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天津红学巡礼*

2021-11-11 22:13林海清
文学与文化 2021年2期

林海清

内容提要:改革开放以来,天津红学进入全面发展的繁荣期。红学大师周汝昌迎来了晚年辉煌,围绕他的种种“话题”将红学研究引向深入;水西庄红学探源和“庚寅本”《石头记》问世,推动天津红学文献文物研究向纵深发展;老中青三代学者的红学研究薪火相传,硕果累累;红楼文化争奇斗艳,春色满园。天津红学必将走向更加光辉的未来。

天津是红学的沃土。

这里有极其丰厚的红学遗存。天津拱卫京畿,距离曹雪芹当年生活与著书的“花柳繁华”之地仅有百公里之遥,又是海运、漕运的枢纽,大运河流经其间,应为当年曹府人员的往来必经之路,雪泥鸿爪有迹可寻。从早年曹寅墨迹的发现到近年“庚寅本”《石头记》的问世,从水西庄红学的发掘到曹家“受田”的田野调查,再加上种种传说,红踪芹影,时隐时现,引起众多红迷的极大兴趣。

这里有浓郁的红楼文化氛围。近代天津由一个默默一隅的“水旱码头”一跃成为百万人口的大都会,五方杂处,市民群体庞大,俗文化日趋繁荣。这里曾吹起“小说界革命”的号角,孕育了“北派通俗小说”流派,诞生过具有全国影响的通俗小说家。这里也是戏曲的摇篮,京剧、评剧、越剧争奇斗艳。这里更是“北方曲艺之乡”,鼓曲、评书、单弦、时调等曲种,应有尽有。这些都是《红楼梦》的理想传媒。天津的红学研究十分注重突出文化特色,20 世纪90 年代成立的第一个红学组织就冠名“天津红楼梦文化研究会”;2013 年重建的“天津市红楼梦研究会”会刊亦命名《红楼梦与津沽文化研究》。这说明天津红学界的专家学者们执意要打开高堂自吟的大门,小众研究与大众鉴赏相促进,经典研究与群体文化相融合,这是天津红学一以贯之的特色。

这里有一支专群结合的红学研究队伍。天津具有全国影响的红学机构除了上述两个相继成立的“研究会”之外,还有“水西庄学会”,红学研究是其主攻方向之一;“南市街红学会”,是国内最早以街区命名的红学研究组织,开经典研究走向大众之先河。专家学者组成的研究队伍,积聚了从老一代的周汝昌、朱一玄,到下一代的李厚基、宁宗一,中经陈洪并传递到中青代的赵建忠等众多文化精英,阵容强大,薪火相传,文献、文本、文化全方位研究,硕果累累。

与全国红学发展同步,天津的红学也经历了20 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平稳发展期和“文革”十年的曲折期,到了改革开放以后,终于迎来了百花齐放、春色满园的繁荣期,先后召开了“首届全国中青年学者《红楼梦》学术研讨会”“新世纪海峡两岸中青年学者红学研讨会”和“京津冀红学高端学术论坛”等重要学术会议,扩大了津门红学的影响,也推动了全国红学的发展与繁荣。

本文作为新时期天津红学发展巡礼,时间段为1978 年改革开放至今,收集范围主要为四十多年来发生在津沽大地上的红学发掘、研究与传播的概况,从地域角度反映红学的全面繁荣,从而为红学的研究史、传播史、接受史提供借鉴。

一 周汝昌的晚年辉煌与争议

新时期,在群星朗列的天津红学的广阔星空中,最璀璨的星座无疑是周汝昌。

1976 年,随着“四人帮”被粉碎,宣告了“文化大革命”结束,改革开放的进军号吹响,文学艺术的春天降临。年近六旬的周汝昌以空前高涨的热情和超越常人的毅力,将全副精力投入到他所钟爱的红学事业,他的研究继《红楼梦新证》之后,进入了新的黄金期。多年的学术积累和长期的情感积郁,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几十部学术成果像潮水冲破了闸门一样相继问世。他的红学著述除了1953年出版的《红楼梦新证》和1963 年出版的《曹雪芹传》外,其余近五十部都诞生于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虽然一部《红楼梦新证》就奠定了周汝昌在红学史上的大师地位,然而,以《石头记会真》为代表的体量巨大的周氏群书,又像群峰拱岱一样,铸就了这座红学高峰新的辉煌。这些著述有些由于题材相类,内容难免有交叉重复的部分,但切入角度各有不同,而且创意多多。他不但确认《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而且考证了其家世生平,勾勒出曹雪芹的生平传记;他用了整整五十六年时间对《红楼梦》的多种版本实行大汇校,完成“最接近曹雪芹原著真笔”的《石头记会真》,这是一部颇具特色的《石头记》新版本,在红学版本史上应该享有相应的地位;他把《红楼梦》提升到文化小说的高度,并定位于“新国学”;他提出红学应包括曹学、版本学、探佚学、脂学“四大分支”,引发一波接一波的讨论,将红学发展引向深入。此外,他不顾年迈体衰,多次到各地讲学,数次登上百家讲坛,解读《红楼梦》及中国传统文化。1986 年至1987 年,他应邀赴美讲学一年,曾为威斯康星、普林斯顿、纽约市立和哥伦比亚4 所大学及亚美文化协会讲解《红楼梦》,还用英语在北京给40 多家外国驻华使馆的官员讲解过《红楼梦》,为红学的普及做出了贡献。

周汝昌是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从事红学研究的。他从年轻时就两耳逐渐失聪。1975 年后两眼逐渐失明,创作方式不得已改为口述,由儿女们进行录音整理。这种生理的障碍或许是周汝昌一直津津乐道“悟证法”的原因之一,也正是“悟证法”带来的偏颇,使他又常常成为人们争议的话题。

从感受出发,运用自己渊博的知识储备进行推理判断,固然有时也能有出人意料的发现,但科学的结论还应用证据说话。“悟证法”中的“悟”要有限度,不能悟重于证,更不能有悟无证。常常悟重于证的晚年周汝昌,总会提出一些独特的观点,如:红楼主线并非宝黛的爱情,女主人公应为史湘云;《红楼梦》原本为一〇八回,全书是12 乘9 的大结构等,为多数读者难以接受。再者,或许出于培养新人、繁荣学术的考虑,或许是暗合了自己的观点,他还频频支持霍国玲姐弟的《红楼解梦》、王国华的“太极红楼”和刘心武的“秦学”等奇谈怪论。由于他的影响,客观上对这些红学乱象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而使他成为“当代红学史上影响最大、成就最高也是话题最多的红学家”。

二 文献文物的发掘与发现

在文献文物的发掘方面,水西庄红学探源和“庚寅本”《石头记》问世,可谓天津当代红学的两大热点。

水西庄为清雍正年间著名盐商查日乾、查为仁父子在天津始建的一处私家园林。查氏又是著名的儒商,广交四海名士,汇聚庄园,诗酒唱和,切磋学艺,留下大量诗文作品。与此同时,还广罗书籍,出版著作,创办教育,形成盛极一时的水西庄文化。

1992 年,天津红桥区先后成立了“水西庄协会”及“水西庄研究中心”,成为专门研究水西庄文化的学术阵地。1997 年,“水西庄文化研讨会”召开。会上,韩吉辰提交了《水西庄与大观园探源》一文,提出水西庄为《红楼梦》大观园原型的观点,得到了红学大师周汝昌的响应,从而开辟了红学研究的新课题。2015 年,韩吉辰将自己的多年研究成果汇集出版为长达26 万字的专著《红楼寻梦·水西庄》(清华大学出版社,2015 年)。是书不但认为水西庄是大观园的原型之一,而且进一步提出曹雪芹曾避难水西庄,并在西沽创作《红楼梦》的畅想。

在大观园的原型讨论中,历来有“现实说”与“想象说”两大派。“想象说”认为文学作品向来都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是现实生活的概括与提高,大观园只能存在于《红楼梦》里。而持“现实说”的论者又认为作家不会凭空想象,文学作品归根结底是现实生活的反映,所以大观园应该是有生活原型的,这就是人们在大江南北苦苦寻觅大观园的缘由。韩吉辰从面积、水域、作家熟悉、皇室巡幸等方面,寻找水西庄与大观园的关合之处。他还发现水西庄的中“藕香榭”等重要景点与《红楼梦》中大观园的景点名字相同或相近。而且,水西庄中成功引进栽培了一种用于待客的珍贵礼品“红菱”,与《红楼梦》三十七回所写的大观园中自产的“红菱”又不谋而合。这些都是证明水西庄与大观园关系的较有力的内证。

提出曹雪芹避难水西庄,则是基于曹家与查家的世交关系。在曹家被抄败落之后,曹雪芹随家人沿运河北上,完全可能在状况尚好的查家暂时避难。天津西沽一带一直流传着曹雪芹避难水西庄的传说,而查家后人证实了这个传说,这可作旁证。至于曹雪芹曾“著书黄叶村”则是“避难水西庄”假说的延伸与推测,主要依据是曹雪芹的好友敦诚《寄怀曹雪芹》中的诗句:“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说明曹雪芹的《红楼梦》是在黄叶村创作的。而清代天津作家李庆辰的《醉茶志怪》中,有一则笔记,明确说天津的西沽别名黄叶村,这是支持曹雪芹“著书西沽”的最重要的证据。平心而论,韩吉辰关于“水西庄是大观园的原型之一”的论证与其他原型诸说相较,有一定的说服力。但进而提出“曹雪芹避难水西庄”的观点,虽具有可能性,然证据不足。至于“曹雪芹著书西沽”则更是大胆假设。因在宋元明清的诗文作家作品中,“黄叶村”的称谓屡屡出现,甚至清初的吴之振把自己的诗集命名为《黄叶村庄诗集》,所以,很难证明敦城笔下的“黄叶村”指向的就是天津西沽。

庚寅本《石头记》抄本(以下简称“庚寅本”)发现于2011 年。这年5 月的一天,收藏家王超在天津沈阳道古玩市场发现了一部《石头记》抄本,遂花重金买下。此抄本共收录从第一回到第十三回以及十四回起始的一小部分文字,共计二百八十六页,因其中的评语部分几处有“乾隆庚寅”的字样,遂被一些学者称为“庚寅本”。“庚寅本”也像近年面世的《红楼梦》其他早期抄本一样,一经发现,就立即引起了诸多学者与红学爱好者的关注与争辩。

最早向外界公布此抄本消息的是的梁归智。他于2012 年9 月13 日在上海《文汇报》上发表了《庚寅本:新发现的清代抄本〈石头记〉》一文,认为该抄本应是清代旧物。2014 年10 月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庚寅本的影印本,赵建忠、任少东作序,整理出69 条庚寅本独有的批语。影印本的刊行揭开了庚寅本的神秘面纱,为广大读者的阅读与研究提供了方便。

首先进行辨伪的是多年进行版本数字化研究的周文业,他花费了两年多时间研究庚寅本的相关资料,在网上先后发表了二十几篇文章,最后凝聚成长达160 多万字的专著《〈红楼梦〉版本数字化研究》(中州古籍出版社,2015 年)。他从批语入手进行考察,认为“庚寅本”的批语是抄自俞平伯1954 年版的《脂砚斋红楼梦辑评》,“庚寅本”是今人伪造的,但也不排除曾有某个古本作参考的可能性。

主真派的梁归智从社会环境不允许、伪造条件不具备和缺乏心理驱动力等方面否定庚寅本为现代人伪造的观点。赵建忠和任少东则强调文物鉴定的重要,他们先是请了天津几位权威文物鉴定专家进行鉴定,又去拜访红学大家冯其庸先生进行目测,断定为“古本”。赵建忠还在《天津日报》上发表文章《冯其庸鉴定庚寅本》(2017 年5 月19 日)以证真。乔福锦在2013 年第1 期《辽东学院学报》上发表《石头记庚寅本考辨》长文,从外证、内证、理证、旁证、反证等多方面进行综合考辨,认为庚寅本是一个《石头记》早期“脂本”,而且是来自不同祖本的百衲本,是“甲戌本、庚辰本发现以来红学探究领域最为重要的文献收获”。

2016 年召开的“天津红楼梦研究会”年会,特邀主真和证伪双方代表人物当场交锋与辩驳,仍无定论。其实,除了主真派所持的理由之外,“庚寅本”中有少见的“红楼梦旨义”(即“凡例”,只有“甲戌本”有),这也是早期抄本的重要标识。而且,庚寅本又多处注明“庚寅春日抄鹤轩先生所本”“乾隆庚寅春阅”“乾隆庚寅秋日”“庚寅春日对清”等。这里的“庚寅”系指其祖本的年代,即乾隆三十五年(1770),抄写时间略晚于甲戌、己卯、庚辰本。尽管现在的抄本很可能是晚清的过录本,但不影响其祖本的弥足珍贵。这个版本的文献坐标如能确定,其学术价值当然是不可低估的。几年来围绕庚寅本的讨论与争论,几乎涉及《红楼梦》的各个版本,是一场对红楼版本的全方位大规模的讨论与研究,在《红楼梦》版本史和红学史上都有积极意义。

在红学文献的发掘整理方面,不容忽视的成果还有朱一玄主编《红楼梦资料汇编》、王振良主编《民国红学要籍汇刊》和赵建忠著《红楼梦续书考辨》等。

自改革开放以来,朱一玄陆续完成了《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聊斋志异》《儒林外史》《红楼梦》等中国古代小说七大名著的专书资料汇编。《红楼梦资料汇编》(南开大学出版社,1985 年)是在一粟《红楼梦研究汇编》之后最有影响的《红楼梦》工具书。两部书的下限都到“五四”前后,但体例不同,取材也各有侧重。一粟以红学史上的人物为线索编排相关资料;朱著则分为作者、版本、评论和影响四大部分,比一粟多出的内容有:“作者编”中增加清宫档案材料,“评论编”中增加甲戌、己卯、庚辰、戚序本的脂砚斋评语等相关资料和王希廉、姚燮、陈其泰、哈斯宝等评本的回评。相形之下,朱氏的编写体例,读者使用起来更为方便。此外,朱一玄还编著有《红楼梦人物谱》(百花文艺出版社,1997 年)。《红楼梦》里究竟写了多少人物?由于各家的标准不同,所据的版本又不一样,因而统计的结果亦不相同。朱氏谱按庚辰、程乙两种版本统计的结果共有1272 人,为此前各家统计数目之冠。

王振良编著的《民国红学要籍汇刊》(南开大学出版社,2017 年)收集了18 种民国红学要籍进行分类归纳。相关典籍大致可归为三种类型:红学索隐类的考证著述,以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和阚铎的《红楼梦抉微》为代表;红学题咏类的评点著述,以徐复初所编《红楼梦附集十二种》和徐枕亚所撰《石头记题词》为代表;红学杂评类的批评著述,以吴克岐所撰《犬窝谭红》为代表。此外,影响较大的,还有俞平伯的《红楼梦辨》、署名太愚(王昆仑)的《红楼梦人物论》等。民国红学(1912—1949)上承晚清余绪,下启新中国开篇,新旧思想杂糅,实为红学发展史上的一个特殊阶段,在学术史上具有独特的价值。收入丛书的18 种论著,虽然尚不能完全涵盖民国年间红学研究的学术成果,但却无一不是在红学史上具有独特价值的著述。作为一种资料书,这批要籍仍保持当年繁体竖排和旧式标点的本来面目,省却广大《红楼梦》爱好者和研究者的检阅之劳,是很值得称道的。

2019 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赵建忠的《红楼梦续书考辨》。早在1997 年,青年赵建忠就出版了《红楼梦续书研究》一书(27 万字),在拥挤的红学界填补了一项空白。十分难得的是此后的漫长年月,他在繁重的教学科研工作和繁忙的学术活动之余,继续进行红楼续书的发掘与研究,而且卓有成效,终于完成了这部40 万字规模的续书研究的续书。“考辨”收集到的续书由98 种增至200种,同时摒弃了前贤们对红楼续作的“成见”,对作品产生的时代环境、作品蕴涵的伦理观念与传统文化等,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文本解读和文化阐释,尤其对它们的社会历史、民俗文化方面的价值进行了较为充分的肯定。这是对“非经典阅读理论”的一次具体实践,具有开创意义。2019 年12 月9日的《天津日报》刊发了书评《一部精雕细琢的学术续书》,认为该作“是一部颇具创新意义的传世之作,也是天津红学会的重要成果”。

令津门广大红学爱好者颇感兴趣的还有关于宝坻、武清曹家“受田”的考察。1995 年4 月28 日《天津日报》登载宝坻宋健写的《曹家受田宝坻西》一文,他据曹寅《东皋草亭记》中提供的线索,查找地方志,又进行田野调查,推断曹家“受田”应在今天宝坻县城西十余里的窦家桥、尚庄、曹辛庄一带。2007 年8 月23 日《天津日报》又刊登《曹雪芹与武清的渊源》一文,该文考证当年曹家的“受田”为宝坻西境的“白水坨”,地点的名字也与《红楼梦》的黑山村反向暗合,或许诱发了曹雪芹的创作灵感。

三 “红学”“曹学”相辅相成

虽然周汝昌提出红学的“四大分支”把《红楼梦》的文本研究排除在外,人们也称他为新红学考证派的“集大成者”,但在他笔下并不乏文本研究与鉴赏的佳作。实践证明,“曹学”并不是一个独立于“红学”之外的新学科。《红楼梦》固然不是曹家或清代历史的忠实记录,但红学界并不否认研究曹雪芹及其家世是《红楼梦》研究的重要基础。“红学”“曹学”本是一家,亦或说“曹学”是“红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在不同的学者身上有不同的侧重而已。

津门红学学者在文物文献基础上立足于文本研究者大有人在。2013 年,天津红楼梦研究会会刊《红楼梦与津沽文化研究》的“创刊号”上,特辟“天津红学历史成果选载”栏目,除了周汝昌的“雪芹赋赞”外,选载了已故知名学者朱一玄、李厚基、汪道伦,以及当代知名学者叶嘉莹、余英时、宁宗一、陈洪、鲁德才、滕云、赵建忠、郑铁生、任少东等的红学代表作各一篇,在一定意义上说,代表了天津红学研究的总体实力。社会反响强烈,一版再版。

2019 年11 月,知识产权出版社推出《天津〈红楼梦〉与古典文学论丛》,共收入老、中、青三代学人的十部著作。计有:宁宗一《走进心灵深处的〈红楼梦〉》,陈洪《红楼内外看稗田》,赵建忠《畸轩谭红》,鲁德才《〈红楼梦〉——说书体小说向小说化小说转型》,滕云《〈红楼梦〉论说及其他》,李厚基著、林骅和郑祺整理《〈红楼梦〉与明清小说研究》,汪道伦著、宋健整理《〈红楼梦〉与史传文学》,孙玉蓉《荣誉毁誉之间——纵谈俞平伯与〈红楼梦〉》,罗文华《红楼与中华名物谭》,孙勇进、张昊苏《文学文献方法——“红学”路径及其他》,11 月27 日在问津书院隆重召开“丛书出版发布会”。10 月25日,《天津日报》刊登丛书主编赵建忠的《当代天津红学的集中展示》一文,文章指出:“该论丛是对天津地区红学研究成果的一次集中展示,基本代表了天津该领域学人研究的总体水平。”

李厚基、汪道伦是两位已故的红学家。

李厚基(1931—1996),浙江宁波人,曾任全国红学会理事,《红楼梦学刊》编委、天津古代小说戏曲研究会会长等职。早在1974 年,即出版红学专著《和青年朋友谈谈红楼梦》。虽然难免带有特殊时代的印记,但全书的主体内容是作者多年红楼研究成果的结晶,凝聚着对这部名著的学习心得与感受。此后,他又发表过十几篇红学研究论文,大多收入《〈红楼梦〉与明清小说研究》之中。除《红楼梦》外,在《聊斋志异》《三国演义》和电影美学研究方面,李厚基都具有全国影响。汪道伦(1930—2006),四川简阳人,原中国红楼梦学会理事。20 世纪80 年代以来,在《红楼梦学刊》等学术刊物上发表红学论文几十篇,凡30 万字,并结集为《红楼品味录》一书,在红学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红楼梦〉与史传文学》是在其旧作基础上整理而成的。

宁宗一、陈洪、鲁德才均为南开大学教授。

宁宗一曾任天津红楼梦文化学会会长、天津古典小说戏曲研究会会长,现任中国红楼梦学会顾问、天津红楼梦研究会名誉会长,兼任中国金瓶梅研究会顾问等职。《走进心灵深处的〈红楼梦〉》一书,强调从”心灵史”的角度来建构《红楼梦》。他认为,只有对《红楼梦》心灵文本进行追寻,才能“极大调动读者思考的积极性。每一位读者都有可能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审美体验,思考《红楼梦》文本提出的问题并且得出完全属于自己的结论”。陈洪曾任南开大学常务副校长、天津红楼梦文化学会会长等职,现为天津市文联主席、天津市红楼梦研究会名誉会长,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国家级教学名师。《红楼内外看稗田》一书,探寻《红楼梦》的文化、文学的渊源,把目光引向文化传统的深层透视,同时,在小说成书背景等方面的研究也有新收获。鲁德才曾为中国红楼梦学会理事,现为天津市红楼梦研究会顾问。他长期从事小说史和戏曲理论批评研究,著有《古代白话小说形态发展史论》《红楼梦八十回解读》等。《〈红楼梦〉——说书体小说向小说化小说转型》一书中的《〈红楼梦〉读法》,就是在“八十回解读”的基础上择编的,对广大红学爱好者无疑具有指导意义。

滕云为天津市红楼梦研究会顾问,曾为天津日报副总编辑、天津社科院文学所所长。《〈红楼梦〉论说及其他》一书,荟萃了作者的一批在学界颇有影响的评红文章。其中的《抽丝剥茧说脂批》长文认为,“脂批不具备李卓吾、金圣叹、毛氏父子、张竹坡之批所显示的各自的世界观、历史观、政治观、哲学观、文学观、小说观尤其是社会现实观的大理识”,但也承认脂砚斋对红学研究做出了贡献。

《畸轩谭红》系中国红学会副会长、天津市红楼梦研究会会长赵建忠的红学论文选集,其中的四个专题恰恰代表了他多年红学研究中的创新点:(1)红学新史迹,近年来作者一直致力于红学批评史方面的探索,获批2013 年度国家科研项目“红学流派批评史论”,并以鉴定“优秀”的成绩结项;(2)红学新观点,作者提出了《红楼梦》作者的“家族累积说”;(3)红学新文献,收录了一组《红楼梦》续书新发现的相关文章;(4)红学新视角,梳理了红学发展史的轮廓及脉络流变,书末附有“曹雪芹与《红楼梦》研究史事系年”。

孙玉蓉的《荣誉毁誉之间——纵谈俞平伯与〈红楼梦〉》是作者多年研究著名红学家俞平伯的成果的集中展现,文短情深,读来平实亲切。其中的“俞平伯的红学研究年谱”是“俞平伯年谱”的缩编。罗文华的《红楼与中华名物谭》以屏风、如意、茶具、钱币这四种《红楼梦》中的重要名物为主题和切入角度,以小见大,提示和解读了《红楼梦》中一些很有价值的文化问题,而且在更加广阔深厚的中华文化背景下证实了这些名物的重要意义和特殊作用。孙勇进、张昊苏合著的《文学·文献·方法——“红学”路径及其他》,展示了年轻学者的红学研究成果,昭示着天津红学未来的希望。

在《天津〈红楼梦〉与古典文学论丛》的相关作者之外,新时期天津红学学者还包括曾出版与红学相关著作的王昌定、郑铁生等人。

王昌定(1924—2006),又名吴雁,河南固始人,天津作家协会专业作家,曾任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他的红学专著《红楼梦艺术探》(浙江文艺出版社,1985 年)主要从文风角度探讨《红楼梦》后四十回的归属,逐回追索曹雪芹的笔墨。而且,对后四十回的艺术成就给予充分肯定。

郑铁生,天津外国语大学教授、中国红楼梦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曾任中国红楼梦学会理事)、原北京曹雪芹学会副会长,他的红学著述有《刘心武〈红学〉之疑》《曹雪芹与红楼梦》《红楼梦叙事艺术》等。《刘心武〈红学〉之疑》(新华出版社,2006 年)“全面质疑刘心武的红学(含“秦学”)研究,深入评述其根源、本质和特点,指出索隐派著述的错误及其不良影响”。《红楼梦叙事艺术》(新华出版社,2011 年)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从叙事学的角度对全书进行了系统的、全方位的研究。

此外,天津近年涉及红学之著作的学者还有林乃初、石建国、宋健、王丽文、薛颖、张丽华、王焱等人。

四 红楼文化,异彩纷呈

天津是近代崛起的“五方杂处”的大都市,它的俗文化是更具地方特色的。新时期以来,津门红学不但在文献发掘和文本解读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在红楼文化的生成与传播方面,无论是戏曲、影视、曲艺还是艺术品制作,都出现了全面繁荣的景象,可谓百花争艳,异彩纷呈。

天津素有戏曲“南北交会大码头”之称。在京剧舞台上,以梅兰芳、荀慧生为代表的红楼戏演出有着优良传统。新时期以来,更是代有传人。1983 年1 月,天津电视台与天津电台在第一工人文化宫大剧场联合举办“荀派艺术”专场演出,这在全国尚属首次。荀慧生夫人及其长子担任顾问,演出剧目主要有《红娘》《红楼二尤》等。2015 年9 月,纪念荀慧生诞辰115 周年,天津市青年京剧团荀派传人张悦在中华剧院演出荀派名剧《红楼二尤》。他也效仿当年的荀慧生在剧中“一赶二”,分饰尤三姐和尤二姐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人物角色,不禁让人忆起当年荀慧生令人叹为观止的精湛演艺。百年时光虽如白马过隙,大师的风采却永远绽放在津沽这块戏曲文化积淀深厚的土地上。

越剧《红楼梦》在天津扎根已久,这就要说到筱少卿的开创之功。筱少卿原名范月娥,浙江嵊县人。先在上海芳华越剧团登台献艺,后与裘爱花等人组成“上海联合女子越剧团”赴津演出,从此落户津门近七十年,曾担任天津市越剧团团长。她广培桃李,誉满全国,被赞为越剧“南花北移第一人”。由她领衔的《红楼梦》的成功演出,奠定了三十年的辉煌记忆。“文革”期间,越剧团被迫取消,直至1979 年才又恢复。2002 年9 月,新的天津市小百花越剧团成立,越剧在天津得以薪火相传。2006年,为了纪念越剧百年诞辰,该团创作出大型民族交响乐《红楼梦》,根据1962 年版电影《红楼梦》改编创作,把所有的经典唱段都保留下来,把交响乐的恢宏气势与越剧的优雅风格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令人耳目一新。2017 年4 月,又注册成立天津荣程小百花越剧团表演有限公司,排演了包括《红楼梦》在内的一批经典大戏,先后在全国各地演出几十场,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2019 年推出《曹雪芹与红楼梦》,该剧的演出采用创新形式,将曹雪芹的内心世界和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荣辱通过片段闪回和一段段越剧优美唱段呈现出来,既具现代感又充满古典韵味。

浅俗明快的评剧似乎不太适合表现温婉缠绵的《红楼梦》,但天津剧作家李汉云闯出了一条新路。李汉云是天津蓟县人。20 世纪80 年代开始创作红楼题材的评剧,写出了《曹雪芹》《刘姥姥》等一系列影响广泛的红楼剧本,成果颇丰。在第三、四、五届评剧节上,连续获“优秀编剧奖”。《曹雪芹》是他的代表作,剧本借鉴了曹雪芹家事与生平的现有资料,依据祖籍“丰润说”,并根据《红楼梦》中所展示出来的作者的思想与人生观进行艺术加工,把曹雪芹塑造为以笔为刀、敢于向旧势力旧观念与黑暗社会宣战的文坛斗士。评剧的通俗化特点使得它在群众中传播广泛,影响很大,是对曹雪芹与《红楼梦》的一次很好的普及。

2011 年,两位业余作者黄禄衡、王澍创作了大型八幕话剧《水西庄》,并顺利通过国家版权保护中心的著作权登记。剧本根据红学大师周汝昌“红楼大观源水西”的设想,专门设计了曹雪芹避难水西庄、创作巨著《红楼梦》的关目。《天津日报》又刊出了话剧的故事梗概,引起读者的极大兴趣。

87 版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上映后,1987 年7 月14 日至19 日,天津电视台举办“红楼文艺晚会”,邀请剧组导演、主要演员及京津沪部分演员联合演出。六天演出八场,体育馆和剧场观众多达万余人,电视台进行实况播送,《天津日报》等新闻媒体大版面进行宣传,天津掀起了一股“红楼热”,这在全国都是少见的。1988 年,以天津电影制片厂为主摄制了石惟坚主演的四集电视连续剧《曹雪芹梦断西山》。2006 年,以120 回通行本为底本的新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上映。《天津日报》自2007 年11 月4 日至12 月4 日,以《“红楼”改编十大疑难》为总标题,刊登了全国红学会理事任少东的11 篇长文进行深入解读,并对通行本后四十回违背作者原意等纰漏提出批评。

璀璨的天津曲艺历来是红楼文化的重要传媒,也是生活在这个“北方曲艺之乡”的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鼓词、岔曲、单弦、时调、坠子等曲种,骆玉生、小岚云、王毓宝、花五宝、史文秀、常宝霆等表演艺术家及其演技介绍经常见诸报端。1983 年,为了纪念曹雪芹逝世220 周年,天津曲艺团分别在津京进行专场演出,盛况空前。《天津日报》连续跟踪报道,10 月20 日以《本市演出〈红楼梦〉曲艺专场》为名,报道了本市两场演出的曲目,11 月5 日又以《〈红楼梦〉专场受欢迎盛况空前》为题,报道曲艺团应邀赴京,先在长安大戏院,后移至吉祥剧院专场演出,场场满座,好评如潮,被认为“路子正,作品好,演员水平高”,是“没有精神污染的演出”。在专场演出的基础上,1985 年编纂的一本《红楼梦曲艺集》,由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共收录了红楼各类曲目26 种,其中京韵大鼓6 种、梅花大鼓5 种、河南坠子3 种、乐亭大鼓2 种、单弦2 种、西河大鼓2 种、东北大鼓2种、岔曲1 种、河南大调曲子1 种、山东琴书1 种、河南坠子1 种、相声1 种,是天津市曲艺团建国以来创编演唱《红楼梦》曲目的缩影,也代表了当时天津曲艺的总体水平。

在颇具特色的工艺美术领域,红楼文化的图像传播同样值得关注。

红楼人物故事是被公认为中国民间木版画之首的杨柳青年画的传统题材。2018 年,天津杨柳青画店推出了“《红楼梦》手绘画页”,融汇红楼题材作品,刻工精美,绘制细腻,构图饱满,雅俗共赏。文人画家王叔晖在“文革”之后虽年届花甲,却迎来了自己创作的又一个高峰期,不但将连环画《西厢记》进行了再版,而且重新创作《红楼梦》人物画。她先后完成了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王熙凤、李纨、迎春、元春等人物的画作,然而就在《惜春作画》的创作尚未完成之时,她却因病逝世。十二钗绘卷未能如愿完成,也成为无数美术和红楼爱好者永远的遗憾。

新时期红楼题材的文人画呈百花齐放之势,仅不同画技的“金陵十二钗”就有杨德树、彭连熙、赵国经与杨美芳、杨沛璋、王学莲、赵永夫等多家争芳斗艳。

天津美院教授杨徳树将绘画和书法相结合,从事《红楼梦》意象研究,“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人物意象”是他的代表作。这套作品用中国传统的国画形式将金陵十二钗绘制得栩栩如生。每幅画都配有人物相应的“红楼梦曲”(唯黛玉用《葬花吟》),前面加上“红楼梦引子”,计13 幅书法作品,书画互配,相应生辉,极具观赏和收藏价值。彭连熙的红楼作品轰动津门,古典人物画是他的专长。1982年,他的《藕香消暑图》参加全国红楼梦画展,杨柳青画社甚至将其出版为特种通景四条屏轴画。2009 年出版《红楼梦群芳图》一书,书中不但绘制了全景式的《红楼群芳图》,还有从黛玉、宝钗到鸳鸯、紫鹃等二十余位女性人物肖像图。画面注重细节,国画功底深厚,深受广大美术爱好者的喜爱。值得一提的,还有贾万庆长约五米的界画手卷《大观园》。贾万庆是天津人,为著名花鸟画家。他在这组界画中,将大观园中的建筑群画得栩栩如生,气势雄伟,规模庞大,立体感强,有如仙境,受到红学大师周汝昌的激赏。

再有泥塑和面塑。

红楼人物也是闻名遐迩的“泥人张”所青睐的题材。1987 年,“泥人张”第四代传人张钺应邀到北京曹雪芹纪念馆为曹雪芹塑像,他共创作了两尊曹雪芹像,一尊由曹雪芹研究会收藏,另一尊参加城市雕塑展览。著名红学家周汝昌认为:塑像“气质气味保持家学真传,极富文化素养内涵”,是一般学艺者达不到的境界。面塑名家王玓是天津面塑界的翘楚,她将《红楼梦》书中人物形象金陵十二钗逐一做成面塑,跃然手中,动感逼真,令观众拍手叫绝。1996 年,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民间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天津还有一位鼎鼎有名的“面人赵”赵连生。他十几岁便能塑造出数百个中国古典名著经典人物形象,其中不乏《红楼梦》中大家耳熟能详的人物群体。2014 年,天津市集邮公司举办了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特种邮票首发纪念活动,邮票分别取材于赵连生和马魏华创作的“面塑”和“刻瓷”作品。

新时期天津还完成了两个《红楼梦》大观园模型制作。一个是1986 年7 月,孟继宝制成的木结构大观园模型,计有21 个风景区,几十个人物,占地1200 平方米。20 世纪90 年代,他又与天津亿利达集团合作,制成铜铸大观园实体模型,剔透玲珑,古色古香。此外,《天津日报》还两次介绍李岳林的微缩《红楼梦大观园》(组图),该模型占地80 平方米,按照与实物1:25 的比例构建,《红楼梦》中大观园38 套景观应有尽有。楼台殿阁全部用越南进口红木制成,共756600 块,没用一根铁钉,件件精雕细刻,层次起伏跌宕,堪称一“绝”。

《红楼梦》系列工艺葫芦也是津门红楼文化中的一员。位于天津东丽区的连喜葫芦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种植、加工、销售为一体的大型葫芦工艺品创作基地。担任天津红楼梦研究会理事的公司副总经理穆彪精通押花技艺,他以红楼人物为主题,创作了系列押花葫芦。其范制葫芦《金陵十二钗》刀工精湛,栩栩如生,具有独特的美感。

五 活力四射,“红”满津城

天津红楼梦研究会于2013 年11 月21 日成立,推选赵建忠任会长,天津红楼梦文化学会原会宁宗一、陈洪任名誉会长,下设学术委员会和艺术委员会。理事会除了红学专家学者,还包括知名的新闻出版界专家、书画家和艺术家,决定不定期出版会刊《红楼梦与津沽文化研究》。

研究会成立以来,在两位前会长宁宗一、陈洪的大力支持下,在会长赵建忠的运作下,推动津门红学红红火火,活力四射,走上全面繁荣的新阶段。通过召开学术会、创办会刊、出版专著、推广普及等,充分发挥了地缘优势和学术优势,继续突出文化特色和地方特色,这也使天津成为全国红学发展最活跃的地域之一。

会刊《红楼梦与津沽文化研究》已出版三期(第二期以“庚寅本”《石头记》代刊),学界反响良好。出版书籍除了王振良主编的《民国红学要籍汇刊》和赵建忠主编的《天津〈红楼梦〉与古典文学论丛》两部大型丛书之外,还有韩吉辰的《红楼寻梦·水西庄》,赵建忠的四部专著《红楼讲演录》(百花文艺出版社,2018 年)、《聚红厅谭红》(百花文艺出版社,2019 年)、《畸轩谭红》(知识产权出版社,2019年)、《红楼梦续书考辨》(百花文艺出版社,2019 年);此外,还有徐恭时的《红雪缤纷录》(上下卷,阅文出版社,2019 年)和《周汝昌先生百年诞辰纪念专辑》(百花文艺出版社,2018 年)、张丽华的《红楼新语》(阅文出版社,2020 年)、王焱编《古本红楼梦传奇二种(附散套)》(巴蜀书社,2020 年)、林海清《天津红学史稿》(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21 年)等,可谓硕果累累,全面丰收。

每年或召开年会,或举办专题活动。2019 年举办的周汝昌百年诞辰系列纪念活动,更把津门的红学研究与普及推向高潮。《天津日报》《今晚报》两大新闻媒体,都开辟了专版刊出多篇纪念文章;在鼓楼举办“周汝昌与天津红学”展览,展示他的红学通信、红学书稿、红学书籍及书法等,同时举办津沽红学成就及津沽书画家红楼题材书画展;举办周汝昌百年诞辰高端座谈会;编辑出版“纪念专辑”等。研究会成立后,几乎每年都被天津社联评为优秀学会;2019 年,更被全国社联评为“先进社会组织”。

天津红楼梦研究会占有拱卫京畿的“天时”,拥有津沽红学沃土的“地利”,更有几代红学学者、新闻出版界专家和文化艺术家们紧密团结的“人和”;展望未来,有无限的发展空间。2020 年,天津红楼梦研究会参与筹办新红学百年诞辰和全国红学会成立四十周年纪念活动,事业正未有穷期,天津红学如日中天。我们深信这朵古艳仙葩定会越开越绮丽,天津红学定会越来越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