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羽
(湖南农业大学东方科技学院,长沙 410128)
当前推动应用型本科学院建设是中国高等教育的重大改革举措,而独立学院是我国高等教育、应用型人培养的重要推动力量。但从社会、企业的满意度来看,高校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与市场需求存在脱节现象,浮现出较多人才培养方面的问题。独立学院办学定位、课程设置、招收学生等方面都有自身特点,在此背景下思考如何推进独立学院应用型人才培养的通识教育很有意义。
通识教育,最早可溯源至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以发展人的理性为目的的自由教育。1829年,美国的帕卡德教授首次提出“通识教育”的学术概念,也是第一次将通识教育与大学教育联系在一起。他认为通识教育是一种综合性的教育,是学生致力于学习特殊的、专门的知识之前的一种基础性教育[1]。至此以后,美国高校普遍建立了“通识”人才培养观。《哈佛通识教育红皮书》(1945)提出通识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全人”,而全人等于有道德的人、正直的公民、有用之人,因此它不是一般知识的空泛和普及教育。我国通识教育第一位倡导者,是清华大学的老校长梅贻琦先生。他曾在《国立清华大学校刊》上提出“学习范围务广,不宜狭。”并在《大学一解》中指出,“大学期间,通专虽应兼顾,而重心所寄,应在通而不在专。”教育家鲁洁认为,通识教育的首义是“通”,要求学能通达不同领域之识,既要使学生掌握改变外部世界的知识能力,更要懂得他与整个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的意义与目的,掌握心灵自我唤醒能力。两个领域相通才能形成完整、完满的人格。“识”,除了包括理性知识,还包括人的情感、意志等,它就不仅理性与情感意志、科学与人文等方面素质的协调发展,还要着力于全面人格的培养。教育学者陈向明认为通识教育是一种人才培养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学生通过融会贯通的学习方式,形成合理的知识与能力结构,目的是培养“智力、身心、品格协调、全面地发展”的人,而不仅仅是某一狭窄专业领域的专精型人才。
如何看待通识教育的本质,李曼丽[2]等搜集了19世纪至今著名学者或典型著作中提出的大约50种关于通识教育内涵表述,从性质、目的、内容三个层面进行概括。性质:通识教育属高等教育的组成部分,是所有大学生都应接受的非专业性教育;目的:通识教育是培养积极参与社会生活的、有社会责任感的、全面发展的社会的人和国家的公民;内容:通识教育是一种广泛的、非专业性的、非功利性的基本知识、技能和态度的教育。
培养应用型人才注重学生的自主学习,自主动手,自主参与,专业应用的实践能力培养。实践能力包括组织工作能力、动手操作能力、谋划决策能力和调查研究能力,具体到工作中可细化为各种专业技术能力[3]。除此之外,应用型人才还需要通过知识的积累认识和揭示事物的本质内在联系来推动创新能力和创造能力深化。而这些能力的培养都离不开通识教育的参与。目前某些应用型大学过窄的专业教育未与通识教育相结合,专业性和功利性较强,按书本进行,照本照套,极大地束缚了大学生的视野和思维成长。通识教育通过促进逻辑思维、非逻辑思维、联想和想象,强化培养人才的实践和创新能力,更有利于形塑应用型人才。
当前社会已经进入信息时代和知识经济时代,社会对应用型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应用型人才不仅要有扎实的专业理论和应用知识体系,还要具备人文、社会、自然科学等知识体系的广度和深度。通识教育使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历经通识教育所熏陶的应用型人才,才能学业有专长,术业有专攻,才能在智力、心理、道德品质上发展全面而健康的人。只有在全面发展的人的培养基础上,再谈大学生的职业发展和其他方面的培养。通过通识教育培养的素质,真正地意识到学习教育不仅局限于某一时间、某一领域,才能更好促进人才的全面发展,才能成为未来工作和生活的可持续动力。
通识教育不是让理科专业的学习多学习一点文科基础知识,也不是让文科专业的学生多了解一些理科知识。而是一种共通性的融合,它好比给学生了一个放大镜,让他们能看见他人看不见的东西,能看见通识教育之前看不见的东西。只有这样,学生才能更了解自己的知识体系,使各类知识之间建立有机的联系,为专业化的学习提供充足的背景,才能使发挥专业发展为最大的潜能。通过通识教育培养学生的转化知识、触类旁通的能力,能更好地融合知识结构,克服专业职业技术教育所带来的局限性。
独立学院作为中国特色的高校类型,既不同于研究型本科培养学术型人才,也不同于高职高专学校培养技能型人才,其培养目标是应用型人才。也就要求培养出的学生不仅有相对完备的理论和技术知识体系,还要有过硬的应用转化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才能实现人才的“实用”需求。
但是,国内大部分的独立学院还普遍存在“重专业,轻通识”现象。究其原因,有以下几点:
当前,我国的大学的发展方式已从外延式发展向内涵式发展转型。通过统计发现,我国985、211等一流大学着重培养六类人,分别为“引领者”“复合者”“创新者”“国际人”“应用人”“学术人”。因此国内一流高校近二十年来普遍意识到了通识教育的必要性,发展势头较好。通过借鉴国外一流大学的教育经验,北京大学集中资源建设了通识教育核心课程,试行了“元培书院模式”。复旦大学成立了通识教育中心。并且北大、清华、复旦和中山大学正在共同建设“通识联播”的通识教育平台。不同层次大学的办学定位不同。近几年,国家加大了对独立学院的转设力度,但各省的政策并不明朗。虽然目前独立学院的办学地位相对尴尬,但人才培养的方向是明确的。通识教育不是研究型大学和综合性大学的专利,独立学院的应用型人才培养教育还存在过度强调专业人才培养误区。同时各级教育部门对独立学院办学所开展的各类评估的指标体系中,关于通识教育的权重非常小。各企业在人才选用时,也更多关注的是专业成绩。但要想承担培养智力、心理、道德品质上全面发展的应用型人才的任务,独立学院就必须扭转观念,重视通识教育。
在独立学院的通识教育实践中,教师普遍认为通识教育就是基础教育,是人文素养教育,是多开设几门公共选修课程,不必要在上面付出太多的教学精力,耗费太多的教学资源。独立学院缺乏专任通识教育课程的授课教师和专家,大多数专职教师在自己专业教学工作量达不到的情况下,才会考虑承担通识教育课程的教学任务。
在大学生中,受实用主义、功利主义的影响,大多数学生关注本专业和技术习得,觉得通识教育挤占了专业课程的时间,并未意识到通识教育对自身、情、意、行综合素质的提高,因此学习缺乏积极性和主动性。当前社会产业结构调整非常迅速,新老职业更迭起伏,所学习的专业有可能择业时面临就业率减少的情形。只有在应用型人才培养中具有前瞻性,加强了通识教育的学习,具备一直学习的技能和其它素质,才能为学生的职业发展和全面发展助力。
独立学院的人才培养方案与母体学校近似甚至照搬,是目前的通病[4]。在通识教育课程模块中,师资力量又与母体学校有较大差距,一部分依托母体高校师资,一部分是由独立学院自有师资或行政人员承担,水平的高低不一,使得通识教育课程的教学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得不到保障。独立学院的通识教育课程在设置上也往往参照母体学校,根据课程热度和独立学院内的师资开设能力来开设课程,不一定适合独立学院的应用型人才培养方向,缺乏必要性、合适性和前瞻性。同时通识教育在内容上,还存在深度不够的问题,教学方式单一,对学生提高跨领域的学习能力没有发挥出更大的作用。通识教育课程在考核方面也较专业课程相对较松,学生对课程的重视程度不够,到课率、课程测评都需要课程老师自身把控,缺乏第三方的督导和指导。
每个高校的资源都是相对有限的,独立学院可能更如此。独立学院开展通识教育,既要向其它类型的高校学习,借鉴先进经验,更要基于自身定位和条件,作出自己的特色。
独立学院管理层要深刻认识到通识教育对独立学院发展的重大意义。同时通过教师和学生调研座谈、学术报告、研讨会等途径,提升对通识教育的科学认识,形成高度的共识,在此技术上制定相关文件政策,设立相关研究课题,成立专门的通识教育平台或管理组织,在师资配备、课程扶持、教育设备方面给予更多的重视,弥补通识教育资源的缺失。
开展通识教育,离不开一支高水平、高素质的师资队伍,而这可能恰恰是独立学院的最大短板。独立学院不能局限于本校或母校的范围,要充分挖掘社会力量,整合公共资源,通过共享通识教育师资库汲取力量。可以考虑建立专项基金,从外校聘请有经验的通识教育课程专家或行业企业优秀人才来校授课。
独立学院要根据应用型人才培养的方向和自身的办学特色来打造和开设通识教育课程。合理的课程体系,并不是涵盖全部的领域、囊括全部的知识,而是设计少而精的通识教育课程体系,来充分合理利用有限的教学资源。例如开设人文社会类、哲学与逻辑学类、心理学类、生态环境与生命关怀类等精选课程。
通过成立专门的通识教育管理机构,加强对通识教育的统筹,强化有关工作的考核。在教学设计、教学大纲、课堂纪律、考核方式、课程成绩方面都要做到和专业教育一样的严格管理和把关。针对目前通识教育偏弱的现况,建议可以考虑在评奖评优方面,将通识教育考核成绩列入学生的测评权重指标中。
总之,通识教育目的上应重在育,而不是教,阶段上应重在通,而不是识,正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是大学生掌握了各类基础知识,或扩展了人文知识教育,就是通识教育,而是怎么指导学生实现各领域的融会贯通,如何掌握看待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不同方法。独立学院只有参透了这个本质,才能更好地培养出全面发展的适应市场需求的应用型人才,才能在我国高校竞争格局中占据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