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燕, 杨馥菱
(山西大同大学 文学院, 山西 大同 037009)
在男权文化语境下, 对于女性的想象和构建几乎都是建立在男性欲望的基础之上。 长久以来, 男性处于主体自我的“第一性”的位置上, 女性由于其附属性, 只能居于自我之外的他者的“第二性”的位置上。 为了改变女性的失语状态, 寻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具有女权主义思想的作家和艺术家不仅公开挑战男权话语甚至要重新改写。 法国女性主义先锋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其著作《第二性》中强调女性主体地位的确立是通过摆脱“他者”状态实现的, 进而实现最终的自由和解放。 立足于这一主张, 女性作家亦舒怀着对女性主体的全新认识创作了小说《我的前半生》, 让女主人公子君走出家庭投身社会, 体会到拥有独立人格的可贵。 2017年夏天, 伴着由原著改编的同名电视剧《我的前半生》的热播, 观众欣赏到的是一个由“他者”升级为自我, 从弃妇逆袭为职场精英的女性主体形象, 罗子君走向了自我发现与建构的道路。
“‘凝视’, 也有学者译成‘注视’ ‘盯视’, 指携带权力运作或者欲望纠结的观看方法。 它通常是视觉中心主义的产物, 观者被权力赋予‘看’的特权, 通过‘看’确立自己的主体位置, 被观看者在沦为‘被看’对象的同时, 体会到观看者眼光带来的权力压力, 通过内化观者的价值判断进行自我物化。”[1]349“凝视”中, “看”者与“被看”者之间构成复杂的主客体关系, 通常是主体是有权力的一方, 客体是没有权力的一方, 体现在性别关系上, 表现为男性是“看”的主体, 女性作为“被看”的客体。 长期以来, 女性甘愿做男性凝视的客体, 一直扮演着“他者”和“被看者”的角色。 彼得·布鲁克斯也指出: “传统观念中女性是男性注视的对象; 她是以与她欲望相关的位置来界定的, 而那种欲望则是通过男性的注视来表达的; 她假定于男性注视在界定方面的特权, 并且接纳了她与之相关的身份。”[2]325在男性凝视下, 女性始终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自我塑造也是按照男性群体的审美标准来要求。 于是女性这个“被观看”的客体成为了空洞的女性符号, 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主体。 性别化凝视下, 女性的身体和思想受到双重规训, 在各方面都没有自由, 变成了可以被操控的机器和玩偶, 这充分显示了男尊女卑的不平等。 于是女性人物在“男性凝视”下被塑造成失去自我, 迎合男性的完美形象。
《我的前半生》中的的罗子君在婚前受过良好的教育, 本应具备独立的生存能力, 可她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相爱多年的陈俊生, 选择做了一位全职太太, 自愿成为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直到有一天婚姻变成了她的噩梦。 然而在梦未醒之前, 子君在家庭中一直养尊处优, 享受着“房中天使”的身份带给她的“幸福”感。 “房中的天使”是作家书写女性人物形象的产物, 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到灯塔去》中成功地塑造了这类文学形象。 “天使”衣着光鲜、 妆容精致, 令男性赏心悦目, 华丽的外表之下却藏着的是空虚乏味的灵魂。 没有自我独立意识, 心安理得享受着攀附他人的人生, 心甘情愿地沦为男性主体的附庸。 “33岁的我, 是个衣食无忧的家庭主妇, 孩子八岁, 接送吃饭都有保姆亚琴管, 我唯一还要花力气去斗争的, 只有日渐松弛的皮肤和老公身边花之招展的女孩子。”罗子君在剧中的开场白深刻地道出了“房中的天使”确立自我存在的价值导向, 她错误地将男性的凝视内化为自我主体意识, 将自我打造成波伏娃笔下典型的“他者”形象。 在这段婚姻关系里, 罗子君将丈夫陈俊生视为供养者, 她在扮演家庭角色的过程中完全拒绝出演自我的社会角色。 婚后的子君唯一的爱好是购物, 唯一的努力是保持年轻貌美, 余下的生活重心放在了照顾儿子和监督老公有没有外遇这两件事情上。 当这位“房中的天使”把所有的热情与希望投靠到婚姻与家庭中时, 逐渐丧失的是独立的人格和在都市丛林中的生存能力。 所以当罗子君突遭婚变后, 她的第一反应显得可笑却又合情合理, 在她看来是自己穿的不好看引起了丈夫对婚姻的厌倦。 为了挽回婚姻, 她穿着一件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粉红色连衣裙来到陈俊生面前并问他好看不好看时, 镜头下的子君既可怜又可悲。 她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毫不吝惜地倾注于孩子和丈夫身上后, 最悲哀的莫过于被迫直面人生时却发现抗衡的筹码早已不复存在。 “是陈俊生把我娶回家, 叫我不要工作, 说养我一辈子的呀!”这带有控诉式的哭诉中折射出的是现实生活中这类女性的窘境。 无论哪个时代的女性, 当她丧失女性主体意识和自主精神, 只求在家庭内部追求有限的情爱满足和价值体现时, 最终她们的希望会落空。[3]
凌玲最初是以勤奋独立的现代职业女性形象出现的。 作为一位单身母亲, 她于生活与工作之间处理得游刃有余, 一方面照料好孩子的生活起居, 重视教育, 另一方面通过自身的努力一路奋斗进阶到一家大型投资公司, 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找到了安身立命之地。 独立自强是她手握的重要人生筹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功课要做, 如果想要明天更好的生活, 今天就必须努力。”[4]她像打怪兽升级一样, 永不停止前进的步伐, 用努力证明着自己存在的社会价值, 并成为孩子人生路上的灯塔。 毋庸置疑, 方方面面都显示出凌玲是一位彰显独立精神的现代女性, 然而当她遇到陈俊生之后, 最初的那个凌玲发生了“变形”。 凌玲非常清楚在父权制社会中, 她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前夫的不够“优秀”促使她果断放弃这段婚姻, 从“围城”里抽身而退, 陈俊生的出现, 再一次燃起了她的人生希望, 她要紧紧抓住这个可以依附的“更有前途”的男性, 甚至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 步步为营之下, 陈俊生与妻子渐行渐远, 原本幸福的家庭终于划上了分离的句号。 故事文本推进到这里, 观众恍然大悟, 原来凌玲是游走于精神独立的边缘化女性, 支配她的仍然是迂腐的男权思想。 贴上陈太太的人物标签后, 凌玲过上了向往已久的生活, 穿着打扮不再注重平价舒适, 转而光鲜靓丽起来, 人生的重心也由“增强自我核心工作能力”变为了“增强自我外貌竞争力”[4], 再次走进“围城”的她身上投射出的恰是婚姻未破裂前的罗子君的身影, 二人在时空中的倒错, 难免让人唏嘘不已。 电视剧的前半段, 凌玲在强大的内心和毅力裹挟之下完成了事业上的逆袭, 摆脱了“他者”状态, 完成了职业女性的身份建构, 堪称女性主义的范本。 而故事的后半段, 凌玲如愿以偿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后, 不仅丢掉了能让她散发个性魅力的工作, 还丧失了精神上的独立。 原来凌玲在职场中的拼搏与奋进只是其接近男性的手段, 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独立, 可以肯定的是, 她所向往的身份仍旧是“被看者”。 当她处于男性凝视下的客体位置时, 曾经吸引陈俊生的独立自主荡然无存, 物质和精神上的匮乏使她最终无法摆脱被塑造被支配的命运, 连同她的身体一起被物化为符号。
波伏娃在其著作《第二性》中指出, 在父权制文化中, “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 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 她是附属的人, 他是主体(the subject) , 而她则是“他者”(the other) ”[5]11。 罗子君在婚内遭遇了丈夫的出轨被迫离婚后, 习惯了被当做花瓶欣赏的“他者”不得不去面对类似娜拉的生存困境: “走出去”后如何生存?鲁迅先生对“娜拉走后会怎样”给出的答案是要么堕落要么回来。 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 罗子君并没有二选一, 而是选择走一条肯定自我存在价值的人生道路。 从搬离大房子的那一刻起, 她不再是别人眼中“房中的天使”, 也不再认同“他者”身份, 当其冷静地思考未来的困境, 正视当下的生存艰难时, 女性主体意识觉醒了。
长久以来, 女性的价值一直被男性社会所审视、 评判, 女性一直生活在男权社会的幻想里, 追求被男性凝视的愉悦。 莱辛在《金色笔记》中辩证地看待了两性关系, “男性的自我中心主义是女性痛苦的根源”。 因此, 女性只有通过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反抗, 才能凤凰涅槃, 获得新生。 《玩偶之家》中娜拉在看清丈夫海尔茂的真面目, 认清自身失去了作为“人”的独立尊严后, 她发出了反抗的呐喊:“要想了解我自己和我的环境, 我得一个人过日子, 所以我不能再跟你待下去。”[6]娜拉决绝地走出了家门。 娜拉的出走不仅是向男性权威发起的反抗, 更是一种宣告: 她要走一条追求独立和解放的自我救赎之路。 《我的前半生》中决定离婚的罗子君就是“出走”的娜拉。 起初, 子君逃避离婚事实:“我不怕羞耻的承认, 死到临头, 我还心存一丝侥幸, 臆想陈俊生会在最后时分幡然醒悟。”子君的“臆想”很大程度上源于她太习惯于“他者”的身份, 而忽视了女性自身的需求是什么。 薛女士也在极力告诉女儿不能离婚:“你跟陈俊生离了婚, 你找一个可能还不如他。” 此时, 母女二人仍然在扮演男性要求她们扮演的角色。 直到子君清醒地认识到逃避的梦破碎了, 追求自我的反抗意识开始觉醒了, 而后罗子君直面生存的困境, 恢复了作为“独立人”的身份, 踏上了女性独立的征程, 这是她反抗意识的觉醒到付诸行动的重要一步。 在女性独立的过程中, 连续的“考验”让子君逐渐强大。 第一层“考验”来自老金, 一个老实本分的收货部经理。 老金对子君母子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 让子君敞开了接纳的心扉。 “我当时确实是打算接受老金了, 有这么一个好人, 愿意照顾我和儿子, 我还要求什么, 这应该已经是老天对我劫后余生的一点恩赐了。”然而在接触中, 子君认清了她与老金陷入了一种委曲求全的关系, “安全、 友善、 却并不幸福”, 最终罗子君拒绝了老金提供的避风港, 克服了依赖男人的惰性, 继续勇敢地向前。 第二层“考验”来自段晓天。 段晓天表面上玉树临风, 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他贪罗子君的功劳跑到上司面前邀功, 还以爱的名义试图道德绑架, 让子君沦为他的情人。 面对段晓天的纠缠, 子君用女性主体发出的声音坚决地说“不”, 赢得了女性的尊严。 子君由克服依赖男人的惰性到变得和男性一样强大, 可以主动反击, 她不再是那个以陈俊生为中心, 依附男性的“房中的天使”, 而蜕变为一名具有现代独立精神的女性。
女性社会身份建构的重要场所是职场。 职业女性这个称谓传递出的深层意义是经济和人格的独立, 缺一不可。 女性在职场的历练让她们摆脱了“房中的天使”身份, 从“我应该怎么做”转变为“我要怎么做”, 争取到话语权, 提高了自身的社会地位, 让女性在发现自我、 完善自我中最终实现自我。 剧中的罗子君在婚姻中一直致力于扮演好女儿、 妻子、 母亲的角色, 这三个身份如同三条锁链将她禁闭在家庭, 失去了自我。 婚姻的破裂, 即家庭身份的缺失, 促使其要尽快建立社会身份。 “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不能再靠着刷脸去做人生的摆渡船了, 为了你的下一次恋爱、 下一次婚姻、 下一个男人, 你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人家找上你, 是要看一看, 你手里有没有拿船桨的。”为了成为真正的自己, 子君唯有通过工作在职场中不断地寻找丢失的自我才能完成自我主体的建构。 从便利店、 商场某品牌鞋店到咨询公司等工作场所的变化, 子君无不感叹道原来自己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 剧情发展到最后, 她已经由职场链底端的体力工作者升级为公司“金领”, 成为社会的“精英”, 穿着打扮也不再臣服于男性的审美标准之下, 而是以“尊重内心意愿”的体现职场女性风范的服饰为主。 服饰的变化亦反映了其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建构, 至此, 罗子君在职场的拼搏与奋进中, 勇敢地找到了真实的自我, 体悟到了不同于“房中的天使”的人生。 “我要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当初帮忙抛弃我, 我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有能力干这么多事, 生活还有这么多种可能性。 哪怕是我现在一无所有, 一身麻烦地站在这里, 即便是我被动也好主动也好, 必须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 我仍然觉得好过过去那些浑浑噩噩的当陈太太的日子。”在这部剧的最后一集, 观众看到的是一个涅槃后焕发生机的罗子君。 “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 唐晶就是这样带着我去了辰星, 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不熟悉的陈俊生和他的同事们, 也是唐晶为了我去和凌玲谈判。 现在换了角色, 换了我, 主动出手去捍卫、 去守护我的朋友和爱人们。 不管怎么样, 这里面都有一份振奋人心的欣慰。”罗子君获得了精神上的独立, 与社会接轨并实现了自我存在的价值, 她的逆袭之路让女性明白了一个道理: 要想拥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 前提是有独立的经济地位, 不依附于他人才能寻找到真正的自我价值。
在男性权威的启蒙视域之下, 以及男性为主体精神形态的多重建构, 使得女性意识的生发处于被动和艰难的境地。 诚然, 现代社会生活中的女性不仅可以是家庭关系的维护者, 也可以是职场财富的创造者, 然而女性摆脱“客体”地位, 升级为“主体”的存在和成长, 依旧十分艰难。 只因“真正平等的两性主体, 意味着一方并不是另一方主体霸权控制下的客体化的存在, 而是与自身平等的另一个主体”[7]。
罗子君在职业奋斗之路上的最终成长与自立, 在一定程度上离不开其男性友人贺涵的帮助。 贺涵是职场精英, 他以“全知全能者”的形象出现在子君的生活中。 起初子君不愿意工作, 他带着她来到辰星感受职场环境, 只为燃起她的生活斗志; 初入职场的子君因不谙商场规则陷入失业窘境时, 他利用自己手中丰富的人脉资源帮她另谋其职并进行了专业的岗前指导; 在职场中历练的子君遇到难题和困难时, 他会想办法来帮她跨越障碍, 比如收集制图制表的知识是为了提高子君的业务能力, 让她有信心适应即将到企划部的工作, 甚至当子君被陷害, 也是得益于贺涵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贺涵如同一个拯救者, 将陷于黑暗的子君推向了光明, 让她切实感受到生命主体跃动的美好。 “能够做成一件事情, 证明自己还有价值, 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就像重新年轻了十岁, 觉得身心轻快, 觉得想要接受更多的挑战, 而这一切都是拜贺涵所赐。”在贺涵这样男性权威的启蒙下, 子君在寻找自我的路途上越战越勇, 职场中的迅速成长让她不再惧怕未来的挑战。 贺涵对子君的帮助, 于他而言可能只是一份顺手人情, 对子君却意义重大, 改变的却是她的生活、 以后的人生。 这一系列的“帮助事件”中, 当你忽略贺涵作为引领者的角色扮演时, 解读出的正是身份转换过程中子君对男性的依赖。 “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是女性增强了对外部世界的认识, 开始意识到自己具有和他人一样的不依附于其他任何人的、 平等的、 独立的人格;开始对事物形成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判断;根据当时的环境, 在自我体验过程中自觉有效的调节控制自己的行为。”[8]从这个层面讲, 子君是被动地觉醒。 子君对贺涵的依赖, 其实是女性主体对男性主体的依赖, 这种依赖, 在某种程度上表明女性自我主体性的艰难指认。
女性主体的艰难指认由两个方面造成, 一是隐匿于女性身后的社会背景, 二是促成女性成长的家庭环境。 子君的母亲薛甄珠女士认为婚姻才是女性的终身大事, 只有在婚姻里女性才能得到社会的庇护。 尽管子君的父亲一直处于缺失状态, 但是薛女士仍然希望两个女儿把全部的人生投靠于婚姻。 电视剧开篇, 罗子君在旁白中说道:“自从我嫁给陈俊生以后, 我就成了妈妈眼里让她骄傲的宝贝女儿, 而我也自然而然, 居高临下的教训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妹妹子群, 好像只有像我这样的婚姻生活, 才是女人最典范的归宿。” 所以, 薛女士在子君婚姻破裂的事实面前, 是极尽努力地帮她留住“全职太太”的身份, 因为她坚信, 只有在婚姻里子君才能生存下来。 后来, 当多金、 有才的贺涵闯进了子君的生活后, 薛女士很不理解女儿对这份爱情的拒绝。 为了让女儿再次有一个好归宿, 她甚至劝说唐晶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放弃贺涵成全子君, 毕竟“女人还是要靠着一点男人的”。 如此, 我们就不难理解罗子群守着游手好闲的白光却不离婚的真正缘由了。 男权社会下的绝大多数女性已经被规训妥当, 女性只要扮演好女儿、 妻子、 母亲的角色就是其自我价值体现的最大化。 当女性作为“人”的形象长期被弱化, 就会自觉地以男性主体的视角来审视女性客体本身, 对自身性别意识呈现出消极解读, 成为性别畸变的盲从者, 进而对要求独立自醒的女性投以异样的眼光。
女性主体的构建是个跨越时空的话题。 早在19世纪初期, 波伏娃就发出了属于女性自己的呐喊: “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 随着时代的发展, 受教育程度的提高, 越来越多的现代女性经历了自我觉醒的阵痛后, 其社会话语权和家庭话语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扩张。 她们不再享受被男性“凝视”下的愉悦, 也不再充当男性叙述话语中的“他者”, 而是将关注点投向自我的价值定位和生存境遇, 进而成为选择生活道路的主动者。 当女性尝试突破自身与自我审视后, 始终忠于自己的内心, 活成自己选择成为的样子, 女性主体地位才能构建起来。 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 我国社会中对女性独立有了更强的包容性和尊重, 她们有能力和渠道发出自己内心的声音, 相信新时代女性主体的成长之路会更加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