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
新余市渝水区良山镇,远离城区,多山丘陵地貌。每天早上六点,一身运动装的袁春生就晨跑结束了。到宿舍稍作收拾,再把女儿送去幼儿园,七点多钟袁春生就出现在良山镇第一小学二年级的教室里。随着学生陆续到校,他一天的教学工作随即拉开序幕。
往年,良山镇的各村小、教学点山高路远,交通不便,哪个村小需要他,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儿。近年来,随着教学点的撤并,袁春生最终来到了良山镇第一小学任教。
“条件一年比一年好,工资一年比一年高。”在良山镇教了26年书,袁春生觉得欣慰的事情还有很多。
良山教师眼中的“老好人”
1990年8月,袁春生从师范毕业,最初分配到良山镇的舍山小学。6年后,随着学校的布局调整,他被调到更偏远的鹊桥村小。
“别人都是从村小调到完小,只有我是从完小调到村小。”但在袁春生看来,这并非“吃亏了”,他说自己是良山镇人,只要是在良山,离家远点或近点都一样,只要能让当地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就可以。
八百桥村小、周宇小学、鹊桥村小,只要有需要,袁春生二话不说,毅然前往。
乡村教学点大多就两个班、一两名老师,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项工作都要有人做。尽管每周要上三十四节课,袁春生还常帮有突发情况的老师代课、轮岗,并主动承担了很多分外的工作。时间一久,袁春生便成了良山教师中的“老好人”。
2008年,因为儿子到市里读高中,袁春生便在新余市区安了家,为了上课不迟到,遂养成了每天早上五点多起来赶路的习惯。
袁春生认为,这应该是他教学生涯中遇到的一个“困难”:就算是遇到雨雪天气,他也得骑上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到下面的教学点上课;冬日,天亮得晚、黑得早,他经常是天没亮就出门,天完全黑才到家。
“后来攒钱买了一辆摩托车,虽然路上只要花半个小时,但冬天风吹得太冷了,索性还是骑回自行车,还能锻炼身体。”袁春生对此颇有经验,“一般骑到5公里以上,身体就热乎了。”
即便如此,碰到冬天下雨、下雪,袁春生还经常会因手脚冻僵了,只得停下来稍作休息。
“无论城里、农村,在哪里不是教书呢?这些教学点太远了,其他老师都不愿去。这儿是我的老家,也是我的根,我不去谁去呢?”虽然路途辛苦,袁春生还是义无反顾。
2015年,调到良山镇第一小学后,袁春生住进了学校的宿舍,虽然不用每天赶路了,但早起已经成了习惯,这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花在教育教学上。
“袁老师不善言辞,低头做事,是位老实人。”良山镇第一小学校长陈小刚如此评价袁春生。
“老实人”是袁春生最喜欢的评价,遇到有人寻求帮助,他总会主动伸出援手。
2020年秋季开学,一名新来的女老师到岗第一天,就拨通了袁春生的电话。原来她第一天报到,忘了带席子,得回城里拿,但学校当天就安排了她带晚自习。
“反正我就住在学校。”袁春生立马就应下来了,后来这名老师几次三番要感谢他,袁春生只觉得是举手之劳。
都说“老实人吃亏”,袁春生觉得自己并不吃亏。每周日他都坐公交车来学校,周五回城的时候,总会有同事主动问他:“袁老师,今天搭谁的车?”
村民口中的“老师爸爸”
在袁春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写着“祝福您,老师”的贺卡。这张贺卡是袁春生去年教师节收到的,是现在读五年级的章攸媛送的。
“我父母开头对他意见很大,说‘老师不严厉,怎么能当好老师呢。不过他们在认识了袁老师之后,很快改变了这个看法。”章攸媛介绍说,袁老师为了不让家长等太久,每天放学送完学生,就回到教室,一个人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如此,他还得忍受腰椎间盘突出带来的疼痛。
章攸媛是一个留守儿童,性格倔强、好强,遇到什么事都喜欢钻牛角尖。有段时间,袁春生发现她总是闷闷不乐。
原来,她妈妈生了一个弟弟,她觉得父母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弟弟身上。
“老师也有两个孩子,其实父母对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弟弟年纪小,需要照顾的时间多一点,使你在这件事上产生了错觉。”袁春生悉心开导着章攸媛。
农村学校留守儿童多,学生的心理问题不容忽视。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的袁春生,经常会留意学生的动态,遇到“不对劲”的学生,总是会先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再慢慢和他们讲道理,一点点帮他们解开心结。
时间一久,学生们习惯地叫他“老师爸爸”。
“来到第一小学后,条件好很多了,加上吃住在学校,有了更多时间和学生相处。”而此前,袁春生在村小、教學点时也主动承担了很多分外的工作。
为了让家长放心,无论刮风下雨,袁春生早上都在路口接学生们上学,下午护送学生们回家。为了让学生们吃好午餐,袁春生每天给学生热饭热菜、准备好开水,和孩子们一起在教室吃饭。偶尔有学生没带午饭,袁春生就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们吃。学生身体不适,他二话不说背起他们去看病,垫付医药费是常有的事。
村民们都说:“把孩子交给他,我们信得过。”
扎根乡村教育26年的袁春生,也收获了自己的快乐。
多年前的一天,袁春生和妻子从老家去市里,那时得走5公里路到村口坐公交车,当时他妻子怀孕几个月,正挺着个大肚子。走到半路时,一辆车停下来,车里人喊着:“袁老师,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去!”
“原来他是我第一届学生,可我早就忘记他的名字,但他坚持要送我,还说‘新余就这么大,您要去哪里我都给您送到。”多年过去了,每每想到此事,袁春生都会觉得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