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医古籍总目》中民国金匮文献补正*

王翠翠，杨东方，杨兴亮

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100029

《中国中医古籍总目》（以下简称《总目》）是研究民国金匮文献的重要目录书，《总目》所载民国金匮文献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民国金匮的发展状况。民国处于清朝学术特点向现代学术转变的过渡期，这一时期中、西医学相互碰撞较为明显，所产生的文献多具有中、西医学兼备现象，极富时代特点。而《总目》作为学术界文献研究的基本工具，为研究者提供了一种较为简便的文献查找方式；其全面性与准确性也直接影响民国金匮研究进展。杨克卫等［1］对《总目》中民国针灸文献做了较多补正。现对《总目》中民国金匮文献补正如下。

1 漏载

1.1 未载书籍由于《总目》出版已十余年，古籍整理者新发现一些民国书籍，现今《总目》收录的书籍已不能全面反映民国金匮现存情况，故补录如下。《金匮要略方论集注》为黄竹斋（维翰）编集，不分卷，民国十四年（1925）初刊，后又参考医家数十种增减修订，于1934年及1935年再版。现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藏有1957 年人民卫生出版社铅印本。此书按照仲景“金匮要略方论”原书体例，载录《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至“果实菜谷禁忌”共25 篇。书前首列凡例，叙其参考书籍，为避免一家之言，从历代金匮注家中节选出代表性注文，从而汇成综合性注解。该书以宋本《金匮方论》为底本，参校《金匮玉函经》《脉经》《千金》《外台》等书，在原文之下，博采众论，详略相因。此书集多家注文，是学者研究《金匮要略方论》一书的素材佳作。《中国医籍大辞典》［2］165对此书内容也有记载。

1.2 书籍的版本及藏书地遗漏《总目》对所载书籍都详细介绍了书籍在全国的分布情况，为学者提供了便捷查找方式，但《总目》中仍存在一些书籍版本及藏书地漏载情况，补正如下。

1.2.1 《金匮要略浅注补正》《总目》中载：“《金匮要略浅注补正》，清代陈念祖（修园）注，唐宗海（容川）补正，1935 年大达图书供应社铅印本……见中西医汇通五种”［3］117。首都图书馆收藏有不同版本的《金匮要略浅注补正》，即1935 年大达图书供应社刊行本及《总目》未载的民国上海锦章书局刊行本。两版藏书均为陈念祖注，唐宗海补正，上海秦伯未重校系《中西医汇通医书五种》之一。此外，国家图书馆有民国上海锦章书局刊行本。《民国时期总书目》论述该书版本时也唯独遗漏锦章书局本［4］428。而在《中国医籍通考》［5］684金匮卷中该书下记载有民国锦章书局本铅印本。故《总目》应当补充：“1935 年大达图书供应社刊行本，首都图书馆亦有馆藏”。以及增补版本“民国上海锦章书局本”及该书藏书地“首都图书馆与国家图书馆”

1.2.2 《金匮要略方论正本》《总目》中载：“《金匮要略方论正本》，张骥（先识）校补，1938 年成都著者自刻本，见汲古医学丛书”［3］119。《总目》记载国家图书馆藏有1938 年成都本。笔者查阅该馆收藏本时发现，该本图书记载：“《金匮要略方论正本》，又名为《金匮正本校补》，系《汲古医学丛书》之一，1936 年成都出版”。而《总目》并未记载1936 年成都义生堂本。故《总目》应当补充“《金匮要略方论正本》又名《金匮正本校补》”及“国家图书馆藏有1936年成都义生堂本”。

1.2.3 《金匮方症歌括》《总目》中载：“《金匮方证歌括》，罗振湘编，1936 年长沙振湘医社铅印本，藏于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3］122。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藏书中该版本书名为“《金匮方症歌括》”，罗振湘编，刘岳崙校正。书中首页及目录页记载为《金匮方症歌括》。可见《总目》记载的“《金匮方证歌括》”应为“《金匮方症歌括》”，可改。此书名除《总目》外，《中国医籍大辞典》《中医文献》等书籍也均记载错误。另外，《总目》漏载此馆藏书，故《总目》可补藏书地“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

1.2.4 《金匮经浅说》《总目》中载：“《金匮经浅说》，又名《金匮讲义》，邱崇（宗山）撰……见于邱氏内科大纲”［3］120。国家图书馆收载书籍中有《邱氏内科大纲》全册，该书为1937 年和平印书局出版。《总目》在《邱氏内科大纲》丛书下记载此版本，但藏书地遗漏了“国家图书馆”。故《总目》应在丛书《邱氏内科大纲》版本下补充藏书地“国家图书馆”。

1.2.5 《张仲景金匮要略》《总目》中载：“《张仲景金匮要略》，又名《沈注金匮要略》《金匮要略编注》《医征金匮要略》，清沈明宗编注……见中国医学大成”［3］113，而《总目》记载《中国医学大成》现存1936—1937 年上海大东书局铅印本。首都图书馆藏有《沈注金匮要略》，此书系《中国医学大成》之一，由清沈明宗编撰，曹炳章圈点，1936 年上海大东书局印行。而《总目》在《张仲景金匮要略》及《中国医学大成》条目下均未记载“首都图书馆”藏本，故可补。

1.3 漏载书籍单独条目《总目》对丛书中子目另设单行条目的情况编写较为混乱，有些丛书中子目均列有单行条目，但也存在一些丛书中只有部分子目列出单行条目的现象，举例补正如下。

《杂病方法》《总目》中载：“《包氏医宗》，包识生撰，1930—1936年包氏医宗出版社铅印本”［3］969。国家图书馆收藏本《包氏医宗》第二集的第二卷为《杂病方法》，后附有歌括，1930 年出版。而《包氏医宗》中包含十几部伤寒金匮类书目，除《杂病方法》外，《总目》均单独列出子目，按照《总目》丛书中子目分条目原则，《总目》应当补充“《杂病方法》，包识生撰，见包氏医宗”。

2 讹误

《总目》中收录图书较多，大多数书籍收载信息较为准确，但因有些图书存在一书多名现象，《总目》难免有所遗漏，再加上《总目》编撰过程中各种条件的限制，存在一些书籍书名及书籍成书年代考证不准确现象，部分书籍直接按照出版年收录，此种现象严重阻碍了民国文献研究，举例修正如下。

2.1 书名的漏载及讹误

2.1.1 《伤寒论杂证篇摘要》《总目》中载：“《伤寒论杂症篇摘要》，著者佚名，现存抄本，藏于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3］54。关于其书名，《中国医籍大辞典》记载：“《伤寒论杂证篇摘要》，不著撰者，约成书于1949 年”［2］180。查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藏本，对比发现，该书名应为“《伤寒论杂证篇摘要》”。可见《总目》记载有误，应修改为“《伤寒论杂证篇摘要》”。

2.1.2 《金匮方症歌括》《总目》中载：“《金匮方证歌括》，罗振湘编，1936 年长沙振湘医社铅印本，藏于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民国中医药文献数据库）中有该书电子版，但此书名为“《金匮方症歌括》”，1936 年出版，该书全文中均可看到此书名。因此《总目》应改“《金匮方证歌括》”为“《金匮方症歌括》”。

2.1.3 《金匮今释》《总目》中载：“《金匮要略今释》，又名《金匮要略方论今释》《订正金匮今释》，陆渊雷撰……1934、1935年上海陆氏医室铅印本”［3］118。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民国中医药文献数据库）中有该书电子版，书名为《金匮今释》，陆渊雷撰，分为上下两册，然此书名《总目》并未记载，应当补充。

2.2 年份讹误

2.2.1 《金匮方论》《总目》中载：“《金匮方论》，恽铁樵（树珏），1922 年，1934 年油印本……”［3］121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民国中医药文献数据库）中有该书电子版，共分为两期，系铁樵新著第十八种之一，作为金匮讲义使用。然而该书的成书年代存在较大问题，《中国中医大辞典》中记载“《金匮方论》，成书于民国二十三年（1934）”［2］785。而该本书中民国二十三年（1934）恽铁樵序中有“金匮一书，历两千余年无人敢非议者，余乃大胆为之，其能免包先生之诮乎，于是中辍，时壬申冬初也，今两年矣”语。可知该书只编撰两册就因事停止，而此书完成于民国壬申年（1932年）。故《总目》记载“成于1922年”有误，应改为“1932年”。

2.2.2 《金匮发微》《总目》中载：“《金匮发微》，曹颖甫（家达）撰，1931 年，现存有1936 年上海铅印本。”［3］120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民国中医药文献数据库）中有该版电子书，该书丁序中有“先生此注成于戊辰冬季为钞本”语。从序中可知该书实际完成年代为民国戊辰年（1928 年），文中章序“戊辰年先生成金匮发微”亦可证明。故《总目》应改此书成书年代为“1928年”。

3 归类错误

《总目》按照二十世纪编撰的两部《联合目录》分类体例将书籍按照其内容归到各个学科中，分类清晰明了，便于研究者查找，但仍存在一些书籍分类错误问题，补正如下。

《总目》中载：“《金匮疟病篇正义》，恽毓鼎解，1913 年，现存1913 年恽氏澄斋刻本。”［3］497首图图书馆所藏本序中可见：“注金匮者不及伤寒篇之多余，余所见仅八家，日本丹波元简辑义出古今注家……”此外，从该书内容看，全书仅围绕仲景《金匮要略》中疟病篇展开论述，书中除论述金匮原文、方证外，每句原文、方证后都引用各家金匮注释，以及编撰者按语，书中末尾附录有《澄斋附论》《素问·刺疟篇》。以上均可表明，《金匮疟病篇正义》实为对仲景《金匮要略·疟病篇》的解读，归为内科不合理，《总目》应当改正为伤寒金匮类。

综上所述，笔者在收集整理民国金匮文献过程中发现《总目》对金匮文献的收录、归类、书籍的著录信息以及藏书地等存在一些问题。随着对民国文献的研究以及古籍整理工作的深入研究，民国一些珍贵的金匮文献被重新发现，而本文所补充之内容，致力于完善《总目》，同时也为研究者呈现民国金匮的现存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