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柴根儿,陕晋蒙交界地区府谷县著名的陕北民歌手,能完整演唱百首以上民歌,是陕北年龄最长的民歌传承人,也是新中国最后一代脚夫,他大半辈子赶着牲灵跑遍了山西、陕西和内蒙河套地区,艰辛的脚夫生活成就了柴根儿民歌演唱艺术。柴根儿的演唱风格高亢、洒脱、宽广、细腻、精巧,歌声高亢而豪放,平声假声运用自如,技巧被他精妙地装饰在歌声里。柴根儿演唱的民歌感情直白,细腻准确的唱出人物内心的变化,陕北民歌只要经他的口一唱就出彩。
关键词:柴根儿、民歌、脚夫
陕北黄土高原,其内部塬、梁、峁、壑及丘陵、沟川纵横交错,与周边相对隔绝,在这种长期封闭的环境下蕴育出了极具黄土风格特色的音乐——陕北民歌。陕北民歌有其鲜明的地域特征:土气、大气、美气——土得掉渣、大得雄奇、美得撩人。这足以使其站在歌坛圣殿之上,用小调小曲宣泄黄钟大吕之势,它是陕北地区的重要文化遗产。
柴根儿,陕晋蒙交界地区府谷县著名的陕北民歌手,能完整演唱百首以上民歌,是陕北年龄最长的民歌传承人。九十多岁高龄的柴根儿眼不花、耳不聋,他演唱的风格高亢、洒脱、宽广、细腻、精巧,歌声高亢而豪放,平声假声运用自如,技巧被他精妙地装饰在歌声里。柴根儿演唱的民歌感情直白,细腻准确的唱出人物内心的变化,陕北民歌只要经他的口一唱就出彩。
陕北的民歌艺人,可以大致划为四代:当前最活跃的一代是以雒翠莲、雒胜军等为代表的青年歌手;在他们之上就是以王向荣、贺玉堂等为代表的第三代艺人;第二代艺人是以马子清、贠恩凤、李治文等见证和亲历新中国成立的老一代艺人;第一代就是以柴根儿、张天恩、李思命、丁喜才、李有源为代表的这一批艺人。事实上,说他们是第一代人并不十分科学,毕竟在他们之前,还有更多优秀的民歌传承前辈,只是因为历史久远,已然无据可考了。
柴根儿,男,汉族,生于1924年,陕北民歌活化石,于2016年农历12月28日去世,享年94岁。柴根儿是陕晋蒙交界地区著名的陕北民歌传承人,也是新中国最后一代脚夫,他大半辈子赶着牲灵跑遍了山西、陕西和内蒙河套地区。艰辛的脚夫生活成就了柴根儿民歌演唱艺术,柴根儿从8岁开始唱歌,70多年从未间断。柴根儿熟谙陕晋蒙一带的民歌、道情、秧歌等各种曲调曲目,尤为珍贵的是,柴根儿的许多曲目曲调在当今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掌握,故被誉为"陕北民歌活化石"。
他演唱的《打酸枣》《打樱桃》不仅唱出了姐妹二人出门前精心打扮梳头、擦胭脂抹粉、穿罗裙的爱美少女的柔情,还唱出了打酸枣的喜悦与投身大自然的兴奋,同时还唱出了打酸枣被圪针扎的疼痛无奈与娇气幽默的可爱;
他演唱的《惊五更》《梦丈夫》情深意切,把女子对情郎的思念刻画得历历在目,声音如同从陕北土窑洞中飘出的天籁之音,沉静略带哀怨,饱含着思念、挂牵等复杂心情。在他婉转高昂的歌声中,仿佛看到陕北女人们面对走西口的男人,夜夜在《惊五更》《梦丈夫》等民歌中煎熬渡过,这就是陕北女人们的真实生活写照,她们顽强、坚韧与质朴,但内心深处青春萌动激情澎拜,对生命充满幻想与热情;
他唱的《摇三摆》风格独特、一气呵成、娓娓道来,讲述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因缠裹的三寸金莲,颠着碎步一摇三摆,缓缓走来,如同在水上漂一样。听众从他的民歌中感受到黄土地旧时代女人的魅力与男人质朴聪慧的想象、对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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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民歌有一种特殊的理解和处理,演唱时将情感的宣泄控制到最低位,行腔洗练简洁、冷峻到位,跌宕中结实而不臃肿,苍劲中略见顽皮,真假声的使用、比例的搭配和过渡区音色之丰富,无不令人叹绝。
柴根儿演唱的民歌,每一首都有其独特的韵味和浓郁的乡土风格,加之真情实感和绘声绘色的演绎,使听者酣畅淋漓地欣赏着一幅幅陕北高原上男欢女爱的风情画卷,如醉如痴,引人留戀忘返、回味无穷,如同进入无限遐想的古老音乐空间。
柴根儿的成才之路
1924年,柴根儿生于晋陕蒙三省接壤、陕西省最北端的府谷县城。府谷县位于陕西省最北端,秦晋蒙三省区交汇的黄河“金三角”地带,东与山西省保德县、河曲县隔河相望,北与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伊金霍洛旗阡陌相通,西、南与神木市地土相连,素有“鸡鸣闻三省”之称。万里长城横亘东西,九曲黄河环绕于斯,黄土文化和草原文化在这里辉映,长城文化和黄河文化在这里融合,素有“黄河金三角”之美誉境。府谷历史悠久,是陕西历史文化名城。早在7000多年前就有先民们在这里繁衍生息,西汉时设置富昌县,公元910年(五代后梁开平四年)改设府谷县,迄今为止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是榆林市建县最早、历史最长的县之一。
柴根儿的父亲是个生意人,十几岁便开始做小买卖。家有子女三人,柴根儿是长子,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家里生活条件很不错,开一个磨房,开一个自己家种大烟做大烟土的烟房。柴根儿在府谷小学(洋学堂)读过几年书,还上过私塾,家里也请过先生,他现在都能记得《三字经》。
八九岁时,柴根儿酷爱看戏,府谷县每年正月二十八、四月二十八、五月二十五、五月二十八,还有给关帝庙唱两台戏,他场场必到,《佘太君辞朝》、《长坂坡》、《白蛇传》、《小姑贤》、等等戏本,柴根儿都能唱也能背大段戏文。山西梆子、山西晋剧团团长发现柴根儿的嗓音条件特别好,想招他去唱戏,年幼的柴根儿按捺着兴奋,跑回家和家长商量,他的父亲却说:“当戏子死了进不了祖坟,让狗叼走!”他只好打消了当戏子的念想。
十四岁的时候,有人介绍了王家墕与柴根儿同龄的的王姓姑娘给他,双方家人经过了解和商榷,最终定下了这门亲事。柴根儿在他十八岁那年,迎娶回了自己的媳妇。结婚后,柴根儿常年走口外,在家日子不多,对媳妇关心很少。当时的柴根儿年轻气盛,和媳妇闹一点矛盾,就一年到头不理她,还是媳妇赔不是才和好。媳妇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户人家小姐,知书达理,孝敬公婆,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柴根儿72岁那年,老伴得了中风,卧床不起,喂饭、端屎、倒尿等都是他伺候,就这样过了一年左右,老伴就过世了。柴根儿有三个子女,五代同堂。大儿子儿媳在府谷县生活,二儿子和儿媳在西安定居,女儿女婿也在西安定居,儿孙都都很孝顺,他们都很支持柴根儿唱民歌,
结婚后的柴根儿就开始跑口外。赶牲灵的路上,只要看见人家有热闹的时候,柴根儿就会去凑热闹,总想找机会一展歌喉。有一次,在包头南海子的一个俱乐部,柴根儿趁兴唱了《珍珠倒卷帘》和《水刮西包头》两首歌,现场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叫好声。从那一刻起,所有的人都对这个毛头小伙刮目相看了。
在柴根儿二十几岁时,延安歌舞团来府谷县采风,听他唱了很多民歌,其中唱了一首《白布衫衫》,唱完说他嗓音条件好,会唱的民歌多,想招他去当民歌教师,可以带家属和孩子,每月给70元工资。这本来是个好事,但后面被耽误了。
柴根儿55岁时,在西安解放剧院参加民歌大赛,获得全省民歌大赛第一名,再次被延安歌舞团看中,但是他又放弃了。
1960年,柴根儿加入了内蒙国营运输队,1962年以后又外出揽工,文革初终于辗转回到了家乡的农业社,结束了近半辈子的奔波。
柴根儿的脚夫生活
赶脚也叫刮野鬼,刮野鬼就是四不管:父母不管、媳妇不管、亲戚朋友谁也管不了,像个野鬼一样让风刮出去了。柴根儿走南闯北,赶着毛驴走口外,跑遍了山西、陕西与内蒙河套一带,脚夫生涯很苦,数九寒天口外内蒙冷到零下三四十度,寒风刺骨,脸冻得像盆盆,耳朵疼得觉得快要掉下来了,凉炕上睡,沙窝里蹲。三伏天蚊虫叮咬,火辣辣太阳烤着,脚踩在能煮熟鸡蛋的沙漠上,脚泡和鞋袜子粘在一起,万箭钻心,最要命的是整天提心吊胆提防土匪劫持、盗贼出没,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二十多岁的时候,柴根儿已经在晋陕蒙一带小有名气了。他看见什么唱什么,而且全是现编现唱,买卖人过路人都爱听他唱歌。柴根儿曾经有過卖糕、卖西瓜、卖豆腐、卖粽子的经历,他边唱边吆喝,小地摊前人围得水泄不通,歌唱完了,东西也早卖完了。甚至有的人没吃上东西,也愿意给钱。因为歌唱得好,柴根儿也揽到了更多的营生,交到了更多的朋友。
柴根儿在赶脚路上的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这首《刮野鬼》:“头一声声高来,二一声声低。我给观众老乡,唱上两声刮野鬼。人在外边心呀么在家,家里头丢下一朵牡丹花。我有心上前轻轻把你拉,不知道刮野鬼哥哥留在哪?无根那沙蓬无根草,哪里能挂住哥哥哪里好。为人找不下个好老婆,还不如到后山拉骆驼。为人找不下个好男人,还不如大街上卖凉粉。二号号八音音朝呀么朝天塔,刮野鬼哥哥么天生下。人人那都说刮野鬼好,刮野鬼受罪谁知道。野鬼越刮越害怕,刮给两天野鬼回来吧!”
一九四九年柴根儿回到府谷,把毛驴卖了,买了牛车。回到家后,他买了四亩地,种糜子让牲口吃,一九五六年归公了,成立了人民公社,成了集体所有制,柴根儿就进入了生产队运输队,也经常出去刮野鬼。
在这么多年的赶脚生涯中,人们都知道有个赶牲灵的府谷后生歌唱得好。柴根儿用自己的歌声驱散了脚夫路上的孤独寂寞,在那个贫困艰苦的年代里用最简单的方式给自己也给人们带来了难以忘怀的快乐。新中国成立后,交通条件日渐改善,脚夫这个充满时代色彩的职业便逐渐消失,以柴根儿为代表的陕北最后一代脚夫自此也在历史舞台上悄然谢幕。
赶脚路上的爱情故事
柴根儿二十岁时,在跑包头的路上,经常住在一家旅店里,有一次柴根儿突然看见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姑娘,毛茸茸呼闪闪的大眼睛,粉嘟嘟的瓜子脸脸,长长的双辫辫齐腰长甩来甩去,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就神不守舍的上前搭讪,搭讪成功后,他高兴地买上肉、酒、点心,拉着毛驴随她来到不远处山坡上的家。她家里姊妹两个,姐姐和妹妹一样样漂亮,日子过得挺富裕。爸爸会拉丝弦,柴根儿就给俩姐妹教民歌,女孩们的爸爸拉丝弦,他和姐妹俩轮流对唱民歌。三年头上,每次从府谷过来或从包头上去,柴根儿都给这姐妹俩买小镜子、头巾、花线、胭脂、口红等小礼物。和妹妹好了两年多,竟然和姐姐也慢慢产生了感情。后来,妹妹因为吃醋,离开柴根儿找了别人。和姐姐好上后,姐姐还曾经问过柴根儿:“你好好的和我妹妹好,怎么又和我好上了?” 再后来,因为乌拉素跑得少,和姐姐的关系也就疏远了。
其实,柴根儿也都如实告诉了姐妹俩他的家庭情况,他家有老婆儿子,人家姐妹俩也是正经家庭,一家人对他都很好,他觉得不能辜负好人。后来再见面是在时隔三十多年后的一个夏天,妹妹陈玉梅早已出嫁,并当上生产队妇女主任,来府谷县开会,专门到大队找到柴根儿,柴根儿正在炕上躺着,看她进来,赶快找了个衣服,把脸挡住装睡,她落落大方的喊:“老柴起来唱山曲!”柴根儿腾地从床上坐起说:“唱就唱”!大队部门前的宣传队正在拉丝弦,他们俩就开唱:“风尘尘不动树梢梢摆,什么风刮的你来来来。野雀子穿青又穿白,不为眸你怎当紧来。瓢葫芦滔水落不了底,拉话不拉话见给下你!三十年没见你的面,人样儿忘了多一半。十八根椽椽盖不成房,这地方人多没哥哥。来在这地方面有些生,
打不下伙计安不住心。大红糜子红腿谷,想唤你交朋友已认不得!”
还唱了《挂红灯》《走四门》等其它十几首曲子,她的声音还是脆咯生生亮,民歌唱的更老道了。二人站着唱了二三个时辰,各自寒暄了几句就在路边分手了,之后便再无她的消息。
柴根儿的民歌生涯
柴根儿是第一代陕北民歌艺人里唯一健在的一位,与他同时代的张天恩等人都已饱经磨难,先后作古了。柴根儿是陕北最后一代脚夫,他大半辈子赶着牲灵几乎跑遍了山西、陕西和内蒙河套地区,艰辛的脚夫经历同时也是柴根儿民歌演唱艺术的成长历程。柴根儿从八岁开始唱歌,七十五年来从未拜过老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柴根儿唱过的歌不比他见过的人少,他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曾经留下了他的脚印和歌声。民歌、道情、秧歌等各种曲调,柴根儿都能信手拈来,“府谷歌王”、“陕北歌王”、“陕北民歌大师”,各种荣誉的光环数不胜数,称他为“陕北民歌活化石”一点都不过分。
柴根儿从8岁开始唱民歌,唱的第一首民歌就是《透红鞋》,当年时年仅七八岁的柴根儿,听见府谷街上一个叫刘思算的老人唱这首民歌,他就学会了,一直唱到现在,后来也听到别人唱过《偷红鞋》,但和别人唱的都不一样,是这么唱的:“1.正月里正月正,双双媒人来到咱家的门。三言两语定了一门亲,把奴家(么呀)许配给张玉龙 (呀那是咿呀嗨)2.二月里是春分,双双媒人没离咱家的门,双猪双羊双双(的)瓶,喝酒(么那)谈话(么那)要娶亲(呀那是咿呀嗨)3.吹鼓手,撑号头,人家娶奴(那)奴害羞,花园侧轿绿(了)平柜,长长瞪了两眼伤心泪(呀那是咿呀嗨)4.阳坡落,日归山。霎时来到(那)破家院
新人(那)下轿贵人搀,偷眼瞭见新女婿毛眼眼(呀那是咿呀嗨) 5.新女婿,穿好衣,穿上好衣(那)拜天地,拜罢天地入洞(个)房,二人天明起来拜花(的)堂(呀那是咿呀嗨)6.一更里偷红鞋,手掰窗棱棱往里头揣,三揣(那)二揣摸住两条腿,一对对红绣鞋摸下来(呀那是咿呀嗨)7.红绣鞋怀里揣,迈开身子往前摆,紧跑(那)三步掉头看,恐害怕新女婿(么那)撵将来(呀那是咿呀嗨)
8.二更里,整半夜,再看新女婿撵将来,一对对蓝丝带交与你的手,你的小红鞋我没偷(呀那是咿呀嗨)9.三更里月偏西,新人睡觉(么那)怨女(的)婿,怨你睡觉不存一点心,你没了那小红鞋鞋你怨谁(呀那是咿呀嗨)10.四更里后半夜,新人睡觉(那)才起来,新女婿要鞋才回来,红绣鞋没了(一个那)该咋介(呀那是咿呀嗨) 11.五更里鸡叫大天明,新人起来白亲朋,一对对红绣鞋桌上面摆,你的那小红鞋鞋(那)拿将来(呀那是咿呀嗨)”
这首《偷红鞋》,是从陕北地区从鲁艺时期到现在所收录的19首中,唯一没有记录在案的第20首。这首《偷红鞋》歌词有11段,是目前最完整,最珍贵的的一首,演唱非常细腻,从媒人进门说媒,唱到新女婿五更天找到红鞋回房见到新媳妇。其它19首民歌最多5段词,而且都是红鞋丢了,第二天拜朋友找红鞋,也就是说新媳妇这时没穿鞋,光着小脚拜朋友,向朋友要红鞋,过去的小脚女人,没鞋是下不了床,是不符合常理的,按我们古代的传统礼教和陕北风俗,新媳妇第二天一早必须拜见公婆,亲朋好友早就已经离开,闹洞房也是当晚的事,不会延续到第二天天亮。从柴根儿所唱的《偷红鞋》的歌词中能够了解到,这位新女婿是一个很负责、很精明、很体贴的好女婿,在天亮新媳妇起床前,已经找回红绣鞋摆桌面上了
由柴根儿创作的民歌 《摇三摆》完全脱离原故事情节,但摇三摆中主要反映女子美丽的一面却表现的淋漓尽致。里面的歌词是这样的:“1.大摇大摆(哎来吆)大路上来,你把那小白脸脸调过来。(哎)摇三摆。2.你叫我调回来(哎来吆)我给你调回来,有什么知心话话说出来。(哎)摇三摆。3.满天星星(哎来吆)一颗明,满村村挑住你一个人。(哎)摇三摆。4.挑住妹妹(哎来吆)正好好,你给妹妹买上一家进口表。(哎)摇三摆。5.你要进口表(哎来吆)哥哥给你买, 小妹妹绵奶奶叫我揣。(哎)摇三摆。6.你要揣来(哎来吆)你慢慢揣, 将将界发起那奶股股来。(哎)摇三摆。7.要穿白来(哎来吆)一身身白,好比白娥娥飛在怀。(哎)摇三摆。8.要穿青来(哎来吆)一身身青,好比黑老鸽飞起身。(哎)摇三摆。 9.要穿蓝来(哎来吆)一身身蓝,好比吕布戏貂蝉。(哎)摇三摆。10.要穿灰来(哎来吆)一身身灰,好比解放军那蝴蝶飞。(哎)摇三摆。11.走前山(哎来吆)瞭后山,牵魂线丢下一道滩。(哎)摇三摆。12.多了道河(哎来吆)翻了一架山,可把那毛眼眼丢了个远。(哎)摇三摆。13.西山嘴(哎来吆)卧阳台,丢不下妹妹折回来。(哎)摇三摆。14.丢不下那(哎来吆)妹妹折回来,丢不下妹妹折回来。(哎)摇三摆。”
这首民歌曲调与众不同,歌词中反映了赶脚人见过大世面,送的是很贵重的礼物,在当时,进口表是很罕见的。“一身身白、一身身青、一身身蓝、一身身灰”这四个排比句夸妹妹的好身材也是民歌中比较少见的,这首民歌是绝版,只有柴老能编出来这样经典民歌。
超根儿从二十二三岁开始赶上毛驴从府谷驮上碗,到神木卖了,再把大米买回来,去榆林驮上掌柜的布,或者自己买上枣和大烟土往包头去卖。走神木三天路程,到榆林七天路程。这期间,又当脚夫,又当掌柜的。走在路上唱,进了店里唱,唱的最多的就是信天游。
1976年,霍向贵带队去省上参加文艺调演,当时府谷县就去了柴根儿一个。当时农业社不放人,政府负责人打电话过去要求柴根儿必须去。那是柴根儿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演出,他的二儿子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柴根儿亲自杀了一只羊做花费。在这次的调演中,柴根儿一举获得金奖,这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获奖。
2000年,柴根儿首次亮相中央电视台,演唱了《摇三摆》、《五哥放羊》、《十对花》、《二道圪梁》等民歌,让全国的电视观众都领略到了这位国宝级艺术大师的风采。此后,柴根儿几乎每年都要参加CCTV的节目。2004年,在首届“CCTV西部民歌电视大赛”上,柴根儿再次夺得铜奖。
毕竟年事不饶人,2006年,柴根儿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休养了将近半年,柴根儿虽然又站了起来,但身子骨已明显大不如前了。身体日渐衰老,柴根儿的心却从来没有服老,他说如果不是这场病,他还要再唱五六年。
2007年12月,八十三岁高龄的柴根儿应邀赴京参加了在中央音乐学院举行的“‘黄土恋歌’陕北民歌音乐殿堂之旅”的活动。在中国顶级音乐学府的舞台上,柴根儿登上舞台,略微 吃力地唱着当年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创作的民歌《摇三摆》。在座的嘉宾和学子安静的聆听,用最热烈的掌声和最崇敬的目光听完老人的演唱。
柴根儿是陕北民歌第一代传人,同时代丁喜善、张恩天、李有才等,是新中国成立后最后一个脚夫。纵观柴老90多年民歌生涯、我们充满感激与崇敬!柴老这一生是为民歌而生,生命为民歌律动、血液为民歌流淌、激情为民歌燃烧、智慧为民歌闪烁、人生为民歌辉煌!
[1]薛九英,曹柯梦.柴根儿 陕北民歌的“活化石”[J].音乐天地(生态音乐版),2016(02):46-47.
[2]单南.陕北民歌的艺术魅力[J].北方音乐,2017,37(13):42.
[3]曾晶.新时代下陕北民歌的发展初探[J].北方音乐,2020(04):45-46.
作者信息:吴婷(1990—),女,陕西榆林,就职于西安音乐学院西北民族音乐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