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军,蒋桂英
(1.桂林市文物保护和考古研究院;2.临桂区文物管理所,广西 桂林 541199)
2013年6月,根据群众提供线索,桂林市文物考古人员在桂林西南方向金山南麓龙泉寺遗址附近发现唐至南汉时期摩崖造像、造像记、瘗龛。6月底在桂林市临桂区临桂镇岭脚底村旁金山西南麓发现彩绘摩崖造像一龛,其至龙泉寺遗址直线距离约880米。岭脚底村彩绘摩崖造像龛没有造像记,未见明确尊格和纪年文字,全龛绘朱、蓝、黑、黄等色。龛下石壁刻八句七言偈语。偈语下方30厘米,另刻有“大唐咸亨三年”题记,镌刻众多僧人名和文武官员名,风化较为严重,题记内容未涉及该造像龛。根据这一题名石刻,文物考古人员暂将该造像龛定为唐代作品。
金山地区新发现的摩崖造像,迅速引起了文史研究者的兴趣,迄今为止,有贺战武等人《广西桂林发现南汉时期佛教摩崖造像》,蒋桂英、李曦《桂林临桂区唐、宋、元各时期石刻调查》,李东等人《桂林龙泉寺区域唐五代造像遗址调查》,刘勇《桂林唐代摩崖造像考古学研究》等论文涉及岭脚底村彩绘摩崖造像龛,除了刘勇对造像龛的仪轨有较多讨论,其余论文对年代、尊格均无确切的判断。本文根据勘查现场发现的线索,结合全国各地及桂林石窟寺造像的特点,试对岭脚底村彩绘摩崖造像龛的年代、尊格和仪轨进行考证。
在2020年底开展的全国石窟寺专项调查中,该造像龛被命名为金山第四龛。龛为尖楣拱龛,宽110厘米,高111厘米,深20厘米。龛内高浮雕一佛二菩萨二飞天共五尊,佛、菩萨面部残损。龛内石壁及石像皆施抹灰地仗,根据局部暴露面,灰厚0.1至1厘米,绘朱、蓝、黄、黑等色。主尊佛高70厘米,肩宽25厘米,善跏趺坐于三层方形金刚台上;高肉髻;着袒右上衣,皮肤施肉黄色颜料,衣物为蓝色;腹部凸起如将军肚;左臂搭于左股之上,掌心向上,手指残缺,右手施无畏印;双足分踏小型莲台。头光多重,内为浮雕莲瓣,中为浮雕双圈,施黑、蓝色,圈顶有莲花摩尼宝珠,外缘环饰黑色浮雕宝珠,宝珠外饰火焰纹;火焰纹上方两侧各浮雕倒垂回首飞天;背部两侧浅浮雕方形素面背障,背障左右上角向外伸出摩羯鱼,摩羯鱼上方托举物似为躬身人物,当为二弟子;背障两侧浮雕细长蓝色净瓶,装物不辨。
左右胁侍菩萨的整体造型,一改菩萨柔软妖娆的传统风格,呈现粗壮结实的感官印象。姿态微呈三屈式,头部、臀部略向外扭;颈戴项圈,着蓝色裙裳,臂部披帛下垂至足,戴双圈手钏,跣足立于仰覆束腰莲台上;圆形头光,内雕莲瓣,外饰火焰纹。左胁侍菩萨左臂自然下垂,右手托举宝瓶,瓶内插莲花和荷叶;右胁侍菩萨右臂下垂,拇指食指成环,余三指自然微屈,似结上品上生印,左臂屈举抚左胸上部。龛壁皆施红色。
龛下阴刻偈语:“如来具足大神通,所得大悲无能胜。以佛功德严十方,我今敬礼无与等。无得智慧无有边,善解众生三世事。一心能知无量心,是故稽首礼无上。”楷书,字径2厘米。
龛的正下方,距偈语30厘米,距地面85厘米,镌有摩崖石刻题名一件,题名记有“大唐咸亨三年岁次壬申谨录同施此田入幽泉寺永充常住供养人名……”字样。
从主尊头部因残损、右腿部因脱落而暴露的泥灰断面来分析,泥面厚度不均,右腿和颌下局部薄至2~3毫米,左耳下方厚度约为5毫米,而右耳的敷泥厚度超过1厘米,显然参与了右耳塑型。出于保护目的,目前未对泥塑情况进行深入发掘,暂时将该造像龛定性为“摩崖石胎泥面彩绘造像”。
由于没有明确造像记,对该龛的断代造成了一定的困难。桂林唐代史籍比较匮乏,莫休符《桂林风土记》一书记载了叠彩山风洞曾镌刻佛像[1]。历代史籍对于桂林地区唐代造像具体的开凿年代也鲜有提及,仅见于张鸣凤《桂故》载垂拱三年(687),僧智深在象鼻山为合浦令吕兴造佛像作记并书[2]。
在缺乏文字记载的情况下,根据类型学来推断年代是常用的方法。该造像龛形制特殊,其摩崖石胎泥面彩绘的形式在广西为仅见,而主尊的将军肚,菩萨粗壮的身躯,也很难在国内找到参照物。不过,造像龛下方的题名石刻为断代提供了线索,尽管题名内容完全没有涉及造像本身,但借助石刻的“层位学”,通过逻辑推理,可以推断出造像龛的年代下限。
题名石刻位于造像龛的正下方,与造像龛基本处于一条中轴线上,扁光面宽143厘米,高56厘米,下沿距地面85厘米,上沿距偈语30厘米。题名石刻与造像龛所在岩体之间贯穿一条宽度超过10厘米的横向裂隙。
题名石刻的文字为阴刻楷书,字径2.5厘米。因年代久远,字迹漫漶,能辨识者如下:
大唐咸亨三年岁次壬申谨录同施此田入幽泉寺永充常住供养人名□周知□。
僧惠达 僧惠□ 僧惠吉 僧□□ 僧□□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 僧惠行 僧□□ 僧智□ 僧弘绰 僧□□ 僧守□ 僧法绪 僧道濂 僧法慧 僧弘览 僧缯仪 僧□汉 僧行敏 僧慧果 僧弘扑 僧辩璋 僧道庄 僧慧灯 僧玄脉。
象州录事参军董诚、清信佛弟子董依护、滕州安基县令柴寿、宾州录事参军董元、柳州□□令成古茂、蒙州纯义县尉宋敏、桂南府校尉米广、平南府校尉聿林、轻车都尉田□□。
扁光碑面纵向有两条贯穿裂隙,左边裂隙宽0.5~4厘米,右边裂缝宽0.5~9厘米,将碑面分隔成三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右边区域宽76厘米,高50厘米,区域内有15列文字,前3列为序言,后12列,每列9个字,刻三位僧人名,共36名僧人。中间区域宽35厘米,高41厘米,上部缺损,用灰浆填充抹平;区域内刻9列文字,除了一位庶民清信弟子,其余行文基本上按照“行政区域+官职名+姓名”的格式,边缘留出3~4厘米的空白。左边区域宽20厘米,高38厘米,无文字。
从现场情况分析,该石刻碑面虽然存在较大面积的裂隙和缺损,但没有发现文字因此缺失。右边和中间区域之间的裂隙最宽9厘米,最窄不到1厘米,但右边最后一列与中间最前一列之间的距离达到13厘米,其间并无文字或笔划;中间区域上方缺损面用灰浆填充抹平,文字和灰浆之间存在局部的平整碑面,亦未见文字或笔划,这说明这些裂隙和缺损在刻碑之前就已经存在。施刻者根据岩体的实际情况进行了设计,文字分布整齐,而且均巧妙地避开了裂隙和缺损面。右边区域平整部分刻的文字最多,内容统一;中间区域文字较少,内容也相对独立;而左边的小块区域完全没有文字,扁光的主要目的是增加碑面长度,使之与造像龛保持同一中轴线。
另外,题名石刻下沿距地面仅85厘米,上沿距地面仅135厘米,远非观瞻的最佳高度。施刻者为何会选择一块既低矮又残破的岩石来刻碑呢?这种情况在桂林近2000件摩崖石刻中为仅见。唯一的可能就是摩刻题名时,造像龛已经存在于上方。
根据现场勘查,造像龛本身岩体相对完整,未见明显裂隙,但其四周山体岩石突兀,大小裂隙纵横交错,刻石几乎无所措手。题名石刻选在此低矮残损处,当是完整岩体已经有造像龛,不得已而为之,为使题名石刻与造像龛居中对称,刻意将石刻扁光面加长。如果刻石之时不存在造像龛,那么完全可以避开裂隙,在造像龛所处的完整岩体上进行摩刻。
因此,从现场岩体及碑面情况、文字保存分布情况以及龛、刻的对称关系进行综合判断,该题名石刻的年代不应早于造像龛的年代,也就是说,金山第四龛的年代下限是唐咸亨三年(672)。而年代上限,根据桂林佛教发展历史分析,可以认为是咸亨三年以前的初唐开凿。
中国早期的佛陀形象不易区分,佛像仪轨并不严格,无题记龛窟尊格的认定常常见仁见智。不过,金山第四龛却是有文字的,龛下的偈语为分辨尊格提供了依据。遗憾的是,之前的相关论文几乎没有对偈语展开研究,也未涉及偈语出处。
该偈语出自《大方等大集经》中的《璎珞品》,经书中说释迦牟尼成道后第十六年,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为大集的比丘菩萨僧众宣说菩萨所行之无碍法。以四天王为首,众人依次为释迦佛作赞偈。
帝释与忉利天人,于其界次阶上见佛,以天香华、微妙伎乐而供养之,以偈赞佛:如来具足大神通,所得大悲无能胜,以佛功德严十方,我今敬礼无与等。时帝释与忉利天偈赞佛已,寻侍佛后。尔时夜摩天王与夜摩天子,于其界次阶上见佛,以天香华、微妙伎乐而供养之,以偈赞佛:无碍智慧无有边,善解众生三世事。一心能知无量心,是故稽首礼无上。[3]
摩刻者在此将帝释与忉利天、夜摩天王与夜摩天子献给释迦佛的二首赞偈合为一偈。因此,该龛主尊的尊格当为成道后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传授法门的释迦佛。然而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该偈语是否为后世加刻,如果为后世加刻,则始造时的尊格可能会被误读。从现状来看,偈语石刻保存状况良好,石面平整,刻痕清晰,与下方的题名石刻形成了鲜明对比,因此刘勇认为该石刻比题名石刻要晚得多。[4]
事实上,根据保存状况来下结论并不一定准确,因为两块石刻并非位于同一岩体上,偈语处于造像龛下方,造像龛顶部比底部多向外伸出约30厘米,加上人工做了泥灰挡水檐,面流水因此被分流,底部偈语受到水害较小。而题名比偈语多向外伸出25厘米,正好受面流水冲刷,另外两块岩体之间有10厘米宽的贯穿构造裂隙,裂隙水也会对下方的题名石刻造成侵害。当然,仅凭二者的位置无法认定偈语是否为后世加刻,笔者认为该石刻与造像龛属于同时造刻,基于以下三个理由:
第一,偈语石刻并非减地摩刻。一般而言,摩崖石刻扁光面会比岩面凹陷,石刻边缘会形成卷边。而偈语石刻则是扁光面高于四周的剁斧面,剁斧面打道呈米粉条状,两端与造像龛左右岩壁平整交融。扁光面与“米粉条”的凸面平齐,这显然是有意识的凿刻方法,目的是突出扁光面及刻字。如果后世在造像龛下方岩壁上加刻,则必然会出现减地的情况。
第二,偈语石刻的字体与装饰有唐代风格。从石刻文字来看,楷书碑文中出现了一些魏碑甚至隶书的痕迹,如“等”字作“艹”头,“功”字“力”不出头。“礼”字作“礻+匕”,常见于魏碑,如元诠、崔敬邕、穆玉容墓志等,初唐欧阳询、虞世南亦有此笔。尤其是“碍”作“”比较少见,似乎只见于《石门颂》《刘碑寺造像铭》《慈香造窟记》等早期碑刻。另外,碑面打了棋枰方格,其装饰手法跟桂林《独秀山新开石室记》、善兴寺舍利石函等唐碑,以及国内多件北朝墓志、南朝地券及唐代碑刻相似。因此,这件石刻具有较为典型的早期特征,字体呈现由魏楷向唐楷过渡的风格。
第三,造像龛的岩石载体相对比较完整,偈语石刻及两侧区域平整且面积足够,如果偈语是后期加刻,那咸亨三年的题名碑显然更应该占据这一位置。
因此,偈语石刻与造像当为同时,以此来判断造像尊格是可信的。《大方等大集经》是大乘经典之一,主要内容是阐述大乘佛教的“六度”与“性空”思想,其内容、主旨非普通信众所能理解掌握。根据造像龛与题名石刻的中轴对称关系推断,金山第四龛及偈语当为幽泉寺僧侣所造刻。
《璎珞品》释“大集”之义:“尔时,如来成得佛道,始十六年,广知众中多修梵行,悉来大集,堪任受持菩萨法藏。”可以想见当时的授法盛况。而且“诸天”在赞偈之前,均“以天香华、微妙伎乐而供养之”。从金山第四龛的造型来看,释迦牟尼居中,端坐于摩羯鱼金刚座上,两侧弟子躬身,菩萨胁侍,恰合“大集”之义;上方两飞天回旋,曼妙起舞,正应香华、伎乐之养。再加上朱、蓝、黄、黑等色组成的丰富华丽的彩绘,面积不到一平方米的小型佛龛,布局紧凑而不拘束,造型端庄而不刻板,非常传神地营造出《璎珞品》里描绘的佛陀授法的“大集”场景,可见当时设计者对佛经的理解力,造像者对形象的表现力,都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金山第四龛不仅是目前广西已知的最早的摩崖造像,在造像艺术方面也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一般来说,隋唐时期的倚坐像多见于弥勒,释迦佛数量也不少,最典型的就是龙门石窟的优填王造像,另外,阿弥陀佛倚坐像偶有出现,最著名的当属云冈石窟第三窟。金山第四龛主尊形象特殊,袒右无纹的衣饰跟鼓起的腹部几乎是个矛盾体,再加上粗壮的菩萨,国内很难找到相似的类型。
刘勇认为该像尊格为优填王像,与龙门石窟的优填王像相似,这是有一定道理的。无论释迦佛的倚坐姿态,还是右袒无纹的衣饰处理,尤其是上衣下缘从右腿到左臂的垂边,与龙门石窟的优填王像如出一辙。
但是,根据李文生对河南龙门石窟和巩县石窟优填王像的总结,河南优填王像至少有三个重要细节不同于金山第四龛主尊[5]:第一是手印,河南优填王像“左臂下垂,左手仰置左膝上,拇指直伸,拇指与食指相接,右手举胸前方,拇指与食指成环形,余三指微伸”,呈说法印,而金山第四龛造像右手手印为无畏印;第二是服饰,河南优填王像“两腿下部中间之袈裟下沿系一重穗”,而金山第四龛造像两腿之间无此装饰;第三是足托,河南优填王像“跣足于束腰莲台上或束腰八角叠涩台上”,双腿距离较近,双足踏于同一台上,而金山第四龛造像双腿分开较多,双足分踏小型莲台。除此之外,两像还有腹部大小、臂张角度的差别。
需要强调的是,优填王像绝大多数为单尊,几无背光,技法上简朴洗练,这是因为优填王造释迦像的原型,是释迦离开弟子与菩萨,上忉利天为其母摩耶夫人说法时的形象,这与金山第四龛造像呈现出的热闹华丽气氛相去甚远。
从手印及足托特征来看,主尊更与弥勒形象相近。弥勒在中国以交脚和倚坐为主,进入隋唐后,倚坐像逐渐取代交脚,成为弥勒的标准坐姿。武则天掌权之后,弥勒崇拜盛极一时。温玉成认为:“关于弥勒佛的手印,5至6世纪时期,并无定式,但其主流形式是左手抚膝,右手作无畏印。”[6]今天见到的倚坐弥勒像,多是双足分踏足托,左手抚膝,右手结无畏印的形式,如大伾山大弥勒像、莫高窟240窟西壁的弥勒倚坐像、龙门石窟宾阳南洞弥勒像。五代马楚时期桂林轿子山释迦岩的弥勒倚坐像也是这种形式。如果从整体来看,则龛内造型与广元千佛崖苏颋窟造像相似。
云冈石窟第三窟阿弥陀三尊,与金山第四龛造像也存在一定的相似度,如主尊的手印、足托,菩萨的结实身材,三尊造像的火焰纹头光等。左胁侍菩萨手捧的水瓶及瓶内插着的莲花、莲蕾,也在说明与西方三圣的关系。而造像龛全龛施彩,从其所呈现的华丽的整体感观印象,似乎可以看到净土信仰的影响。
综上,金山第四龛造像的仪轨应是多元的,既与优填王造释迦像的原型相似,也有弥勒崇拜的痕迹,兼有净土信仰的影响,这体现出桂林对各种造像艺术的兼容并蓄,也印证了唐代桂林佛教文化的兴盛。
金山第四龛彩绘造像,虽无明确文字记载其年代及尊格,但从龛下两件摩崖石刻,可以推断出造像龛的时间下限和凿刻形象,该造像龛开凿于咸亨三年(672)以前,表现的是成道后的释迦牟尼授法的场景。
题名石刻不仅对造像时间的确定有帮助,而且可以补正史之不足。《大清一统志》卷469载安基县于贞观“二十三年,县废,寻改置安昌县,至德二年改曰义昌”[7],贞观二十三年为649年,然而直至672年,安基县名仍然存在;岭南道折冲府,唐书仅载3个,学者们目前已考补出岭南设有绥南、番禺、潘水,如和、上林、溎南、龙山、容山8个折冲府[8],而“平南府”未见诸记载,该题名石刻可补正史之阙失。在题名石刻中出现大量僧人名字,说明金山区域佛教的兴盛。题名最后所列各州府官员,尽管少数文字难以辨识,但仍然可以确定至少五个州、两个折冲府的官员在此施田供养,辐射范围遍及广西,反映出当时桂林佛教文化的区域影响力。
十年前,学术界普遍认为桂林仅西山、骝马山和伏波山有唐代摩崖造像,呈一条由西向东的传播线。然而据2021年石窟寺专项调查的成果,有唐代摩崖造像的石山已经增加到8座,可谓遍地开花。桂林作为南方地区佛教中心之一,为佛教造像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浓厚的氛围。从桂林摩崖造像的表现风格来看,强大的兼容性是最显著特征,南传佛教和汉地佛教在此交汇,并融合了桂林本土石刻文化和岩溶地质条件,形成了独特的造像风格。金山第四龛作为桂林已知的年代最早的摩崖造像,充分体现了这一特征。
金山第四龛彩绘造像目前仍存在一些未解之谜,如年代之上限,泥面的功能是塑型还是地仗,彩绘的颜料成分,彩绘是否为后世添补等,期待更多的专家学者关注桂林摩崖造像,为我们解开这些历史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