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研究：概况、不足及趋向

朱雪平，任晓伟

（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西安710119）

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取得新的伟大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史和社会主义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得到进一步彰显，关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的研究，在近些年来也越来越成为学界探讨的一个具有基础性的重大前沿课题。习近平高度重视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和理论创新问题，把体现原创性、时代性作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基本特点，指出：“我们的哲学社会科学有没有中国特色，归根到底看有没有主体性、原创性。”[1]19“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生了深刻变革，置身这一历史巨变之中的中国人更有资格、更有能力揭示这其中所蕴含的历史经验和发展规律，为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中国的原创性贡献。要有这样的理论自觉，更要有这样的理论自信。”[2]66这为进一步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经验，从整体上把握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进一步增强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真理性的认识提供了科学遵循。

一、“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研究的概况

目前，国内学界围绕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原创贡献这一主题，大体上从四条逻辑进路推进了相关研究。

（一）关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原创贡献研究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本质内容与内在根据，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处于基础性地位。深刻认识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原创性贡献，有助于科学把握党的理论基础和理论优势，意义重大。近年来，基于改革开放40周年、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学界主要围绕历史唯物主义以及21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和创新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形成了一批重要研究成果。仰海峰从方法论层面探讨了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原创性研究的现实路径及重要价值，提出通过原创性研究使马克思主义哲学真正成为面对中国问题、解决中国问题的哲学[3]。孙利天从宏观层面阐释了百年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传播、研究和发展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原创性贡献[4]。范宝舟阐发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唯物辩证法、认识论、唯物史观等基本概念和基本原理层面的原创性贡献[5]。任晓伟系统研究了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百年进程中的重大原创性贡献，主要是：把马克思主义关于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原创性地运用到对近代以来中国国情的研究中，形成了一切从实际出发的认识论自觉；把马克思主义矛盾理论原创性地运用到对中国社会发展的分析中，形成了对不同历史时期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科学判断；把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原创性地转化为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科学回答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如何着重从思想上建党的重大历史课题；把马克思主义历史观原创性地发展为系统的群众路线的科学领导方法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原创性地转化为党员干部的科学思维能力等[6]。此外，一些学者还深度阐释了百年来党在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过程中的理论智慧和理论创新。

（二）关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原创贡献研究

学者权衡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析框架和方法，对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原创性贡献及其学理依据、现实意义等进行了深入阐释[7]。王岱、范希春认为，习近平经济思想确立了党对经济工作集中统一领导的最高政治原则；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创新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观、关于社会分配与社会公正理论、世界市场理论等，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作出了原创性贡献，是具有马克思主义本质特征和时代特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8]。任晓伟、保积红从实现了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产生的历史必然性和优越性在理论和实践上的高度统一，建构起了科学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体系，摆脱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人的异化以及财富和贫困同时增长的发展新道路，形成了对社会主义经济进入新常态后的规律性认识等方面，探讨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对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作出的一系列重大原创性贡献[9]。韩喜平、丛立峰研究了新发展理念在经济发展内涵、经济发展分析框架、整体性分析破解发展难题、坚持人民立场等方面对经济发展理论作出的原创性贡献[10]。杨英杰认为，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乃至对马克思主义的重大原创性贡献。通过将所有制与资源配置方式剥离开来，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作为所有制形式和分配方式的基础性支撑，推动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不断契合生产力发展要求，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制度基础[11]。

（三）关于中国共产党对科学社会主义的原创贡献研究

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是世界社会主义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中国共产党在谱写世界社会主义历史的中国篇章中有力地推动了科学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引领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方向。因此，深入研究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科学社会主义的原创贡献是从整体上科学把握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必然要求。任晓伟从社会主义发展模式的转型、对共产主义远大目标的新认识和新实践、社会主义社会主要矛盾理论的新发展，以及马克思主义政党保持自己宗旨和政党本色的历史路径等方面，系统研究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中国共产党在治国理政过程中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重大原创性贡献[12]。王增福立足新中国成立70周年历史，从坚持党的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繁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等方面，系统梳理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原创性贡献[13]。龚云从开辟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新道路、改变世界社会主义格局、引领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等角度，阐释了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世界社会主义的原创性历史贡献[14]。孙应帅则以时间为轴线分阶段考察了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科学社会主义的原创性贡献，认为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时期，通过对革命道路、阶级斗争、国家政权等问题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回应了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本土化课题；在建设时期，通过对国体设计、经济基础、建设道路等问题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回应了社会主义建设理论的具体化课题；在改革时期，通过对发展阶段、改革路径等问题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回应了社会主义改革理论的时代化课题[15]。

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理论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科学社会主义的原创性贡献是学界关注的重大问题。孙力、翟桂萍认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提出的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现代化的顶层设计、全面从严治党、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等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在21世纪的创新发展[16]。秦书生、张海波认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原创性体现在：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重大政治论断及新时代“三步走”战略目标，深刻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时代问题；提出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新时代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论断；提出了坚定文化自信，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观点；提出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重要论断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战略思想；提出了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观点[17]。康晓强认为，习近平关于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论述以如何坚持和发展科学社会主义为核心主题，以阐释和破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的逻辑关联为主轴，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历史必然性的理性认知，对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理论、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理论、无产阶级政党建设理论、科学社会主义共同体思想、“两个决不会”原理等作出了原创性贡献，以独创性思想丰富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18]。

此外，学者们立足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从党的建设、马克思主义党际关系理论等方面，对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进行了深入探讨。例如，柴尚金考察了中国共产党百年对外交往对马克思主义党际关系理论的创新贡献[19]。黄承伟在梳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反贫困理论观点的基础上，阐释了中国减贫理论新发展对马克思主义反贫困理论的原创性贡献及其历史世界意义[20]。李包庚、芦敏敏考察了中国共产党对美好社会制度的百年探索实践与原创性贡献[21]。

上述关于中国共产党对科学社会主义原创性贡献的系统化研究，有助于增进对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特别是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的认识和理解。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仍然需要从学理层面深化对从经典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论断到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创新观点的贯通性研究，在阐释“一脉相承”的基础上彰显了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以及中国共产党原创性推动马克思主义发展的理论能力和政治能力。

（四）关于其他方面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原创贡献研究

1.从宏观上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原创性贡献进行概括总结。韩庆祥立足当代中国“强起来”的主线，以“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为总体框架，从中国发展新方位、民族复兴新使命、执政理念新提升、强国之道新整合、战略布局新谋划、国家安全新观念、强军新战略、国际战略新构建、深化改革新设计、强大政党新工程十个方面，概括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原创性贡献[22]。吴家庆、陈德祥从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理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学说、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以及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学说等方面，概括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23]。郭广银从宏观上探讨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创新发展方面的原创性贡献[24]。姜辉围绕推动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进入新阶段、拓展人类走向现代化新道路、为解决世界问题提供新方案等维度阐释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原创性贡献[25]。黄发红、俞思念认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论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深化改革战略与思路、执政条件下党的“自我革命”意识、“以人民为中心”方略和理念以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等，体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26]。朱炳元认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科学性、人民性、实践性、时代性、规律性的理论体系，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整体性继承与系统性发展，对马克思主义作出了原创性贡献[27]。

2.从具体方面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原创性贡献进行研究阐释。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关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原创性贡献。刘同舫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切入，探讨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对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发展的原创性贡献。他认为这一原创性贡献创造了诠释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新路径，使其具有了新的思想形态；同时通过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性阐释，历史唯物主义也实现了自身的理论目标和价值追求，必将成为全球化时代的一种建构性世界观[28]。严书翰认为，习近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既反对和批判“普世价值”，又主张和弘扬人类社会共同价值；既有崇高目标，又有实现目标的途径和平台，是占据真理和道义制高点的原创理论，对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思想作出了原创性贡献[29]。王贤卿认为，习近平关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共同体理论精髓的基础上，站在中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坚持人民立场、以谋求不同主体的共同利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共同体发展理念，从人与自然的关系、民族与主权国家的关系、主权国家与主权国家的关系三个维度，全方位地把握和揭示个体和共同体的关系，创造性地对马克思主义共同体理论作出了新的时代注解和中国阐释[30]。李包庚结合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来改变中国与世界的伟大实践，挖掘“人类命运共同体”与马克思“真正的共同体”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阐发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通向“真正的共同体”的中国智慧，是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重大原创性贡献[31]。

第二，关于党的建设的原创性贡献。任晓伟对蕴含在习近平关于新时代党的建设重要论述中的对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学说的原创性贡献进行了发掘和研究，认为这一系列原创性贡献，既推动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学说的时代化发展，又彰显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政党自信[32]。张士海、刘丹璇在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维度阐释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的原创性贡献。其主要有：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主要目标作出了新概括，并在实践中创造性地开展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价值意义作出了新阐释，明确提出“全面从严治党”战略，并在实践中创造性地协同推进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主要内涵作出了新拓展，明确提出“把党的政治建设放在首位”，并在实践中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等[33]。

第三，关于生态文明建设、法治建设、思想政治工作、民族工作以及教育等方面重要论述的原创性贡献。孙熙国研究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的原创性贡献[34]。翟国强考察了习近平法治思想对发展马克思主义法治理论的原创性贡献[35]。王占仁总结了习近平关于教育重要论述的原创性贡献[36]。韩华认为，习近平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论述坚持从理论和实际相结合、历史和现实相贯通、国际和国内相关联的宽广视角，思考和把握思想政治工作守正创新的方向性、全局性、战略性问题，构成了系统科学、逻辑缜密、具有创新型时代特质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体系，对发展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作出了原创性贡献[37]。周秋光则探讨了习近平民族工作重要论述对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原创性贡献[38]。上述代表性研究成果对于丰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关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研究，需要进一步加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其他理论成果之间的贯通性研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完备、内容丰富，如何全面系统、融会贯通地把这一思想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的研究推向深入，还有着非常大的研究空间。

二、“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研究的不足

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原创贡献是党的理论和实践研究领域中的重要问题。随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的深入发展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不断创新，近些年来，学界关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研究领域中取得的重要成果，呈现传统与现实、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鲜明特征，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这为今后对该问题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了重要学术基础。但是，目前研究中也存在一些不足，需要进一步加强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研究领域的不平衡。目前学界关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党的十八大以后，即立足于“新时代”这一时间维度，学者们侧重于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且聚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而基于百年党的历史大视野下的贯通性、整体性研究比较匮乏。历史发展表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是推动中华民族实现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思想根基，构成百年来基于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需要所形成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一以贯之的鲜明品格。例如，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对什么是新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关系以及从新民主主义生产方式向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过渡等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进行了原创性探索；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与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立足社会主义本质理论，对作为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反映和要求的包括所有制制度、分配制度和经济体制在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理论探索，同样蕴含着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贡献；在开创中国特色革命道路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在理论上对落后国家的无产阶级政党如何领导资产阶级性质的民主主义革命，以及革命胜利后如何向社会主义过渡这一科学社会主义重大课题进行了深入思考和原创性回答。此外，在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以苏为鉴”到改革开放后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探索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从旧的发展道路向新的发展道路转型的原创性探索，同样蕴含着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贡献，等等。这些都是进一步深化百年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的整体性、贯通性研究有待关注的重要视域。

（二）研究视角多样化与零散化趋向并存。目前，学界主要围绕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对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展开分门别类的研究，与此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原创贡献的研究。分门别类的研究是整体性研究的基础，没有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的分门别类的深入研究，也难以形成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原创贡献的准确把握。但仅有分门别类的研究又是远远不够的，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基本概念和基本原理如生产力、生产关系、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共同体”思想等等，是马克思主义三大主要组成部分所共有的。当前，国内学术界关于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这些基本概念和基本原理的原创性贡献的研究，主要是从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学说的角度分别进行了阐释和研究。如前文提到的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研究，现有研究成果就分别从历史唯物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思想等多个视角进行了探讨。若能把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整体，在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组成部分中综合、系统地研究这些基本概念和基本原理及其在中国的发展和进一步创新，无疑会使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基本概念在当代中国发展的理解更加深刻、更加丰富、也更加全面，对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理论创新和理论创造的规律性认识也会更加深刻。

（三）研究中的核心概念及其使用需要清晰的界定。“任何一种思想的原创性贡献，都是建立在对这一思想所属理论传承和发展的基础之上的，但同时又在这一基础上去概括新问题，形成新论断并提炼出具有独特标志性的新话语，从而推进了思想体系的创新，使特定的思想理论学说在整体上出现了具有质的意义的新发展”[39]。研究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首要的基础性的问题就是搞清楚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以及一种思想、观点或者论述在何种意义上构成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从已有研究成果来看，对于这一“原问题”的讨论还有待进行深入的学术探究，研究中体现的从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到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之间的贯通性研究还有待加强，因此必须深化大历史观视域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比较研究，要按照马克思主义主要部分的结构逻辑和核心理论命题，以党在百年历史上形成的重大战略性观点为主要内容，从整体性视角研究和呈现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

三、“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研究的学术趋向

从上述相关研究成果的分析来看，关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原创贡献的研究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具体而言，主要是在整体性视域下从三个层面深化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的研究：

（一）深化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研究。马克思主义是基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之上的由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构成的整体性学说。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理论特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以及每一个基本原理本身是一个具有内在逻辑的科学体系，它们之间又相互渗透、相互补充，构成统一、完整、开放的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体系。深化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原创贡献的研究，应注重增强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研究，从马克思主义理论各个组成部分的内在逻辑出发，从整体性的角度，把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有机整合起来，从历史逻辑和理论逻辑的双重维度探讨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推进。

（二）深化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的整体性研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原创贡献的整体性研究是一种多维度的研究，体现着历史和逻辑、理论和实践的有机融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的历史。”[40]在党的百年历史上，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运用、理论创新和理论创造是高度统一的，是贯通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等重要领域的整体性创新，这客观上决定了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必然是整体的、全面系统的。目前，国内学界已有大量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的研究，这无疑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同时应该看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与经典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其他理论成果一脉相承，构成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最新理论形态。因此，立足“大历史”视角，从整体性上阐释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继承和创新的中国共产党百年来整体性原创推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经验进行系统研究，既是深化对马克思主义原创性贡献研究的时代进路，也适应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新征程中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从马克思主义发展规律的高度深化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的现实需要。

（三）深化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原创贡献的整体性研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和党的建设学说等等各个领域，在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各个方面都对马克思主义作出了重大原创性贡献，这为学界开展关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的研究奠定了现实基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创性贡献不仅是在具体观点和具体认识上的理论创新，更是系统性、整体性、全方位、突破性的理论创新，是全新的理论质态。从目前研究来看，该领域所取得的成果主要还是分学科、多领域地阐释这些原创性贡献，整体性的研究呈现不足。因此，紧扣习近平关于发展马克思主义的重要论述和重大战略性观点，并把这些论述和观点放置于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宏大理论视野中去把握，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原创性贡献系统化、体系化，进而全面研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的理论飞跃及其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理论地位，有助于运用整体性理论思维把握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新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