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媒体叙事视域下中国“神话电影宇宙”的开发

杨 成 宁魏蓉

(浙江科技学院艺术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2019年暑期档，国产动画《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下简称为《哪吒》)可谓是燃爆了整个中国电影市场，该片最终票房近50亿元，先后打破国产动画《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美国动画电影《疯狂动物城》在我国缔造的动画票房纪录，成为迄今为止中国票房最高的动画电影。该片改编自中国传统神话文本《封神演义》中哪吒传奇故事选段，导演不仅在内容层面上对这一传统神话故事进行了极富时代意义的改造，在片尾还置入了一系列剧情“彩蛋”，试图指涉动画电影《姜子牙》《大圣归来》等其他神话电影叙事文本，这为影片后续内容生产开发提供了极为丰富的想象空间。一时间，“封神宇宙”、中国“神话电影宇宙”成为网络论坛和媒体议论的热点。何为电影宇宙？中国神话电影宇宙建构价值意义何在？面临哪些困境？有哪些路径？这些问题不仅是网友们热议的焦点，也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领域亟待探讨的现实话题。新世纪以来，受惠于创新经济驱动，在全球以版权为核心的跨媒体叙事内容生产与文化开发模式渐趋火热，其市场价值日益显现。本文基于媒介融合语境下跨媒体叙事的发展视角，探讨电影宇宙开发的本质内涵，分析当前中国神话电影宇宙建构与开发所面临的问题与发展路径，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电影宇宙”开发：文化IP跨媒体叙事发展的经典范式

所谓“电影宇宙”主要是指系列电影文本共同建构所形成的故事世界，它不是系列电影内容的简单叠加，而是一种具有多次元、多维度的人物关系与剧情内容共享、共建所形成的具有统一世界观的影视故事集合。这些故事文本之间彼此相互关联，协同演进，进而给观众带来整体的电影娱乐体验。从本质层面看，对电影宇宙的建构与开发可谓是媒介融合语境下文化IP跨媒体叙事内容生产与经营的实践表征。跨媒体叙事主要指代一种为资本所驱动的内容生产与经营理念。依照这一概念的提出者——美国传播学教授亨利·詹金斯的阐释，媒介融合语境下的跨媒体叙事是一种“创造世界的艺术”，在跨媒体叙事模式下，为适应日趋多元化的媒介形态发展，叙事活动突破了传统叙事单一媒体与单一文本的局限，“故事系统性地散布于多个平台，各个平台以各自擅长的方式做出独特的贡献。每个媒体平台各有其优势所在”。这些分散在不同媒体平台的故事片段与媒体文本进行相互指涉与整合，最终构成一个逻辑流畅、引人入胜的宏大故事世界。而在电影宇宙建构活动中，内容经营者通常以系列电影所构筑的故事世界为核心，并通过多种其他媒体文本(如电视剧、动画短片、漫画、游戏作品等)的互文性创作与拓展，形成多个既独立又彼此关联的故事碎片，以满足受众日益多元化的媒体消费与体验，并在此过程中实现产业价值的大幅度增值。从火遍全球的“漫威电影宇宙”到《哈利波特》的“魔法电影宇宙”，从《星球大战》系列的“星战电影宇宙”到日本《名侦探柯南》故事所打造的“悬疑电影宇宙”；形式繁多的电影宇宙系列向我们展示了一幕幕产业开发的经典案例。

以美国漫威为例，自2009年迪士尼以40亿美元收购了美国漫画巨头漫威公司以来，在迪士尼母公司的统一调度下，漫威影业正式拉开了超级英雄电影宇宙开发的大幕，2009年银幕大片《钢铁侠》横空出世，其后，《绿巨人》《蜘蛛侠》《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等电影叙事文本依次登场，互文融通，共同构筑了一个庞大的超级英雄故事世界。一方面，漫威制片方通过多部电影之间的细节铺垫、线索指引、人物互动等方式穿针引线，串联起故事世界的多线脉络。比如在2009年漫威首部电影《钢铁侠》的结尾“彩蛋”中，由赛缪尔·L.杰克逊扮演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意外出现在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家中，并说出了那句令粉丝们充满无限遐想的对话：“你认为自己是地球上唯一的超级英雄？我来和你谈谈复仇者进攻。”进而引出了“复仇者联盟计划”，掀开了庞大故事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在《绿巨人》片尾“彩蛋”中，原本毫不相干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突然出现也让观众大感意外，斯塔克和罗斯将军商量“组织一支队伍”，进一步为推出《复仇者联盟》系列做足了铺垫。另一方面，视频短片、电影、电视、游戏、动画等多媒介作品轮番上阵，共同参与故事世界建构，形成漫威超级英雄故事矩阵。如2011年《雷神》光碟版本收录的视频短片《神盾顾问》，就在剧情上完美承接了电影《钢铁侠2》以及《无敌浩克》，视频中神盾局特工西特维尔与菲尔·科尔森的一番对话，不仅揭秘了托尼·斯塔克面见罗斯将军一事的前因后果，也详细解释了电影《无敌浩克》“彩蛋”的缘由。通过这些多文本的协同叙事建构，漫威影业迄今已形成超过24部电影、10多部电视剧、8部短片与5部动画等组成的故事系列群，这些故事文本在社交媒体平台、社会上持续发酵，并在大量粉丝的簇拥下，日益促成了线上线下联动开发的产业生态，形成了基于超级英雄人物为核心的文化产业链，其衍生产品与商业触角涵盖了电影、电视、玩具、图书、游戏和服装等多个领域。在过去的11年里，仅“漫威电影宇宙”系列电影累计票房收益就超200亿美元，更不用说其大量衍生产业所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额利润。截至目前，迪士尼漫威旗下8000多个超级英雄角色，才仅仅揭开其产业开发的冰山一角，相比较早期漫威公司漫画文本的单一纸媒发行业务，这种电影宇宙的跨媒体叙事建构与扩张所带来多元化的经济效益无疑是巨大的，并日益演化为一种在全球极具影响力的文化产业开发模式。可以说，“漫威电影宇宙”不仅继承而且突破了好莱坞电影工业体系的IP范式，开创了一种基于漫改电影的全新内容生产与经营模式，在迪士尼的娱乐化产业链中探索到了立足于电影本体的叙事策略和开发路径，这对我国电影产业发展具有极强的启示意义。

二、中国“神话电影宇宙”建构与开发面临的问题、挑战

中国“神话电影宇宙”建构是对我国传统神话资源文化IP跨媒体叙事内容生产开发的重要举措。中国传统神话资源是我国古代先民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中华文化的宝贵遗产和精神财富。在新时期，对传统神话资源的传承和开发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客观需求和必然趋势，它不仅有益于深层次、高质量开发利用中国传统神话资源、弘扬传统文化，也有益于促进和提升我国电影产业的生产力，形成新的创新经济增长点，从而进一步提升我国经济硬实力和文化软实力。但在当下，打造和形成系统、完整可媲美美国“漫威电影宇宙”的中国“神话电影宇宙”并非易事，它将面临诸多的现实问题与挑战。

首先，中国神话资源特性对神话电影宇宙“故事世界”建构形成挑战。“在跨媒体叙事模式下，故事世界是分散于不同媒介形态中故事文本的集合，尽管故事在不同的媒介平台上按照不同的主线发展，但应保持故事的连贯性和合理性。其核心必须遵循叙事内容围绕着一个统一的世界观进行，分散于各媒介的叙事内容必须服务于一个整体。”但中国神话资源的特殊属性并不利于我国“神话电影宇宙”跨媒体叙事内容体系的构筑。一方面，相较于欧洲神话体系，中国神话资源谱系不仅不完整，而且具有鲜明的碎片化特征，传统神话文本版本众多，支脉繁杂，甚至有些文本叙事混乱，相互抵牾，颇有矛盾。如《山海经·海内经》中，祝融是炎帝的后代，“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訞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而在《山海经·大荒西经》中，祝融又成了颛顼的后代，“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榣山，始作乐风”。因此，如何从历史的文化遗留中发掘中国神话的文化宝藏，如何在充分认识和尊重中国神话遗产文化内涵和固有理路的基础上，结合当代文化传播和文化生产的需要，对原本散落、零碎的中国神话进行收集、盘点，整理出大致完整的神话故事和神谱体系，并在此基础上形成高度统一完整、互文关联的故事世界，可谓是任重而道远。另一方面，神话资源的开放性版权也对我国电影宇宙“故事世界”建构形成了严峻的挑战。不同于漫威超级英雄漫画原创IP，中国传统神话叙事绵延几千年，是华夏民族共同的文化宝库。作为一种公共文化资源，传统神话文本人人都可以加以利用和创意改编。这就容易带来多个版本、不同类型的神话IP改编作品纷纷涌现，并呈现无序竞争、散乱开发的格局。近年来，《西游记》影视改编泛滥现象正好说明了这一点。不仅如此，从当前神话IP跨媒体改编现状来看，中国神话电影创作普遍呈现类型融合态势，其故事元素或来源于玄幻小说，盗墓探险等网络文学原创架空世界，或混杂古希腊、古欧洲神话原型叙事，内容杂乱不成体系。漫威宇宙的开发前提是不伤害其整个宇宙，对比之下，国产神话电影但凡某个节点出一个烂片，就会损害神话电影宇宙IP价值和观众期待。

其次，电影工业化体系不健全对中国“神话电影宇宙”产业化开发形成严重制约。“从产业经营层面看，媒介融合语境下的跨媒体叙事是一项复杂的并行工程，它要调动多种资源，涉及多部门、跨领域、跨行业的系统化运作。”因此，电影宇宙跨媒体叙事的良性发展往往依赖于成熟的电影工业化体系与合理化的运作机制。但目前来看，我国电影工业化还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体系并不健全，结构也并不够合理，这就导致神话电影宇宙开发过程中举步维艰。一般来说，一个成熟的电影工业化体系通常反映在三个层面，一是技术实力，二是产业链运作与开发，三是创意人才及其管理体制；就技术层面而言，近十年来我国电影一直在向欧美国家学习并追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以后期技术为例，从最初完全依靠外部团队支援，到建立起囊括CG特效、VR影像拍摄、3D虚拟技术、MOCO与DIT流程化管理等更专业、更完备的独立制作能力。但总体来看，相比于已有上百年沉淀的好莱坞电影工业体系，国内的电影工业化技术水平、专业化程度还是不够高，还存在着巨大的发展空间。不仅电影基础设施建设有待加强、机器设备国产化率低，在数字技术标准建立与影院建设方面，也缺乏核心技术。在产业链运作体系方面，目前我国国内电影产业链还存在运作模式不成熟，缺乏全球性宣发体系等不足。不仅如此，从市场配置层面来看，现阶段我国电影资本市场资本逐利化倾向严重，存在着跟风炒作、IP胡乱改编等现象，资源配置极度不均衡，这在一定程度上大大降低了电影产业的投资效率，限制了电影产业的高效运作。尽管全产业链开发概念早已深入人心，部分影视企业试图打通从文学、漫画到影视、游戏、衍生商品、主题乐园等多个产业领域，但每个环节都不太强，缺少品牌核心竞争力。产业开发商往往缺乏系统化的版权运营思路，通常是一部作品上映后，就匆忙上线衍生产品，衍生产业链不通畅，规划不系统。不仅如此，我国电影全球性宣发体系的缺乏让中国电影市场长期局限于本土，这也大大影响到神话电影宇宙的系统性开发和广泛传播。在创意人才及其管理体制层面，由于受20世纪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许多影视企业普遍缺乏长远的人力资源管理意识，对人才梯队的建设程度不够，并没有形成完整、规范的电影创意人才开发与管理机制。当前，我国影视产业领域，创意人才在结构性和管理体制层面存在着诸多缺陷。首先，表现为优秀人才奇缺，人才结构极不合理，高层次、关键技术岗位人才、具有较高的理论水平和操作能力的复合型人才极度匮乏。目前，我国电影产业人才结构主要表现为中期制作人才居多，前期高端创意人才与下游产业经营开发类人才不足。这些因素无不影响和制约着我国神话电影宇宙的商业开发效率与发展空间。

三、跨媒体叙事视域下中国“神话电影宇宙”的开发思路

不过，事物的发展往往呈现两面性，我国“神话电影宇宙”建构开发虽然面临多重困境，但也并非前景黯淡。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公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也愈加多元化，在这一态势下，以网络小说IP改编、漫改电影等跨媒体叙事内容生产渐成趋势。依托“互联网+”模式，国产电影也初步形成了“投资—制作—发行—放映”的产业链，网络化营销与跨媒介开发渐成趋势，市场化效应初显。以腾讯为例，自2015年首次推出泛娱乐开发计划以来，公司先后成立了腾讯影业、腾讯动漫，积极布局影视文化产业，在其发布的明星IP影视开发计划项目中，有一半以上来自动漫领域，包括《勇者大冒险》《斗破苍穹》等热门动漫品牌，这些作品产品线丰富多样，从漫画到动画，从动画到真人电影、游戏等备受市场青睐。光线传媒集团也成立了“彩条屋影业”以致力于动漫、动画电影系列数字产品开发，在其首次公开的投资计划清单中，就有22部影片来自热门传统神话IP产品，包括《大圣归来》导演田晓鹏的新作《深海》《大圣闹天宫》等影视作品，新近精品力作《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巨大成功更是为其未来神话电影宇宙的构筑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当前，对中国“神话电影宇宙”的建构与开发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行供给侧改革。

(一)谱系整合与跨媒介文本共生构筑神话电影故事世界

跨媒体叙事实践是基于IP内容生态的系统化运作，其经营的核心在于故事系统的搭建与多媒体平台中故事世界版图的拓展。事实上，近年来我国不乏基于神话题材的电影宇宙开发实践，如徐克之狄仁杰魔幻宇宙、郑保瑞之《西游记》宇宙；《鬼吹灯》之盗墓神话宇宙等。但究其实质，这些宇宙与真正意义上的跨媒体叙事依然有着较大区别，电影宇宙建构不同于续集。很多IP内容都是将大致相同内容进行反复改编，缺少利用不同媒介对故事内容进行横向扩展或者时间维度上的纵向推进，并没有充分将各媒体独一无二的叙事能力发挥出来，这就容易导致观众重复消费，缺少新的娱乐体验，无法形成文本迁移。中国神话故事世界建构必须建立在神话故事谱系的整理，坚守中国神话底蕴，尊重故事流变，形成合理化的故事文本；其次，要重视跨媒体文本互文叙事，通过文本的多元组合，形成跨媒体传播矩阵。一方面，跨媒体叙事创作者要及时通过多种媒介方式分散故事的节点，同时注重各媒介平台分配的故事比重，设计不同的跨媒体产品，如电影版故事系列、电视片故事、动画故事、游戏等，以更广泛的媒体组合形式形成传播矩阵，进而扩大故事世界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创作者还需要基于IP内容资源的共同特征，对不同媒介平台文本内容进行叙事重组，使多种文本之间形成相互启示和隐喻借鉴的互文共生关系，唯有这样才能使受众形成横跨不同媒介平台的互文叙事体验，进而激发受众在多媒介的叙事文本中来回游走，形成沉浸式的消费体验。当跨媒体组合叙事形成了互文关系的故事世界后，创作者还要再从整体视角对故事世界秩序进行检视，在确保媒介产品自身艺术创作属性的前提下，对各类媒介产品中的角色性格特征、价值观倾向、叙事风格进行调整，确保跨媒体叙事产品遵循一个统一的故事场域，形成统一的IP内容生态。

(二)精品意识打造神话电影叙事品牌

品质是电影宇宙跨媒体叙事发展的生命线。从好莱坞漫威电影的成功经验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IP创作还是后续开发阶段，只有将优质的内容与丰富的跨媒体叙事文本互文组合才能打造完备的跨媒体叙事IP作品。可以说，漫威电影之所以能够风靡全球，展现强大的经济开发潜力，离不开其高品质的电影内容创作，并以此为基础形成的良好品牌。不同于漫威版权集中态势，在我国神话题材版权开放化、改编泛化的自由竞争态势下，唯有精品力作才能打破僵局，脱颖而出，形成极具影响力的神话电影品牌，进而才能有效发挥电影跨媒体叙事的经济效应。当然，这种品质的提升，也涉及方方面面，从故事内容构建，传统改编，主流价值观与时代潮流的注入都是我们需要考量的节点。首先，跨媒体叙事创作者要树立品牌意识、精品意识，要以精品理念打造IP跨媒体叙事产品。注重神话电影宇宙创作品质，首先要求创作者要高度重视剧本阶段的策划与论证，花更多精力打磨神话故事剧本，从内容主题价值观、人物角色形象丰满度、人性表现深度、叙事技巧处理、神话故事世界的互文性等角度进行反复讨论，确保讲述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一个打动人、感染人，能引起共鸣的好故事。其次，要尊重媒介叙事创作规律。神话电影跨媒体叙事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涉及不同媒介的协同合作。因此，跨媒体叙事运营主体要重视和了解不同媒介的属性，掌握媒介产品艺术创作规律，以确保内容创作符合媒介规律特点。此外，还要发挥多方优势，加强协同合作著述。对于我国的神话电影宇宙跨媒体叙事运作中，运营方最好一开始就采用现代制片人经营制度来负责整个项目的开发，而不是采用传统导演制的作家电影模式。制作方要学会调动各方资源，携手不同媒介制作公司开展内容开发活动，把专业事留给专业人来做，以特许经营模式展开合作，进而实现跨媒体叙事产品的品质提升。

(三)产业链协同运作形成“神话电影宇宙”系统化开发生态

神话电影宇宙系统化开发需要紧跟互联网发展趋势，建立完整的战略框架。向迪士尼漫威学习吸取经验，逐步健全成熟的工业化体系和系统化运作模式，各环节之间相互关联协同发展，保证持续开发效应。首先，要以全媒体开发、内容深度开发为核心推进影视产业链的多维度布局与工业化体系建立。经营主体不仅要树立全媒体开发理念，以“神话电影宇宙”开发为纽带，通过行业兼并重组、授权合作、协同发行等方式，逐步构建涵盖专业制作、推广发行、放映、系列品牌产品衍生开发的全产业链格局，同时也要围绕电影产品深度开发，加强技术研发，强化国际合作、行业合作，逐步锻造并形成相对完整的电影工业化体系。其次，要以系统化运营为基准推动产业内部组织的优化整合。所谓系统化运营主要是指产业运营主体基于全局性经营理念对产业要素进行系统化调度，以实现经营活动的生态化、协同化发展。在电影宇宙产品开发过程中，影视企业要通盘考量，立项之初就要考虑好系列产品在创意设计、发行、营销到衍生产品各环节的密切配合，高效运作，以达到高效化、协同化的商业运营效果。这一方面要不断优化产业组织管理机制，优化编剧体系，形成成熟的制片人中心制。同时也要不断推动产业内部组织结构调整，优化资源配置，强化企业经营效率，完善企业经营模式，不断提升电影企业的竞争优势与盈利水平。

(四)创新人才与版权管理机制促进产业良性循环

创意人才与版权管理机制是创意产业发展的重要基石，“神话电影宇宙”建构与开发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相对完善而成熟的人才与版权管理体制与发展模式。当下，我们要进一步优化现行影视人才管理模式与培养机制。不断完善创意型人才招聘与选拔机制，把握好人才的入口关，影视企业人才管理还要将人才培训常态化，不仅要通过电影创意产业内部的传帮带，逐步形成老中青、高中低的创意性人才发展结构，也要通过不断完善企业人才培养与任用渠道，形成优秀人才内部成长、内部消化的良好局面。在电影教育方面，要进一步加大电影教育领域的投资与建设力度。不仅要高度重视和支持我国电影院校的硬件建设，完善办学条件，构建良好的教育教学环境，也要高度重视电影院校的内涵建设，不断推动影视院校教育改革，加强电影教育领域的产学研合作，优化电影人才培养体系，打造电影教育领域精品课程，为培养具有创新精神的复合型影视人才奠定基础。在版权管理体制方面，要进一步补充现有文化版权法律法规，使其朝着产业开发方向发展。一方面要设计制定针对我国传统神话IP产权的泛娱乐化产业开发版权管理条例，对神话题材IP产业开发主客体权责、版权协同生产机制、版权纠纷处理等做出明确的界定，制定相应管理规范与实施对策；另一方面，要加强版权经营主体的法律监管体系建设，从主体性质界定、主体版权经营规制、主体管理机制等方面进一步出台相关法律法规。还要加强影视行业协会保护体系建设，充分发挥影视行业协会在电影版权保障方面的作用，通过加强版权保护的行业约束力度，不断提高行业和版权开发商的自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