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大学是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于1921年倾资创办的。坐落在东南沿海厦门岛的东南端,与金门、台湾仅一水之隔。1937年7月1日改为国立,素有“南方之强”之称。曾在厦门大学就读,是我一生的荣幸,也是我年轻时期最刻骨铭心的一段人生经历。
据统计,厦门大学从成立至今,共为国家、为社会输送了40多万毕业生,其中不乏各行各业的才俊精英。我是厦门大学中文系1959级的毕业生,不敢自诩为人才,但却是蒙受母校和校主洪恩成长的一学子。因此,对母校和“校主”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是深之又深的。
我在幼年时期就知道陈嘉庚先生和他创立的厦门大学了,也就是说我早就与厦门大学“结缘”了。其原由有三:
其一:抗战爆发以后,定居在新加坡的陈嘉庚先生毅然挑起“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主席这一重担,领导东南亚华侨投身抗日救亡运动。当时我的大伯父林祖培先生定居印尼,积极响应“南侨总会”的号召,率领家人参加各种支援祖国抗日救亡的活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南侵,陈嘉庚先生遭日军通缉追捕,怀揣毒药(如果自己不幸被日军抓住,宁愿服毒也不愿被日軍凌辱),四处流亡,最后避难到印尼玛朗,撰写了《南侨回忆录》。而我的大伯父被日军当作“敌性华侨”逮捕,投入集中营受尽折磨直至日本投降。我们家庭重要的经济支柱——侨汇,因大伯父被日军囚禁而中断,一家人生活陷入空前困境。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没了侨汇,生活会那么窘迫,后来知道原因,才明白大伯父竟然是陈嘉庚先生的“抗日同党”。内心更加憎恨日本军国主义,而对陈嘉庚先生抗战救亡的义举,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二:我的父亲林华培在新中国成立以后,长时间从事侨务、侨联工作。他爱不释手的一本书,就是陈嘉庚先生的《南侨回忆录》,这本书既是他的精神食粮,也是他的工作指南。我耳熟能详该书的内容,特别是陈嘉庚先生在国内创办厦门大学和在东南亚领导华侨抗日救亡的事迹,使我萌生了更多的敬仰和向往之情。
其三:1952年我进入家乡永春的私立毓斌中学(后改为公立永春第三中学)就读。一进校,就知道校园里有一座“伯祥亭”,是用来纪念我校原教务主任林伯祥烈士的。林伯祥是台湾嘉义县人,来大陆就读于厦门大学化学系。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5月担任厦门青年战时服务团干事,后在中共泉州中心县委和官桥区委担任领导职务。1943年到毓斌中学担任教务主任,从事教育和地下革命工作。1945年被捕,翌年2月被杀害,时年仅30岁。在读初中和高中的6年时间里,我和同学经常坐在伯祥亭里读书、交流,缅怀英烈革命事迹,畅谈人生理想。我对厦门大学这所富有革命传统的高等学府(1926年2月,福建省第一个中共党支部就诞生在厦门大学的囊萤楼),有了进一步认识,认定它就是我要深造的去处。
1963年林卫国于厦门大学毕业前夕留影
1959年我高中毕业,填报升学志愿时,第一志愿就是厦门大学,终于如愿以偿。
我有幸到厦门大学念书,度过了4年美好的大学生活,不仅接受了良好 的教育,深刻领会了厦大“爱国、革命、自强、科学”的精神,还受到了陈嘉庚先生高尚人格和伟大品格的感召和影响,这是我一生的珍贵财富。4年大学生活,值得回忆和记叙的很多,下面仅撷取数则。
但凡在厦大学习过的人,均习惯称陈嘉庚先生为“校主”。
陈嘉庚是福建省同安县集美社(今厦门市集美区)人,生于1874年。长时期侨居新加坡,是著名的爱国华侨领袖。毛泽东曾称他为“华侨旗帜,民族光辉”。
1910年,陈嘉庚在新加坡参加孙中山组织的同盟会,1911年任福建保安会会长,曾募款资助孙中山从事革命活动。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前后,陈嘉庚深感“四万万之民族,决无甘居人下之理”,毅然返回祖国创办大学。他于7月间发出《筹办福建厦门大学附设高等师范学校通告》;于7月13日假厦门陈氏宗祠,邀请各界人士召开特别大会,当场宣布自己捐献400万洋银,以此为倡,兴办厦门大学,“为吾国放一异彩”。1921年2月,在上海、厦门、福州、新加坡等地开始招生。4月6日举行开校仪式。陈嘉庚在会上发表演说,称“当此风雨飘摇之际,国势岌岌可危”“念我国地广民众,贫弱至于此极,欲尽国民一分子之义务以救国家”。
厦大创立时,在中华大地上大学还不到10所,主要设在北京、上海、南京等地。而刚刚从封建专制走向民主共和的中华民族,正急切地期盼新型大学的出现。在帝国主义列强肆意欺辱中国的危难之时,在东方雄狮觉醒重新探寻民族复兴之路的浪潮之中,厦门大学在祖国的东南部宣告诞生,无疑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陈嘉庚炽热的爱国情怀和非凡的远见卓识,在此举中表现得非常明确而充分。
1930年,由于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和企业经营的困难,陈嘉庚每年负担厦门大学和集美学校的费用由原来的八九十万元减为三四十万元。很多人劝他停止对办学的资助以维持企业,他说:“一经停课关门,则恢复难望。”“盖两校如关门,自己误青年之罪小,影响社会之罪大。”毅然继续承担、竭力支撑下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陈嘉庚卖掉大厦建厦大”。直至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他才把厦门大学交给国家接办。
新中国成立后,陈嘉庚先生依然关心和支持厦门大学,主持修建了24幢校舍,建筑面积达59057平方米,造价272万元,总建筑面积相当于新中国成立前全校建筑面积的一倍。在半个多世纪的漫长岁月里,不管是富有还是穷困,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他都义无反顾地倾资办学。有人估算,如果根据黄金在国际市场的价格来计算,他倾资办学费用大约相当于1亿美元。这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可谓第一人!
1990年3月11日,中国国际小行星中心和小行星命名委员会发表公告,将新发现不久的第2963号行星,命名为“陈嘉庚星”。
1992年8月20日,由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丁肇中、李远哲等人发起的“陈嘉庚国际学会”在香港宣告成立,李远哲亲任会长。其宗旨就是“弘扬陈嘉庚精神,凝聚各界精英,服务社会,造福人群”。
2014年10月17日,习近平主席在给厦门市集美校友总会的回信中写道:
“值此陈嘉庚先生诞辰140周年之际,我谨对陈嘉庚先生表示深切的怀念,向陈嘉庚先生的亲属致以诚挚的问候。
“陈嘉庚先生是‘华侨旗帜、民族光辉。我曾长期在福建工作,对陈嘉庚先生为祖国特别是为家乡福建作出的贡献有切身感受。他爱国兴学,投身救亡斗争,推动华侨团结,争取民族解放,是侨界的一代领袖和楷模。他艰苦创业、自强不息的精神,以国家为重、以民族为重的品格,关心祖国建设、倾心教育事业的诚心,永远值得学习。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海内外中华儿女的共同心愿,也是陈嘉庚先生等前辈先人的毕生追求。希望广大华侨华人弘扬‘嘉庚精神,深怀爱国之情,坚守报国之志,同祖国人民一道不懈奋斗,共圆民族复兴之梦。”
厦大百年校庆习近平总书记的贺信
陈嘉庚先生获得的肯定和表彰,是陈嘉庚和全体爱国侨胞的光荣,更是我们厦大学子的光荣!
入学之后,使我们新生感到有些紧张的是浓郁的战争气氛。自从1958年“8·23炮战”以来,隆隆的炮声仍然持续不断。厦门大学校园里曾落下蒋军炮弹,损坏了校舍一角,在展览室还展出当时留下的炮弹碎片。校舍所有玻璃门窗都贴上了“井”字形或“米”字形的纸条,以免遭空袭或炮击时震飞伤人。入校后第一项要紧事是参观和熟悉坑道,一旦遭空袭或炮擊时,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进入自己所在系、所在班级的坑道。平时看电影时,正片开始前会放映幻灯片《疏散线路图》,告知每位观众一旦有情况要出哪个门,进几号坑道。晚间我们躺在床上,经常可以听到轰隆轰隆的炮声从前沿阵地传来,并能感觉到一阵阵震动。
那时,解放军空军虽已入驻福建,蒋军飞机已经无法和我空军在大陆上空进行交战,但有时也会到大陆侦察、骚扰或投放传单,所以防空仍是重要任务。我们曾遇到敌机骚扰厦门的情景。我军高炮部队得到命令立即给予打击,飞机的轰鸣声和高射炮密集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敌机溜走以后,天空中仍出现了一朵朵犹如棉花一般的高射炮弹绽放的烟云。
这就是考入厦大的新生们上的第一堂“课”,也是被称为“前线大学”的厦门大学有别于其他高校的独特之处。没过多久,我们就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在炮火中坚持学习,在学习中坚持备战。
在台湾海峡形势紧张期间,厦门大学有一支著名的“厦大民兵师”,师长就是《资本论》译者之一的王亚南校长。很荣幸我是民兵师中的一员,曾参加军训和军民联防。我们曾在夜间轮流到前沿海滩上站岗值勤。值勤时,两个人为一个小组,记下当晚的口令,每人发一件军大衣、一支步枪、5发子弹,选择既隐蔽又便于观察的地点潜伏起来。我们防范的是两种人:一种是违反规定出海、企图游向敌方的人,另一种是敌方派遣从海里潜游过来的特务(我们称之为“水鬼”)。领队的解放军战士对我们交代了注意事项,教给我们如何放枪之后就走了,值勤任务交给了我们学生娃。第一次站岗时我心里很紧张,把军大衣裹得紧紧的还有些发抖,总想:“万一有个‘水鬼爬过来怎么办?”接着又想:“我有枪怕什么!他口令应答不对我就开枪!”后来站岗多了就渐渐习惯了,心里觉得挺激动的,很有自豪感。
有一天晚上,离我们哨位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嘭!”一声枪声,大家骤然紧张起来。几个解放军战士似乎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奔向放枪地点。原来,是我们一位同学神经过度紧张,看到海水在月光下闪光(据说这是海水中含有磷的缘故),以为是“水鬼在水下打手电”,不管真假就对海水开了一枪。夜深人静枪声传得挺远,一下把部队惊动了。经再三仔细观察,确信没有敌情,解放军战士就撤走了。第二天,大家把这件事当笑话传开了。其实,十八九岁的学生娃,第一次在黑夜站岗,出这样的事也不足为怪。
1926年8月底,鲁迅先生应邀南下,到厦门大学担任国学院(中文系)教授,开设“中国文学史”和“中国小说史”两门课程,受到广泛欢迎。听他讲课的,除国学院学生以外,还有英文系、教育系的学生,也有商科、法科、理科的学生,后来连校内的助教、校外的报馆记者也经常来听他的课。在鲁迅先生的倡导和支持下,国学院学生创办了一份文艺刊物《鼓浪》,一直延续多年。自1961年起,我担任了《鼓浪》编委,同时担任厦大广播电台中文系通讯组组长。
鲁迅在厦门大学除授课外,还坚持写作,发表了许多作品,如散文《父亲的病》《琐记》《藤野先生》《范爱农》;历史小说《奔月》;编著《华盖集续编》;翻译作品《说幽默》(日·鹤见祐辅作)及《以生命写成的文章》(日·有岛武郎作);以及《〈嵇康集〉考》《写在〈坟〉后面》 《〈争自由的波浪〉小引》《所谓“思想界先驱者”鲁迅启事》《阿Q正传的成因》《关于三藏取经记等》《〈走到出版界〉的“战略”》《新的世故》等。还编写了中国文学史讲义(即《汉文学史纲要》),先后发表了《厦门通信》《两地书》等等。
厦门大学校园
鲁迅的门生中,有一位叫陈梦韶(敦仁),很喜欢文艺,鲁迅曾给他吃“偏饭”,辅导他。陈梦韶曾把小说《红楼梦》改编成剧本《绛洞花主》15卷,呈送给鲁迅指教。鲁迅于1927年1月14日,为陈梦韶的剧本写了《〈绛洞花主〉小引》。此文后来收入《鲁迅全集》“集外集拾遗补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陈梦韶出版了一些研究鲁迅的著作,如《鲁迅在厦门》(作家出版社,1954年)等。
陈梦韶老师长期在厦大任教。我们上厦大时,他教我们古代汉语。他的知识功底很厚实,讲课很生动,并且富有幽默感,经常引得学生大笑,有些笑声是批评时弊的。他能把古代的东西讲活,使大家不会感到单调或枯燥。他发给我们的油印讲义是用小楷体刻写,是最工整美观、赏心悦目的。我很喜欢听他的课,由此喜欢上《古代汉语》这门课程,曾被选为班上的课代表。所以我和其他同学都自豪地称自己是“鲁迅学生的学生”。
母校爱生如子,在大陆高校中是十分突出的。有媒体甚至说厦大对学生简直是“宠”! 我们1959级入学不久,就遇上国家困难时期,但没听说有学生浮肿或病倒。因为食堂里的主食除了大米粥,还经常有用海苔和粉面制成的发糕,副食竟然能吃到肉酱,饭后还给我们发放西红柿。这些都是富有维生素营养的呀,在当时的条件下,能筹集供应这些东西,简直不可思议!听说后来的厦大食堂一直坚持米饭和菜汤免费,甚至连饮用水和厕纸也是免费的。
学生之间,不分出身贫富贵贱,大家友好相处。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侨生,家庭经济条件较好,平时吃牛奶饼干当“点心”,头发梳得光溜溜的,骑着“列理牌”洋车上中山路游逛,甚至穿着人字拖鞋进教室。而来自山区的农民子弟,穿戴朴素,省吃俭用,照样活得有尊严,无人看轻。因为在所有的师生中,大家都自由平等,这就是母校多年来形成的校风。如果说大家要攀比,那么比的是谁学习用功,谁成绩好。
学生之间互相关爱,浓浓的同窗情谊令人如沐朝阳春风,沁人心脾。有两件事让我感动不已,永生难忘。一是我上一年级时,因母校遭台风肆虐,设施受损严重而寄居集美侨校。一天深夜,我忽然感到剧烈腹痛,并急著要上厕所,连忙披上衣服跑出宿舍。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失去知觉。等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集美医院的病房里。医生告我说:“你得了急性胃肠炎,是你的同学送你来的,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能出院。”我猜想我入院时一定很狼狈,浑身污秽,是谁帮的我呀,一定要好好致谢。但我出院后,同学们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二是1963年毕业前夕,比我低两个年级、一同办《鼓浪》系刊的印尼侨生伍锦堂同学,听说我要到北方工作,当场脱下身上的皮夹克递给我,说:“北方气候寒冷,你拿去穿吧!”顿时我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直到1965年我从山西运城返闽探亲时,才把皮夹克还给伍锦堂同学。
我于1963年自厦大毕业时,本来有理由和机会留在南方工作。但我写了决心书,积极要求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结果分配到山西工作至今,曾任运城师范学校语文教师,运城地区文化局副科长兼运城地区归国华侨联合会副秘书长,运城行署外事(侨务)办公室主任兼运城中国旅行社经理,山西省人民政府侨务办公室主任,《山西外事与侨务》副主编,省外办离退休老干部党支部书记,《山西外事侨务志》编委等职务。一路走来,无论经历的是损是荣,是坎坷是坦途,皆能坦然应对,从来没有动摇在北方扎根落户的决心,亲自绘就了“南鸟北巢”的人生图画。
鼓浪编委暨系文学爱好者合影(后排左四为作者林卫国)
我在从事侨务工作和涉侨工作中,始终坚持“知侨”(了解侨情)、“爱侨”(关爱善待侨胞)、“助侨”( 扶助困难侨胞)、“护侨”(依法保护侨胞正当权益)、“颂侨”(宣传颂扬侨胞的贡献)的“五侨”理念。特别是在退休以后,可供个人支配的时间和精力更多,我在“颂侨”方面下大力气,特别是潜心研究党史和华侨史交叉的部分,千方百计搜集、挖掘有关史料,抓住时机采访当事人,重点宣传、报道侨胞在各个历史时期对中国革命的贡献。
林卫国陪同陈立人先生看望南侨机工苏荣禄
在公开杂志上发表稿件,报道厦门大学“校主”陈嘉庚先生的爱国事迹,如《陈嘉庚爱憎分明》《陈嘉庚访问延安》《陈嘉庚在二战中的避难经历》等;报道陈嘉庚领导的“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招募派遣南洋华侨机工回国从事抗战军事运输的个体和群体事迹,如《黄国光:首批投奔延安的南洋华侨机工》《从南洋到延安》《南侨机工谢宾元的报国之路》《一个客家人的传奇经历》《南侨机工回国抗战剪影》《南侨机工鲜为人知的故事》《南侨机工回国抗战的纪念建筑》等。
陈立人先生赠送给林卫国的《南侨回忆录》
在海内外网络媒体发表稿件,报道南侨机工回国抗战历史的研究动态。如《〈南侨机工英魂录〉 在马来西亚隆重出版》《南侨机工抗战历史研究者:与时间赛跑!》《海内外学者联合采访南侨机工》《南侨机工抗战历史研究呈现可喜局面》《林秋雅在太原看望南侨机工》《陈嘉庚长孙陈立人慰问山西南侨机工》《纪念南侨机工回国抗战75周年活动简记》等。
另外我還加入以定居辽宁的泰国归侨、离休老干部黄王奇同志为首的民间华侨史研究团队,充当义工,无偿参与编撰“侨魂”系列丛书(本人担任副主编)。已出版的有《铁血侨魂》(抗美援朝时期军中华侨兵)、《铁军侨魂》(新四军华侨兵)、《星火侨魂》(红军华侨兵)。即将出版的有《圣地侨魂》(延安华侨兵)。
上述文章和著作大都是报道侨界革命先烈和各条战线上英雄模范人物的动人事迹,传播正能量,传承优秀革命传统,弘扬爱国主义精神,激励民众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祖国统一大业而奋斗不息。我为此付出的心血甚大,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自觉。退休20多年来,我做梦从来没有梦见退休休闲,总是梦见在下乡、在工作、在与侨胞交谈……问我为何要这样做?新加坡归侨学者胡野圃在《山西老年》杂志发表过一篇采访我的文章,题目就叫《侨情悠悠,难断难舍》。文章确实揭示了我的一部分动机和心态,但其实我还有一个朴素的信念:生命有限,为人民服务无限。作为归侨侨眷队伍中的一员,作为一名受党教育多年的共产党员,在有生之年总得有所担当,多做点什么,多留点什么。
2021年是个极不平凡的年份,既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也是陈嘉庚先生创办厦门大学100周年。这既是历史的巧合,也是时代的召唤。一个政党,一座学校,人们在回顾它们的辉煌历程时,竟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内核”——振兴中华!
2021年4月6日,厦门大学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厦大校友总会提前给我发了由党委书记张彦和校长张荣亲自署名的邀请函。我因健康原因未能出席。但我从地方和国家媒体的报道、校方发布的系列信息以及数不清的校友微信中,获知了厦大百年华诞的庆典盛况,深受震撼和鼓舞!
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于4月6日致信厦门大学,祝贺建校100周年,向全体师生员工和海内外校友致以热烈的祝贺和诚挚的问候,尤其使人热血沸腾,感动尤甚!
厦大百年校庆给林卫国的邀请函
习近平总书记在贺信中说:“厦门大学是一所具有光荣传统的大学。100年来,学校秉持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的立校志向,形成‘爱国、革命、自强、科学的优良校风,打造了鲜明的办学特色,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为国家富强、人民幸福和中华文化海外传播作出了积极贡献。
陈嘉庚长孙陈立人先生与林卫国合影
“我国已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希望厦门大学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切实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与时俱进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全面提升服务区域发展和国家战略能力,为增强中华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作为一名拥有40多年党龄的中共党员、毕业近60年的厦大学子和国家干部,在重温党史和校史的过程中,我的灵魂再次受到熏陶和洗礼。我感到荣幸的是,厦门大学出版社配合百年华诞庆典,推出了一部精品图书《天南地北厦大人》,书中收进了记者宁一奇对我的采访记录《南鸟北巢,赤子热忱》。这对我是肯定,更是鞭策!还让我感到荣幸的是,我与“校主”陈嘉庚的长孙陈立人先生因参与南侨机工抗战历史研究而有缘相识、有所交往,曾数次合影留念,并喜获他的馈赠——陈嘉庚著作《南侨回忆录》。
水源木本,刻骨铭心。我与厦门大学的缘分伴随我终生,是久远而深长的!陈嘉庚先生的伟大精神,母校的优良校风,值得我们用一生来传承和弘扬。我将为此继续努力!