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山中走出的苹果大王

郑科 尉青

在晋陕豫黄河金三角果区，赵海亮（图1）是家喻户晓的名人：他不仅建起了运城首家恒温果库，更是山西出口苹果的第一人。20多年来，经他手出口的苹果达30万吨。其中最多的一年，经他手出口发货2.1万吨，占当年山西苹果出口总量的51%。

2021年10月18日，在山西平陆县金童专业合作社的生产车间里，常务副理事长赵海亮向笔者介绍，“这些玉露香梨都是出口海外的，梨皮薄，需要手工操作”。

“我们对外出口水果是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的，当下出口市场已经从以东南亚为主转向欧美。目前合作社累计完成苹果、梨、猕猴桃出口近30万吨。”赵海亮介绍说。

赵海亮，1956年2月生于平陆县常乐镇后涧村。热爱钻研的他年轻时就学习苹果栽培技术，开办果园，远赴广州开档口销售运城的苹果。成为当地屈指可数的苹果栽培技术专家和销售大王……

敢于担当风口浪尖树大旗

20世纪90年代，平陆县的苹果产业已颇具规模，并出现大面积卖果难，县委、县政府为破解这一难题，于1995年组建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赵海亮担任总经理。受任于危难之际的赵海亮，以开拓平陆果品的国内外市场为己任，纵横捭阖，大显身手。3月份就任，5月公司的千吨恒温果库就开工兴建，面对全新的业务、艰巨的任务，赵海亮不懂就间、不会就学，边干边学、边学边干。带领员工团结奋战，配合施工队历经6个月的不懈努力，千吨冷库拔地而起，顺利竣工投入使用。他乘势而上，多方协调筹措流动资金150万元，收贮苹果1000吨，盈利22万元。实现了冷库当年开工、当年建成、当年见效的高速度发展。

为了进一步推进对外贸易，扩大市场份额，针对全县一等苹果、二等包装、三等价格的现状，他首先从改善包装做起，采取了三条强硬措施。一是在外包装上弃用了单一黑色的普通纸箱，改用专门订制的彩色中、高档包装箱，在内包装上增加了防碰撞的隔板包装纸。二是从澳大利亚和台湾地区进口了先进的选果机，变人工筛选为机械筛选，提高了工效，保证了质量。三是建立并实施了严格的质量检验管理制度，确保内置果品与外形包装的完全一致，以精美的包装吸引人，靠优异的质量打动人。公司经营的果品，迅速在太原、北京、洛阳和广州、深圳等大中城市占有了一席之地，首战告捷。与此同时，赵海亮还坚持把开发国际市场作为经营目标，放手干、放胆闯。自己公司没有出口资质，他就借风扬帆借船出海。1996年9月，赵海亮通过向公司提供选果机的中外合资企业——吉农公司（驻山东省青岛市）的代理，陆续向东南亚的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出口苹果。销量从个户货柜24吨开始，逐步扩大到一年30～40个货柜（700～1000吨）。1996年11月、赵海亮通过哈尔滨铁路局对外服务公司的代理，向俄罗斯一次出口秦冠苹果900吨。全年共出口1500吨。凭借优异的果品质量和诚信的经营宗旨，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的代理出口业务，逐渐由青岛市扩展到龙口市的广源公司、莱芜市的兄弟公司、济宁市的万星公司和巨野县的佳农公司，年均代理出口量万吨左右，峰值年超过两万吨。随着业务量的逐年扩展，公司的果品包装车间由1个增至3个，总建筑面积达1500米2。选果机由2台增至8台，日选果量由20吨增加到80吨。2006年购置的电子选果机，单机日选果可达30吨。另外新建了50吨试验库两座，果品中转大棚1000米2。果品分选包装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和半机械化。2001年，赵海亮为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的商品水果创意设计了“晶童”牌商标，并于2002年在国家工商总局注册登记。历经七年的商海搏击检验，公司的市场知名度越来越大，晶童的品牌美誉度越来越高。2009年5月8日，山西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晶童牌商标为山西省著名商标。

为进一步释放经营活力并拓宽融资渠道，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于2008年11月进行了股份制改革，国有资本全额退出，公司重组为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赵海亮因年龄原因而担任合作社的副理事长，实际上仍继续主持工作。虽然年逾五旬，但面对知识爆炸的新时代，起海亮仍时刻不忘充实提高自己。他积极参加农业部在运城市举办的北方果业国际贸易培训班，2009年10月又跻身运城市果农考察团，赴日本参观学习。2011年10月随果业局领导赴南宁市，参加了中国东盟博览会的中国优质水果推介活动。赵海亮通过不断提升自身素质，将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的经营不断做大做优。合作社成员增至72人，出资额由初始的50万元增至2010年的330万元，年经销以苹果为主的各类果品3万余吨，经营额7000万元，盈利百万元。2012年，根据平陆县委、县政府关于建设出口果品质量安全示范区的要求，赵海亮在加强员工培训和设备升级换代的同时，向海关总署太原海关申报注册了苹果自主出口基地，并通过了中国质量认定中心的良好农业规范认证。2013年6月，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经太原海关审核批准，终于取得了果品自主出口权。同年8月与孟加拉国客商达成协议，向该国首次自主出口苹果192吨。之后的几年间，赵海亮通过连续出席南寧市的中国？东盟博览会，乌鲁木齐市的中国？亚欧博览会，黑龙江省黑河市的中？俄文化大集，运城国际果品交易博览会和市政府在上海市、宁波市举办的果品推介会，散发了大量“晶童”果品广告，集中推介销售了一大批晶童牌优质果品。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的市场影响力逐年看涨，无论自主出口，代理出口，还是国内销售量，均保持了强劲的增长势头，并长期位居平陆县第一、运城市前列。赵海亮成为享誉全市的果品销售大家。

苦求良方十年历练磨一剑

十年务农和十年科技服务的经历，使赵海亮深知农民缺少技术的困难。但就任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经理后收贮苹果的头一年，面对群众大量次果无人问津或低价贱卖或白白烂掉的现象，他还是感到极大的震惊。市场需求大量好果和果农难以大量生产好果的巨大反差，使赵海亮充分意识到，公司要足量收贮具有市场竞争力的好苹果，必须先帮助农民生产足够多的好苹果。1996年，他针对果树花期因自然灾害影响而坐果率偏低导致产量、质量不稳定的难题，通过省、市、县农业部门牵线联系，与在中国经销小林育果袋的日资企业，达成了合作加工苹果花粉的协议。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有偿提供场地和鲜花粉，日企提供设备和技术，生产的花粉归日方。1997年试产，全县仅收购苹果鲜花4000千克。1998年增至2万千克，1999年再增到5万千克。试产花粉的同时，赵海亮在杜马乡贤良村郭作云的苹果园里进行了人工授粉试验，效果极佳。次年人工授粉在贤良村全面推广，并迅速波及全县。平陆桃花资源丰富，1999年赵海亮与日方协商后又增加了桃花花粉的加工。合作期满后，黄河果业开发有限公司开始自行收购加工鲜花粉。赵海良潜心钻研工艺技术，并在运城市农机研究所的配合下，改造了设备，改进了工艺，使打花机的产量由单日40千克提高到400千克，2016年更增至1500千克。花粉产量由400千克一路攀升至2000千克。全县有1/3的果农都在使用晶童花粉进行人工授粉，在稳定产量、提升质量上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晶童牌花粉不仅供应平陆、运城地区，而且远销河南、山东等地。2010年还出口韩国、日本，最高出口量达500千克。晶童牌花粉2006年11月在第十三届杨凌农业高新科技成果博览会上，荣获后稷奖，2010年10月在首届黄河金三角区域农业新技术新产品展示展销会上荣获名优产品。2014年9月，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理事长赵奎和赵莲参与完成的果树疏花授粉产业化技术项目山西省获科技厅授予的山西省农村技术承包集体二等奖。随着果树面积的稳定增长和疏花技术的普遍推广，平陆县的果花产量也大幅増长。赵海亮顺应形势，一方面逐年扩大鲜花的收购加工量，一方面将加工品种由单一授粉用扩大到药用、食用。2012年增加了花粉烘干成套设备，年加工桃花、梨花、槐花500吨左右。在赵海亮的示范带动下，平陆县的鲜花收购和花粉加工业迅速扩展，仅桃花的加工产量就达250吨，一度占到全国市场供货量的80%。桃农疏除的鲜桃花，每千克最多卖到26元。盛果期桃园，亩均收2000多元。全县果农每年仅疏花的收入，即达0.7亿元左右。

极力推广疏花技术、大力发展花粉产业的同时，赵海亮还积极采取多种方法、通过各种途径，向广大果农推广果实套袋、品种改良、无害化防治病虫和标准化生产技术，并取得突出成效。为推进苹果品质提升，1995年起，赵海亮开始在平陆果区推广苹果套袋技术，不仅对富士品种套袋，而且对中熟的嘎拉、华冠、新红星、金冠等万亩中熟品种进行果实套袋。直到2004年，山西省和整个黄河金三角苹果产区，中熟苹果套袋才开始普及（图2）。

做大做强深山苹果出口夺冠受嘉奖

2009年7月，赵海亮得知山西省农业科学院现代农业研究中心培育出的一个水果新品种——玉露香梨，已在隰县大面积栽培成功。之后他立即赶到隰县实地考察、亲口品尝，并批量收购投放市场，及时听取客户反映。综合各方信息反馈，赵海亮认准玉露梨是一个难得的好品种，平陆县又是优生区，立即建议果业局和县政府大力发展。目前，平陆的玉露香梨已发展到7万多亩，成为平陆果业生产的又一主栽品种。栽植玉露香梨的农民，近年亩均收入都在万元以上。2016年，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通过土地流转，在圣人润镇西韩窑村爻里居民组承包耕地40亩栽植猕猴桃。赵海亮采用无公害技术管理，为周边果农做出示范。针对土壤偏碱的现状，他邀请中国工程院院士束怀瑞“对症下药”，研究了酸性有机肥料的配方，提供给农民使用。经过两年的土壤调理，猕猴桃园果品品质明显提高。在植保方面，他在全县倡导严禁各类果园使用激素和除草剂，病虫害防治以物理防治为主，使用诱虫灯、诱虫板以及礦物质农药、生物农药等。在品种改良上，发展了红心猕猴桃红阳、中华50和黄心猕猴桃金艳、金桃等优良品种1000多亩。更新换代后，平陆猕猴桃不仅得到了国内市场的广泛认可，2020年9月，还成功出口越南，实现了山西猕猴桃的首次出口。

近年来，赵海亮在技术推广和品种引进上的突出成效，赢得了广大果农和各级领导的高度评价。山西省科技厅先后认定金童果业专业合作社为山西省星火计划村专业技术示范协会和农村区域科技成果转化中心，赵海亮牵头完成的万亩中熟苹果套袋项目荣获山西省科技厅授予的山西省农村技术承包二等奖、被科技部授予星火科技二传手。

“我就是要把咱们当地的特色农副产品集中在一起，然后出口到欧美，卖到国外，让他们也尝尝我们运城的水果有多好吃，……”赵海亮表示，把中国的水果运往国外销售，可以减轻国内市场压力、改变供求关系，使国内水果价格得以稳定，农民的收入也就有了保障。“面向欧美市场的出口，也能倒逼当地的果品质量提升和产业链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