宋,其中“X”多是具有[+刑罚]义的体词性成分。发展至明朝时,“以X相加”的用法日趋成熟,“X”的成分更加丰富,且多是[+贬义]的体词性成分。至清朝时,由于“以+X+相加”的共现频率较高,“X”吸收了“以”的语义,产生[+方式]的语义积淀。“以X相加”演变为“X相加”,“以”不再出现,由“X”表示“以X”的语义。例如:

(27)不料我方才说的那位舍亲丁纪昌,听了他老太太的话,回到南京之后,逢人便说,没处不谈,赶映芝到了南京,一个个的无不是白眼相加。(清《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28)一曲琵琶干戈起,打骂相加。郎今去也各天涯,心上结深疤。(清《绿野仙踪》)

清朝至民国时期,“X相加”发展至成熟,可以进入的“X”成分最为丰富,除[+贬义]的体词性成分外,部分[+褒义]的体词性成分也可以进入该格式。由于“X”的语义积淀使其具有更多的信息量,“X相加”中的语义侧重由“相加”转移至“X”,突出[+方式]义。同时“相加”经历“附缀化”形成了“类附缀”,失去语音独立性、必须依附于“X”而不能独立使用。在此过程中,由于高频使用的推动,部分“X有加”具有凝固成词的倾向。例如:

(29)才露爪牙家,权臣招请,优礼相加,群推是玉笋兰芽。(清《绿野仙踪》)

(30)刘隆便知她已有夫婿了,便又对她说道:“既蒙小姐青眼相加,刘某感激无地,不过要想真正百头偕老,那么小姐非依顺我们汉家不可。”(民国《汉代宫廷艳史》)

(三)“相加”产生新义

受到内部语言类推和外部语言接触的共同影响,“相加”在清朝时出现了加和的用法,这种用法多出现在数理运算中。例如:

(31)较和自乗【一千六百】与四句股积【四百八十】两数相加【二千○八十】折半【一千○四十】为实。(清·梅文鼎《历算全书》)

(32)故甲乙丙形,甲丙、甲乙相加为和,相减为较。(清《二十五史》)

加和义“相加”多出现于运算中,可以单独充当句子的谓语,并可后带补语表示加和的结果。加和类“相加”的两个部分经过叠加的作用,形成一个整体。

四、“相”的语义演变

在“相加”由跨层结构演变成词、由词语虚化为类词缀等过程中,都伴随着“相”的语义演变。“相”的本义是“省视、察看”,《说文解字》指出:“相,省视也”[4]。在保留原有的“省视”义的基础上,“相”在演变过程中发展出三种副词性用法:1. 彼此互为施受的交互性副词“互相、相互”;2. 彼此单独施事的单向性副词“相”;3. 彼此共同施事的共同性副词“共相、相共”[5]。

(一)交加类“相加”中“相”的交互义

实词“相”意义发生虚化后出现副词性用法,其中出现较早的是“交互”义。关于“交互”义产生的时间,不同学者存在不同的看法,如王力指出,在先秦时代,“相”的基本意义是“交互”[6]。但经历时考察,“相”的“交互”义出现的时间应该更早,大约在周朝就出现了“相互”义的表达[4],春秋时期使用已较为广泛。例如:

(33)象曰: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师相遇,言相克也。(周《周易》)

(34)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春秋《墨子》)

在发展过程中,“相”经历了与“交”连用的过程,形成“相+交+X”的结构。在此类结构中,“相”表“交互”义,“交”也表“交互”义,不符合语言的经济性表达原则。例如:

(35)招以蜀虏诸葛亮数出,而比能狡猾,能相交通,表为防备,议者以为县远,未之信也。(六朝《三国志(裴松之注)》)

(36)又云根钝痴盲。语似相违,便欲於其中次第通释。恐间杂佛语,文相交加。(唐《禅源诠序》)

受到经济性的制约,表义相近的“相”和“交”连用减少,分化为“相+X”与“交+X”两种“交互”义结构。当“X”为“加”时,就分别发展出“相加”和“交加”的用法。交加类“相加”中,“相”表“交互”义,“交互”要求至少两个成员的互动,单一主语是无法完成“交互”的。因此“相”的“交互”义使“相加”的主语得以凸显,两个主语相交互动、相辅相成。例如:

(37)又譬钟击则鸣。刀磨则利。猪揩金山。益其光彩。霜雪相加。松柏增秀。(明·释智旭《周易禅解》)

(38)自万绩山松竹观起身,仍然先到杭州盟兄的缎店里,正赶上董士兴在柜上办事,弟兄二人相见,悲喜交加。(清《三侠剑》)

交加类“X相加”中的X包括AB两种成分,为共同施事,X中的AB两个元素反复交替出现,又A又B,令人心情复杂,比简单的A+B表示的语义更丰富。

(二)施加类“相加”中“相”的偏指义

“相”的偏指用法是从交互用法发展出来的,出现在魏晋南北朝时期[7]。在这种用法中,“相”不再表示两个事物互为施受关系,转而表示一方对另一方的动作行为。例如:

(39)寡人受命相灭,期之白登,师行未远,尔自送死,岂容复令生全,飨有桑乾哉。(南朝《全刘宋文》)

(40)羊不大应对之,而盛进食,食毕便退。遂苦相留,羊义不住,直云:“向者不得从命,中国尚虚。”(南朝《世说新语》)

“相灭”不是互相毁灭,明显是由一方作用于另一方的,即由“寡人”灭“尔”。“相留”也不是互相挽留,而是单方向地留“羊(羊孚)”。施加类“相加”便是这种偏指用法,在施加类“相加”中,两个事物之间不是互为施受关系,而是由一方将“X”施加向另一方。“相”的语义分化与“互相”的产生有关,表相互义的“相”被“互相”部分取代,在竞争过程中“相”发展出偏指义[4]。

施加类“相加”中的“相”具有单向性,所关涉到的两种事物不是互为施事,而是由其中一方将“X”施加向另一方,施加的这一方仅能充当施事,被施加的一方仅能充当受事,反过来是不成立的。这里的“相”具有单向性,施受关系较为固定,因而隐退为背景,“X相加”强调“X”,即动作的方式或工具。例如:

(41)先日汹汹到门,便辄白眼相加,父亲虽有千言,而怒终莫解。(清《海公大红袍传》)

(42)牧者怒气勃勃,将三缄扭卧,毒手相加。(清·魏文中《绣云阁》)

“白眼相加”“毒手相加”都具有单向性,只能由一方施加给另一方,施受关系隐退,凸显方式。“相”具有单向性,是偏指用法。

(三)加和类“相加”中“相”的共指义

加和类的“相加”则是在两个部分加和后形成一个整体,并且语义可以共指其最后形成的整体,从而产生“1+1>2”的表达效果,“相”产生了共指用法。董秀芳也曾分析过“相”与动词性成分组成双音词的现象,指出做交互代词用的“相”由后来的双音词“相互”代替,表偏指的功能完全消失,一些由“相”与其后的动词所构成的结构有些就发生了词汇化变成双音词,如“相信”“相继”“相好”“相识”等[8]。本文“相加”的发展过程也顺应了这一趋势,因此共指性“相加”的形成过程中,在语言内部受到相关词语类推作用的影响,外部受到语言接触和社会因素的影响,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使“相加”产生“1+1>2”的语义。

五、结语

本文将现代汉语中的“相加”分为三类:施加类、交加类和加和类。通过历时考察发现“相加”由跨层结构“相”与“加”演化而来,“相+加+X”发生分界转移,由“相+加X”变为了“相加+X”。当“加”的宾语弱化而主语凸显时,形成交加类“相加”,“相”表交互义。当“加”的宾语凸显时,宾语由后附到前附,形成“以X相加”格式;“X”与“以”连用共现吸收其方式义,“X相加”整合完成,即施加类“相加”;此时的“相加”由于语义弱化而形成类附缀,“相”具有单向性,为偏指用法。在加和类“相加”中“相”的偏指义进一步虚化,在内部的类推作用和外部语言接触的共同作用下,产生共指的用法;在共指用法中,“相加”除了表示组成部分之间相加之外,还会在加和的基础上形成一个整体语义,产生“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表达效果。

[1] 刘丹青. 语法调查研究手册[M].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17: 547.

[2] 张谊生. 试论“有加”的附缀化与“X有加”的构式化[J]. 中国语文, 2017(3):299-308, 383.

[3] 张谊生. 从间接的跨层连用到典型的程度副词——“极其”词汇化和副词化的演化历程和成熟标志[J]. 古汉语研究, 2007(4): 64-70.

[4] 周晓君. 汉语相互结构研究[D]. 杭州: 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2014.

[5] 唐贤清. 副词“互相”、“相互”的演变及其原因分析[J]. 古汉语研究, 2006(4): 6-15.

[6] 王力. 汉语史稿[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4: 327.

[7] 吕叔湘. 中国文法要略[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90: 160.

[8] 董秀芳. 词汇化: 汉语双音词的衍生和发展[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1: 220-232.

The Semantic Evolution of “Xiang (相)” and Lexicalization of “Xiangjia (相加)”

SHI You-jin

(School of Chinese Studies and Exchange, 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83, China)

The Chinese affixoid “Xiangjia (相加)” evolves from a cross-syntactic structure, which is reduced to affixoid due to the accumulation of semantics, and is generated by the combination of internal language analogy and external language contact. This article takes “Xiangjia (相加)” as the starting point and explores the semantic evolu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Xiangjia (相加)” through diachronic investigation. At the same time, the semantic changes of the adverb “Xiang (相)” are sorted out. During the evolution of “Xiangjia (相加)”, the semantics of the adverb “Xiang (相)” have undergone changes from mutual reference to partial reference to common reference.

Xiangjia (相加), Xiang (相), lexicalization, re-analysis, semantic accumulation

H14

A

1001 - 5124(2021)05 - 0069 – 06

(责任编辑 周 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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