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佩斯大饭店:童话与现实的交织

2021-11-28 12:55魏诺闫
魅力中国 2021年3期

魏诺闫

(重庆南开(融侨)中学高2021 级4 班,重庆 400000)

童话抑或现实,是硬币的两面,鱼和熊掌。在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所构建的童话中,所有现实世界里的晦涩难懂都变成彩色的朝圣。

《布达佩斯大饭店》由美国导演韦斯·安德森自编自导,讲述二十世纪的欧洲,远近闻名的布达佩斯大饭店的经理古斯塔夫与他的门徒工作时的所见所闻。他们因偷窃一幅画作卷入豪门遗产斗争,又因爱情欣叹、因人情跌宕、因硝烟辗转的童话历险记。从场景设置到演员表演,从故事结构到人物塑造,童话世界与现实投射深度交织。

一、奇幻的童话世界

场景的设置对于电影至关重要。在早期电影《月球旅行记》中,乔治·梅里爱通过绘画月球太空等场景展现时空,到如今若想拍摄现实生活中无法拍摄的场景,仅仅需要站在摄影棚中通过特效皆可完成。在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中,导演韦斯·安德森运用封闭对称构图,大量采用微缩模型技术、电脑上色合成等,让画面缺少真实,增添故事的虚构色彩与非现实性,构建导演心中的童话世界。

如影片中酒店的外观、长廊的大窗户、酒店的门、柔和的粉色小镇、糕点店等,这些在现实生活中都不存在,导演透过微缩模型技术的方式制作场景,使电影更具复古、手工质感。而场景中韦斯·安德森对于细节的把握以及对于色彩的处理,更是夸大了电影童话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差异,让本应危机的场面因为不真实感而变得诙谐幽默。

二、作为纽带的人物塑造

(一)戏剧式的人物表演

表演风格因为时代类型、基调、国家和导演重点而迥然不同。[1]在话剧舞台上,演员的肢体运动包括台词、声调都更为夸张,情绪起伏更加明显,在细节上的处理也会刻意放大;而在影视作品中演员的人物演绎显得更加内敛,肢体动作等表露也更为生活化。

影片《布达佩斯大饭店》中演员的表演倾向戏剧化。例如D 妇人坐上车准备离去时,双手攀在摇下一半的车窗上,留恋地望着古斯塔夫,当车启动离开时,D 夫人没有移动,仅是头部因依旧望着古斯塔夫而转动。服务员倒酒时作家的眼球随着服务员的手臂运动而运动,神情怪诞而夸张,上半身却始终保持不动。以静衬动,放大了故事的戏剧感。再如无每日早起上班时都会用铅笔画上胡子,这样充满趣味性的安排使影片更为荒诞。

影片中的每个人物都刻意删减掉了身体姿态的随意性,通过动画一般的表演方式加深了童话与现实的鸿沟。

(二)立体的人物性格

在导演通过场景的设置、服饰造型以及演员的表演等向观众强调电影的世界纯属虚构时,导演创造的角色本身也在自身内在性格的驱使下迈向现实。电影并不告诉我们人物的思绪,而是为我们展现人物的举止或行为,直接向我们提供人物在客观世界中的存在方式[2]。

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中最为鲜明的立体人物便是主角古斯塔夫。电影中通过他出场后对饭店同事们布置晚餐有条不紊的领导;在不恰当的时候吟诵浪漫诗歌;对D 夫人指甲颜色的嫌弃;向无不间断交代违背与D 夫人承诺的事由……这短短3 分钟的戏码,聪慧但自傲,深通人情,轻浮无信等等,古斯塔夫的基本外在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当无被查出无资格滞留而要被强行带走时,古斯塔夫却勇敢地挺身而出,与军人扭打在一起。这与一贯童话故事中非黑即白,好人便是好人,坏人则是坏人的观念不同,古斯塔夫的人物塑造并非可以用单纯的好坏加以评判,这样的人物设定轻易跳脱了童话按惯例谱写的定式,赋予了人物本身更为立体的现实体现,同时也体现出“人性的闪光”中心理念,让影片在古斯塔夫人物的不断丰满下层层深入饱满,使现实的黑暗在粉红的童话外衣包裹下渗透。

三、故事结构与情节

幕设计即如一部交响曲可以分为三个四个或者更多乐章逐次展开,故事也是通过乐章来讲述的,故事的乐章被称为幕——故事的宏观结构[3]。影片运用层层递进的四层结构,分为“阅读者”“写作者”“讲述者”“故事者”。结构看似新颖离奇,但主要以“故事者”为主情节分作五幕讲述影片的主题与内容,通过经典的章回式以古斯塔夫与无盗取画作而被追杀以激励事件,带动后续的追与逃、伤与亡,在虚幻的泡沫里深刻展露了一代兴衰中的人性。

而次情节则成为帮助观众攀登故事内核的三层阶梯,循序渐进将观众引入导演所构建的粉色童话。例如在影片伊始,出现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行走,当她站立在雕像前摆弄手中的书本露出书名《布达佩斯大饭店》和作者的照片时,影片便跳转到另一个情节层次中。一大段作家的独白后,影片又一次跳转到了年轻的作家与年迈的无相遇相谈,反复跳转最终进入到主情节古斯塔夫的脉络中。导演从结构上将现实与童话加以区分,通过次情节的铺垫设计深化童话的虚假,让观众与故事产生深深剥离感,对主题进行强化和补充。

故事是生活的比喻,《布达佩斯大饭店》所构建的童话世界本就不是一尘不染的净土,只是成年人放大童话的灿烂将伤痛戏剧化后的避难所。本片通过奇幻的场景设置、戏剧化的人物表演为故事的讲述搭建了一件梦幻的外衣,如同一个质朴无华的童话世界。而截然不同的立体人物在现实倒影的推进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将家国兴亡人情聚散一言以蔽之。正如本片的台词所言:“你看,仍有微弱的文明曙光在这野蛮的屠宰场,曾经被称为人类。”童话与现实割离又交织,导演用最为天真离奇的电影手法讲述了在金钱、权利、人情世故所拉扯下为爱而闪光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