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轩
(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0)
爱国卫生运动是中国共产党把群众路线运用于卫生防疫工作的成功实践,是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伟大创举。关于20世纪50年代爱国卫生运动的研究,学术界已有不少成果,但是对50年代广西地区的爱国卫生运动却鲜有关注。尽管有一些零散的史料被收录在《广西通志·医疗卫生志》和各地市县的卫生史志当中,但多是关于爱国卫生运动的成果介绍,而少有从该运动整体进行研究的相关学术论著。因此关于该运动的来龙去脉和具体史实,具有进行梳理的价值,对于广西卫生史和广西党史也具有一定的补充意义。
广西素有山国之称,群峰环绕,僻远偏隅,境内河流纵布,树林丛生,多潮湿、多瘴气,适宜传染病媒介昆虫、动物宿主滋生,交通不便,经济文化落后,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缓慢,是疫病多发区,鼠疫、霍乱、天花以及多种寄生虫病曾广泛流行于广西境内。据史料记载:“清同治五年至民国36年(1866—1947)80年间,广西有60年次发生人间鼠疫,波及44个县。”[1]128仅据合浦县的不完全统计,“从民国6年至民国36年间患鼠疫人数不计,因鼠疫而死亡多达3060余人。”[2]698“民国3年至民国35年,广西曾发生7次较大的霍乱流行,波及45个县。”[1]130其中“1945年与1946年,分别有19和17个市(县)有霍乱流行”[3]5,民众每染霍乱,朝发夕死,死以千计,如民国34年,柳城县“全县24个乡镇有14个乡镇霍乱流行,患病9151人,发病率14.75%。其中马山乡马山村全村39户,112人,患霍乱病111人,死亡111人。”[4]384“民国26年至民国38年12年间,广西不断发生天花流行,累计发病28383例,死亡4770例。”[1]122其中“1941年12月全省天花疫症流行。据记载,全省有9708人患天花病,其中死亡1824人。1947年全省60县市流行天花,22个县流行霍乱。疾病流行达全省。”[5]243丝虫病和钩虫病更是在广西境内遍布,经解放后调查证实,“广西有68个县(市),发现丝虫病流行,以乡(镇)为单位,疫区人口达1500多万人,钩虫病的感染遍布全自治区,只是感染程度不同而已。”[1]142
不难看出,解放前广西地区疫病流行范围广泛,加之广西经济文化落后,民智未开,据不完全统计,“到广西解放前夕,全省文盲人数占总人口80%以上。”[6]3文化教育的匮乏导致广大民众漠视卫生,如当时的柳州“柳江路和驾鹤东路、西路河边,居民在住房后沿河搭盖简陋吊楼厕所,大小便直接落在河岸,卫生状况极差,人称风流厕所。”[7]133另如隆安县“石山区及远离江河的村屯,群众多饮用池塘水,人畜共饮,饮洗并用,很不卫生”[8]618经济上的落后和文化知识的匮乏,使广大贫苦民众难以正确应对疫病,以至于“病生则问神求鬼,病剧则建蘸乞灵,以故不病则已,一病则死,其幸而不病不死者,亦鸠形鹄面,瘦骨残躯,家多病人,人多病容。”[9]167
新桂系主政时期,为了维护统治,在卫生工作方面做了一定努力,在新桂系的医疗建设下,广西地区的卫生事业发展略有起色,到民国37年(1948)“广西全省有公立医院152所,病床2235张……私立医院12所,病床520张,公私立诊所219所,病床13张。总计有医疗机构383个,病床2768张。”[1]163但是由于当时防治疫病物资的缺乏、社会动荡等客观原因,新桂系并未把广西卫生建设一以贯之,“总的来说,新桂系统治时期广西的医疗设施和卫生、健康水平依然很差。”[10]少量增加的医疗机构数量难以满足人口增长的需求,“至民国37年广西人口增加到14672735人。”[11]21平均约每5300人只占有一张病床。医疗资源下沉到各个市县,人均占有医疗资源则更少,据统计,南宁市“1949年底,全市有12.16万人,有6家公、私立医院,卫生技术人员90人(其中医师23人)、病床206张,每千人有卫生技术人员0.74人。”[12]419南宁属于广西省较大的城市,其缺医少药到如此程度,其他偏远市县更是不言而喻,如1949年以前,“横县、永淳两县医疗单位共有8张病床,21名医务人员,社会上以医为业者不足百人,镇龙山区,患病者要步行二三十公里到山外的邓圩、灵竹、校椅圩看病买药。”[13]568由于缺医少药,广西人民患病后通常求医无门,唯有求神送鬼,虽属迷信心理,可寻医无门,唯有此方法以尽人事,以至有“先死有人埋,后死无人抬”的悲惨谚语。因此,要从根本上控制疾病,必须开展一场旨在预防疾病、移风易俗的群众性卫生运动,这成为20世纪50年代广西发动爱国卫生运动的现实原因。
朝鲜战争爆发后,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与“联合国军”作战五次,1952年把战火控制在“三八线”附近,迫使美国与中朝方面举行停战和谈。此后,侵朝美军为了挽回朝鲜战场上的劣势,在中朝边境悍然发动细菌战,三月之后竟把细菌战扩大到我国广西境内,据记载:“一九五二年三月至九月份七个月内,敌机侵入本省共一〇七次,一二一架,有四次架数不明,范围达四市四三个县,达全省面积百分之六〇。其中以侵入柳州市的次数最多,计二五次,二八架。……敌人活动性质多以侦查为主,及散布大量反动传单,做反动宣传。”[14]敌机曾经“在宁明县投放蜻蜓,在丽江县用降落伞投下麻包、手榴弹,在合浦县空投装有传单、黄胶状药粉等的纸箱各物。”[1]70在此严峻形势下,1952年3月27日,中共广西省委和广西省人民政府联合指示:“本省为我国南部的国防前线,为了防御美帝的细菌战,各级政府必须加强警惕,先为准备建立人民的防疫战线,加紧搞好防疫及环境卫生工作。”[15]同年6月5日再次指示:“美帝已不断的在我中南各地撒布细菌毒物……鉴于以上情况,我党政军各级领导同志,必须从思想到行到把防御细菌战当作刻不容缓的战斗任务和严重的政治任务来执行。”[16]因此,消灭美军空投的病媒虫物,保卫人民群众生命健康,成为广西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直接原因。
为了更好地领导爱国卫生运动,粉碎美国的细菌战,广西在中共中央的指示下,成立了广西省(区)防疫委员会和其他防疫机构,健全了基础性的城乡卫生保健网,构建起“省(区)—市(专区)—县—乡镇—街道”的基础性防疫体系,在防治疫病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随着细菌战的扩大化,中央成立了以周恩来为主任的中央防疫委员会,统一领导反细菌战的全面工作。为了响应党中央“反细菌战”的号召,1952年3月18日中南区成立中南区防疫委员会,要求“为彻底防御细菌战而斗争,由中南区防疫委员会统一领导全区防疫运动,分别建立省、市、专署、县防疫委员会,区设防疫站,乡设防疫小组,村设防疫员。”[17]同年4月10日,广西省成立防疫委员会,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陈漫远任主任委员,广西军区副司令卢绍武和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丛振东任副主任委员,办公室设在省卫生处。“之后全省7专区、5市和73个县先后全部建立防疫委员会,并建区(镇)防疫站381个,乡防疫小组2061个。有村防疫员3295人,防空站226个,群众防空监视哨6314个;脱产防疫队5队,141人;不脱产防疫队4765 队,78348人;漂白粉消毒站226个,饮水消毒组136个。”[1]70此外,1952—1953年间,还建立了许多综合性和专业性的防疫机构,比如柳州和北海市的卫生防疫站、合浦鼠疫防治站、邕宁专区疟疾防疫站等。1953年,遵照中央《关于1953年继续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指示》要求“一九五二年成立之各级领导爱国卫生运动机构今后统称为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18],广西省防疫委员会改名为省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由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陈漫远任主任委员。1953年以后,全省专区、市、县防疫委员会改名为各级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均设有主任委员,正副办公室主任。1956年6月,成立广西省“除四害”委员会。1957年11月,广西省“除四害”委员会和广西省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合并,定名为广西省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1959年,自治区党委成立“除四害”、消灭疾病领导小组及其办公室,统一抓“除四害”和爱国卫生运动。
建立以医院为中心的卫生保健网络,是广西爱国卫生运动的重要环节之一,而培训卫生人员和整合各级医疗机构,则是构建卫生保健网的重要方式。
大力培训卫生医疗人员,是充实卫生组织的基础。为了应对医护人才的短缺,省人民政府主要采取了两方面措施:一是扩大专业医疗卫生队伍。首先接收、改造解放前旧政权遗留的部分医务人员,通过接收解放前遗留医务人员和培训新式医护人才,“1952年全省医疗卫生人员增至6913人(1950年仅有2732人)”[1]51;其次举办卫生培训班,突击培养医务人员。二是培训不脱产医疗卫生人员。不脱产卫生人员是活跃在工农第一线的非专业性的卫生人员,他们在参加劳动生产的过程中,为群众防病治病。据统计,“1951—1953年,先后培训妇幼保健员369人、接生员7147人、种痘员4945人、乡村儿童卫生指导员217人,共12678人。”[1]334
基础性卫生保健组织的建立和完善经历了较长的过程。一是接管和改造旧政权遗留的医院。比如解放后对旧政权遗留的省立南宁医院、广西省立医学院附属医院、广西省立高级中医职业学校门诊部和桂林市公立医院等进行接管改造,改名为广西省立人民医院、广西医学院教学医院、广西省立中医院和桂林市立人民医院。二是新建具有现代医疗水平的医疗机构。比如桂林市和南宁市新建了南宁市工人医院、桂北铁路医院、桂林市中医院和桂林医学专科学校附属医院等市级医院。三是建立基层卫生机构。广西贯彻党中央“面向工农兵”的卫生方针,以县级医院为龙头,以乡卫生院为枢纽,以村卫生室为网底,建立了一大批基层卫生机构,如宾阳县“从解放后到1954年增设县妇幼保健站和154个乡卫生院。”[19]538再如隆安县“1952年成立第一个区卫生所,1953年区卫生所发展到5个,1956年发展到8个,实现了区区有卫生所;1954年在乔建乡旧闸屯开始成立全县第一个卫生保健室。到1956年,隆安全县有43个卫生保健室,卫生人员57人,接生员51人。”[8]615
此外,为了应对少数民族地区农村医疗资源不足的问题,省卫生厅和各个市县卫生科成立了少数民族卫生医疗队,深入少数民族地区进行救治预防工作。比如1953—1955年,广西省兄弟民族卫生工作队到大苗山开展工作,会同县卫生院、各区卫生所人员分别到各乡指导爱国卫生运动。[20]616
为了反对美国细菌战、防治疫病和保卫人民生命健康安全,广西通过宣传动员,发动各族人民群众,掀起了一场以结合中心工作,大力消灭病媒虫兽与传染病的轰轰烈烈的群众性爱国卫生运动。
宣传工作是党和人民的“喉舌”,是保证党的群众路线得以实施的重要法宝,也是动员人民群众的重要武器,更是开展卫生运动的重要环节。只有当群众充分了解到工作的意义与要求,才能自觉地推动运动。为了动员广西各族人民积极参与爱国卫生运动,党委和人民政府开展了广泛深远、符合广西地情的宣传动员。
1.形式多样的卫生宣传
开展爱国卫生运动期间,广西省(区)人民政府十分重视卫生宣传。1952年成立的省防疫委员会,专门设置有宣传教育组,向群众宣传卫生知识,加强城乡卫生宣传工作。卫生宣传的方式多种多样:一是创办卫生报刊进行宣传。比如50年代在《广西日报》开设卫生专栏,省卫生厅于1954年创办《卫生通讯》,同年梧州市创办《梧州卫生》报,1955年,南宁、桂林市创办《南宁卫生》报、《桂林卫生》报。二是向民众发放卫生小册子、传单,利用墙报、黑板报进行宣传。据《广西通志》记载,1953年省卫生厅设宣传科,编印预防疾病和防细菌战的各种宣传资料和小册子21.12万多张(册),1955年编印活页宣传资料69.85万份。三是举办美术和卫生展览。“1953年省卫生厅印发饮水消毒和消灭‘四害’等7种宣传画9.8万张。”[1]47各地市也印发宣传画,并挂至街道口进行卫生宣传;卫生展览会是卫生宣传的一块重要阵地,早在1952年运动之初,全省就举办卫生展览65次,“其中在梧州、南宁、桂林、宾阳、靖西各市县都开了展览会,观众达一六四〇〇〇人,合浦山口镇利用显微镜示教,拿脏水给群众看。南宁市利用端午节龙舟竞赛时宣传反细菌战。”[21]1953年各地开展展览会宣传卫生防疫知识,“展览会规模较大的,内容多而丰富的有桂林、宜山、南宁、梧州、柳州、容县,展览受教育人数有二七〇九六一人,各小型展览及省巡回展览不计在内。”[22]四是开展文艺演出,宣传卫生知识。如桂林市1954年在筹办卫生文艺观摩演出会时就规定:“快板、相声、桂剧、彩调、歌剧、秧歌等均可参加。”[23]同年,“容县还按季节在街头搞活动,大字标语,对利用如山歌、快板、小调、戏曲等文娱的方式开展卫生宣传颇为广泛,在推动工作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14]。爱国卫生运动期间的卫生宣传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广西民众发挥聪明才智还创作了“人人齐心团结起,打败美帝细菌战”“除虫不怕雨来淋,害虫好比美国兵”“男女老少齐动手,爱国卫生来实行”诸如此类的反细菌战山歌。
2.爱国主义融入卫生宣传
“爱国主义自古以来就流淌在中华民族血脉之中……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维护民族独立和民族尊严的强大精神动力。”[24]爱国卫生运动伊始,中国共产党就注重调动民众的爱国主义情怀,广泛开展爱国卫生教育。如中南区防疫委员会就指出:“宣传美国侵略者在朝鲜及我国境内使用细菌武器的罪行,提高群众的警惕,认清美帝国主义的罪恶阴谋,激发仇恨美帝国主义的心理。”[25]作为广西地区大众传媒之一的《广西日报》,大量转载、刊登了美国细菌战的相关报道,揭露了美国细菌战的罪行,激发民众的爱国情感,号召群众参加爱国卫生运动。值得注意的是,《广西日报》刊登了《控诉日寇过去在涠洲岛制造疟疾的罪行,反对美国进行细菌战争》和《美国强盗撒布细菌,激起我的新仇旧恨》这两则群众来信,通过情感动员,唤起了民众的战争记忆,把日本曾在广西境内实施细菌战的后果,映射到美国细菌战上,激起群众反对细菌战的热情。通过爱国卫生运动的教育,广大人民认识到卫生运动的意义,增强了抗美援朝的决心,提高了防范细菌战的认知,如群众说“日本军阀过去在中国放毒气撒细菌,结果还是挽救不了他们的崩溃,美国强盗企图利用赌毒气和细菌来扭转他们的在朝鲜战场的败局妄想,也只是白日做梦!”[26]“打死一个苍蝇,等于打死一个美国鬼。”[27]
3.通过新旧对比动员群众
宣传动员中的“新旧对比”是最常见、最有效的动员策略之一。广大民众通过诉苦,诉说在旧社会无法讲卫生的痛苦,使群众在情感上产生共鸣,切身体会到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好处,达到个人诉求与国家需要之间的协调。新旧对比在报道中频繁出现,比如《广西日报》刊载了这样一则新旧对比的典型报道:“荔浦六区茶香街原来是很肮脏的,沟道被泥沙塞满了,猪牛到处跑,屎尿满地,落雨天连脚都放不下去,别村的人走过,都说:‘茶香街应该叫做屎香街。’卫生院的宣传队召开动员大会说明了卫生运动的重要,指明了美国细菌战的罪证,六十多岁的李伯娘说:‘我们吃饭穿衣,全靠毛主席才有这样好,美国鬼看见我们好,眼红我们,想用细菌危害我们,我就不答应,要和它算账。’后来当地群众组织起来,开展卫生运动,把茶香街的卫生搞好了,大家都笑着说:‘这回再没有人喊屎香街了吧。’”[28]这则报道中蕴含着新旧卫生的对比和新旧社会的对比,通过“新旧对比”,从爱国卫生运动有利于搞好卫生的感观认识层面上升到中国共产党关心人民疾苦的价值认识层面。有关“新旧对比”的动员方法在报道中层出不穷,如《初步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后,大侗墟干净得多了》[29]《垃圾堆变成了球场》[30]《容县黎村乡改变了》[31]《驮拉村的欢乐》[32]等,既增强了群众对爱国卫生运动的认同,又增强了群众对新中国政权合法性的价值认同。
4.利用卫生模范动员群众
“典型示范”是社会动员过程中又一种常用的策略,在爱国卫生运动中被广泛使用。广西爱国卫生运动通过塑造本地典型和身边模范的做法,增强卫生模范对群众的影响力。在树立典型时,又注重不同群体间的差异,塑造了一星期打一万多只苍蝇的军属蒋安清[33],一个人捕鼠八百多只的小学生谢树坤[34],七十多岁仍积极参加卫生清洁的杭老奶[35]等榜样模范。“典型示范”不仅仅局限于个人层面,还可以是群体,或者是经验和做法。广西爱国卫生运动中,介绍了如毒草灭蝇和用鸟胶“除四害”的捕虫新方法,广泛宣传被中央卫生部评为全国乙等爱国卫生模范单位大苗山雨玉村。通过对卫生模范的卫生行动的量化,让卫生实践看得见、摸得着,让群众更能够看到自身与卫生模范之间的差距,从而号召大家学典型、赶典型、超典型,尽可能多地把群众纳入集体行动之中,使爱国卫生运动与群众运动结合起来。
为了消除美军在广西境内撒布的病媒虫物,1952年广西开展了群众性“四灭一捕”运动和群众性清洁运动。以1956年《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的实施为转折,《纲要》中第二十七、二十八条规定“除四害,努力消灭危害人民最严重的疾病。”[36]1956年后,广西掀起“除四害,讲文明,消灭疾病”的爱国卫生运动高潮。
1.大力开展“四灭一捕”和“除四害”运动
1952年,由于反细菌战的需要,省人民政府要求在开展爱国卫生运动中做到“四灭一捕”,即灭蝇、蚊、虱、蚤和捕鼠。据不完全统计,“仅当年全省捕鼠352万多只,灭蝇66亿多只又209.5千克,灭蚊14亿多,打捞孑孓22908.5千克,灭虱24万多只,药物喷洒面积为6952平方米。”[1]721953年,省人民政府“要求本省各地争取在农忙前举行爱国卫生运动突击月,及早清除病媒动物蚊蝇等的孳长地带,为防止夏季传染病打下基础。”[37]随后,各地开始利用农闲时间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突击月,南宁市在卫生突击月中清除了蚊、蝇滋生的地带,挖了蝇蛹一百四十多斤[38],梧州市发动全市及郊区群众消灭蝇蛹九百多斤。[39]1955年冬,中央提出除“四害”(老鼠、麻雀、苍蝇和蚊子),全省掀起了“除四害”运动的高潮,“仅柳州市在1956年开展了三次爱国卫生运动和除四害运动,灭鼠3.2万只,灭雀4.4万只,灭蝇1000万个。”[7]1361957年,广西省“除四害”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仅据二十七个市、县的统计,共消灭老鼠七十一万七千二百五十六只,麻雀二十七万四千一百零五只,苍蝇、蝇蛹、蝇蛆一万五千多斤,蚊子二百八十六斤。”[40]1958年后,全国处在“大跃进”的环境下,广西爱国卫生运动也明显带有“大跃进”的痕迹,运动中盲目规定“除四害”的数字,盲目计划消灭四害的时间,但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除四害”成果也比较丰硕。
2.开展群众性清洁运动
在消灭病媒虫害的同时,广西各族人民也注重改进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工作,掀起群众性清洁运动。环境卫生方面,广西开展了清除垃圾和粪便、疏通沟渠和水坑、改进厕所的工作。运动之初的1952年,据不完全统计,全省“清除垃圾六七四〇公吨,污泥一九七四四公吨又一九四公斤,新建及修建沟渠一三七八三公尺另七七八〇条,改良厕所、粪坑三三六六四个,新建厕所八五〇个,新建水井三四个,饮水消毒一三六七三二吨。”[21]南宁市开展夏季清洁大扫除运动期间,七天之内“动员了两万以上的群众动手参加清扫工作,清除了约一百二十五万八千三百市斤垃圾污物,改良了一千一百四十七个厕所,疏通并修理了三千二百八十二丈污水沟渠。”[41]梧州市在1953年春季爱国卫生运动突击月中,“清除了垃圾五十一万五千四百市斤,污泥二十九万五千九百市斤,疏通沟渠五千零七十五公尺,填平洼地二百七十七方井,改良厕所三百三十二个,改良水井十八个。”[39]各兄弟民族地区也踊跃参与到运动中,据统计“1952年6月至1953年元月半年多来,大苗山雨田村先后改良厕所一百九十八个,清除垃圾九万二千二百六十五担,除杂草六千多担,挖通沟渠七百五十二公里。”[42]381953年,隆林各族联合自治区(今隆林各族自治县)共“清除垃圾13614吨,清除粪便4552吨,新建和改建畜栏396个,修、改水井64口,填塞鼠洞3938个,产除杂草1939吨,新建与改良厕所1.17万个,填水坑153个。”[43]7711954年都安县(今都安瑶族自治县)“13个区在爱国卫生运动中清除垃圾59430担,疏通水沟2735米,新建厕所66个。”[44]7511956—1957年两年间,全省共“疏通和修理沟渠9.9万多条又10万多米,填塘、坑2975处,改造和新建厕所1.5万多间。”[1]72
个人卫生方面,一是制定清洁卫生制度。如宜山县下维乡群众订立了清洁卫生制度,规定各屯三天小扫一次,一星期大扫一次。每逢大扫除时,家家动员,人人动手,村村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岳阳屯村民谢旭初的老婆说:“我家天天打扫,天天换衣服,我们家里有点不干净,我们就感到不习惯。”[45]再如南宁市省花纱布公司具体规定每周举行大扫除一次,并将检查结果在黑板报上公布,进行批评与表扬。[46]二是订立爱国卫生公约。如上林县二区万嘉街的群众为粉碎美国细菌战,制定了爱国卫生公约,约定“全街熟食摊要有防蝇尘罩、关猪积肥、厕所加盖和轮流值。”[47]合浦县小江墟群众讨论制定了爱国卫生公约,约定“七天一次大扫除、不准小孩随地大小便、禁止牲畜上街”[48],并建立了检查制度,使爱国卫生工作经常化。通过这两种方式督促群众日日清洁,改变旧社会遗留的不良卫生习惯。
3.结合中心任务,促进工农业增产增收
1953年我国提出过渡时期总路线和“一五”计划,发展生产成为这一时期的中心任务。同年广西省卫生厅发出《关于全省各级卫生部门必须围绕过渡时期总路线精神进行工作的通知》,指出:“这(即过渡时期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卫生工作在向前发展的灯塔,全省各级卫生部门及其工作人员必须围绕着国家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总任务来进行工作,并要全力来为实现它而奋斗。”[49]巧妙地把爱国卫生运动同生产建设相结合。一是把爱国卫生运动与积肥生产相结合。为保证农业丰收,支援国家工业建设,在农业合作社的推动下,广泛开展爱国积肥运动,许多农民开始积极开辟肥源。1952年根据二十五个县的报告,“在清洁大扫除中,七、八两个月便得到堆肥六十七万一千七百七十七担。其中三江县第六区一次扫除便得积肥四四四七担,田阳田州镇十六天扫除垃圾得积肥2万多担。”[27]二是加强工厂企业的卫生工作。1954年3月广西省第四届卫生行政会议在南宁举行,会议明确指出:“工业卫生工作必须加强预防工作、保护和增进工人健康,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出勤率。”[50]此后,各地积极举办生产安全卫生展览会,在工厂企业中开展爱国卫生运动。1954年“南宁市及柳州市派人下厂了解劳动生活与卫生情况,南宁、桂林、柳州、梧州四市及合山、平桂各矿都举行了工矿安全卫生展览会和训练了车间保健员共170名,作为推动厂矿卫生的骨干。”[51]同年平桂珊瑚锡矿的职工及家属积极地参与春季卫生清洁工作,全矿挖蛹九十二市斤,给第二季度预防肠胃传染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52]广西省境内开工修筑的黎港铁路的民工卫生工作,由于重视了预防为主,各大中队都建立了卫生组织,普遍发动了清洁扫除并建立了制度,做到了饭菜加盖,保证了大量供应引用开水,民工们能按时服用预防疟疾药品和做到大便后加盖灰土,因此肠胃病和疟疾的发病率减少了,民工平均出勤率达到98%,有利的支援了筑路工作。[51]爱国卫生运动深入开展到工矿企业,既改善了工矿企业的卫生环境,又保证了职工的身体健康,促进了工业生产。
4.开展疾病预防
新中国成立初期,在社会经济条件的制约下,“预防为主”是最适合新中国国情的卫生方针。广西省委和省人民政府贯彻党中央“预防为主”的卫生方针,开展了疾病预防工作。一是健全传染病疫情报告制度。1950年法定需要进行报告的病种有鼠疫、霍乱、白喉、疟疾等12种,报告系统由省卫生处(厅)负责,报告只限于各县及4市,1951年又增加了百日咳、狂犬病等需要报告的病种。1956年以后,报告系统覆盖各市、县卫生防疫站和乡镇卫生院,形成各医疗机构首先报告,各级卫生防疫站收集、调查、核实传染病疫情信息,最后逐级汇总上报的报告制度。二是开展预防接种和计划免疫。为应对天花、鼠疫、霍乱等疾病,广西省卫生厅抽调医务人员组成临时防疫队,深入疫区进行疫病普查和防治接种工作,“1952年春季种痘7940872人,这连50及51年已种人数共13779787人,达全省人口75%,霍乱注射的人数共971970人,霍乱伤寒注射的250707人,四联菌苗注射77540人,鼠疫注射78067人。”[21]1953年为防治霍乱流行,在各市及交通要道设预防接种站,“对5市43县重点人群进行霍乱菌苗注射,共接种90多万人次。”[1]123为预防鼠疫,省卫生厅于“1953年继续(1950—1952年3年间,对疫区居民48903人注射鼠疫菌苗)对合浦、钦州等老疫区居民18689人注射鼠疫菌苗。”[1]129对疟疾的防治,主要是开展查病、报病、灭蚊、送药上门工作。如1952年,“百色专区为保证,不因疟疾而死人,单是抗疟药品就购买了3亿8千余万元,并推行送药办法,使每个疟疾病人得到服药的机会。”[21]此外,省民族卫生工作队还深入少数民族地区,为少数民族服务。据统计,卫生队自1952年成立一年以来,“先后深入龙胜、大苗山、隆林和十万大山等少数民族地区,为各族人民免费诊治疾病达九万二千四百多人次,基本制止了上述地区疾病的流行。”[53]
爱国卫生运动期间,对血吸虫病的防治是疾病预防的重点内容。1955年冬党中央号召全党和全国人民与严重危害人民的重大疾病作斗争,要求在7年之内消灭血吸虫病,这个指示在《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第26条①《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第26条内容为:从1956年开始,分别在7年或者12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危害人民最严重的疾病,例如血吸虫病,血丝虫病,钩虫病,黑热病,脑炎,鼠疫,疟疾,天花和性病。其他疾病,例如麻疹、赤痢、伤寒、白喉、砂眼、肺结核、麻疯、甲状腺肿、柳拐子等。和《广西省1956年到1967年全省农业发展规划(草案)》第19条①《广西省1956年到1967年全省农业发展规划(草案)》第19条内容为:从1956年开始,四年至十年内基本消灭疟疾、血吸虫病、血丝虫病、钩虫病、脑炎、性病。中明白地规定下来,在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周总理指出“应该积极推广治疗血吸虫病的经验,有计划地分期分区地消灭危害严重的地方病。”[54]消灭血吸虫病就成为卫生、农业、水利、垦植等有关部门和全国人民的共同政治任务。血吸虫病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严重疾病,在广西也是很严重的,解放初期,广西在罗城县成立第一个血吸虫病防治所,开始在局部地区防治血吸虫病,但效果不是很好,据1956年统计:“血吸虫病分布在广西61个区,278个乡,初步估计血吸虫病患者约有10万人,受威胁的约有50万人。”[55]面对严重危害广西人民的血吸虫病,广西各级党委积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提出“广西省四年内基本消灭血吸虫病的初步规划。”[56]为了早日实现这一战斗任务,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
一是高度重视,党委挂帅。广西于1956年3月成立中共广西省委防治血吸虫病领导小组及其办公室,加强领导和协调有关部门全面开展血吸虫病防治工作。1956年11月召开的全省防治血吸虫病及疟疾扩大会议提出:“加强党对防治血吸虫病和疟疾工作的领导。”[57]1957年开始,广西疫区各级党委或政府均成立血吸虫病防治领导小组及其办公室,领导小组由党委或政府的一名领导担任组长、卫生、农业、水利、财政、商业、宣传等有关部门的一名领导为成员。如1958年横县由县委书记莫文骝挂帅,成立县委血防办公室,设置专人领导血防工作。[58]再如柳州专区六个血吸虫病流行县,都成立了灭螺指挥部,由县委书记挂帅,宣传部长亲自领导,驻扎在疫区指挥战斗。[59]
二是普遍查螺,防治结合。广西在血吸虫病普查中采取了三步调查法,第一步,广泛发动群众查螺、报螺和报病人。第二步,对可疑区进行抽查。第三步,疫区全面普查,即对经确定为血吸虫病疫区的全体居民进行全面普查。采用防治结合的方针,一方面,编印血防宣传资料,制发钉螺标本,培训不脱产的宣防员进行防虫宣传;另一方面,在疫区成立血防站,培训专业的血防干部,组织血防小组和不脱产的血防员进行查螺灭螺和治病工作。为了方便农民看病,除防治站及流行区域的医院收治病人外,1956年还在全省各地抽调中西医务人员150名,其中中医40名,编成18个防治小组,深入严重疫区,建立防治点收治病人和进行预防工作。[55]通过1956到1960年间的查螺治病,“全省(自治区)累计查螺面积9850多万平方米,查出有螺面积为2225万多平方米……查出病人55514人,累计治疗病人46706人次。”[1]143
三是结合兴修水利灭螺。钉螺是血吸虫的中间宿主,要消灭血吸虫病,必须消灭钉螺。1956年《广西日报》社论指出:“水利部门应尽先在流行地区,根据农业生产的需要,结合预防血吸虫病、疟疾的要求,兴修水利,防止河水泛滥,消灭钉螺孳生地带。”[57]1957年11月,中共广西省委通知各地:“凡是可以结合消灭钉螺的水利工程,原则上应优先兴建。不论大小工程,都必须认真设法结合消灭钉螺工作,以便既修好水利,又能控制血吸虫病的传播。”[60]此后,各地积极把修水利与灭螺结合起来。比如横县结合兴修水利,掀起疫区灭螺的高潮,“在一百八十六万九千七百平方公尺面积内进行了灭螺工作,占全县钉螺区的96%,在此期间还开了能灌溉二千多亩水田的一千多条新沟渠。”[58]除此之外,灭螺工作还结合了垦荒、积肥进行,如罗城、宜山、忻城、大苗山等县,“1955年12月至1956年2月间,在24个村屯发动群众结合积肥、修沟等方法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灭螺运动,在长1000多华里的灌溉沟和小河两岸以及300多亩的荒田荒塘进行灭螺,钉螺的死亡率达80-90%,并积得肥料951118担。”[55]
爱国卫生运动期间,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广西落后的医疗状况得到了明显改善,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到1958年底,全区各类卫生事业机构已增至一万七千一百三十六个(包括接生站),等于解放前(1947年广西有一百八十七个公立事业机构、一千九百三十张病床、一千一百多个卫生技术人员、八十台显微镜和十万部X线机,下同)的九十一倍,病床至四万四千七百五十张,为解放前的二十三倍以上;卫生技术人员增至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人,为解放前的四十六倍;大型医疗器械也有显著增加,到1958年底,全区各级卫生机构及医药院校共有一千二百二十多台显微镜和五十多部X线机,分别为解放前显微镜和X线机的十五倍和三倍以上。[61]
爱国卫生运动开展期间,恰逢我国提出过渡时期总路线和第一个五年计划,这一时期爱国卫生运动的总方针是卫生运动主要为生产建设服务,于是广西爱国卫生运动与工农业生产紧密结合起来,在农村开展积肥运动,促进了农业的增产增收。如桂西壮族自治区南丹县罗富乡张英盛农业社于1954年承包清扫罗富街街道,积得垃圾600多担,施田17亩多,收获10800斤,比1953年增产3200斤,大苗山县保江乡吴玉光由于懂得了积人粪施肥,原产740斤的田增产至1340斤。[62]工业方面,爱国卫生运动深入城市工厂,建立了爱国卫生基层组织,改善了工厂的环境卫生,提高了工人的卫生知识,直接减少了工业企业中的疾病发病率,保证了生产。如1956年开展除四害讲卫生工作以来,根据牛庙、栗木、望高、煤矿、可达五个矿统计,以“55年为100,56年降低发病率为51.02%,出勤率平均达到98.95%,若以每一病例平均需要休工2.4天,等于减少因病休工29875天,如果每人每天生产2元(以56年计算),等于为国家创造财富59750元。”[63]
爱国卫生运动的蓬勃开展,开创了广西城乡卫生的新面貌。一是旧社会遗留的封建思想和不卫生的习惯被摒弃。随着爱国卫生运动的深入宣传,群众对卫生常识有所掌握,认识到了讲究卫生的重要性,逐渐把几千年遗留下来的封建陋习摒弃。如在合浦第十区乌坭乡破除了迷信思想,全乡群众自动将七座神庙拆除,用拆下来的旧砖铺井台,旧板做了九百六十五个捕鼠器。[27]爱国卫生运动中,群众纷纷摒弃过去不卫生的习惯。如大苗山雨田村的妇女初步改变了千百年来用酸米汤洗头的做法。南宁市开展的卫生展览会中,群众看到老鼠传染疾病时,因而认识到吃老鼠肉是危险的,纠正了“一只老鼠胜过三只鸡”的错误思想。[21]二是城乡面貌焕然一新。在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过程中,加强了清洁教育宣传工作,人们普遍养成了爱清洁、讲卫生的习惯,形成了经常性的清洁制度。如北流县城的人们都养成了早晚大扫除的习惯,不仅把自己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街道和公共场所也经常打扫。[64]大苗山的村民们养成了“食饭和大便后要洗手,碗筷等每天用开水洗两次”的好习惯。[65]各地民众积极投身大扫除,饮水消毒,改厕、改水和人畜分居运动,从1952年到1960年间,“全省共建厕改厕65784间,修建猪、牛栏63072间,改良水井8012口。”[1]78
从卫生防疫方面来看,广西爱国卫生运动的直接成效表现在传染病发病率的下降。1953年6月以后,广西再无天花新病例的报道,提前达到消灭天花的目标,比全国消灭天花(1960年)提早7年,比全球消灭天花(1979年)提早26年。[1]125“除四害”运动中,由于大量消灭了蚊蝇等传播霍乱的昆虫宿主,到1960年广西没有霍乱发生。对人民群众威胁最大的疟疾和血吸虫病也得到了显著的防治,据统计,截至1959年6月底,“全区已在一千五百万平方米的面积上彻底或基本消灭了钉螺,占全区有钉螺面积的72%,共治疗血吸虫病患者五万一千多人,占已查出病人总数的90%,全区已经有五个县和六个公社基本消灭了血吸虫病。疟疾发病率也逐年下降,如以1954年的疟疾病人数为一百,1959年1—8月全区已有二个市、十五个县、十三个公社的疟疾发病率下降到0.50%以下。”[61]
20世纪50年代的广西爱国卫生运动中,在党的民族政策的光辉照耀以及广西省(区)委和广西省(区)人民政府的关照下,广西少数民族地区的爱国卫生运动得以开展,卫生事业得以迅速发展,在省(区)民族工作队、防疫队以及其他投身于少数民族地区卫生事业的相关卫生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加强了民族团结,同时也使各族人民深切体会到党的爱护与关怀,同时加强了少数民族对中国共产党的认同。比如少数民族工作队配合大苗山重点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两个月内,和少数民族同胞一起工作,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苗族同胞们称工作队为“苗人工作队”“苗人兄弟同志”,苗族同胞免费帮助工作队送药,还说:“你们是来为我们服务的,我们帮忙你们也就是为我们自己服务啊,摆都代集嚒!”(摆都代集是苗语,我们都是兄弟的意思)[66]再如结合生产互助运动来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对生产起了积极的作用,隆林县隆或乡的俫俫、倮倮、苗族同胞普遍反映“毛主席太关心我们了,我们没有吃穿,毛主席发给救济粮、救济衣服来给我们,现在怕我们生病不能生产,又派医生来给我们免费治病,我们一定要努力生产,争取丰收来报答他老人家。”[62]这些实例是党的民族政策在爱国卫生运动中生动的体现,通过开展少数民族地区的爱国卫生运动,不仅改善了广西少数民族地区的环境卫生,保证了少数民族同胞的身体健康,更是加强了民族团结,提高了党在少数民族中的威信。
总之,广西爱国卫生运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场群众卫生运动,广西省(区)委和省(区)人民政府通过构建自上而下的防疫体系,开展宣传动员,组织群众性进行“除四害”,把卫生运动与生活生产紧密地结合起来,在卫生建设、疾病预防和移风易俗方面都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也对当今的卫生防疫和乡村治理有着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