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郜泉州
除夕,来到城市的大街上,看着栩栩如生的各种花灯,不由得想起了灯的变迁。
听爷爷讲,他父亲的幼年时代,家里照明用的是蜡烛。那时的蜡烛仅有小指头那样长短和粗细,每到晚上,土窑洞里黑得像锅底一样时,家里才将蜡烛点燃。那时蜡烛价高又不好买,为了节约,每天晚上仅点燃一小会儿,当一支蜡烛燃到三分之一时,就赶忙吹灭。只有春节时,才会在家里供神牌位前点上一支蜡烛,奢侈地让它整支燃烧完。
爷爷的幼年时代,家里照明用的是煤油灯——用一只小墨水瓶,在瓶盖上钻个黄豆大小的窟窿,盖上等大的铁片,中间穿个铁轴筒,轴筒中间是长长的线芯,直拖至墨水瓶底。把煤油注入墨水瓶,为防止瓶倒漏油,瓶盖和铁片、铁轴筒间的缝隙,都用蜡油牢牢封住。灯做成后,用火柴将灯芯点着,灯头便燃起了小毛笔头大小的火苗。火苗虽小,但在黑暗里仍显得一片光明。这时的春节,家里供奉的牌位前便换成了整支三寸高的蜡烛。
父亲的幼年时代,家里照明用的是高脚玻璃罩子煤油灯。往高脚玻璃瓶里倒满煤油,把四角带腿带风口的灯芯插进玻璃瓶里,点燃灯芯后,再把一尺来高的玻璃筒罩子罩上,杏黄的火焰在玻璃罩子里格外亮,照得半间房子都通透明亮。再到春节,各家的供神牌位前便换成了大拇指粗细、七八寸高的大蜡烛,可以尽情地让它燃完一整支,亮上半宿。
我的幼年时代,家里照明彻底告别了煤油灯和蜡烛,用的是电灯泡。正像村娃口中的顺口溜说的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灯成了家家户户的标配,有的人家不仅有了电灯泡,还用上了电棒。渐渐地,家家户户的桌上有了小巧玲珑的台灯,床头上有了五彩缤纷的床头灯,每逢过年,大门外还会挂起装有灯泡的大红灯笼,十分好看。这时的供桌上开始摆上了电蜡烛——灯柱形如蜡烛,还雕镂有吉祥图案,烛火处便是一盏小灯泡,美观、无烟,还能彻夜长明。
如今,家家照明用的电灯,更是各式各样。特别是春节和灯节,街市上、广场上、公园里的灯着实让人眼花缭乱:宫灯、荷花灯、星星灯、动物灯……不一而足。
最有特色的是生肖灯:老鼠灯小巧玲珑,浑身透明,在光晕中蹿上蹦下,十分有趣;牛灯的两只角里暗藏着粉红荧光灯,四只牛蹄分别是红、白、绿、蓝灯,尾巴则是一条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开关一开,“老牛”竟摇头摆尾地走动起来;老虎灯威风凛凛,两只眼睛绿光闪烁,四只爪子红黄分明,不时发出一声虎啸,仿佛一只真老虎跑进了公园;兔子灯的两只耳朵透着红光并不停转动着,直把兔子的娴静、机敏现了个完全;龙灯更是威武,数十米长的龙身挂满了珍珠似的明灯,大龙游走,满身珠光耀眼…… 让人惊奇的当数孔明灯了:灯笼里放上一支小蜡烛,点燃后,灯便乘着热气缓缓升空,渐渐化作夜空中的一颗明星。孩子们纷纷在孔明灯上写上心愿,随后放飞。只见广场上空,上百盏孔明灯顺着东风,在空中一闪一闪地摇摇飞升。
我心底便突然涌出一首诗来:天星街灯相爱恋,相拥相伴相缠绵。天星降落人间游,街灯飞天更鲜艳。街灯天星空中舞,万里长空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