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测度及耦合协调分析——基于2000—2019年数据的实证研究

2021-11-06 05:54杨跃翔王锟桠任蕾
矿业科学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煤炭工业耦合维度

杨跃翔王锟桠任蕾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管理学院,北京 100083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 煤炭是我国基础能源和重要原料,在改革开放40年经济发展中做出重大贡献,但煤炭工业由于行业底子薄、抗风险能力差、生产环境恶劣、煤矿长期管理模式粗放,致使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不协调、不平衡、不充分、不可持续的问题。 在此背景下,推动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四个革命、一个合作”能源安全新战略的关键举措,是我国煤炭工业在新的历史方位上的重要任务,也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内在要求。

高质量发展这一时代命题提出后,引发了学术界广泛的讨论和研究。 现有文献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众多,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

(1)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特征。 主要通过社会矛盾变化、新发展理念、宏中微观等角度对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界定和丰富[1-7]。

(2)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及实现路径。一方面从单个影响因素入手探究其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作用机理,据此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另一方面针对经济发展质量现状及发展目标,归纳总结出高质量发展各方面的影响因素,并以此提出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8-17]。

(3)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水平测度。 根据对高质量发展内涵的不同理解,构建一系列指标体系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并进行实证测度[18-22]。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关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特征、影响因素、实现路径、水平测度等方面已拥有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

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的领域和边界不断的扩展,有不少学者对煤炭工业的高质量发展进行研究。 与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相关的研究主要归纳为三类。 第一类研究集中在能够反映煤炭工业高质量的某个特性的分析上,进而支撑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内容包括煤矿智能化[23]、整合改革[24-25]、煤炭绿色开采[26-30]、煤炭清洁高效利用[31-34]、煤炭安全生产[35-37]、两化融合[38]等方面。 第二类研究集中在煤炭工业整体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系统评价方面。 王雷和吴璘[39]围绕“价值—交换价值(手段)—使用价值(目的)”这一价值创造的循环路线,从生产能力质量、经济创造质量、市场竞争质量、社会履责质量、可持续发展质量5 个维度构建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衡量指标体系;王旭东[40]从“安全、绿色、高效、可持续、开放、共享”6 个特征出发,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衡量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水平。 第三类研究集中在多维度评价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现状及发展路径建议的研究[41-48]。 Li 和Hu[48]从市场、企业改革、政策、技术、产业结构调整等方面分析影响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并从循环经济、技术突破、政策制定等方面提出了建议。 李慧云[44]从煤矿安全生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科技创新、绿色发展、企业效益等方面分析我国煤炭工业取得的成绩,面临的形势、问题和挑战,并提出新时代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 袁亮[35]分析了煤炭工业在资源勘探与地质保障、智能化建设、废弃资源利用、环境负外部性、粉尘防控与职业安全、清洁高效利用、煤及共伴生资源协调开发及煤炭人才储备8 个方面面临的严峻挑战,并据此提出8 项对策,开创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新格局。

相比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当前对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稍显不足。 一是内涵界定缺乏行业特色,专家学者普遍以十九大报告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的高质量内涵为基准进行探讨,但并未将煤炭工业发展特色考虑其中;二是定量研究较少,现有文献主要集中于煤炭工业某一特性的研究及现实困境与路径选择,对于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系统评估与分析尚停留在定性层面;三是针对工业高质量发展的评价缺少实证研究,虽有个别学者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对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评估,但其指标数据的获取和测算难度较大,并没有进行后续的实证分析。

鉴于此,本文对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定量研究以国内煤炭工业发展的时间序列为研究视角,以煤炭工业现代化体系为主线,构建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体系,采用2000—2019年的实证数据对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实际水平予以评价,并对其多维度分异性和多维度协调性进行分析,以期为新时期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新的视角和发展建议。

1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是高质量发展在煤炭工业的具体表现,其内涵与高质量发展内涵要义一脉相承。 基于高质量发展内涵结合煤炭工业现代化体系的要求,本文提出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包括平稳增长的经济效益、持续的产业创新动能、协调均衡的产业结构、安全健康的生产环境、清洁绿色的生产利用、高效的产业产出6 大要义,目标是实现煤炭安全高效智能化开采和清洁高效集约化利用。

基于以上剖析,在参考有关资料的基础上,遵循可行性、独立性、可比性和全面性原则,构建了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内容见表1。

表1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体系Tab.1 Evaluation system for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coal industry

经济效益是煤炭工业进行价值创造的根本源头和表现形式,可从偿债能力和盈利能力两个方面进行衡量。 偿债能力用以反映产业利用债权人提供的资金进行经营活动的能力,可用资产负债率等进行表征;盈利能力用以反映产业价值创造“高产出”水平,可用成本费用利用率和总资产利润率进行表征。

创新发展是推动煤炭工业技术进步的源动力,创新能力的高低决定了煤炭工业的成长速度与质量[40]。 创新发展不能仅仅注重于提高产能、技术创新、提高员工工作效率等创新成果,更要关注研发经费、人员等基础投入。 因此,创新发展通过创新投入和创新成果两个方面的指标进行衡量。 研发投入用以反映煤炭工业对创新的重视程度,可用研发经费和研发人员投入强度进行表征;创新成果用以反映煤炭工业创新与自主研发能力水平,可用人均有效发明专利数和新产品开发投入产出比来表征。

集约发展是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也是煤炭工业发展的必然规律。 煤炭集约发展旨在通过优化产能结构、调整产业整体布局等方面提高煤炭工业水平。 可选用产能集约、产业集约两个维度来衡量集约水平。 产能集约反映了产能结构优化程度,可选用产能集约指数来表征;产业集约反映了产业集中程度,可用产业集中度来表征。

安全发展是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最基本要求。 煤炭工业安全发展主要关注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提升安全生产技术装备的应用和安全管理水平,降低乃至杜绝煤矿安全事故;另一方面是加强煤矿从业人员职业健康监护,提高员工健康水平[49]。 煤炭工业安全发展水平通过生产安全和职业健康来衡量。 生产安全用以反映煤炭工业生产环境安全程度,可用煤炭百万吨死亡率和煤炭百万吨员工数来表征;职业健康用以反映煤炭工业对职工健康重视程度,可用矿工尘肺病比重来衡量。

绿色发展是推动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资源保护相协调,用最小的环境扰动换取最大的煤炭资源开采效益,实现煤炭开采与生态环境保护协调发展,做到环境友好发展。 绿色发展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绿色生产,用以反映煤炭生产过程对环境的影响水平,可用“三废”排放率和吨原煤生产综合能耗来表征;二是绿色治理,用以反映煤炭工业生态保护能力,可用矿山治理资金投入比重来表征;三是绿色利用,用以反映煤炭工业对资源的综合利用能力,可用煤层气、矿井水和煤矸石的利用率和原煤入选率来表征。

高效发展是支撑煤炭主体地位、保障国家能源安全的重大需求。 高效要求利用较少的资源获得较大的产出[50],即以最简单的方式、最少的投入、最有效的措施提高煤炭生产利用效率和效益。 高效发展包括资本、劳动和技术效率三个维度,资本要素效率可用吨煤成本来表征;劳动要素效率可用全员劳动工效来表征;技术要素效率可用大型煤炭企业采煤机械化程度来表征。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由于熵权TOPSIS 方法测度结果客观公正合理,能够较为准确地衡量我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状况,故本文采用熵权TOPSIS 方法测度我国煤炭工业各维度高质量发展指数及总体发展指数。 为进一步计算6 个维度间的相互作用关系,采用耦合协调分析方法进行衡量。

2.1 研究方法

2.1.1 熵权法

第一步,使用极值处理法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

正向指标:

负向指标:

式中,xij和Xij分别为标准化处理前和处理后第i年份第j个煤炭工业高质量评价指标的数据;n为年份个数。

第二步,计算标准化处理后的各评价指标数据Xij的信息熵Ej。

第三步,计算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各评价指标的权重wj。

根据以上计算确定24 个三级指标的权重wj,三级指标权重加总得到二级和一级指标权重。

2.1.2 TOPSIS 法

第一步,构建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各评价指标的加权矩阵Z。

第二步,根据加权矩阵确定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

第三步,计算各测度方案与及-的欧氏距离和。

第四步,计算各测度方案与理想方案的贴近程度Qi。

本文使用相对贴近度Qi代表第i年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和各维度发展指数,其大小介于0 到1 之间,Qi越大表明第i年各维度及总体高质量发展状况越优。

2.1.3 耦合协调分析法

耦合协调分析法用来描述煤炭工业各维度的高质量发展情况之间是否存在相互作用以及作用程度。耦合协调分析法包括耦合度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

(1) 耦合度模型:

式中,Ui为煤炭工业第i个分维度指标发展指数;m为维度个数;C为分维度之间的耦合度。

耦合度C越接近1,表示各系统间的耦合度越大;C越接近0,表示各维度间的耦合度越小,各序参量处于无关且无序发展的状态。

(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度模型虽能反映各维度间的相互作用程度,但不能体现各维度之间是在高水平上相互促进,还是低水平上相互制约,因此需要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

式中,D为耦合协调度,反映了系统间的整体“功效”与“协同”效应;T为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

煤炭工业高质量各维度协调等级划分标准见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D)等级划分Tab.2 Classification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D)

2.2 数据来源与数据处理

本研究以2000—2019年我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为评价对象,基于新时期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测度评价各年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 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煤炭工业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和《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等,部分统计年鉴中缺失的数据通过国家煤炭工业网、《煤炭行业发展报告》、中国煤炭加工利用协会网等公开数据获得。

针对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或临近点的线性趋势法进行补齐。 其中,煤炭工业主营业务成本指标统一以2000年为基期进行平减,从而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

3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实证测度

3.1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综合评价

基于熵权法得到的指标权重,使用TOPSIS 方法计算2000—2019年的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结果见表3。 整体来看,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逐步提升,年均增长率达7.37% 。

表3 2000—2019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Tab.3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index of coal industry from 2000 to 2019

在当前“碳达峰、碳中和”背景下,控制煤炭工业发展规模、提升发展质量是时代的必然要求。 将煤炭工业的高质量发展指数和代表发展规模的主营业务收入进行对比分析,结果如图1 所示。 同时,基于新世纪以来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综合发展水平的变化特征,可将中国2000—2019年煤炭工业发展状态分为2000—2012年、2013—2016年、2017—2019年3 个阶段。

图1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与发展规模对比分析Fig.1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index and development scale of coal industry

从图1 可以看出,我国煤炭工业发展质量和发展规模呈现明显的阶段性特点,但两者的特征具有明显区别。

第一阶段(2000—2012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处于波动上升期,其发展规模则呈现持续上升趋势,后者增长率明显高于前者。 该时期我国处于煤炭工业发展的“黄金期”,主营业务持续稳定上升,但后期提升率有下降趋势,其整体的提升幅度大部分年份维持在20%~60% 之间;而其高质量发展指数除在2001 和2009年有小幅度的下降外,其余年份均呈现小幅度的上升态势,其增长率保持在0%~20% 之间。 该阶段煤炭工业“量”的提升主要得益于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及政府“四万亿”计划的刺激,国内基础设施投资加快,经济的快速增长拉动了煤炭的需求快速增长,煤炭工业经济得到迅速发展。 虽然2005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促进煤炭工业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家更加重视煤炭生产安全、资源综合利用和环保等方面,我国煤炭工业的高质量发展得到了一定的重视,但整体来看其发展质量依旧有待提升。

第二阶段(2013—2016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进入快速上升时期,其发展规模进入持续下降期。 该阶段,我国煤炭工业进入发展的“寒冰期”,其主营业务收入持续下降,且前期的下降速率不断加快,整体的下降率在0%~30% 之间。 这是由于前期的煤炭工业规模的快速增长导致煤炭库存过剩,加之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导致煤炭需求减少,加剧了煤炭供需矛盾,使煤炭工业主营业务收入显著下降。 然而,该时期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持续上升且提升速率不断提高,达到了30% 的提升速度。 这是由于煤炭工业吸取教训、积极转变自身发展方式的结果,从只注重发展规模的提升转变为注重整体质量的提升。

第三阶段(2017—2019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为持续上升期,其发展规模进入波动下降期。这一阶段我国煤炭工业深化供给侧改革,自身的发展规模相较于第二阶段后期有了一定的提升,但“碳减排”概念的提出对于煤炭工业的规模扩张带来了冲击,该阶段发展规模除2017年为上升态势外,2018年和2019年均为下降趋势;而在发展质量方面,发展指数上升速度虽然有所波动,处于10%~30% 之间,但整体延续了第二阶段的态势,呈现持续的提升趋势,通过摒弃传统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实现整体的高质量发展。

3.2 煤炭工业高质量多维度分异性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我国煤炭工业分维度高质量发展情况,基于熵权和TOPSIS 方法计算我国2000—2019年6 个维度发展指数,并绘制成折线图,如图2 所示。从中可以看出,各维度呈现明显不同的变化趋势。

图2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分维度发展指数变动情况Fig .2 Changes in development index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dimensions of coal industry

(1) 经济效益维度呈现明显的波动发展趋势。在2000—2008年间大幅上升,经2008—2011年4年过渡期后急转直下,至2015年触底回升。 总体而言,我国煤炭经济效益指标受经济形势、产业政策以及国际关系等外部影响较大。 2001年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经济快速发展拉动煤炭需求,促进煤炭工业经济效益提升,但煤炭工业的规模扩张掩盖其发展的很多矛盾,因此在2008—2011年煤炭工业的经济效益发展情况已经出现了一定波动。 2011年后产能过剩的市场现状影响了煤炭工业的发展,经济效益迅速下降。 2015年以后,我国专注于产业结构调整和发展质量提升,经济效益发展情况得到改善,但仍然处于相对较低水平,由此也可以看出,发展质量的提升对于经济效益的提升具有一定的带动作用。

(2) 创新发展呈现先平稳发展后快速提升的趋势。 创新发展指标在2013年之前处于较低水平且基本保持平稳,2013年之后,创新维度快速发展,年均增长率高达35.95% ,成为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主动力。 究其原因,2013—2019年煤炭工业研发经费投入(C4)、研发人员投入(C5)和新产品投入产出比(C7)三个指标保持在同一水平,呈小幅波动状态;而人均有效发明专利数(C6)从2013年的1.55 项/人增长到2019年的10.14 项/人,年均增长率达36.76% 。 由此可知,2013年之后创新指标的快速发展得益于人均有效发明专利数的上升,表明煤炭工业创新专利成果转化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3) 集约发展和安全发展,均呈现先增长后相对平稳的发展趋势。

集约发展维度在2000—2010年呈现快速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28.76% ;在2011—2019年增长速度放缓,年均增长率为5.63% 。 前期快速上升的原因在于产能集约指数(C8)的提升,表明淘汰落后产能优化生产结构在该阶段取得了较好的成果。 但在2000—2019年期间产业集中度指标(C9)提升微弱,甚至前期呈现下降趋势,应作为后续提升煤炭工业集约发展水平的重要着力点。

安全发展维度在2000—2007年呈现较为快速的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25.99% ,2008—2019年发展相对缓慢,年均增长率为1.71% 。 前期快速上升的主要原因在于煤矿百万吨死亡率(C10)的大幅降低,其数值从2000年的5.770 降为2007年的1.485,实现了74.26% 的下降幅度。 而安全维度中发展情况较差的主要为矿工尘肺病比例(C12),因此预防和治愈矿工的尘肺病、加强职工健康的管理,是当前主要的提升方向。

(4) 绿色发展指标,基本呈波动上升趋势,但上升幅度比较微弱。 该维度发展情况的制约因素主要在于煤层气(煤矿瓦斯)利用率(C18)、废水排放率(C13)和固体废弃物排放率(C14)的提升效果不足,尤其是煤层气(煤矿瓦斯)利用率呈现了先下降后上升的趋势,最终2019年煤层气利用率小于2000年数值。 从中可以看出,减少废弃物的排放量和提升煤矿工业产出物的利用率是目前最重要的着力点。

(5) 高效发展指标,基本呈先下降后上升趋势,呈现正“V”型增长。 2000—2011年间,我国的高效发展指数几乎不断下降,下降幅度达到46.05% ,其主要原因在于当时我国煤炭工业处于发展的“黄金期”,企业发展单纯依靠人财物要素资源投入方式,大量投入人力和财力资源虽然能使发展规模不断扩大,但效率持续下降,尤其是吨煤成本(C22) 不断提升阻碍了行业高效发展。2011—2019年煤炭工业进入调整时期,“四化”建设、发展动能转化、“减人提效”等措施的提出促进了煤炭工业的高效发展。 相较于2011年,2019年煤炭工业的高效发展维度年均增长率为14.66% 。从三级指标的发展情况看,全员劳动工效(C23)的提升是煤炭工业高效发展的最重要原因,实现了近1 倍的增长率,同时带动了吨煤成本(C22)的逐渐下降,这与煤炭工业机械化程度的提升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由此可见,我国煤炭工业面对效率大考,创新驱动实现高效发展初见成效。

为进一步分析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各阶段和整个研究期的变化原因,对不同阶段和2000—2019年分维度指数的变化情况进行了对比研究,结果见表4。

表4 煤炭工业分维度发展阶段和变化Tab.4 Changes in the development stages of coal industry in different dimensions

从各个阶段分维度的变化情况可以看出,第一阶段煤炭工业的高质量发展主要动力为经济效益,年均增长率达31.88% ,同时受相关政策影响,安全发展指数和集约发展指数均得到一定提升,该阶段制约高质量发展指数提升的主要因素来源于高效发展指数,其年均增长率为-4.30% ;第二阶段煤炭工业发展主要动力为创新发展,年均增长率达22.07% ,明显的制约因素为经济效益,产生了25.80% 的负向年均增长率;第三阶段经济效益的触底反弹为煤炭工业的发展带来了动力,而创新和高效的快速提升也是重要原因,同时,安全发展和集约发展年均增长率分别仅为1.87% 和2.86% ,呈现增长后劲不足的问题。

对比研究期内各个维度的变化情况可以看出,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6 个维度均有不同程度上的提升。 经济效益和集约发展是2000—2019年间发展速度最快的维度,其次为安全发展和创新发展,而绿色发展和高效发展则整体发展速度最慢。绿色和高效发展的提升效果不足表明,新世纪以来我国虽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推动煤炭工业清洁发展和高效发展,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整体提升幅度不大,未达到预期效果。 因此,减少煤炭工业对环境的负面影响和提升整体的发展效率是其发展的方向。

3.3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多维度协调性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分维度在不同发展阶段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对6 个维度之间的耦合协调度进行了计算并划分了其耦合发展类型,结果见表5。

表5 2000—2019年煤炭工业6 维度发展耦合协调水平及类型Tab.5 The level and type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of six dimensions development of coal industry from 2000 to 2019

为探究耦合协调度的变化情况,对比分析了我国2000—2019年煤炭工业6 维度耦合协调度(D)和高质量发展指数的变动情况,如图3 所示。

图3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6 维度耦合协调度与高质量发展对比Fig.3 Comparison between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s of six dimensions and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coal industry

由图3 可以看出,煤炭工业分维度的耦合发展和整体的高质量发展变化趋势基本趋同,大致呈现同步稳定上升态势,说明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与分维度的耦合协调度联系紧密,多维度的协调发展有助于煤炭工业高质量综合发展指数的快速提升;同时,我国煤炭工业2000—2019年高质量发展6 维度的耦合协调度稳定上升,6 维度彼此相互作用程度和协调性在不断提高,先后经历了6 种协调发展类型并呈现了“良好协调发展”的态势,但尚未进入“优质协调发展”阶段。

依据上文的煤炭工业发展阶段划分方式对耦合协调度的时间演化情况进行分阶段分析。

第一阶段(2000—2012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波动上升期,耦合协调度具有同样趋势。 主要历经轻度失调衰退、濒临失调衰退、勉强协调发展、初级协调发展4 个类型,其数值从2000年的0.379 7 提升为2012年的0.643 0,年均增长率为4.49%。

第二阶段(2013—2016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快速上升期,耦合协调度则呈现缓慢上升趋势。 耦合协调度(D)维持在0.6 ~0.7 之间,其耦合发展类型均处于初级协调阶段,这表明该阶段煤炭工业发展质量得到了快速的提高,但没有注意到各维度之间的均衡协调发展,各维度之间进入磨合阶段。 从分维度的发展情况看,该阶段耦合协调度发展缓慢的主要原因在于经济效益维度的持续下降,而其他维度均得到了提升,从而妨碍了煤炭工业分维度高质量发展的协调发展和良好发展。

第三阶段(2017—2019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持续上升期,耦合协调度处于先快速增长后放缓状态。 其中,快速增长阶段为2017年,其年增长率达13.51% ;放缓阶段为2018—2019年,年均增长率为2.38% 。 该阶段耦合发展类型包括中级协调发展类型和良好协调发展类型,但整体上未达到优质协调,表明协调发展后期有待提升。

4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通过构建经济、创新、安全、集约、绿色和高效6 个维度的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运用熵权TOPSIS 测算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及分维度发展指数,并测度了6 维度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对2000—2019年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得出如下研究结论:

(1) 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成效显著,但产业规模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明显的不同步现象。 从分维度趋势来看,煤炭工业高质量各维度发展指数都得到了稳步提升,经济、创新、安全、集约、绿色和高效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7.33% 、 9.86% 、17.23% 、10.06% 、4.03% 和2.55% ,步入相对较高的发展阶段。 从整体趋势来看,2000—2019年的20 个年度中,我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呈现显著增长的发展趋势。 2000年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为0.212 2,2019年中国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指数达到了0.820 0,年均增长率为7.42% 。高质量发展经历了波动上升、快速上升和持续上升阶段,而发展规模则经历了持续上升期、持续下降期和波动期。

(2) 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主动力和“短板”存在显著差异。 2000—2012年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主动力为经济效益,制约因素为高效发展;2013—2016年创新能力的不断提升推动了煤炭工业发展,而经济效益为该阶段制约因素;2017—2019年,经济、创新和高效的发展是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原因,安全发展和集约发展则是其劣势因素。 从整个发展阶段来看,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6 个维度均得到改善,但绿色发展和高效发展的提升速度较慢,发展效果不显著。

(3) 煤炭工业6 维度发展呈现“良好协调发展”的态势,多维度的耦合发展有助于整体的高质量发展。 从发展趋势看,我国煤炭工业2000—2019年高质量发展6 维度的耦合协调度稳定上升,相互作用程度与内部协调性在不断提高,先后经历了6 种协调发展类型但尚未进入优质协调阶段。 从耦合协调和高质量发展的关系看,煤炭工业分维度的耦合发展和整体的高质量发展变化趋势基本趋同,大致呈现同步稳定上升态势,表明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水平与分维度的耦合协调度联系紧密,因此多维度的协调发展有助于煤炭工业高质量综合发展指数的快速提升。

4.2 政策建议

根据研究结论,针对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现状提出如下建议:

(1) 紧抓政策红利,控制煤炭工业规模,提升煤炭工业质量。 当前,“一带一路”倡议、“新基建”和“互联网+”等产业政策的提出为煤炭工业带来了新机遇,而“碳达峰、碳中和”概念的提出则对煤炭工业的规模控制提出了要求。 借助“新基建”和“互联网+”等机会可促进煤炭企业转型发展、智慧发展和绿色发展,进一步提升自身高质量发展水平;而在国内煤炭消费严控的背景下,“一带一路”建设能够为煤炭工业提供与国际交流的机会,帮助疏解煤炭工业的过剩产能。

(2) 补齐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短板”。 一是针对当前阶段煤炭工业集约和安全指标发展后劲不足问题,注入发展新动力,助力集约安全发展。对于集约发展,以建设和改造智能化大型煤矿等手段提高煤炭生产集约化水平,以兼并、重组组建大型企业集团等提高产业集中度,其中产业集中度的提升是当前的主要方向;对于安全发展,当前发展主要薄弱环节在于矿工职业病问题,可建立完善的职业病防治体系,加强生产工艺改革、湿式作业等综合防尘措施,完善定期体检制度,并通过智慧开采等技术创新方法从根本上解决职业病问题。 二是在绿色发展不充分方面,针对煤层气(煤矿瓦斯)利用、废水排放和固体废弃物排放等制约因素,通过加强政府监督和激励、提升企业自律意识等方法促进其发展。 三是针对高效发展不充分的现状,进一步提升煤炭生产机械化、智能化程度,提升资本和劳动效率。

(3) 促进煤炭工业高质量各维度协调发展。当前我国煤炭工业尚未达到优质协调阶段,加强各维度的协调发展依旧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当前应注重各维度的相互影响,构建维度之间的联系,协调多维度平衡发展,把握全局发展。 应继续深入以科技创新为驱动,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煤炭安全高效绿色开采和清洁高效低碳利用,提高煤炭经济效益,促进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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