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巍弘 李颖
(河北大学管理学院 保定 071002)
数字人文历经长时间的演进和发展,已经颇具研究潜力和张力。从计算人文(Computing in the Humanities)到人文计算(Humanities Computing),再到数字人文(Digital Humanities),这一发展历程伴随并深刻反映着计算机技术、网络通信技术、多媒体技术和数据库技术的迅猛发展。同时,数字人文相关技术体系逐渐成熟,数字人文研究开始活跃,相关议题逐渐丰富。近十几年来,学科边界的跨越和相互渗透已成为常态,许多人文社会学科将数字人文纳入到自己的学科框架内展开研究,促进了学科的发展与融合,已取得不少成果。
数字人文对档案信息资源具有天然的依赖性,档案馆馆藏资源是数字人文研究和项目开展所需要的优质资源,档案馆是数字人文的理想实践基地。数字环境下数字馆藏的深度挖掘与组织是数字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利用工作的难点,也始终是档案学界的一个研究重点。从数字人文的视角看,以档案馆数字馆藏资源为开发利用对象,通过数据挖掘技术分析众多档案数据库中人文资源和历史数据中隐含的信息,是传统档案信息服务和档案编研难以胜任的工作。从数字人文的视角看,档案数字资源的组织管理是数据挖掘的基础,通过数据挖掘才能对相关数字档案信息进行深度分析,进而发现传统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工作中难以发现的关联信息,为编研成果的可视化呈现和档案信息传播创造条件。
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导致新的应用不断产生,技术迭代周期缩短不但使媒体环境不断变化,传播内容的组织方式和表现形式也不断被重新认知。档案信息传播在面对新的技术革命时也在不断重新认识传播媒介的形态变化、传播内容的组织形式、传播者的角色以及数字人文学者等受众的特点变化。档案信息传播的研究对象不断被赋予新的内容。研究方法、研究工具和研究视角的不断变化,使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始终充满活力,数字人文使这一现象得以强化。
档案的本质属性、电子文件的开发利用原则和档案学的学科特点,决定了数字人文与档案学研究的强关联性。档案学界对数字人文表现出空前的研究兴趣,研究内容涉及多个方向,出现了一批核心作者。在数字人文与档案学研究的关联性探讨方面,张卫东等认为“数字人文强调了档案学的研究定位、活化了档案馆藏内容、增强了档案学科影响力”[1];加小双探讨了档案的概念在文件档案管理与数字人文两个领域的脱节问题,提出在互动融合的基础上谋求协同合作[2];龙家庆等在档案基础建设、学科体系发展、馆藏资源整合、融合项目服务和开发宣传效益等方面为档案机构应对数字人文提出建议[3]。在数字人文与档案资源建设和开发利用研究方面,左娜等构想了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资源整合模式[4];在数字人文背景下,薛文萍等对红色档案资源[5]、罗铿对侨批档案资源[6]、张美芳对声像档案信息资源进行了研究[7]。在数字人文与档案馆和档案工作的关联性方面,张斌探讨了数字人文与档案馆的关系脉络和本质关联[8];龙家庆[9]、李子林[10]等分析了数字人文与档案工作的关系。此外,在国外档案领域数字人文项目介绍以及数字人文与档案记忆功能的研究中,赵生辉[11]和丁华东[12]等学者都进行过探讨。在档案信息传播方面,张澍雅从多个角度探讨了数字人文环境下档案信息传播服务[13],但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和档案信息服务研究的内容虽有重合,但从传播学的角度看应该是两个不同的研究主题。数字人文视角下,档案信息传播研究领域产生了许多新的课题。从传播受众的视角看,李松涛等提出激励人文学者对档案馆藏资源利用行为的有效策略[14];在数字人文产品需求方面,袁晓云等探讨了数字人文与档案文化产品开发的关联[15]。
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方法和数字人文研究协同发展,有助于数字人文产品和项目能更好地服务于数字人文学者和受众。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可以创新档案信息传播策略,重构档案信息传播的知识脉络,派生出数字人文和档案信息传播的新应用。这种交流与融合,体现在档案学与史学研究的互动、档案学数字人文项目的开展、基于文本挖掘的档案编研产品的推广和档案学者的数字学术需求等诸多方面,可以促进文化的传承与传播。数字人文的一个重要表现形成就是依靠数字驱动和数字媒体来推动人文社会科学相关研究和实践。从技术的视角回归到档案信息传播的研究对象,从多个传播要素出发研究数字人文背景下如何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在目前的研究中还不多见,本文拟就这一方向进行探讨。
档案信息传播,是指档案机构基于馆藏资源有效利用媒介主动传播档案信息的行为,其目的是通过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使档案信息资源利用最大化。数字人文的理念逐步影响和改变着档案信息传播的工作思路,使档案信息传播的研究对象不断被赋予新的内容。数字人文与档案信息传播的关联性表现在:
第一,数字人文倡导的学科交叉与融合拓展了档案信息传播的研究视野。数字人文在人文社科领域取得的实践成果可以被广泛复制和参考,这有助于探讨数字环境下的各种新技术和新应用在档案信息资源建设、开发利用和传播实践等方面的作用。档案信息传播在不断重新认识传播内容的组织形式、受众的特点变化、传播媒介的形态演变的同时,已开始关注原生数字资源保存与利用、文本挖掘、数据可视化、GIS、数字出版等多个实践领域,并开始探讨这些领域的实践成果对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所具有的启发意义。
第二,数字人文项目开展所依托的数字媒介工具和研究方法有助于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数字环境是数字人文项目的基本环境,目前“开展的档案数字人文项目主要分为三种类型:档案资源驱动型数字人文项目、档案机构主导型数字人文项目和档案相关型数字人文项目”[16]。这些项目,强化了数字档案信息资源的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可以满足信息传播和文化传播的客观需求。随着数字人文技术工具和研究方法的不断进步,档案学相关数字人文项目将越加表现出对不同载体和媒介的研究兴趣。
第三,数字人文刷新着档案信息传播者对数字环境下档案信息传播各要素的认识。数字人文相关技术引发了档案工作者对文本挖掘、档案信息可视化分析和传播策略优化等问题的关注。数字人文涵盖了从内容组织到媒介选择,从传播控制到受众分析的各个环节。从不同传播要素的视角探讨如何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实现方法,将在文章第四部分结合传播学拉斯韦尔模式展开论述。
信息技术对档案工作各业务环节的驱动使数字人文理念得以在档案工作实践中普及。凯特·巴雷特将“数字人文主义者”描述为“在计算机实验室里使用数据库或编程软件、在令人兴奋和不断扩展的人文领域工作的学者。”[17]档案工作者在数字档案信息资源的整合、元数据的组织、量化数据库的构建、文本挖掘等方面的探索和思考已经使自己成为事实上的数字人文主义者(Digital Humanist)或数字人文学者(DHer)。档案馆逐渐被视作理想的数字人文研究基地和数字人文工作开展的平台,对海量数字档案信息资源的组织、管理和分析使数字人文在档案学研究中的优势得以体现。档案工作者的角色历经“文件保管者”、“社会记忆构建者”、“知识提供者”,又将被赋予“数字人文主义者”的角色。角色的内容虽有重叠和交叉,但也反映出档案工作者在不同时代背景和技术环境下的专业优势,这种优势是由档案和档案工作的特点和专业性质决定的。
数字人文背景下,档案工作者从事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和实践将更加得心应手。档案信息传播者在档案管理尤其是在电子文件管理和元数据等方面的专业优势,有利于将数字人文相关研究成果应用于档案信息传播实践,从新的视角探索档案信息传播相关要素之间的关系,在档案信息资源的开发与利用、跨媒体传播、档案编研成果的推广等方面发挥作用。
数字环境下,文本挖掘和数据分析等技术成为档案信息资源整合的有效工具,智能检索技术使档案信息传播在内容的组织方面更加高效。档案信息传播已不再满足于传统的媒介环境下编研成果的展示、档案宣传的方式和分众传播策略等问题。在数字档案信息资源库中,面对各种格式的文本、影像资料、音视频文件等,传统的检索方式在处理海量数据、跨库乃至异构数据库检索方面往往力不从心。档案信息传播者在就某一特定主题或需求对相关数据库或数字馆藏资源进行检索时,需要通过关联数据、文本挖掘、数据可视化、量化数据库和文本编码倡议(TEI)等技术和规范进行分析和组织,借助数据挖掘工具和量化分析软件发现海量的、复杂的数字馆藏中这一专题隐含的语义关系,使智能检索技术和档案的原始凭证特质产生合力,以强化数字馆藏的价值。智能检索技术为档案信息传播内容的组织提供支撑,可以有效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率,满足当前社会记忆的建构和数据治理的现实需求,这也是数字人文的魅力所在。
在目前数字人文的技术体系构成中,可视化是核心技术之一。张耀铭认为,“可视化是利用计算机图形学和影像处理技术,将数据转换成图形或者图像在屏幕上显示,并进行交互处理的理论、方法和技术。”[18]新媒体环境下,档案信息传播已开始关注数字档案信息资源处理方式和呈现方式的变化对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影响。在制定档案信息传播策略时,档案信息传播者已不再满足于简单地依靠互联网或移动互联网以在线展览的方式宣传数字馆藏,而是开始探索将数据可视化作为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有效手段和重要的研究内容。在对数字馆藏进行专题检索时,数据可视化技术可以实现相关档案信息资源的具象化分析和成果呈现
此外,随着人文学科开始借助GIS开展历史地理信息的可视化分析与呈现等问题的研究,GIS逐渐成为数字人文领域应用较为成熟的技术。包弼德认为,“一个地理信息系统其实是一个数据库,一个社会关系图实际是一系列可计算的关系的展示和呈现。”[19]从档案信息传播的视角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业遗产、老字号等城市记忆相关专题或类别的数字档案信息资源特别适合借助GIS技术的可视化分析功能进行档案信息资源的开发利用,进而依靠这项技术的可视化呈现功能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可视化技术引入到档案信息传播研究所形成的跨领域研究方法,使档案信息传播对受众、传播媒介产生了新的认识,这使得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在新的学科交叉领域不断得以延续和跨越。
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成果看,数字技术与人文社会科学的结合,主要体现在协同,即,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研究方法的跨界,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研究对象的融合。在档案信息传播领域,数字人文的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研究工具使档案信息传播的研究对象被重构,各传播要素之间的关系被重新审视。在传播学众多传播模式中,目前档案信息传播研究仍然多以拉斯韦尔传播模式为基础开展相关问题的探讨。围绕传播者、传播内容、传播媒介和受众四个要素探讨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实现路径,有助于档案信息传播在各传播要素层面积极寻求突破,优化档案信息传播策略。
传播学中对传播者的研究也被称为控制分析。作为“把关人”,传播者不但控制着传播信息的内容和传播的方式,也受所处社会环境的控制。在档案实践层面,档案信息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档案编研成果的展示与推广、档案宣传等工作都使档案工作者具备了档案信息传播者的行为和特征。档案信息传播者决定着所传播档案信息的质量和浓度,也初步控制着信息传播渠道的选择。
近年来,档案馆成为“数字人文领域不断拓展、延伸的重要合作伙伴,也是继公共图书馆之后,数字人文项目开展的又一重要阵地。”[20]一方面,档案工作者在依靠自身的专业素质和业务能力开展数字人文项目的同时,也依靠档案信息服务能力为数字人文项目提供专业、优质的咨询服务,或直接参与到数字人文项目中并成为骨干力量。另一方面,数字人文项目在开展过程中经常将各类数据库中的数字信息资源视作档案信息资源,学科交叉与研究对象的重叠使档案工作者既要掌控学术边界和工作流程,又要了解数字人文项目的研究者对档案的“理解”,因为“在现实概念与职能的混合存在中,原有二级学科之间的界限已难以泾渭分明,更大程度的融合交叉成为一种必然趋势。”[21]数字人文的技术体系和指导思想有助于档案信息传播在新媒体环境下建立工作参照坐标和增长点。档案工作者将档案管理业务流程纳入到档案信息传播研究的视角下审视,会重新思考数字馆藏内容的检索策略、受众的需求变化和媒介的发展趋势。
数字环境下,档案信息资源的获取与管理、量化分析数据库的构建与开发、文本挖掘工具软件的使用等,都是档案信息传播的基础性工作。这些工作中,人的因素必须在前端。从这个层面看,强化档案信息传播者的数字人文主义者的角色定位有助于档案信息传播工作的顺利开展。档案信息传播者增强专业自觉性,保持对技术环境和社会环境的专业敏感性,才能意识到数字环境下自身角色转变的紧迫性,才能有效发挥数字人文研究方法和应用工具在档案学相关研究领域的潜在价值,从而在制定档案信息传播策略时更加自信。
档案信息传播最大的特点是传播内容的可信性和权威性,这是由档案馆馆藏资源决定的。档案信息传播工作在针对特定主题或需求进行内容的组织时,推动了数字馆藏资源与数字人文技术的深度关联。数字技术有助于档案信息传播在信息查询、组织和呈现方面的能力得以提升,同时,也使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对数据库的认识开始升级。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包弼德(Peter K. Bol)教授主持的中国历代人物传记资料库(CBDB)项目与中国大陆多所高校有数字人文项目的合作。他认为,在数字人文所带来的智力和理论层面的五个飞跃中,第一个飞跃是从数据库到关系数据库。这里所指的关系数据库不是IT语言环境下的“关系型数据库(Relational Database)”,“而是指存储了大量数据间标准化的关联关系的数据库。”[22]在数字人文的语言环境下,国内学者在谈及这一问题时,一般使用“量化数据库”的概念。梁晨认为,“量化数据库研究是统指各种搜寻能够涵盖一定地域范围、具有一定时间跨度的整体性大规模个人或其他微观层面信息的系统(一手)资料,并将这些资料按照一定数据格式进行电子化,构建成适用于统计分析软件的量化数据库并进行定量研究的方法”[23]。
数字人文背景下,智能检索、量化分析和可视化呈现可以使档案信息传播工作在内容的组织方面更加全面,数据库的结构化和系统化客观上使档案信息传播工作在内容的组织方面更加方便。“各种类型信息(图书、情报、档案、网页、社交媒体等),各媒体形态(文本、音视频、多媒体等),各领域信息(健康信息、金融信息、教育信息等)及其管理,以及相关学科渗透催生的交叉知识(如经济信息学、法律信息学、社会信息学等)交汇交织为多维网状结构”[24],依靠“大数据”思维对不同馆藏数据库中的海量数字档案信息进行统计分析,可以发现潜藏在数字馆藏中此前基于传统数据库环境无法发掘的信息。在档案信息传播实践中,不同数据库中的档案信息通过统计和计算而产生关联,是数据驱动下的量化统计思维在组织传播内容方面的典型应用。从数字人文的视角看,在档案信息传播策略的制定中,量化数据库的设计成为重要环节。档案信息传播研究对前端控制原则的认识和数字人文研究对量化数据库的理解,找到了很好的结合点。量化数据库对数字档案信息资源的整合能力推动了档案信息传播研究的边界向前延伸,充分发挥量化分析的潜能和优势可以有效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
档案信息传播是与数字媒体相伴密切的一种实践模式。只有全面了解媒介技术的发展趋势以及数字媒介的变革对社会进程的影响,才能确保档案信息传播实践更加关注媒介融合的发展趋势。无论是数字档案信息的可视化分析,还是开发利用成果的可视化呈现,其传播效果均与媒介的选择密切相关。媒介研究一直是档案信息传播研究中最具吸引力的专题。首先,不同的符号表现形式(如文字、音频和视频等)对载体材料(纸张、磁介质和光介质等)具有天然的选择倾向性,档案的本质属性决定了档案信息在存储与传播方面对载体材料和传播方式的特殊要求。技术的进步会使这种选择倾向性和特殊要求产生变化,档案信息传播要关注这种变化对传播效果的影响。其次,档案馆数字馆藏整体数量的激增和单个电子文件(如音频、视频文件)体量的增长对存储空间和带宽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档案信息传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数字存储技术和网络基础设施的建设,因为VR/AR、GIS等技术构建的数字人文交互环境直接影响着档案信息的数字化呈现与传播方式,这将给档案信息传播实践带来革命性的变化。最后,数字媒介已成为“元媒介”,为整个学术共同体的合作研究和数字人文项目的开展提供着基本的交流通道,档案信息传播实践要在传播载体和传播方式的选择等方面去对接数字人文项目的特点和规则,跨媒体传播由愿望成为常态。
数字媒介驱动着档案信息传播领域各相关要素的相互作用和档案信息传播方式的变革,媒介化研究提醒档案信息传播者要关注媒介技术的发展变化对传播环境的影响。新媒体环境下,新型的传播载体和传播方式不断催生新的应用,档案信息传播需要追踪技术迭代周期缩短导致的媒体环境的变化和媒介的多元化趋势,并研究如何面对由此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公共档案馆是文化事业机构,有效发挥其文化职能、使档案信息资源覆盖更多的受众是档案信息传播追求的目标。不同社会群体对档案信息的需求存在差异,但会表现出一定的规律性,这使档案信息的分众传播受到重视。这里以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者的科研需求和普通公众的历史文化需求为例进行分析。
数字技术催生的数字文化与人文研究相结合是数字人文倡导的学术理念。数字人文缘起自以技术为工具辅助人文学科的研究,其目的是资料的数字化组织和检索、量化分析进而方便学术研究、交流和传播。人文科学与新技术的碰撞是数字人文“大显身手”的地方,也是许多人文社会科学学者“忌惮”的地方。这些学者在研究过程中习惯于定性研究,对于通过工具软件进行文本挖掘或定量分析的研究方法往往产生“技术恐惧”,这一特点使人文学者成为特殊的受众,需要档案工作者根据明确的服务主题和服务方向对馆藏资源进行量化分析,满足研究者的多元化需求。数字人文理念有助于档案信息分众传播策略的制定和实时调整,使档案信息传播更加精准化、个性化。对于普通公众的历史文化需求而言,个人经历、知识结构和预存立场等因素直接影响着受众对档案信息传播内容的判断和选择,需求的差异性和多样化也使档案信息分众传播成为必然。跨媒体、跨平台、可视化等多元化的传播策略可以有效满足这部分受众追寻历史、延续记忆的需求,这也是基于数字馆藏资源开展数字人文项目充满活力的地方。
新媒体环境下,传播者和受众的界限、人文学者和普通公众之间的界限、学术成果和普通文化产品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这需要从多个维度审视档案信息传播受众不断变化的需求。数字人文涉及的远读、数字场景、文本分析、数据挖掘和可视化呈现等研究方法为档案信息分众传播提供了新的思路。一方面,数字技术不断突破网络带宽和终端设备的传播局限,加快了档案信息资源的获取和传播速度,使传播方式更加多样化;另一方面,数字人文实践使档案信息资源、编研成果的传播方式更加平民化和大众化,强化了公众参与文化传播的广度和深度。在新兴文化形态下,档案信息传播实践要以满足不同类别的受众群体多元化的档案信息需求为导向,不断调整数字生态环境下的分众传播策略,才能充分发挥档案的价值。
数字人文的理论建构远未形成,一些基础理论问题还难以达成共识。虽然数字人文的张力和学科边界的争论不断被提及,但这并不影响档案学在自己的学科框架下感受数字人文的学术魅力。数字人文所提倡的计算机协同人文学科开展合作研究,使档案学的研究方法不断增加“技术”的含量。数字人文的实践可以证明,一些研究工具和研究方法的拓展可以有效增强档案信息传播的实践能力。从文本挖掘到量化数据库,数字环境下算法的设计和量化分析与档案信息传播在数字内容的组织方面的工作完全兼容。新媒体环境下,可视化技术使档案信息传播内容的表达更为丰富和生动,使受众的选择更加轻松,也为档案信息传播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试图厘清数字人文视域下提升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完整实现路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量化统计与质性研究的碰撞体现了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的交叉与融合。以发挥档案信息资源的无限潜能为导向,数字人文倡导的跨界与融合研究为档案信息传播提供了较为清晰的优化策略和发展思路。随着技术的发展和数字人文研究的深入,对数字人文和档案信息传播效果的关联性探索,会一直充满着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