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顺
(湘潭大学 湖南 湘潭 411105)
自乡村振兴战略确立以来,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无论是从国家发展战略来看还是从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来看都拔高到一个新的地位,完成农业农村的现代化转型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由之路,实现农业农村的信息化是乡村振兴的主要手段。
在此背景下,中央为尽快完成农业农村信息化建设,为农业农村现代化转型提供战略指引和工作方向,于2018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正式确立了数字乡村战略,并于2019 年印发了《数字乡村战略发展纲要》,明确将数字乡村建设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方向。
虽然数字乡村建设战略刚开始推进,相关学术研究并不丰富,但对后续的研究仍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微观来看,苏红健(2019)[1]就数字乡村建设创建了“1+5(N)”体系。崔凯、冯献(2020)[2]设计了一套以数字环境、数字投入、数字效益和数字服务等4 项一级指标以及16 个对应的二级指标构成的数字乡村经济指标评价体系。张鸿等(2020)[3]创建了包含数字乡村宏观环境、数字乡村基础设施支持、数字乡村信息环境、数字乡村政务环境、数字乡村应用环境5 个一级指标和29 个二级指标在内的数字乡村发展就绪评价体系。宏观来看,彭超(2019)[4]就数字乡村战略的推进逻辑进行了研究。曾亿武等(2021)[5]用协同理论、信息可视化理论和内源式发展理论就乡村建设的整体规划和配套进行了研究。王胜等(2021)[6]认为加强规划布局,结合地区差异,分类指导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实现机理。
学术界对数字乡村建设的研究无论是从宏观角度的意义、作用、内容等角度还是从微观角度的评价指标体系设计,不少学者都贡献出了自己的学识和真知灼见。然而,大部分研究不是以点为主就是以概述为主,缺少系统性和贯通性,因此,将基于前人研究分析中国数字乡村建设现状和其在推进过程中的阻碍及解决路径。立足数字乡村建设现状,进一步讨论数字乡村建设的现实困境与推进路径,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现提供有益借鉴。
随着数字乡村建设战略的推进,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逐步融入农业生产的各个方面和各个领域,智慧农业迅速发展。各类信息技术不同程度地运用到农村种植业、畜牧业和养殖业等产业的生产过程中。在生产环节,智能选种、智能催芽、无人机施肥以及测土配方等作业技术,卫星遥感、远程诊断、环境监测等监测技术正在大面积运用。在加工阶段,手工作业逐渐由机械化大生产和自动化生产替代,大幅度提升效率和精度。在经营阶段,随着农村电商平台的兴起,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信息差缩减,减少了不必要的经济损失,农业生产成果做到高效率、高效益地向外输出。
据统计,截至2020 年底,共建成县级电商公共服务中心和物流配送中心2 120 个,村级电商服务站点13.7 万个,全国农村网商(店)达到1 520.5 万家,农村网络零售额从2014 年的1 800 亿元增长到2020 年的1.79 万亿元[7]。综上所述,农业生产经营正逐步实现智能化。
得益于数字技术的更新换代和创新应用,大数据驱动社会治理已经成为当前社会治理的主要发展趋势。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政府治理流程得到了极大优化,实现了治理模式的数据化转变。运用到乡村治理情境中,新一代信息技术运用其网络化、数字化的特点和发展规律,实现社会实质空间与数字空间的交叉融合,将复杂的社会运行体系转化为即时的、可视的、量化的数据体系,以便精准观察社会运行规律、社会诉求以及政府回应效果,实现乡村治理的精细化和精准化[8]。数字治理的精细化、精准化特征以及技术化的能力,使得数字技术在乡村治理的过程中大放异彩。在实际应用中,包括识别社会需求实现精准施策,实现农村生态资源、集体资产的精准管理,实行电子村务完成治理主体的多维互动等场景。
随着“数字下乡入户”等政策的推进,互联网在农村的覆盖面积不断扩大,村民运用电脑、手机等设备获取信息、处理事务已成为常态。智慧化生活已经应用到农村生活的各个场景,包括就医、购物、交通、旅游等各个生活领域。
随着农村对于智慧化生活需求的不断增加,智慧教育、智慧医疗等智慧化生活也开始在农村推广。智慧教育方面,湖南省等省份积极实施了“中小学网络连校建设工程”,实现了乡镇学校与发达地区学校的优质资源共享。与此同时,不少信息技术企业还开发了许多线上智慧教育平台。智慧医疗方面,“互联网+医疗”促进了优质医疗资源向农村的延伸。例如抚州慧百乡千村健康医养扶贫工程,实现了乡村医疗机构与市县医疗机构的三网通,使得数据共享以及远程就医的智慧化医疗体系成为可能。除此之外,乡村智慧化生活在旅游、养老、交通等领域都有不同程度的实践探索,实现了村民生活向智慧化转变。
数字乡村建设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城乡数字鸿沟长期存在,城乡建设发展不平衡。尽管数字下乡入户如火如荼,互联网应用在农村覆盖面不断增加,智慧化生活方式不断推广,但是与城市的数字化程度、智慧化程度相比,仍然有较大的差距。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 年12 月,我国农村互联网普及率仅55.9%,这个数据远低于截至2018 年12 月城镇互联网的普及率。
其次,地区发展的不平衡,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信息资源分布、自然资源分布等条件的不同决定了各地农业农村信息化水平的不同,东部地区的数字乡村建设水平明显高于其他地区的建设水平。
数字乡村的主要支撑要素包括资金、人才、技术等资源,受乡村发展条件限制,上述资源都有不同程度的短缺。
首先,资金缺口。数字乡村建设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除了公共产品、准公共产品以外还有不少属于私人产品范畴,因此数字乡村的建设除了需要政府的资金扶持和持续投入外,还需要巨额社会资本的注入。从政府来看,2019 年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建设的财政投入仅占全国农林水财政支出的0.8%。而社会资本出于趋利本性,对于此类周期长、回报少的投资并不感兴趣,因此资金缺口仍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大问题。
其次,人才短缺。受乡村发展条件限制,乡村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涌入城市,乡村人口活跃性较低,留守老人接受能力低、思想观念落后,无法承担起作为数字乡村建设储备人才的责任。
再次,技术受限。本土人才自主创新能力低,立足于乡村现实研发适应本土发展的技术能力不足,基础设施以及实施条件较差。
首先,缺少配套政策法规。虽说数字乡村战略正在稳步推进,但是由实践系统走向理论系统还需要较长时间,许多规律和规则尚在探索中。治理主体权责划分缺少法律规定,立法还存在许多理论空白领域,例如数据安全、主体权责界定、数字开放与共享方面都缺少相应的法律规范。
其次,监管困难。网络是一个十分庞大的虚拟系统,充满未知与挑战,虽说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为村民的生活提供了便利,但也导致各种隐患接踵而至,例如电信诈骗等用户隐私安全问题、电子商务平台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消费者权益保障问题、各类短视频平台的审核问题等。由于网络空间安全立法体系不完善,立案困难,缺少网络信息主管部门统筹数字安全问题,导致数字乡村监管困难,一定程度阻碍了数字乡村的发展。
我国数字乡村建设发展存在地区性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主要是由于地区发展特色各不相同以及数字基础不一造成的。因此在发展数字乡村时要注意不同地区的发展特色,优化产业布局,形成地区特有的数字乡村模式。例如,东北平原地区适合大机器生产,发展种植业。
数字乡村建设应朝着规模化、机械化、自动化生产的方向发展,实现从选种到收获全生产流程的智能化,实现精细化和精准化生产。西部农村地区适合发展畜牧业,物联网、人工智能的深入应用等能实现对牲畜的智能识别、疫情防治和精准饲养。
目前,数字乡村建设依然处在起步阶段,还未形成成套的规则和系统,因此需要先开启试点乡村,摸索实践前进道路,寻找普适性高、可推广性强的数字乡村建设道路。以点扩面,先探索可行道路,待试行积累的经验逐步完善后再进行大面积推广,避免扩大损失面,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同时,政府可以通过试点经验完善顶层设计,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和体制机制,完善人才吸引政策,加快推进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统筹推进数字乡村建设。
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问题,解决“三农”问题是助力我国实现百年复兴梦的关键,这充分证明数字乡村建设的必要性。数字乡村建设是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方向之一,是实现乡村振兴以及共同富裕的关键战略,其主要是通过农业农村的信息化将信息技术融入农业农村的各个场域,实现农业生产经营的智能化转变、乡村治理的数字化转变以及村民生活方式的智慧化转变。但现阶段,数字乡村建设还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发展支撑要素短缺等问题。深入发展数字乡村建设应通过分类施策,针对性地实施战略以及试点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