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金融发展模式谈——以蚂蚁金服为例

黄 玮

一、以数据视角看业态

2020年11月，银保监会等部门发出了《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办法》），意味着小额贷款公司的业务即将面临去杠杆的监管要求，体现出互联网金融将逐渐被纳入金融监管体系的趋势。在此背景下，作为小额贷款行业重要组成部分的互联网金融公司，其业态是什么？与商业银行有何关联？监管部门为何会出台相关政策来进行监管呢？本文将以蚂蚁金服为例展开分析。

（一）以互联网为引领，收益逐渐向好

根据蚂蚁集团的招股说明书和相关公开资料显示，蚂蚁集团的主营业务是以科技和创新推动金融服务业的数字化升级，产品类型为数字支付、数字金融科技平台、创新业务，公司的最大股东为阿里巴巴网络科技公司，股权占比32.65%。其2017年度、2018年度、2019年度、2020年1-6月，目标公司营业收入依次为659.96亿元、857.22亿元、1 206.18亿元、725.28亿元，复合增长率为35.81%。期间，净利润分别为82.05亿元、21.56亿元、180.72亿元和219.23亿元。

从营业收入构成看，该公司的具体营业收入为三类，分别是数字支付与商家服务、数字金融科技平台、创新业务。数字金融科技平台所占总营收比例从2017年的44.33%，上升至2020年6月末的63.39%，该板块对于蚂蚁金服来说是最大的业务来源。数字支付与商家服务从2017年的54.88%下降至2020年6月末的35.86%，占比逐年下降；创新业务以及其他业务占比一直维持在1%以下。

（二）以金融科技为抓手，占比逐渐扩大

在经营模式方面，数字支付与商家服务是按照一定交易规模，向商家和交易平台收取交易产生的服务费。2017年度、2018年度、2019年度和2020年1-6月，该业务板块收入分别为358.90亿元、443.61亿元、519.05亿元和260.11亿元，该板块的增长主要靠增加用户数量和公司初始加大商家服务推广力度。

数字金融科技平台业务包含微贷科技平台、理财科技平台、保险科技平台。该板块在2017年度、2018年度、2019年度和2020年前6个月内，收入依次是289.93亿元、406.16亿元、677.84亿元和459.72亿元，复合增长率为16.61%，所占总营收比例从2017年的44.33%上升至2020年6月末的63.39%，该板块对于蚂蚁金服来说是最大的业务来源。在微贷方面，业务模式是为个人和商户发放小微贷款，收入上涨的原因是个人及小微经营者和企业规模的上升。在理财平台上，业务收入来源于平台资产管理所收取的技术服务费，平台与第三方公募基金公司合作，业务增长来自于基金公司产品更新，从而带来余额宝等基金理财产品用户数量增长，促进公司资产管理规模扩大，最终带来更多服务收入。在保险方面，蚂蚁与第三方保险机构合作，通过在平台售卖保险产品收取佣金。

在创新业务方面，由于业务是新生板块，因而占总营收比例较少，其中公司的蚂蚁链业务自2019年开始产生收入。

二、以微贷业务为主打的经营模式

作为蚂蚁最赚钱的板块，数字金融科技平台板块收入构成情况如下：一是在微贷科技平台方面，2020年1-6月，公司微贷科技平台收入同比增长59.48%，达到285.86亿元；2019年度，该平台收入增长86.81%，达到418.85亿元；2018年度，该平台收入为224.21亿元，同比增长38.51%。二是在理财科技平台方面，2020年1-6月，收入为112.83亿元，同比增长56.25%，其业务增长的重要原因是余额宝规模的扩大；2019年，平台收入为169.52亿元，同比增长22.11%；2018年度，该平台同比增长32.33%，达到138.82亿元。三是在保险科技平台方面，2020年1-6月，由公司促成的保费和分摊金带来的收入达到61.04亿元，同比增长47.26%；2019年，该平台收入为89.47亿元，同比增长107.45%。公司在2018年12月推出创新互助计划——相互宝，从而提高了公司品牌知名度和行业地位。

2018年，蚂蚁公司旗下金融科技平台的微贷平台与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合作，共同推出小微贷款产品，共建合作共赢模式，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小微信贷余额的增长。蚂蚁公司通过与金融机构合作的方式获取资金，蚂蚁小贷一般出资比例不到2%，联合贷款大约1.8万亿元左右，这是目前蚂蚁集团占比最高的信贷资产形式，理论上不承担资金成本，也无需承担坏账风险，从而使资产质量更高。因新冠肺炎疫情，该业务也受到一定冲击，导致2020年6月末收入减少。其平台典型产品包括花呗、借呗。一是花呗。该产品为消费者提供最长40天的免息期，是数字化无抵押循环消费信贷产品，与信用卡类似。截至2020年12月末，花呗大部分分期用户贷款日利率为万分之四左右（即年化利率14.6%）。截至2020年期末，花呗用户平均余额约2 000元。二是借呗。借呗是一个数字化无抵押的短期消费信贷产品。截至2020年中期，借呗大部分贷款的日利率也在万分之四左右。三是经营贷，截至2020年12月末，小微经营者大部分贷款的日利率为万分之三左右（即年化利率10.95%）。网商银行2019年年报中披露“截至2019年末网商银行历史累计服务小微企业和小微经营者客户2 087万户，户均余额3.1万元。”

截至2020年6月，蚂蚁集团促成的消费信贷余额为17 320亿元、小微经营者信贷余额为4 217亿元，促成的信贷余额总计为21 536亿元。其中98%的信贷余额均由金融机构合作伙伴实际进行贷款发放，或已经完成证券化，由蚂蚁直接提供信贷服务的表内贷款占比仅约为2%。目前市场上的互联网金融公司都以微贷为核心业务，例如马上金融、京东金融等各种互联网金融APP（手机应用）。

在杠杆方面，自2016年后蚂蚁消费贷业务飞速发展，为满足业务扩张和杠杆率的要求，公司通过大量发行ABS来实现资产出表。截至2020年6月30日，公司的信贷规模达21 536亿元，有98%的信贷资金源于合作银行以及ABS产品。

总的来说，蚂蚁集团这样的金融科技公司更像是一家提供金融服务的金融公司，原因在于：一是公司的营收最大占比业务为数字金融科技平台，占比63.39%。该板块增速也是近三年来较快的业务板块，从3年前的44.33%上升至2020年的63%（约六成左右），存量和增速都是数字金融科技板块最为突出的。二是在主营业务经营方面，该平台下的主要业务是微贷、理财和保险代销业务，数字金融科技平台下的微贷业务占比最大，近两年保持在62%左右，为金融科技平台业务贡献约六成的收入来源，包括小微贷款与联合贷。为市场提供商业银行和金融机构合作下的贷款产品，是公司最核心的收入来源。三是公司的最大股东为阿里巴巴，背靠母公司资源，淘宝为支付宝引进消费、理财等多方面的目标客户。蚂蚁金服约23%的股份由母公司持有。因此，蚂蚁金服虽然在上市前改为蚂蚁科技，但其核心业务仍为金融科技业务，特别是微贷业务。

三、未来发展趋势和启示

银保监会等部门近两年来相继出台相关规定，对互联网金融进行监管，以防范系统性风险。《办法》对经营小额贷款业务的公司在跨省经营业务、杠杆风险、小微企业贷款限制、小额贷款放贷用途风险控制、联合贷款出资比例、跨区业务整改等方面提出要求，行业在3年内将面临较大挑战。类似蚂蚁金服的微贷公司，需要及时在业务、流程、风控、经营管理方面进行常态化、实时性、针对性整改，从而全面、系统、切实地达到政府部门的要求，这也对商业银行旗下的消费金融公司的经营管理带来了诸多机遇与挑战。面对互联网金融消费和信贷公司的冲击，如何找到自身的优势定位，还需要进一步探索。

未来的互联网金融将面临出现更多竞争者的局面，除了to C的互联网金融公司外，还将出现其他两种类型的互联网金融公司：一类是同样服务于大众客户的零售类型的消费金融公司，这些公司可以是从商业银行系成长起来的消费金融公司，也可以是独自成立的消费金融公司；前者的优势在于可以更好地利用商业银行的资金优势和客户资源优势，为客户提供更加专业的金融服务。目前一些商业银行已开始主动向其客户营销消费信贷产品，这是直接绕过消费金融公司而开展的信贷业务活动，在商业银行品牌的基础上，力图更加高效地解决客户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然而，近期有关部门提出的限制大学生消费贷的政策，对互联网金融公司的业务来说有较大影响，这意味着互联网金融市场将会损失一部分市场机会，也对互联网金融日后的风险管理和产品创新提出了新的挑战。第二类是to B的金融科技公司，类似于互联网公司成立的金融科技公司或金融机构旗下的金融科技子公司。这些公司专注于为企业客户开发金融业务的信息技术产品或提出解决方案，金融科技公司创新之处在于其跳出了对零售客户的业务模式，着重于探求对企业级客户业务痛点的解决策略和方案，在未来当传统互联网金融公司积累了一定数据和资源后，这种模式或许是转型方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