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术论文英文摘要中的情态动词分析

童召香

（西安外国语大学英文学院 陕西 西安 741000）

学术论文摘要（abstract）是学者常阅读的内容，便于学者迅速抓住论文主要内容，了解该领域的发展。学者也通过撰写摘要，向读者陈述研究观点和发现，准确传达人际意义。而英文摘要对于学者来说，是学术论文投稿或发表值得关注的一个重要步骤。尤其是近年来，国内期刊的刊登不再仅仅满足于中文摘要，英文摘要也逐渐成为必不可少的部分。功能语言观下，情态是人际功能的主要语义载体，而情态动词是情态系统的重要部分，是呈现人际意义的主要手段。其功能是传递人际意义，表明说话者的观点和立场。因此，情态动词在摘要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本文基于Halliday的情态值分类，分析中外文科期刊学术论文的英文摘要（下称“摘要”）中的情态动词，总结两者使用的异同点；并结合Palmer的情态意义分类，讨论情态动词在摘要中的语义特征和用法，阐述其如何实现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人际互动。

一、研究现状

英文摘要的性质决定了学术论文的质量，反映了学术论文的语篇高度概括性。国外学者较早关注学术论文摘要在语篇中的作用。Bhatia[1]以一篇应用语言学的学术论文摘要为例，率先研究学术论文摘要的宏观结构。这影响了国内学者对于论文摘要的考量，从摘要的语篇写作到语步构建和体裁分析等，研究范围涵盖了多个方面。鲜少有作者在分析摘要语步特征时会提到情态助动词的用法。同时，对于摘要的研究角度和方法也呈多样性。语料库的发展为摘要研究提供了新视角，很多学者也开始关注跨语体研究。而情态动词作为实现人际功能的手段，在不同语体中都有广泛运用，如法律语篇、书面作文、演讲等，也有学者结合语料库讨论情态动词，探析其如何实现人际意义。然而，很少有学者关注情态动词在摘要中的具体使用。

因此，本研究以中外学者文科学术论文英文摘要为研究对象，讨论情态动词在该语篇中的运用。

二、研究设计

本研究主要回答以下问题：

第一，中外学者文科学术论文英文摘要的情态动词使用频率如何？

第二，摘要中的情态动词的语义特征和用法如何？

笔者以教育学和外国语言学两个文科专业的学术论文英文摘要为研究对象，对比分析中外文科学者的摘要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情况。选取并整合40篇中国学者摘要和40篇外国学者摘要，自建小型语料库，其中语料库a为外国学者摘要，词数容量共计7222字符，语料源于Web of Science和Elsevier；语料库b为中国学者的摘要，词数容量共计7234字符，语料源于CNKI核心期刊，如《外语教学》《外语界》《中国高教研究》等。笔者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进行论述。

三、文科学术论文英文摘要中的情态动词

（一）使用情况

Halliday[2]根据量值将情态动词分为三种：表要求的高值（high）,如：must，ought to，need，has to，is to等；表建议的中值（medium）,如：will，would，should，shall等；表允许和许可的低值（low）,如：may，might，can，could。摘要的写作是一种话语方式，是实现作者与读者间接互动的过程。不同量值的情态动词选择体现了作者不同的态度和观点，传达不同的人际意义和话语功能。

基于Halliday的量值分类，采用定量分析法，笔者概括两库中不同量值情态动词的使用情况。借助AntConc3.2.1的词表检索（word list）功能对两库语料进行检索，生成不同量值的情态词索引和频数，并将其标准化（见表1）。由表1得出，两库中低情态值占比最多，分别占56.9%和71.1%；中情态值次之，高情态值频率最低。这说明中外学者在摘要中都倾向使用低值情态词，且情态动词使用和情态值高低呈负相关，即情态值越低，该类情态词使用频率越高；反之，情态值越高，该类情态词出现频率越低。

表1 不同情态值情态动词使用

此外，由词频检索统计得出，两库中出现情态动词频率最高的为低情态值can，且使用的情态动词种类较多，并非单一的情态助动词。由此可见，中外文科学者在摘要中会使用多样化的情态动词，且倾向使用低值情态动词，借此准确传达人际意义，帮助更好地实现作者和学者之间的人际交流。

（二）语义特征和用法

1.情态意义分类

情态意义的体现离不开情态动词。语言学家基于不同的语言观对情态动词意义的划分各执一词。Lyons[3]指出，同一情态动词在不同语境中其语义也不尽相同。他从说话人角度出发将情态划分成两种：认识情态（epistemic）和道义情态（deontic）。Palmer[4]在Lyons的基础上提出动力情态（dynamic），他认为动力情态是以说话人为主，表达主语的能力或意愿，而不是听话人的意见或态度。

多数语言学家都同意Palmer的情态意义分类，即认识情态、动力情态和道义情态。认识情态指说话者对命题为真的可能性与必然性的看法或态度；道义情态也称义务情态，指说话人对某事件实现的可能性与必然性的观点或态度，涉及许可和必然等概念[5]；Palmer[6]将动力情态概括为句子主语的能力和意愿及直接影响主语能力的境况（circumstance）。

如何准确理解摘要中的情态动词？读者不仅要把握作者的态度和学术观点，还要考虑实际语境和具体意义。下文讨论低情态值can和中情态值will，用定性法结合情态意义分析两者的语义特征和用法。

2.低值情态词can的语义特征和用法

根据Palmer的情态意义划分，兼顾作者观点与语境，can在“摘要中主要是动力情态，其次才是认识情态和道义情态”[7]。

例1：If we want to achieve substantive effect of the revolution,we must find a breakthrough—teacher training,which can spread modern classroom ideas,techniques,methods and requirements to teachers in a wide range,so that teachers can change their teaching ideas,improve teaching methods,consummate the organization of teaching activities and optimize students' learning process,so as to improve the level and quality of classroom teaching.

例2：However,it is argued that the study of power and ideology in newspape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itivity system is personal and subjective owing to limited data.Corpus techniques can solve this problem by making an exhaustive study of language resources.

两句中can均为动力情态，但其具体使用稍有语义差异。例1中两个can，语义不同但用法相同。前者指教师培训带给教师的好处；后者指受过教师培训的教师可以做出的改变，且这一能力是主语teachers原本不具备的，需经过教师培训这一外部因素影响。两者都指主语本身不具有的性质，在外界综合因素的影响下才有的可能性或潜势。强调教师培训的必要性，印证作者观点，即教师培训是课堂改革的关键点和突破口。例2中，作者提出样本数据容量的有限性，随后指出语料库可解决这一难题。向读者暗示处理大宗数据是语料库具备的功能。作者通过can使观点更易被读者接受，帮助实现两者人际交流，完成人际功能。

例3：The differences can be explained by the distinct ways men and women are socialized into language use in particular context as well as the change of social status of women in contemporary society.

作者指出造成记者招待会汉英口译中插入语使用的性别差异的原因。can暗示作者对命题发生可能性的观点，在此表语气较弱的推测。同时，使用被动表达形式“can be”，强调研究问题弱化作者观点，体现学术语言的严谨性和科学性。

综上，不同语境中同一情态动词的用法与其传递的语义不尽相同。摘要撰写时，作者并不能保证其研究完全科学合理，为缓和语气、实现与读者之间的人际目的，多使用低值情态词，使用动力情态can来突出研究问题，同时也帮助完成作者与读者更和谐地互动。

3.中值情态词will的语义特征和用法

在摘要中，will往往出现在研究问题或研究意义部分，且will的用法多为动力情态和认识情态。

例4：Modality has long been a focus of linguistic study abroad.It will still be an area of research interest because of the long-standing controversies and confusions over the uses and definitions of basic terms like mood and modality.

例5：Specifically,the analysis will focus on the four issues that have so far proven to be most significant in shaping the future of MOOC as an equalizing force in higher education:credit,pedagogy,internationalization,and,finally,legal and financial aspects.

以上2例中的will用法均属动力情态，在传递的语义上仍有差异。例4中作者指出情态研究的重要性和存在问题，will表研究现状，为后续作者提出观点铺垫。例5中will表主语动作倾向，即介绍研究内容；同时强调“the analysis”弱化主观态度，使研究内容更客观，更易被读者接受。

综上，在摘要中作者可根据观点和语境选择恰当的情态动词，实现表达语义的目的。

四、结语

本文依据Halliday的量值和Palmer的情态意义分类，总结情态动词在文科学术论文英文摘要中的使用，并探讨低值情态词can和中值情态词will在摘要中的语义特征和用法。研究发现，中外学者都倾向使用低值情态动词，且情态值大小和情态动词使用频率呈反比。在摘要中，情态动词的使用离不开作者的观点和语境，在构建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人际互动上发挥重要作用，帮助实现人际意义。

本研究为情态动词研究提供新视角，但受样本数据容量及研究对象的局限，研究结果不能推广到整个人文社科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