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妮 刘秀梅
20世纪50年代,美国学者詹姆斯·凯瑞提出了传播研究的仪式模式,他认为“传播的仪式观不是指空间上讯息的拓展,而是指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它不是一种信息或影响的行为,而是共同信仰的创造、表征与庆典……其核心则是将人们以团体或共同体的形式聚集在一起的神圣典礼”[1]。如果说凯瑞是从仪式的视角来看待传播,那么美国文化学者戴扬和卡茨则直接把媒介事件的仪式性特征作为关注对象。
戴扬和卡茨认为,媒介事件是“对电视的节日性收看”“国人和世人屏息驻足的电视直播的历史事件”[2],比如大型庆典或体育竞赛的直播,不仅与电视直播对事件的呈现有关,而且与大规模、同一时刻的集体观看有关。媒介事件是具有仪式性特征的传播活动。在网络时代,媒介事件的产生地和传播空间由电视转向新媒体平台,由技术主导的传播活动对媒介事件的生产和传播进行重塑。新媒体中的仪式通过用户生产、分享和讨论,形成网络狂欢,建构出一种“想象的共同体”,用户的情感认同经由技术和视觉的双重加持得到进一步确认。
当下的新媒体短视频作为一种新的技术手段,常常通过种种仪式化表征,形成媒介事件。在2020年新冠疫情防控期间,一系列表现医护人员“出征”“回家”的短视频,通过影像修辞手法再现仪式化的场景空间、情感空间和形象空间,建构了医护人员英雄/天使的形象,形塑了新媒体用户对于医护人员的认知,对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和巩固有着重要的意义。
抖音作为中国领先的短视频平台,具有庞大的用户群。在抖音搜索“医护人员”的相关内容,搜索结果排名前三的账号粉丝数量均为1000万以上,可见医护类短视频在抖音用户中接受度较高。医护类相关话题涉及防疫一线、突发事件、科普知识、日常生活、纪念缅怀等多个门类。其中“最美医护者”话题播放量达到185.7亿,话题“医护人员”播放量达32.4亿。[3]
在传播内容上,以致敬医护人员、医院现场突发事件和医学科普知识为主题的短视频居多,时长在15秒至2分钟不等,主要以新闻片段或动画形式表现医疗现场和医学内容。视频中的字幕、配乐和解说更加深了用户对内容的理解。短小精悍的视频内容符合碎片化传播趋势下用户多样化的情感需求。例如,抖音账号“丁香医生”以真人演绎和动画等多种形式科普医疗健康知识,因其表现形式幽默、内容通俗易懂,受到中老年群体和年轻人的共同喜爱。
在传播效果上,医疗领域与人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有关医护群体的短视频也备受用户关注。短视频这种媒介将抽象的情感具象化,使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变得紧密、可见。以“《心闻》故事”账号为例,它以网友投稿的形式,分不同专辑发布了“抗疫一线——我们的故事”“中国之声《天使日记》”等医护短视频,真实的记录和动人的场景激发起用户的共鸣,获赞数高达4500万。
目前,医护群体短视频还存在着同质化、质量参差不齐等问题。短视频平台在有效吸纳繁杂新闻源的同时,以个性化推荐为特色,利用算法和智能推荐实现精准匹配。但推荐的新闻质量尚不能保证,需要配套质量把关机制,提高内容审核力度,做到个性化与新闻性兼顾。
传播学者戴扬和卡茨指出,电视和媒介事件提供了一种民族的、有时是世界的“事件感”[4]。在新媒体时代,短视频继承了电视制造媒介事件的使命,并以更先进的生产、传播和分享形式,促成了新媒体仪式的形成。抗击疫情过程中,医护人员“出征”“回家”的系列短视频构成了媒介事件,人们的日常生活被悬置,转而给予这一事件以极大关注,医护人员所代表的英雄群体受到社会和媒介的加冕和再加冕。
在戴扬和卡茨总结的三类媒介事件(竞赛、征服、加冕)中,医护人员回家可以被视为“加冕”。“布置在沿线的摄影机和直升飞机展示穿街过桥的壮观画面,成为城市的典礼。”[5]在这类短视频中,通过对日常生活场景的再现,现实空间转换为振奋人心的仪式空间,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的受众感受到英雄的真实形象。多个短视频以“英雄回家 最高礼遇”为文字贯穿画面始终,明确地界定出叙事中要塑造的主体之间的关系:英雄及迎接英雄的人们。在视觉修辞上接连以警车开道、高速路口群众迎接和城市街道汽车鸣笛等全景构图铺陈,显示出各地为迎接医护人员回归所做的高规格礼遇,以大字体的艺术字关键词突出“英雄”“回家”,拍摄医护人员怀抱花束走下飞机的镜头。对英雄的加冕是向社会唤起文化传统,重申社会和文化的延续,基本价值观念得到重新确认,为保证社会不断前行提供了可见的证据。
在短视频《多地机场采用最高礼遇》中,画面依次出现山东、江西、云南、河北、福建、安徽、重庆和陕西等地机场在飞机降落时的“过水门”仪式,这一寓意“接风洗尘”的仪式经由画面的多次重复,实现空间转换,呈现出全国各地“天涯共此时”的效果。还通过音乐渲染仪式氛围,增强仪式的代入感和隆重感。通过对观众脑海中的经典场景、情节、元素的还原,短视频不但增强了影像的节拍和戏剧张力,还进一步用宏大的仪式化场面带给观众强烈的视听冲击和情感共鸣。
仪式是人类文化的普遍形式之一,实现了现实世界和象征世界的连接和转换。“仪式的象征内涵建构了人们对外界的感知。”[6]通过仪式,外在的物质世界与人类内心的精神世界实现了对接和结合。人们在新媒体平台的共同收看、点赞、转发,成为一种在线仪式,并与现实中的仪式互为促进,形成一种瞬间共有的现实。私人空间向大众空间转化,人们欢呼、哭泣、感到自豪。评论和转发使人们再度汇聚在一起,加强了群体记忆及代与代之间的关系。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家乡这一意象自古以来就在中国人心中占有重要位置。《现代汉语词典》中,“家乡”的含义是“自己的家庭世代居住的地方”。尽管对家的理解各有不同,但家一般都是以亲情和血缘为基础的空间。因此在影像中,对“家”这一空间的挪用和改造,建构出一个温情的想象空间。
2020年3月底,全国各地的医疗队开始分批返乡,在记录这一过程的短视频中,“回家”二字常常被提及。“家”作为一种想象空间参与叙事,不但抒发出医护人员的思乡之情,也表达了人们对奋战一线的英雄们的疼惜。突发的疫情使大量医护人员驰援外地、离家数月,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在《光明日报》发布的一则短视频中,迎接英雄回家的背景音乐歌词 “在飞云之下,以为忘了的家,在耳里说话,叫我别烦心那些痛与怕……”体现出游子对故乡的眷恋。在人们的仪式性收看过程中,每个人对家乡的情感被唤起,转化成对医护人员返乡心情的共鸣。在相关视频的评论中,不断出现“欢迎英雄回家”“像是自己的家人安全回家一样,总想流泪”等话语。媒介仪式对时空的突破营造了全民认同和想象,人们借助影像和传播中的话语,想象出其他受众,并产生群体归属感,民族和国家的凝聚力得以形塑。
共情(Empathy)又称移情、同理心,是一个人能够理解另一个人的独特经历,并对此作出反应的能力。[7]瑞典心理学家乌尔夫·丁伯格相信,共情是无意识的。他认为,人们并非“决定”要对他人感同身受,而是“自然而然”地感同身受。[8]根据戴扬和卡茨的定义, 媒介事件是一种仪式性的表演。媒介事件的表演属于“神圣时间”,置一切社会活动于静止状态。[9]仪式通过对情境的再造,使人们在共情中达成集体认同。
共情是体会他人的情绪和想法的能力。一般认为,共情是人类根源于基因的一种天赋:共情不是一种情绪,也不是一种感受,而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10]人类大脑中的镜像神经系统中有镜像神经元,人们看到同胞的欢乐与痛苦时会无意识地产生一种共振效应。镜像神经元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内在的模仿网络,帮助人们在第一时间察觉他人情绪的变化,知晓他人的意图。[11]人们通过这样的镜像式模仿,可以与他人分享情绪、经验、需求和目标——使人们在精神上和情感上与他人相互连接。
在《人民日报》等媒体发布的短视频中,医护人员出征前与家人告别的影像获得极大关注。这些关于“出征”“吻别”的影像,挪用了常见的认知意向——离别。把离别卷入到情景结构之中,成为一种凝缩符号,并通过慢镜头等手法,渲染了离愁别绪的氛围。在《广州日报》发布的短视频《除夕夜,广州驰援武汉医疗队出发。“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中,画面呈现了孩子送父亲出征的情境,背景音乐《爸爸写的散文诗》贯穿始终,使离别之情更加浓重。短视频营造的离别情境,通过讲述大历史背景下小人物的故事,增强了观看者的认同感。
仪式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仪式能维系现实的政治秩序。生产一种仪式,就是生产一种生活规范。医疗队在除夕夜千里驰援湖北,驱散了疫情中人们不安、恐惧的情绪。在一系列医疗队“出征”的短视频中,请战书上的红色指印、坚定的目光、整齐划一的步伐、充足的医疗装备等影像构成“出征”仪式中的非语言符号,“第七批医疗队,700名队员”等数字符号,描摹出医护人员舍家为国的无私精神。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的短视频《共同战“疫”》中,讲述广东支援武汉的第一批医疗队时,夜晚在机场集合点名的一声声“到!”和飞机呼啸的声音,让观看者的情绪瞬间激昂。
情感包含着认知,情感的参与使认知可以转化成行动。“仪式使极其庞大的观众群体为之激动,它们扣人心弦、令人神往……这些事件以集体的心声凝聚着社会,唤起人们对社会及其合法权威的忠诚。”[12]这些充满情绪的影像调动起观看者的情感,人们在观看短视频的过程中体会到医护人员甘于牺牲和奉献的精神,共克时艰的家国情怀在影像符号中具象化。
著名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认为,心理定式(Mental Set)是指先前存在的心理状态、习惯或态度,在某些条件下能加强感知和问题解决的质量和速度。[13]医护工作者的形象来源于中国英雄的“原型话语”,符合人们心中“英雄人物”的形象。换言之,即符合人们关于“英雄”的心理定式。人们过去的经验结合了媒体的传播内容,两者相互统一,产生了认同心理。
在当下社会,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感和安全感,突如其来的疫情加重了人们心理上的恐慌和无助。仪式化影像中的医护人员犹如神兵天降,缓解了人们的紧张情绪。在很多短视频中都有这样的画面,完成一线任务的医护人员一一摘下口罩,露出自己的面庞。那一瞬间,就是触动人类共通情感系统的语言。在“石家庄新闻网”发布的一条短视频中,评论点赞最高的一条内容为“疫情结束,白衣战士理应得到全社会的尊重和爱护”。在医患矛盾和伤医事件频发的背景下,医护人员无畏生死的行为唤起人们的积极情感和不断反思,对医护人员的崇敬之情在情感互动中产生。
传播具有表征与交流形式的双重意义,短视频成为一种公众文化空间。在这一空间,通过仪式化的身份叙事,生产和建构出关于医护人员伟大形象的集体记忆。公众舆论与价值共识在用户和短视频的交流互动中逐渐形成,并由民族意识逐渐凝结为新时代的民族精神。
人类学家维克多·特纳认为,仪式是一种具有连续性和模式化的社会剧。任何仪式都是按照剧本演绎的。媒介事件的诞生都是经由组织者、生产者和观众三方“协商”而成。1925年,法国历史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了“集体记忆”的概念,他在著作《论集体记忆》中指出,“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概念,在一个社会中有多少群体和机构,就有多少集体记忆,人们通过共同回忆来激发集体记忆”[14]。媒介事件是电子纪念碑,它提醒人们什么是值得牢记的,是个人历史与集体历史之间的桥梁。
在各省市医疗队陆续返乡时,迎接医护人员的短视频大多数由官方媒体拍摄和发布,献花、警车开道等仪式化流程也由官方组织。此外,还有大量短视频是由普通民众拍摄,受众转变为生产者,自我构建出一种集体记忆。在一则普通民众拍摄的视频中,人们在高速路口等待医护人员返乡大巴出现,等待间隙,现场声音在视频中出现“怎么还没过来”“是不是快来了”,体现出人们对英雄的殷切期盼。在新媒体背景下,用户的主动生产恰恰说明了人们对医护人员身份的认同。
仪式过程不能缺少身体的参与,身体在场标志着互动仪式的开始。当每个个体在特定的时空汇聚,能彼此感知,并相互关注时,就会产生互动。互联网技术为用户搭建了一个虚拟空间,可以冲破物理空间远程交流。在虚拟空间,用户能够使用文字、音视频、声音、表情符号等进行互动和交流,通过情感连接与共享,形成共同体。短视频将主动权交给用户, 用户通过滑动或点赞的方式评价视频。表现医护人员出征的视频获得极多点赞,以“央视新闻”抖音号为例,它在2020年1月25日发布的《除夕夜,他们出征!致敬逆行者!》短视频获得699.4万个点赞和23.8万条评论。在虚拟空间中,人们通过阅读他人的点赞、评论获得情感连接,进一步对视频内容达成共识。
曼纽尔·卡斯特在《认同的力量》中指出,工业时期的传统认同被互联网打破,人们在互联网中沦为个体。短视频是一种通过情感输出形式再构建共同体的方式,人们对同一事物的共同情感转化成一种认同感,比如对国家抗疫的认同,对医务人员无偿付出的认同。情感上的认同构建出的是无边界的共同体,是一个情感—认同—共同体的过程。此外,对大量女性医务工作者的展现,让人们刻板印象中的英雄形象被打破。医护人员的形象从一个普通的职业,转化成英雄/天使的形象,固化在人们的记忆中。
尼尔·波兹曼指出,“像字母和印刷机一样,电视通过控制人们的时间、注意力和认知习惯获得了控制人们教育的权力”[15]。同样,新媒体在当下获得了控制人们情感和想象力的权力。短视频是一种情感文化消费,在生产和传播环节应注重相应策略,提升信息传播效果。
在短视频的生产环节,主流媒体与用户的共同生产,极大地提升了短视频的参与度。主流媒体市场基础深厚,具有受众广、内容生产专业、社会公信力强、政府资源支持等优势。在短视频平台,官方媒体叠加了形式丰富多样、互动性强、传播渠道广泛、传播精准度高等新媒体优势,能更快更好地传播内容。以抖音平台为例,截至2020年8月,“时事”标签下,粉丝量超过一千万的主流媒体账号已达31个[16]。此外,用户生产的短视频,传播了自己对事件的理解。普通民众拍摄的医护人员返乡视频,没有使用过多特效镜头、剪辑或背景音乐,但以平实、完整的记录体现真实的在场感,呈现纪录片式的纪实性,使观者为之动容。
短视频传播着团结一心、英雄大爱等共通的价值观念,在不同地域的网络用户中建立起情感连接和纽带。短视频中特定影像的反复呈现,演变为一种图式,作为视觉符号融入观看者的记忆。表现医护人员的短视频中,反复出现的影像最终沉淀为稳定的形式,发挥着形象的功能。影像也许会随着时间消逝,但形象会固化在记忆中。例如在“浙江城市之声”发布的短视频《除夕夜三军出征!陆海空军医战士驰援武汉!》中,军装上的“应急医疗救援队”臂章、集结的队伍、离别的拥抱等镜头反复出现,形成一种具有仪式感的图式。在各地医疗队“回家”视频中,医护人员和街道上欢迎的人们手中都挥舞着国旗,共同的象征符号下,医护人员作为国家英雄的形象更为鲜明,视频内外的人们都获得了对国家和民族凝聚力的体验。
短视频中还建构了特定的听觉符号。医护人员“出征”的背景音乐选取激昂、振奋人心的曲调;“回家”时则多选取抒情、悠扬的旋律。例如表现各地机场迎接医护人员回家的短视频,使用了歌曲《飞云之下》。这首创作于2018年的歌曲在疫情防控期间再度受到关注,正是因为歌曲传达出大家共有的思念之情。
在短视频的传播环节,通过用户的共享与扩散行为,可以突破平台壁垒实现二次传播。数据显示,观看短视频时,积极参与各类互动的用户平均超过三分之一,在各项互动中,点赞和收藏资讯短视频最为常见,接近40%的用户会经常转发和分享短视频。在分享途径方面,微信和朋友圈是大多数用户的选择,另外也有三成左右用户通过新浪微博、QQ等分享短视频。[17]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一书中认为,报刊作为大众媒介为民族想象共同体的构建提供了技术手段。共同体往往体现为情感认同和集体记忆。二次传播扩大了传播范围,除了人际传播外,通过一键转发到其他平台,传播范围扩大到更多群体,大大提升短视频的传播热度。
展现医护人员“出征”“回家”的短视频,通过场景、情感和身份的三重空间叙事和仪式化表现,激发起受众对英雄形象的认同,对抗击疫情的医护人员生发出崇敬之情,从而形成爱国情怀和情感共鸣。集体记忆是群体认同纽带,让群体情感与凝聚力在不同代际的人之间产生。疫情防控作为一个特殊场域,一系列“出征”“回家”的短视频不仅产生了仪式,还揭示了其中的情感,唤醒人们的积极情感并不断扩散,在维护社会稳定、促进国家团结、增强民族凝聚力方面具有积极作用。
注释:
[1][美]詹姆斯·凯瑞.作为文化的传播[M].丁未,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28.
[2][4][5][9][12][法]丹尼尔·戴扬,伊莱休·卡茨.媒介事件[M].麻争旗,译.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
[3]本文中短视频播放量、点赞数等数据截至2021年10月17日。
[6][德]洛蕾利斯·辛格霍夫.我们为什么需要仪式[M].刘永强,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7.
[7][10][美]亚瑟·乔拉米卡利.共情力[M].耿沫,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7.
[8][美]弗朗斯·德瓦尔.共情时代:一种机制让“我”成为“我们”[M].刘旸,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4:74.
[11]吴飞.共情传播的理论基础与实践路径探索[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9(5):63.
[13][美]理查德·格里格,菲利普·津巴多.心理学与生活[M].王垒,等,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2003:250.[14][法]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39+40+43.
[15][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译.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5:174.
[16][17]艾瑞咨询.2020年中国资讯短视频市场洞察白皮书[R/OL].艾瑞网,(2020-11-03).http://report.iresearch.cn/report_pdf.aspx?id=36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