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虞山《舜庙碑》明代重刻考略

2021-11-25 18:28秦冬发
广西地方志 2021年4期
关键词:南巡舜帝石刻

秦冬发

(桂林广播电视台,广西 桂林 541199)

桂林虞山上镌刻有一件摩崖石刻,名为《舜庙碑》。该石刻由唐代朝议郎、守尚书礼部郎中韩云卿撰,朝议郎、守梁州都督府长史、武阳县开国男、翰林待诏韩秀实书,京兆府户曹参军李阳冰篆额,额题为《舜庙碑》。石刻题名为“舜庙碑并序”。该石刻高401厘米,宽200厘米,隶书,字径7厘米,镌刻于大唐建中元年(780)。该石刻在迄今已知的1865件桂林石刻中非常重要,《八桂古刻 书史遗珍》一书说:“此碑为桂林现存最早的营缮纪事石刻,碑额小篆典雅通透,碑文隶书工稳精致,名不虚传,实为广西石刻中的精品。”[1]《桂林石刻书法选集》一书说:“石刻的文辞和书法,均出自一代国手。……被清代学者誉为‘粤西石刻,以此为最佳’。”[2]尽管许多人都知道《舜庙碑》是桂林石刻乃至广西石刻中的精品,但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桂林虞山现存的《舜庙碑》其实是明代重刻的!它是明代桂林知府姚世儒于嘉靖十二年(1533)命工深刻的,同一年在虞山上深刻的还有朱熹撰、吕胜己书、方士繇篆额的《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

一、姚世儒深刻《舜庙碑》

嘉靖十年(1531)二月一日,以尚书刑部郎中身份出任桂林知府一职的绍兴人姚世儒,在其《重修虞山庙记》[3]一文中写有如下一段话:

朝之左,小丘平圹,远览桂山诸峰之胜,有亭曰南薰之亭。寝之后,石洞邃广,下临湟泽之浒,曰韶音之洞。皆宋静江守臣南轩张子肇建而名之者,读洞中石记可考见。已岁久,亭敝洞堙,世儒命并修举而粪除之,更作亭于洞巅,曰闻韶之亭,刻唐韩云卿、宋晦翁夫子记文于石,以毕张子未就之志。

这段话让笔者大吃一惊,按姚世儒的说法,我们今天看到的《舜庙碑》和《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竟然是他姚世儒镌刻的?可是《舜庙碑》上杨铨的五言古风为何还在呢?特别是朱熹,他又怎能在《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一文中写出“静江府故有虞帝祠……盖莫详其始所自立,而有唐世刻辞在焉”这样的句子呢?姚世儒所言是真的吗?

当看到《平蛮颂》石刻与《舜庙碑》石刻的拓片照片后,笔者认为姚世儒所言是真的!只是他所说的“刻”字,并不是笔者早前理解的从无到有的镌刻之意,而是指依据石刻上原有的文字笔画加深镌刻的意思。

刻于铁封山的《平蛮颂》和刻于虞山的《舜庙碑》,都是由韩云卿撰、韩秀实书、李阳冰篆额的,二者文皆隶书,字径皆7厘米,均与李昌巙有关。前者刻于公元777年,记录了李昌巙招讨潘长安的丰功伟绩;后者刻于公元780年,记录了李昌巙以俸钱增新缮旧,重修虞山舜庙的事迹。这两件石刻镌刻时间仅仅相差三年,均刻于距离地面数米高的石壁上,常年遭受风吹雨打,所处气候环境一样。但是比较2016年12月采拓的《舜庙碑》拓片照片与2019年12月采拓的《平蛮颂》拓片照片,笔者惊讶地发现,二者的风化剥蚀程度相差太远了!《舜庙碑》字迹比《平蛮颂》字迹明显要清楚得多,前者每一个字的笔画基本上都清楚可见,一些蚕头燕尾的笔画甚至可以用锋芒毕露来描述,而后者绝大部分字迹均已模糊不清,有一些字已经难以辨识。《桂林石刻碑文集》一书描述说:“碑面剥蚀严重。”[4]之所以出现如此明显的差异,其原因就在于虞山现存《舜庙碑》在明代嘉靖年间由姚世儒命工深刻了。试想,镌刻《平蛮颂》距今1244年,深刻《舜庙碑》距今488年,二者相差756年,风化剥蚀程度自然就相差很远。

以上是从风化剥蚀的宏观方面进行的判断,下面还可以从文字书写的微观方面进行一些鉴别。仔细比对这两件均由韩秀实书写的石刻,可以发现《平蛮颂》与《舜庙碑》在风格上有差异,《舜庙碑》的笔画没有《平蛮颂》来得圆润!究其原因:一是现存《舜庙碑》是重刻的,二是姚世儒命工深刻《舜庙碑》时,导致字的笔画在某种程度上走样了。比如石刻题名之“平蛮颂并序”与“舜庙碑并序”之“序”字,结体上前者舒展,后者屈曲,形态上末笔竖钩二者完全不同,相差甚大。至于《舜庙碑》正文第一句“帝舜有虞氏”与文中“下有回潭”之“有”字的起笔横画左高右低倾斜太过,成了败笔,与韩秀实作为“奉唐代宗诏令,内举自代的隶书传人”的身份不符。另外,还出现了笔画漏刻现象。比较《平蛮颂》中“桂州都督兼御史中丞”与《舜庙碑》中“皇族陇西县男兼御史中丞”之“兼”字可知,后者第四笔横折竟然没有刻折画,这应该是在深刻时漏刻了。之所以会出现上述情况,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唐代镌刻《舜庙碑》与明代深刻《舜庙碑》相距753年,有些字的笔画已经风化剥蚀得不怎么看得清楚了。

另外,关于姚世儒文中所写“刻唐韩云卿、宋晦翁夫子记文于石”之“刻”字,2021年3月13日,笔者专程前往桂海碑林博物馆踏勘,《重修虞山庙记》石碑上“刻”字所在碑面石块崩落了,经仔细咂摸辨识,该“刻”字的起笔点画和右边的立刀旁还可以看出来,左边“亥”字的撇画收笔隐约可辨,因此的确是“刻”字无疑。

二、姚世儒为何要深刻《舜庙碑》?

答案其实就在姚世儒所写《重修虞山庙记》一文中。该文于嘉靖十三年(1534)三月镌刻上石,碑原先安置在虞山庙,抗日战争期间虞山庙被毁,之后此碑供家居者洗衣之用。1986年,桂海碑林博物馆将碑收集,现安置在桂海碑林博物馆大门墙壁上。

姚世儒在文章的开篇段落表达了对舜帝南巡一事的看法,他说:“盖传记所载,帝舜南巡至苍梧之野,而桂林去苍梧不远,则兹土为圣人过化存神之地,理或然也。然事不经见,桂之人因而禋祀之,其诸天理民彝之不容已哉?”很显然,姚世儒认为舜帝南巡一事尽管事不经见,但桂林人在虞山立祠祷祭舜帝,这样的行为于天理民彝而言,是可以容忍、可以宽容的。换句话说,是值得肯定、值得赞赏、值得颂扬的。与早年任职广西左参政的杨铨不同(笔者按,《广西石刻人名录》一书之“杨铨”条云:“明正德九年进士。嘉靖初官广西左参政。”《桂林石刻碑文集》一书之案语云:“正德九年三甲六十七名。未见杨铨传记资料,生平不详。亦无资料记载杨铨因何至广西。”),姚世儒并没有把关注的重点放在历史上是否有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这样的问题上。

任职桂林知府期间,姚世儒前往虞山庙拜谒,当他看到虞山庙“栋宇倾圮,宫庭荒芜。仰瞻巍像,漫漶剥落。其樽、彝、罍、洗、籩、豆、醆、斝之器,皆取具临时,罔有攸备”的时候,不禁喟然长叹。姚世儒说:

吏苟不共,神不顾享。兹惟古大圣人立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极,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斯民不沦于夷狄禽兽之归焉者,繄圣人垂教之功也。矧是桂林南徼万里,瑶壮之与居,魑魅之与处,然而彝伦修明,人文贲殖,彬彬乎,沨沨乎,得与中州同焉者,谓非圣人垂教之功,可乎哉?夫牖天民之衷,归维皇之极,兴有为之遐思,示物则之不远,王政之经也。帝舜往矣,万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而况巍然炳然,临而炙之者乎?新宫之责,其在世儒矣!其在世儒矣!

很显然,姚世儒重修虞山庙的目的就是为了颂扬舜帝的垂教之功,他的上述思想认识其实与《舜庙碑》,特别是《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所述是一脉相承的,这也是历代士大夫接受的儒家思想。姚世儒的副手、桂林府通判陈坡就认为重修虞山庙“实作人首务,弗可稽也”。因此,在得到上级批准后,姚世儒立马行动起来,“乃撤污扶倾,鸠工庀材,革其故而鼎新之。凡为前朝、为后寝各三楹,绘帝舜及二妃暨后稷以下四臣像,内外有别,尊卑有章矣。东西各为庑四楹,以贮樽、彝、罍、洗、籩、豆、醆、斝祭器。又前为门、为重门各三楹,庭除植松百株,缭以周垣,凡若千丈,由是端丽睹深,峻爽伟焕,过者改观矣。”如前文所引,接下来姚世儒还修缮了南薰亭,清理了韶音洞,并在洞巅修筑闻韶亭,又加深镌刻了韩云卿撰写的《舜庙碑》和朱熹撰写的《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姚世儒说自己的这一系列举措是“以毕张子未就之志”,即完成张栻没有实现的志向。

这里就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姚世儒为何要深刻《舜庙碑》和《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二是如何理解姚世儒说的“以毕张子未就之志”?

先说第一个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颂扬舜帝的圣德恩泽与垂教之功,而刻于虞山的《舜庙碑》与《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是前人颂扬舜帝的两件重要石刻。姚世儒任职桂林知府,距离李昌巙刻《舜庙碑》751年,距离张栻刻《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355年,石刻风化剥蚀在所难免。特别是前者,出现“笔法间失其旧”[5]“风霜剥蚀,漫漶不可识”[6],或者“生气迸裂,字无完形,强半存者封以苔藓”[7],甚至“字缺文残”[8]等现象都是可以想见的,这样自然不利于颂扬舜帝的圣德恩泽与垂教之功。而且深刻前人石刻、以永方来的事情,在古人那里并不罕见,比如我们今天见到的刻于象山水月洞的宋代曾宏正题词石刻,就是元代曾天骥“命工镌涤”[9]的;刻于叠彩山风洞的一些唐宋以来的石刻,是清代广西巡抚李世杰命人“先之以洗刷,补之以镌镂”“厘而新之”[10]的;刻于曾公岩的宋代刘谊撰《曾公岩记》并陈倩等七人唱和诗石刻,是清代兴安孝廉程章“命工深之”[11]的;刻于隐山北牖洞的一些宋代石刻,经清代盐商李宜民之手“将古刻加深”[12]了,等等。以上原因,极有可能就是姚世儒深刻前人石刻的直接动因,何况姚世儒应该看到了杨铨刻在《舜庙碑》上的诗歌以及诗中表达的观点,两人对于舜帝南巡一事的看法并不一样,着眼点也不相同。当然,我们不会忘记“帝舜有虞氏,姚姓,讳重华”[13],姚世儒和舜帝同姓。所以我们也就可以理解当姚世儒看到倾圮荒芜的虞山舜庙后,他为什么会说“新宫之责,其在世儒矣!其在世儒矣”了。

再看第二个问题。当年张栻修缮虞帝庙后,于淳熙三年(1176)秋开辟了韶音洞,于淳熙四年秋新作了南薰亭,“于是,祠之前后皆有览观之美,来拜祠下者已事而退,又得以从容而游息焉”。张栻认为“是则帝之泽流洽于人心,固将与天命并行而不可泯,夫何有今古之间哉?后人裴回于斯地,遐想箫韶之音,咏歌南风之诗,鼓舞而忘归也”[14]。想法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能否代代如此,所以张栻在镌刻于虞山的《韶音洞记》篇末就提问道:“其亦庶几有以兴起乎?”后人是不是能从舜帝的圣德恩泽中受到感动,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彝性”[15]亦即天理人伦之际得到持续的教化呢?张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庙宇亭洞总有颓圮堙塞、荒废破败的时候,元代岭南广西道肃政廉访司佥事刘杰在镌刻于虞山的《帝舜庙碑》一文中就说:“元壹六合百年余,列圣屡诏帝祀攸先,所司因陋,莫克称旨。”直到岭南监宪、湖广平章也儿吉尼到来后,“始起宋季之废而庙之”[16]。明代湖广按察司副使彭琉在镌刻于虞山的《谒虞庙倡和诗序》一文中感慨地说:“宣公去,洞日芜塞而亭台废,拜谒游息者息,久矣,固可慨也。继宣公而亭台复新,拜谒游息者复至,唐兀公力也。唐兀公去今近百年矣,饰老佛之宫而勤勤拜谒以侥福利者,踵踵至于兹庙、非宣公其人而迹之时至者,罕矣,其不尤可慨乎?”所以时任广西巡抚兼提督军务的李棠率领僚属拜谒虞庙后,“退而赋七言律诗八句,歌咏虞德之盛洽于夷夏,无古今远近之间。盖欲以尧舜其君民为己任,而非宣公之所以兴事留意而弛于今者,风励所司,次第振而举之”[17]。笔者认为,上述镌刻于虞山的文章姚世儒应该看到过,姚世儒的思想观念与他们特别是张栻是一脉相承的。在《重修虞山庙记》一文中,姚世儒说道:“夫天命之性,无古今圣愚之异;圣人之教,无夏夷遐迩之间。顾夫人之自修与任治教之责者,有以兴起而感发之焉耳已矣。世儒忝有是责,日懼其弗克荷,而吾桂之人则必有兴起而感发于斯焉者矣。”如今姚世儒重修虞山庙、修葺南薰亭、清理韶音洞,延续张栻的志向,颂扬舜帝的圣德,使得后人又可以在此“遐想萧韶之音,咏歌南风之诗,鼓舞而忘归”了。笔者认为这就是姚世儒“以毕张子未就之志”想要表达的意思。最后姚世儒在文章中还不忘告诉后来者,“其或继世儒而守者,尚时葺之哉,俾勿坏。”

三、杨铨为何要镵毁《舜庙碑》部分碑面?

熟悉桂林文史、桂林石刻的人都知道杨铨镵毁《舜庙碑》之事。迄今为止,杨铨的大名已在《舜庙碑》上展览了将近500年,杨铨为什么不怕后人讥刺和咒骂呢?笔者认为主要原因就是杨铨并不认为历史上真的有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一事。杨铨在刻于《舜庙碑》上的那首五言古风中说:“腐儒谬行役,系处真匏瓜。苦材竟何济,率物身且瑕。”[18]舜帝南巡究竟是否到过五岭?到过桂林吗?是否真的崩于苍梧之野呢?从上述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出,杨铨对此是持否定意见的,这与韩云卿的观点不同。韩云卿在《舜庙碑》中说舜帝“南巡守,崩于苍梧之野”,明显是持肯定意见。又说舜帝去世后,“南人怀思,立祠祷祭,历夏、殷、周、秦,拒乎有国,凡更十姓,享奠不替”,这说的应该是事实;还说“五岭之人,阴受帝祉”[19],这是对舜帝圣德的感怀与颂扬。而杨铨之所以把自己的五言古风刻于《舜庙碑》上,其目的极有可能就是想表达与《舜庙碑》不一样的看法,他要借《舜庙碑》来宣扬自己不认同历史上确有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一事的观点。换言之,镵毁《舜庙碑》部分碑面,并将自己的诗刻于其上,这是杨铨的一种故意行为。他故意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舜庙碑》上展览,故意广而告之,所以他是不会在乎后人讥刺他、咒骂他的。

对于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一事,其实历史上持怀疑态度的不乏其人,朱熹在《有宋静江府新作虞帝庙碑》一文中就说:“熹窃惟帝之所以配天立极,法施无穷者,既非文字形容所及,而传记所称南巡不反,遂葬苍梧者,又非经言,无所考信,则皆罔敢知。惟是天理人伦之际,帝之所以幸教后世者。”[20]张鸣凤更是直截了当地说:“典无明文,故弗之信。”[21]只是张鸣凤没有采取杨铨那样的行为,而是将观点写进了万历十八年(1590)出版的《桂胜》一书。万历三十七年(1609)任广西提学佥事的魏濬也与杨铨持有相同观点,但是他又赞成桂林人“建庙以祀舜”的做法。他说:“岭右,《禹贡》不载,履迹实所未至。古人遗迹,创自一人附会,后遂转相谬讹,率多类此。然三圣(笔者按,指尧、舜、禹三人)精神,如水行地,何所不在?使夷乡知所钦仰,亦佳事也。”[22]

历代以来,在桂林立祠祷祭舜帝,正是为了宣扬舜帝的“巍巍荡荡之德”[23],颂扬舜帝对南荒的教化之功。从唐代的李昌巙、宋代的张栻、元代的也儿吉尼、明代的姚世儒,到清代的沈秉成,他们重修虞山舜庙的目的莫不如此。至于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有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一事,并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而杨铨在诗中表达的重点之一,则是对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传说故事的否定。

此外,大家可能会有疑惑,杨铨表达自己的观点,完全可以另外镌刻一碑,何必非得刻在《舜庙碑》上呢?这里有一个旁证。嘉靖三年(1524)十二月,也就是杨铨镵毁《舜庙碑》刻写自己诗作的两个月前,杨铨在桂林龙隐岩里刻写了一首七言律诗。在刻写这首七言律诗时,杨铨镵毁了宋代罗点的画像和部分像赞并序的内容。其中两句诗写道:“肩舆载酒穿云入,拂石题诗带墨劖。”[24]镵毁原有石刻,刻上自己的诗作,这样的事情在两个月前杨铨刚刚干过。这一事实足以帮助我们理解杨铨为何要镵毁《舜庙碑》部分碑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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