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亮
(西北大学 延安精神与党的建设研究院,陕西 西安 710127)
延安时期,毛泽东在总结中国革命历史经验教训时深刻认识到,“党所处的环境,党所负的任务,现在和过去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有很大的不同,现在的环境是复杂得多,现在的任务是艰巨得多了”。[1]603中国共产党先后经历了胜利和挫折、高潮与低潮、顺境与逆境的艰难岁月,经受了能否落脚陕北以及抗日战争、国共合作、局部执政、转战陕北、贫穷落后、自然条件等严峻考验,渡过了一道道难关,化解了一个个矛盾,破解了一道道难题,终于成为全国范围内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成熟与发展的时期。在中国革命重大历史转变的节点,中国共产党人审时度势,坚持走独立自主道路,积极应对各种复杂形势的挑战,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开辟了“历史必由之路”。[1]559
中共中央初到陕北,毛泽东就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指出:“在无产阶级已经走上政治舞台的时代,中国革命战争的领导责任,就不得不落在中国共产党的肩上。”[2]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共两党由严重对立状态走向合作抗日的道路,建立了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但如何与国民党处理好关系,是中国共产党面临的新问题和十分复杂的问题,深刻总结第一次国共合作的经验教训,把马克思主义的战略策略思想和斗争艺术成功地运用到处理国共关系上,对国民党蒋介石集团既团结又斗争,达到了政治与军事、原则性与灵活性、团结与斗争的统一,既打破了国民党蒋介石限制、削弱共产党力量的企图,又使国共两党合作坚持了八年之久,取得了民族解放战争的胜利和人民革命力量的大发展。
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根据当时国内错综复杂的政局和党内不同的认识,毛泽东认为,在民族斗争中,阶级斗争是以民族斗争的形式出现的,“一方面,阶级的政治经济要求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以不破裂合作为条件;又一方面,一切阶级斗争的要求都应以民族斗争的需要(为着抗日)为出发点”。[1]539“我们的方针是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既统一,又独立”,[1]540洛川会议确定在政治上保持共产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独立性,既不破裂统一战线,但也不束缚自己的手脚;军事上开展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建立抗日民主根据地。会议不久,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中华苏维埃政府改制为陕甘宁边区政府,第二次国共合作正式形成,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武装力量从西北一隅走向新的天地——抗日民主根据地。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为巩固统一战线,坚持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方针;在军事上,坚持和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牢牢掌握军事斗争的主动权。在抗日民主根据地,放手发动群众,壮大八路军、新四军的力量,不断扩大和巩固根据地;在国统区,积极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争取中间势力,不断壮大抗日民主力量,从而极大地提升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地位,赢得国内外各种政治势力的广泛关注和赞誉。
抗日战争胜利后,当国内形势出现和平发展的可能时,中国共产党采取了适应形势发展的方针和策略。在国民党蒋介石悍然发动全面内战之时,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军队只用了三年多一点的时间,就摧枯拉朽般将其击溃而夺取了全国政权,让苏联“老大哥”惊奇,使美英政府惊诧,更令蒋介石惊恐不安和百思不解。
中共中央到达陕北之后,党的各项事业卓有成就。但是,共产党内还存在着亟须解决的问题。正如毛泽东所说:“究竟我们的党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呢?我讲,还是有问题的,而且就某种意义上讲,问题还相当严重。”[3]毛泽东所说的相当严重的问题,实际上是如何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问题,也就是学风问题。全面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中国共产党有过两次胜利和两次失败的痛苦考验,其根本原因是全党对中国社会和中国革命规律了解还很肤浅,还不善于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因而屡屡发生右的和“左”的错误,使中国革命出现大起大落的复杂局面。
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到达陕北后,致力于总结历史经验和理论著述,力图完成遵义会议未能在思想上清除“左”倾错误的任务。1938年10月,毛泽东在党的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命题和基本要求。为此,以全党上下普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为突破口,以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为基本原则和方法,以系统而周密的调查研究为重要桥梁和环节,以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重要思想资源,[4]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形成了完整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
尤为值得珍视的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积累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反对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首要任务;坚持实事求是是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活的灵魂;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的民族形式和民族特点相结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根本要求;解决中国革命面临的重大现实问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点;与时俱进不断开辟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途径。通过整风运动总结中国革命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清除了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在党内的影响,党的七大把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更普遍地更深入地掌握干部、党员和人民群众的结果,必将给党和中国革命带来伟大的进步和不可战胜的力量。”[5]全党在毛泽东思想旗帜的引领下,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推进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从胜利走向胜利。
在中国共产党局部执政的发展历程中,延安时期局部执政以时间之长,区域之大,成就之显著,影响之深远而著称,具有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地位和作用。其间,中国共产党既思考着执政体制的创新和执政能力的建设,也思考着建设什么样的国家政权,鲜明地提出“我们要建立一个新中国”[1]663的目标,建设既不同于国民党式,也不同于苏联式,更不同于英美式国家体制的新民主主义国家政权。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局部执政与过去局部执政相比,有了新的发展。从宏观角度而言,在执政方略和建立未来国家战略上,具有建立新中国的引领作用;在制度建设的目标上,奠定了建立新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纲领和政策基础;在干部队伍建设上,为建立新中国做了人才准备。从微观角度而言,党实行“三三制”建政原则,巩固了民主执政基础;推行民主选举制度,调动了人民群众参政的积极性;实行精兵简政政策,建立了廉洁高效的政府;与党外人士合作共事,扩展了政治参与范围;推进法制化建设,提供了国家治理的保障;完善民主监督体系,提高了拒腐防变的能力。尤其在理论创新与制度建设、一元化领导体制与党政关系、民主建政与人民监督政府、依法治吏与干部队伍建设、制度建设与党的建设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
延安时期,陕甘宁边区是中国共产党局部执政的“实验区”和“示范区”。中共中央在这里实施新民主主义民主举措,如“三三制”建政原则的制定与实施,使政权吸纳社会方方面面的治国精英,更具广泛的代表性和组织动员能力;参议会、政府、司法的政权结构和党的一元化领导,使边区建构起新型的民主政治体制,具有高度的行政执行力和公信力。这些表明党在局部执政中已经具有掌握局部政权、保持局部执政政治合法性和执政地位的能力,具有驾驭根据地政权机构、协调各种政权组织相互关系的能力,具有运用根据地组织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能力,具有坚持执政为民,从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满足人民群众利益要求的能力,具有从严治党,保持党在局部执政条件下自身先进性和生命力的能力,为党在全国范围执政奠定了政治领导、政治体制、经济政策和干部队伍的基础。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局部执政的成功实践,使毛泽东对未来更加自信:“新中国站在每个人民的面前,我们应该迎接它。新中国航船的桅顶已经冒出地平线了,我们应该拍掌欢迎它。举起你的双手吧,新中国是我们的。”[1]709毛泽东的预言实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京诞生了。
中共中央到达陕北不久,就在瓦窑堡会议上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又是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并提出“为扩大与巩固共产党而斗争”[6]的任务。从此,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建党思想与中国革命实际、自身状况相结合,成功解决了在中国革命战争与局部执政环境下,怎样突出政治路线推进自身建设的重大历史课题,开创了党的建设的新路径。
突出政治路线是推进党的自身建设伟大工程的核心要义。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一文中指出:“党更加布尔什维克化,党就能、党也才能更正确地处理党的政治路线。”[1]605因此,党的建设必须同党的政治路线相结合,使党在坚持正确路线,反对“左”的和右的错误倾向中,锻炼和发展自己的队伍。由于中国共产党成功处理了党的自身建设与党的政治路线之间的关系,制定和实行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纲领,及其与之相适应的具体方针政策,从而使党的力量获得了空前的发展和壮大,成为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大大推进了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进程。
中国共产党突出政治路线推进自身建设伟大工程,成功之处是正确处理统一战线、武装斗争与党的建设的关系。延安时期,毛泽东指出:“统一战线和武装斗争,是战胜敌人的两个基本武器。统一战线,是实行武装斗争的统一战线。而党的组织,则是掌握统一战线和武装斗争这两个武器以实行对敌冲锋陷阵的英勇战士。”[1]613从延安时期党处理自身建设与统一战线的关系看,只有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党才能认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必要性,并坚持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性和领导权;才能充分发挥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引领作用,从而增强统一战线的持久性和战斗力,以促进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理论的丰富和发展。从延安时期党处理自身建设与武装斗争的关系看,只有切实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党才能高举抗日救国的大旗,实行全面抗战路线,坚持持久战的战略方针和游击战的作战原则;才能领导抗日武装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建立和发展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成为抗战的中流砥柱;才能使党领导抗日武装发展成为全面反攻的主力军。
延安整风运动是把党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和作风建设有机结合的典范,实质上是一场着重从思想上建设党、依照无产阶级先锋队的面貌改造党的运动。在中共中央、毛泽东的直接领导下,全党上下结合整风文件的学习,深刻反省自己的思想、工作和历史,以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开展严肃认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完成了一次伟大的自我革命。与此同时,从党的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到延安整风运动,管党治党的制度逐步规范化,从而使党的领导得以强化,党内民主得以坚持和完善,党内作风建设得以深化,党员干部党性修养得以增强,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得以保障,党的战斗力和执行力得以提高。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从幼年走向成熟并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最根本原因之一是形成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实现了全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空前团结和统一。遵义会议是党的领导集体从不稳定、不成熟到稳定、成熟的开端。会议决定张闻天负总责,毛泽东进入政治局任常委,协助周恩来做军事工作。在党的七届一中全会上,毛泽东被选举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从此以后,以毛泽东为核心,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参加的新的党的领导集体正式形成。正如邓小平所指出的那样:“从毛刘周朱开始,中国共产党才真正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成熟的领导集体。以前的领导都是很不稳定,也很不成熟的。从陈独秀起,一直到遵义会议,没有一届是真正成熟的。”[7]
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都是在中国革命斗争实践中锻炼出来的新一代领袖人物,都是中华民族最优秀和最有才华的人物,从而赢得了崇高的威望和人民的爱戴。毛泽东具有把握全局、纵览全局的战略视野;刘少奇具有在困难和困境中打开局面的不凡能力;周恩来被称为中共统一战线工作的典范;朱德被党内军内和人民群众尊称为德高望重的“长者”;任弼时被称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骆驼”。正是有了这样的领导集体,党在延安时期领导人民高举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坚持了八年民族解放战争,终于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实现了一百多年来中国人民反对外来帝国主义侵略的第一次完全胜利。抗日战争胜利后,党领导人民为建立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的新中国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在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全面内战后,党又领导人民战胜了国民党蒋介石的军事进攻。在中共中央、毛泽东离开陕北时,人民解放战争即将进入战略决战阶段,建立新型的国家政权,实现共产党在全国范围执政指日可待。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建立了稳定、成熟的中央领导集体,也十分重视党内、军队内和根据地内的团结。整风运动期间,有人重提当年原红四方面军有的干部服从与执行张国焘路线之事,乃至有蔓延和扩大之势,中共中央适时发出《关于对待原四方面军干部态度问题之指示》,强调对原红四方面军干部,“决不可轻易加上‘国焘路线的继续’,‘国焘路线的残余’等等大帽子,因为这不合事实,是对干部的团结极端有害的,这实际上是帮助敌人来挑拨我们的内部关系”。[8]中共中央的指示及时稳妥地制止了歧视红四方面军干部的倾向。中共七大召开前后,毛泽东结合党的发展历程的实际,向全党全军提出要克服山头主义倾向,在中共七大新选举的77名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中,兼顾到陕甘宁边区、八路军总部、华北各战略区、华中和新四军以及国民党统治区的方方面面,标志着中国共产党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和统一,与同时期国民党内派系林立、尔虞我诈、争斗不已的状况形成鲜明对比,也预示着中国共产党未来走向胜利的趋势。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极大摧残了中国文化教育事业,但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却在困境中奇迹般地发展起来,思想文化的新觉醒,理论创造的新成果,文化建设的新成就,繁花似锦的科学研究,日益兴盛的文学艺术,遍及边区的报纸期刊,精英荟萃的文化队伍,延安由一隅小城而成为中国的另一文化中心,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延安时期,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一文中,提出中国共产党构建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民主主义文化体系,成为中共发展新民主主义文化的纲领性文献,也推动了新民主主义文化的繁荣和发展。在哲学研究领域,以艾思奇等为代表的党的理论工作者,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传统哲学和中国共产党的实践经验结合起来,创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理论范式,使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延安时期达到了成熟阶段。在历史学研究领域,以范文澜、何干之等为代表的史学工作者,运用马克思主义史学观,开创了中国古代史、中国近代史、中共党史等研究,实现了传统史学向马克思主义史学的转变,促进了唯物史观在中国历史研究中的普及,奠定了中国现代史学新体系的基础。在政治学研究领域,党的理论工作者对国家政治体制理论、国家政党理论、社会学理论等进行深入研究,初步形成了新民主主义指导下的政治学理论体系。
延安时期,新民主主义文化繁荣和发展最显著的成就是文学艺术领域。1942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以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和如何为工农兵服务为中心思想,阐述了文艺为什么人、普及与提高、文艺界的统一战线、文艺批评等方面的重大理论问题,推动了陕甘宁边区文艺事业的蓬勃发展,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局面,人才济济的新队伍,多姿多彩的新体系,喜闻乐见的新形式,昭示未来的新方向。广大文艺工作者在毛泽东《讲话》精神的激励下,自觉地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和行动融入人民大众中去,学习人民大众的语言,学习民间的艺术形式,塑造了陕甘宁边区民众追求进步、向往的新形象。新秧歌剧“三部曲”《十二把镰刀》《兄妹开荒》《夫妻识字》,新秦腔“三部曲”《血泪仇》《一家人》《穷人恨》,反映了走向光明的边区、保卫胜利的果实、迎接全国解放的新生活,许多场面至今留在“老延安”和延安民众的记忆之中。
延安时期新民主主义文化繁荣和发展,促进了人民群众民族意识的觉醒,也促进了人民群众民主意识的觉醒。同时表明延安时期新民主主义文化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反映理论创新的科学性和文化建设的先进性;坚持以人民群众为主体的大众文化建设,使人民群众成为先进文化的接受主体,人民群众也成为先进文化的实践主体;坚持对文化的内容和形式进行创造性变革,既有旧形式基础上的新内容,又有新形式新内容的珠联璧合;坚持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将延安文化发展成为民族的新文化;坚持正确的知识分子政策,把知识分子锻炼成为文化建设的中坚力量和新文化的创造者。
延安时期,毛泽东在谈及如何对待干部时深有体会地说,“要确记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时的教训,当时因客观困难不能完成任务的干部,很多受了打击而感觉无出路。现在困难增加,要强调干部同生死共患难的精神”。[9]1938年10月,党的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提出“任人唯贤”的干部路线和“德才兼备”的使用干部标准,标志着党的干部路线的形成。
一是坚持识别和使用干部的方针。毛泽东初到陕北时就提出使用干部的标准:第一执行党的路线;第二能与群众联系;第三有独立工作能力,第四遵守党的纪律。[10]后来又提出识别干部和使用干部的基本方针,既要看干部的一时一事,也要看他们的全部历史和全部工作。延安时期长期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陈云指出,要客观地、全面地、辩证地、历史地看待干部。“客观地”识别干部,就是不能以主观的推测为依据;“全面地”识别干部,就是不能只看人家一面,不看全面,而要面面都看到。“辩证地”识别干部,就是要进一步地看,每一个坏处同时也常有它的好处。“用人就是用他的长处,使他的长处得到发展,短处得到克服。”[11]111所谓“历史地”识别干部,就是不能只看他的今天,不看他的昨天。陈云认为,违背了这些方针,就会对干部随便提上来,随便放下去,给党的事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二是坚持关心和爱护干部的原则。中共中央和毛泽东认为,不论是老干部还是新干部,不论是党的干部还是部队干部、地方干部,不论是工农干部还是知识分子干部,都是党的宝贵财富,必须关心和爱护他们。同时,对培养和造就干部队伍提出新的要求:一是指导干部,让他们放手工作,使他们敢于负责。二是提高干部,通过学习和教育,使他们在理论上工作上能力上提高一步。三是检查干部,帮助他们总结经验,发扬成绩,纠正错误。四是珍惜干部,对犯错误的干部采取说服的方法,发扬成绩,纠正错误。五是照顾干部的困难,干部有疾病、生活、家庭等困难者,在可能限度内用心给以照顾。[1]527-528陈云还提出领导人要尊重干部,一定要做到让下级敢于说话,敢于做事。上级要信任下级,下级也信任上级,上下级互相信任。[11]114
三是坚持奖励和惩戒干部的纪律。1941年7月2日,陕甘宁边区政府颁布《边区公务员考核奖惩暂行条例》;1943年4月25日,边区政府颁布《各级政府干部奖惩暂行条例》,规定了干部奖惩的条件。1943年1月14日,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干会议闭幕会上,西北局对领导边区经济建设及公营经济事业成绩显著的王震、习仲勋、马文瑞、马锡五、黄静波、刘秉温、王丕年、惠中权等22人予以隆重奖励,毛泽东分别为他们在奖状上题词。同时,西北局严惩了假公济私、贪污腐化的6名干部,并将惩处决定予以公布。1944年7月17日,边区政府特传令嘉奖在边区各项建设中作出贡献的147位模范干部。同时惩处了个别违反政策法令的干部。中共中央西北局、陕甘宁边区政府如此大规模表扬和奖励模范干部,惩处违纪失职干部,是中国共产党新的干部制度的体现,通过树立正面典型,带动一般,形成遵纪守法,埋头工作,廉洁奉公的优良作风,只见公仆不见官是对边区各级干部作风的真实写照。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和局部执政的实践中,许多时候是处在逆境、挫折和曲折之中,但党在逆境中奋斗不息,在挫折中愈挫愈勇,在曲折中转危为安。在初到陕北危机四伏的逆境中为民族鼓与呼,在抗日战争相持阶段政局骤变的困境中与人民共患难,在转战陕北流离颠沛的危难中为国家谋大计,把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培育和光大为中国革命精神的典范——延安精神。
延安精神以“抗大精神”“南泥湾精神”“整风精神”“延安县同志们的精神”“白求恩精神”“张思德精神”为原生形态,以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为主要内容,是中国共产党人培育的一种精神境界和行为方式,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中产生的一种新的工作作风。
延安精神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锐意进取的品格。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科学揭示了只有经过新民主主义才能到达社会主义,赋予了正确的政治方向丰富的内涵。抗日战争胜利后,在决定中国命运的历史关头,中国共产党遵循解放全国人民,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的政治方向,制定和实施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和纲领,既防“左”又反右,为夺取解放战争胜利和中国未来的发展进步创造了根本前提。
延安精神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科学求实的态度。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以中国向何处去的重大问题为中心,摈弃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成功解决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两大根本问题,推进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成为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一座丰碑。
延安精神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爱民为民的情怀。延安时期,党在陕甘宁边区局部执政的根本目的是为广大人民群众谋利益,中国共产党制定和实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路线、“三三制”和“精兵减政”的建政原则、减租减息的土地政策,都代表了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从而得到广大人民的真心拥护。
延安精神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自强不息的气概。延安时期,面对各种挑战和考验,中国共产党人以坚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把革命胜利的立足点始终放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以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英雄气概,把最严峻的形势看作黎明前的黑暗,顽强拼搏,征服了一切敌人和困难;以革命乐观主义的情怀,立足于艰苦奋斗,大力倡导谦虚谨慎的精神,成为共产党人前行的精神动力。
在中共中央、毛泽东的领导和延安精神的指引下,延安和陕甘宁边区“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化子,七没有结党营私之徒,八没有萎靡不振之气,九没有人吃磨擦饭,十没有人发国难财”。[1]718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吸引大批国内外人士纷至沓来,有的把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所见所闻写成报道在国统区发表,有的写成报告发回国内,有的写成回忆录传之后世。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走得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也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12]重温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更加认识到延安岁月是中国共产党成就伟业的“落脚点”“出发点”和“转折点”,延安精神是中国共产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重要源头,更加激励我们不忘延安岁月,铭记延安道路,讲好延安故事,弘扬延安精神,为奋力走好新时代的新征程,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