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珐表：藏在时光里的奢华艺术

陈平

9月6日，在第二届北京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的首钢展区，一款全手工珐琅腕表首次亮相。在展示现场，美轮美奂的珐琅表盘彰显东方文化之精髓，受到各界观众的极大关注。这是在60余年景泰蓝工艺的传承基础上，继景泰蓝装饰工程后，北京市珐琅厂又一次创新性研发应用，将珐琅工艺应用到腕表表盘中，极大提升了腕表的艺术和收藏价值。

而在此前的7月16日，“京珐”牌珐琅艺术腕表就在景泰蓝艺术博物馆举行了全球首发式，20余款珐琅腕表全新亮相。首发的珐琅腕表由北京市珐琅厂总工艺师钟连盛等工艺美术大师带领团队设计制作完成，在创作过程中，他们秉持“探索经典，永无止境”的理念，追求差异化的品牌思维，将历经几代传承下来的深厚艺术底蕴和多姿的艺术风格融入其中，借助数十年积淀的精湛技艺以及数百上千次的反复试验，最终研发创制完成。

同日下午，京珐珐琅腕表还在淘宝直播间线上举办了“与我们共襄盛举”直播，粉丝们能够在线看到显微镜下操作的精湛工艺展示以及首发式现场，珐琅腕表也同步开售。

据了解，珐琅腕表制作工艺尤为繁复，全程均为手工制作，每一个表盘从设计、掐丝、焊丝、点釉、烧制到手工磨光均历时漫长，加之珐琅集玉的温润、珠宝的光辉、骨瓷的细致于一身，即使经过上千年，明亮的色彩也不会氧化褪却，清秀隽永，历久弥新，好似逃脱了时间的法则，得以永远年轻，所以成品珐琅腕表十分珍贵，每一个表盘都堪称独一无二的艺术珍品。

作为一种高贵神秘的存在，珐琅表是收藏家的挚爱，也是拍卖会上让人惊叹的逸品。但如今这门古老技艺的传人越来越少，世界范围内掌握珐琅腕表技艺的大师只有10人左右。

案例背景

据观研报告数字显示，近年来随着行业持续创新和对成熟制造行业的借鉴，我国手表行业获得长足发展。到目前，我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钟表生产国，且已形成广东珠三角地区、福建、浙江、江苏、山东、天津六个主要产区。但自2017年以来，我国腕表产量呈现下降态势。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规模以上企业手表产量为8558.56万只，同比下降36.24%。

与此同时，随着居民消费能力的增长以及政策环境的变化，高端手表消费市场迎来了扩张。数据显示，2014—2020年间，我国高端腕表行业市场规模保持稳定增长态势。2017年，市场规模为133.5亿元，随后几年缓慢增长，2020年为160.5亿元，预计2021年将达到194亿元。另外，全球高端手表市场规模也呈上升态势，2020年，市场规模达到1364亿元，预计2026年将达到1633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2.6%。基于产品类型，价格在1万美元以上的高端手表成为最大的全球销售额市场，占据了34%的市场份额。

案例描述

以创新塑造差异

在北京东城区的安乐林路上坐落着一家已有65年历史的企业，历经数十年风雨沧桑，如今它已是国内生产经营景泰蓝最大的专业企业、景泰蓝行业唯一一家中华老字号、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示范基地，它就是北京市珐琅厂有限责任公司。在它的附近，分布着以景泰蓝命名的景泰东里和景泰西里小区，还有景泰小学，形成了具有地标性意义的建筑群。

步入厂区大楼内，能看到一排排正在雕琢錾刻的工匠技师，国家景泰蓝艺术博物馆也在这里。每年国庆黄金周期间，这里都会成为喜欢东方文化以及景泰蓝爱好者的打卡地。继续前行20米，就到了珐琅腕表珠宝首饰研发制作中心，这里就是京珐珐琅腕表的生产基地。

申震，北京珐琅厂腕表首饰研发中心负责人、珐琅厂技师，从小就喜欢钻研钟表工艺技术，2017年开始潜心于珐琅腕表的研发制作，两年前带着两块研制的珐琅腕表参加深圳文博会，在展会现场即被订走，这带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互联网时代，科技的高速发展每时每刻都影響着人们的生活，很多优秀的具有代表性的传统文化制作技艺面临诸多困难与挑战，创新成为必选。珐琅腕表则成了传承百年“京珐”品牌的又一创新力作。

2019年年底，北京珐琅厂立项；2020年年初，珐琅腕表首饰研发中心成立，正式开始珐琅腕表的研发制作。“可以说，我们的珐琅腕表是集景泰蓝艺术千年文化底蕴、数十年传承积淀的精湛技艺，融合时代创新元素于一身而推出的。”申震表示。

顾名思义，珐琅腕表即为珐琅装饰腕表盘的手表，多运用人物、花卉、鸟兽等绘画，表盘需手工绘制，整个制作过程耗时费力且复杂难控。对于珐琅工艺师来说，不仅对手法与构思有着至高要求，也要掌握色彩、温度的平衡之道，堪称一场考验美感与技艺的双重挑战。

申震介绍说，制作珐琅腕表的过程十分漫长，京珐技师们需要在60倍显微镜下用直径0.045的纯金、纯银进行扁丝掐丝、点釉完全纯手工制作而成。一个小小的表盘往往需要几种甚至几十种套色，要准备几十种釉料，从熔点高的釉料开始烧制，这期间需要入炉10余次反复高温煅烧。

“每一个表盘从设计、掐丝、焊丝、点釉、烧釉到手工磨光，要求手工打磨平整度2个丝的公差。制作过程中一旦表面变形或釉料出现裂纹，则整只表盘报废，因此制作掐丝珐琅表盘的成功率非常低。因为工艺繁琐，有时候甚至到了最后环节，因为一些很小的原因就会让前面几个月的时间功亏一篑。”

同时他们进行技术攻关，经过严密的科学计算和无数次的试错，解决了在有限空间、厚度，因膨胀系数的巨大差异导致高温下胎体严重变形，以及高温冷却后产生的气泡磨破形成的针眼而出现漫反射严重影响表盘美观的两大技术难题。

呈现在公众面前的京珐珐琅腕表制作精细，展现出玑镂刻花、气动雕金、微绘珐琅、工笔小写意多种“平面看立体”的艺术效果，平整度做到1个丝的公差，相当于头发丝的三分之一，还保证了珐琅的色浓度，总结出釉料科学使用的工艺过程。京珐珐琅腕表不仅填补了国内珐琅腕表研制工艺中长期存在的不足，满足了高端腕表市场的需求，也以另外一种形式更好地展现并传承了景泰蓝这一瑰宝文化。

传统珐琅绽放时代之光

每获得一枚完美的珐琅表盘，背后可能会出现数倍的废品，可以说，小小表盘方寸之间饱含着珐琅工艺师孜孜以求的心血和智慧结晶，每一个成品表盘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目前，北京珐琅厂已经研发制作出大师系列、敦煌系列、宋画系列三大系列20余款珐琅腕表。记者了解到，由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钟连盛设计的“大师系列”仅掐丝工艺就耗时数月，出类拔萃的工艺展现出珐琅腕表的独特魅力。系列作品或高贵典雅，或怡然浪漫，或细腻流畅，或勇于突破，具有鲜明的设计感和时代感。拿起一枚珐琅微绘表盘对着光转动，图案便会随着光线变幻出不同的色彩，精美极致令人如醉如痴。

“敦煌系列”的创作灵感来自于历史文化瑰宝“敦煌莫高窟”，图案汲取敦煌纹样，结合传统与创新的珐琅工艺创造出新颖的艺术形象。系列作品或意境深远，或单纯朴实，或动感十足，或明朗清爽，制作时凝神静气心怀敬畏的气息迎面而至。

“宋画系列”取材于极富盛名的宋代工笔画，从传统东方画卷中汲取灵感，借助娴熟的微绘珐琅工艺与超凡的艺术领悟力，将中国传统工笔画中的经典画面生动地还原于方寸表盘之上。作品或活色生香，或动静结合，或情景交融，或实而空灵，可以感受到工匠技师制作时心随画动的艺术之魂。

独具的艺术价值和繁复的工艺造就了珐琅腕表的珍贵与稀有，也成为收藏家心中的挚爱。自7月16日面世首发后，京珐珐琅腕表至今已售出十余块，其中一位客户还做了复购。申震告诉记者，珐琅腕表属于高端手表，购买者非常小众，基本为行业人士、钟表爱好者和收藏界人士。因此他们的模式还是根据客户个性化的需求进行定制化设计制作。在服贸会后，他们又接到了二十余块珐琅表的预订，每块表盘至少需要3个月的时间才能制作完成。

记者了解到，京珐珐琅腕表价位为5万—10万元之间，一款百万元级别的珐琅腕表正在研发中。申震表示，随着掐丝珐琅工艺在腕表中应用逐步成熟，这样的价位在国内市场销售是不成问题的，但与国外产品的价格差距会拉大。当前，因为腕表机芯好，再加上品牌加持，国外珐琅腕表的价位大多在70万—80万元之间。“但如果仅从工艺水平上看其实已经相差不大，毕竟掐丝工艺在我国得到了发扬光大，工艺技术上体现了我们独有的艺术价值。”

案例分析

探索经典 永无止境

珐琅也叫釉，一直被视为高贵的材质，它拥有类似玻璃的原料本质，而烧制后拥有宝石般的独特光泽与透明感，所以深受艺术大师的青睐。实际上，珐琅作为一项技艺，一直被运用在高端腕表上。

据了解，所有珐琅工艺中最复杂的当数掐丝珐琅，这也是国人最熟悉的，掐丝珐琅制作过程最大的难点是掐丝珐琅金属丝线的细致，图案的面积愈小，制作金属细线的难度愈高，每一根线都是一根丝一根丝地掐制上去的。最后还需要一个相当精巧的打磨过程，必须要将凸起的金线磨平，表面会变得光滑，金线更添光泽，如此才会使珐琅表面散发出迷人的闪烁光彩。

由于掐丝珐琅的制作过程极其复杂，加上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石英表危机，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仅是珐琅腕表，就连珐琅彩绘师也几乎消失，因此上世纪60年代之后仅有少数顶级制表厂有能力制作。数量稀少加之采用昂贵奢华的材料和镀金工艺，使得珐琅表拥有独具特色的艺术性和观赏性，堪称顶级收藏品。

面对工艺失传和石英表冲击，包括高级制表艺术摇篮瑞士汝山谷、积家工坊在内的多家顶级品牌凭借长远眼光和视野，仍然坚持研发珐琅制表工艺。如今，积家已是少数掌握珐琅微绘这一古老工艺的品牌之一，烈焰珐琅、珐琅镂雕、半透明和掐丝珐琅，珐琅微绘的全套工艺都被积家运用到了腕表上。

申震介绍说，一款腕表少则300多个零件，多的达到近千个零件，其中工艺最顶级的就数珐琅表了，纯手工制作耗时耗力，即使科技再进步500年，机器也是根本取代不了的。其中百达翡丽、Berliget顶级品牌造就了不少精品，百达翡丽系列腕表中最昂贵的也数珐琅腕表，并且很多在市场上不流通，在百达翡丽的专柜上也常常看不到珐琅腕表的影踪。而瑞士珐琅大师Anita Porchet作品精美，“A. Porchet”的签名出现在百达翡丽、江诗丹顿、卡地亚、伯爵、爱马仕等顶级珐琅腕表上，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为了更好体现平面看立体的艺术效果，京珐珐琅腕表制作团队研发了掐丝珐琅和画珐琅相结合的工艺，多工艺融合进行突破。申震告訴记者，因为两个珐琅釉料的溶解温度不一样，所以这个工艺的难度比较大，但是不透明珐琅和透明珐琅的结合能够更好体现平面看立体效果。为了展示透明珐琅的质感，其中就需要金属雕刻，目前体现透明珐琅质感较好的金属雕刻工艺为“玑镂”，这是一种起源于欧洲且濒临失传的古老的、不用电的玫瑰引擎机器，用玫瑰花形的凸轮来带动直刻机。他们目前已经同程育才大师的“玑镂刻花”工艺进行融合，这个工艺被评为2020年中华十大技艺，以期更好地呈现平面上看立体的艺术效果。

以情怀致敬时光

尽管当今戴手表看时间的意义已日渐弱化，传统手表市场规模呈现下滑趋势，但高端腕表市场正在崛起，呈现上升态势。

相关报告显示，由于我国对海外渠道购买高端手表的税收监管逐渐加强，使得海外渠道不再具有价格优势，加之国民人均收入逐渐提高的影响，使得我国高端手表市场规模逐年增长，2021年，我国高端手表市场规模预计可达到194亿元，同比增长20.9%。

“腕表最大的意义在于一份情怀，以及相关联的审美价值和收藏价值。”申震认为，珐琅艺术赋予了腕表一个全新内涵。“一款珐琅腕表，几十年之后，即便把手表拆了，其他的部件或许都贬值了，但是珐琅表盘肯定是升值的。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它特有的掐丝工艺决定了今后的收藏价值。”申震说。

在近期的一场拍卖会上，一枚百达翡丽的古董表——Ref.2523欧亚珐琅盘腕表以2480万元的价格起拍，最终拍出了约合5007万元人民币的高价，创下了“拍卖成交价最高的百达翡丽掐丝珐琅腕表”以及“有史以来拍卖成交价最高的黄金腕表”两项纪录。

目前，同多数珐琅腕表一样，京珐珐琅腕表采用的也是瑞士原装ETA2892机芯，动力储存量42小时，防水等级50米，无论是从制作工艺、质量材质还是从艺术水平等多方面都在追求极致。申震表示：“珐琅腕表是融合几代京珐人的智慧和精湛工艺，从我们品牌的打造、工艺技术、设计理念到最后丰富的艺术风格形成，将景泰蓝艺术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可以说，创造了我国特有文化底蕴的奢侈品。”

今后，随着工艺的成熟，他们计划与知名国产表业合作，不再使用瑞士机芯而使用国产机芯，制作出真正的国货，将民族品牌和非遗技艺推向一个新高度。

爱马仕前总裁克里斯蒂昂·布朗卡尔特曾这样说过，“所谓‘奢侈品不过是品牌与口碑，其实，真正富有意义和贵重的是产品中所饱含的匠心和时间。”时光的沙漏总会熨平一切尘烟，要想雕刻出真正的精品，在岁月磨砺中升华价值，这对工艺和品质的要求必然会更高，这才是他们真正面临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