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教育助力陕西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研究

2021-09-26 00:18张小永王晓玲牛蓓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社区教育非物质文化遗产

张小永 王晓玲 牛蓓

[摘 要]绥米唢呐是主要流行于陕北绥德、米脂一带的本土音乐艺术形式。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绥米唢呐在传承过程中遇到传承路径不畅、传承人文化水平较低、传承资金不足等诸多问题,严重影响了其传承工作。像绥米唢呐这种传承问题在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中普遍存在。社区教育作为受众更为广泛的一种教育形式,可以解决陕西非遗传承中这些问题,助力非遗传承事业迈向新台阶。

[关键词]社区教育;非物质文化遗产;绥米唢呐

[中图分类号] G7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8-4649(2021)03-0068-06

Study on Community Education for the Inheritance of Shaanxi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Take Suimi Suona as an Example

Zhang Xiaoyong,Wang Xiaoling,Niu Bei

(The Open University of Shaanxi,Xian 710119)

Abstract:Suimi suona is a local music art form mainly popular in Suide and Mizhi areas in northern Shaanxi. Suimi suona, as a nation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encountered many problems in the process of inheritance, such as poor inheritance path, low cultural level of inheritors and insufficient funds for inheritance, which seriously affected its inheritance work.Such inheritance problems as Suimi suona are common in the inheritance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 Shaanxi Province. As a more extensive form of education, community education can solve these problems in Shaanxi's non-legacy inheritance and help the cause of non-legacy inheritance to a new level.

Key words:Community education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Suimi suona

陕西是举世公认的中华民族的摇篮和中华文明的发祥地,这里曾孕育了旧石器时代早期的蓝田猿人,新时期时代的半坡人。在之后的中华民族发展历程中,曾有13个王朝在陕西的省会城市西安建都,这里成为当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先辈们在这片土地上创造了辉煌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给后人留下了极其丰富的文化遗产。随处可见的物质文化遗产自不必说,仅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就不胜牧举,据相关数据统计显示,陕西省已有3项非遗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遗名录,74项入选国家非遗名录,604项入选省级非遗名录,4150项入选县级非遗名录。丰富的非遗对我们来说既是宝贵的财富,同时保护和传承也是巨大的挑战。如何妥善做好陕西非遗保护与传承,让人们在飞速发展的社会中,能够记得起乡情,留得住乡愁,这是科研工作者不能回避的课题。本文拟以国家级非遗绥米唢呐为例创新陕西省非遗的传承路径。

一、绥米唢呐的昔与今

绥米唢呐是陕北唢呐的一个分支,因主要流行于陕北地区的绥德、米脂而得名。谈到绥米唢呐,首先要探究一下唢呐的发展历史。据学者研究认为,唢呐并非本土音乐,它是域外音乐。关于唢呐起源问题,学界存在不同说法。达成共识的说法认为,大约在北朝至唐朝期间,唢呐由波斯、阿拉伯一带经陆上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刚传入中国,唢呐并非大众音乐,而是作为宫廷器乐,直至金、元时期才开始逐渐流行。由于唢呐声音嘹亮,穿透力强,在明朝时期已经应用于军队行军打仗中,据记载抗倭英雄戚继光的部队就利用唢呐来给军队发号施令,戚继光所撰《纪效新书》中记载“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是要聚官、哨、队长来分付军中事务。”唢呐在民间流行期间,逐步出现了分化,形成两大流派,第一大流派就是高音唢呐即我们通俗称“喇叭” ,第二大流派是中音唢呐或大唢呐即陕北绥米唢呐。

至于如何会出现绥米唢呐,榆林学院梁琳博士采访过绥米唢呐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汪世发。据汪世发介绍,在清末、民初时候,绥德、米脂一带唢呐艺人还吹着小唢呐——“鸡腿唢呐” ,这种唢呐的特点是个头尺寸小,特别是喇叭碗弧度小,造成吹奏声音小,声音穿透力不强,传播距离有限,不适合原大沟深、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地带野外吹奏。因此,在民国十七年(1928),唢呐艺人李大牛和米脂铜匠吕五,合作改造“鸡腿唢呐”。他们试着将“鸡腿唢呐”喇叭碗尺寸改大,并加上柏木经过加工做成的唢呐杆,吹起来极省力,且唢呐声音嘹亮,穿透力强,非常适合在黄土高原野外吹奏。此后,绥德、米脂其他唢呐艺人纷纷效仿,遂使这种改良过的唢呐广为流行,这就形成了今天的绥米嗩呐。

绥米唢呐形成后,由于它吹奏起来声音雄洪厚重、粗犷奔放,符合了陕北农牧交错带人民热情奔放的性格,因此广受陕北人民喜爱。经过一代代绥米唢呐艺人的传承,最终形成了1000多种唢呐曲牌,大致分为三个风格。第一种风格就是“迎”,“迎”就是迎接,包括某家生儿育女,请唢呐艺人吹奏以示迎接新生命,或某家娶媳妇,在迎娶新媳妇过程中吹奏烘托热闹喜庆气氛的曲子;“庆”即庆祝,就是在特殊节日里或庙会上,为了营造热闹欢庆的气氛,请唢呐艺人吹奏的曲子;第三种风格是“送”,“送”即送别,是指某家有人去世,请唢呐艺人吹奏,寄托亲人的哀思的哀乐曲子。因此,绥米唢呐广泛取材陕北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并贯穿于陕北人从生到死的整个人生过程,是深受当地人喜爱的一种音乐艺术形式。

改革开放初期,绥米唢呐步入快速发展时期,由于当时娱乐形式还比较单一,人们婚丧嫁娶以及重大节日庆典,都会争相请绥米唢呐艺人献艺助兴,一时民间唢呐手遍布各地,活跃于陕北城乡。但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经济的飞速发展,外来文化的不断冲击,各种娱乐形式纷至沓来,靠吹奏绥米唢呐养家糊口已不再是最佳方式,绥米唢呐传承出现了危机。各级政府部门也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采取种种保护和助推传承措施,虽然也收到了一定效果,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绥米唢呐的传承问题。

二、绥米唢呐的传承困境

作为西北地区特色非常鲜明的音乐艺术表现形式绥米唢呐在保护和传承过程中,得到国家、省政府、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取得了一些成绩。但面对当前经济飞速发展,城镇化步伐的不断加快,绥米唢呐赖以生存和成长的土壤也在悄然发生改变。加之外来多元文化的冲击,作为本土文化的绥米唢呐影响力在不断减弱,绥米唢呐的保护与传承出现了重重困境。

1.传承路径的困境。

有研究者对京族独玄琴传承方式进行梳理,认为有四种传承方式,分别为家庭传承、师徒传承、民俗节庆传承、学校传承。对照绥米唢呐,现在大致亦是这四种传承方式。

绥米唢呐较知名的乐班有7个,分别为窦世有乐班、常文周乐班、汪世发乐班、马生祥乐班、刘子德乐班、赵英武乐班、刘汉玉乐班。有研究者对这些乐班传承情况进行了統计。为了便于说明情况列举2个具有代表性的乐班传承谱系(详见表1、表2)。

以上是二个代表性绥米唢呐乐班传承谱情况,其他乐班传承也大致如此。从各乐班传承谱系来看均为家庭传承和师徒传承方式进行传承,且师徒传承比例更大。可见绥米唢呐最稳定的传承方式为家庭传承和师徒传承,它确保了绥米唢呐近百年来生生不息,一代代接续传承。但这两种传承方式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它们与技艺创造的经济收入密切相关。当绥米唢呐演奏经济收入丰厚时,拜师学艺者络绎不绝。但随着经济高速发展,外来多元文化不断冲击,绥米唢呐演奏收入相较其他行业并不占优甚至低于其他行业,愿意继承家学或拜师学艺者就寥寥无几。汪世发谈到自己后代继承绥米唢呐技艺时说:“大儿子不学,出去挣的钱比吹唢呐挣得多。二儿子学一段儿,现在也不学了。”。

绥米唢呐源自陕北黄土高原特殊的地域环境,由于它雄厚、粗犷,深得陕北人喜爱。陕北人的婚丧嫁娶等人生大事,必须请绥米唢呐乐队到场助兴。此外,陕北黄土高原地区的群众在以前靠天吃饭,影响庄稼收成的自然灾害较多。在面对自然灾害时,人就显得无能为力,往往依靠祈求神灵保佑来得到心灵慰藉,因此陕北地区庙宇较多,庙宇经常性举办庙会或祈雨活动,这些宗教活动往往需要吹吹打打,绥米唢呐是必不可少的。加之,一些特殊的节日,往往需要本地的乐舞渲染气氛,不管是扭秧歌、闹龙灯还是转九曲,都少不了绥米唢呐伴奏。在节庆活动中,往往能吸引爱好者效仿学习,这是绥米唢呐节庆传承。节庆传承理论上是受众更广的一种传承方式,但由于受到外出打工潮的影响,大部分农村青壮年奔赴城市务工,节庆传承失去了主力军。加之随着外来文化的不断冲击,传统节庆日受重视程度明显下降,节庆活动明显减少,也影响了节庆传承。

绥米唢呐在传承过程中出现一些问题,当地政府面对这种濒危的艺术形式也开展了保护救助工作,促进其进一步传承。其中绥德县政府每年出资开办两三期培训班,让本县绥米唢呐艺人聚集一堂,共同研讨曲谱,共同提高,共同进步。此外,针对唢呐艺人文化水平较低的问题,对他们普及乐理知识。在培训会上,绥米唢呐国家级传承人汪世发给艺人们讲解传统曲牌和传统演奏技法。同时,当地政府还想办法让绥米唢呐艺术进中小学课堂,扩大传承范围,这是绥米唢呐学校传承。学校传承是更为系统化,更规范的传承方式,理论上最适合非遗的大范围传承。但由于培训班仅限于在唢呐艺人中开展,限于培训对象的单一性和局限性,并不能扩大传承范围。绥米唢呐艺术进课堂是不错的传承探索,不排除能培养部分青少年学生对唢呐的兴趣,甚至今后走上从事唢呐艺术的道路。但由于当下学生学习任务重,升学压力大,不太可能分出一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从事系统的唢呐学习,正如汪世发老人说:“孙子小,刚上初中顾学习,文化课占的时间太多,没有时间学习唢呐。”。况且现在的家长和学生选修课程,往往瞄准能够考级拿证,为自己升学加分的课程,这方面绥米唢呐显然不占优势。因此,靠绥米唢呐进课堂进行传承效果也不容乐观。

2.传承人文化水平较低的困境。

据汪世发介绍,过去唢呐艺人地位都较低,属于“下九流”行当,当地人虽然喜欢唢呐但看不起唢呐艺人,唢呐艺人被称为“龟兹”、“龟兹兹”、“龟兹孙”,后来“龟兹”就成为陕北唢呐艺人的代称,称谓里充满了贬低。因此,当时唢呐艺人一般为地位较为低下的贫苦群众,从事这项职业的目的是养家糊口,维持生计,他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从表1、表2这2张乐班传承谱系表文化程度一栏,我们可以看出,各乐班的传承人最高文化水平为初中,小学文化水平占绝大多数,甚至有略识字和不识字的传承人。而且我们还能看出,具有小学、初中文化水平的传承人均为建国以后培养起来的传承人,而建国前的传承人大都为略识字甚至不识字者。因此,最初唢呐艺人授徒一般都是手把手地教授传统曲目,甚至到解放后的汪世发拜师学艺期间也是如此,据汪世发回忆说“我们基本上都是身传,师傅手把手地教,师傅吹了,我就跟上吹,模仿着吹。”当时反复吹奏,只能提高唢呐的吹奏技艺,而对唢呐曲谱的创新却非常少。1960年时,马生祥改编了《兰花花》、《三十里铺》等作为唢呐吹奏曲目,已经算是很大突破,但也不能将其归于创新范畴。随着时代的发展,当地政府意识到了绥米唢呐传承人文化水平低,对唢呐传承带来的巨大影响,就每年定期开展培训,让唢呐艺人学习乐理知识。懂得乐理知识的传承人开始自己尝试创新,如《沸腾的黄土地》、《闹元宵》等曲子都是新时期创作的,绥米唢呐国家级传承人汪世发也在学习乐理知识后创作了《双凤莲》、《迎春令》、《哭思乡》等曲目。但总体而言,这种创新非常有限,影响了这种非遗形式的与时俱进,不利于进一步发展传承。

3.传承的资金困境。

在过去绥米唢呐之所以能接续传承,因为它作为一门技艺可以创造经济价值,唢呐艺人能够靠这项技艺养家糊口。据汪世发介绍自己当初吹唢呐时的情景说:“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十二岁就跟吹唢呐的舅舅出门办事,打杂挣个块儿八毛的,买煤油补贴家用。后来跟师傅学吹唢呐,收入渐渐多了。到了公社劳动那时候,冬天闲下来,我出去给人家引秧歌,正月春节活动,虽然挣钱不多,两个吹唢呐的引一天秧歌,挣四块、六块,有时挣八块。这样下来,一天一人挣四块,但公社劳动一天只挣一毛八分钱,差远了。我就靠吹唢呐养活全家,当时一天给队里交八毛钱,自己还能挣三、四块钱。”可见,当时吹奏唢呐比起农业劳作所得要好很多。正因如此,当时愿意拜师学艺的唢呐艺人大有人在,也就延续了唢呐技艺的不断传承。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外来多元文化的不断冲击,人们的娱乐形式不断丰富,绥米唢呐在当地的娱乐地位大幅下降,直接影响了唢呐艺人的经济收入,绥米唢呐国家级传承人汪世发都感叹自己岁数大了,一年收入大概三四万,而且随着自己气力衰退,渐渐没人再请了。现实的经济问题直接影响了绥米唢呐的进一步传承,过去唢呐技艺以家庭传承为主,现在由于收入水平影响,家庭传承这种形式越来越少,前文所引汪世发谈到自己技艺的家庭传承情况,两个儿子都嫌唢呐艺人收入低,不愿意从事这项工作。

随着绥米唢呐传承情况日渐严峻,政府部门开始出资扶持传承工作。不仅出资召集绥米唢呐艺人每年固定进行两三次培训,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和技艺。而且给一些著名乐班经费支持,让他们改善乐队设备及环境,如汪世发老人说:“去年县上给的两万块钱经费,置办了一些乐器,像唢呐呀,鼓呀,乐谱呀,就解决了很大问题。”但这些经费对于一个乐班来说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乐班的唢呐艺人收入没有根本性提高,唢呐艺人身份的吸引力并没有增强,而艺人们传承唢呐技艺的积极性也并没有提高。

三、社区教育助力非遗传承的思考

由于传承路径、传承人文化水平较低、资金不足等困境严重影响了绥米唢呐的进一步传承。据汪世发介绍,迄今为止绥米唢呐有两个国家级传承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米脂的李岐山,李岐山已于2015年故去。2018年當地政府组织了一次评审工作,绥德王家桥村的王宝成被评为市级非遗传承人,四十里铺的马亚军被评为县级传承人。此外,鲜有较为知名的传承人。因此,想要进一步传承好绥米唢呐,必须扩大传播和传承的范围,培养数量更多的传承人,以期培养更多知名的传承人,因此培养路径的创新显得尤为重要。如何创新培养路径?笔者认为可以与社区教育结合,以社区教育之力来破解绥米唢呐传承中的困境,助力绥米唢呐传承工作。

1.社区教育能够拓宽绥米唢呐的传承路径。

如前所述,绥米唢呐在传承过程中有四种传承方式,其中家庭传承、师徒传承受经济收入情况影响;节庆传承受经济快速发展青壮年人口外出务工及多元文化冲击传统节庆活动不再受重视影响;学校传承受到传统以升学为目的的功利思想的影响,传承情况均不容乐观。而社区教育却能够破解这些问题。社区教育是以分布于整个社会的基层单元——社区为阵地,是社会化的教育、教育资源整合的过程和服务大众的教育。社区教育具有“全员、全程、全面”等“三全”特征,其中“全员”是指社区内全体成员都是社区教育的对象,是社区教育的主体;“全程”是指社区教育应为社区内全体成员提供终身学习“全程”的教育服务;“全面”是指社区教育的内容包括德、智、体、美、劳等促进人全面发展的教育内容。社区教育“三全”特征注定了它是最适合服务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一种教育形式。因此,社区教育是最契合绥米唢呐扩大传播与传承的一种教育形式。社区教育有教无类的包容性,决定了它可以将对绥米唢呐感兴趣的社区成员最大限度召集起来进行系统学习。这完全打破了家庭传承、师徒传承受限于经济利益,出现传承反复的弊端;能打破节庆传承受活动场域限制的弊端;能打破绥米唢呐进课堂遭遇功利主义思想影响的弊端。加之社区教育在绥米唢呐传承教育中开展适当引导,组织唢呐学习班的学员利用节假日或闲暇时间到文化广场或社区公共活动场所演奏表演,既愉悦了学员的身心,同时也是面向社区成员开展的广泛宣传,必将吸引更多的社区成员加入学习班。非遗源自广大人民群众,并扎根于广大人民群众,因此非遗的传承需要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只有最大限度吸引群众,群众广泛参与进来,才能进一步促进和推动非遗的传播和传承事业。

2.社区教育能够助力传承人文化水平的提高。

绥米唢呐是根植于陕北大地的一种本土文化艺术形式,类似的情况还有陕北说书和陕北民歌。这些本土文化艺术形式最初作为一种谋生技艺存在,当时广大民众认为这些都是下九流的营生,陕北说书在陕北人观念中是盲人从事的工作,而唢呐艺人更被称为“龟兹”,充满了蔑视,因此这些技艺拜师学艺的门槛都非常低。前文也列表展示了各乐班传承谱系,列表中反映了绥米唢呐各代传承人文化水平普遍偏低,尤其是解放前学艺的传承人更是略识字甚至不识字,解放后最高文化水平也仅是初中。正因为绥米唢呐传承人文化水平较低,对绥米唢呐曲谱的创新和创作就非常少,不能做到与时俱进,这也是绥米唢呐不能被现在年轻人接受的主要原因。因此,提高传承人文化水平,是搞好传承工作的重要工作之一。当地政府也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有益的探索,如召集艺人们参加集体培训,提高文化水平和乐理知识,确实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每年固定的两三次培训,缺乏计划性、系统性,对艺人们文化水平提高帮助非常有限。社区教育致力于社区全体成员的教育服务事业,相对于培训,它更专业,更具有计划性、系统性,其师资也更专业,更能最大限度提高艺人的文化水平。因此,当地政府应该认识到这一点,积极主动联系社区教育机构,合作办学,共同提高传承人的文化水平。

3.社区教育能够解决非遗传承中的资金问题。

社区教育可以从两个层面解决非遗传承出现的资金问题。第一个层面是解决非遗传承经费问题。如前所述,面对传承方面问题较严重,处于濒危程度的非遗,政府部门会设立专项资金解决传承问题。如绥米唢呐,当地政府每年出资筹办培训会并给乐班提供一定经费帮助,改善乐班装备条件。以这种方式能够从一定程度上推动非遗的传承,但鉴于地方财政需要投入的领域很多,在非遗传承上的投入非常有限,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传承的经费问题。社区教育是近年来国家全力推进的,旨在提高全民整体素质的教育形式,各级政府每年投入社区教育的经费相对较多,加之经过多年的探索,社区教育已经初步形成了多举并措的经费筹措模式,在经费方面可以满足日常教学活动的需要。因此,地方政府应该与社区教育合作,将有限的经费投入社区教育,委托社区教育开展非遗传承方面的教学活动,形成优势合力,共同推进非遗传承事业。第二个层面可以解决老一辈传承人经济收入问题。随着经济飞速发展,像绥米唢呐这种非遗文化活动的场域日渐被压缩,能给非遗传承人带来的经济收入相比其他行业收入不占优势,这就造成了无人愿意接过老一辈传承人的传承重任,出现传承断层的现象,而老一辈传承人由于自身经济收入较低,培养下一代传承人的热情也不高。社区教育如果介入非遗传承事业,可以聘请老一辈传承人以专家身份进行授课,付给其相应的酬劳,既提高了他们的身份,又增加了他们的收入,提高他们对非遗传承的热情,这样必将创造出非遗传承良性循环的良好局面。

四、结 语

陕西省作为文化大省,拥有非常丰富的非遗资源,非遗的传承保护显得尤为重要。但在具体的传承过程中,像绥米唢呐这种根植于当地的地域文化遗产在传承中往往出现传承路径、传承人文化水平不高、传承经费不足等问题,严重影响其传承和保护工作。利用国家近年来大力推进的社区教育,让最广大社区居民了解非遗,参与非遗传承;让社区教育为传承人量身定做教学计划,系统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地方非遗传承专项资金与社区教育专项经费结合,形成优势合力,解决非遗传承中经费问题。相信,依靠教育受众广大的社区教育,陕西省非遗传承事业必将稳步推进,为人们留住温情的精神家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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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刘怡松,等.陕西省非遗保护与传承的现实处境与对策研究 [J].汉字文化,2021(3).

[4]张小永,等.基于地域文化的特色社区教育发展研究——以陕西省为例 [J].传媒论坛,2019(13).

[5] 溥存富,等.社区教育概论 [M].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8.

[责任编辑 张宇龙]

[收稿日期]2021-04-07

[作者简介]张小永(1975— ),陕西省汉中市人,陕西开放大学教育研究中心教授,历史学博士。王晓玲(1968— ),女,陕西省乾县人,陕西开放大学合作交流与就业办公室副教授。牛蓓(1981— )陕西省西安市人,陕西开放大学工商教务处教师。

[基金项目]本文系陕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20年度课题“陕西省社区教育特色发展研究”(项目编号:SGH20Y1203)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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