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刚 ,霍 红
中国与俄罗斯山水相连,是当今世界发展格局中的两个大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 余年来,两国交往关系在复杂的国际形势变迁和国家利益博弈中,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曲折发展历程。作为国际通用语言的“体育”,一直是国际间交往的重要内容,中俄(苏)间也不例外。在新中国成立伊始,中国便与苏联建立体育交往关系,1991 年苏联解体后,中苏关系顺利过渡为中俄关系,并对两国体育交往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总体来看,受中俄(苏)关系波动的影响,两国体育交往演进呈现出跌宕起伏的图景,其背后映射出中国体育不断成长壮大的历程。梳理与反思中俄(苏)体育交往的演进历程及特征,有助于我们更进一步认识体育发展与社会、外交、政治、经济、文化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推动中国对外体育工作在新的发展阶段迈向新征程。需要指出的是“体育交往”不仅指狭义的以体育为载体的“往来”,而且包括不同国家、民族、区域和各层级群体、组织、机构、媒体与个人在体育领域的互动交流、互相渗透与互相作用,具有动态性和交互性[1]。本文主要关注的是中俄(苏)国家之间的体育交往。概而言之,反思近70 年中俄(苏)体育交往历程,呈现如下阶段性特征。
新中国成立初期处于西方国家的孤立、封锁之中,国际形势极为险恶,维护新中国的主权独立和国家安全,争取国际社会的广泛承认,营造国内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的有利国际环境,成为当时外交工作的中心[2]。1949 年10 月2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的第二天,新中国便与苏联建立了外交关系,开启了中苏两国的“蜜月”交往,后因中共与苏共在许多重大问题上产生分歧,到1959 年矛盾已公开暴露,双方度过的短暂“蜜月”期也随之结束[3]。
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基础薄弱的新中国体育几乎需要从零开始。如何建设“新体育”是新中国体育发展面临的大事。由于受当时国际环境的影响,中国只能选择全面学习苏联体育经验。为此,1949 年10 月26 日,朱德副主席在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筹备会议上(后称中华全国总会第一届全国代表大会)提出:“过去的体育,是和广大人民群众脱离的。现在我们的体育事业,一定要为人民服务,要为国际和人民的健康和利益服务。要学习苏联体育方面好的经验。[4]”这是新中国政府最早号召体育界向苏联学习的声音,实际上拉开了中苏体育交往的“序幕”,综合来看,新中国成立初期,两国之间体育交往内容表现为:其一,中苏体育代表团交往。1950 年12 月,苏联男篮受邀访华,成为新中国邀请的第一个外国体育代表团[5]。1954 年1 月,新中国首任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贺龙向中共中央提交的体育报告中指出:“中国将‘向苏联学习',把俄文体育书籍翻译成中文,派中国运动员到苏联,并邀请苏联运动员来中国访问,[6]”同年7 月至8 月,以贺龙为团长的中国体育代表团应邀赴苏联参加体育节并参观访问,成为首个赴苏访问的中国体育界高层代表团,旨在加强双方的体育联系与互信[7]。整个50 年代,中苏两国一直以此为宗旨致力于体育代表团交往,为我国体育界学习苏联体育经验提供了有利条件。其二,中国体育界全面、系统地学习苏联体育经验。1951 年初,北京市体育分会率先吸取了苏联体育的先进经验,在北京市大学及中等学校,重点试行了“准备劳动与卫国”制度,并结合我国具体情况在中等以上学校有步骤地推行了《体育锻炼标准》,成为我国体育事业发展的指导方针和根本制度[5]。1952 年5 月,参考苏联体育经验设立专门训练高水平运动员的体育干部和中央体育训练班,随后又逐步建立青少年业余体校,为培养运动员后备力量发挥了积极作用[8]。1953 年1 月起,人民体育出版社不定期出版《体育文丛》刊物,主要介绍苏联的体育经验,成为了当时我国体育工作者学习苏联体育经验的重要渠道[9]。1953 年至1956 年,中国还派出了游泳、足球、举重、排球、体操等项目运动员赴苏联学习深造,使中国运动员接触了当时最先进的训练理念[6]。其三,苏联指导和援助新中国体育发展。1952 年11 月,在苏联顾问的帮助指导下,新中国建立了由国家体委统一领导,各部门具体实施、分工合作的体育管理机构,为新中国体育发展奠定必需的管理基础[10]。1950 年至1955 年间,苏联向中央体育学院(现北京体育大学)、上海体育学院等专业体育院校,派出数十名专家,担任院长顾问、教务顾问和竞赛顾问,指导研究生教学、科研和训练工作,并编写新中国第一本油印的人体生理学和运动生理学教材,加快了我国体育院校的建设[6]。1955 年底至1956 年初,贺龙元帅还邀请苏联体操、举重、游泳、足球、排球、篮球、田径共12 名教练执教中国国家队,极大地改善了中国体育落后的局面。随着中苏体育交往的深入,1955 年,中国又选派了9 名青年举重选手赴苏联学习,运动成绩大幅度提升,其中陈镜开后来成为新中国第一个打破世界纪录的运动员,提升了新中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和地位[11]。而1958 年4 月至7 月,钟师统同志率中央体育学院考察团出访苏联,列宁格勒体育学院无偿赠送一块当时在苏联尚未普遍使用的“S”型助跳板,见证了中苏体育的友好交往[6]。此外,体育工作中的医务监督,也正是这一时期由苏联专家传入中国。以上种种,为构建中国体育体系奠定了框架雏形。
综上,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一段时期,中国体育发展基础较弱,在国民体质羸弱,运动水平低下,专业人才匮乏,体育场馆凋敝的基础上艰难起步,中苏两国的体育交往实质上是单一的苏联对中国进行体育援助与指导,中国则是“一边倒”学习苏联体育建设经验。而正是这一期间在苏联体育界的全面援助下,中国体育界积极学习苏联体育经验,新中国体育快速起步,发展迅速,到今天中国体育无论是体育教学过程中的“三段式”教学模式,还是专业运动队的训练体制,甚至是竞技体育中的举国体制都还有苏联体育的影子。
1960 年7 月,苏联决定从中国撤走全部专家,标志着中苏国家关系公开恶化[12]。此后两国基本处于敌对或半敌对状态,边境地区甚至多次发生武装冲突,中苏关系进一步恶化。进入80 年代,苏联与美国大搞军备竞赛,以及对外扩张耗费巨额资源,导致国力衰退。直至1985 年戈尔巴乔夫上台后在对外政策上实行“新政治思维”,其中包括反省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政策,中苏关系才出现“回暖”的迹象[13]。
中俄关系“恶化”使两国间的体育交往遭受到重创,但由于体育本身的弱政治性,两国之间并未完全中断体育交往,如在这一时期中国体育发展为了尽快缩小与国际体育的差异,与苏联体育交往以参赛交往为主体,侧重于展示精湛技术和获取优异成绩,具体表现为:其一,中苏体育参赛交往。1960 年8 月至9 月,中国青年男子篮球队访问苏联,成为中苏“交恶”后两国体育交往的先锋。此后,在乒乓球、排球以及举重项目上,以中国运动员赴苏参加比赛、与苏联运动员同场竞技等形式,不仅为中国运动员搭建了竞技舞台,也为中国体育对外交往扩展了更大空间。如1962 年,中国乒乓球队赴苏联参加比赛,备战第27 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1963 年3 月,肖明祥在莫斯科国际举重个人冠军赛中打破世界纪录,同年11 月的首届新兴力量运动会,中国女排3∶1战胜苏联女排等等。与此同时,多个项目国家队也有计划地开展与苏联的体育活动,仅以国际象棋为例,自1965 年12月,中苏国际象棋选手在北京进行首场友谊赛后,双方国际象棋交流便形成传统。在这一时期的参赛交往中,影响较大的当属1978 年8 月,中国女排赴苏联参加世界女排锦标赛,为中国女排“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确立“女排精神”打下了坚实基础。其二,中苏军队的体育交往。中苏关系“恶化”,两国军队体育交往的“火种”却未被熄灭,成为中苏体育史和军事外交史上的重大事件。1961 年-1963 年,社会主义国家友军篮球锦标赛,解放军队与苏联军队篮球队多次交手,以及1965 年解放军队与苏联篮球俱乐部的比赛,中国篮球以解放军篮球为基础,逐步树立了“以小打大”“以快制大”的指导思想,确立了“积极、主动、快速、灵活、准确”的技术特点,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篮球风格,成为中国篮球长期称霸亚洲的一大法宝[14]。而影响国际体坛的1980 年莫斯科奥运会抵制行动中,中国政府也加入全球抵制奥运会的阵营,拒绝参加莫斯科奥运会,凸显出新中国体育举国体制“国家民族利益至上”的底色,反映了当时中苏体育交往的重点是服从并服务于外交的政治需要,其它功能淡化和忽视的取向[15]。
概而言之,中苏关系“恶化”后,尽管两国间的正式交往受到冲击,但是并未完全中止双方体育交往的脚步。两国体育交往呈现出“上冷下热”的局面,即官方体育交往滞后于民间体育交往。纵使苏联政府对中国体育的援助与指导全部停止,两国体育界依旧把体育交往活动与政府行为区别开来,双方体育参赛交往一如既往,照例互派运动员参赛、举行邀请赛以及对抗赛等,这也恰恰彰显了体育本身特有的弱政治性功能。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亟需营造周边良好的国际经济发展环境,谋求逐步与苏联缓和并改善关系;而苏联入侵阿富汗被国际社会孤立,也需要与中国改善关系,打破政治上孤立的困局[13]。1986 年戈尔巴乔夫关于改善中苏关系的讲话释放了苏联改善与中国关系的重大外交信号,也以实际行动克服了中苏关系中的“三大障碍”,从而使双方关系正常化成为可能[13]。1991 年5 月,江泽民对苏联进行了正式访问,是继1957 年以后中国最高领导人首次对苏联进行访问,表明两个社会主义大国关系正式“回暖”[13]。
中苏关系“回暖”是20 世纪80 年代我国对外政策的又一具有历史意义的大成就。新的时期,中国体育既注重坚持自身发展,推动竞技体育攀登顶峰,也注重拓展中苏体育交往内容,服务于两国外交大局,具体表现为:其一,中苏体育参赛交往。在加强同苏联外交关系的同时,体育领域也更加积极地开展与苏联的参赛交往。1986 年7 月,中国运动员参加苏联举办的首届友好运动会,同年12 月,苏联乒乓球队访华比赛等,极大的拉近了两国体育交往距离[16]。由于中国体育发展在世界体坛日渐受关注,两国参赛交往亦日趋频繁,如1987 年4 月,江苏击剑队参加苏联白俄罗斯国际女子花剑邀请赛;1991 年7 月,苏联女排参加中国香港举行的世界女排超霸杯赛;1991 年10 月,苏联运动员应邀参加在北京举行的首届世界武术锦标赛等等,从侧面折射出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体育的发展。其二,中苏边境体育交往。边境是国家稳定和安全的基石,国家体委协助新疆、内蒙古、黑龙江等省、区,在政策允许范围内尽可能地扩大与苏联的边境交流,增强两国边境地区人民间的友谊[17]。1990 年10 月,首批阿穆尔州康复疗养旅游团一行30 人,到五大连池市进行为期25 天的康复疗养旅游,进一步拓展了两国边境体育交往的领域[18]。随着中苏两国体育交往的深入,1989 年起,地处西北的新疆体委同苏联加盟共和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建立了常年体育交往关系,双方每年互访3 至5 次,在聘请教练、训练、比赛等方面进行交流[19]。而位于东北的哈尔滨、黑河、绥芬河、满州里等地也注重与苏联的体育交往,冰球邀请赛、竞技钓鱼大赛、横渡中俄界江游泳赛等,成为了两国边境地区人们交往的载体。其三,苏联专家指导中国运动员训练。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更加注重聘请苏联专家指导中国运动员训练,提升我国竞技体育水平。在国家队运动员训练方面,1987 年世界摔跤锦标赛前,聘请苏联专家贝巴沙扬指导我国摔跤队集训;1987 年12 月,为备战24 届奥运会聘请苏联击剑和射箭教练,进行短期训练;1988年,苏联田径专家雅科来中国工作,指导中国田径运动员训练,有力提升了中国国家队运动员训练水平[20]。在地方队运动员训练方面,1991 年1 月,哈尔滨市聘请苏联教练指导、备战第七届全国冬运会,拓宽了两国体育交往的层次[21]。其四,中苏体育交往协议签订。将体育交往上升到法律层面,为维持中苏体育交往起到了保障作用。1988 年5月,戈尔巴乔夫访华,两国领导人就加大体育改革力度,建立市场化体育体制和发展模式,保持体育健康、快速、可持续性发展达成共识,在中苏体育交往史上,记上了浓墨重彩地一笔[22]。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是1988 年12 月《中苏体育交流议定书》在北京签订,以法令的形式明确了中苏两国将在足球、跳水、自行车、篮球、体操、花样滑冰、排球等项目上进行交流,使中苏体育交往向规范化、法制化转变[23]。其五,中苏体育科技交往。体育与科技的有效融合是体育发展的趋势,促进了中苏体育交往向高质量发展。1988 年,我国驻苏大使馆邀请苏联文化机构和外交部工作人员参加《民族体育之花》和《中国风筝》电影招待会,标志着中苏体育科技交往进入新阶段[24]。此后为进一步加深中苏体育科技交往,1990 年1 月,苏联进步出版社编辑部代表团与《气功与体育》杂志社总编辑在京进行座谈会,同年9 月,苏联学者陶辛塔等参加以“体育科学与未来”为主题的北京亚运会科学大会,成为这一时期中苏体育科技发展史上的重要事件[25]。其六,中苏体育考察交往。在中俄关系“回暖”大势下,两国体育考察“你来我往”。1987 年至1989 年,苏联体育考察组到北京、上海参观考察体育设施;以苏联国家体委副主任卢卡施为团长的苏联体育代表团访华;苏联工会体育联合会第一副主席塔基金访华考察等。同时中国也派出代表团访苏,1989 年至1991 年,国家体委副主任张彩珍率中国体育教育代表团访问苏联;中国赴苏考察组对苏联高水平竞技体育的现行体制和改革趋向进行考察;中国体操队参加世界体操锦标赛后,观摩苏联全苏锦标赛等。可见,中苏这一阶段体育实现了从两国关系“恶化阶段”单一交往向多元化交往的转变。
如上所述,在改革开放大潮的推动下,中国体育事业逐步走上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体育发展道路,群众体育蓬勃发展,竞技体育成绩辉煌,青少年体育生机勃勃,体育产业快速发展,体育领域各项事业全面推进,拓展了中苏体育交往的内容。同时也不可否认,正是这一时期中国体育取得的成就从对外交往层面上,为中苏体育交往关系健康、稳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体育基础,中苏两国体育事实上才开始有了真正意义的“交往”。
1991 年12 月,中苏关系因苏联解体而自然过渡到中俄关系,两国领导人及时完成了由中苏关系到中俄关系的过渡,使双方关系走上了健康稳步发展的轨道。此后,中俄首脑互访频繁、互信增强,从1994 年确立“建设性伙伴关系”到1996 年建立“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再从2001 年双方签署《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到2012 年中共十八大确立中俄两国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相互尊重、互不干涉内政,在核心问题上加大相互支持力度,在国际问题上秉持相互尊重、相互协商的外交理念,不断促进双边关系发展的思想理念,两国政治战略关系连续上了四个台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和飞跃[26]。
新的征程,中国不但派优秀教练员和运动员赴俄交流,同时还强化体育服务于国家外交战略的功能,实现中俄体育的双向交往。从中俄体育交往的内容来看,具体包括:其一,中俄官方体育交往。在接待俄罗斯官方访华的同时,中国官方也多次应邀出访。自1993 年起,俄奥委员会主席、俄奥委会副主席、俄体育运动与旅游委员会主席、俄体委主任、体育署副署长等先后应邀来华访华,签订了体育合作协议、奥委会合作意向书、体育交流计划等。其中2005 年6 月,中俄两国共同签署的《中俄两国奥委会合作协议》,为双方确立奥运战略为主体的合作奠定了法律基础[26]。与此同时,陈至立、袁伟民、刘鹏、于再清等同志也应邀访俄,就体育交流计划、“中俄国家年”加强体育交流与合作等达成了共识,以上这些为中俄体育交往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其二,聘请俄罗斯体育教练、专家。中俄关系“重启”使中国聘请俄罗斯体育教练、专家得以实现。据统计,自1992 年起,北京、上海、武汉、哈尔滨体院等体育院校相继聘请俄罗斯体育专家担任教师;同一时期,哈尔滨师范大学、牡丹江师范学院、黑河学院等非体育院校也开始聘请俄罗斯高校篮球、冰球、花样滑冰教师授课,使中俄体育交往在更深层次上得到加强。另外,2003 年,中国花样游泳队还聘请俄罗斯力量教练备战世界游泳锦标赛,进一步提升了我国潜优势项目的竞技水平[27]。其三,中俄体育人文交往。这一阶段中俄两国以文件形式明确了双方体育人文领域的交往。自1992 年起,中俄两国先后签订了《关于中俄相互关系基础的联合声明》《中俄联合声明》《中俄元首北京会晤联合公报》《中俄元首莫斯科会晤声明》以及《中俄关于全面深化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等,在不断增强双方政治互信的同时,也表达了两国扩展体育人文合作的愿望[28]。其四,中俄体育参赛交往。新的时期,中俄体育参赛交往也受到重视,举办城市遍及边境与内地。2001 年9 月,在上海举行的中俄国际象棋对抗赛;2006 年4 月,在上海举行的“圣彼得堡周”中俄传统项目友谊赛;2006 年4 月,在洛阳举行的中俄拳击运动员比武会等赛事,增强了内地城市与俄罗斯的体育交往。而这一时期在中国边境地区的哈尔滨、满洲里、黑河、饶河、同江等地,举行的中俄拳击对抗赛、中俄青少年体育夏令营、中俄武术散打对抗赛以及中俄青少年冰球友谊赛等,表明中俄体育参赛交往的形式不断丰富。其五,中俄元首间体育交往。中俄元首对体育交往的功能有着深刻的洞见,由此也成为两国关系腾飞的新起点。2008 年8 月,俄罗斯总统普京出席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彰显了体育对增进中俄两国元首间的友谊的功能,成为中俄建交后中国体育史和外交史上的重大事件。在此期间,以学术研究、学术交流为主体的中俄体育科学研讨会,还为两国体育交往提供了学术平台,如2012 年10 月,在北京体育大学举办了首届中俄体育科学研讨会,随后由两国轮流举办,有效地促进了双方体育科技和教育交流与合作。
由此可见,新的阶段中俄体育交往呈现了出新的面貌和特点,无论是官方、民间,还是元首体育交往,都成为了中俄体育交往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中俄官方与民间层面的体育交往在两国政治外交关系中穿针引线,体现了体育服务于国家外交大局的发展目标。此外,中俄元首间体育交往在关键时刻能够充当两国外交关系的帮手,背后凸显了体育的多元功能不断丰富,事实也证明,他们在中俄体育交往中的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
中共十八大以后,中俄两国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发展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此后,两国加强了各个领域的合作,双边关系不断跃上新台阶。2019 年6 月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推动了中俄两国关系更进一步的发展,也意味着中俄两国关系成为了更高水平的一种全面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29]。
进入新的历史时期,中国体育取得了不俗成就,正面临着再出发从而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的历史使命。中国对俄体育交往也充分体现出新的历史时期党和国家对体育的新要求,就具体交往内容而言,主要表现为:其一,中俄边境体育交往。伴随着中俄关系的“深化”,边境地区体育交往也日渐活跃,成为两国边境人文交往的传统,如中国东北边境的延吉、黑河、满洲里、牡丹江、佳木斯,以及俄罗斯远东的阿穆尔州、犹太州、滨海边疆区等地的城市,举行中俄青少年跆拳道友谊赛、雪地足球邀请赛、健身气功交流赛、横渡中俄界江游泳赛、冰球友谊赛、体育舞蹈邀请赛等,增进了两国边境地区人们的友谊和情感。其二,中俄高校体育交往。在中俄体育交往深化的大背景下,两国高校体育交往成就显著。中俄远东高校田径运动会、中俄语言年“携手青春共享阳光”国际青年大会体育交往活动、中俄高校共建孔子学院开设武术课程、聘请俄罗斯冰球教练来中国高校任教等,为中俄高校体育交往提供了平台。而且与俄罗斯高校体育合作在我国边境高校办学质量的推进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如2016 年,黑河学院与莫斯科国立体育大学达成聘请冰球教练、教师进修、联合培养硕士等合作协议,并夺得2019 年全国大学生冰球锦标赛冠军就得益于与俄高校的体育交往。其三,中俄体育参赛交往。伴随着中俄体育交往的深化,两国体育参赛交往持续稳定。自2014 年起,两国承办的大型赛事中都活跃着中俄运动员的身影,俄罗斯的索契冬奥会、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第29 届世界大学生冬季运动会,以及中国的南京首届青年奥运会、“一带一路”中国(湖南)国际象棋国际公开赛、武汉第7 届世界军人运动会等,他们以运动员身份参与到中俄体育交往中,成为了两国体育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四,中俄体育科技交往。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指引下,中俄两国在社会体育、竞技体育、体育科研、运动康复医疗、体育产业等方面进行了比较广泛的交流与合作,传播彼此的体育科学,使双方体育交往呈现出新的面貌和特点。从2013 年至2019 年,中俄两国举办了题为“区域体育交流”“高校体育科研合作”“体育教育论坛”“夏奥运会项目”以及“冬奥运会项目”等方面的学术会议,成为体育参赛交往的有力补充。而在三大球领域,2019 年6 月,中俄两国借助哈尔滨“中俄国际体育(篮球)发展论坛”,共同探讨篮球人才培养、职业篮球发展等问题,更好地促进了两国篮球运动的发展。其五,中俄元首间体育交往。体育交往是中俄两国领导人相互支持体育事业,推动双边体育活动繁荣的重要举措。2014 年2 月,习近平索契冬奥运会之行和2018 年6 月,习近平与普京在天津共同观看中俄青少年冰球友谊赛,以实际行动大力推进中俄体育交往,增强了两国的政治互信。这些都体现出新的历史时代中俄体育的相互影响日益加深,交往道路也逐渐走向成熟。
综上所述,中俄两国关系步入“深化阶段”后,体育交往成为了双方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俄两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推动下,双方体育交往“好戏”连台,规格更高,领域更广,层面更深,影响更大,不断向纵深推进。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中俄两国领导人巧妙运用体育交往,充分发挥体育交往跨越意识形态的优势,在涉及两国核心利益的重大问题上相互坚定支持,使体育成为了“元首外交”的新亮点[30]。
近70 年中俄(苏)体育交往历经曲折取得了辉煌成就,最核心的在于贯彻独立自主的外交路线,最本质的在于坚持举国体制国家民族利益至上的原则,最根本的在于准确判断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最关键的在于推进建设新型国际关系,最基础的在于服务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同时,中俄(苏)体育交往的特征是伴随着不同历史时期的国家外交战略和国内外环境在不断变化。中俄(苏)体育交往的实践不仅是中国对外体育交往的典范,也为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后,加快推进体育强国建设,促进中国体育全面高质量发展,更好地服务全球体育发展,顺应世界体育发展大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