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迁社区治理中虚拟社群的功能调适及优化策略
——以合肥市K社区为例

2021-12-04 23:26胡文越
关键词:失地农民社群居民

胡文越,张 军

(安徽大学,安徽合肥,230000)

一、“空间嬗变”下回迁社区日渐显现的治理困境

当前,城乡社会发生剧烈变迁,一方面,城市持续向外扩张,郊区和近邻村落被征收土地,形成新的城市空间;另一方面,传统的村落共同体开始走向衰落,人口流动加剧,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发生变化。在撤村建居的城市化进程中,需要在较短时间内完成由农村向城市的转变,这种政府主导模式下自上而下的规划空间,带来诸多不可避免的问题,例如生活方式、精神变迁适应困难、社会信任削弱以及邻里关系网络断裂等,为社区整合带来巨大挑战。失地农民对“市民”身份的转换未能完全适应和认同,仍保留原有的生活习性和思想观念,面对现代化的都市生活存在矛盾和冲突,由此产生的需求和问题亟待解决,例如信息化生活方式适应不足、城市心理适应困难以及社区治理联结薄弱等制约虚拟社群的介入,失地农民甚至会以自身独特方式阻碍社区发展,虚拟社群在介入回迁社区治理中存在功能悖论,仍面临较大困难。

本研究中的K小区由F社区采用大综管社区治理模式进行管理,该社区致力打造智慧社区、首善社区,社区管理更加现代化,借助网络平台新渠道,小区另设有睦邻生活馆作为大社区下属部门管理小区事务,但基于K小区原有居民受教育程度不高及老年人占比高等特性,智慧社区的推行较为艰难。K小区之前作为农村传统社区时,以关系为本的社区共同体牢固,转变为城市社区后,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如何让居民融于社区虚拟社群,便于更好地接受服务和参与治理,是本研究的关注点。

二、社会空间视阈中的回迁社区虚拟社群:治理角色的理性设计

列斐伏尔、福柯、苏贾和哈维等学者对于空间领域的理论研究,为社会学的空间转向提供了可能,为学者看待社会问题提供了新思路,为维护我国弱势群体权利提供了借鉴。现今社会治理呈现精细化趋势,拒绝政府保姆式服务,释放市场主体活力和挖掘居民主体动力,更能准确应对居民多样化利益诉求,解决社区中的乱象,而回迁社区是我国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特殊社区类型,其在建设过程中面临房屋质量问题、居民身份认同等问题。互联网的出现更是为社区治理提供了新渠道,如何借助网络平台打造智慧社区,让回迁社区的失地农民重建共同体归属感,解决回迁社区的矛盾,满足居民的利益诉求,这一研究亟待完善。

笔者认为,空间社会学理论为研究、解决回迁社区困境的治理提供了理论遵循和实践指南。空间领域的研究表明,空间也是社会的基本构成,与社会问题和社会现象的产生息息相关。列斐伏尔[1]指出,社会空间实际上是社会关系的载体,哈维[2]也认为空间的本质就是其社会性。此外,哈维[3]还强调“空间正义”,认为需要批判地看待空间和社会环境中产生的不同经济、文化、生态等,以及在不同情境下的差异存在正义或非正义的性质。而回迁社区的被迫城市化,人居环境、生活方式、日常交往活动的巨变,心理上的不适应、与周边商品房“城市”对比落差及居民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资本网络的割裂和削弱,种种空间社会的均衡难以维持,产生了差异空间的非正义,因此,为了追求“空间正义”和空间权利,要求对回迁社区进行“空间治理”,并借助空间社会学理论视角,为解决治理困境进行指导。

借助社会空间理论,研究社区治理,众多学者提出了治理策略。在空间重组视角下,快速城市化解构了村落的传统公共空间,增加了治理风险和挑战。张军[4]认为,这种空间嬗变与失地农民在时间和空间的适应上匹配失调,从而引发矛盾,产生治理问题,他主张面向城市权利实现协同共治,治理者需要具备明确的空间意识和空间批判思维;吴宗友[5]提出重塑社区“公共性”,以党建引领,以文化为纽带建立社区认同;而杨荣[6]提出重构物质性的公共空间,将其划分为“内生型”与“外塑型”,发展出以“菜园子文化”“种子交情”和“菜市场合作”为联系纽带的公共性交往方式,以此推进社区整合。

当前我国城市社区治理已进入了全面提升质量的新阶段,居民的有效参与是社区治理的关键,直接影响着社区治理的成败。在互联网的推动下,参与方式有了新的变革,在进行社区治理时,需要转变治理理念,认识到网络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从而提高治理效能,推动治理现代化。曼纽尔·卡斯特[7]提出互联网正在改变这个世界,而网络社会的发展将会影响社会治理,“真实”与“虚拟”的融合使得政府在进行管理时面临新的挑战,发展新的社会互动模式——“虚拟社群”。这一概念最早由霍华德·莱因戈德[8]提出,他认为这是一种以互联网为载体,以共享的价值和利益为中心而聚集在一起的新型社群。按照苏贾[9]提出的“社会—空间辩证法”,“虚拟社群”是一种现实社群在网络空间的延续,与社会生活和历史现实彼此互构,不能孤立和分离其在社区治理中的作用。“虚拟社群”作为一种新技术的赋能参与社区治理,使得社区治理更加精细化,构建治理新模式,精准对接居民需求。

社区治理理念随着时代发展也在不断变化,不同的社区治理理念塑造了不同的治理模式,治理路径也各不相同[10]。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兴起,网络虚拟走进人们的视野,为人们提供社区治理新思路,力图提高治理效能。为了使虚拟社群在社区治理中发挥独特作用,正确定位虚拟社群在社区治理中的角色功能,对虚拟社群的研究也就必不可少。目前,学界对虚拟社群的研究已涵盖多个方面,为虚拟社群介入回迁社区治理提供了理论基础。

虚拟社群以身份上的认同为基础,在互联网中重建共同体[11],以寻求归属感。以此建立的“网生型关系”是一种由弱到强的人际关系建构,通过打破现实的固定关系结构,产生新的延展,进而触发了潜在的社会资本的转化与积累[12]。互联网的应用加强了社会网络,与此同时,虚拟社群促进了在线关系,进而促进了社会资本的增长[13],为社区治理提供了更多资源渠道。而网络虚拟中产生的实践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现实在网络空间中的延伸或者映射[14]。在这个意义上,虚拟社群与现实世界是不可分割的,在进行社区治理时,应把虚拟社群融入其中。同时,网络技术的发展使得虚拟社群在人们的社会交往方式中占比越来越大,影响着现实生活。何明升[15]提出,网络文化建设有两个视点,分别是“网络空间本位”和“网络社会本位”。前者认为网络文化是一种秩序化的虚拟实践产物,后者认为网络文化不仅如此,还是人类文化的精神成果。另外,庄友刚[16]提出的虚拟认同是指人们在虚拟世界中对价值认同的重构,但在实际上,网络虚拟与现实互相交融,密不可分,对网络文化的选择和认同建立在现实社会的价值准则基础上,因此,虚拟社群在建构新的人际关系时,要强化社会规范,密切联系现实社会,虚拟社群在介入回迁社区时,应注意其特殊的关系网络及文化背景,重视与现今及原有乡村时期社会规范之间的联结。

概言之,社区治理的现代化趋势要求创新治理理念和治理模式,推动居民的有效参与,打造智慧社区。在这一治理理念下,虚拟社群在其中该扮演怎样的角色?“网络社群建构了其与现实社会群体的关系,并在其作用于现实生活的过程中深刻反映了这一特质”[17],这也就要求合理利用虚拟社群,产生积极的社会影响力。虚拟社群在介入社区治理时,应重视其信息传播、社会动员、舆论导向、工具性和情感性支持等作用,从而产生新的社会关系链接,促进社区多重社会资本的增长,积累可链接资源。同时,利用虚拟社群要精准对接居民的真正需求,强化居民对社区的归属感,重新构建社区共同体,在多重关系链接基础上,加强线上线下双向互动,紧密联系情感,打造社区新“乡愁”,鼓励网络居民骨干主动参与,消除社区冷漠。

此外,虚拟社群作为一种网络上的公共空间,有其独特的空间优势,在设计社区治理模式时其优势不容忽视。网络空间的形成实现了线上线下的相互转换,打破了时空限制,传递信息及时迅速,方式多样,内容丰富,影响巨大。朱莉·伯恩和格洛丽亚·柯万[18]提出,电子沟通方式正在改变社会结构和人们之间的联系互动方式,改变关系问题的走向。由此可以看出,虚拟社群会影响人际关系的走向,社区治理时要合理利用其特殊优势。

综上所述,在信息传播方式和传播平台的转变下,社会人际关系网络被打破,人际的交流互动和情感慰藉需求的驱动,使得人们需求社会关系网络重塑的途径,而虚拟社群的建立为人们建构了新的自我认同感,使其找到新的社群归属感,在获得他人的认可后,提高了社会参与感,并刺激社会资本的转化和交换,带来一定程度上信息共享甚至知识共享。此外,虚拟社群不仅拥有社交功能,还为大众提供社会公共事件的讨论平台,因此,虚拟社群不受时空的限制,不仅对社区治理具有重要作用,还在其他方面影响着大众传媒的发展,与其他社会群体也存在很大关联,例如可以借此进入粉丝社群,研究粉丝文化,还为人们提供经营视角,建立新的网络平台,从中获取收益,对品牌方而言可以凭借其形成品牌依恋等。反之,如果忽略了虚拟社群对社区治理的作用,则会失去其带来的诸多优势,不利于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实现。

因此,要考量虚拟社群的独特之处,关注其在社区治理中发挥的不可替代的作用,要及时转变治理理念,使虚拟社群的作用发挥最大化。回迁社区在此前的农村传统旧社区,以关系为本建有亲密的乡村共同体,人们之间的交往方式往往是建立在血缘、地缘等关系的基础上,在向城市社区转变时,邻里守望的乡村归属感迷失,面对物质上的土地和院落、生计方式、生活方式,精神上的熟人关系、社会交往方式等的巨大变革,虚拟社群的介入作为空间补充,打破传统的血缘、地缘等空间,建立新的联系纽带,加以兴趣爱好等情感性黏合剂,填入回迁社区变革缺失,可以使失地农民更好地进行调适、适应,提高群体意识,增强社区凝聚力。

三、回迁社区治理中的虚拟社群功能调适

回迁社区的称呼多样,作为快速城市化下“撤村并居”的产物,很多乡村消失在城市扩张的车轮下。急遽的空间变化使失地农民难以融入城市生活,由此产生的失地农民群体问题和回迁社区治理难题引发学者思考,如何打破这一治理困境,重拾社区治理新气象,成为笔者研究的关注点。

本研究以合肥市K社区为研究对象,其前身是郊区农村,经过9年的安置工作,现小区建设基本完善。根据调研数据得知,K园回迁社区老龄化率已达到16.4%,社区现有60岁以上高龄老人2 400多人,居民类型有回迁安置的失地农民和上岸渔民、合肥失地农民租户、合肥陪读家庭租户、外来农业经营性租户等,居民异质性强,整体受教育水平偏低。K社区由F大社区管辖,而F大社区涵盖回迁社区和商品房社区两大类,采用大综管模式,正在由基层网格化向网络化转向,试图建立虚拟社群作为对现实的补充,打破时空限制,充分利用网络空间的便捷性进行社区治理,对K社区来说其治理方案可能存在针对性不足和适用性问题。

(一)“空间嬗变”下信息化生活方式适应不足

按照苏贾提出的“社会—空间辩证法”,人们生活的时间和空间以及社会相互之间形成一个整体,人们在其中达到一种均衡状态[9]。但是在城市急剧扩张下形成的回迁社区,失地农民处在农村和城市之间的断层里,原有的均衡被打破,由此产生难以弥补的隔阂。仅仅是身份上带来转变,其内在心理、生活方式和人际交往等在短时间内难以发生变化,而社会变迁却没有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去适应,前期的生活经历和文化背景给他们留下深刻烙印,与当今的现代化都市生活不可避免地发生碰撞。

在生活方式上,原本的院落楼房变成现在的高层公寓楼,他们不仅要适应完全机械化的家庭用具,连最基本生理需求的满足都要重新适应。厨房工具的现代化,如油烟机、自来水和天然气的使用,各种电器、淋浴及马桶的改变等,生活空间产生巨大变革,对于老年人来说,他们甚至需要学习使用电梯来达到进出家门的目的。年轻人相对而言能更快适应信息化的生活方式,但占据社区主体部分的老年群体,在生活适应上面临较大困难。实地调查发现,老年群体脱离其他群体自成一派,在人际交往互动时倾向面对面的方式,通过电视、收音机获得信息和文娱满足,聊天内容倾向回忆过去乡村生活,与现代年轻人手握手机的局面形成巨大反差,年龄鸿沟难以逾越,老年人的社会孤独感加重。此外,“互联网+”智慧社区致力于打造智慧养老新模式,社区在为居民提供各种服务时依赖智能设备,例如“线上不打烊”的社会管理服务平台办理为老、助残、育龄等多项事务,但失地农民文化水平不高,老年人中还存在很多文盲和半文盲,难以享受到这样的服务,智慧社区较为形式化,推行困难。

在文化方面,他们仍保留原有的传统,例如丧葬习俗,不同于城市殡仪馆的大包大揽,失地农民仍选择在家进行祭奠仪式,因着回迁社区老年人居多,时常能看到很多花圈摆放在楼栋下,能听到哀乐从早到晚响几天,仍存在一定程度的扰民现象。在工作和生活花销上,原本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被迫改变,生活成本骤增,且由于知识水平和工作技能的限制,失业加剧,在这种开支增大收入低的不匹配状况下,生活质量得不到保证,失地农民的不满心理加剧,种种不满和自身差异,使其与社区其他部分租户和其他购房者格格不入,难以融成一个整体,社区异质性较大,为社区治理增添难度。

回迁社区的失地农民在“空间嬗变”下的信息化生活方式适应不足,生活面临的诸多困难仍待解决,这些问题成为社区的治理困境,还需要更多时间进行缓冲及研究有针对性的措施加以改善。

(二)城市心理适应困境的制约

奥格本在《社会变迁》一书中阐述了“文化堕距”现象,回迁社区在面对剧烈的空间变革和重组时,在文化变迁的适应上会滞后很多[19],失地农民在心理和精神方面的适应需要学者给予更多关注。

原本的熟人社会被打破,熟悉的交流人群和文化娱乐方式也被迫改变,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和人的惰性、逃避改变等心理,使得失地农民仍然向往以前的村落,可与熟人聊天、打牌以寻求情感和精神慰藉,与陌生冷漠的城市环境对比鲜明,乡愁情节愈加浓厚。回迁社区下人们的交往人群散落,社会关系网络碎片化,不得不花时间再次建立新的交际圈,加之对土地的依赖,在“被城市化”的不适应情绪下,衍生出的“菜园子文化”,却因大社区发展需要被毁坏,一次次的心理寄托被破坏,社区又没能及时找到新的平衡点,没有为居民建立社区归属,居民的社区认同感低,不满的情绪一直在不断累积,这为社区稳定和良性治理埋下隐患。

农民本身就存在与现代社会相对脱离的现象,失地农民被直接置身于陌生的网络环境里,面对网络用语和网络工具,产生无力感和被遗弃的恐慌,信息传递存在滞后和不及时,甚至接受不到部分信息,产生信息茧房。而大社区在治理时未能兼顾多元化的居民诉求,在心理精神层面关注不足,虚拟社群的建立未能发挥填补精神空缺和建立集体记忆的作用,没能拉近居民与社区的关系,反而增加了失地农民的压力,起到负面作用。

由于回迁社区中失地农民大都是被迫形成,导致其在后期社区治理时也以被动接受为主,参与意识低。F大社区的网络化转向,采用的大综管模式带有行政色彩,在最后下放到基层后,以安排统筹为主,居民依赖严重。以前的乡村熟人社会,他们在遇到问题时会有邻里帮忙,或者寻求村长的帮助,习惯于依赖熟人解决,但在转变后与物业发生矛盾时,他们选择到F大社区以期解决问题。在访谈中了解到K社区物业后来由大社区承包,但居民在遇到问题和矛盾时却更多选择漠视。社区在各单元门上贴有二维码,搭建了微平台,居民可以直接享受服务和举报问题,但很少有居民会扫码,这其中也有社区宣传不到位和居民因素限制,很多中老年居民还不会使用网络,与网络联系紧密的年轻人又因忙于工作无暇顾及,这与社区网络转向的总体布局产生冲突,K社区在网络空间中存在严重缺陷,与大社区的虚拟社群格格不入。

为了顺应时代而采取网络化治理,失地农民却与网络存在很大程度上的脱轨,在信息传递和参与治理的渠道上产生难以逾越的鸿沟。现今,倡导以居民参与为主的社区治理模式,但K社区实际权力仍掌控在大社区,虽设有睦邻生活馆下属管理,但居民并未直接拥有和行使主动参与权,与大趋势冲突,虚拟社群介入回迁社区参与治理存在困境。

(三)“柔性不合作”下治理联结脆弱

回迁社区在空间巨变和适应时间不足的情况下,居民在物质和精神上都需要慢慢缓冲适应,在此基础上诸多冲突矛盾才能一一解决,因此,更需要在治理上对其特殊对待。但F大社区对其的治理方案并未特殊化,缺乏针对性,更像是一种形式工程,没有重点关注失地农民的柔性需求。

社会学家斯托福提出了“相对剥夺感”,指当人们将自己的处境与某种标准或某种参照物相比较而发现自己处于不利地位时产生的受剥夺感,这种感觉会产生消极情绪,如愤怒、怨恨或不满[20]。失地农民在将回迁社区与周围商品房社区进行对比时,由于房屋质量和社区环境等的明显差别而产生相对剥夺感,失望情绪加剧。在当地,只有回迁社区外墙是白色的,与周围产生“空间区隔”,这种区别被人们当作是对其身份的歧视,不利于居民归属感的形成。在后来外墙补修时,居民要求将外墙喷涂成与商品房同样的颜色,然而这一方案被拒绝,居民开始以各种理由阻挠施工,以这种“柔性不合作”的方式妨碍社区发展[21]。

虚拟社群没能起到社区联结居民的作用,社区和居民之间的矛盾没有得到调和。回迁社区现在已进入发展与成熟期,但治理乱象仍大量存在。社区治理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年轻人的力量,而年轻居民又常以工作繁忙、没时间为理由来推脱参与社区治理,因此,社区活动形式和内容单一,居民参与低,以社区为主导,不利于居民问题的解决及缓和居民与社区之间的矛盾。

四、虚拟社群介入回迁社区治理的路径优化

城市化产生了回迁社区的种种治理难题和矛盾,不仅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而且对社区的稳定团结造成威胁,因此亟待采取恰当措施介入其中,这需要具备空间意识,重建社区共同体,重视居民精神诉求,挖掘居民骨干,消除社区冷漠。

(一)基于虚拟社群的社区“公共性”重塑

回迁社区异质性高,利益诉求多元,通过构建社区共同体,建立居民之间和对社区的认同感,发挥虚拟社群的即时性、便捷性等作用,统筹居民的不同需求,化解彼此之间的差异和矛盾,重塑社区“公共性”,推动社区治理的良性发展。

首先,从思想层面入手,在虚拟社群中大力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此凝聚社区居民共同的价值追求,形成巨大的价值共识和思想共鸣。通过将其融入日常生活,例如通过小文章宣传标语、漫画图册、短视频快速广泛的传播和虚拟社群的群内公约等形式,在社区中营造新时代、新思想、新气象;鼓励社区居民积极参与,利用网络平台这一新渠道,宣传居民主动参与的主体意识和志愿者精神,最大程度上发挥虚拟社群的便利。通过线上的方式减少对年轻居民时间的占用,让这部分主力军拥有更多参与感,加强其与社区的联结,让其感受到同样的尊重和关怀。同时,通过网络平台发布社区微公益,组建社区志愿者团队,联结年轻人和老年群体共同参与,发挥其中占半数以上老年人群体的作用,鼓励老年人互相帮助,促进老年志愿者的诞生,让其在参与过程中产生对社区的归属感和集体记忆,产生更大的思想共鸣,构建社区共同体,重塑社区“公共性”,建设和谐友好互帮互助的首善社区。其次,在虚拟社群中充分利用党建进行引领,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格局。回迁社区的居民多数见证了中国的快速发展,对于带领中国不断发展壮大的中国共产党心怀感恩,在基层治理时,基层党组织在其党员群里通过各种信息传递和活动凝聚党员群体,秉承党的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通过网络留言和反馈等了解居民不同的诉求,切实解决居民群众遇到的困难和问题,从而让居民感受到社区和我党对其的重视和支持,促进社区共同体的形成,实现居民认可。最后,基于虚拟社群的多项功能,加强居民的社会融合。通过建立社区微平台,打通“线上线下”,实现相互转换和融合互补,更要拉动老年群体的融入,可以开设老年人培训班,让老年人学习使用互联网,在学习过程中感受自己仍拥有新的人生价值,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维护社区稳定。

(二)立足线上沟通打造社区新“乡愁”

回迁社区前身是守望相助的“熟人社会”,人们有共同的依赖,过着朴实稳定的生活。但在城市化后,失去熟悉的土地和院落,失去习以为常的生活和文化娱乐、社会交往方式,种种不适应带来诸多矛盾,社区的共同情感联结刻不容缓。因此就要借助虚拟社群的线上沟通,密切情感联系,打造社区新“乡愁”,促进回迁社区治理。

失地农民虽然在身份上完成了快速转变,但在精神认知层面仍停留在过往,大多数人还在向往回到以往的生活,因此他们还是选择和熟人聊天、打牌。为了加强其社区融入,打造智慧化社区,需要对社区中心进行专业智能化改造,并且基于对虚拟社群不同类型特点的掌握,例如在共同兴趣爱好基础上建立“趣缘型虚拟社群”“运动群”“宝妈群”等,还有同一学校的“学缘型虚拟社群”、小伙伴之间的“友缘型虚拟社群”等,群内成员同质性较高,群里的交流互动更加频繁,情感联系更加紧密。通过这些虚拟社群密切的线上沟通,加之各种群内成员存在交叉,实现线上线下公共空间的再造,促进集体活动内容更加丰富、形式多样化以及频率更高。此外,引导更多居民在虚拟社群发言、在网络平台留言反馈等,了解居民内心真正的想法,在线上沟通中,打造邻里关爱的和谐社区,形成邻里互助氛围,打造新时代“熟人社区”,让居民感受到以往生活的相似性,使其产生归属感,以此作为居民的情感纽带,将居民更好地联结在一起,形成群体团结。同时,在改善失地农民面对网络时代产生的被遗弃感问题上,用循序渐进的方式,使其逐渐接纳网络工具,尽可能做到公开透明化,减少互联网对其融入社区的影响。借助这些方式建立共同的情感纽带,从而打造社区“新乡愁”,推动社区整合。

(三)借助网络社群居民骨干消除社区冷漠

转变“问题视角”为“优势视角”,积极挖掘回迁社区自身优势,例如借助回迁居民共同的情感记忆,重新打造回迁社区新时代下的“熟人社会”。此外,挖掘和培养居民精英参与社区治理,发挥居民主体性作用,有力消除社区冷漠。

失地农民要在认知上转变对身份的看法,把自己看作是社区的一份子,积极参与到社区治理中,为建设美好家园贡献力量。借助赋权增能视角,受乡绅自治的现代启示,通过挖掘和培养网络社群中的精英人才,利用其个人威信、社会资本、群体影响力和参与热情与积极性等[22],发挥其构建社会关系网络的作用,增进群体之间的合作,最终重新建立邻里互惠,消除社区冷漠。同时,居民主体还要重视“空间意识”,戴维·哈维在《后现代状况》中提出的“时空压缩”理论,其核心内涵就是“发展中国家在较短时间内实现了发达国家在很长一段历史的历程,基于此,对发达国家而言,时间和空间都像是被压缩了”[23]。通过建立虚拟社群,打破时空限制,参与社区治理,达到“时空压缩”的正面效应。在挖掘社区潜能的基础上,推动居民主动参与,借助网络社群,发挥居民骨干引导作用,消除社区冷漠,促进社区稳定团结,推动回迁社区善治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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