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芬
原发性肝癌是指由肝细胞或肝内胆管上皮细胞发生的恶性肿瘤,病死率位居肿瘤类疾病第3位,多见于中年男性,男女之比为2~5:1[1]。其病因是由于乙型肝炎后肝硬化,是受环境和遗传共同影响的复杂性疾病。国家卫健委在《原发性肝癌诊疗规范(2017 年版)》指出,由于中国肝癌患者70%左右都伴有肝硬化门静脉高压症的原因,经过严格评估后,部分伴有肝硬化门静脉高压症的肝癌患者仍然可以承受肝部分切除甚至半肝切除,预后也有一定保障;肿瘤多于3个及伴有血管侵犯者经过评估后仍可考虑手术切除[2]。有研究显示,原发性肝癌切除术后3年复发率超过50%,而5年复发率高达80%,且大多数患者生存期不足半年,即处于终末期原发性肝癌(PLC)阶段,患者承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3]。魏巍等[4]研究显示,原发性肝癌术后易复发,由于突然遭受严重疾病,生活状况发生明显的变化,用现有的生活条件和经验难以克服重大疾病,患者及其家属陷于痛苦及不安状态,往往会产生绝望、麻木不仁及焦虑,甚至植物神经症状和行为障碍等,直接影响患者免疫功能,生命质量低下。人文关爱是针对患者的愿望而制定的以满足其要求为出发点的干预措施,旨在维护患者的尊严,使其相对快乐地走完人生路[5]。因此,了解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负性心理现状,探究焦虑、抑郁影响因素,可为临床采取有针对性的护理干预提供参考。
选取2018年1月—2020年1月我院收治的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120例为调查对象,将其中有负性情绪者47例作为病例组,无负性情绪者73例作为对照组。纳入条件:患者均在我院进行原发性肝癌手术,且经过病理学确诊;年龄≥18岁;依从性好,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条件:具有精神疾病者;合并其他严重的心、脑、肝、肾疾病者。纳入研究的患者中男73例,女47例;年龄35~82岁,平均55.38±7.49岁;肝内肝细胞性原发性肝癌83例,肝内胆管细胞性原发性肝癌24例,混合性原发性肝癌13例。
采用焦虑自评量表(SAS)[6]及抑郁自评量表(SDS)[6]评价患者负性心理情况。SAS和SDS由Zung等编制,SAS和SDS均有20个条目,每个条目4个选项,采用1~4评分法,1分表示偶尔有,2分表示少有,3分表示常有,4分表示绝大部分有,量表粗总分为20~80分,标化分在量表粗总分的基础上乘以1.25。焦虑得分在50~59分可评价为轻度焦虑,60~69分可评价为中度焦虑,69分以上可评价为重度焦虑。抑郁得分在53~62分可评价为轻度抑郁,63~72分可评价为中度抑郁,72分以上可评价为重度抑郁。
参加本研究现场调查人员均统一培训,如规范用语、调查流程等,培训合格后方可参与本研究。调查者向患者发放问卷,并进行统一指导,充分讲解本调查的目的。问卷由患者独立完成,填写完成后调查者统一回收,进行现场核对,如发现调查表中有缺项,立刻让患者补充。本调查中共发放问卷120份,回收问卷120份。
使用Epidata 3.0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2.0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单因素分析中,计数资料组间构成比较采用χ2检验;多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检验水准α=0.05,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家庭月收入、TNM病理分期、付费方式、术后时间与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负性心理得分存在关联(P<0.05),见表1。
表1 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负性心理影响因素的单因素分析
将是否发生负性情绪作为因变量,将年龄、女性、家庭配偶、家庭月收入、病理分期、术后时间、文化程度、付费方式作为自变量(赋值情况见表2),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60岁、女性、没有配偶者、家庭月收入<4000元、病理分期Ⅱ和Ⅲ期、术后时间< 6个月及付费方式为自费等为肝癌复发患者发生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的主要影响因素(P<0.05),见表3。
表2 肝癌复发患者负性情绪影响因素赋值表
表3 肝癌复发患者负性情绪Logistic回归分析
肝癌高危人群主要包括乙型肝炎病毒(HBV)和(或)丙型肝炎病毒(HCV)感染者、长期酗酒者、非乙醇性脂肪性肝炎者、食用被黄曲霉毒素污染食物的人群、各种原因引起的肝硬变患者、有肝癌家族史的人群等。恐惧、焦虑、抑郁、绝望、愤怒均为常见的负性心理,邓燕英等[7]研究显示,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恐惧心理得分较高,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焦虑、抑郁的发生率亦不容忽视。本研究中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的发生率低于付丽娟等[8]在原发性肝癌术后复发再手术患者的研究,此可能由于付丽娟等[8]研究以原发性肝癌复发再手术患者为研究对象,此患者需再次经历手术其心理不可避免的易发生恐惧、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
(1)年龄与性别:本研究发现,年龄为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焦虑、抑郁的危险因素,年龄越大患者焦虑、抑郁得分越高,此研究结果与傅建琴等[9]研究结果相似,可能由于高龄患者身体感受较为敏感,其临床症状表现可能更为严重。再加上老年人群易产生焦虑、抑郁等心理。因此在工作中,对高龄患者应该格外关注,减少其焦虑、抑郁的发生[11]。而女性患者则因社会角色及分工不同,易产生纠结敏感多虑,进一步影响患者情绪,易发生负性情绪。
(2)术后时间与病理分期:术后时间越长,患者对疾病的了解程度越深,接纳程度也随之越高,应对能力与自我调节能力越强。患者的生死观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甚至以淡然的态度处之,快乐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病理分期是对患者预后有着决定性影响,病期Ⅲ期的患者往往预后不良,患者感觉会不久于人世,恐惧心理随之而来,负性情绪明显增强。
(3)婚姻状况:婚姻状况为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焦虑、抑郁的高度危险因素,无配偶患者其焦虑、抑郁得分明显高于有配偶患者,此可能由于有配偶者其配偶会给予其正面开导和鼓励,此外有配偶照顾者其生命质量较无配偶者高,与汤艳艳等[10]的研究相似。因此,对于无配偶者应及时关心,了解其心理状况。
(4)家庭月收入及付费方式:家庭月收入、支付方式与治疗干预呈正比,与SAS、SDS评分呈反比,收入越高、报销比例越高其得分越低。多因素分析亦发现家庭月收入低、自费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负性情绪的危险因素,此研究结果与康继厚[11]的研究结果相似。此可能原因,原发性肝癌的治疗花费较多,有关研究显示甘肃原发性肝癌患者日均花费高达826元之多[12];低收入及自费患者不仅担心疾病进展,还担心高额的治疗费用,如果在没有医保报销比例的情况下,产生的负性情绪更高;高收入患者因不必担心治疗费用,而因经济条件允许可到上级医院接受更高水平的治疗,因此其抑郁水平明显较低。在工作中护士应了解家庭相对贫困患者心理情况,及时进行心理疏导。
患者面临肿瘤的复发、转移、恶化,心理压力剧增,产生焦虑、抑郁、恐惧、回避、担忧、绝望等负性心理。护理人员要总结该类患者的临床实际护理经验,找准适宜的机会与患者沟通,掌握其内心真实的感受,讲究沟通技巧,让患者在舒适的氛围中接受心理干预。护理人员要尊重患者意愿,帮助其回忆人生中印象深刻的人和事,如在家庭中的角色、自豪的事情、对家人的期望、对家人的嘱托等,最终让患者勇敢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对情绪异常不稳定患者给予鼓励、安慰,支持患者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鼓励家属支持和关心患者,使患者感到被尊重和温暖,减轻患者的悲观情绪,尤其是女性患者更应多给予关心与安慰,家人予以多陪伴与照顾。终末期原发性肝癌(PLC) 患者生命时间不到 6 个月,患者备受疾病痛苦与面对死亡的焦虑和恐惧,恶液质、癌性疼痛、疲乏导致患者生活质量急剧下降,情绪消极。护理人员除了减轻患者疾病痛苦外,还应注重使患者感到生命的意义和被尊重,使其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可以表达内心真实的感受,回顾体验人生中自豪和有意义的事情,促使患者能够积极表达自己的情感;组织并邀请、督促患者参加各种团体活动,以转移注意力,术后生活更丰富多彩,减轻患者的心理危机,重建对抗疾病的信心,提高生活质量。
总之,原发性肝癌术后患者焦虑、抑郁情况仍处于较高水平,不容忽视,多因素分析发现,应及时对高龄、女性、无配偶、低收入水平等患者进行早期干预,降低其焦虑、抑郁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