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光辉今犹在
——评赵林教授《古希腊文明的光芒》

2021-11-25 00:11洪明超文碧方
哲学评论 2021年1期
关键词:古希腊悲剧哲学

洪明超 文碧方

黑格尔曾说:“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在有教养的欧洲人心中,尤其在我们德国人心中,自然会引起一种家园之感……今生,现世,科学与艺术,凡是满足我们精神生活,使精神生活有价值、有光辉的东西,我们知道都是从希腊直接或间接传来的。”[1]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商务印书馆,1983年,第157页。西方的艺术、宗教、文学、哲学乃至科学,都可以从古希腊找到根源。因此,说古希腊奠定了西方后世两千多年的文化形态的根基,绝无丝毫夸张。

事实上,也正是这在世界历史的“轴心时代”涌现光辉的古希腊文明,使西方文明的发展成为有本之木、有源之流。正如雅斯贝斯说:“直至今日,人类一直靠轴心期所产生、思考和创造的一切而生存。每一次新的飞跃都回顾这一时期,并被它重燃火焰……轴心期潜力的苏醒和对轴心期潜力的回忆,或曰复兴,总是提供了精神动力。”[2]雅斯贝斯:《历史的起源与目标》,华夏出版社,1989年,第14页。时至今日,在全球化的时代,古希腊已经不再只是西方文明发展的源泉,而是成为全世界共同的文化宝藏,它也将点燃世界文明发展的火焰。

然而,古希腊文明又充满着谜一般的神秘气息。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两千多年历史迷雾的笼罩;但另一方面,对中国人来说,古希腊作为一种与中国传统殊异的文明形态,也让我们怀揣着对异域的想象。但中国文明与古希腊的最初碰触,却也并非始于近代的西学传入。至少在明末,耶稣会来华传教,或多或少就引介了古希腊的典籍和思想。如利玛窦便传来了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也曾介绍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想。可惜这些星星之火,尚未引发燎原之势,便夭折了。以至于几百年后,古希腊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虽然坊间已有不少西方人对古希腊研究的译介,但西方人对西方文化的研究,却多少让我们感到生疏的再生疏,隔阂的再隔阂,明知虽有余,亲切却不足。而赵林教授写作《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一书,则不但为我们拨开了历史的迷雾,更因其以中国人的思维和写作方式去体贴古希腊文明,由此也拉近了古希腊与中国的距离,原本世界文明的东西两极,仿佛在这里相接契;原本神秘的异域,对于我们也显得如此亲切,似乎触手可及。这种亲切,自然归功于赵林教授数十年来深耕于此,但诚如其《自序》所言,更得之于他走出书斋,先后十次踏访地中海沿岸的古希腊故地,经受古老文明遗迹的冲击,沉浸于超越时空的文化感动。

赵林教授在此书中,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时间跨度从克里特文明到希腊化时代近两千年,空间跨度则包括希腊本土到西亚、北非的整个地中海沿岸。作为一本古希腊“全史”,本书可以说囊括了整个古希腊的宗教史、政治史、哲学史、艺术史和文学史。内容虽如此繁复,赵林教授却“一以贯之”,以一条前后贯穿的线索串起所有主题,使全书脉络清晰,有条不紊,仿佛古希腊的兴衰和风雨自行呈现于读者面前。

这条线索,便是依照黑格尔式的精神现象学方法,遵循希腊文化精神的逻辑演进逐步展开。首先介绍了希腊文化的源头克里特文明和迈锡尼文明,随后转入了古希腊文明最根本的土壤——希腊神话和宗教,以城邦社会的政治形态为现实基础,按照文化精神的逻辑环节和历史顺序,依次展开叙述希腊城邦时代的宗教、竞技、雕塑、诗歌、戏剧和哲学。古希腊文化始于奥林匹斯宗教,各种艺术形式都以之为中心而环绕在旁。但随着社会历史和人的精神之发展,戏剧(主要是悲剧)在反映宗教内容的同时,也激发了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悲剧展现了自由意志与必然命运的冲突,引发了人们对形而上的存在的思考,此时“密涅瓦的猫头鹰”便张开双翼,振翅翱翔。哲学的发展成熟,深刻地批判了奥林匹斯宗教,而传统宗教的衰落,又与城邦社会的瓦解形影相随,古希腊文明至此也不可逆转地走向终结。

以下我们选取本书三部分内容加以介绍,共同领略古希腊文明的光芒如何在赵林教授笔下绽放。

一、古希腊宗教的奇光异彩

古希腊的宗教并非自始就具有独立的系统,而是继承吸收了克里特、迈锡尼时期的宗教,又与埃及传入的宗教相融合,而后渐渐形成的完整、统一的宗教体系。如果进行细分,这个宗教可分为社会高层崇尚的奥林匹斯宗教、民间崇尚的地下宗教以及东方传入的神秘主义宗教。其中最负盛名的,自然是奥林匹斯宗教。

风流成性的众神之王宙斯,勇敢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多才多艺的文艺之神阿波罗,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这些天神的爱恨情仇,及其各自不同的性格与命运,赵林教授一一娓娓道来。除了“阳春白雪”的奥林匹斯宗教,还有下层民众信奉的带有“下里巴人”特点的古老的地祇,他们与奥林匹斯主神崇尚战争的形象大相径庭,而与人们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如大地女神盖亚、丰产女神德墨忒尔、谷物女神珀尔塞福涅;此外,还有神秘主义宗教崇拜的酒神狄奥尼索斯等神。

对于古希腊人来说,这些宗教并不只是提供一些奇幻迷人的神话故事,而是与希腊城邦社会紧密相关。正如赵林教授所揭示的,在古希腊,政权和神权密不可分,宗教为世俗权力的合法性提供保证,成为城邦统治者维护自己权威和维持城邦秩序的主要手段。因此在古希腊,城邦的统治者往往也是祭祀的领袖。而城邦之间,虽然各自为政,奉行分离主义原则,但在战争爆发时,或在各种宗教节日里,人们却会自发聚集在一起,表现出空前的团结和手足情深,而起到维系彼此作用的,便是他们拥有共同崇拜的神祇和共同信仰的宗教。“宗教就是维系整个社会的最重要的黏合剂。”[1]赵林:《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人民邮电出版社,2020年,第435页。

对于诸神的崇拜,也促发了古希腊各种文艺的兴盛。诸如诗歌、舞蹈、雕塑和戏剧,都莫不以诸神为主要内容。甚至最早的奥林匹亚运动会,也是为了祭祀天神宙斯。此外,宗教也催生出了公共建筑的产生,至今遗留下来的各处神庙的断壁残垣,仍能让人遥想当年的恢弘盛景。

古希腊宗教的基本特点,可以说是神人同形同性,诸神像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但他们更加敢爱敢恨,毫不虚伪做作。希腊宗教展现的是一种求真求美的精神,是一种热烈奔放的豪情。赵林教授精辟地指出:“灵魂与肉体的和谐统一、情与意的自然交融,使古希腊神灵与其说是高高在上的抽象‘精神’,倒不如说本来就是一些富有人情味的生灵。”[2]赵林:《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人民邮电出版社,2020年,第448—449页。相比于后世基督教以神性贬低人性,以灵魂唾弃肉体,以天国超越人间所弥漫的阴郁凄楚的宗教色彩,古希腊宗教则充满童真童趣,“神性与人性、灵魂与肉体、天国与人间等一系列本应对立的矛盾都融合在一起,宗教表现出一种童真的情怀,焕发出欢快明朗的情感光芒”。[3]赵林:《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人民邮电出版社,2020年,第455—457页。

二、古希腊悲剧的生存追问

古希腊悲剧主要取材于神话传说、英雄故事和史诗,其共同的主题是人在客观世界中面临的矛盾冲突与不幸命运。从历史的发展上看,这种悲剧正凸显了社会转型期的伦理冲突;从人的精神发展上看,这种悲剧则表现了人的意识的觉醒。

在古希腊悲剧的“命运”主题下,人的自由意志与不可抗拒的客观必然性之间的紧张和冲突,演绎了一幕幕令人扼腕叹息的故事。然而悲剧并不仅仅停留在史诗或叙事诗那样单纯地呈现这种紧张和冲突,而是表达了对这种“命运”的深刻反思,对人与世界关系的探求,以及对人生存在意义的追寻。

赵林教授指出,近代悲剧往往塑造的是善与恶的对立和斗争,善最终被恶所吞噬或毁灭,因而是“道德悲剧”。现代悲剧则塑造个人自我内心的冲突,因而是“个性悲剧”。与此都不同,古希腊悲剧是一种“命运悲剧”,其塑造的乃是命运与主人公之间的冲突。其间并不存在泾渭分明、截然对立的善恶之界限,因此“古希腊悲剧是一种更为深刻的悲剧,它并未将悲剧看成是人滥用自由意志(恶)的结果,而是将悲剧理解为生存或生活的一般规律和某种终极性的宿命,是人的自为存在(自由意志)与自在存在(命运)之间的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1]赵林:《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人民邮电出版社,2020年,第633—634页。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赵林教授认为,古希腊悲剧的意境要比近现代悲剧更高,它展现出一种“朦胧的深刻”,给予人们更深远的智慧和启迪。

具体来说,本书详细评述了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的主要作品。埃斯库罗斯在《奥瑞斯提亚》三部曲中,讲述了遭受诅咒的伯罗奔尼撒家族夫妻反目、兄弟成仇、骨肉相残的悲剧。阿伽门农为了攻打特洛伊,残忍地献祭了自己的女儿。当他凯旋时,妻子克鲁泰墨斯特拉为报女儿之仇,勾结同样为报杀父之仇的情人埃吉索斯刺杀了阿伽门农。而阿伽门农的二女儿厄勒克特拉与儿子奥瑞斯忒斯,又再次杀死他们的母亲为父报仇。奥瑞斯忒斯由此也遭到复仇三女神的索命。在阿波罗的指引下,他最后来到战神山,请求雅典娜审判。雅典娜最终投出关键一票,宣判奥瑞斯忒斯无罪,从此伯罗奔尼撒家族的诅咒终于被解除。在这个悲剧中,父杀其女,妻杀其夫,子弑其母的悲剧轮番上演,仇恨相互交织、层层相扣。每一项罪行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但每一项惩罚又转变为新一轮的罪行,召唤着新的复仇。罪与罚的轮回和宿命,深陷其中的人根本无法摆脱。其中每一方都有着正义的借口,但他们的行动终究逃不出命运的摆布。除了揭示“命运”的主题之外,这部悲剧还有着人类社会发展的隐喻:最后对奥瑞斯忒斯的无罪判决,意味着人类社会从血亲复仇原则,迈向法治原则;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母权社会,转向了以法权关系为纽带的父权社会。埃斯库罗斯也以自己的方式,给出了解决这种伦理矛盾的答案,用理性与民主,为这个家族悲剧画上了句号。而索福克勒斯的《奥狄浦斯王》,作为古希腊悲剧的典范,则讲述了奥狄浦斯弑父娶母的故事。奥狄浦斯屡次想要躲避自己身上的诅咒,却阴差阳错反而一步步落入命运的牢笼之中,误杀了父亲,娶了母亲并生下孩子。当真相大白之后,他只能通过刺瞎双眼和自我放逐来惩罚自己。奥狄浦斯竭力反抗那无理由的命运,却终究无法摆脱命运的陷阱和神谕的威力。但他勇于承担,自我放逐,在威严的命运和神谕面前,仍然维护了人类的尊严,也由此开始走向内心的光明和自我完善。欧里庇得斯在《伊菲革涅亚在奥利斯》中,聚焦于阿伽门农用自己女儿伊菲革涅亚向狩猎女神献祭的故事。阿伽门农为了自己的权欲野心和贪婪,不顾伊菲革涅亚的乞求,反而以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逼迫她献出生命。伊菲革涅亚只能坦然赴死并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所幸最终被神所救。欧里庇得斯通过描写无辜的伊菲革涅亚被作为所谓民族大义牺牲品时的大义凛然,反衬出了那些所谓大英雄的肮脏龌龊,也表达了对主流价值观的怀疑。

在这些悲剧中,我们也看到了古希腊人奋力抗争、不屈不挠的精神。他们虽然知道“命运”不可违,却不苟且和妥协,而是勇敢地面对,积极地承担。在命运的捉弄之下,人仍然表现出了自我超越和升华的可能;在命运摧压之下,人性仍然顽强地展露出属于自己不可磨灭的一丝亮光。这道亮光跨越千载,使我们为之动容。

在对三大悲剧作家的作品一一介绍和点评之后,赵林教授指出,希腊悲剧呼唤着哲学的到来。哲学的智慧只有在一个民族拥有足够多阅历,对社会、人生乃至世界、宇宙拥有更深刻的看法之后,才能获得发展。在古希腊悲剧中,个人与命运的冲突始终存在,这种自由意志与命运决定论之间的冲突,也激发人们探求宇宙的根本原理,“希腊悲剧已经在呼唤哲学的腾飞,隐藏在悲剧中的命运意向也逐渐发展成明晰的‘逻各斯’,成为希腊哲学的核心概念”。[1]赵林:《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人民邮电出版社,2020年,第736—737页。

三、古希腊哲学的脉络演进

古希腊哲学最初也起源于宗教与神话,神话用感性和拟人的方式解释了世界本原的问题,也用神秘的“命运”来解释世界运动变化的必然性。但随着科学和理性思维的发展,古希腊人非但越发不满足于神话的解释,甚至开始运用理性反思、怀疑甚至批判传统的宗教与神话。事实上,在宗教和神话中朦胧揭示出的人与世界的关系问题,也只有发展到哲学的阶段,才能在更高的层次上予以解答。古希腊人最终把哲学建构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和知识体系,他们深邃睿智的哲思,及其对理性思维的卓越运用和对科学精神的不懈追求,使古希腊哲学毋庸置疑地成为西方哲学的源头活水。

早期古希腊哲学流派众多,观点各异,纷繁复杂,其发展与演进是否存在连贯的内在脉络呢?前苏格拉底时期的哲学主要有四个流派:米利都学派、以弗所学派、毕达哥拉斯学派和爱利亚学派,他们共同探讨的主要问题是何为万物的本原。赵林教授表明,这些学派中存在两种探寻本原的进路,把握这两者,便能串联起希腊哲学发展演进的整体脉络:一是试图用某种自然物质来说明万物起源的自然哲学进路;二是试图用某种抽象本质来说明万物本质的形而上学进路。

“哲学之父”泰勒斯提出能够滋生万物的水是世界的本原,从以神话解释世界转变到以哲学解释世界,迈出了人类思维的一大步。然而水作为有形之物,何以能够成就万有之不同?因此泰勒斯的弟子阿那克西曼德提出,任何具有特定规定性的东西,都不足以成为万物之本原,因而只有没有任何规定的“无限者”才是万物之本原。然而阿那克西曼德的学生阿那克西美尼亦不同意师说,提出“气”才是万物之本原。这种“气”既是有内在规定的自然物质,又具有无定形的特点,因此气本原说通过否定之否定,完成了对水本原说和无限者说的综合。与这种思路不同,毕达哥拉斯认为万事万物都有一种“数”的规定性,因此“数”如同“命运”一样,是事物背后不出场、不可见,却决定一切的性质。这种“数”本原说,以思维中的抽象的规定作为万物的本原,开启了形而上学的源端,也表现了人类思维发展的再次飞越。而第一次把这两种思路结合起来的,则是赫拉克利特,他一方面继承自然哲学的进路,强调“火”比“气”更稀薄和无定形,因此“火”才是世界的本原;另一方面也继承形而上学进路,指出生灭变化的事物背后存在恒常不变的“逻各斯”,由此建构起一种二元论。此外,坚持形而上学进路的,还有被视为西方形而上学真正奠基者的巴门尼德,他提出了不生不灭、独一无二而不变不动的“存在”才是事物的本质,现象世界中万事万物只是“非存在”。古希腊哲学至此开始走向成熟。

早期哲学在经历了智者派的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的解构之后,两种进路又大放光彩。恩培多克勒提出“四根说”,阿那克萨戈拉提出“种子说”,最终出现了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他认为万事万物都由不可分的原子构成,这一学说可谓自然哲学的最高峰。与此相应,苏格拉底追问事物背后的普遍本质,其弟子柏拉图发展为“理念论”,认为任何事物都是对完善的精神性理念的分有或模仿,这一学说则构成形而上学的最高峰。最终,亚里士多德作为古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又把两种进路挽合为一,建构了博大精深的哲学体系。

亚里士多德去世后,伴随着古希腊文明发展进入希腊化时代,哲学也步入了衰颓期。此时出现三大哲学学派:伊壁鸠鲁主义、斯多葛主义和怀疑主义。这三个学派对世界的本原、本质都已经丧失兴趣,其关注点转向如何在现实世界中获得幸福,可以视为古希腊哲学的余波。

以上基于本书观点对古希腊哲学进行了简要概述,从中我们发现,赵林教授通过揭示自然哲学和形而上学两种进路的相互作用,以及各派哲学理论的内在发展逻辑,极为清晰地勾勒出了古希腊哲学的发展线索。正所谓“举网以纲,千目皆张;振裘持领,万毛自整”,赵林教授提纲挈领地把握住古希腊哲学发展的内在脉络,又不遗巨细地详加分析,犹如庖丁解牛,其间纷纭复杂的流派和学说,都昭然展现于读者面前。

我们以上从宗教、悲剧和哲学三个方面对本书做了简要介绍,展现了赵林教授所描绘的波澜壮阔的古希腊文明画卷中的几个侧影。这本书虽然不是深奥严密的学术专著,看似通俗晓畅,但绝不浅显易懂,尤其是其中许多精辟的论断,乃是赵林教授治学多年的独到心得和人生智慧。无论是一般的历史爱好者,还是专业研究者,都能在此书中得到不同的启发。书中可谓遍地珍宝,值得细细品读和回味。

赵林教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数十年来深思体认,对西方文明的把握已臻炉火纯青之境。若无此等学力和胸怀,做研究最多只能偏于一隅,如何能够如此驾轻就熟,深入浅出地将古希腊文明全貌在一本书中全幅展现呢?在阅读此书的过程中,读者仿佛被引领到两千多年前,有幸目睹那绝美壮丽的风景,令人沉浸其中,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正如赵林教授所说:“古希腊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古希腊文明也早已落下帷幕,但古希腊文明的光芒却穿越时空,一直投射到中世纪、投射到近代,乃至投射到现代……古希腊文明的光芒,永远闪耀在人类历史的星空中。”[1]赵林:《古希腊文明的光芒》,人民邮电出版社,2020年,第954页。历史如果没有人书写,便只是死去的陈迹;古希腊的历史正借着一代代人的不断书写,才成为活着的永恒。赵林教授此书,让古希腊文明的光辉,在今世重现;让古希腊文明的火焰,在华夏大地上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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