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时
(1.集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厦门361021;2.集美大学 陈嘉庚与爱国主义研究中心,福建 厦门361021;3.集美大学 陈嘉庚研究院,福建 厦门361021)
华侨领袖陈嘉庚(1874—1961)对祖国的卫生事业很重视,认定卫生在各行业应具有重要的地位,他对卫生的认识独到、深刻,也比较系统。学术界对陈嘉庚卫生观的研究起步较晚、成果较少,相关文献缺乏专题研讨等局限性。①近十年来的主要文献有:陈惠惠(独立)、李天宇(与姜振鹏合)发表的论文,都对陈嘉庚的国民卫生思想及其实践作了一定的归纳,陈惠惠文侧重写陈嘉庚的卫生实践,李天宇文侧重写陈嘉庚卫生思想的形成过程;林德时在《嘉庚精神及厦门发展》一书中写到:陈嘉庚讲究环境卫生、著写并赠送医学书籍、建设医院、归纳养身八原则及其健康理念等内容,但尚未分类与结合特定卫生事件进行分析。采用文献综述、分析归纳、实地调研法,总结陈嘉庚有关卫生健康观点的基本内容和价值意蕴,重点探讨陈嘉庚如何把卫生问题提高到关系国计民生甚至把“住屋与卫生”视为“建国首要”高度加以认识,期许更好地弘扬嘉庚精神,为提高民众的卫生认知、健康水平提供现实借鉴与启示。
“卫生”的意思,在传统语境下是维护生命或保护身体的行为(名词),或者是“干净、清洁” (形容词)[1],在现代是讲究清洁、预防疾病、有益于健康;现代的“健康”是广义的,不仅限于人的身体没有疾病,而且包括人的生理、心理及社会层面都要达到良好状态。陈嘉庚以他长期生活在新加坡的经历,通过对新、中两地比照,密切关注祖国的卫生事业,对卫生的重要性持有高度认识。其卫生观集中形成于1940年之后,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陈嘉庚毕生对祖国独立、民族振兴充满期望,拥有强烈的卫生意识,在抗战中对祖国卫生状况及其改善办法作了一番考察与探索。
1.住屋与环境不卫生现象的集中表现。陈嘉庚在最有代表性的专论《住屋与卫生》中写到,卫生的根本有三项:空气、日光与清洁[2]385(“日光”为闽南话讲法,指阳光、太阳光,下同),认为“空气少到,养气自减。屋内无日光,则细菌及害虫发生益盛。水不但有关饮食,于洗澡及清洁亦甚重要”[2]386,因而他相信水、空气、日光对生命最为重要。
住屋不卫生现象中以乡村最厉害。陈嘉庚在1940年率慰劳团回到祖国考察,沿途经过十来个省(区),看见广大城乡房屋普遍存在不卫生现象,“建筑更多不善,又乏窗户,有之亦甚小;且常关闭,有等于无。其他厕所,沟渠,垃圾,更形污秽”[2]385。他多次列举农村住屋不够卫生的表现,强烈指出“凡此弊端,为害甚烈”[2]388。陈嘉庚对这种环境卫生状况十分担忧,深切感受到祖国的落后。
列举福建省某“模范村”的不卫生表现。1940年陈嘉庚在福建参观了一处所谓的“模范村”,没有起码的卫生规划和整顿改善,“如村中重要水沟,尚未造妥,使水归流,屋宅仍旧不开窗户,水井多口均无围墙,不但污水流入,且亦危险”[2]232,令他感到吃惊和失望;村里一处公共厕所上面没有遮盖,装粪便的大缸长久积污、臭气熏天。陈嘉庚认为“上述四项没有一项是符合卫生要求,更不用说其他”[3]6,所以对这样的模范村很感慨,不但提出批评,而且中途返回不再继续参观。
批评华中某高中学校建造的厕所欠合理。陈嘉庚于1949年回国参加开国大典,在此前后对祖国各地的卫生条件进行考察。他到华中地区某个有名的市镇时,参观了一所高中学校的厕所,觉得非常惊讶、大出意外。他写到厕所用砖块筑成两行墙,列举了大约高、宽、深、长之后的景象:“露天无屋瓦,不但无门户,其中亦无间隔遮掩,似马槽一样,入厕下便,显露下体……”[4]25陈嘉庚观察得仔细、描写得生动,指出该地区这种“陋俗”大有改善的必要,表明他对卫生环境的高度重视。
2.提出改善环境卫生的措施。针对国内的住房环境、房屋结构、水井、沟渠、厕所等地方长期存在的种种不卫生现象,陈嘉庚从民众和政府角度考虑,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改善措施。
一方面,民众应从简便易行开始、自己动手。陈嘉庚认为“可多开窗户,使空气日光能通达,厕池尽量缩减,并改良筑造,令蚊虫不生,沟渠垃圾,委工人负责按日清毁;水井筑栏,且须距离厕池有百步之远”[2]388。按这样去做,花钱不用多,穷乡僻壤的贫穷人家也能办到,结果会使“卫生基本已立,收效定属不少”[2]388。另一方面,政府应从长远目标考虑、注重规划布局。陈嘉庚对陕西省延安的规划尤其重视,提出城市整体规划与环境卫生之间的关系,将来延安市区的商店、住房重新改建,要注意卫生环节,使居民“可享健康长寿之无穷幸福”。他提出政府应当放大眼光,“将全国各城市筹备测划,预定市图,街路须横直整齐……若较广大城市,并加入行道及种树”[2]390-391。这是他强调政府应重视城建规划、公共设施要合理布局,为居民创造优美的生活环境,有利于身心健康,有了健康长寿就能提升人民生活的幸福感。
在新中国建立初期,陈嘉庚认为全国各省内设有卫生局,对地方卫生应监督管理,其中有的事情是比较容易做的:按时派人巡视检查商店、住宅房屋是否洁净,每天清洗街道边的水沟。他讲自己常常看见流积秽水成渠,垃圾倾卸街巷或河边,小贩贩卖食物缺乏卫生保护……[4]24这些要求与当今的一些实际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值得思考借鉴。
1942年陈嘉庚避居印尼爪哇后的三年里,写成《南侨回忆录》一书,在“战后补辑”部分的最后一篇就是6 000多字的专论《住屋与卫生》。该专论以陈嘉庚在新加坡居住五十余年,见证当地实行市政改革,使市民死亡率迅速下降,认为这是“改善住屋适合卫生之效果”[2]385,事例具体、说服力强,阐述他关于卫生建国的理念,富有高度眼光。《住屋与卫生》单行本在1945年12月印了3 000本,寄到祖国各省市用于宣传参考;1949年元旦,陈嘉庚为该专论第4版写序言,提到该专论自1945年以来已印了3版53 000本,仍供不应求,所以这次拟印30余万本,寄到祖国解放区广泛宣传。
1.卫生问题与国家兴衰有密切关系。陈嘉庚在抗战回祖国考察期间,对祖国的卫生状况有了亲身感受,加速了他对卫生问题的深入思考,提高对卫生重要性的认识,深悟解决国家落后的出路与方法“莫重于卫生”[2]385。他认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参战各国遭到战争破坏之后,在重建家园、谋求国家近代化过程中,将会注意新建筑更加适合卫生的要求。而我国政府这方面不够重视,民众也因“不注意公共卫生,损害健康,促短寿命”[2]385,没有比这样更加有害建国的了。于是,他提出卫生应该是政府百端维新“首要之列”,“人民身体之强弱,寿命之长短,与国家之兴衰,极有密切之关系也”[2]385。他就把专论书取名为《战后建国首要:住屋与卫生》,这正是他视卫生有极端重要性认识的体现。该书反映了他对改善祖国卫生状况的迫切期盼,表明他的卫生观已从个人层面跃向国家层面了。
1949年陈嘉庚再次呼吁:祖国政府应该注重卫生,民众应该重视卫生事项;须知没有不重视卫生却能健身长寿的,“明乎此,当知卫生之重要矣”[5]69。他以赤诚的爱国心,为广大民众不讲究卫生导致体弱多病而深感忧虑,企盼民众通过讲究卫生、普遍提高身体健康素质,国家才能够逐步强盛起来,这是他以卫生事项来建设强盛国家的基本思路。
2.饮食卫生与生活习惯影响国民寿命。在陈嘉庚看来,个人的寿命越长,为国家社会做事的时间才越长,做贡献的机会才越多;只要对国家社会越有利,国家就会越强大。所以他重视身体健康长寿,认为饮食卫生、生活习惯是影响寿命的重要因素。
陈嘉庚在回国观感文章中,把衣食住行问题作为建设新中国、改善人民生活的重要方面,指出我国人民对衣食住行问题存在的缺点,“必须重大改善,乃能获得身体健康及长寿”[4]82。他还对欧洲各国、中国、印度等国家民族的寿命长短进行调查比较,认为中国、印度的民众的寿命比较短暂,是与衣、食、住几方面不符合卫生要求(标准)分不开的。他认为“食”不仅是吃饱而已,还要注意清洁,防止蝇虫感染。“我国人厨房多欠整理,碗箸刀匙大都不洁,又如日常需用之水,更有关系。若自来水在源头有医生逐日检查,逢有细菌即下药消除,最合卫生”[4]84。然而,当时我国能饮用自来水的人极少,所饮用的井水和河水,常带有细菌及其他不清洁东西,这样日积月累,就难免妨碍了身体健康。
3.同席共食没用公勺筷子不卫生。我国民众向来存在一起饮食又没有用公勺的习惯,虽显得亲切和友好,但这样做很不符合卫生要求。陈嘉庚在所著的《民俗非论集》一书中就专门谈到饮食卫生,他说:“我国人同席共食,如一碗汤一盘菜或鱼肉,共取饮食,各执匙箸,沾染口涎,复取汤菜,至筵终必经多次,该汤菜受多人匙箸之共染,已成混合口涎质,若共食之人,未有疾病,自无妨碍。倘有疾病,或甫染未剧发,常能互相传染,速者如疫症时气,较易发觉,其他或绝细微,日积月累……亦必阻碍健康。”[4]109他把这种普遍现象及其危害分析得具体而深刻,推测这是一种以为眼睛看不见细菌就不害怕得病的大众心理,其实也反映出民众还不通晓“病从口入”的道理,这段话极有警示意义。
陈嘉庚在该书中举了通俗例子,说明一碗清水经过几人各用匙箸(筷子)一起饮用后“混染多色”的道理,提出若要改善去除共食不卫生的习惯,办法很简单,只要提供数件汤匙或筷子公用,就避免互相沾染口涎,既省钱方便又有益卫生健康,希望有关部门积极提倡[4]109。
4.住屋结构的卫生条件影响健康和寿命。在旧中国,只有江南地区的城市才有建造较大的砖瓦屋,乡村大部分“几乎概是泥墙草屋,矮低卑小,多有户无窗,即有窗亦甚小,屋内黑暗,空气日光不能达到。”[4]84陈嘉庚期待国家社会经济发达之后,必须重新改建适合卫生要求的高楼大厦,即使是乡村平房也必须符合卫生要求,使家家户户能安居乐业,延年益寿。
陈嘉庚还提出国民应避免早婚,认为早婚会损害身体的健康,必然影响长寿,应当反对,并在《住屋与卫生》一书末尾写道:“富家子女早婚使健康失去根本,建议政府规定结婚年龄。”[2]392他的这些呼吁后来得到了政府的重视和施行,在当代仍然有借鉴价值。
陈嘉庚晚年为迎接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鼓与呼,为建设家乡和新中国而积极参政议政、献计献策,在不胜枚举的事迹中,不乏讲卫生、提高人民健康水平以达到国富民强的主张和议案。
1949年陈嘉庚在新加坡演讲的六点兴利主张内容中,“注重卫生” 放在第二点[5]69,足见他对卫生问题依旧十分重视。他对即将建立的新中国前途充满信心,认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解放战争胜利后,只要经济、交通恢复,“人民能够安居乐业,衣食住问题能得妥善解决,中国即能步上复兴之道”[6]152。这可谓是陈嘉庚当年坚定中国“道路自信”的体现。
陈嘉庚在参加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时提出了七项提案,第四项为:“今后人民新建住宅,应注重卫生之设计案。理由:人民保健,首须注重卫生,而居处尤不可忽。我国民间住宅湫隘阴暗,空气光线两皆不足,影响人民健康,甚至短促寿命……有改善卫生设计之必要”[4]98。他还用具体数字介绍新加坡实行卫生改革后,人口死亡率降低,提出了改善祖国住宅卫生的若干办法。
1949年6月,陈嘉庚到祖国东北考察,希望政府规划未来城市建设时,要多预留一些空地、把道路放宽敞、再改善一下住屋卫生;号召政府带头革除包括同席共食、随地吐痰等劣行,以利于提高人民健康水平。他曾经向福建省政府主席发电报,陈述自己对新中国卫生建设的建议,提出了四项建国纲要,其中就有卫生一项:“……人民身体之强弱与国家有密切关系,世未有肮脏不洁而能健康长寿,亦未有人民孱弱而能富国强兵,若然则卫生之紧要不亚于事业之建设”[7]78。他希望新政府能够在公厕建设、污水与垃圾处理方面加强管理,提高卫生成效,在家乡得到较快的施行。联系当下的厕所革命、垃圾分类,他这些建议更显示前瞻性、高度性。
陈嘉庚到晚年仍坚持对医疗卫生的宣传和知识普及,不忘对祖国卫生事业的关注。1949年11月,他到山东济南市广智院(博物馆)参观,认为里面的表现方式有良好的教育效果和重要的教育意义[4]61。受此启发,他率先垂范,于1950年回国定居后,就在家乡厦门集美,亲自规划并主持建造了鳌园,以石雕形式宣传卫生健康知识,寓教于乐、通俗易懂,扩大了受众面,成为他晚年卫生观的体现载体。
在集美的鳌园里,有一座“博物观”石雕照壁,在其背面都是石雕,分为左侧、中间、右侧三部分。中间部分17幅图以健康卫生、文教体育类的宣传图案为主,包括:早起 盥洗、刷牙漱口 整理被服、穿衣 戴帽穿鞋、开关门窗、洒扫、端坐行路、咳嗽喷嚏、洗澡、睡眠等组图;左侧部分12幅图主要宣传讲究卫生,包括:环境卫生、公共卫生、城市公共卫生、城市住户环境卫生、清洁卫生常识等组图;右侧部分12幅图主要是宣传体育运动知识。这些图案富有感染力,加上文字解释,图文并茂,对于提醒参观者提高健康意识、牢记讲究卫生、加强保健锻炼,以提高身体素质,为建设国家、服务社会多做贡献起了正面导向作用。
陈嘉庚一生为祖国和家乡的医疗卫生健康事业积极探索,留下了宝贵遗产,做出了历史贡献。
陈嘉庚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从卫生环境意识到卫生建国理念、从卫生强国思路到卫生宣传普及的认识高度与层次在不断提高,时间集中在1940年之后。特别是他写了《住屋与卫生》一书,详细介绍了新加坡的城市卫生管理制度,用新加坡改善卫生状况后收到的良好效果,来说明卫生问题对于国家强大的重要意义,在一定程度上唤醒了祖国民众对卫生与健康重要性的认识,促使这种认识自觉逐步转化为行动自觉,共同促进祖国卫生与健康事业的发展进步。该书的出版发行,将陈嘉庚的卫生建国理念传播到了各级政府部门,对于新中国成立后的卫生政策有着积极影响,使他更加坚信祖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推动他的卫生强国目标早日得以实现。
陈嘉庚毕生赤诚爱国,将国民卫生观念、健康长寿问题与祖国强弱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他不忘报效祖国初心,在卫生医疗健康方面积极建言献策、亲力亲为,表现出国家主人翁精神、责任担当品质,这些精神品质激励着后人为祖国的独立富强、人民的安康幸福而奋斗,也正是新时代所需要的。
在一个世纪前,陈嘉庚就通过撰写、赠阅医学用书,创办学校医院等渠道,逐步改善家乡集美的医疗卫生条件,其实践影响从集美向全厦门及周边地区扩散。陈嘉庚在集美学校初办阶段,发现部分学生患了脚气病和疟疾,影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就筹划在集美学校创办医院,并于1919年9月,“在家乡集美学校创设医务室。翌年扩办为集美学校医院,隶属该校董事会。开我省华侨办医之先河”[8]5。他出资兴建了“集贤楼”作为学校医院的门诊部、住院部和办公室,大大改善了集美学校以及周围乡亲的看病难问题,填补了集美当地的医疗设施空白,初步改善了厦门侨乡民众的医疗条件。[7]76
在清末民初,同安县(辖厦门)传统的卫生风尚得不到提倡,“城乡卫生极端恶劣,严重威胁了人民生命”[8]148;即使在1912年厦门开始有了“清道队”,但“仅供清粪及除垃圾之用,未足以言卫生行政”[9]107;后来公厕多了,也缺乏管理。为推广医疗救护卫生,陈嘉庚在设置高校专业时重视开设医科,如在厦门大学初创阶段,他从筹设医科到建医学部,做出执着的努力,但因经费等原因多次搁置[3]7。1996年厦门大学成立了医学院,2004年在集美医院举行了“嘉庚医院”揭牌暨陈嘉庚先生铜像奠基仪式,嘉庚先生的心愿一一得以变为现实,这些举措都有利于提升厦门的医疗卫生水平、传承嘉庚精神。
陈嘉庚的卫生实践活动还有许多,其起步较早、延续较久。他在厦门医疗卫生保健方面的一系列举措,使厦门的医疗卫生事业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就,为当今开展延年益寿、全民健身运动提供了可行性借鉴,有力推动了厦门市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10]71-127,为改革开放后厦门荣获“国家卫生城市”“国家生态园林城市”等荣誉称号奠定了坚实基础和条件。
在当今健康中国战略与全球公共卫生事件的双重语境下,陈嘉庚卫生观在国内外有着重要启示。
陈嘉庚卫生观与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具有内在关联性。陈嘉庚把卫生提到关系国计民生的高度,认为国民健康长寿与国家强盛具有重大的利害关系,与当下大卫生大健康观关系到国家发展战略高度的内容存在重要契合点,都以国民生命为中心议题,以国民健康长寿、国家强大兴盛为基本目标,都与改善卫生环境、提高身体素质紧密相关,都重视限烟控烟的工作,都提倡发展中医药等等。
在当代社会,我们面对严重的空气污染、水污染、食物污染诸问题,应当深刻反思,从陈嘉庚的卫生健康观点中汲取智慧,自觉树立尊重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共同营造洁净的美好家园。党的十八大以来,健康中国建设驶上了“快车道”:十八届五中全会做出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决策部署;2016年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明确了建设健康中国的大政方针;党的十九大将“实施健康中国战略”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统筹谋划;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要“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健康中国战略将在实现中国梦的每一个阶段发挥重要作用,陈嘉庚的卫生健康观将在新时代战略机遇期产生积极影响。
陈嘉庚当年关于讲究卫生促进健康的主张、建议或者愿望,具有强烈的思想预见性、持续性以及实践的简易性、广泛性,有的早已经实现,有的还在实施着。据1926年4月19日出版的《集美周刊》报道,陈嘉庚十分重视学校环境卫生,认为学校学生集中,容易滋生疾病,所以他要求集美学校经常性地组织学生对学校厕所、淤水、水沟、马房及厨房前后进行灭蝇、杀虫消毒,以保证学校学生的健康防疫安全。还有,陈嘉庚提倡在多人同桌用餐时,应使用公用汤匙箸子,这个习惯现在成为民众高度的认知共识、行为自觉。我们应倡导卫生文明的用餐方式,使用公筷、公勺取菜打汤,想办法切断口口相传的渠道、避免疾病传播,让文明健康、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成为一种新常态。
从集美鳌园的石雕中看到,陈嘉庚把卫生细分为环境卫生、公共卫生、城市公共卫生、个人清洁卫生等,还有疾病防疫治疗、中草药植物介绍等众多组图。我们应当进一步领会陈嘉庚晚年以石雕形式宣传普及卫生知识的初心,对其教育功能运用到位,不忘他对卫生事业的关注,让这种卫生知识宣传大众化、长期性;我们还应当结合公共卫生事件,对参观者进行现场教育、深入思考与反思,以强化广大民众的大卫生大健康思维意识和行为自觉,丰富卫生健康知识,提升卫生健康水平。
陈嘉庚注重调查研究,善于比较分析,强调借鉴先进国家经验的重要性。他经常利用回祖国作报告等各种机会,向政府和民众宣传新加坡的卫生、住屋和环境改造的成就经验,为祖国政府开展卫生改革提供借鉴,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祖国的卫生健康事业的发展。在近年的公共卫生事件中,中国主动地把经验分享给别国,赢得了广泛的认同和赞赏,为世界各国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树立了典范,确信“加强在全球公共卫生安全领域的信息共享和经验借鉴,是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有力保障”[11]。近年来,我国坚持医疗卫生国际合作,促进建设人类健康共同体;积极参与全球健康治理,加强与有关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合作,总结推介中国特色的健康制度和规范标准,为增进全人类健康福祉做出了积极贡献。
总之,我们感念陈嘉庚爱国老人的忧患意识,敬佩他的竭尽“天职”、担当精神,皆因他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所驱动;我们重温“最美奋斗者”陈嘉庚关于卫生健康议题适逢其时、意义特别,应充分发掘其价值意蕴,使之在提高民众健康水平、实施健康中国战略、促进全球人类健康过程中,持续发挥应有的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