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琛
摘要:民族器乐剧是伴随着经济文化、艺术形式、观演需求等发展而催生的一种新的演出艺术形式。本文以民族器乐剧《乐见西游》为例分析了民族器乐剧空间之美、治愈式的内容之美、融合式的形式之美等方面。
关键词:民族器乐剧;美学特征;文旅融合
一、沉浸式的空间之美
戏剧舞台空间不仅是演员表演的场地,而且是故事发生的空间,所以它具有多重的空间特性。而在这个空间当中它既可通过景观设置、音乐辅助等多种形式而营造文本剧情的发展氛围,又可以通过人物表演与观众观赏配合而营造故事内在的心理空间。所以即便是空旷的舞台空间,只要具有人物和情境便已经构成了丰富的故事空间。民族器乐剧则在此基礎上又通过音乐叙事的方式,为舞台空间营造了强烈的沉浸感。如《乐见西游》中借助声、光、电的结合而呈现的花果仙山、水晶宫、天庭、五行山等空间场景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与孙悟空的成长发展紧密相结合。孙悟空从寻找自我、超越自我到挑战自我,空间场景随之不断地变化,民族器乐又配之以不同的曲目风格,呈现了一种强烈的生命动感。这种音乐、场景、人物的高度融合似乎让观众在“静观”的欣赏中不得不随着灵动的叙事发展而进入到生命的“狂舞”中。这正是创作者对于空间场景的与音乐气氛营造的配合所呈现出来的效果。这剧情空间似乎远离大众的生活经验,但在这种“距离”中,似乎更容易看清楚生命的本质。在静寂的故事世界中,“音乐”又创造了一个“灵动”的观赏空间。观众似乎从戏剧表演的“解码者”变为了“编码者”,他们将个人的生命体验带入到角色命运和故事发展中,在远观的剧情空间中充分地享受着音乐所带来的跃动对生命的观照。直到剧情的尾声孙悟空实现了“无我”,而观众也在沉浸式的心灵空间中达到了与剧情的高度契合。孙悟空找到了自我的精神归属,而观众也在剧目所营造的生命空间中得到了强烈的生命关怀与精神需求。
所以,民族器乐剧所创造的舞台空间是具有多重性的,它即通过丰富的故事情节而打造了剧情空间,通过景观的设置、视听的配合、演员的表演等而将观众代入其中。同时,又通过音乐叙事的方式营造了空间的气氛,从而创造了独特的心灵空间,它直指观众的内心世界,在“远观”的舞台空间中观照出观众的“生命需求”,以达到与人物成长发展、剧情故事的真正合一,产生与舞台空间的和谐,从而找到生命的真正栖居。这是民族器乐剧对舞台空间的创造,也是寂静的空间景观与跃动的音乐的相契相合。
二、治愈式的内容之美
民族器乐剧的创作内容是将“音乐曲目”与“戏剧故事”相融合,而其剧情内容创作与其他的戏剧形式必然有很大的不同。虽然最终是以“剧”的形式呈现在舞台上,但是民族器乐的叙事特性是要大于戏剧的叙事特性,剧情内容创作上就必然要考虑到音乐本身所具有的叙事性如何能够与剧情内容的戏剧性相融合。正是由于这样特殊的形式,使得民族器乐剧的内容创作上必须要能够在传承原有的故事文本的基础上,进行内容的重构。如《乐见西游》的剧情内容就是在原有的西游文本基础上,对孙悟空这一人物的成长过程进行细致的解构,把观众个人的成长与人物成长想联系。美国著名的比较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总结了西方神话中存在着共同的“英雄之旅”,这种故事结构也被运用到了戏剧影视的创作中,《乐见西游》则在一定程度上也参照了这样的标准剧作结构,主要分为“启程、历险和归来”三大部分,也是孙悟空从对自我的“无知”到“全知”最终回归到“无知”即放下自我实现生命升华的成长变化。这让观众即颠覆了既定的欣赏思维,又能够迅速带入到个人的生命体验中。通过角色的强烈的个体从发现自我到真正无我的过程,以“我”与“他我”的关系进行强烈的互动,观众则可以跳出自我的本体去观照自我。孙悟空俨然成为“镜像”中的“观众”,观众既可以通过孙悟空的成长发现自己真正的性格、情绪,又可以通过孙悟空的行动在“他我”中宣泄自我,从而实现自我的治愈。孙悟空的“英雄之旅”也是观众的生命意识、自我认知的“觉醒之旅”。虽然,剧情内容和故事结局都已经是既定的,但是音乐曲目的叙事性组合、人物精神的蜕变旅程与外在旅游景区的空间场景和文化内涵,引发了观众对于生命的深度思考,在无常的生命旅程中将个体与自然宇宙意志相融合,从而达到强烈的心灵治愈。所以,只有这样才能使得观众对剧目产生强烈的个体生命共鸣,从而达到自我的治愈,这是音乐和戏剧所共同赋予观众的心灵感受。
三、融合式的形式之美
民族器乐剧作为一种新的戏剧演出形式,融合了多种艺术形式,在民乐演奏的基础上实现了“民乐+”的模式。音乐在演出中形成了一种框架式的叙事结构,随着剧情的发展,音乐的运用深化了精神主题,最终才能够实现精神性主题与艺术形式的高度融合。当然,这种融合之美不仅体现在音乐和戏剧形式结合之上,还包括创作思路、表演形式、舞台呈现、音乐风格的融合之中。
首先,民族器乐剧与其他的民族器乐演出不同,不能简单的只是把音乐作为演奏的工具,亦或是简单的通过音乐曲目变化与台词的配合而实现简单的“叙事感”,而必须在创作思路之初就要能够有融合的思维,真正把音乐曲目之间的个体性与整体性挖掘出来。比如《乐见西游》中共选取了十一首曲目,既有器乐合奏,也有与歌曲的融合,通过四幕式结构变化呈现出来。这就是从多种乐器之间的节奏变化,情境营造、气氛书写与人声配合、动作表演、景观虚实变化的融合之中体现了演出的统一性。其次,在表演形式中不仅有肢体表演,还融合了戏剧念白、舞蹈表演、观众互动等。而它们都统一在民族器乐的音乐演奏的引导之下,形成融合的表演新形态,并且突出了音乐的叙事功能,将诗、舞、乐实现完美的一体化。再次,舞台呈现形式的融合主要借助多媒体舞台景观、灯光变化和机关舞台的结合,从而实现了“虚实”空间的建构,将旅游景观的“实景”与戏剧演出的想象“虚景”融合,达到“虚实相生”的艺术美感。最后,在音乐风格上也采用了多种乐器的合奏、独奏、变奏与八音的不同设计等方式,呈现了音乐风格上的融合,并且在叙事主体的统一下,突出了不同器乐配合的风格特征。所以,民族器乐剧的创新形式中体现着多方面的融合之美,只有将不同的艺术元素的融合达到高度的和谐,才能在创新的艺术形式中表现出精神性生命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