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台湾:两岸应知道的台湾历史故事(四)

2021-11-26 13:20熊子杰
黄埔 2021年6期
关键词:番薯台湾人族群

□ 熊子杰

第四章

台湾有些人以“番薯”代表他最本土,其实“番薯”是外来货,代表外省人的“芋仔”才是真正最本土的

在台湾,有人喜欢用“芋仔”(以闽南语发音)表示外省人,指1949年随国民党当局迁来台湾的人及其后裔;用“番薯”表示所谓的本省人,指1949年前就在台湾的人及其后裔。其目的很简单,就是分化台湾族群以谋取个人政治利益。因为在台湾闽南人占大多数,如你能分化台湾族群让大多数闽南族群支持你,你就能谋取个人最大政治利益。这族群分化手段选举时很有用,尤其是李登辉及陈水扁主政时期,族群冲突及矛盾最烈。不同政治主张的,在外吃饭、坐车甚至在家都会一言不合吵起来,有的还可能动粗打起来。2016年6月,台湾高雄有一位洪素珠就用言语羞辱一些外省籍老先生,说他们是难民,要他们滚回大陆去。这种偏激言论在台湾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最后洪素珠弄到家都不敢回。这些不入流的族群分化者事实上只是个棋子,真正危害台湾人民的是那些野心政客,尤其是李登辉及陈水扁之流,为了自身利益不惜撕裂族群,挑拨两岸人民情感,甚至不断“去中国化”(文化),造成台湾许多年轻人曲解两岸关系及历史,造成认知偏差。洪素珠之流就是这些政客毒化的产物。

这些政客一直处心积虑标榜自己才是最本土的“番薯”,而外省人是“芋头”,是外来的,没资格在台湾享受权利。在台湾,如果“芋仔”与“番薯”结婚组成家庭,生出来的小孩,就叫“芋仔番薯”。

以前台湾选举竞争很激烈。如果“芋仔”与“番薯”的家庭父母支持的是不同政党,那可危险了!吵架是小事,有的还大打出手,甚至还有闹离婚的。如今不会了,政治热情过了,人民素养也提高了,一个家庭父母是蓝绿,儿子女儿是橘黄,媳妇女婿可能是红白。家庭里外大家懂得彼此尊重个人立场,这种冲突新闻几乎听不到了。那些当时因为政治立场不同而离婚的、分手的,现在都后悔了,甚至有的也复合了。

但是,这“芋仔”与“番薯”的战争是谁造成的?又为什么会发生呢?为什么要称“芋仔”与“番薯”?政治可以打混仗骗选民,但科学知识是不能乱扯的,必须交代清楚。到底“芋仔”与“番薯”哪一个才是本土的呢?

1945年日本战败,二战结束,台湾光复,国民政府来台进行接收工作。由于台湾长期在日本统治之下,有些台湾人已分不清自己的祖先是谁,不过有志节的台湾人还是充满着对回归祖国大陆的殷切期望。在日据时代,台湾人受到日本殖民主义的压迫,将近60万台湾人被杀死。荷兰人压榨台湾人,是要你做苦工为荷兰人赚钱;日本人压榨台湾人是让台湾人吸毒让日本人赚钱。日本殖民统治时,只准许台湾人做低贱的工作(当然有少数台湾人卖祖求荣,可以过得好一些);日本在台湾的建设也不是为照顾台湾人,而是为他们自己的日本“皇民”。当时,有志气的台湾人不愿在日本殖民统治下生活,具有强烈的祖国意识,对中国大陆、中华文化及历史等都有高度认同感,视中国大陆为原乡,怀抱对祖国大陆的高度期待及理想。当台湾回归祖国后,这些人却立即感受到期待落空,心中理想的祖国与看到的祖国似乎有一些落差,刚接手台湾的国民政府政治腐败,让台湾人民很失望。再加上国民政府与日据时代在生活习惯及管理方式上的差异,随国民政府来台的军民与受日本教育的台湾人发生严重矛盾。台湾内部常有新旧住民之间的冲突,让这些台湾人有些失望,对祖国大陆的理想、梦想开始变化、淡化。直到1949年国民党当局来台后,两蒋积极治理台湾,台湾人又重新燃起对祖国大陆的向往,尤其在蒋经国主政时期,积极推动台湾建设(著名的十大建设及十二项建设等)及经济发展。台湾经济发展后人民生活富裕,对政治的参与意愿提高,不断有杂音要求立法院机构改选,并终结“万年国会”。最后在蒋经国主政晚期默许政治的改革开放,1987年7月15日解除“戒严”。

在此之前,大陆不断向台湾伸出和平橄榄枝:

1979年1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告台湾同胞书》,呼吁两岸就结束军事对峙状态进行商谈,提出“三通”。同日,徐向前宣布,停止炮击大小金门等岛屿,台湾随后也宣布停止炮击厦门。从此,金门与厦门互打宣传弹的活动(所谓的“单打双不打”)完全停止,两岸共同迈出了和平的第一步。

1982年1月,邓小平首先提出“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一国两制”)的概念。

1983年6月4日,邓 颖超在全国政协会议中说:“……在统一的大前提下,一切问题都好商量,总会求得合情合理的解决……”

大陆主要领导人不断递出和平及友善的橄榄枝,对当时台湾的“三不政策”冲击很大,也促使来台的军民更加渴望返家探亲,乃不断向当局施压,终在1987年10月15日,当局开放台湾老兵回大陆探亲,这是1949年后第一次两岸交流的高潮。台湾老荣民络绎不绝回大陆,带着“三大件五小件”回老家探亲,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亲人团聚故事不断上演,有如贺知章《回乡偶书》中的情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两岸人民交流多了,误会也就少了,人民感情也融洽了,台湾人民要求和平统一的声浪也大了,此时台湾内部却有一些政客及媒体不断以省籍分化换取个人政治及经济利益,分化族群、撕裂台湾,造成台湾内部所谓外省与本省族群的极大冲突。这种省籍的分类是这些政客自定的,毫无法理的基础,本书第一章及第二章的文献,证实原来台湾汉人也都是外来人,甚至台湾少数民族也都是6000年前来自中国大陆东南沿海,所有台湾人都是一家人,只是先来后到之别而已,本不应分彼此。

然而,当时在所谓的外省及本省壁垒分明的情况下,台湾一些政治新贵(以陈水扁为代表)不断激化族群对立,以分化族群方式骗取政治资源,不断丑化1949年以后来台的同胞,将他们称为外省人,以芋仔(即芋头或香芋)代表外省人,将自己(1949年前到台湾的闽南人)比喻为番薯,以示自己是本土的,因为他们以为番薯是台湾土生土长的食物。

事实上,根据台湾最高研究单位“中央研究院”副院长张光直的研究,芋仔事实上在台湾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台湾人自古爱吃芋仔,台湾还有芋仔的化石。番薯反而是外来食物,所有名字带“番”字的食物多半都是外来的,如番茄、番薯。番薯主要来自美洲,是近三四百年前才由西班牙人在占领台湾时引进的。“番”在中华文化里是古代对外国或边境少数民族的称呼,可见番薯的字义就可证明其是外来的。台湾无知的政客弄巧成拙,谬用番薯标榜自己的本土性及草根性。不过在日据时代,台湾人以番薯暗喻自己是台湾人,意义与此是不同的,因为这些有志台湾人不愿做亡国奴,不甘做日本奴,并无分化族群之意。

张光直副院长在其著作《番薯人的故事》中指出,植物学家早已证实番薯起源自南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把番薯带到欧洲,明末时期才辗转由西班牙及葡萄牙水手传到中国。芋仔则是起源于东南亚,大约一万多年以前就见于中国南部和马来西亚等地区。

以下所引为张光直副院长所著《番薯人的故事》中的论述:

我弄不明白的是:青芋在台湾已有一万年以上的历史,当代的政论家却用它来象征来到台湾只有半世纪的大陆人。而番薯这个植物在台湾只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却用来象征台湾本土人。

这两种植物在台湾的历史证明,芋仔才是真正本土植物,番薯反而是外来种。这些人利用“芋仔”“番薯”来分化台湾人民的情感,真是无知,弄巧成拙!

日据时代台湾人自称为“番薯仔”,是因为不当亡国奴或日本走狗,所以以台湾地图就像一条番薯自称番薯是可以理解的。如今区分“芋仔”与“番薯”,却隐藏分裂族群的偏激意识及动机。那么,“老芋仔”是何时变成所谓的外省人符号的?为什么?

研究“老芋仔”一词的典故、缘由,要追溯到晚清时期的台湾政策,左宗棠的治台理念有宏观视野,他体会到台湾在军事战略上的重要地位,不断上奏要求朝廷加强对台湾的建设和防卫,所以从1867年美船罗发号事件及1874年牡丹社事件后,左宗棠特别挑选一些优秀湘军赴台治理及防卫。因此在晚清光绪年间有数万名湘军驻台,尤其从1881年起到1885年,刘璈担任台湾兵备道(实质上相当于省长)时期,整个台湾从北到南基本上都有湘军驻守,湘军官兵又多是湖南籍,也就是说有40营约两万多名湖南籍官兵驻台。

《说什么芋仔、番薯——从湖南伯到老芋仔》一文作者杨基裕指出,当时台湾人如遭受委屈或有冤情时,老人家会以闽南语说:“去说给湖南伯听!”或者说:“去找湖南仔!”也就是去找湖南官兵申冤。在晚清,一个兵都很有权威,何况是官,所以找“湖南仔”就是希望找湘军官兵帮忙申冤,这也是合理的。“老湖南仔”与“老芋仔”这两词以闽南语发音非常类似,所以“老芋仔”是当时台湾人对这些外来湘军的尊称或是昵称。

这些台湾人口中的“老湖南仔”或“老芋仔”应就是晚清时期驻守台湾的湘军,在当时左宗棠及沈葆桢两人建设台湾的政策下,一批批清末官吏中的年轻精英,经培训后,被左、沈推荐派遣去驻防治理台湾,包括沈葆桢、刘明灯、刘璈、孙开华、杨载云,等等。晚清数十年来台湾人称湘军官兵从“湖南伯仔”“老湖南仔”“老湖仔”,转变到今日的“老芋仔”。因此今日的“老芋仔”与晚清的“湖南伯仔”是有很密切的关联,所以“老芋仔”应是由“老湖仔”的闽南语发音转变而来是可信的。

《拥抱阳明山系列——冷擎步道》一文的作者萧秀梅在讲述有关阳明山“河南勇”“河南营”由来时指出:

1.河南二字指的是什么?比较完备的说法是当清廷在收复台湾之后的公元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因为戒慎郑成功的势力再起,以及后来朱一贵、林爽文事件之骚动,为防止台民拥兵叛变,所以台湾的防务不用台兵,而是由大陆各省抽调军队轮流防守。到了清朝中叶,兵员的主力是湘军,“湘”是湖南的简称,因“湖南”的闽南语发音近似“河南”,念来念去遂变成“河南”了。

2.这些湘军在民间的以讹传讹之下,被称为“河南勇”,这就像今日称呼大陆来台的老兵为“老芋仔”一般自然,官方文书不见记载,但民间的口耳相传倒是极为普遍。

3.而这些湖南军队,有的是因移防,后来调回中国大陆,有的却客死台湾,后由善心人士在淡水附近盖了一间万善堂,祭祀这些孤魂。

清康熙二十二年收复台湾,康熙对台湾并不重视,在施琅的死谏之下才勉强于康熙二十三年设省,由福建省巡抚分巡。当时施琅提出两岸“三不政策”,严格管制人员进出台湾,从那时起,清朝由大陆各省征调军队轮流防守台湾,三月轮调一次(即所谓的班兵制)。从清朝中叶起,台湾防务是以湘军为主力,所以今日阳明山上的“河南道”事实上是“湖南道”(因为当时并无河南兵驻守阳明山的史料纪录)。

由前述一些学者专家的论述可见,“老芋仔”一词就是由“老湖南仔”闽南语演变成“老湖仔”,再转变成“老芋仔”而来,实在有点出乎台湾人意料。

1988年蒋经国逝世前,曾多次公开说他也是台湾人,就是希望促进族群融合,从高位者做起,不分外省、本省。马英九祖籍湖南省湘潭县(一说是衡山县),担任台湾领导人8年,在他第一次出来竞选台北市市长时,就高喊自己是新台湾人,就是希望不要有族群矛盾。台湾唯一民选省长宋楚瑜祖籍湖南省湘潭县,他在当省长时,也多次公开呼吁不要分什么“芋仔”“番薯”,还编了一首歌《我们都是一家人》,说大家都是新台湾人。在台湾少数民族面前,没有任何人有权去定义谁先谁后,谁本省谁外省。对少数民族而言,我们汉人都是后来人,只有在少数民族包容及先民的艰辛垦芜下,我们汉人才能成为今日的新台湾人。台湾汉人更应谦卑对待不同族群的人,才能真正促进族群和谐及团结。

事实上,“老芋仔”是对湖南人的尊称,如今是所谓外省人的统称;而“番薯”虽是所谓本省人的统称,但它并不代表本土。用很简化及错误的植物或符号去代表某种族群的意义,是没必要的,更何况这些符号都还是错置的。

《拥抱阳明山系列——冷擎步道》一文作者提到这些保卫台湾人的湖南官兵,有的因移防后来调回大陆老家,有的却命丧台湾,幸运者有同袍或善心人士为其安葬或盖庙(如新北市淡水区万善堂的善众黄德利先生及杨富田先生),祭祀这些湖南籍忠魂,其他无亲无故者,则可能曝尸乡野无人善后,真是让人心寒。现在台湾还有少数人竟认为当年牺牲生命保护他们祖先的人是台湾的外来人,这些搞族群分化的人的祖先在天有灵知道他们的后辈这么做,不知会做何感想。事实上,诚如笔者一开始所述,台湾已无省籍问题,人民已开始理性思考,如果今天台湾还有省籍问题,2008年及2012年湖南籍的马英九就不会高票当选台湾领导人。2016年台湾选举结果清楚地告诉我们,问题在经济(政策如何惠及小市民,而非大财团),不是省籍或统“独”问题。两岸应专注在那些中间民众,他们才是决定两岸未来的关键力量,而他们心中没有省籍问题。如笔者在第二章所述,“台湾”一词在台湾少数民族西拉雅人语中就是指“外来者”“侵略者”(包含这些搞族群分化的政客)。严格来说,从台湾少数民族的角度看,这些搞族群分化的人也不是本地人;从地球村的角度看,全世界都是一家人,实在没必要分彼此。台湾人自己要觉醒,不要再分什么“芋仔”“番薯”、本省外省,去分裂族群。台湾汉人和少数民族都源自大陆,与大陆同文同种。两岸的关系近可追溯至三国时期的卫温、隋炀帝时期的陈稜,远可追溯至9200年前来自大陆的南岛语族人,两岸本是一家人。这些历史事件、文化遗迹及史料,不容少数人任意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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