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春 赵兴国 朱昀晨 王国强
(1.保山学院,云南 保山 678000;2.北部湾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钦州 535000)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加快完善对哲学社会科学具有支撑作用的学科,打造具有中国特色和普遍意义的学科体系”[1]。通过多年的重点建设,我国高校学科建设已然取得巨大成就,但“外延式”发展模式愈加明显,共生发展、相互促进的一流学科生态系统亟待构建[2]。教育部高教司2021年教育工作要点中将深入推进“四新”建设作为工作主线,全面提升高等教育根本质量、整体质量、服务质量、成熟质量,深入推进高等教育“质量革命”,优化学科生态,推进新学科高质量纵深发展成为当前高等教育领域发展的政策要义。《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地方本科院校需要在新时代中统筹做好地方性、应用型和开放性的文章,坚定实施固基础、明特色、强应用、重协同的发展战略[3]。高校分类管理和统筹发展战略中,“985”“211”“双一流”大学建设以及全国百所示范性高职院校建设,处于“夹缝”中的地方本科院校面临着“挤压效应”[4],2020年数据显示,新建地方本科院校占中国大陆本科院校53.1%[5],是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6],而学科建设是本科院校转型发展的“牛鼻子”[7]。因此,当前在“新”学科建设的新起点上,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既需要继承已有的学科生态系统基本原理,更需要在新时代、高质量发展要求下探索型构共生发展、协同进化、行之有效的学科生态系统,形成学科优势,形塑办学特色。这既是自身在高等教育日趋激烈丛林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需求,更是教育强国支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
通过对学科生态相关学术成果的梳理,当前,学科生态的研究范式包括基础研究、理论研究、应用研究三个方面。
1、学科生态基础研究
王梅从概念界定、动力分析、过程模式、机理分析、实证分析层面提出学科协同进化的分析框架。靳占忠较早提出地方高校学科生态建设须以产业需求为导向。向东春分析认为学科文化壁垒、学科人学术探究目的异化和学科资源分配问题是影响学科生态特质(联合性、稀缺性、竞争性和互涉性)的重要约束条件。申天恩从学科本态和外延两个维度分析认为学科生态体系建构是“知识体系——科学知识——专业知识”线性发展有机融合。董云川认为当前大学中的学科生态系统的“实然”状态和学科本身“应然”发生规律存在“内嵌”和“内生”之间的张力,认为学科建设应注重学术生态创建,摆脱计划发展桎梏,回归学术生长逻辑。武建鑫认为学科本质上是一种“自我传导的”组织范式,其成长过程具有遗传与变异、竞争与合作、适应与发展等生态学特征,从“学科组织个体的生长、学科组织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以及学科生态系统与环境之间的动态调控[8]”建构学科生态系统的演化机制。
2、学科生态理论研究
李枭鹰较早提出大学中的学科具有生态现象,应该坚持平衡与适应、开放与优化、多样与综合、交叉与渗透的学科发展观,按生态规律推进学科发展。翟亚军认为大学学科具有开放性质的耗散结构系统、多维镶嵌性质的立体网状结构系统、自组织功能的动态平衡系统。秦明建立学科组织层次系统、学科生物圈系统、学科圈的反馈系统三个生态系统模型,并依此提出学科生态环境和学科主体间性的问题,指出学科之间适应与发展、平衡与失衡、共生与竞争的成长机制。倪向阳较早提出高校学科建设的准确定位、维持平衡、优胜劣汰和协同进化的学科建设共生共荣的学术主张。黄保宏阐述地方高效生态化学科建设必须恪守适应性理论、平衡理论、生态位理论以及竞争与共生等生态学原理。王平提出应基于特色化理论打造学科生态位的分离与扩大,基于多样性理论打造学科群融荣共生,并以此形成和谐学科生态系统。葛少卫分析学科生态系统存在的边缘效应、共生效应、平衡效应、整体效应,按照生态系统架构提出通过组织管理、活力管理和弹性管理,倡导“维持平衡、促进交叉、增强弹性”学科发展理念。朱苏修正一流学科建设中经济逻辑和知识生产逻辑本末倒置的问题,提出应坚守知识生产逻辑的主线,凸显知识的本土性与应用性,提倡“学科群”理念,尽量减少行政权力的粗暴干涉,使学科成为一个能够自主发展的自组织系统。武建鑫认为一流学科的形成是以和谐的学科生态系统为前提,而高校在学科发展中应遵循的最优路径为:“首先要优化学科组织的内部结构,将学科组织独立生长阶段过渡到学科组织之间的合作创新阶段,然后要侧重解决学科系统面向应用情境的协同创新难题”[8]。孙向晨认为学科建设其本身是要回应社会需求、解决实际问题的,“真实问题必定是跨越学科界限[9]”,在各个高校培育重点学科、设置培育学科、排列批次发展学科,在不断“分”学科的同时更需要关注学科之间的交叉、勾连和融合,“要真正克服学科藩篱[9]”。陈雨良发现当前高校学科治理存在较为明显的“去弱扶强”,建议应构建梯度转移模式的共生共建的多元化学科生态。郑石明高等学校应从社会生态系统、学科内部生态系统和学科群生态系统三个层面同时发力,完善动力机制、夯实组织基础、协调学科发展和推动学科开放,建设良好的学科生态系统。
3、学科生态应用研究
崔建华聚焦北京高等教育的学科生态,认为:学科的发展和壮大既受到历史继承性的影响,也受到宽阔的社会环境的影响。社会机制、经济结构、科学水平决定学科发展的方向、速度和规模,而社会需求则决定学科发展不竭的外部动力和源泉。郭树东认为正是各个高校之间的学科竞争和彼此合作,在这种竞合动态交替过程中才可以达成学科生存的动态平衡。学科的竞合关系是高校学科生存、发展和演化的主方向。浦玉忠从“造峰(大力发展优势特色学科)”“填谷(发掘交叉学科和新型学科)”“平原(打造基础学科)”“高原(多元学科协同融合、优势互补、锚定国家经济社会需求、打造学科增长点)”四个维度构建地方行业高校学科生态系统。葛少卫在学科生态建设的微观层面,提出以生态系统理论为基础的研究型大学学科生态系统的“组织评价——活力评价——弹性评价”三位一体的健康状况评价方法。周统建认为虽为弱势学科,但在一流大学范畴内具备不可忽视的人才培养功能,提出整体学科群发展观,重构外部的学科治理结构,培育内部的弱势学科组织,交叉协同,回归学科的人才培养本位。徐贤春认为学科生态系统是一个复杂有序的知识网络,并具有生命周期特征,可以从聚合能力、协调能力、创新能力、进化能力等四个维度进行评价[10]。宋亚峰综合分析我国42所一流大学建设高校的学科生态现状,提出应“打造与培育优势学科和特色学科,尊重学科生态系统的差异性与多样性,引导学科生态系统的协同发展,顺应与维护学科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11]。武建鑫总结提炼出“学科组织成长——学科系统结构——大学组织制度”的学科生态系统的互动机理模型,并认为“学科生态系统不仅在理论层面较好地解释世界一流学科的成长机理,而且也是揭示一流大学一流学科卓越之道的观测方法”[12]。何云峰提炼分析当前地方院校学科生态建设生态定位不够准确、优秀人才短缺、价值取向错位、存在无序竞争的主要问题。姚书志以轻工类地方行业特色型高校为例,从学科、学科群、学科系统三个维度观测其学科分布现存问题,提出“学科特色型”办学定位,重视“学科生态”结构调整,遵循“社会需求”服务逻辑推进一流学科建设进程。王玉良、陈映江、吴明涛、冯仕政、高伟等学者基于样本高校开展相关研究。
综上所述,首先,学科生态研究对于抽象的、应然的基础研究和理论研究在概念厘定、原则遵循、演变机制、构建路径基本达成生态学范式的学术共识。其次,在应用场景领域,则主要聚焦一流大学,包括一流大学中一流学科生态建设或弱势学科生态系统问题。第三,已有文献中,也有对高职院校、行业特色地方高校等校本研究,但缺乏对非一流大学、非一流学科,特别是教育分类后分化出的“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科生态建设针对性和普遍性规律研究。而当前,在职业教育改革和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交叉命题中的应用型本科院校,如何在“应用型”前提下发掘特色学科、培育基础学科、融通多样化学科、打造学科高原,构建地方经济社会和宏观经济社会需求导向的学科生态系统,这是在新时代背景下应用型地方本院校“教育兴边、文化育人”、换道超车刻不容缓的战略目标。因此,基于当前所积淀形成的学科生态建设的学术共识和基本规律,在“应用型”设定的前提下,探索型构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模型,具有重要研究意义。
从“学科”概念演化来看,其首先是对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积累和发展起来的繁杂知识体系进行划分;其次是划分的不同学科体系之间随着社会经济需求交叉融合演化形成新的学科的动态发展过程[13]。因此,从结构主义角度来看,学科包括内外两方面:学科的内部结构——知识体系——通过教育、科研和创新三大知识领域协同作为知识社会经济可持续增长的核心驱动力[14];学科的外部结构——三重网络关系的耦合——学科与学科之间联结成的互动网络、学科和校内支持环境联结成的网络、学科与校外社会环境联结成的网络[10]。
生态学理论和研究方法基本逻辑:学科生态系统是由多学科组成的复杂网络系统,各学科既需要在这个环境中争取生存资源获得竞争优势,打造生态位,同时也需要与其他学科协同共生,借助其他学科的基础形成聚合创新进而获得的更大生存空间。所以既需要通过不断吸收和输出物质、能量与信息而实现层级递进[15],也需要注重保持生态系统平衡,促进学科间交叉,增强学科生态系统的弹性[16]。同时,学科也必须回应外部环境的需求和依赖外部环境提供的资源条件,在学科生存和发展的竞合过程中经历出生、生长、成熟、进化和衰亡的演变周期。因此,学科生态系统是一种内外联结、彼此交互、动态演化、共生共存的网络系统,学科生态系统可分解为两类生态因子:一类是核心生态因子,是基于学科内部要素的生成和发展逻辑,源于学科的知识形态和组织形态,包括:知识因子——学科内部知识的生产、传播与运用,比如,概念体系、研究方向、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团队因子——生产、传播与运用的实施主体,包括科研人员、学术团队;规则因子——学科团队在建设中形成的价值观念、伦理规范和思维方式[17];绩效因子——学科成果在人才培养和经济社会服务等方面的成效。另一类是外部生态因子,是指影响学科建设和发展的各种外部因素。包括:环境因子——政治因素、经济条件、社会变量、文化因素、科技水平、自然环境;物质因子——资金支持、硬件设备;信息因子——宏观政策、科技前沿、行业动态、地方经济社会需求;能量因子——学校管理者在学科建设发展中的领导力、决策力和执行力。
顾永安强调:应用型本科教育有“四个相对于、四个更加的定位”:即相对学术研究,更加突出技术应用;相对于科学知识,更加突出技术知识;相对于某学科知识纵向精深,更加注重多学科知识综合应用;相对于升学深造,更加突出职业就业[18]。余国江从七个方面厘定地方院校“应用型”界定包括突出地方性、应用型的办学定位,蒋洪池(2021)也分析强调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的指向是地方性,注重地方事务的参与度、适应度和贡献度。紧密联系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专业设置,构建能力导向的课程体系的课程结构,强调校企合作教育的培养模式,强化实践教学的教学环节,建设“双师型”的师资队伍建设,树立应用型人才培养质量观的质量监控[19]。从成果绩效角度来看,人才培养是应用型院校相较于研究型、学术型大学唯一的本质属性,差别在于人才培养的外显化——行业性的价值取向,应用性的目标设置,复合型的课程设置,实践性的培养过程和多元化的人才评价。“应用型”本科院校的核心要义就在于技能和实用,为此应当致力于培养业务水平精湛、动手能力及实践能力强、技术熟练的高级人才,不仅能够掌握基本技能,还能够处理、解决甚至研发出更为便捷、高效、节约的技术路径与方法[20]。而应用型本科院校主要培养应用型、复合型、专业型、职业型、技能型、创业型等人才类型,归结起来看,不管叫什么类、什么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满足服务域需要的契合度、满意度和贡献度[21]。学科知识除了其本身的知识属性外,“知识的实际功用”也成为知识生产的重要方向。知识生产所培育和创造出的新知识、新技术、新技能应用到社会中从而推动社会不断进步,这种与传统的知识生产目标具有根本性区别的生产范式,称为“应用型范式[22]”。在应用型范式下的学科建设,在学科定位方面体现学科知识的应用性;师资队伍方面体现为应用科研和教学生产;人才培养方面体现为以人的未来职业化成长为目标,以泛职业化的知识传授教书育人;学科基地建设方面侧重支持学科专业知识、先进技术的转化研究和操作能力的培养;社会评价方面则以服务当前社会发展、满足社会长远发展需要的契合度高低,其学科声誉则要以行业为主体、学术界参与的综合考量为主。
不管是S.O.Funtowicz和J.R.Ravetz提出的“后学院科学(Post-academic science)”,还是Mi⁃chael Gibbons的“知识生产模式Ⅱ”和Elias G.Carayannis提出的“知识生产模式Ⅲ”,都描述的是在应用性场景中担当相应的社会责任,利用交叉学科研究方法,充分考虑异质性、多变性组织构成,强调研究成果的社会应用绩效,强调社会意义的知识生产。而在当前创新驱动战略背景下,需要形塑以创意经济为逻辑向度,充分体现公民、企业、大学和政府的协同创新,是一个多层次、多形态、多节点、多边界为特征并以联合演化和通力合作为逻辑运营机制的多维协同创新系统[23]。根据学科生态构建的一般模型和“应用型”范式的框定,构建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模型(如图1)。
1、地方需求驱动
地方本科院校的“应用型”框定从前提型构其学科生态系统是基于其“服务域”的教育需求应用场景。所谓服务域就是面向地方性、区域性和行业性,立足地方、融入地方、服务地方、共享地方。地方性的政府发展规划、经济增长水平、社会进步水平、科技发展水平、地方文化特色、自然生态资源都成为学科生态系统构建的重要自变量。当然,也正是因为地方性的限定,也构成本科院校发展的制约条件,包括地理位置的偏远、教育投资规划的重视程度、教育资源的匮乏等。地方本科院校以地域特色和区域发展实际需求为立足点,选择确定要重点发展的应用型学科和学科群,这既是把学科建设融入地方、服务地方的举措,也是把区域优势转化为办学优势的明智选择[7]。所谓教育需求应用场景是经济社会岗位需求、能力需求、技能需求、素质需求反推高等教育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这种需求导向也是回应温家宝总理曾提出的“两个不适应”——教育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要求,教育不适应国家对人才培养的要求。2020年,教育部《关于公布〈第五轮学科评估工作方案〉的通知》相较于第四轮高校学科评估指标体系最鲜明的变化就是把“人才培养质量”放在指标体系的首位,而“毕业质量就是包括整体就业质量和职业发展质量两方面,注重用人单位评价”,其核心就是教育供给在教育需求应用场景硬约束条件的契合度大小。对于应用型地方本科院校,地方性、区域性和行业性的对焦导向和教育需求应用场景的匹配要求成为整个学科生态系统建设的引致因子和逻辑源点。这也构成后续分析的前提。
2、学科生存系统的夯实
大学学科组织成长具有生命特征及生成——成长——成熟——蜕变——衰退的生命周期,在整个生命周期面临着生存和发展的终极问题[10]。因此,学科生态系统可大致分为两个子系统:生存系统和发展系统,前者是维持生态系统和谐稳定,后者是保持学科生态系统的竞争力。对于生存系统,主要在于学科生态系统维持生存的集聚因子和协调因子。
(1)集聚因子。资金、平台、人才、项目、信息和空间是学科建立和发展的基础,也决定学科建设的方向、规模、速度和水平,是维系学科生存的最基本保证[24]。学科系统是一个开放式系统,为了维持生存,需要从外部源源不断地吸收物质、能量和信息,包括校内学科维持的培育扶持、资金支持、师资支撑、科研设备购置或共享等,也包括校外学科生存所需的政策支持、资源整合、科技成果转化对接等。地方本科院校在当前专业评价等级决定生均拨款额度的教育财政刚性约束下,往往是处于劣势的。一方面,地方本科院校需“集中力量办大事”,盘活存量,打通“学科割据”[25],在现有校内资源形成动态资源调整、学科优势交叉融合,打造大学科群落,形成多样性、融合性、梯状发展的学科结构;扶持做强优势学科、特色学科;培育做实基础学科、新兴学科;包容弱势学科,探索转化路径。另一方面,本科院校需积极融入地方经济社会环境,做大增量,紧扣政府发展规划,契合地方社会需求,解决地方经济增长痛点堵点,提供优质人力资源和智力资本,将学科生态建设延伸到地区规划、社会情境和经济创新驱动引擎中来,通过空间换时间、集聚多方力量、获得多元支持,形成学校优质学科生态系统。
(2)协调因子。学科生态系统往往包含学科的多样性和主体的多元性,拥有内在的自我协调与平衡能力,能够实现系统的动态平衡与发展[16]。协调能力是学科生态系统维护的内部和谐和外部支持的统筹格局。构建合作、开放的办学生态系统,一是主动与政府部门、企业、行业、科研单位联合,建立应用型人才培养合作机制,在培养目标的确立、培养过程的实施、学生就业等重大问题上,充分发挥联盟的共商共建协同发展功能。二是通过联盟主动了解社会,主动回应地方政府、行业需求,确立人才培养方向。三是深入细致调研,了解行业动态、就业岗位分布以及具体岗位技能要求,根据行业、企业对人才的具体要求改进课程设置,在人才培养方式上实行产教融合,实现产学研用共赢[26]。协调体现的是资源共享、形成学校学科生态系统优化和公共政策落实、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以及生态保护等多方合作的命运共同体。而这种共同体的体现就是应用型“深度转变”——打破学校边界、专业边界、课程边界、课堂边界、教师隶属边界,构建合作育人、合作办学、合作就业和合作发展的合作教育模式[27]。
3、学科发展系统的优化
(1)创新因子。创新因子是指学科生态系统内部创新因子活跃并不断涌现高水平创新成果和形成学科新优势的能力,表征学科的生产力、竞争力和发展潜力[10]。学科生态的可持续生存和健康发展需要阶段性的“毁灭式创新”和壮士断腕的“从0到1”。当前,在经济新常态和“两个一百年”大背景下,社会风险、不确定性成为时代发展的鲜明特征,创新驱动成为宏观经济发展和社会各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对于地方本科院校而言,学科生态系统的优化需要新鲜的、内生的能量集聚和资源创新。比如,需对师资队伍的科技成果和学术成果对接地方产业、社会需求等领域进行精准化的培育、扶持、深度试验和价值转化;充分依托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挑战杯大学生科技竞赛、专业竞赛等全国、国际赛事将学业专业水平转化为解决社会问题的能力和成果,精细化夯实、历练和培育学生的应用能力;将高校高度密集的各个专业、各个学术团队的知识资本深度嵌入到地方公共政策、经济社会发展、文化繁荣、技术发展等领域中,精深化“将论文写在大地上”,将知识落在大地上的治学方法和学术导向。教育创新离不开实施的情境,而往往是因为外部教育需求市场变化倒逼教育供给主体的创新。构建并夯实地方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中包括师生群体创新因子的培育机制、容错机制和长效机制,才能够内生出学校学科生态优化的积极生态因子,从而支撑学科生态的迭代和升级。
(2)进化因子。进化因子是指在多样化的学科生态系统中,学科通过组织重构、制度优化、学习更新等方式适应外部环境改变而不断进化的能力。学科系统通过适应演进,产生新兴交叉学科、淘汰落后学科,进而实现学科间的协同发展、学科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与稳定,使系统具有更强的适应能力和发展后劲[10]。以校地协同创新平台建设和科研成果转化为着力点,推动地方本科院校与区域经济社会深度融合发展,提高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服务、支撑和引领能力。通过实施“顶天立地”的学科创新发展战略,从“立地”上着手,以解决面向区域发展需求的关键、重大问题为目标,从中提炼科学问题,再去争取国家层面的项目与成果,实现学科建设中学术价值与应用价值有机融合[7]。地方院校学科生态的进化一方面体现在高校融入地方经济社会后,吸收有利因素和积极条件为我所用,借助外力而改变和优化自身,形成地方院校教育转型内涵升级和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也通过融入后对地方经济社会环境进行渐进的、主动的改造,改善对方生态位的同时,也突出自身的存在价值和提升自己的生态位。同时,地方本科院校在学科优势打造和同水平院校学科竞争中也需要在不同阶段、不同应用场景、不断地进化迭代中巩固学科地位,打造学科高地,形塑学科品牌。
4、教育供给的反馈与检验
职业化是应用型本科院校建设的必由之路[28]。地方本科院校的教育供给需要在教育需求场景中进行反馈与检验——学业与职业的匹配度、在校能力培养和岗位能力需求的契合度、毕业就业与上岗就职之间衔接度,是检验应用型人才培养成效的最好方法。也正是因循供求之间的互力互动和均衡博弈,形成地方本科院校学科生态开放式扩容和螺旋式提质的基础条件。应用型本科院校是一种办学类型,而不是一个办学层次[29]。也正是在应用型的约束和指向下,本科院校与所在地方经济社会的深度融合,打造教育供求的有效闭环,不仅形成地方高校教育领域的内部循环,也形成本科高校和地方经济社会的外部循环,而这既是学科生态系统建设的目标,也是不断升级迭代的基本路径和转变条件。
对于地方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优化问题的研究,紧扣“应用型”范式,遵循需求驱动的基本逻辑,构建需求驱动型的地方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模型。地方院校高等教育需求成为学科生态系统质变的引致条件,在高等教育发展规律的约束下和“知识效用”的导向中,分析构建地方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的生存机制和发展机制。这套模型的设计,既遵循一般学科生态建设的一般规律,也聚焦应用型范式的独特之处,从而形成地方本科院校教育需求驱动下“积聚——协调——创新——进化”四位一体的学科生态系统。
当然,学校主动融入地方经济社会是教育供给和实际教育需求的错位引致发生的;而企业、社会接纳或者主动合作是在新时代中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社会风险的叠加以及创新驱动成为当前的主要引擎等现实约束条件使然。在合作教育模式的发展趋势下,多方的有效合作方式以及合作的切实成效最终如何影响本科院校学科生态系统良性发展也将是下一步继续研究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