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官修图书编撰初探*

2021-11-29 12:25曹文怡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类书魏晋秘书

曹文怡

(南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0)

一、魏晋南北朝时期图书编撰兴盛原因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我国古代图书编撰业的重要发展阶段,涌现了大批优秀的图书编撰家,回顾这一时期的图书史,可以算得上是大起大落。魏晋南北朝各代普遍重视文学发展,社会上层包括帝王在内,热衷于文学创作。与此同时文学批评领域也取得了显著成就,出现了诸如曹丕《典论·论文》、陆机《文赋》、钟嵘《诗品》、刘勰《文心雕龙》等优秀作品。然而三国混战、南北割裂、社会动荡不安,以及朝代的更替频繁,导致图书编撰事业失去了良好的发展环境,“永嘉之乱”和“萧绎焚书”更是给了图书业一记重击。但即便是遭遇了这样的打击,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图书业仍然算是繁荣兴盛。理由主要有四点:

(一)思想的解放

东汉末年汉灵帝广招有才艺之士、置鸿都门学,逐渐弱化儒学的地位,扭转了东汉以来“一说经至万言”的繁琐、浮华风气。社会风尚转向重视诗赋、小文的创作领域。此外魏晋士族为了稳固世家地位,沿续了前代以来儒学式微的状态,开始逐步发展玄学思想。而对于普通的小家族来说,由儒入玄成为了跻入士流、增进家族地位的重要手段。综合整个社会层面来看,儒学、玄学、佛学、道学思想在这一时期皆有其发展平台,因而文学种类样式繁多,各类著述图书皆有人著写。

(二)南北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魏晋南北朝时期战火纷飞、灾难连连,百姓被迫背井离乡、四处迁徙,来自各地的百姓汇聚到一起,彼此之间不同的文化相互碰撞融合,促进了文化的交流与发展,也促进了图书编撰出版业的发展。虽然南北分裂、山河隔绝,但是南北不时遣使来往修书交好,因而南北间百姓互通友好,文化也交汇融合。政治上北魏孝文帝改革、各族人民接连起义、少数民族与汉族人民错居杂处,使得少数民族人民受到汉文化影响的同时,汉文化也接纳了少数民族的文化思想。简而言之,这一时期的文化是在以汉文化为核心的基础上,吸收了南北方地区思想以及外来文化思想,促使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化更具魅力。

(三)统治者的重视

这一时期的统治者普遍重视文学发展。北魏孝文帝曹丕曾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1]2271又云:“唯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2]88,刘宋时期“宋代文学之盛,实由在上者之提倡”[3]73。到了梁朝,梁武帝萧绎崇尚文学,“吾今年四十六岁,自聚书来四十年,得书八万卷”[4]517,萧绎不光自己喜爱读书,还重视兴办学校,不过学校录取的学生仅限于贵族“胄子”。上层的重视激发了下层文人的创作热情,因而这一时期的图书数量出现了井喷式的增长。

(四)纸张的兴起

纸张应用于图书业最早出现在汉末,东汉蔡伦改进造纸术,促进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图书业发展。三国时期,由于汉末的纷争混乱,社会生产缓慢,纸张的制造数量低,只能满足一部分人的需要,因而使用率并不高,竹简和帛书仍然是图书编撰出版的重要方式。直至两晋时期,纸张逐渐普及,东晋时期编撰出版的图书如《晋书》《华阳国志》《姓氏簿状》等证实了当时图书业已经出现了纸张为主、简帛为辅的局面。西晋左思有云:“豪富之家,竟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5]2377,表明了时人对纸张应用的态度。到了东晋桓玄下令:“古无纸,故用简,非主于敬也。今诸用简者,皆以黄纸代之”[6]517。南北朝时期就到了图书业的高潮阶段,社会稳定、经济攀升为出版业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统治者重视图书编撰出版、民间文学风气浓厚,更是促进了这一时期图书业的磅礴发展。至此纸张的应用已经取得了广泛的认同与推广,纸张物美价廉、便于携带抄写,因而取代竹简和缣帛的地位成为了一种必然趋势。同时纸张的使用,使得书籍的复本大量增加,图书的编撰与抄撰的速度更快、图书规模更大、传播的也更广。

二、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图书编撰类型

(一)魏晋时期的官修机构

东汉时期设立官府专职藏书官员。“恒帝延熹二年初,置秘书监,掌典图书,古今文字考合异同”[7]1106,由此秘书监一职沿袭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不同朝代和不同时期,秘书监的职官与职能也不尽相同。三国时魏设立秘书丞,地位仅次于秘书监。魏晋时正式设立秘书郎,主要从事图书的收藏与抄写等工作。但秘书监设立后其具体职能一直没有确定下来,直至魏武帝曹操时才正式确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文帝黄初初乃置中书令,典尚书奏事,而秘书改令为监,掌艺文图籍之事”[8]220。晋武帝时期在中书省下设秘书局和著作局,到了惠帝时“著作旧属中书,而秘书既典文籍,今改中书著作为秘书著作”[5]735。简而言之就是著作局不再归中书省管辖而转归到秘书省管辖。到了南北朝时期,因袭晋制,未有多大改变。“魏、晋继及,大抵略同,爰及宋、齐,亦无改作。梁武受终,多循齐旧。然而定诸卿之位,各配四时,置戎秩之官,百有余号。陈氏继梁,不失旧物”[9]720。秘书监掌管官府藏书、校雠典籍,经南北朝的完善发展,形成最终的秘书省,所任职人员都是当代著名的文学家,对图书事业发展具有重大贡献。

(二)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经书

经学自汉代大一统之后,其主流地位便确定了下来。东汉末年儒学衰微,礼分三礼、春秋分三传、五经变为了九经。经书虽然有了些变化,但时人对经书的注疏却一直没有懈怠下来。三国时有王弼注《易》,此后晋代南北朝时也有文士接注《易》:“魏尚书郎王弼注《六十四卦》六卷。韩康伯注《系辞》以下三卷,王弼又撰《易略例》一卷,梁有魏大司农卿董遇注《周易》十卷,魏散骑常侍荀煇注《周易》十卷,亡”[9]909。西晋杜预著《春秋左氏传集解》《春秋释例》等:“既立功之后,从容无事,乃耽思经籍,为春秋左氏经传集解”[5]1031,郭璞注有《尔雅注疏》等:“又抄京、费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韵》一篇。注释《尔雅》,别为《音义》《图谱》。又注《三苍》《方言》《穆天子传》《山海经》及《楚辞》《子虚》《上林赋》数十万言,皆传于世”[5]1910,范宁撰有《春秋榖梁传集解》是今存最早的《榖梁传》注解。“初,宁以春秋谷梁氏未有善释,遂沈思积年,为之集解。其义精审,为世所重。既而徐邈复为之注,世亦称之”[5]1989。魏晋南北朝时期经书注解极为精妙,当时文士大家所撰的注解直至后世仍奉为经典。除了这些注解书还有一些经部书籍如张揖的《广雅》、顾野王的《重修玉篇》等也颇负盛名。

(三)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史书

统治者们为了总结历史经验,以便更好地维护统治,因此令秘书监、著书郎等人参与修撰史书。受诏的官员掌握史阁的官藏文献,因而内容丰富详实。

三国时期,魏武帝令史官撰写了第一部国史《魏书》,据载:“魏史,黄初、太和中始命尚书卫觊、缪袭草创纪传,累载不成。又命侍中韦诞、应璩、秘书监王沈、大将军从事中郎阮籍、司徒右长史孙该、司隶校尉傅玄等,复共撰定。其后王沈独就其业,勒成《魏书》四十四卷。其书多为时讳,殊非实录”[10]346。可知《魏书》的成书历经多人辛苦修撰。卫觊、缪袭草创,韦诞、应璩、王沈、阮籍、孙该、傅玄等撰定,最后由王沈修撰成书,这也是三国时期最有名的官修史书。此外吴国太史令受诏修撰的《吴书》:“孙亮即位,为太史令,撰《吴书》孙休践阼,为博士祭酒”[2]1461,《吴书》历经修撰者们几十年的努力,编修者多已逝世,其中韦曜因政治原因被杀,使得该书最终未成。

两晋时期,官修的晋史有许多家,西晋比较出名的官修史书有:佐著作郎王沈等人受诏编撰《晋书》:“转佐著作郎,撰《晋书》帝纪、十志,迁转博士,著作如故”[5]1432,秘书丞司马彪撰的《九州春秋》:“泰始中,为秘书郎,转丞。注《庄子》,作《九州春秋》”[5]2141,王沈撰《魏书》:“正元中,迁散骑常侍,典著作。与荀颛、阮籍共撰《魏书》”[5]1143。东晋较出名的官修史书有:著作郎王隐、郭璞等受诏修撰的《晋书》“太兴初,典章稍备,乃召隐及郭璞俱为著作郎,令撰晋史”[5]2143。佐著作郎干宝受诏撰《晋记》:“王导请为司徒右长史,迁散骑常侍,著《晋纪》,自宣帝迄于愍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奏之。其书简略,直而能婉,咸称良史”[5]2150。著作郎谢沈撰《晋书》《后汉书》:“何充、庾冰并称沈有史才,迁著作郎,撰《晋书》三十余卷”[5]2152。秘书监孙盛撰《魏氏春秋》、《晋阳秋》:“著《魏氏春秋》《晋阳秋》,并造诗赋论难复数十篇”[5]2148。著作郎徐广奉敕撰《晋纪》:“十二年,勒成《晋纪》,凡四十六卷,表上之”[5]2158。

到了南北朝,修撰的史书不单有记录当时的史书,也有整理三国两晋时期的史书。宋时秘书监谢灵运受诏修撰《晋书》:“以晋氏一代,自始至终,竟无一家之史,令灵运撰《晋书》,粗立条流”[11]1772,裴松之受诏撰《三国志注》:“上使注陈寿《三国志》,松之鸠集传记,增广异闻,既成,奏上”[11]1701。著作郎何承天等受诏撰《宋书》然而最终未成。齐时王圭之奉敕修撰《齐职仪》:“从弟圭之,有史学,撰《齐职仪》”[12]903。王智深奉敕撰《宋纪》:“又敕智深撰《宋纪》,召见芙蓉堂,赐衣服,给宅”[12]897。著作郎王逡之撰《永明起居注》:“建元二年,逡之先上表立学,又兼著作,撰《永明起居注》”[12]902。梁时著作郎沈约奉敕撰《宋书》《齐纪》:“约少时常以晋氏一代竟无全书,年二十许,便有撰述之意。宋泰始初,征西将军蔡兴宗为启,明帝有敕许焉。自此逾二十年,所撰之书方就,凡一百余卷”[13]1414。吴均奉敕撰《通史》:“寻有敕召见,使撰《通史》,起三皇讫齐代。均草本纪、世家已毕,唯列传未就,卒”[13]1781。萧子显撰《后汉书》《齐书》:“子显所著《后汉书》一百卷,《齐书》六十卷,《普通北伐记》五卷,《贵俭传》三十卷,文集二十卷”[14]512。梁武帝时期令沈约、周兴嗣、鲍行卿、谢吴等人先后执笔修撰《梁书》一百卷,与此同时梁武帝还下令组织史官修撰《通史》。可见这一时期官家对史学的重视。

(四)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子书

1.官修类书

我国古代通过搜集官藏文献来编辑类书始于曹魏,可以说魏晋南北朝时类书的发展时期,为后世类书编撰定了规矩做了榜样。

三国时期最有名的类书要数由魏文帝曹丕组织编撰的《皇览》:“受诏撰《皇览》,使象领秘书监,象从延康元年始撰集,数岁成,藏于秘府,合四十余部,部有数十篇,通合八百余万字”[2]664。一同受诏修撰的还有缪袭、桓范、刘邵、韦诞等,《皇览》的诞生乃是后世《太平御览》《艺文类聚》《永乐大典》《古今图书集成》等著名类书的先驱。

两晋时期陆机修撰《要览》又称《陆氏要览》,《旧唐书·经籍志》收录有三卷,后以佚。

到了南北朝时期,类书发展到了高潮时期。刘叶秋先生评价齐梁时的类书:“自魏文《皇览》之后,六朝之帝室皇枝,名卿硕彦,靡不延揽文学,抄撰众籍,而齐梁时尤盛。”[15]8梁武帝承袭魏文帝的方法下诏修撰类书,天监元年刘杳奉敕修撰的梁朝第一部类书《寿光书苑》二百卷。篇幅更大的还有一部由徐勉领修,何思澄、顾协、刘杳、王子云、钟屿、徐僧叔等数百人合力修撰的《华林遍略》历经八年修撰而成,全书七百卷。唐代《艺文类聚》的修撰也是受到该书的影响,可惜到了宋代便已亡佚。此外南朝还有一些名气较小至今已失传的官修类书,比如说《新唐书·艺文志》记载的宋何承天并合《皇览》一百二十二卷,徐爰并合《皇览》八十四卷。南齐东观学士奉敕修撰《史林》三十卷,萧子良领众学士修撰《四部要略》一千卷。梁朝刘峻撰《类苑》一百二十卷,简文帝萧纲令陆罩等人修撰《法宝联璧》二百卷,陶弘景撰《学苑》一百卷,朱澹远撰《语对》十卷、《语丽》十卷。北朝时北齐后主高纬下令修撰的著名官修类书《修文殿御览》,该书以《华林遍略》为蓝本,共三百六十卷,由六十余人修撰而成。除此北朝还有北魏崔安撰写的《帝王集要》三十卷。官修类书的修撰往往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一时期的文人皆以参与修撰为荣,学者们修撰官修的热情带动了私撰的创作,因而极大地促进了文人创作的积极性,也为图书编撰事业做出积极贡献。

2.官修佛教经书

两汉之际佛教传入我国,直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才逐步发展起来,寺庙的兴建、教义的传播使得佛教经书也广为流传。自北魏起儒教式微,玄学兴起,舶来的佛教理论常用老庄思想解释,佛学与道学的融合造成官修的宗教类经书在这一时期不断涌现。为了传入的理论可以阅读理解,这一时期兴起一阵译经修撰之风,其中官修佛学译经有《道行品经》《安般守意经》《阴持入经》《人本欲生经》《阿弥陀》《大智度论》《百论》《大品般若》《十诵律》《佛藏》《菩萨藏》《法华》《维摩》《金刚》《成实论》《经律异相》《佛所制名数教》《增一法教》《菩萨藏众经要》《众经要钞》等等。由于政府的支持,本国与番邦互通经典,不只有舶来的经典佛学翻译成汉化,汉化的经典也有翻译成外语的,例如《涅槃经》等等。

3.官修韵书

韵书是一种按照汉字的声、韵、调等来分类编排的书籍。目的是分辨规定文字的正确读音,起到辞书、字典的作用。声韵之说早已存在,但直到三国时期才真正编书成籍,系统地规范了汉字的音韵。据载,我国最早编撰的韵书是三国曹魏时期李登编撰的《声类》,唐封演有云:“魏时有李登者,撰《声类》十卷,凡一万一千五百二十字,以五声命字”[16]11,还有西晋吕静编撰的《韵集》,后世有载:“别仿故左校令李登《声类》之法,作《韵集》五卷,宫、商、角、徵、羽各为一篇”[17]1963。齐梁时期俗乐兴起,“永明声律”的形成显现了人们对于声律之美的追求,在这种条件下,沈约《四声》、张谅《四声韵林》、王该《文章音韵》等声韵类图书的出现已然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五)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集书

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思想和文化思想高度自由,总集和别集的编撰群体数量庞大,加速了这一时期的文学发展,促进文人们走向文化自觉的时代。

1.官修总集

总集的编撰,大多交代了这一时期的作家作品。我国最早的总集就出现在西晋时期。关于总集的源流以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总集,《隋书》上有这样的记载:“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益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摘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为《流别》。是后文集总钞,作者纪轨,属辞之士以为覃奥而取则焉”[9]1089。这一时期有名的总集有挚虞的《文章流别论》:“撰古文章,类聚区分为三十卷,名曰《流别论》,各为之论,辞理惬当,为世所重”[5]1427,曹丕的《建安七子集》,萧统组织修撰的《文选》,都是这一时期极为优秀的总集。此外还有梁武帝时徐陵修撰的《玉台新咏》。这一时期总集的出现标定了图书总集编撰的标准,为后代总集提供了参考,影响深远。

2.官修别集

《隋书·经籍志》中关于别集有这样的介绍:“别集之名,盖汉东京之所创也。自灵均已降,属文之士众矣。然其志尚不同,风流殊别,后之君子,欲观其体势而见其心灵,故别聚焉,名之为集。辞人景慕,并自记载,以成书部”[9]1081。别集虽成于汉代,但直到晋代才稍成气候。曹之先生在《章学诚与图书编撰学》中道:“自挚虞创为《文章流别》,学者便之,于是别聚古人之作,标为别集,则文集之名,始仿于晋代”[18]。此外还有“其自制名者,则始张融《玉海集》。其区分部帙,则江淹有《前集》,有《后集》;梁武帝有《诗赋集》,有《文集》,有《别集》;梁元帝有《集》,有《小集》;谢嵎有《集》,有《逸集》;与王筠一官一集,沈约之《正集》百卷,又别选《集略》三十卷者,其体例均始于齐梁。盖集之盛,自是始也”[19]1271。别集的大量修撰也侧面促进了总集的修撰,总集与别集的相辅相成,呈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图书编撰的鼎盛局面。

(六)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目录书

我国目录学书始自西汉刘向的《七略》,自此目录学在魏晋南北朝得到了充分发展。这一时期的目录书数量相当可观,较为有名的有三国郑默的《魏中经簿》、西晋荀勖的《晋中经簿》、东晋李充的《晋元帝四部书目》、不详人的《晋义熙四年秘阁四部目录》、东晋杜淳的《四部书大目》、南朝谢灵运的《宋元嘉八年秘阁四部书目》、南朝王俭的《宋元徽元年四部书目录》、南朝刘孝标的《梁天监四年文德殿正御四部及术数书目录》等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目录学著书在数量以及观念上超越了前代,开启了将目录学作为一个独立的学术概念进行研究的先河。

三、魏晋南北朝时期官修图书编撰特点

第一,官修图书数量、门类较之先秦时代大量增加,这主要归功于纸张的出现。竹简、缣帛和纸张都是图书编撰出版的载体,图书载体的丰富为图书编撰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第二,官修图书编撰受到高度重视,修撰者学术程度高,政府重视图书编撰,朝廷中专门设立管理图书编撰、收藏的机构,不仅收藏天下图书而且还直接参与图书编撰,比如说秘书监、文林阁、麟趾殿等官修机构的设立。这些机构招纳了当时极为优秀的文士,这也是魏晋图书编撰水准高的原因之一。第三,版本目录学取得了较大发展。分类学奠基于这一时期,《七录》就是其中一个重要标志。大型官修类书《皇览》的出现更是促进了后世官修类书如《永乐大典》、《古今图书集成》等的编撰出版。第四,这一时期官修史书编撰极为兴盛。纪传体史书和断代史史书均在这一时期产生,“二十五史”中最有名的前四史也是在这一时段产生,其体例与史学思想对后世影响巨大,经学、文学类书籍也愈加繁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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