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丹 石 恪
(安顺学院人文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
贵州作家肖江虹的小说《傩面》在第七届鲁迅文学奖中获得中篇小说奖,他也是首获此奖的贵州作家。肖江虹的三部作品《傩面》《蛊镇》《悬棺》合称为《民俗三部曲》,其在主题题材、语言风格、人物故事、对城乡的叙述以及现实主义与魔幻主义手法的运用等方面都具有独特的艺术创新。小说真实而神奇地描写传统民俗在时代变迁下所面临的挑战和冲击,乡村传统技艺的消逝,传统工匠在当下对命运的掌控,人生困境与生活现状的各种表现等。
小说《傩面》叙写了贵州民间传统文化在历史中的遗留,古老神秘的传奇技艺(傩面与傩戏)在城市文化的洪流与冲击下仍旧顽强存活着。相比《蛊镇》和《悬棺》中传统技艺的遗忘和断流,《傩面》中的傩面、傩戏的存活,是作者对传统民俗延续的一种挽救与思考,而且小说在题材的选择、人物的设置、情节的安排、故事的结构等方面都表现出独创性。在平静的叙事中,它以深刻的意蕴诠释了对传统民俗的思考主题。作者则将希望和温情寄托于文学作品,使得人们心中的善意、道德和信仰构成了乡村的核心。作者独特的乡村题材和乡土情怀的表达,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肖江虹在小说《傩面》中把对故乡的情怀以一种独特的语言文字进行表达与阐述,他以故土特有的黔方言,对故事情节展开叙述,同时对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构思巧妙,而最值得读者深究的是他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对小说的故事情节加以神秘化的创作。在他的创作中,字里行间皆是乡土情,所有的故事和人物都以独有的黔方言来阐释。肖江虹与其他青年作家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用这种新颖的方式表达对故土的认知,在大多乡土作家的笔下感受到的是对故土深深的思念,创作者身在其中;而在肖江虹的世界里触摸到的是对故土传统文化的思考,创作者既在其中,还对身边的现象冷静思考,也审视其外。
方言与乡土文学的关系密不可分,方言书写是乡土文学地方性的重要体现。在诸多乡土文学作品中,最能表现作者情感的话语莫过于自己熟知的家乡语言。在肖江虹的《傩面》中就有大量的黔方言的运用。黔方言是作者作品中常用的口语化语言,具有简单幽默、浅显易懂的特点,是原生态的语言。他在作品中融入大量的方言俗语,使作品带有独具贵州乡土的浓浓乡情,也是作者对故土情怀的一种寄蕴,更是一种从骨子里抒发对贵州故土的浓厚情感。
《傩面》开头写傩村的晒谷场的老者们:“古物们在青石板上一溜排开,全部皱皮腊干。偶尔的一个咳嗽,或者一个哈欠,算是证明他们还在阳间。”[1]这样幽默的语言,表面是写老人们年过古稀,更深层次表达了傩村的一片和谐景象。小说中多次出现黔味的贵州方言:“鬼大二哥”“砍脑壳”“死丫头”“老癞东”“算”[2]等,通俗朴实的方言,是作者对乡村生活的真切写实,是对朴实农村现象的真实再现。黔味方言的使用,丰富了文学作品的语言形式,使作品更具地方特色、民族特征,增进读者对贵州文化的认知。
作者以方言来描述贵州的风土人情,使之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这也是他作品的一大特色。
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尤其重要,是小说的核心与灵魂。如何描绘人物、刻画形象,是对小说重要内容的充分表现。肖江虹在小说中对人物角色的叙述,一方面是身处其中来刻画乡村人物的形象,另一方面又站位于界外角度,对人物所表达的情感进行审视。他因自己身为贵州人而把贵州农村人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同时也以文化反思的角度对黔中传统文化的去留进行考究。在《傩面》中,让人印象尤为深刻的莫过于主要人物:傩村坚守人秦安顺和离城返乡女子颜素容,这两个人物是作者小说创作中最能反映作品乡土情怀的形象代表。一个是傩村的最后一个傩面师,一个是跻身城市但因病返乡的女子,作者在他们身上都融入了对传统文化的一份寄托和希望,还有对故土的执着。《傩面》中的秦安顺是传统文化“傩戏”的坚守者,他以自己的方式对傩面技艺进行着传承,在人们都追寻繁华都市的时候,他选择留在傩村,选择坚守傩戏,依然对这门技艺怀揣热爱。小说中另一个人物颜素容因为身患绝症,在城市经历了人情冷暖之后,选择回到自己魂牵梦绕的故土,在秦安顺的劝导下,得到一场灵魂的救赎。最后她承载了对传统仪式的信任与眷恋,成了全文情感深度的着力点。
从两人的角色塑造方面来看,他们属于不同时代的代表,一个是对传统文化自始至终都坚守的人,他对故土的热爱是毫无杂质的、纯粹的,他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坚守着乡土的传统,即便在人们都纷纷追求现实美好生活的形势下,他还是没有被时代所同化,依旧怀着眷恋之情,热爱家乡的一切。一个是追求美好繁华的都市享受者,她渴望留在繁华中,追溯自己爱慕的一切。但命运似乎不让人那么如意,她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后,心中对家乡的眷恋变得尤为深切。尽管她向往城市的美好,但最终还是抵不住对故土的深情。他们虽然是两种价值观的代表,但是最终共有的情感是抹不掉对乡土的爱意,忘不了故乡的人,忘不了故乡的一草一木,更难以抹去的是对故乡的情感。
关于《傩面》的创作,肖江虹在一次访谈中说道:“为了创作《傩面》,多次深入乡间田野做调查、走访,耗时两年,记录六七万字,对傩戏唱词进行梳理,最大努力还原真实,希望通过作品记录传统的同时也让读者看到遥远的过去先祖们留下的非遗文化。作者书写这些即将消逝的风物,带有惋惜,但更多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留住这些有着乡村诗意的文化。”[3]
《傩面》中,作者在描绘秦安顺戴上傩面具的这一情节中,以神秘的情节构思内容,使小说表达的内容渗入一定的魔幻性。小说中讲到秦安顺戴上傩面具后有了穿梭时空的能力,原本不可得知的往事,由于傩神的指引,让他以另一种视角看到了父母相守相望的人生历程,还在临死之际戴上伏羲面具后穿梭到自己刚出生之时。这一表现手法把小说的人物与情节都刻画的鲜活而神秘,从一定程度上把作者笔下的乡土以一股神秘的气息带入,也是作者乡土情感的特殊阐发。简言之,构思主题文章,要创造出抽象而神秘的思维成果,将作品的主题意蕴、故事情节以及表现方式蕴含其中。作者将秦安顺设置于魔幻色彩的情节中,同时以神秘的傩面具深入融汇这一魔幻性,在神奇的面具下,让读者了解了贵州边地独特的巫傩文化,感受到了秦安顺老人对命运归途的坦然。
在肖江虹的文学世界里,城乡一直是对立着的意象。一边是对传统文化的延续,一边是人们对繁华世界的追求。肖江虹曾在访谈中表达:“我从小在乡村长大,在乡村完成了心灵的原始构建。处在乡村和城市最活跃的融会时期,对乡村文明和城市文明都有自己的感受。乡村给我的烙印非常深刻,也更具有艺术的阐发冲动。所以,我觉得我只能写乡村。”[4]
城乡之间的关系自早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话题,肖江虹亦有这样的想法,“他将眼光放于乡村与城市的关系之上,以小说来表达他的呼吁和希望。小说本意是‘街谈巷语’,乡村有着天然的联系,通过故事,小说可以呈现出真切的乡村世界,让我们知道乡村在这一时期是什么样子,正经历着什么,古老的乡村礼俗在今天的命运如何,乡村的出路又在何方。”[5]
在《傩面》中,肖江虹以秦安顺、颜素容两个人物形象为明暗两条线索思考城乡之间的关系,把小说人物融于城乡情感当中。
生长于农村环境的女子颜素容在进入繁华都市后,认为“世界是物质的”,就一心想扎根于繁华,追求物质,心无其他,却因身患绝症,最终选择回归故土希望可以叶落归根。一番醒悟后,她开始花钱给母亲治病,开始与安顺老人和谐相处,还带他进城完成心愿,这是她为求得心灵的安慰而做的努力,更是她思想观念的转变,这是小说叙述线索的一条暗线。
小说另一条叙述线索是明线,从傩师秦安顺的视角描述老一辈人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状态。小说叙述了德平祖去世时要唱的“安葬傩”和颜素容为消罪的“延寿傩”,同时又以傩神附体魔幻式的穿插回忆了父母和自己的人生历程,连接成一个完整的生命过程:“生老病死”,而每一个过程都有傩神在守候。秦安顺因人制宜地按照婚丧嫁娶的情况,佩戴相应的傩面与唱词。“这不仅是寂静深山里难得热闹与乐呵,更是一种文化传承的仪式。”[6]
在《傩面》中作者叙述两个人的故事,以这一线索贯穿整个小说的内容,引出小说故事的走向与作者创作的意图,以他们发生的故事来阐述对乡村与城市的理解。在城市与乡村的对抗冲突中,以两人的人生历程阐述城市世界与乡村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发生融汇的,是可以在对立中转向和解的。
在《傩面》中,作者刻画了两个主要人物:秦安顺和颜素容。这两个人物被作者赋予彼此相异的两种思想。一个代表乡村文化的观念,一个代表城市文化的思想;一个是淳朴务实的老人,一个是爱慕繁华的年轻人。两个世界、两种价值观、两种文化,是作者在叙述着城乡之间的一种碰撞。
秦安顺作为傩村的最后一个傩师,他所坚守的传统不仅仅是对傩面的雕刻,对傩戏的延续,更是对另外一个世界的向往,他认为那个充满和谐与安宁的世界,是由傩面背后的神灵所管辖的,神灵是无处不在的。秦安顺就是带着傩村人民找寻来时路的引领者,他把对神灵的敬畏与信仰坚守到最后。颜素容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时,她从一开始不信傩面背后有神灵,认为秦安顺愚昧可笑。还瞧不起村里人,后来她渐渐放下防备,放下尖刻,开始对秦安顺吐露心情,她开始清醒,不再偏执,于是请秦安顺给自己唱一首“延寿傩”,尽管她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内心渴望得到自我的救赎与和解。
肖江虹的小说在描写城乡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中,把人物的命运设立于困境与窘迫之中。在刻画进入城市的乡下人形象时,以“走不进的城市”来阐述人物,他们始终是在城市的边缘游走,无法完全融入城市,骨子里流淌的是农村人的血液,这也透露了追求物质世界的小人物,最终的命运是可悲的。另一面刻画从城市返乡的人,这些被城市压迫和排挤的人,即便是身体回到乡村,但是他们在城市的吞噬下失去灵魂与精神,只是肉体的回归,心灵上实属于“回不去乡村”的人。这是在城市与乡村的游走间,迷失方向与自我的人们,他们渴望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但却抵不住城市的巨大压力,最终选择回到故土,或重新拾回自我,或毫无信仰的苟活。
肖江虹在小说中大量描绘了乡间的自然环境,看似是对周围事物的描绘,实则在其中蕴含着深刻的寓意与情感。他在作品中以神秘而质朴的感觉赋予小说民俗画面,充满着人世温情。肖江虹擅长用诗性风格的创作手法将自然环境与作品的深层意蕴相结合,文字上以诗韵的形式描绘景象,但深层意义上却反映了贵州民俗文化背后特殊的神秘气息。
以平凡的自然环境映衬人物的内心情感,这样的表现形式在肖江虹的作品是中较为常见的。驿道早已废弃,铺满青苔,布满麻草,透过青石,才能窥见些依稀的过往。驿道穿过半山,山高风急,路就被撩成了一条折叠的飘带。傩村雾气浓稠,从一月弥漫到五月,只有夏秋之交,阳光才会朗照。”[7]这一段是对进入傩村的描写,表面是对傩村的简单描绘,其实在字里行间写出了傩村的奇、怪、异和久远。表达了作者对傩村的历史回顾与其存在的时间之久,也写出了傩村的特点,“常年雾气浓稠,阳光鲜少”。
小说结尾,颜素容在秦安顺死后,选择捡起那具“伏羲面具”,慢慢套在脸上,瞬间“天光二下煞白,落日的余晖从窗户挤进来,屋外一个声音在喊:颜素容,你个砍脑壳的,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吃饭!”[8]而小说在开头写她刚进村时的那一刻,耳边就响起母亲的叫喊:“颜素容,你个砍脑壳的,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吃饭,震得远处的落日都跟着抖。”[9]这一环境叙述,是对颜素容在傩面具下看到的神奇而魔幻的一幕,简单而质朴的语言,却把此时此刻的情景隐喻的思想以诗意化的风格表现出神秘的氛围。
肖江虹对民间活动和民间环境的描写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典型的社会意义。在各具特色的乡土风景中和民俗画卷中,读者感受到的是乡村地域的社会变迁,在城市文明的潮流下,依旧顽强的延续着。这一系列的叙述,是城市文明与乡村文化的交汇,时代没有淘汰的乡村文化,只是在新的时代环境中,我们的民俗文化要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去沿袭,在城市文明的扩张的夹缝中迎难而上。如此发展,便是新形式的文化之路,是乡村文化与城市文明的新路,也是作者笔下向往的和解之路。
在肖江虹的作品中,其思想主题是对传统民俗文化认知的思考,对传统民俗文化的态度,对传统文化的存与亡、去与留、扬与弃该如何认知。他在作品中以矛盾的冲突、故事的起伏、情节的递进,反映出文明演变的过程中,人们在心灵深处的思想转变。细究作品,对传统文化的去留思考和新形势下人们精神文化观念的转变不禁让人感慨,祖辈所延续的传统习俗是否会渐渐消亡,对传统文化如何坚守,让其变化更新,紧跟时代,予以发扬;又如何予以摒弃,不再重操旧习,俗昧延用。
当我们沉浸在新时代文化多元环境时,却缺失了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享受物质生活的快感,却忽视了传统文化。优秀传统文化作为民族文化精髓,是否会在我们这一时代消逝,必须深刻思考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在肖江虹的笔下,展开了对传统文化的深思,他借助作品的人物与故事的情节融入民间习俗,在对人物生与死的连接中把家乡传统习俗的故事牵连出来,使读者看到不一样的文化寄托与不一样的乡土情感。
《傩面》中代表性的传统习俗“傩面”,在面临城市化的冲击下和人口迁徙的因素中逐渐消逝,缺少经济的支撑及面临无人继承的问题,秦安顺在艰难的环境中默默坚守,以自己的力量和方式保护着对“傩面”的信仰。而他所守候的传统习俗是否得以保存,这是作者在小说结尾给予读者的结局。小说在最后写到秦安顺知道自己是该走的时候了,对世间并无牵挂,唯有对传统的“傩面”技艺面临消亡而感到无能为力。而受秦安顺的影响,重获新生的颜素容,此时的思绪不再同于以往,而是在捡起伏羲面具,戴上以后的那一刻,她觉悟了。
“傩戏”作为贵州边远地区的民俗文化,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而作为传统文化,更具有很高的研究意义和价值。在如今多元化发展的状况下,人们对傩戏文化认知和心灵归宿感的改变,让傩戏文化的传承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正是面对这样的境况,肖江虹在小说《傩面》中表达自己对待传统文化的追寻,阐发了最真实的想法,同时把这一思想融入作品人物,以主要人物的形象、行为来唤醒人们的文化归宿感,把我们的传统文化保护起来,延续下去。肖江虹在警醒人们的同时也是寄托于人们,寻找到我们的传统文化根脉,找到我们的心灵归宿。
肖江虹的《傩面》延续了对传统文化的消亡或存活的问题思考,小说阐述随着傩师秦安顺的死亡,傩面这一文化也随着消逝,此时原本认定“落叶归根”的颜素容却幡然醒悟,在最后一刻,挽救了在热火中的“伏羲傩面”。这一方面暗示着文化精神的传承被置于断崖之上,但另一方面是庆幸文化精神的延续还有着一份希望。在悲凉的结尾还隐藏一丝温情,即便历史是带有灰暗,但总有人带着微光,找到继续的路程,寻到心灵的归宿。我们在传承和延续传统文化的道路上依旧是艰难的,曲折的,但也是充满生机的。作为优秀文化的继承者,在寻求文化的原始中,也在不断地追寻归宿,追求心灵的寄托。
中华民族得以繁衍生息离不开传统文化这一精神命脉,但在城市化的浪潮中,传统民俗文化面临着被抛弃的境遇,在尚未建立坚毅的精神观念下,年轻一代的人们眼中更倾向于物质世界。因此,他们的心灵受到动摇,精神瘫痪,生命缺乏灵魂的支撑。于是作者便自觉担任传承文化精神的使命,尝试抓住传统文化这一命脉来拯救青年者的精神疾病,试图用文字来警醒世人,把传统习俗与文化牢牢把握在瞬息万变的时代。
传统民俗的消失是历史的遗憾和缺失,由于保护力度不够、能力有限等各种原因,许多民俗文化在尚未发掘之时就已消亡。《傩面》中的傩师秦安顺一直坚守的傩戏与傩面具在当时的环境下,不再是具有神圣力量的代表,更多的是成为商业化的手段与途径。傩村的青年人认为傩戏与傩面是赚钱的手段与工具,他们对此没有信仰与虔诚。这反映了传统文化面对新形势的发展危机,体现出物欲横流与精神文明的博弈。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血脉,如果没有了传统文化,民族就如同没有灵魂,而“快餐文化”“娱乐文化”促使传统文化受到排挤,甚至被推至消亡的边缘。而肖江虹的创作以传承传统习俗与文化为使命,暗示人们要珍视文化,保护传统习俗,将文化传统的根源留住,让面临即将消亡的传统文化在新时代发展中有新的发展前景,再铸辉煌。
《傩面》以贵州边远地区的传统民俗和风土人情为创作主题,以魔幻现实主义手法与独具特色的审美笔调,叙述了贵州大山的农村里人们对传统民俗文化的感情,同时也透露出作者对传统文化的情感寄托。肖江虹在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基础上,创新了作品中蕴含的主题,继承和发扬民族文化的新思想,创作出一部审视灵魂的巨作。肖江虹运用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并非照搬模仿,而是在继承的基础上以本民族的传统民俗和人物刻画为支点,进行创新式叙述,赋予人物独特魅力,使人物跨越时空与鬼神沟通,将魔幻叙事与巫傩文化进行紧密结合,融神话和本原、想象和现实于一体,暗含了贵州边缘民族的思想及行为,呈现出具有神秘感的现实世界。
新时代描写贵州民俗的文学作品并不少,且随着文学界对贵州传统文化的不断重视与关注,将会有更多的人看到这片土地的价值。肖江虹通过作品故事表现出对农村传统文化的珍视与对故土眷恋的情感,也唤起更多的人对自己家乡民俗文化与乡土情怀的深思,不仅可以引发个人对乡土的情感,更是上升到社会层面的一份警醒,那就是属于我们的传统文化,就应该得到继承与发扬。“民族文化的力量,是文化自信力的代表,文化自信力关乎区域文化发展,提供精神支撑,推进民族繁荣,是本民族文化自觉自信自强的重要助推力。”[10]
新时代我们更要注重对传统民俗文化的保护与重塑,增强民族的文化自信与民族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